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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于天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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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必然不是那么容易下手的。
    她不得不往好的方面想,皇帝自知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借着冲喜来掩饰,又让人封锁了寝宫,就是想稳定社稷,免得动荡……
    不过这些想法,连媚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对她来说,如今的圣人就是个暴君,朝廷上的大臣杀的杀,逃涤,几年换上一批,独独只有丞相勉强坐了十来年。
    但是连媚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父亲每天兢兢战战的,为这个丞相的位置付出了多少心血,又为此日夜恐惧连累的一家老小。
    谁都羡慕丞相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只有她明白,圣人喜怒无常,杀一个大臣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父亲每天都劳心劳力的,说的每一句话都要拆开来细细斟酌三次才敢出口,就是怕说的不对惹得皇帝不高兴,保不住一家老小的脑袋。
    轩辕辰指头轻轻叩着桌面,在安静的前殿里发出有节奏的轻响:“寝殿里的事谁也不知道,究竟是父皇的口谕,还是元贵妃和孟总管的一面之词,谁也辨别不出来。我还好,母后的处境却堪忧了。”
    “大皇子的意思,是来告诉我脱身之道的?”皇宫中她不敢相信任何人,更加别提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轩辕辰了。
    天家无父子,更不可能有善人。轩辕辰找连媚联手,无非是看上了她背后的丞相府,以及自己如今身为皇后,能够掌管后宫的权利。
    “当然,我就是为此而来的。”轩辕辰站起身,慢慢走近,在连媚的耳边低语:“母后助我登基,我便保母后一命如何?”
    连媚侧过脸,不着痕迹地离远了一些:“大皇子不要忘了,先帝遗旨,历代都不能有皇太后。”
    为了防止外戚专权,所有的皇太后都是死了之后才被追封的,即便是皇帝的生母也不能例外。
    扶持轩辕辰登基为帝,然后等着他斩草除根,顺便把自己追封为一个皇太后的名衔却依旧要丢了小命吗?
    连媚还不至于这么蠢。
    轩辕辰又笑了,比刚才少了几分阴郁,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硬是把连媚的脸硬生生掰了过来,让两人的目光直接对上:“还有一个法子。”
    “那就是,让母后成为我的人。”
    他俯身靠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连媚的脸颊上,语调温柔深情,仿佛她是轩辕辰最心爱的人。只是大冷天的,让连媚出了一身冷汗。
    这样熟悉的语气,如此暧昧贴近的姿态,就像那晚在凉亭里遇上的男子。
    当时太过于慌张,夜色中那男子只说了一句话,又是背对着自己,相貌看不清,声音也记不住,连媚不确定眼前的轩辕辰会不会就是他。
    她仿佛感觉到在脸颊和胸前还有那男子的指尖滑过后的触感,惊得自己猛地站起身来,向外走了几步,胸口起起伏伏的,许久才能平复那几乎要跳出来的心。
    连媚转过头,看见轩辕辰好整以暇地站直身,依旧是一副病弱公子的摸样,脸上带着一股孱弱的苍白,眉宇间的凌厉似是一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就像刚才看见的只是她的幻觉一样。
    单薄的身姿被狐裘紧紧裹着,隐约露出里面天青色的衣袍。若非脸色过于苍白,就如同翩翩美公子,只是单单这样站着,便挺拔如松竹,容不得人忽视。
    连媚心底有一道声音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很可怕。
    与他联手,无异于与虎谋皮。


☆、第五章 活色生香
    “母后不妨再考虑考虑,两日后我希望能听见母后的好消息。若非如此,父皇或许不介意再冲喜一次。”
    轩辕辰留下这句话,带着丹蝶便离开了。
    望着两人远去,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连媚双腿一软,几乎是跌坐在贵妃椅上,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香岚吓了一跳,伸手要扶她,被连媚推开了。
    “大皇子走了?”
