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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炽-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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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馐兰涞目喽际芤槐榘伞lK儿,这个人,永不加赦,死后不入李家山陵,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想再见到他们母子。”
  李霮愣了愣,只好说是。
  李明琨哈哈大笑,“多谢陛下饶我一命,不过,我很想知道太孙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这京中作恶的人可不止我一人,我的兄弟我都替你动了手,可我那好姐姐呢,她做的恶事,只多不少,你又要如何处置呢?”
  反正他就这下场了,可是景泰那贱人一直跟他不对付,他就是死了,也不能让她继续风光下去。
  皇帝淡淡地道,“不用你操心了,带下去吧。”
  李明琨冷笑了两声,“陛下,就此别过。”
  皇帝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苦笑了两声,“去把太孙带过来吧。”
  李霮劝他,“陛下,您还是先缓缓吧。”
  皇帝摇摇手,“不用,李明琨那样都没能把朕气死,太孙也不能。很多事,朕就是一时心软,才拖成了后患,如今,朕的时日不多了,能做的事情,就快点做。”
  李霮其实今日才跟他是第二次见面,或许是血缘天性,或许是这皇室相残的惨剧,他心中,觉得皇帝还是可怜,他看着皇帝那枯瘦的侧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太孙很快被带了过来,他看见了皇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毯上,膝行往前,想要抱住皇帝的腿。
  可是王谨之往前一挡,阻止了他的去路,“殿下,奴扶您起来。”
  太孙手一挥,就要将王谨之推到一侧,咆哮着,“连你这个阉奴都瞧不起孤了,是吗?只要一日没有下旨,孤还是太孙,这天下还是孤的。”
  皇帝冷笑,“朕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太孙怎么都推不开王谨之,寸步不能进,只得跪在原地磕头,“皇爷,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皇帝叹了一声,“自从朕把你放在了太孙的位置上,请的是饱学之士教你读书,朝廷重臣给你授课,许你听政,为了你替你扫清障碍,将诸位皇子全都关在府中,不许他们插手政事。朕对你的期许可高,为你做的事情,可有一丝掺假?”
  太孙跪在那里不敢抬头。
  皇帝失望地继续道,“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身为太孙,去跟一个小娘子置气,弄得人家颜面无存;与你表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朕让你在东宫反省,你居然还跟內侍荒…淫取乐;被万氏挟持的时候,你的所作所为,可还有一丁点东宫储君的风范,万氏临死了都笑话你是块烂泥扶不上墙……”
  太孙大喊,“皇爷,孙儿是有苦衷的,您听孙儿解释……”
  “好,你说,我听你解释。”皇帝也不拦着他。
