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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宠狂妃:对门那个暴君-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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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初刻,庞姝仪回了王府。
云染得了消息之后,还真是有些意外,老王妃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啊。
没想到不仅答应了,而且这么快就把人接回来了。
虽然去的不是罗嬷嬷,但是慧芸去的话,也算是极给庞姝仪脸面了。
不过,这跟她也没多大的关系。
老王妃把人接回来,本来也是云染希望的。
***
“庞侧妃回来了?”乔锦璋皱眉问道。
“是,是老王妃身边的慧芸姑娘去庞府把人接回来的。”春花说道,“在这之前,庞夫人先去拜访了王妃,然后又去求见了老王妃。”
先去见了王妃,又去见了老王妃?
那就是庞夫人求了王妃没得逞,然后又去求了老王妃,老王妃把庞姝仪接回来了?
可是,也不对啊,庞姝仪不是回去侍疾了吗?
为什么回王府还要“病”倒的庞夫人来王府一趟,让王府的人去接回来?
这里头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缘故。
乔锦璋看着春花,“仔细盯着那边的动静,一定要打听出来,庞侧妃为什么不敢回王府,需要庞夫人亲自走一趟。”
“侧妃,您是怀疑?”
乔锦璋点点头,勾出一笑,“是,我怀疑庞姝仪可能得罪了王爷,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
正文 369:她是来背锅的?
乔锦璋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不然的话,那庞姝仪怎么会需要庞夫人替她开路?
心里就有些激动起来,眼前的路难走,但是前头有庞姝仪走出个道儿来,她这里也就好走了。
她倒想知道,庞姝仪到底做了什么。
连庞夫人都不得不豁出脸面来,替她走这一遭。
**
庞姝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关上了房门谁也不见,一个人坐在那里,红着眼眶,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想起那天晚上洛王看她的眼神,她现在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梦到洛王被伏击,她就想着不能放过这次机会,所以拼了命的连夜往北赶。可谁知道,她到的时候,除了满地的尸骨残骸,干涸的黑色血液,根本就没遇到王爷一行。
知道自己错过了,她就赶紧往回走,想着不管如何一定要赶在王爷之前回王府。
谁知道,半路上又让她梦到了洛王在京城内被伏击的景象,错过一次机会,这次她怎么还能错过。
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回赶,可谁知道……当她赶到的时候,洛王那边的厮杀也已经到了尾声。
隔着浓浓的夜色,对上洛王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她是真的有些怕了。
他问都没问一声,直接吩咐了两个人,把她送回了……庞府!
回了庞府,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不好解决了。
若是她真的能“恰好”救了洛王也就算了,可她没有。
她没赶到最好的时机出现,错过了那个机会。
所以她的出现,就变得分外的诡异,在洛王的眼睛里,不知道怎么怀疑自己呢。
第一次,庞姝仪感觉到了无奈。
有种使尽千万种方法,却依旧无法靠近的心酸跟愤怒。
这次母亲为了让她回王府,活出自己的脸面求顾云染,老王妃,她心里难受的就跟放在火上烤一样。
母亲是那样要脸面的人,为了她……
总有一天,她会把今日的屈辱给找回来的。
顾云染!
在家里的时候她不敢哭,她怕自己哭,母亲也跟着哭。
回到了这里,自己痛快地哭了一场,庞姝仪在站起来的时候,就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她不相信,她会一辈子被顾云染压一头。
她现在年轻,颜色好,王爷待她正是最热乎的时候。可是这世上的男人,就没见过谁能守着一个女人一辈子的。
洛王这样的男人,现在对女色不上心,是因他现在处境不好。
可是,等到那一日到来,等他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她就还不信他还能忍得住。
这天下就没有不*的猫。
想想,也用不了多久了,不过是年余的时光,她等得起。
她现在做的就是蛰伏下来,努力让王爷忘记她上回的错误,让他对自己的印象慢慢的好起来。
然后慢慢地再谋其他。
撞了一回南墙,庞姝仪终于觉到痛了。
她到底是没有隔壁的乔锦璋沉得住气。
深吸一口气,唤人进来给她梳洗。
便是她不做什么,这王府里也安静不了,凭着大夫人的性子,顾云染拿不到王府的中馈,这个王妃又有什么意思?