    “是的,主子。”
    香岚奉上热茶,连媚端起茶盏,低头看着茶水白雾萦绕,默然出神。
    轩辕辰的话说得够明白,若果她不从,那么这个皇后很可能换一个更听话的人来坐。连媚或许等不到皇帝驾崩,就要提前丢掉小命。而轩辕辰也有足够的能力,让皇帝找理由废掉她这个皇后!
    思及此,她的胸口像是沸腾的热水一样,烫得人又是煎熬又是烦躁。
    连媚一点都不想跟轩辕辰联手,这个强势的男人必然会当自己是一个傀儡木偶,在背后扯着丝线,她的一举一动都要被掌控。
    而且谁知道轩辕辰利用完她之后,会不会随手就抹杀掉?
    毕竟一个帝王,最不喜欢的就是留下把柄。与她联手筹谋,连媚知道得太多了,又怎会不惹人忌惮?
    在皇宫金碧辉煌,每一处都精致无暇。可是在宫里突然消失的宫女和内侍不知道有多少,很可能都默默地埋在了那些奇花异草底下,才会让那些花儿开得艳丽非凡。
    或许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他们其中之一……
    连媚一手扶额,轻轻叹了口气。
    在宫里,孤家寡人是不行的,没有一个帮手,无疑是带着手铐在荆棘中蹒跚前行。但是除了轩辕辰,她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
    其实连媚更不明白的是,二皇子已经死了,皇帝独独只剩下轩辕辰这个皇子。既然是独子又是长子,若果皇帝一死,登基的人选唯独轩辕辰有这个资格。
    显然皇帝已经病重,才会让人封锁消息。轩辕辰只要耐心地多等一段时日,就能得偿所愿,为什么要急切地想跟自己联手,好尽快登基?
    连媚眯起眼,这其中兴许有什么变故是自己不清楚的。
    “主子,贵妃娘娘来了。”
    香岚刚禀报完,便听见元芹低低的笑声由远至近。
    “姐姐在歇息?不然我过一会再来?”
    “无妨,贵妃怎么来了?”连媚摆摆手,示意香岚撩起帘子。
    元贵妃看来十分钟情于红色,碍于身份不得穿大红,今儿也是一身的玫红,没显出几分稚嫩,反倒让她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如同二八年华的少女。
    金丝绣成的黑色腰带故意勒得很紧,水蛇般的细腰展露无遗,托起鼓鼓的胸/脯,平添了一丝妩媚的风韵。
    连媚看着元贵妃袅袅走来,发髻上的金步摇垂下的流苏轻轻飞舞,眉间的春意几乎要遮掩不住,不由想起那夜假山后贵妃和别的男子颠鸾倒凤,微微蹙起眉。
    她这厢有些不自在,元贵妃却十分自然地挨着连媚坐下,笑吟吟地道:“娘娘总是在甘露殿,怎么不出去走走?”
    连媚闻言不由挑眉,走?能走去哪里,晚上出去散步都能在御花园碰上一对野鸳鸯,更别提皇宫里其他阴暗的角落会有更多龌蹉了,她还不想用茶叶水洗眼辟邪,倒不如呆在甘露殿里比较好。
    只是她当时颇为尴尬又羞赧,如今元贵妃反而比自己更潇洒自在,好像那晚上被撞见偷情的人不是元芹一样。
    “妹妹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怕皇后娘娘闷着了。”元贵妃说完,不小心碰到茶盏,打湿了裙摆:“瞧我笨手笨脚的,姐姐能不能带着我换一身?”
    连媚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点头了。元贵妃分明是想单独跟自己说话,她也好奇这人想说什么,索性成全了这场双人戏。
    果不其然,进了内殿,元贵妃打发掉身边的婢女,连媚也就让香岚出去了。
    她也不避讳,径直脱掉身上被打湿的衣裙,露出光洁的后背来。
    连媚不经意地一瞄,瞥见她后背上那一小片青青紫紫的痕迹,不由一愣。
    元贵妃看见她惊讶的眼神,不在乎地勾了勾唇:“让姐姐见笑了,情深意动的时候他总是忘记怜香惜玉一些。”
    他是谁,不言而喻。
    连媚真没想到,元贵妃会用如此亲昵又自然的语气提起那个“奸/夫”,仿佛那个男人是她再正经不过的夫婿一样。
    这般大大方方,简直让连镁服。不知情的会赞上一句恩爱,知情的只能暗骂元贵妃不知廉耻!
