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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福妻[封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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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钱?”夏阮没有给夏富贵机会说完这些话:“大伯父,我母亲收了礼钱了?”
这礼钱自然不可能是她母亲收下的,她的母亲若是同意她嫁给萧九,又怎么会带着三个月的身孕投河自尽。
昔时,她父亲去世不过两个月。按理说是要守孝三年,可是大伯母也不知是什么手段,非要她让先嫁去萧家,说是萧家老夫人不行了,需要冲喜。她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大伯母当时哭的凄惨,说夏阮的父亲已经收下萧家三千两银子,若是她不嫁过去的话,这夏家赔出去的银子就不止三千两了。
人已死,这三千两白银到底是不是父亲收下的,早已变成了死无对证。
她唯一清楚的便是,若是她嫁过去的话。第一周围的人会说她不孝。第二,萧九本是个性情软弱的秀才,分家必定不会有一丝好处,那个时候的她以后可要怎么过?当时的她不懂事,在自己的母亲面前哭闹,说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嫁过去。于是,最后落得母亲选择投河自尽。在夏阮的心里,是她逼的母亲这个样子做的。
母亲的苦心,她又何尝不知道。母亲再去了,她这三年的孝期若是再不守,还要嫁去萧家,外面的人就会说大伯父家是个不懂礼仪之人。因为这能做主让她嫁去萧家之人,便是大伯父了。
母亲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如今面对母亲的时候依旧是满腹愧疚。
只是最后谁也没想到,会演变成周围的人都在谣传,她其实是一个克死父母的扫帚星。
如今她不会再让以前的事情再次发生,萧家她是不会嫁过去的,也不会再让母亲走投无路选择投河自尽。
夏富贵愣了一下,目光里的笑意渐渐的散去,露出了如刀锋般冰冷的眼神。他被夏阮的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屋子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这礼钱自然不是你母亲收下的,是大伯母帮你母亲收下了,你母亲说……。”赵氏见自己的丈夫说不出话来,自己便将这个担子扛了一下,神色间闪过一丝不自在。
赵氏怎么也没想到,她未曾解释完,夏阮又再次打断了她的话:“那就将礼钱退回去。”
这话一出,不止是夏富贵,连赵氏都是满脸的诧异。
这是夏阮?是他们那个乖巧的侄女吗?以前说话大声说话都不敢,如今却是敢一而再,再二三的打断他们的话。
夏阮自然明白大伯父和大伯母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从她认定自己是重活一世之后,便不会再吃闷亏。而今日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头,还有往后她一定会让大伯母这些年从母亲身上占的东西,一点点的还回来。
若说大伯母是蛇蝎的话,她这个从地狱里重新活着回来的人便是恶鬼。
瞧见赵氏还想说点什么,夏阮干脆福下身子对赵氏行了一个礼:“侄女今日无礼了,是侄女的错。”赵氏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还小,不懂事,大伯母不会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更好,夏阮觉得有的时候,言语间的伤害,比在人身上砍上几刀更厉害。那种痛入骨髓的滋味,她如今都不会忘怀。她也想让大伯母尝尝这个滋味。
“大伯母说的对,侄女还小,也不懂事。萧家家业太大,侄女若是不小心做错事情,会让夏家颜面扫地。况且,母亲如今身边也离不了人,前些日子院子里的婆子都嫌工钱少,走了个干净。侄女觉得走了也好,这些婆子个个都想攀高枝,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背信弃义之人。这小县里除了夏家还有谁愿意收留她们。”夏阮瞧着赵氏的脸色一阵苍白,却又不能呵斥她的摸样,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说起来,她住的梧桐院里以前也有几个婆子。
但是这些人都被王月华唆使,在母亲面前嚷嚷工钱太少,最后母亲便让那些婆子离开了。如今,这些婆子怕是快来大伯母这里了。她今日先将这些话说出来,若是大伯母收留了这些婆子,那就是给自己贴上了收留背信弃义之人的名声。
夏富贵此时已经有些哆嗦,脸上的怒气也隐约可见,语气里带了一些轻蔑:“哦?你倒是说说,你母亲身边为何离不开人?难道小小的风寒竟没有痊愈之日?”