顾云染这个人,她跟她打交道这么久,也知道这不是个吃亏的人。
她就不信,她对王府的中馈一点也不想沾。
她就等着看热闹好了。
**
庞姝仪决定蛰伏自己,看云染的热闹,云染可不知道。
马上过年了,她虽然不主持王府的中馈,但是东院的事情也不少。
小年这天祭灶神,东院的小厨房忙了一天,十分的热闹。
“腊月二十四,掸尘扫房子。”
家家户户都要“除陈布新”,把穷运、晦气统统扫地出门。间间屋子都要打扫干净,擦洗家具,拆洗被褥帐子,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
一大早,东院里就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司空穆晟今日“恰好”休沐,云染索性抓着他一起收拾书房。
她有些怀疑今日的休沐,其实是司空穆晟故意的。
书房里的东西极多,云染上辈子没事喜欢画两笔画,写几张字,偶尔也会喜欢自己描花样子,或者是自己画两张与别人不同的花样子做衣裳。
书房里书架上的书比她刚嫁进来的时候又多了不少,多是些奇异见闻、鬼怪轶事、志异见闻之类的杂书野书。
收拾起书架来,云染这才发现,自己慢慢地居然买了这么多这样的书,一时大囧。
司空穆晟看着这一堆的书,就侧头看了一眼云染,目光幽幽,神思难辨。
云染抿抿唇,就牵着他的袖子轻轻的晃,轻声说道:“这还是那段时间,我总觉得自己能看到庞姝仪的行动,心里有些不安,所以就买了好些的书想要找个答案。”
司空穆晟闻言心口一震,想来那段日子她自己也是怕得很,却没有个人诉说。
一时间,千百种的滋味涌上心头,轻叹口气,“你要是想要看这些,我派人去给你找,想看多少有多少。”
这样的野史杂闻,神仙志怪,多是那些落魄的读书人没事瞎想出来的。
她要是想要看,他就给她搜集就是。
云染囧了囧,“其实现在看不看也无所谓了。”
司空穆晟一听这话,眉眼就柔和了几分,说的也是,她现在都已经告诉他了,不用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忐忑难安,的确是不需要这些东西安心了。
“过了年在府里养个戏班子,你若是闲了,就让他们给你唱戏听。”司空穆晟觉得这个挺好,省得她没事做胡思乱想。
大户人家,有些底蕴的养戏班子是常有的事儿。
自己家里养的戏班子,宴请的时候,用起来也随意些。
云染闻言就笑了,“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家里也是养着戏班子的。”话里带着几分惆怅,“不过那时候,就算是养了戏班子,寻常听戏的时候,我大多也不会点戏的。”
司空穆晟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心里憋了口气。
只要想起上辈子云染的遭遇,他就越发的看诚国公不顺眼。
比起来,诚国公这个爹比顾钧和差多了,难怪云染对顾家父子更有感情。
就没见过家里嫡女一把火给烧死了,当爹居然毫不怀疑,居然完全信了继室的话,这得是多不喜欢这个女儿才能这样做的。
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烧了一把火。
“你若喜欢,再寻两个说书的女先生回来,无事的时候讲话本子给你解闷也好。”
听了司空穆晟的话,云染就抬起头看着他,瞧着他眉心皱起来能夹死蚊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又可怜自己了。
残存的几分惆怅瞬间就消失不见,笑着说道:“我现在要照顾穆逸,要打理你的起居,还要照看我的嫁妆铺子田庄,好些事情做呢,哪有时间整日的听戏听书。再说了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消停些吧,若是你真有心,等日后安稳下来,再提此事也不急。”
皇帝瞪大眼睛找错呢,她可不想给司空穆晟寻晦气。
司空穆晟听着云染假装抱怨,却是担心他被皇上找茬,唇角微勾,道:“现在我交了军权,若是再能养上个戏班,贪图几分享受,沉浸新婚之欢,皇上就更高兴了。”
云染闻言细想,恍然大悟,“王爷这是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听着云染调侃他,司空穆晟顿时将她圈进怀里,半眯着眸说道:“可不是,到时候外面也只会说,洛王妃貌美如花,勾的洛王无心国事。”
云染:……
所以,她是来背锅的?