    “姐姐可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守妇道?”元贵妃披上粉色的新衣裳,唇边的笑容褪了一些,露出几分苦涩来:“我们这些在宫中的女子不过是圣人的玩物罢了,从来都是身不由己。生死大权都握在别人手里,圣人让我们死,我们还得谢恩,然后干干脆脆地了断性命。即使是活着,也是苟且偷生,每天如同行尸走肉。”
    “可是,我不甘心。”
    元贵妃低头束好腰带,银丝绣出的祥云漂亮归漂亮,却没能真的给她带来什么祥瑞:“姐姐看来已是知道了,圣人病重,如今也不过是靠着太医院院首的秘药苟延残喘着。说句大不道的话,估计不久的将来,皇上便要撒手而去。他这一去,我们便不能继续活着。”
    连媚站在一边,沉默地听着元贵妃的话,心底也忍不住惆怅。
    是啊,她们这些后宫的女子如同飘浮的浮萍,从来不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
    元贵妃伸手扶了扶稍稍歪掉的金步摇,看着镜中依旧美貌的容颜,露出一丝自嘲:“瞧瞧我们年纪轻轻就被圣人强行召进后宫,伺候着一个脾气暴躁的老头子也就罢了,没过几年,我们还得被扔进皇陵,在挣扎中痛苦地死去。姐姐不会觉得心寒,不会觉得不公吗?”
    “凭什么我们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我们又做错了什么,要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元贵妃愤愤不平,双颊绯红,胸口起起伏伏,半晌才坚定道:“垂死挣扎又好,镜花水月又好,我总要尝试着寻到一条不一样的出路来。姐姐呢,难道想要坐以待毙吗?”
    被她一双美目殷切地凝视着,若非地方不对,连媚都忍不住要给元贵妃喝彩了。
    真是一张厉害的小嘴,要不是连媚心智坚定,或许都要被元贵妃这一番话所鼓动,毫不犹豫地视她为同伙,一起抗争,一起挣扎。
    连媚缓缓垂下眼帘,笑道:“妹妹换上这身衣裳真好看,若是齐整了,不若去前厅继续坐坐,品尝小厨房新出的茶点?”
    “不必了,时候不早了,就不再打扰姐姐了。”没能说服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新皇后,元贵妃有些失望,却更多的是意外。
    明明年纪比她还要少上好几岁,却是稳重又谨慎,一番话说得自己口干舌燥,连媚脸上居然没露出半分迟疑和犹豫来。
    还真是个棘手的货色,难怪会被他另眼相看……
    元贵妃弹了弹细长漂亮的尾戒,看来自己看走了眼,赌注是她输了。
    她面色如常,提着裙子走了几步,又低声笑道:“姐姐若是觉得闷了,不妨明晚到妹妹的寝殿走走,妹妹还有很多贴己话想要跟姐姐说呢。”
    连媚点了点头,既没立刻答应,却也没有回绝。
    元贵妃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带着宫女浩浩荡荡地回绮露殿去了。
    邀请她明晚去绮露殿吗?
    连媚笑笑,看来那必定是一场鸿门宴了。
    但是不入虎,焉得虎子?