大伯父话里讽刺的意思她就假装没听见。夏阮反而是抿唇一笑:“母亲有喜了。”
010:胜负
夏阮无心暗示,直接将事情挑明。
有些人越是装作自己不在乎,口里说着不介意,而心里往往却是相反的。
自欺欺人的把戏,她不愿意多看。
赵氏刚才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敛了起来,眉峰聚拢:“阮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聪明的大伯母,如今却在这里装傻充愣,连话都说不顺。
她绞尽脑汁的想让自己父亲和母亲的感情不和,若是母亲这次生下是男孩,那么她这些年来在父亲面前诬陷的母亲话,也就会彻底失效。
以前她过的日子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
如今,却也有反过来的日子。
“母亲有喜了,这些日子自然要人在身边伺候着。”夏阮神情自若的回答:“说来也巧,前些日子雯丫头拿了一些桃花酥给母亲尝。平日里母亲也是不挑食的,可也不知怎地,那日竟一点也咽不下,说想吃些酸桔。周大夫诊脉之后说是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
她说道桃花酥的时候,赵氏看着夏雯的眼神更冷冽了一些。
大伯母喜欢做样子给母亲看,送给夏雯的桃花酥看起来色泽不错,实际上却是她自己不愿意吃的。因为那日送来的桃花酥,太过于腻味了一些,身怀六甲的人闻着便觉不舒服,又怎能下咽。反倒是夏雯却当是个宝贝,还拿到自己面前来耀武扬威。
夏阮觉得,无论再穷,也不能吃嗟来之食。
“消息可准?”在一边沉默的夏富贵此时望着夏阮,略微有些惊讶。
夏阮的唇角浮现一丝讽刺的笑,转瞬即逝:“侄女怎能在大伯父面前诳语,这话是周大夫亲自说的,又怎会有假?大伯父若是不相信侄女,自然是可以找周大夫来问问的。”
不知道为什么,夏阮觉得有些苦涩。在平常人家里,添丁本是喜事,到了自己家里,却变成了让大伯父和大伯母夜不能寐的坏事。
王月华此时走到内室靠南放置的檀木桌上,倒了一杯热茶过来。
她将茶盏递给赵氏:“夫人,天气凉了,喝些热茶。”
赵氏的眼里渐渐的清明了一些,并未接过王月华手里的茶水,只是瞥了一眼桌面。王月华赶紧将茶盏搁在一边的小桌上,并没有再出声。
赵氏的声音有些干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这自然好事,这些年来弟妹一直未曾……”
说到这里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斜睨夏阮一眼:“你父亲可曾回来过?”
夏阮垂着眸子,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眼里的情绪,只是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
“阮丫头你放心的说,大伯父给你担待着,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瞧着夏阮如此的神情,在一边的夏富贵反而是觉得有些惊喜,语气也不掩饰自己焦急。
夏阮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夏阮的眸子里泛起了水光,她想到了昔日母亲的处境。
当时周围的人都在议论,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父亲的,她跪在大伯母面前,让大伯母出去解释,可是却被大伯母呵斥了一顿,说她不知廉耻。夏阮知道,她的母亲是个胆小怕事,又没有主见的妇人,这些年一直和娘家疏离,为的无非就是能陪在父亲的身边,可是死后却得到这个样子的恶名。
她那个时候年纪小,唯一能做的就是伤心的哭泣,可是哭泣又如何?谣言这个东西,让人百口莫辩。比任何武器都要可怕,那种锥心之痛让她那些年,几乎夜夜都未曾休息好。
如今,大伯母居然敢问这话。这又是在怀疑她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吗?
夏阮牙关咬的死紧,贝齿打了个颤。
“这孩子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父亲可曾回来过?你快和大伯母说说,一家人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赵氏给王月华使了个眼色。
王月华是跟在赵氏身边多年的老婆子,自然明白赵氏的意思。她将自己的手巾拿了出来,缓缓的走到夏阮面前递给了过去:“三小姐,不是做奴婢的多嘴,这俗话说的好:长兄若父。如今二老爷的事情,你若是没人做主,自然是可以来找大老爷的。你放心,这家里人,哪里会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呢?”
夏阮视若无睹王月华递过来的手巾,并没有回答。
夏富贵见夏阮置若罔闻的样子,便有些急了,嗓音也加大了一些:“你倒是说呀。”
这话一出,反而是在一边的夏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夏阮半响才喃喃地道:“前些日子父亲回来,在家里小住了几日,说是想去做点生意。只是,后来不知怎地,便又想拿走庄子的地契去换银子。若不是娘亲发现的早,如今侄女怕早是连糙米粥都喝不上了。”
这下,大伯父和大伯母怕是要失望了。她缓了缓继续说:“母亲说,大伯父这半年也不在家里,去了丹阳县。或许是父亲想明白了,想和大伯父一起好好的做生意了,如今看来父亲还是和从前一样。大伯父,丹阳县那边的棉花卖的可好?”