看着云染气呼呼的娇俏模样,司空穆晟大笑起来。
书房里收拾了好久,两人忙碌一上午,这才收拾出个样子来。
“这里还是太小了,不若我把旁边的小院子给你收拾出来,单独做个书房好了。”
云染哭笑不得,“哪里就笑了,我又不用读书考状元,这里尽够用了。”
司空穆晟还是觉得很逼仄,一整面墙的书架子,满满当当的摆满了东西,窗台前的大书桌倒是不小,但是摆了文房四宝,还有各色颜料,又有裁好的纸张占了一席之地。
旁边的天青色大缸里,插满了云染的字画。
他随手抽出一张来,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好半响看向还在收拾最底层架子的云染,面带几分惊愕。
正文 370:诉诸于笔墨,缱绻于书画
司空穆晟手中的这一卷画,画的正是当初在东宫他跳水救她那一幕。
漫天的荷花丛中,奢华富丽的楼船旁,他在水中护着她与船上人对峙的那一幕。
他没想到,云染居然会画这个。
画卷上,她面色苍白中带着几分狼狈被他圈在身侧,而他自己昂起头双目如刃与船上的人对峙。
他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这样的面目,瞧着倒是有几分新鲜。现在想想,倒也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的神色。
倒是没想到小丫头记得清楚,还画了出来。
眼睛扫了一眼落款,这画瞧着笔墨尚新,果然是最近所为。
云染好久没听到司空穆晟的声音,收拾完后,就站起身走过来,一伸头,就看到他手中拿着的画。
顿时,神色就有些不自在。
劈手夺过画,连忙卷起来,“这都被你找到了。”
她分明插进了瓷缸里,那里头那么多的画,偏他取了这一幅。
“怎么忽然想起画这个?”司空穆晟也没跟云染抢,反而开口问她。
云染抿唇,好一会儿才说道:“没事儿画着玩的。”
“画着玩儿的?用色考究、布局规整,人物画得惟妙惟肖,这一幅画可不是画着玩儿的。费了这么大的精力跟功夫,你跟我说画着玩儿?”
司空穆晟怎么信呢?
云染自然不能说,当时她想好了,也许把事情说开后,俩人也没以后了。她就想着,把她跟他相识以来的事情描画出来,以后偶尔翻出来看看,廖当个念想。
他救过她那么多次,她怕日子久了,那些鲜活的印记都在岁月中消磨干净了。
所以,就想着描画下来。
这一幅,是她那几日心神不宁时,几易其稿才最终留下的。
其实没有司空穆晟说的那样好,当时她心态不好,落笔时难免有些瑕疵。
可是,她舍不得把这一幅毁了。
让她再画一幅,也没有当时那种心态了,再也不会画出,当时她在半绝望时对这幅画倾注的感情。
那是一种说不明的自我救赎。
这画的画工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那种心境却再也不会有了。
看着难得沉默的云染,没有笑着与他拌嘴,司空穆晟何等聪明的人,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想明白了几分。
越是如此,越是看着云染又可气又好笑又心疼又无奈。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所以画出这幅画,给她自己留念想?
“倒也不是。”云染将画收好,垂着头轻声开口,“不是不信你,而是那时候对自己也没信心吧。”
说完这句,抬起头来看着隐隐带着怒火的司空穆晟,唇角含着笑,“可是你看现在,我还是很幸运的,那些曾经加在我身上的苦难,都随着你的包容消失无踪。我是这世上最幸运的女子,此生能与你相遇、相知、相爱,何止是老天爷眷顾我,简直是给我开了小灶,还是热气腾腾的皇家小灶。”
热气腾腾的皇家小灶什么的,将司空穆晟剩下的不满的话给噎了回去。
四目缠在一起,云染伏在他胸膛笑了。
“我想把咱们之间从相识到成亲发生的事情都给画下来,等以后发白齿摇,我们慢慢看,你说好不好?”
