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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如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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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爷,怎么了?”一旁有人低声问她。
“没事。”陆琅琅收拾好心思,“我们走。”
十数位身着夜行衣的黑衣人跟在陆琅琅的身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宫墙之中。其中有一个人是领路的,很快将众人领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宫室。那宫室空无一人,似乎本来就没有人居住。
“就是这里。”领路的压低声音。
陆琅琅留了两个人在外面守着,其余的人都跟了进去。领路的人打开了墙上的一处机关,“当时我乘着梁王府动工的时候,就在这里修了一处暗道,直通梁王宝库。但是梁王宝库守卫森严,我不敢弄出动静。所以一直没有出手。如今这里恐怕还没被朝廷兵马发现,正好给我们机会进去找那九转碧玺盘。”
陆琅琅点点头,示意他快一些,别这么多废话。
去年童昊从欧阳昱那里取回了那枚指环,便开始部署了整顿南曙宫的计划。后来陆家父女跟着他南下,着实让童昊如虎添翼。可是在去年冬天,童昊一时大意,中了暗算,治疗了许久,仍未痊愈。最后有个江湖郎中,说传说中的九转碧玺,可以根除童昊所中之毒。只是那玩意儿很久之前,就被人当做宝贝送给了梁王。
于是陆琅琅就带着一帮南曙宫的人,就赶来了兴州。她出发前还听说战事胶着,谁知等赶到兴州,欧阳昱已经打进了兴州城。陆琅琅倒是想要不要跟欧阳昱直接开口,让他帮忙找九转碧玺。可后来又一想,凡事必有痕迹,省得落到了有心人的眼里,回头再给欧阳昱填麻烦,而且如今正是混乱的时候,还不如自己人走一趟,神不知鬼不觉的,东西也就到手了。
但是,万万没想到,在深宫静夜里,到处是被某人撩动的芳心,也让她非常的堵心。陆琅琅忍不住翻了两个白眼。
一旁南曙宫的小跟班们忙问,“小六爷,怎么了?”
“没事,赶紧干活。”
很快,暗道里的一片青石垒起的墙壁便被拆开了。一行人鱼贯而入,不多一会,“小六爷,找到了。”
陆琅琅心中颇觉蹊跷,这么大个宝库,虽说已经被梁王带走了不少东西,但是这九转碧玺盘怎么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等她走过去一看,忍不住心里将那个江湖郎中骂了个狗血喷头。眼前这东西,倒是跟那江湖郎中手绘的图稿丝毫不差。但是她原来以为只是一个小碗的九转碧玺盘,实际上居然跟一口大锅差不多大,莫说炖药了,里面就是养鱼都没问题。
第64章 美人… 3
“这么大?”有人惊讶出声,“我还以为就是巴掌大个碗呢。”
很明显不止一个人跟陆琅琅想的一样。
陆琅琅没好气的走上前,伸手一拎,倒没有她想想中的那么重。“你们几个,把这个东西背上,赶紧赶回去,把东西交到那个江湖郎中手里。另外,等老宫主的毒解了之后,……”她在一个人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人忍不住想笑,“这,不太好吧……”
陆琅琅斜眼看过去,那人立刻正色,“您放心,我一定做到。”
那人把九转碧玺盘仔细包好,背在后背,“小六爷,我们先走。”
陆琅琅:“路上小心。”
“放心,城外还有不少兄弟接应呢。不会有事儿的。”
几个人冲着陆琅琅一抱拳,“小六爷,我们先行一步。”
“去吧。”陆琅琅挥挥手。等那些人走后,她背着手在宝库中转了一圈,问那个领路的人,“你在这宫中,还挖了其他的暗道没有?”