夏阮问完之后,夏富贵的脸色有些狰狞。
夏阮心里不由得冷笑,这大伯母不是问父亲前些日子有没有回来吗?她干脆就问问大伯父,明明在丹阳那边做生意,这大伯母又是如何怀上的?
大伯父向来就是一个疑心病重的人,看来这个家里又会热闹起来了。
看了这么多年的戏,她多少还是会做一些的。
没有听赵氏的回答,夏阮缓缓的站起身来,然后说道:“是侄女唐突了,今日之事大伯父千万不要在母亲面前提起,父亲的事情说出去夏家的名声有损。不过大伯父你放心,侄女已经让王三去请父亲回来,今夜应该就能到家,毕竟母亲有了身孕喜事。只是侄女不能陪着大伯父用晚膳了,是侄女的错。”
赵氏脸色有些苍白,半响后点了点头:“回去吧。”
夏阮行了个福礼,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在小觑她的夏雯,唇畔露出一丝浅笑,缓缓的走了出去。
夏阮刚走出门,就听到里面茶盏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赵氏的低泣。
她看了看院子里的秋菊,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对于她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罢了。
011:报应
自从李氏有了身孕,便一心在家安胎,很少出门走动。
夏阮见母亲这样,自然是高兴的,还特意让人布置两张交椅在小院子里。
秋意渐浓,夏阮瞧了一眼忙碌的翠柳,琢磨是不是要找几个婆子回来伺候着。
翠柳是母亲的陪嫁丫鬟,三年前许给了庄子里王管事的儿子王三,两个人也过的和和睦睦的。
其实夏阮对翠柳是感激的。
前世,周围的人在她父母双亡之后,瞧着她的眼神,就好比看见扫帚星一样。有的人更是不屑的还会耻笑几句,当时唯有翠柳和王三不会如此待她。翠柳有一次私下匆忙地找到她,将手里五十文钱放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前些日子,院子里的婆子都想听王月华的唆使。一会说工钱少了,一会又说自己年老不宜操劳。夏阮不禁嗤笑,想要离开都找这么烂的借口。
如今那些婆子怕是不能如愿了吧?
翠柳见夏阮眯着眼,专心的做着针线活,赶紧将手里的青花瓷罐放在一边的桌上:“小姐,这些活让奴婢来做就好了。”
夕照懒慵,余晖下夏阮穿着一身素雅花色的锦衣,肤色雪白娇嫩的如同一朵初绽的花。翠柳心底不禁生出一丝可惜,夏阮只是随便这么坐着,便显得清贵矜持。可惜这样子的人才,却不在李家。不然,哪里需要在庄子里吃这些苦。
夏阮察觉翠柳略微有些不对,微微一笑:“这些小事,我来便好,哪能件件都让你做。翠柳,你今日来的正好,我有些事同你商议。”
听了这话,翠柳有些诧异。
其实翠柳会惊讶,这也是夏阮预料到的。
母亲总是不会多提外祖父的事情,隐约间夏阮还是觉得母亲似乎在逃避什么。不过母亲不愿意说,她也从不会多问。只是,这外祖父必定也是个冷血的,当初母亲去世的时候,李家一个人都没有出现。
李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她从未有兴趣去了解。其实从翠柳的举止上便可以看出,母亲的出生必定不低。所以就算是让翠柳来帮着母亲管家,她也是放心的。
“母亲既然有了身孕,以后的日子必定会忙碌。我想,干脆再去找几个人来伺候着,毕竟你一个人也太累了一些。”夏阮说这些话的时候,客客气气的。
她会同翠柳说这些,是真的不清楚要用那些人。她当时离开这个地方很早,在她的记忆里,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翠柳和王三。
翠柳脸上露出气忿的表情,语气不善的回答:“小姐,你当真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院子里的几个婆子一个个都走了,图的不就是攀大爷的高枝。王妈妈这事做的太过分,说什么让她们去大爷家里,不止是工钱多,好处也不少。呸,如今瞧瞧她们狼狈的样,大爷哪里会要这些卖主求荣的老东西。”
声音一入耳,夏阮忍不住莞尔一笑,她似乎错过了什么好看的东西。
这些日子她一直陪在母亲的身边,没太注意大伯父家里的动静。
不过,此时的夏阮装作略微惊讶的摸样:“这话从何说起?莫非,她们想去大伯母家里伺候。”