    绮露殿不远,候在门口的两个宫婢看见连媚,没有露出半点惊讶,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看来元贵妃早就预料到她会来。
    连媚让香岚守在外头,一个人独自踏了进去。
    殿内精致华贵的摆设,可见元贵妃还是挺得宠的。淡淡的香气在殿内萦绕,连媚一步步走入,只听见安静的殿堂里回响着自己的脚步声。
    直到看见薄纱帘后隐隐绰绰的人影,她慢慢撩起帘子:“妹妹原来在这……”
    嘴边的笑意瞬间凝固,连媚顿住脚步,望着几步外的软榻上,一个男子背对着自己,元贵妃只穿着一件抹胸,无骨地趴在他的身前,湿润的双唇正卖力地舔/舐着壮实的胸膛,讨好着跟前的人。
    男子慢慢转过头来,连媚不由皱眉,居然是林漓澈!
    早该想到了,能够轻易调走御花园的御林军,除了林漓澈还能是谁?
    “我们又见面了,皇后娘娘。”
    林漓澈身上只披着一件衣袍,松松垮垮的,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伸出手,对着连媚勾了勾指头:“漫漫长夜,娘娘可要微臣排忧解闷?”
    连媚眯起眼,这男人倒是好胃口,想要一夜御二女,把皇帝的女人都收在自己的帐下吗?
    “林将军费尽心思叫我来,就是让我看一出活春/宫?”
    看来,她回去后又要用茶叶洗眼了。
    “自然不是,”林漓澈毫不怜惜地推开他身上的元贵妃,下了软榻,慢慢走向连媚:“我想跟皇后娘娘做一门生意。“
    “是什么?”连媚防备地盯着他,不着痕迹地退后两步。
    她自以为够小心,却没料想到林漓澈的无耻,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扯到了身前。
    两人面对面紧紧贴在一起,不留丝毫缝隙。
    林漓澈低头在连媚的肩窝里深深一吸:“等娘娘也做了我的人,这门生意我们再谈不迟。”
    连媚一怔,颈侧一热,林漓澈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了过来。她用力挣了挣,没能挣脱。
    “嘶啦”一声,裙摆被撕开了大口子,一股凉意从双腿蔓延上来,那只大掌已经贴着腰身缓缓往下。碰触过的地方,连媚就像是冰凉的毒蛇爬过一样,又痒又难受。
    林漓澈感觉到怀里人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胡乱挣扎,眯起眼笑了。
    女人便是如此,像元贵妃当初不也是死命挣扎,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如今比宫外六角巷的红牌来得更妖娆放/荡。
    连媚这个未经人事的闺阁也不能例外。
    隔着薄薄的衣衫,林漓澈感受着掌心下的僵硬和温软。没有被人打磨过的珍珠,不知道在他的怜惜下会绽放出怎样美丽的姿态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连媚在自己身下露出痛快又欢愉的矛盾神色来。
    一股剧痛骤然从胸口传来,林漓澈踉跄着跌坐在地上,只觉手脚发软,胸前的伤口火辣辣帝。
    连媚手里抓着一把金钗,钗子的前面被磨得尖尖的,在烛光下隐约透出淡淡的青蓝色。
    林漓澈瞳孔一缩,钗子上竟然抹了药!
    元贵妃原本在旁边看着有些妒意,忽然见林漓澈倒下,她立刻惊慌失措地扑了过来,带着哭腔呼喊道:“将军,将军……”
    “闭嘴!”林漓澈的目光一刻都没从连媚的身上移开,连媚只觉他的眼神就像一把刀刃,想要一片片地凌迟自己。
    她吞了吞口水,装作镇定道:“钗子上抹了毒,将军还是不要乱动为好。”
    元贵妃暗恨,巴不得把连媚撕碎,她好不容易找来的靠山这就要被连媚毁了吗?