……
此时,梁王大殿中的宴会已经到了快要尾声的时候。黄季隆脸上的笑脸实在是有点撑不下去。心中暗骂,这个欧阳昱,比狐狸还狡猾。软的硬的都不吃,甚至连场面话都不怎么说,只让他身边的那两个小子出来搪塞他们。
那个留着胡子的,还有些腼腆,另外那一个,虽说是笑脸相迎,却是一句实在话都没有。
好不容易,待欧阳昱站了起来,扶着侍卫出去更衣。黄季隆朝旁边一个侍者使了个眼色,那侍者心领神会,悄悄地退了下去。
待欧阳昱从更衣的兰室中出来,正准备往大殿的方向过去,正好有几个人从一处拐角出来,行在他的前面。
最前面的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宫女,手里拎着一盏灯笼,侧身照着地面,“黄娘子,您小心些。这里太黑了,您小心脚下。”
她后面的那名女子轻声道,“香兰,你别光顾着我,你自己也小心些。”
那宫女嗯了一声,“娘子,为何这么晚了还进宫?以前可是请您,您都不来的。”
黄娘子轻笑一声,犹如夜莺轻啼,说不出悦耳动听,还有一种让人显而易见的轻快,“今非昔比,如今他们都不在了,我也就不怕了。如今有欧阳将军坐镇呢,所以我才敢出来走走。”
那宫女叹了一声,“这些年,您也真是不容易。”
黄娘子仰头望月,身上的披风在月华下反射出微微银光,整个人美得如同月宫仙子,不可方物。只听她道,“没事了,如今可不是苦尽甘来。对了,不知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父亲最近忙得脚不沾地的,我都好几日没看到他了。不知道一会儿他看见我来给他送衣服,会不会惊喜。嘻嘻……”
那笑声,像银铃一般漾开。欧阳昱身侧的金甲卫们都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
欧阳昱却停下了脚步,纹丝不动。看着那几个女子慢慢行走的身影,脸上的神色没有半丝波动。
他左侧的一个金甲卫低声笑道,“将军,美人都追到这里来了,还不上去说两句?”
欧阳昱眼睑耷拉着,微微斜了他一样,“谁家美人?你见过。”
他身后还真有个新入的金甲卫忍不住搭话,“将军,黄娘子,应该就是黄大人的女儿吧。你瞧那身姿,还有声音,肯定传闻不假,妥妥的美人。”
欧阳昱呵了一声,“然后呢?”
后面的那个金甲卫大着胆子道,“如此艳福,笑纳了呗。”
一圈的金甲卫们,纷纷用一种给他上坟的眼光看着他,尤其是那个第一出言调侃欧阳昱的老滑头,“你小子什么眼神?”
欧阳昱陡然笑了,笑得那个新入的金甲卫毛骨悚然,他家将军一想整人就这样。
果然,欧阳昱问他,“你还没成亲吧?”
“没有。”
“家中没有姐妹吧?”
“我家兄弟四个。”
“难怪。”欧阳昱笑容一收,对调侃他的那个金甲卫道,“回头给他把眼光正正,这都什么眼神。”
那个老滑头忍住笑,“还是老招?”
欧阳昱:“招数不在新旧,管用就行。”
旁边有几个连忙踊跃道,“将军,我眼光也瘸,也需要医疗。”
欧阳昱冷笑,“你们都是我的老人了,不用别人动手了,将军我现在就给你一个恩典,亲自给你医一医。”
众人捂嘴,笑得跟抽筋了一样。
他们这都说了好一阵子小话,前面那几个女子还慢慢的走着,并没有走出去太远。
欧阳昱哎吆了一声,“我肚子疼,再回去蹲一会儿。”
众人纷纷鄙视他,这招你都想的出来。可是没有人拦他,老滑头还小心仔细地把他又扶了进去。
这宫中的茅厕虽然实际功能是一样的,可是除了最里面那一块地方,外面雕梁画栋,茶几软榻,芝兰玉草,一样都不缺。
那里伺候的小太监看见他们一行人有转了回来,惊得脸都变色了,“将军,这是怎么了?”