“可不是,如今都被大爷让人给赶了出来了呢。”翠柳的脸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似乎很是解气一般:“小姐,你是没瞧见,那些婆子跪在大爷府外,哭着闹着说要见王妈妈。可是大爷都发话了,谁敢让她们进去。这些婆子也是没眼色的,当真以为大爷是不知道她们做的那些事情。若是大爷让她们在府上做事,这要惹多少闲话啊。”
夏阮想,事情果然如她所料。
王月华是大伯母身边的人,王月华就算再嚣张也不敢来做这些事情。如今她敢做,那么必定就是大伯母的意思。其实这样也好,不愿好好做事的人,放在身边看着也是闹心,如今倒是清除了个干净。
只是这些人闹的母亲头疼,想要好好的去大伯母那边做事多赚一些钱,那么她自然是不会给这些婆子机会的。她当日说那些话,大伯父是个好面子之人,必定会放在心上,也就不会让那些婆子在自己的府上做事。
其实,当初母亲会留下这几个婆子,无非是因为这些婆子家里多少有些清贫,可是转眼,婆子们便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也是该受点惩罚的。
翠柳见夏阮不回答,顿时就有些急了:“小姐,你可千万别再让这些婆子回来做事了,个个贼眉鼠光……”
“你怎会如此说?我从未想过让她们回来。咱们家,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地儿。”夏阮打断了翠柳的话,她有些好笑觉得翠柳居然在担心这件事情,满不在意:“只是,如今我瞧着是需要找几个懂事的人来伺候母亲,你让王三去办这个事情吧。”
听了夏阮这话,翠柳面露惊喜的点了点头:“奴婢谢谢小姐,王三一定会办好的。还好,还好,小姐你不打算再用那些婆子了。你都不知道,她们见大爷那边不愿意收留他们。又来咱们这里哭闹,说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听王妈妈胡说。小姐你说的对,咱们这里,不是谁想来就来,谁想走就走的地。”
夏阮没想到这些婆子还有脸来她家门口哭闹,不过这样也好,要知道人言可畏。若是传了出去,这些婆子是如何被王月华唆使的,这东阳县里丢脸的可就是大伯母了。
大伯父听了这些话,心里必定生气。大伯父是个聪明之人,稍微一想便知前因后果,这往后大伯母的日子怕是过的也不如意了。
夏阮瞧了一眼桌上的青花瓷罐,尚未开口,翠柳就回答:“最近夫人说想吃些酸梅,奴婢买了一些,放在这个罐子里,等会便给夫人送去。”
身怀六甲的人似乎都喜欢吃一些酸的东西。她虽没有过生育,但是当年侯府的那些小妾,总是喜欢拿一些酸味的东西,来显摆有了身孕是多么娇贵。只是这也都是命,唐景轩小妾虽多,却没有一人能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这才让夏雯最后如了愿。
往事如烟,夏阮如今琢磨,是不是需要再买一些酸味的糕点。可是就在此时,她却听到门外王三的嗓音传了进来:“夫人,小姐,二老爷回来了。”
012:矛盾
谢谢陈二哥234,玲儿80628的平安符。谢谢醉爱星辰,zhp6541,不清楚不明了打赏的香囊。么么哒~
※※※※※
夏阮看着自己的父亲,微微一笑。
今日说来也巧,赵氏刚出门,就演了这么一出好戏,夏阮看的是津津有味。
夏富成移开了眼,缓了一会才道:“这是怎么了?周妈妈怎会跪在这里。”
还能怎么?无非就是自作孽。
跟在周兮花身边的几个婆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在大门外,模样一个比一个凄惨。
可是这又能怨谁?
若是她们安分守己的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去卖主求荣,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说是其他的婆子想去大伯父那边,夏阮多少也是觉得情有可原。但是夏阮从未想过周兮花居然也会跟着去,还是在院子里闹腾最厉害,说是死都要离开。
当初周兮花的丈夫因为欠下赌债,要拿女儿去抵债。周兮花不愿自己的女儿被卖花街上,抱着女儿就要投河。若不是因为遇见李氏,这周兮花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是如今,李氏救了周兮花,出了不少的银子,弄得自己的处境窘迫。却被周兮花使下绊子,弄的偌大的院子,就王三和翠柳两个下人伺候。
父亲问了话,夏阮并没有回答,更没数落周兮花,心里只是有口气闷闷的。现在毕竟是在门口,以后要数落机会很多,何必让周围的人看她家的笑话呢?