    只是忌惮连媚手上的钗子,元贵妃不敢靠近。
    “明天我会派人将解药送上,委屈将军一晚了。”连媚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后退去:“将军还是不要随便让郎中诊脉为好,这种毒是连家祖传的秘药,平常人根本分辨不出来。不管服下什么灵丹妙药,只会毒上加毒,皮肤慢慢溃烂到骨头,将军一张漂亮的脸就要可惜了,更别提那双拿剑的手也得毁了。”
    “解药只能压制,不能彻底解毒,谁让将军惹我不高兴了呢,原本我就没想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连媚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淡笑,只有她知道,握住金钗的手早就被汗水打湿了一片,几乎要抓不稳了。
    直到离开了绮露殿,她双腿都要软了,勉强撑着走到甘露殿前,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晕了过去。
    香岚撩起帘子,正要掌灯,突然一声闷哼便没了声息。
    连媚眼皮一跳,没等她撒腿逃出去,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扯进了内殿,狠狠压在门扉上。
    她张开口想要呼救,却被一张冰凉的双唇堵得严严实实。


☆、第六章 舍近求远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夺去了她所有的呼吸,几乎让连媚窒息。
    她微微怔忪的瞬间,灵巧的舌尖已经趁机闯了进来,仿佛一寸寸地标记着这是属于对方的领地。
    连媚微微眯起眼,握紧了袖中尚未被发现的金钗,像对付林漓澈一样,狠狠刺入这人的胸膛。
    可是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手腕却被对方轻易地擒住,钗子停在半空中,再不能前进。
    那张冰凉双唇的主人还好整以暇地用舌尖滑过连媚口中的嫩肉,这才不慌不忙地退开。
    身后的烛灯渐渐被点起,连媚也看清了眼前的人,正是轩辕辰。
    “大皇子深夜来临甘露殿,不觉得失礼吗?”
    清楚两人体力上的差距,连媚一击不中,只能暂时按兵不动,丝毫没有提起刚才两人还唇舌交融的尴尬。
    “母后拿这支金钗对准我的心口,难道就不失礼吗?”轩辕辰低下头,连媚来不及后退,只见他在自己的颈侧一嗅:“让我猜猜,刚才母后去哪里了?”
    “父王一心向佛,寝殿里整日点了檀香,元贵妃投其所好,绮露殿里也日夜点着檀香。母后不可能去父王的寝殿,那就只能到绮露殿了。”
    掌灯后,轩辕辰也看到了连媚如今的狼狈。裙摆被人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衣衫不整,颈侧还有零星几点绯红的印记。
    他抬起手,指尖在连媚的颈侧一触,似笑非笑道:“林将军素来不懂得怜香惜玉,母后如此狼狈怕是拜他所赐。这支金钗上染了血迹,看来母后伤了林将军才逃出来,又想用同一招来对付我?”
    “只可惜,不同于林将军,我从不轻敌。皇宫里越是纤瘦柔弱的女子,越可能心狠手辣,轻易置人于死地。”
    轩辕辰说罢,又低头贴近了一分,目光暗沉如黑夜:“还不到两天,母后已经想要做出选择了?我不得不奉劝母后一句,比起我,林将军会是一个更糟糕的选择。”
    “林漓澈中了我连家的秘药,不敢对我不利。”输人不输阵,连媚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地道。
    轩辕辰笑了,不是平日带着讽刺地勾唇浅笑,也不是故作虚弱迷惑对方的笑,而是真真正正愉悦的笑:“母后,你实在太天真了。别说林将军,就是我,也有千百种方法能让母后松口,说出解药。”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唇边的笑意尚未完全褪下:“这世上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刑法,母后不知道吗?”
    连媚心底一寒,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子狠狠哆嗦了一下。
    轩辕辰从容地夺下她手中的金钗,扔得远远的,将连媚搂在怀里,轻柔地安抚道:“母后不必害怕,只要你开口,我必定会保护你周全的。”
    不同于他常年发凉的双手和唇瓣,轩辕辰的怀抱很温暖,让连媚有一瞬间的沉迷。她孤身一人入宫,连日来遭受到各种惊吓,只觉得身心疲倦,迫切地想要一个可以放松的臂弯。
    只是这个人,绝不会是轩辕辰。
    连媚不想羊入虎口,最后被吞得连渣子都不剩。
    “保护我?大皇子需要我做什么?”