司空穆晟:……
没听到司空穆晟的回话,云染自顾自的说道:“你不同意我也要画的,从你第一次救我,到以后我们儿孙满堂,每个重大的日子,每次重大的事情,都要画下来。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的退却,但是留在纸上的笔墨,却永远鲜活。”
云染轻声慢语的诉说,让司空穆晟凭添了几分向往,好像……这样也不错。
将两人相识的点点滴滴,诉诸于笔墨,缱绻于书画。这么诗情画意浪漫美妙的事情,他这样的性子,是以前想都不要想得,若是别人说来,他必然要唾弃几分,还要骂一句矫情。
可是现在,瞧着云染一脸的向往,就连他都通过她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一幅两人白发苍苍,坐在夕阳下,肩并肩翻看画册说说笑笑回忆往昔的画面。
顿时心动起来。
“好,要画就画吧,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司空穆晟认真地说道,这样的时候,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得了司空穆晟的许诺,他还要陪着她一起画,云染顿时惊喜不已,“可是你亲口答应的,不许反悔。”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可能言而无信,下午左右无事,不如先画一张?”
云染也觉得好,心动不已,点头说道:“那画哪一幅?”
司空穆晟认真想了想,“成亲那天好了,人生四大喜之一,怎可不画?”
云染:……
用过午膳,穆逸跟顾繁约好了,就坐着马车去了顾府。秋禾带着丫头婆子洒扫除尘,云染跟司空穆晟在书房里开始作画。
一个裁纸,一个磨墨。
一个调色,一个执笔。
十里长街,吹锣打鼓,披着大红绸子的嫁妆箱子绕城走,喜气洋洋的围观百姓笑呵呵。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官,挡着轿帘的大红花轿。
成亲时的画面,一幅一幅的出现在二人的笔下。
最后,戛然而止在司空穆晟掀起的大红盖头下露出的花容月貌,四目对视的那一刻。
云染没想到司空穆晟作画也这样的传神,尤其是两人最后对视的眼神,仿若又回到了那晚。
司空穆晟搁下笔,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着黑色。
云染轻轻地吐了口气,看着他说道:“画的真好,没想到你的画技也不逞多让,以前从未听你说起过。”
司空穆晟被众人所知的是他领兵打仗的本事,以至于别人提起他,总要道一句武夫以示心理平衡。
“有什么好说的。”司空穆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练字作画不过是消遣罢了。
不值得拿来说嘴,他又不是那些炫耀的书生。
“也是。”云染就笑了,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司空穆晟呢。“不被人知也好,这样的你已经被那么多闺秀惦记,若是被人知道你能文能武,那就了不得了。这样挺好,挺好。”
司空穆晟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怎么想的,最后总能歪倒醋坛子里去。
云染小心翼翼的将画晾起来,等到笔墨干了,再收起来。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司空穆晟的心情更加的愉悦,没想到她这么喜欢。
“王爷,王妃,老王妃院子里的罗嬷嬷来说,晚上都去老王妃院子里用饭。”秋禾的话隔着帘子传来。
云染手中的动作一滞,侧头看向司空穆晟,怎么忽然老王妃让他们去吃饭?
“只叫了王爷跟我,还是王府里的人都去?”云染开口问道。
“回王妃的话,罗嬷嬷说都去的。”
云染道:“知道了,什么时辰过去?”
“酉时二刻。”
云染看看时辰,就先让秋禾下去了,自己则对着司空穆晟说道:“怎么忽然叫我们大家去吃饭,是不是老王妃那边有什么急事?”
若不是急事,也不会忽然通知一起吃饭。
司空穆晟看着云染皱眉的样子,笑着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不用担心。”
看来司空穆晟也不知道。
夫妻二人先去了寝室更衣,重新梳洗,画了一下午,身上难免沾染了笔墨颜色,总不能这样去老王妃的院子。
等到二人收拾完毕,秋禾就掀起帘子进来,弯腰行礼,开口说道:“王爷,王妃,奴婢打听到申时初刻的时候,老王妃见了大夫人,大夫人走了之后,老王妃就吩咐下来晚上一起用膳。”
跟谭氏有关系?
云染颔首,又问道:“没打听到大夫人说了些什么?”