  太孙目光闪躲,连连吞咽口水,“皇爷,孙儿不是有意为难陈夙的孙女,实在是看不惯陈夙嚣张才这么做的;在姑母家中发生的意外,孙儿事后思来想去,觉得是表哥给我下的药,要不然,孙儿就是再丧心病狂,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这种事情来……”在东宫让內侍假扮成女子取乐的事,他实在找不出接口,索性跳过,“孙儿后来被万氏挟持,实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才失态。”
  他趴在地毯上嚎啕大哭,“皇爷,我也才十几岁啊,几时见过这样厮杀的场面,皇爷,我是害怕的呀……”
  皇帝摇了摇头,“也罢,这些事情,朕也不跟你计较了。但是经过这些事,朕也看出来了,你才不配位,根本没有这个能力坐稳江山。朕,便撤了你的太孙头衔,给你封王,回头……”
  “不~”太孙一声惨叫,“皇爷,您不能这么做啊。我已经是太孙了,我没了这个头衔,谁能容得下我,我还能活下去吗?皇爷,您不能啊,您废了我,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太孙不停的哭喊着。
  皇帝苦笑,“为了这个位置,你的叔父们兵刀相向,难道你以为你哭两声,耍赖一场,就能得到?朕给过你机会了,可是是你自己不争气,不知道上进。万氏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你左有名臣,右有良将,都能把日子过成亡国之君,若是真的让你上位,你还不知道要将这天下糟蹋成什么样子。”
  “您这是逼着我去死啊~”太孙脸上眼泪和鼻涕都胡到了一起。
  皇帝叹气,“不会的,你的哥哥,他的胸襟不会容不下你,只要你……”皇帝想说,只要你谨言慎行,不要逾越,这皇室里就剩下你们兄弟二人了,你哥哥自然会许你富贵平安。
  太孙绝望地跪坐在了地上,茫然四顾,希望能找到援手。可是,紫宸殿里,除了皇帝、李霮、王谨之和一些內侍,就剩下欧阳昱和陆琅琅了。
  他的目光在陆琅琅的脸上定住了,一瞬间,他的脸色青红交错,有点骇人,“好,皇爷,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安安静静地将太孙的头衔双手送给他。”
  皇帝看见了他那奇怪的脸色,心中不知为何,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说什么来阻止他,就听见太孙开口了,“我不要娶秦茱,她满心满眼都是欧阳昱,就算她是我表妹,我为何要娶这样的一个女人?我要娶我自己喜欢的。大宝之位与我无缘,我娶一个心爱的女子作为补偿,这不过分吧。”


第167章 废弃
  皇帝望着他,脸色难看到不能再难看,但心中仍然还留有一线希望,他用微微发抖的手掌支撑着膝盖,身体向前微倾,“你想要娶谁?”
  太孙的手直直地指向陆琅琅,“我想要娶她。”
  陆琅琅顺着太孙的手左右看看了,可是这屋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很是难以置信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我?”
  欧阳昱冷笑着向前一步,直直地挡在了陆琅琅的前面,冷得像箭一样的眼神毫不掩饰地盯住了太孙。太孙立刻低下了头,避开了欧阳昱的目光。
  欧阳昱心中抑制不住地冲动,心想当时就应该再挑拨万贵妃一把,直接把这个家伙剁成了花肥。
  皇帝也难以置信,“你心爱的女子?你可知道她是谁?你在哪里见过她?”
  太孙既然已经开了口,也不管不顾了,“我在姑母的府中见过她,我见到她第一眼,就知道她就是我想要的人。”
  在景泰的府中见过陆琅琅,那只有那次为太孙选妃的中秋宴了。陆琅琅想起了秦茱、想起了秦处安、想起了那些阴毒的药物,她眉头一皱,难怪她总觉得其中有一条线连不起来,如果当时不止是秦处安想对她动手,连太孙当时都她动了心思,那么就一点也不奇怪了。而且,当时她见到太孙的时候,太孙已经神智不清跟秦茱滚在了一起了,如今这么看来,他必然是跟秦处安在一旁窥视自己。
  陆琅琅着实被恶心到了,她冷笑着,原来还以为娶了秦茱是委屈了他,如今看来,还真是恶心碰上无耻,天生一对,绝配。
  皇帝气得颤着嗓子问他,“那你可知道她是谁?”