那个老滑头自然不会说他家将军使的是三十六计之第三十七计…尿遁,只是唬着脸,“将军伤体未愈,方才怕失礼,强撑着行走,如今撑着伤口了,坐在这里歇一会。”
那小太监忙道,“那奴去前面禀报一声。”
老滑头两眼一瞪,噌的一声,将腰刀□□半截,“你要向何人通风报信?”
那小太监吓了个半死,“将军饶命。我只是去前面……”
老滑头懒得跟他啰嗦,“我让你去了吗?你要是敢擅离半步,就是去通风报信,我立刻就砍了你脑袋。一边呆着去。”
这边一共也没几个太监,一看这小太监的遭遇,纷纷都低头缩颈的装鹌鹑样,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地方。
欧阳昱闭目靠在一处软榻上,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反正那大殿里也没什么意思,顾淮安足以应付了。这个黄季隆,滑不溜秋,一时还真的不太好收拾……
欧阳昱好整以暇的躺在那里,大有今晚就准备睡在这里的架势了。
那几个金甲卫眉来眼去地打着眼仗,只有那个新人有点不明所以。老滑头有些恨铁不成钢,把他揪到花窗前,“从这里往外仔细瞅。”
那新人趴在上面,认认真真地眯着眼睛往外看,“哎,那黄娘子还在呢!”
老滑头就嗤笑出声,“觉得奇怪吗?”
新人摇头,“哪里奇怪?”
老滑头把拳头抵在他头顶,狠狠地转了几下,疼得那个新人哎哎叫,“你这脑子,夯土填的吧。就这脑子,怎么进的金甲卫?赶紧退回去。”
那新人立马机警起来,“别,别,别。我知道了,那黄娘子奇怪,而且很奇怪。”
老滑头也挺好奇,他怎么这么快就转过弯来了,“哪里奇怪?”
新人快哭了,他哪里知道哪里奇怪,人家小娘子给自己爹爹送衣服,被他们巧遇了,而且他们这些人还偷听了人家说话,这到底哪里有问题?他完全看不出来啊?
旁边有人压低声音凑过来,“他这是没开窍呢,回头像你一样,脑袋上也开了瓢,自然就一窍通,百窍通了。”
“去去去,哪,哪儿都有你。”老滑头脸一红,“那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低声笑了出来,连欧阳昱都忍不住乐了。
他久久不会,顾淮安不放心,让人过来寻他。
黄茵玉一看殿中有人出来,连忙避到了一侧。
那名前来寻人的金甲卫一看他这样,便问,“将军,我还是让那软轿来抬您吧,顾校尉说了,夜宴也差不多了,您要是不方便,直接走就是了。他帮您说一声。”
欧阳昱也犯不着跟自己的那条伤腿过不去,“也好。”
不一会,顾淮安和李霮带着那些抬轿的人都赶了过来。欧阳昱也没说什么,让他们扶着,坐进了软轿里。这种内殿行走的软轿其实就是宽敞的轿椅,无遮无挡,视线极好。欧阳昱被抬地高高的,自然能看见花树后面黄茵玉那亮的像闹鬼一般的银白披风。可是他愣是手肘一曲,抵在额边,一副假寐的样子。
一行人目不斜视地穿过花园回廊,准备往大殿而去。
唱了一晚上独角戏的黄茵玉急了。外面的流言已经放出去了,可是她这边总得跟欧阳昱说上话,这戏才能往下唱啊。她都已经十九了,再有两个月就二十了,再嫁不出去,届时落在她身上的头衔,就得从陇西第一美人,变成陇西第一笑话了。
她轻轻拉过自己的贴身丫鬟,低低的耳语了数句。
那丫鬟有些害怕,可又不敢违背,只好低低的啊呀了一声。
欧阳昱连根睫毛都没动。老滑头看了他的脸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只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大步往前。
黄茵玉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伸手在她手臂上使劲一掐。
那丫鬟痛呼一声,这次声音传了老远……
第65章 美人 … 3
这次连老滑头都不好意思装听不见了。他侧头朝欧阳昱看了看,又朝顾淮安望了望。
这出好戏,顾淮安没能看到全场,一时也拿不准欧阳昱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好莽撞做主,只好也看向欧阳昱。
欧阳昱虽然连眼睛都没睁,仿佛就知道顾淮安在等他的意思,轻轻地丢下一句话,“若有宵小行刺,你们拿下就是了。”
老滑头得了他这句话,便打了个手势,大呼小叫地扑了过去。
“抓刺客~”
“什么人,给老子赶紧滚出来~”
“大胆贼人……”
一时间喊骂什么的都有,夹杂着各种地方口音的呼喝,把大殿里面的人都惊动了,连忙派人出来张望。
黄茵玉也被吓着了,她们这几个女子,都穿成这样了,一目了然的事情,怎么可能是刺客。这欧阳昱的眼睛是怎么长的?哦,不对,到现在,他都没长开眼睛,朝她看过一眼呢。只要他看她一眼,就绝对移不开目光,黄茵玉有这样的自信。
那抬软轿的太监倒是想配合一下,停下脚步,可惜顾淮安轻飘飘地问了一句,“你们认识行刺的人?”