结果夏阮这一回避,反而是周兮花更来劲了。她朝着不远处,穿着海棠红小碎花棉袄的赵氏说:“大夫人,你一定要为老奴做主呀。这前些日子明明是张妈妈说我们从二夫人家里出来,便能来大爷府上做事的,如今为什么又不收留我们了呢?今日,老奴也是不在这里胡闹,这谁有理,谁没有理,大家心里都是清楚的。”
翠柳嗤之以鼻。
赵氏此时气的哆嗦,但是又说不出半句来反驳,倒是站在赵氏身边的夏富贵指着周兮花吼道:“胡说,你这都是胡说。”
一番话说的正大光明。
夏富成来晚,自然不明白自己的大哥和自己家里的奴才有什么过节。只是凭着感觉,夏富成觉得这里面多少是有点恩怨的。他挑眉,然后忍不住看了一眼翠柳,似乎在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翠柳尚未回答,夏阮就走到了夏富成的身边,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父亲赶紧进屋里歇歇,晚膳我亲自来做,算是给父亲接风洗尘。”
夏富成身姿笔直,面容清俊,一身牙色的圆领袍,外罩着金银鼠大氅。整个人看起来,比起夏富贵多了一分轻浮,少了一分沉稳。
夏阮想,这个喜好寻花问柳,却又薄情寡义的人,为何会是她的父亲?
“你大伯父不是暴戾恣睢之人,定是周妈妈做错事了。赶紧让周妈妈离开,免得扫了我兄弟二人团聚的兴致。”夏富成笑着义正言辞解释。
夏阮垂下眼帘,自己的父亲就是如此幼稚。在很多事情上他不明白,最相信的人背叛自己那种滋味,那是何等的疼痛?他一直都认为大伯父是他的大哥,在很多事情肯定是不会害他的。却未曾想过,有的时候,事情往往是相反的。
那些单薄的亲情,在大伯父的眼里,不如银子来的实惠。
她今日不想阻拦周兮花的哭闹,也让父亲看清楚大伯父到底是何居心。
周兮花听到夏富成这般说,那里还能继续忍的住。直接站了起来,挺直身子指着赵氏鼻子就骂:“大夫人你耍的好手段,前些日子让王妈妈来和我们说离开二爷家里就给我们涨工钱。我们现在离开了二爷这边,你却又不愿意将我们收下。这不是欺负人么?当我们是猴呢?不过大夫人老奴如今是要养活一家子人的人,你若是让老奴活不下去,那么老奴就将这个事情闹大。让周围的人看看,你大夫人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倒是可怜了二夫人,居然会遇见你这个样子凶恶的嫂子。”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赵氏狼狈的捂住胸口,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这完全出乎了夏阮的意料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大伯母,恰好大伯母也瞧了过来,两人的眼神就碰到了一起。赵氏的眼神冰冷刺骨,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刃,恨不得将夏阮刺穿。但是夏阮的眼神却是冷冷淡淡,好似一个傍观者在看戏一样。末了,唇畔挂了一抹浅浅的笑,似乎在怜悯赵氏,可是她这个样子在外人看来,却是尽了礼仪。
赵氏愣了一下便低下头,失了兴趣。
她握住衣袂手指用力的握了起来,隐约泛白。
夏阮瞧在眼里,忍不住暗自的叹息了一声,这大伯母还当真是沉的住气。
俗话说,人比人,比死人。若是以前的话,她应该早就和大伯母大吵起来。那能像大伯母这样,在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的沉的住气。
有的时候,只要一个眼神,便知道自己有没有落于下风。
“你这个没脸的下流东西怎么能如此污蔑大嫂。”夏富成皱着眉头,嗓音不悦:“周兮花,你也要拿镜子照照,配在大嫂屋里递茶递水不配。”
听了这话,夏阮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如今,父亲还是愿意相信大伯父的,她多少有点失望。
只是,父亲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骂人的话?当真是粗鲁,不过也够解气。
夏阮唇畔微微上翘。
翠柳在一边回答:“二老爷,周妈妈早离开夏家了。前些日子一会说是嫌工钱少了,一会又说家里还需要她忙活,没空来伺候二夫人。三小姐病了,周妈妈更是闹腾的厉害。夫人最后觉得周妈妈这样失仪,会打扰了三小姐养病,便让周妈妈走了。”
添油加醋,也是要讲究技巧的,不该说话的时候不多说。
翠柳这么一说,夏富成愕然。
因为夏富成是知道,翠柳不是一个口出诳语的之人。
今日之事到底是为何?