  太孙不敢直视皇帝的目光,声音却不小,“秦家表妹是县主,景泰姑姑的女儿,皇家血脉,配给欧阳将军,将军也不算委屈。我愿意用大宝之位换娶夫人,对她是一片真心,这是皆大欢喜……”
  皇帝抓起身边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朝太孙狠狠的砸了过去,“你这鲜廉寡耻的畜生,你这么多年的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居然不堪至此,你,你,你,你不配做你父亲的儿子,来人,来人,给我打死这个畜生,我李家没有这种荒淫无道的混账东西……”
  李霮脸色也沉了下去,心想到这个太孙,简直跟失心疯了一眼,他脑中灵光一现,忙上前去拉住皇帝,“陛下息怒,太孙想必是被反贼折磨到疯癫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来。陛下,千万保重身体,如今这样的局面,全都得靠您坐镇,不能再起乱子了。”
  皇帝刚才没被李明琨气死,可此刻,真的差点被太孙气死。他抓住李霮的手臂,整个人不停地发抖,“传旨,太孙神智不清,恣行乖戾,不足以托付社稷江山,今贬为庶人,令其在别宫静修,无诏不得出宫。”
  “什么?”太孙傻了,“不,皇爷,我没有发疯,不,你们不能抓我,皇爷,你刚才还说要给我封王……皇爷,皇爷,我没疯……”
  欧阳昱手下的兵士才不管他,敢打小六爷的主意,敢抢我们将军的夫人,你真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扭着他的手臂就把他拖了出去,待出了紫宸殿,立刻用他的汗巾子把他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太孙哪里扭得过这些铁塔似的兵士,直接被拖走了。
  皇帝气得两眼发黑,半晌都不能说话。
  李霮劝他,“陛下,您已经尽心了,但是,这京中有心思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他如今变成这副样子,只怕跟身边的一些人也脱不了干系。”
  皇帝想起了景泰公主和秦处安,冷笑了两声,闭了闭眼睛,“罢了,朕的时间不多了,先挑要紧的做。王瑾之,传宗正寺卿进宫;欧阳昱,你知道朕把圣旨放在了哪里,去把圣旨取来。”
  欧阳昱看了陆琅琅一眼,陆琅琅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待欧阳昱和王瑾之都离开了,皇帝对陆琅琅招招手,“过来,别害怕。”
  陆琅琅笑了笑,“陛下,我不害怕,我刚入京城的时候,陛下就说过会护住我的。”
  皇帝叹了一声,“方才那个畜生胡说八道,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次万氏作乱,要不是你冒险进宫来,只怕局势还不知道会如何。就为了你这份功劳,朕赐封你为公主,即便日后朕不在了,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陆琅琅却摇摇头,“陛下,我不要。”
  皇帝和声问她,“你可是生气了?”
  陆琅琅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做的,只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本份,不值当陛下如此嘉奖。老实说,自我进到京城,所见所闻,无不骇人听闻,如今正应该趁此机会,清正风气,重振朝纲。那些不肯好好干活的,都应该被揍一顿;恪尽职守,那是应该的;干活干得好的,那才应该嘉奖。”
  皇帝笑了,“朕竟然没有你看得明白。霮儿,你可记住她的话了?以后,就这么干,那些不听话,满肚子小心思的,狠狠地打;干得好的,狠狠地嘉奖;这天下,就托付给你了。你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李霮忙跪了下去,“陛下。”
  皇帝不满意的道,“你喊错了。”
  李霮忙改口,“阿翁。”
  皇帝愣了一下,“倒是比皇爷听起来顺耳多了。起来吧,陪着朕说说话。跟朕说说,你这些年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陆琅琅借机退了出来,留下了李霮和皇帝相处。
  她站在紫宸殿的廊下朝着远处眺望,巍峨的宫殿层层叠叠,在夕阳之下美轮美奂,但是有谁知道,这样最尊贵庄严的地方,藏的都是些鬼域人心。
  当夜,宫中忙碌了一夜,欧阳昱一直在宫中坐阵,陆琅琅又领着大理寺的人去了趟将军府。大理寺自有刑察高手,一看那库房的痕迹就知道并非作假。陆琅琅又不着痕迹地透露点消息给他们知道,那些人心领神会,忙碌了一夜,特地赶在了朝会开始之前,将宗卷递入宫中。
  陆琅琅这才安心地找去了客栈,倒头大睡,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黄昏,听见了客房中的动静,这才睁开眼睛。
  是欧阳昱回来了,可能刚刚梳洗过,换了一身袍服,轻手轻脚的在关门。
  陆琅琅咕哝道,“你回来了?”
  欧阳昱走了过来,在床榻边坐下,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吵到你了?”
  陆琅琅甜甜一笑,“没事,我睡得天昏地暗的,也该醒了。”
  欧阳昱顺势半靠在床头,伸手将她搂到怀里,“辛苦你了。”
  陆琅琅在他胸口蹭了蹭,“没事,挺好玩的。”
  欧阳昱不由得低笑两声,能将造反当成儿戏的,也就只有陆琅琅了。
  “宫中今日怎么说?”