那几个太监顿时脚下如有神助,抬着轿子,跑得飞快。
眼见那轿子都快跑没影了,黄茵玉望着那些拔刀扑过来的金甲卫,只好豁出去,大喊一声,“欧阳将军,小女子有大事要禀报将军。”
欧阳昱这才喊了一句,“停。”
那几个抬轿的太监也不敢乱动,连把轿子转向都不敢。
欧阳昱也没回头,望了望这月色,有些遗憾地道,“如此花前月下的好时光,怎的就这么浪费了。去殿中吧,把刺客都带进来。”
这次回到殿中,欧阳昱没从软轿里起身,拱了拱手,“对不住,各位,我这一时逞强,动了腿伤,只好坐在这里跟各位说话了。”
众人忙七嘴八舌地关心询问。
欧阳昱笑笑,摆摆手,“不妨事的。倒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毛贼,居然埋伏在恭房外要行刺我?带上来。”
黄季隆急得满头大汗,跟着老滑头等人进来,“将军,将军,一场误会。”
黄茵玉被带了进来,青水碧的衣裙在银色的披风下像花瓣一般,步步生莲。她微低着头,婀娜多姿地走上前来,在殿中盈盈拜倒,“小女子见过将军。”
欧阳昱稀奇地道,“女刺客?”
这满殿的人,有不少归州的官员,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了下来并且能参加这场夜宴的,自然没有几个笨人。耳听得欧阳昱一口一个刺客,心中觉得这位少年将军着实是个妙人。
一句冲着黄家去的话都没有,就把那喧嚣尘上的谣言给破了。
黄茵玉脸上火辣辣的,只觉得那声女刺客,像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她的脸上,她恨得牙痒,口中却柔声秉着,“欧阳将军莫要误会,小女子乃是黄家长女黄茵玉。因心中挂念父亲,所以前来给父亲送些保暖的衣物。惊扰了将军,还请将军勿怪。”
欧阳昱一脸百思不得其解,“你来给你爹送衣服,为何要在我的恭房外徘徊?”
黄茵玉一口血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这几年,这兴州还没有人敢给她这么难堪。她正要开口解释。
欧阳昱善解人意地开口了,“哦哦,我明白了,想必是误会一场。好了,你说你有大事要禀我,到底是何事?”
黄茵玉方才是一时情急,才孤注一掷,可如今见欧阳昱和颜悦色,心中又迟疑了起来,“小女子……”她便作出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欧阳昱顿时脸上的笑容一收,“黄娘子,不要将这里当成小娘子们戏耍的地方。若是没有要事,就不要哗众取宠。以后说话之前,务必想清楚了再开口。黄大人,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但,可一不可再!将你女儿带回去好好教养。下去吧。”
他脸上一片肃然,威严顿显。黄季隆还真不好说什么,“下官,下官……”
“将军,小女子确实有大事要禀。”黄茵玉突然提高了声音。连黄季隆都被她吓了一跳,今晚的计划里可没有这一出啊?