    不求回报的承诺,连她自己都不能相信。
    “想要我偷偷潜入圣人的寝宫,亲眼证明他的生死?还是故意留在林将军身边,做你的眼线?又或者用皇后的权利,帮你在宫中秘密培植起足以跟御林军对抗的心腹?”
    她自嘲地一一细数自己可利用之处,这般懂事的棋子怕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不需要。”
    轩辕辰的话,让连媚不由一怔。
    “这些都不需要,你只需要选择我而非其他人,这就足够了。”
    选择他,就足够了吗?
    连媚眨眼间被蛊惑,迟疑地抬头看向跟前的男子,喃喃道:“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何这般急躁,圣人病危,你只需要耐心等待几天,就足以名正言顺地登基,何必铤而走险?”
    “那是因为圣人的儿子,并不只有我一个。”
    烛灯一闪,连媚艰难地回过神来,消化掉轩辕辰刚才说的每一个字。
    不只有他一个儿子,难不成除了二皇子之外,圣人还有其他不曾言明的儿子?
    这对皇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就算后宫三千佳丽,看得久了也会厌烦,更何况这些嫔妃大多出身世家,规矩多得很,举止拘束又刻板,比不得宫外街巷红楼舞姬来得热情妖娆,偶尔打打牙祭总是有的。
    不过留下子嗣这种事,就是皇家所不允许的了。御史全都把祖训倒背如流,清高得不是放血写折子,就是在议事殿里一个接一个地撞柱子,逼皇帝收回成命,不要做黄事。
    就算像圣人这样喜怒无常,御史闹一次杀一个,也杀得手软,最后只能妥协,可见御史们的固执和不要命。
    “圣人有别的儿子,御史这么多年居然没查出来?”
    御史一个个跟狗鼻子一样,芝麻绿豆的事都能翻出来大做文章,没道理会任由皇帝胡闹。
    轩辕辰闻言,不由失笑:“母后似乎忘记了,当年丞相也是做过御史的。”
    连媚嘴角一抽,父亲这个御史当得够异类,别的御史只盼着怎么阻止圣人胡闹,父亲倒好,圣人不管做什么他都赞成,再伤风败俗的事都不会反对,深得圣人的心,估计所有御史恨不得天天在家里偷偷扎小人,诅咒父亲不得好死。
    连恒最得意的,是那些唾弃他的御史都死了,好几个坟头草都长得老高,家族也败落了,子孙死的死,逃涤,没剩下几个。而他不但活着,还活得风风光光,不仅拜至丞相,甚至在圣人身边平平安安度过了十来年。
    “真的不需要我做什么?”连莽起头,仔仔细细地盯着轩辕辰的脸。
    轩辕辰点头:“母后选了我,以后绝不会后悔的。”
    他的大掌又在连媚的颈侧那些痕迹上拂过,慢悠悠地道:“这种事,希望母后注意点,下次再不会有了。”
    连谬得心头火气,什么叫这样的事,她难道是自愿的吗?
    她冷不丁瞥见站在角落的香岚,一直低着头沉默,自己还以为这个宫女被轩辕辰打晕了。如今瞧着,连媚不由眼神一冷:“她是你的人?”
    “原本不是,如今是了。”轩辕辰轻轻抚过连媚的乌发,低笑道:“宫里的奴才要活命,总要跟对主子。她比母后要明智,毫不犹豫就选了我。”
    连谬着,又瞥了香岚一眼,看见香岚瑟缩了一下,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生怕惹得她不高兴。
    “还有,母后明天要送给林将军的解药,我待会就让人送来。”
    “你想做什么?”连媚皱起眉,她难得对林漓澈扳回一局,并不想这个好不容易得到的把柄轻而易举落入轩辕辰的手里。
    “林将军如此冒犯你,母后还对他念念不忘,想着网开一面?”轩辕辰故意曲解连媚的意思,指尖在她唇上一点:“我已经在这里打上了烙印,除非我死,要不然母后恐怕很难再逃出我的五指山。”
    连媚一个激灵,恨不得张口咬烂他在自己唇上摩挲的指头。
    只是她不敢,比起林漓澈,自己更怕这个男人。与轩辕辰为敌,简直是自寻死路。
    “或许,母后还能学学元贵妃,为自己打算打算。”
    连谬不明白,学元贵妃怎样不知廉耻地讨好男人吗?