  欧阳昱摸了摸她的脸蛋,“大理寺在朝会上陈情,说当年平川侯乃是被人嫁祸,请陛下彻查。陛下当即允许。而后宗正寺卿说既然如此,那么李霮才是真正的太子嫡长子,于是陛下又下旨,恢复了李霮嫡长孙的身份,并在今日朝会上,当众宣旨,李霮继任大宝,他则退位为太上皇。”
  陆琅琅眨眨眼,“那些朝臣呢?没有一个吭声的?都这么乖?”
  欧阳昱嗤笑,“他们都被吓破了胆子,万贵妃造反,朝中的那些重臣,只怕有半数以上,都跟万贵妃有或多或少的关系。万贵妃造反的时候,他们没吭声,如今当然更不敢开口了。倒是有些跑去了京畿衙门要死要活的老臣们,估计家中子侄都没趟浑水,兴高采烈地恭喜陛下,哦,不对,现在得称太上皇了。哦,对了,陈夙死了。”
  “嗯?”陆琅琅撑起了手臂,“这个老狐狸怎么舍得死?”
  欧阳昱笑,“万贵妃和李明琨造反,这个老狐狸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后面肯定是上了船的。如今太上皇要找人算账,他生怕被诛九族,于是便让人传报,说是听闻万贵妃造反,担心太上皇安慰,忧急攻心,吐血身亡。陈家已经挂白了。”
  陆琅琅狠狠地呸了一口,“这个老头,忒不要脸了。”
  欧阳昱虽然没有在陈夙手中吃过亏,但是对这个贪恋权贵的阁老也极为不齿,“他要是要脸,只怕也做不到阁老的位置。也罢,如今千头万绪的,好歹李霮坐上了皇位,日后在慢慢收拾这些人就是了。”
  陆琅琅嘿嘿了两声,颇为自得。
  两口子相视一笑,眼神中皆是不能与外人明言的喜悦和欣慰。
  欧阳昱一把抓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了身上,贴在她耳边道,“庆贺一下。”
  陆琅琅咬了他一口,“色胚!”
  欧阳昱嘿嘿,慢条斯理地替她宽衣解带。这几日,他没少杀人,身体的血液里还有着隐秘的躁动,这种躁动,也只有陆琅琅能给他平息,而且香…艳甜美,永不满足。他抬手挥落了床前的帐幕,陶醉在了只有陆琅琅的甜蜜美境里。
  哼哼,敢跟他抢陆琅琅的人,都等着。
  继续吼!


第168章 驾崩
  陆琅琅跟欧阳昱在京城最豪华的客栈一连住了十天,住得客栈的东家天天喜笑颜开,这日后,他家的生意还愁什么啊,这可是镇国大将军和诰命夫人住过的地方,那些客人还不打破头了抢着过来沾沾运气。
  但是住着客栈,总不是一回事儿。
  李霮这小子,还是挺有良心的,对于做皇帝,他业务尚不熟练,但是对于做小弟,他相当的顺手自觉。他上任没几天,就亲自挑了另一处的空闲的府邸,(最近京都府邸目测有供大于求的趋势,那些跟着万贵妃混的官员,不少人家的豪宅都得上缴,主家都在天牢里排队呢,估计最后都得西菜市口的法场见),赐给了欧阳昱和陆琅琅。
  那新的将军府离皇宫不远不近,占地颇大,旁边还有一个小湖。府中大到床桌椅凳,小到碗筷调羹,一应俱全。陆琅琅进去看的时候,啧啧称奇,跟陪着她前来王楼开玩笑说,要是京都里办事一直如此神速,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王楼如今成了李霮身边的第一人,在宫中,除了王谨之,谁看见他都得客客气气的。但是到了陆琅琅面前,王楼连头都不敢抬,陆琅琅跟他开玩笑,他可没敢当个笑话,“都是些小事,他们那里敢不尽心。您瞧瞧这些……”
  他让一旁的小內侍们打开了那些箱柜,“陛下知道您府中被烧了个精光,所以特地命宫中尚衣局连日给您赶做的,粗糙了些,请您先将就。”
  那些衣衫流光璀璨,妆台上的钗环琳琅满目,足见宫中的尚衣局是使出了真功夫。其实论品级,陆琅琅现在还只是个二品的诰命,尚衣局给陆琅琅置办衣饰,确实有越级之嫌。但如今尚衣局可没人敢说一句,没办法,旧的女主子刚挂了,后宫的美人们眼看就要成了昨日黄花,而新帝身边又没人,好不容易来的差事,女官们都卯足了劲头,想要给这位新贵夫人留下个好印象。
  陆琅琅不禁失笑,“回宫后帮我谢谢陛下,他的心意我心领了。”
  “陛下还说了。”王楼悄悄地看了看陆琅琅的脸色,“您要是这几日得空,请您进宫一趟。”
  陆琅琅见他神神秘秘的,也低声问,“什么事儿?”