“说。”欧阳昱惜字如金,并不想跟她多作纠缠。
黄茵玉缓缓抬头,“将军,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将军屏退左右。”
欧阳昱第一次认真地打量着黄茵玉,沉思了片刻,“黄娘子,殿后说话。然而孤男寡女,恐惹非议,黄大人和蔡大人,一起入内吧。”
黄茵玉僵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微微地抽动,想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却又实在笑不出来,她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防她防成这样吗?
那些太监上前,抬起了软轿,转向了后殿。
黄茵玉自己站了起来,顾淮安也想看看这个女子有什么大事,故而亲自给她引路。
倒是黄季隆,看向对面站起身来的蔡大人,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并不美妙的预感。
这个蔡赟,本就是兴州人士,曾经一度调入京城吏部做了一名主事,后来又外放至宜州,辗转了数任,才又回到兴州做官。此人一向圆滑,也善于钻营,历经梁王之乱,还能不倒,难不成,他本来就是朝廷的耳目?黄季隆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多想。
蔡赟已经走了过来,朝黄季隆微施一礼,“黄大人勿要忧心,还请一同入内,听听黄娘子如何说。”
黄季隆回过神来,强笑了一下,今晚处处不利,没有一事是按照预计的路数走的,只希望莫要再节外生枝了,今晚赶紧平稳过去,明日从头再来。
可惜,不但老天爷没有听到黄季隆这番祈求,连他家女儿黄茵玉都没打算按他的计划行事。
到了后殿,欧阳昱仍然坐在那软轿上,只是屏退了太监,顾淮安、李霮还有数位金甲卫都拱卫在他身侧,可是即便是他坐在那里,比众人矮了半截,那气势不怒自威,比梁王世子和众位公子不知要霸气多少。
黄茵玉心中有些遗憾,也埋怨欧阳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原计划中,欧阳昱应该对她惊为天人,毕竟她的花容玉貌并不是吹嘘得来的,只要是个男人,几乎都得回头看上几眼。李明卓,以及李明卓的那些兄弟们,就是妥妥的铁证。
只可惜,欧阳昱不知为何不但没有心动,反而好似对她早有提防,甚至连直视她的时候,眼神都没有任何的波动。难道是她先前散出去的那些谣言让他心生反感?又或许他并不喜欢天真无邪的那种女人,那就给他另一种!黄茵玉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款步上前,轻轻抖散自己的衣裙,缓缓跪倒在地,裙摆在瞬间划开波浪般的圆弧,美不胜收。
“将军,小女子有一件关于梁王的大秘密要禀告将军,但请将军答应小女子一个请求。”
欧阳昱乐了,“要是我不答应呢?”
黄茵玉没敢说,“你要不答应,我就带着这个秘密去死。”这个欧阳昱,迄今就没按照套路行事,万一他来一句,“还请自便”,到时她是死还是不死?
她缓缓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眼眸只是两个呼吸间,就蓄满了盈盈的泪水,然后夺眶而出,滑过吹弹可破的粉颊,无助地坠落在衣裙上。她俯下身体,以首叩地,“将军,小女子在兴州因姿色所累,终日被狂蜂浪蝶所扰,昔日梁王世子,对我庇护有加。我知道梁王谋逆乃是大罪,也知道此时说出跟梁王的牵扯,必会累及父母兄弟,还望将军念在我父亲对朝廷一片忠心,不要问罪于他。”
说道此处,流泪无声,说不出的楚楚动人。
黄季隆自己都是一副忍不住被女儿给感动的样子,举起袖子,去拭了拭眼角,然后借着衣袖的掩饰,朝欧阳昱瞥了一眼。不过欧阳昱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却让他暗自心惊。
黄莹玉等了片刻,却等不到欧阳昱的半句回应,悄悄抬头一看,不光是欧阳昱一脸的似笑非笑,便是旁边的那几个金甲卫脸上都毫无怜悯之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这帮只知道舞刀弄枪的糙汉莽夫,果然胸无点墨,毫无怜香惜玉之心。
黄莹玉眼见自己的美貌和泪水都毫无作用,忙将眼泪一收,“小女子一时心中苦楚,在将军面前失态,还请将军不要怪罪。”
欧阳昱不再看向她,而是看向了黄季隆,眼中有了薄怒和嘲讽,“黄大人,贵千金要是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就请将她带回去吧。我军务繁多,还请大人体谅。”当他是梁王的那些傻儿子们,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流几滴眼泪就得变成她手中的牵线木偶?