夏阮看着父亲,眼眸清亮如水,柔声细语的说:“父亲,进屋子再说吧。正好,让大伯父和大伯母一起过来用晚膳,好好的说会话。女儿虽比不上大伯父家里的厨子,有着精湛的厨艺。但是还能做几个勉强入口的小菜。”
大伯父和大伯母在听见父亲回来后,不安好心的便站在门口候着。好在她先迎了出来,不然也不知道大伯父会同父亲说点什么。
那么正好,她今晚就给大伯父和大伯母同父亲说话的机会。
只是,她会在一边听着,更不会任人宰割。
013:吵架(一)
大伯父是个骄傲的人,夏阮既出言相邀,他便不会拒绝。
只是赵氏面露窘色。
夏阮明白,赵氏估计还想让她嫁入萧家。
当真是贼心不死。
“大嫂你何必争那些闲气?不过是些没脸的下流婆子。”夏富成见赵氏脸色苍白的模样,劝道:“东阳县这个地,多少人千方百计想来咱们夏家伺候。当初若不是我夫人心善,这周婆子那里能有如今这个样。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省了多少嚼用。”
赵氏浅笑,殷殷勤勤叙过寒温,方道:“怎不见二弟媳?”
夏阮不由的心中冷笑。
这大伯母方才丢了脸面,如今又想要扯到母亲的身上。
“娘亲本也是要迎爹爹的,但是大伯母也知,这有喜之人都容易困倦。我爹爹向来都是心疼娘亲的,是个贴心之人。自然不会让母亲多劳累。我就做了主,让娘亲在屋子里候着。”夏阮回答,俏皮的笑了笑,瞧着夏富成撒娇:“爹爹,我说的是不是?”
夏阮这句话让赵氏的笑容僵了起来。
夏富成是心疼李氏的,不让她多下榻走动。那么她今日出来走动,就是夏富贵不心疼她了?一样都是有喜之人,李氏怎就如此娇气。
赵氏的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果然,听了夏阮赞美之言。夏富成大笑:“自然是,就你嘴乖。”
顺着抄手游廊步入,到了内堂之后,翠柳便去准备茶水。
赵氏心里还想着夏阮的话,心里有些疑惑。以前的夏阮是个不大说话,似木头之人。怎会一场大病之后,反而开了窍?她不禁害怕了起来,若是以前的话,她还是可以插手一下夏阮亲事。可是如今,这个小丫头越来越牙尖嘴利了,哪里还会由她呼来喝去?
赵氏越想越觉得不安,萧家的银子居然拿的如此棘手。她不由的抬眼瞥了一眼夏阮,今日的夏阮不过只是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常棉衣,素雅的花色在夏阮身上就显得既衬身又好看。脸上薄薄地上了一层粉,谈笑之间,落在赵氏的眼里,都觉得是美貌惊人。
只要是女人,都会羡慕那些姿容比自己美丽的人,赵氏也不例外。当初李氏嫁入夏家的时候,夏富贵就曾多次窥看李氏。她这个做妻子的,当时也是敢怒不敢言,男人好色是天性,瞧见美丽的自然会多看几眼。
想到这里,赵氏的委屈又添上了三分,气鼓鼓的未曾接过夏阮递给来的茶水,便开口道:“这颜色,是陈茶吧?阮丫头就是如此待大伯母的?”
夏阮一愣,然后将茶盏搁在桌上。
赵氏事事就爱和李氏计较,想要掐尖儿,一双眼睛总盯着李氏。如今又和夏阮较上了。
“大伯母这是在说笑呢,瞧都未曾瞧过,怎知是陈茶?”夏阮差点被大伯母的样子逗乐,这个样子的大伯母,哪里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
夏富成瞥了一眼夏阮,脸上多了几分疑惑,他起身走到了赵氏的身边,将搁置在桌上的茶盏拿了起来,然后揭开之后瞧着颜色有些不对。顿时,夏富成的就有些愠怒:“这是什么东西?”
夏阮垂着眼,神色萎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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