  王楼也不隐瞒,“景泰公主的事儿。”
  陆琅琅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怎么了?”
  王楼见左右无人,索性跟陆琅琅说个明白,“陛下登基地仓促,虽然有太上皇在,没人质疑。可是景泰公主借着进宫探望太上皇的机会,在太上皇面前哭哭啼啼的,说太孙如今这副模样,她如何舍得让县主跟着嫁过去,还说,秦处安病了……”
  陆琅琅直接笑出了声,“要不我替陛下跑个腿,去看望一下秦处安?”
  王楼或许不知道秦处安是怎么出事的,但是李霮可是瞎子吃汤圆,一肚子的数啊!估计也这会儿是顾不上秦处安,要不然也得收拾他。
  王楼确实不明白陆琅琅为什么这么开怀,“秦处安不是重点,重点是景泰公主。太上皇听了之后,只说圣旨岂是儿戏,既然已经给秦茱和那位赐了婚,而且两人也是实际上的夫妻了,自然是择日完婚要紧,哪里能说改就改。景泰公主缠着太上皇,非要太上皇修改旨意。太上皇一怒之下,命人将她押回府中,封了府门,不允许出入。还撤了她封号中的安国二字……”
  “哦!”陆琅琅眼睛转了转,心中有了大概的猜测。估计多少太上皇心中对景泰的所作所为已经有了谱,只是,那些陈年旧事如今即便想查起来,恐怕也不太好找到确实的证据。而且,皇室最近闹的丑闻够多了,他即便不在意再多几件,可没有证据发作人,也是不好。如今景泰去哭哭啼啼闹一场,正好撞在了太上皇的气头上。
  陆琅琅问,“太上皇有没有让人去查景泰一家子的破事?”
  王楼低声道,“太上皇查没查,小的不知道;但是陛下确实派密卫去查了。只怕这几天就有消息了。”
  陆琅琅脸上的笑容神神秘秘的,看得王楼直发毛,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陆琅琅道,“我知道了,你回去跟陛下说,我后日就进宫看他。”
  “是。”王楼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道别,正准备离开,互听陆琅琅唤他,“王楼。”
  他惊讶地一回头,“您还有何吩咐?”
  陆琅琅望着他,“如今宫乱刚刚平息,你在陛下身边,一切都要小心。凡事,要看远些,多跟王伴伴学着点,你跟陛下少年情义,着实不容易,千万多小心。那个地方,看不见的人心远比看得见的敌人更可怕。”
  王楼似懂非懂,只将她的话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多谢您提点。”
  陆琅琅笑了笑,亲自将他送到了门口,“回去记得替我多谢陛下。”
  待王楼走了,侯海、素奈他们便忙碌了起来,陆琅琅便信步在这崭新的府邸里闲逛了起来。这园子一侧临湖,看起来倒是比原来那座府邸大了不少,陆琅琅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便让人找来了一套鱼竿,坐到了湖边钓鱼。
  等欧阳昱回府的时候,到处找人找不到,最后才发现,她居然就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中间素奈大概过来找过她,见她睡了,还给她盖了件薄毯。
  欧阳昱小心地蹲在她的身侧,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头,见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轻轻地推了推她,“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陆琅琅陡然醒了过来,“咦,你回来了,我闲着无聊,便一下子睡着了。”
  欧阳昱笑了,“你呀,还是找点儿事做吧,总好过待在府中无聊。”
  陆琅琅伸手去提鱼竿,那鱼饵早就被啃光了。她索性将鱼竿丢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是啊,干点什么好呢?”