“我,我……”黄季隆忙要开口,忽听得女儿一句话,惊得他魂飞魄散。
“我知道梁王宝库在哪里!”
黄莹玉不再一脸的羸弱,那双眼睛异常明亮,满是孤注一掷的坚决。
第66章 宝库 — 1
"梁王宝库?”
欧阳昱顿时来了兴致,“你去过梁王宝库?”
黄茵玉恭敬地回话,“将军,那宝库里,金银堆积如山,奇珍异宝多不胜数,都是梁王多年搜刮而得的。我只希望,您得到宝库后,能为世子殿下求个情。”
“茵玉……”黄季隆连忙地打断了她的话。
“无妨,大人莫慌,我很好奇黄娘子接下来要说什么。”欧阳昱微微抬手,示意她继续。
黄茵玉的目光停留在后殿的织锦地毯上,“我对世子殿下虽无情意,但是世子殿下对我却有恩义。我将这宝库献给将军,只希望将军日后若是有可能,还请留世子一命,这就是小女子所求。”
欧阳昱看着黄茵玉鸦青的发丝,上面玉簪所坠的流苏微微晃动,闪烁着纤细的微光。他突然笑了起来,“你是如何知道梁王宝库所在的?”
黄茵玉听不出他的心情如何,咬咬牙,继续道,“几年前,我生辰之日,世子曾带我入宝库中,要给我挑选一份生辰贺礼。”
“梁王世子~还真没拿你当外人啊!不知道黄娘子挑选的是何物。”不待黄茵玉开口,欧阳昱便自问自答,“想必不是什么金银珠宝,必定是罕见的棋谱字画之类的吧。”
黄茵玉将头压得更低,生怕脸上显出异样的神色。她是陇西第一才女,岂会去挑那些阿堵物,自然是要挑些绝世珍本。
欧阳昱的一声低笑,压在了嗓子里,却又流出了三分,把对黄茵玉的鄙薄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
黄茵玉并不笨,甚至可以说相当的聪明,欧阳昱这一晚上的表现,其实就是毫不掩饰地告诉,老子对你没兴趣,尤其不喜欢被人强加的“艳福”。
她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只好将这出“情深意重”的戏码继续演下去,双手覆于地面,前额抵在其上,“请将军成全。”
欧阳昱古怪地笑了一声,“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黄娘子与世子,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这般情真意切,确实让我感动。蔡大人,你感动了没有?”
“嗯?”蔡赟陡然回神,心想你都“感动”了,难不成“铁石心肠”的戏码被分配给我了?他细细揣摩着欧阳昱的神色,发现他似乎就是随口一问,便笑着说,“李世子与黄娘子的……交情,确实让人感动,感动!”
欧阳昱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不愧是混过京城的文官,尼玛,中间那个停顿,意犹未尽得厉害!
“方才是我误会黄娘子了,没想到黄娘子是这样一位知义多情、重义轻身的奇女子。黄娘子放心,日后要是有机会,我必定成全你的心意。速速请起。”欧阳昱一脸诚恳地说。
黄茵玉看着他脸上认真的神色,心中一喜,看来这剑走偏锋是对的,他果然对注重情义的女子有好感,那么她以后尽可往此处谋划,有了第一步,就不愁第二步、第三步,“谢将军。”她满脸感动之色。
只是那些金甲卫和顾淮安纷纷目带揶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吧。”欧阳昱道。
黄季隆忍不住开口拦了一下,“将军,您的身体要紧,今日更深露重,还是明日再去吧。”
欧阳昱摇头,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兴州方定,还不知道有多少心思叵测之徒在一旁窥视着我们的举动。这等大事,当然刻不容缓,否则走漏风声,节外生枝,谁敢担这个责任?”