这么直白的问,秋禾心里颤了颤,但是王爷并未开口制止,她就知道王爷并无不悦之意,松口气,就道:“没打听到,罗嬷嬷对老王妃院子看得很严,很难打听到消息。”
云染点点头,倒也不意外,“咱们这就走吧。”说这看向司空穆晟,顿了顿,又问道:“要不要通知一下其他的人?”
这个其他的人,当然不是大房二房,而是庞乔二人。
司空穆晟低头看着云染,微微挑眉,小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
正文 371:心思难测
云染倒也不是找茬,而是就是顺嘴这样一问。
这个莫名其妙来的晚宴,总让她觉得有点心神不宁。
“不用,与咱们没关系。”司空穆晟牵着云染的手往外走,就算是要让她们过去用饭,也只能是旁人开口。
云染笑着跟在他的身边,往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冬日里百花凋零,树木枯败,走在路上冷风拂面,也着实没有什么好的景致入眼。
幸好假山流水、小桥长廊点缀其中,倒也不觉得过于的空旷。
一路行至老王妃院子,就听到有说笑声传来。待到走近内室,打眼一瞧,却是大房二房全都到了。
云染笑着跟谭氏郁氏打招呼,“大嫂、二嫂。”
郁氏连忙笑了笑,“王妃。”
谭氏瞧了一眼郁氏,心里嗤笑一声,又看着云染道:“三弟妹来得到也巧了,这马上就要开饭了。”
是说她来晚了吗?
云染柔柔一笑,假装没听出谭氏话里的意思,就看到司空穆晟去了司空穆齐跟司空穆楚那边坐下,兄弟三人全都板着脸,跟木头桩子似的。
看到这样的情景,云染心里忍不住一笑。
司空穆齐跟司空穆晟素来不睦,这二人凑到一起也实在是没什么闲心话家常。司空穆楚做透明人习惯了,夹在大哥跟弟弟中间,不想左右为难,只有装哑巴了。
司空焱倒是规规矩矩的跟司空穆晟问了好,司空穆晟只是淡淡的点头,也没说什么,场面就有些冷下来。
司空运是个庶子,这个时候更是没有什么资格上前,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眼睛不时的瞥一眼司空穆晟,又赶紧收回去。
司空磊也略有些忐忑的上前跟司空穆晟问安,难得司空穆晟对着他点点头,嘴角还微微一勾,倒是让司空磊很是有些意外。
云染这边却是坐下跟司空薇轻声说话,刚说了没几句,顾书萱就挺着肚子在她坐下。
云染看她一眼,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眼角瞥向穆沁岚的方向,果然见她面色乌黑。
司空瑶神色怏怏坐在那里,对于任何人都有些视若无睹,尤其是对云染连个眼角都没给。
蒋姨娘自然是没资格坐在这里的,只能在她的小院里呆着。
顾书萱身份不同,倒是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再加上又有了身孕,更是母凭子贵。亏得她现在稳得住,倒也没当众给穆沁岚没脸。
不过,顾书萱往云染这边一坐,而云染还跟她亲切的说了几句话,这味道可不一样了。
谭氏看着顾书萱的眼神就跟飞刀一样,嗖嗖的。
可是顾书萱全然不顾,依旧跟云染有说有笑。
云染瞧着这样子,心里约莫有了数,估计是顾书萱跟谭氏之间必定是有什么不愉快。
就在这个时候,老王妃出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隔壁花厅里已经摆好了饭菜,老王妃就道:“去隔壁坐吧。”
云染就上前扶着老王妃往隔壁走,老王妃看了云染一眼,倒也没有拒绝。那边谭氏看着直咬牙,想了想笑着上来搀扶了老王妃另一边,妙语如珠的往外蹦。
桌分男女,家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老王妃坐在上首,看着落座的众人,这才开口说道:“今儿个把你们都叫来,是想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老王妃说的是,咱们大家都盼着恨不能日日来您老人家这里呢,就是怕扰了您清净。”谭氏笑着说道。
老王妃淡淡一笑,“我清净惯了,你们来了闹哄哄的,我也不习惯。”
谭氏脸上的笑容一僵。
云染心里就想笑,她知道老王妃素来不喜谭氏,当然这也是因为谭氏是司空穆齐妻子的缘故,听闻当年老王妃跟司空穆齐的生母之间很是有些恩怨。
迁怒这种东西,素来是不要讲道理的。
穆沁岚眉心轻皱,顾书萱却是毫不在意,安静的坐在那里,眉眼带笑。
郁氏带着女儿毫无存在感,司空瑶倒是想要说什么,但是看到老王妃的神色,又强压了下去,面带不平却又不敢造次。
老王妃像是没察觉到这屋子里诡异的气氛一般,继续说道:“先吃饭,有话吃完饭再说。”
屋子里的丫头就赶紧上前布菜,大家安安静静的用饭。
老王妃院子里是有小厨房的,做出来的饭菜精致可口,尤其是一道酒酿鸭子,云染很是喜欢,很是多吃了几口。