  欧阳昱想起了今日朝堂里的讨论的事情,“说不定,你恐怕真的有事要忙了。”
  陆琅琅顿时来了精神,“什么事?”
  “新皇登基,按理说是不用着急立后的。可是如今,京中的太上皇这一脉除了李明琨和被废太孙之外,竟然没人了。要是李霮……哦,不,陛下有个什么不妥,难免会再起波折,所以,今天早朝,已经有人奏请立后了。”
  陆琅琅一听是做冰人,有点不太感兴趣,“这关我什么事儿?”
  “如今朝中,就是老魏和我跟陛下走得近,老魏自己还没挑到媳妇呢,更别提替陛下选后了。我估计,这相看的事,迟早得还得你出马!”
  陆琅琅噗嗤一口笑了出来,“这可怜的孩子,让我想起了马场的……”
  欧阳昱嘘了一声,两人目光一对,幸灾乐祸地窃笑起来。
  两人手牵着手,溜溜达达地回了正院,今晚是新宅的头一顿开火,厨房里做了鱼羊席面,欧阳昱又赏了酒下去,让众人开怀畅饮,就算是庆贺乔迁新宅。合府上下,热热闹闹的,每个人都喜笑颜开。
  用完了晚饭,欧阳昱迫不及待地拉着陆琅琅回了房。这几日,住在客栈里,多少不太方便。欧阳昱除了头一晚,实在按捺不住,碰了陆琅琅,这后面,一连素了许多日,今晚终于毫无顾忌,拉着陆琅琅在寝室里闹了半宿,非要看那新床结不结实。
  结果当然是很满意,对床很满意,对彼此更满意。
  欧阳昱紧贴着已经睡着了的陆琅琅,轻轻地在她光洁的肩膀上轻轻地啃了啃。其实,府邸在哪里无所谓,新旧大小更无所谓,只要有她在,他的心就能安定下来。
  ……
  但是,五更天的时候,宫中就来了人,将府门拍得咚咚响,说太上皇不好了,让欧阳昱和陆琅琅立刻进宫。
  欧阳昱已经起身,准备上朝了。一听传话,顿时一惊,一边喊陆琅琅起身,一边喊传话的人进来问个明白。
  传话的人是王谨之的小徒弟,脸色被吓得煞白,进来不待欧阳昱问,便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太上皇昨晚上还挺好的呢,用了晚膳,还让师傅陪着出去转了一圈,结果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如今,就快不行了。”
  陆琅琅这会儿刚梳洗完,可是那诰命夫人的发髻哪里是一时半刻能梳好的。她索性将头发挽了起来,做了男装打扮。两人上马跟着王谨之的小徒弟去了。
  魏芳韶在宫门处跟他俩撞了个正着。三人什么也顾不上,便直奔紫宸殿。
  王谨之见到他俩来了,忍不住拭泪,低声对他俩道,“昨晚接到了密卫的回报,都是关于景泰公主的。当时就气吐血了,夜里便高烧,太医说了,就是今日的光景了。”
  说完,便带他们三人进了内殿。
  太上皇躺在那里,半阖着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李霮眼睛微红,跪坐在榻边,拉着太上皇的手,正在低声的哭泣。
  太上皇没有什么反应。
  欧阳昱他们三人只能静悄悄地立在一旁。不一会,太医进来了,用细口壶想给他喂些汤药进去,但是都流了出来。最后,只能施针。
  几只长得吓人的金针戳了下去,太上皇幽幽转醒,他看见了李霮,看见了站在李霮身后的欧阳昱三人,嘴角微动,似乎是在微笑。
  李霮忙轻声问,“阿翁,可好些了?”