黄季隆无法阻拦,只好拍两句马屁,将场面缓和过去。
欧阳昱一声令下,便有兵士前来,高举的火把,宛如一条火蛇在这曾经的不夜宫中迅速穿行。
陆琅琅站在某座楼阁的高处,低头看着这幅“夜游”奇景,挑眉一笑,对身后那些累得满头大汗的小跟班们道,“赶紧离开,在宫外等我。”
这些人跟着她已经半年有余,也算熟知她的脾气,二话不说不说,翻身消失在了楼阁的阴影里。
欧阳昱坐在软轿里,让太监们抬着。黄茵玉却没有这样的待遇,欧阳昱只是让宫女扶着她步行。这早春的深宫里,夜风冷得刺骨,她冻得手脚发麻,却也只能在一帮兵士意味不明的注视下,在前面带路。
黄季隆也只得跟了上来,其实他心中更气的是,为何女儿不先对自己提及宝库的事情,不然他完全可以先下手,不敢说全部占为己有,但最少也可以将那些不占地方的奇珍异宝取走,以图后事。可如今在欧阳昱的眼皮子底下,他是一句抱怨都不敢说的。
黄茵玉将一行人带到一处宫室,“这里表面上是一处瓷器库房,入口处就在最中间的那个架子的背后。”
她走了进去,站在那个架子的一端,转动着木架侧面的祥云浮雕,果然,那木架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幽深的通道来。
欧阳昱坐在软轿上纹丝不动,只对顾淮安道,“安排一些人同黄娘子一同进去。”
顾淮安抱拳领命,亲自带着一队人马,跟着黄茵玉进了那宝库。
带顾淮安他们一进暗道,欧阳昱又对李霮说,“元朗,请诸位大人一同上得前来。若真如黄娘子所说,其中金银如山,奇珍无数,那么大家也可一饱眼福。”
那些官员原本还不知道所谓何事,可是听李霮前去这么一说,纷纷心里就嘀咕了起来,这个欧阳昱是什么意思?当兵的是怎么发财的,谁不知道?黄茵玉避开众人把梁王宝库送给欧阳昱,不就是拿着梁王的东西卖乖讨好吗?这个女子,昔日还贤名远扬,可光是这一举动,就让人呵呵了。否则,她为何不在大殿上提到梁王宝库?还要屏退众人?亏是梁王世子那会儿还把她当作掌中宝,如今她转脸就把梁王世子给卖了。可真够厚颜无耻的。
但欧阳昱得知宝库所在,居然不悄悄前来,反而是把众人都喊了过来,难道他真的高风亮节到如此的软硬不吃?
谁知不过一盅茶的功夫,众人就纷纷在心里暗赞欧阳昱果然有先见之明。
顾淮安出来,高声向欧阳昱回禀,“将军,下面确实是梁王宝库,有十数个藏宝室。”
众官员不由得一片哗然。
“但是,其中只余下一些不便携带的大件物品,其余空无一物。”顾淮安朗声回禀完毕。
哎~这就很尴尬了。众人的目光忍不住都朝黄季隆的脸上瞟去。
老子献城有功,虽然梁王跑了;女儿献宝有功,宝库却是空的。你这哪里是给欧阳昱帮忙,这是给欧阳昱挖坑呢吧,要是欧阳昱真的自己带着士兵跑来了,到时一个只剩下笨重家什的宝库,他就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吧。
欧阳昱哦了一声,“是吗?诸位大人,请随我入内一观。”
顾淮安上前扶他站了起来,那暗道虽然宽敞,但那宽大的软轿肯定是进不去的。他负责欧阳昱,慢慢步行进了暗道。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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