老王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云染,见她吃的欢快,又淡淡的收回目光。
那道虾丸鸡皮汤也很鲜美,云染添了第二碗。
这回,大家的目光都不由得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么多年来,在老王妃这里用饭,就没见谁这么敞开肚皮吃的,不由的惊愕了几分。
云染想的简单,既然是来吃饭的,饭菜又很合她的胃口,做什么要虐待自己,那自然是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瞧着大家都看她,云染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侧头对着老王妃说道:“都是您这里的厨子手艺好。”
“喜欢吃多吃点也没什么。”老王妃道。
“您说的是。”说着又让丫头给自己添了半碗虾丸鸡皮汤。
就连那侍奉的丫头眼神都有些不对了,不过还是手脚利落的上前添了汤,又退了下去。
那边的司空穆晟听到这边的动静,侧头瞧了一眼,回头的功夫,看到司空焱的目光也正看向云染的方向,心里就有些不悦起来。
嗯,尤其是司空焱上辈子还跟云染订过亲。
虽然司空焱并不知道云染就是顾书栊,但是这一世他对云染也是颇多照顾,到了这一刻,心里中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之前的时候没放在心上,那是因为没有亲眼所见,现在看着司空焱的眼神,他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这眼神里的东西,还真是有些让他厌恶。
娶了妻,自己也要做父亲的人了,还这样盯着别人的妻子,他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司空穆晟锐利的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司空焱的身上。
司空焱又不是那木头人,顿时就察觉到了,对上自己叔叔的目光,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脸色微白。
这顿饭,除了云染吃的欢快之外,大概也没谁能这么心大了。
饭菜撤下去,花厅里丫头们鱼贯捧上茶来,老王妃坐在上首。司空穆晟夫妻坐在右手边,司空穆齐夫妻坐在左手边,依次排开。
“叫你们来,是有件事情想要跟你们说。”老王妃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
屋子里安静得很,对上老王妃肃穆的神色,大家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尤其是谭氏,坐如针毡,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老王妃神色晦涩莫名。
“现在你们都已经成家,我这块心事也算是落定了。”
听着老王妃这话一开口,就连云染都有种不安的感觉涌上心头,老王妃这是要做什么?
云染侧头看了司空穆晟一眼,只见他眉心轻蹙,薄唇紧抿,半垂的眸子里遮掩着令人看不清楚的思绪。
“这么多年来,王爷已知征战在外,很少归家。如今成了家,也算是在京都安稳下来,趁着我现在还明白,就把家分了吧。”
分家?
分家!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要分家?
云染差点忍不住的要跳起来,分家可不是小事儿,父母在不分家,若是家里还有老人就分家,是要被人冠上一顶不孝的帽子的。
当然,云染心里自然是十分喜欢分家的,这样分开之后,大家各过各的,毫无牵连,自然是最好的。
就凭这谭氏把持着中馈不放手,云染只要想想日后在后宅的事情少,要不停的跟她打机锋,就万分的头疼。
所以她进门之后,才让东院起了小厨房,就是不想过早的跟谭氏纠缠。
最好是等到司空穆晟大业功成,自己就能跟着他优哉游哉的离开王府,那时候才是逍遥。
反正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了,云染原本是打着能忍一日是一日的念头。
不值得在司空穆晟要紧的这段时间里,让别人看王府里大房跟三房争权的笑话。
但是,老王妃忽然提出分家,到底几个意思?
正文 372:与我何干
分家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尖刀,一下子刺进了大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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