  太上皇声音极低,“朕时间不多了,还有几句话要交代你们。”
  众人忙上前跪下。
  太上皇的胸口微微起伏,“朕这一生,错了很多,是非功过,也只有留给后人评说了。只是,霮儿,不要犯朕犯过的错,要常自省。而你们,要敢说,皇帝做错了,要提醒他。欧阳昱、魏芳韶,朕留给你们每人三次特赦的机会,留在直言犯上的时候用。”
  欧阳昱和魏芳韶忙谢恩。
  太上皇的喉咙艰难地上下动了一下,“第二,景泰做的事情,朕皆知晓。只是证据不足。皇帝,你只管严查,不要留着她和她的儿子继续给朕丢脸。”
  李霮哭着点头。
  太上皇声音已经细不可闻,“朕只与皇后合葬,其余宫妃,你妥善安置,勿需陪葬。朕生前对不起皇后,死后慢慢向她请罪,不需要再多人了。你的母亲,生前与你父亲感情甚笃,可迁入皇陵,与你父亲合葬。也算是朕对她的弥补。”
  到弥补二字,太上皇已经气若游丝。
  东方的朝霞,已经透过了窗棂映进了内殿。皇帝不知道在那霞光之中看见了什么,嘴角往上一翘,终于合上了眼睛。


第169章 余波
  话说景泰公主这边。
  万贵妃造反的那个晚上,府中慌乱成一团,景泰公主被惊醒之后,一直等到快天明都没有看见秦处安出现,景泰公主刚开始还以为秦处安在小楼中与人幽会,心中暗恼,怎的这么大的动静都躺在女人身上起不来?便亲自领人去寻他。
  可到了楼中,秦处安已经被他那两个小厮磋磨得凄惨无比,可即便是那样,他所中的剧烈的药性仍然没有发散掉,还抱着那小厮纠缠不休。
  景泰公主差点没有昏死过去。哆嗦着手指,命人将那两个小厮拉扯出来,又塞了两个婢女进去。可是,半晌之后,有个婢女脸色白得像死人一样,出来禀她,说秦处安只能磨磨蹭蹭的,什么都干不了了。
  景泰公主大惊,忙传来府中的医师。
  医师让人摁住了秦处安,诊断了一番之后,便得出了结论。他只能直言,秦处安是用药过多,如今药性还未发散,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有性命之忧。
  景泰公主忙问他,如何发散,那医师吱吱呜呜,再三搪塞,左右言他,只说自己医术浅薄,无能为力,请景泰公主另请高明,或许宫中的太医或许能有良方。
  可是外面梁王和万贵妃的手下正是屠城一般的架势,谁敢出门,宫中只怕连皇帝都被囚禁了,上哪里能去请太医?
  景泰公主急的实在没办法了,让人拿到架住了医师的脖子,“你要是救不了我儿,这条命也别留了。”
  医师哭喊着,“殿下,不是小的不尽心,大爷服用的催…情…药实在太烈,以致……那里有损,只怕以后都用不得了。要想发散,只能另寻途径,女人不行,男……男人也行的。”
  景泰公主一口心头血倒涌上来,口中一片腥甜,两眼发黑,她缩在袖子里的手,互相掐出了血来,才没晕过去。她简直是咬着牙道,“那就男人。”
  可是阖府上下哪里有这么大胆的男人,那两个小厮奋战了一夜,已经后继无力了。而喊来的另一个小厮,一听让他去上秦处安,吓得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它么的,男人有什么好上的,再说了,上了秦处安,回头等秦处安清醒过来,焉有命在?景泰公主和秦处安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所以无论景泰公主许诺他什么,那小厮狠狠抓住了勒裤子的汗巾,死活一副忠贞不屈,冰洁玉洁的样子,坚决不干。
  景泰公主直接气得昏死过去。
  等她片刻之后醒来时,那奸猾的小厮已经溜了,但是那医师却被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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