    她涨红着脸,听着轩辕辰近似温柔的声线在自己耳边低语:“父皇的第一任皇后姓赵,一个不起眼的没落家族,因为她不到二十年成为京中四家家族之一。”
    连谬说过这位赵皇后,听说容貌妖媚,擅长剑舞,一双天生的小脚只有巴掌大,晶莹剔透仿若天然的玉石,最得圣人欢心。可惜红颜薄命,册封不足五年就病逝了。圣人念旧,十分照顾赵家,才会让赵姓这些年逐渐显赫起来。
    轩辕辰挑眉:“没有人知道,赵皇后原本是先皇帝的婕妤。应该说,知道的人都被父皇处理掉了,隐约猜出来的都把真相烂在了肚子里,带进了棺材。”
    连媚大吃一惊:“元贵妃居然是想要效仿赵皇后,不选你,却是要拥护林漓澈为帝,她疯了吗?”
    名不正言不顺的,林漓澈何德何能取代轩辕辰为帝,支使御林军逼宫吗?
    即使登基,那也是林漓澈永远消除不了的污点。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轩辕辰,还是元贵妃觉得大皇子身体孱弱,活不过几年,倒不如跟着身强力健的林漓澈,尤其是这位林将军掌握了御林军和一半虎符,实力雄厚?
    想到元贵妃后背一片的青紫,以及在御花园里的孟浪身姿,连媚又忍不住恶劣地想。莫不是元贵妃觉得轩辕辰这苍白瘦弱的身子骨根本满足不了她,所以宁愿舍近求远?


☆、第七章 君须怜我
    连媚正想着,下巴一疼,对上了轩辕辰探究的视线:“母后在想什么,笑得如此开怀?”
    “没什么,”她的心扑通乱跳,完全是惊的,居然敢在轩辕辰面前走神,自己真是不要命了。
    不知何时去而往返的香岚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双手将锦盒呈上。
    轩辕辰看也不看,把锦盒塞入连媚的怀里。
    她打开一看,里面是并排两颗黑色的小丸子,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说是解药,更像是普通的养生丸子,随口一问:“这是什么?”
    “毒药。”
    连媚一惊,险些把手中的锦盒摔了:“你想毒死林漓澈?别忘了,他手中还捏着一半虎符,宫中的御林军也有他把持着。他一死,那些御林军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轩辕辰再厉害,也不可能独自用双拳抵挡住数百名的御林军。
    “放心,不会立刻毒死他的。还不到时候,他死了对我没好处。”轩辕辰指着两颗黑丸,淡淡解释道:“这是子母蛊,服下母蛊的人死了,服用子蛊的人也会身死。”
    连媚看得暗暗称奇,这世上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蛊毒:“哪颗是母蛊?”
    “这一个,”轩辕辰两指捻起其中一颗泛着猩红的黑丸,冷不丁手上用力捏着连媚的下巴,把黑丸塞进她的口中。
    连媚吓得瞪大眼,想要吐出来,可惜黑丸入口即化,再也别想弄出来了,不由惊怒:“你!”
    “母后服下了母蛊,林将军以后便不敢动你。你死了,他也不能独活,不是很好吗?”轩辕辰看着面无血色的连媚,笑得柔情蜜意:“我答应了要护母后周全,这是个很好的法子,不是吗?”
    好法子才怪!
    连媚郁闷地皱眉,也不知道服下母蛊后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只是这会儿没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服下母蛊,林将军就不会杀我。可是大皇子刚才不是说了,这世上多的是让人半死不活的方法,只要我不死,林将军就能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子母蛊确实是好东西,但是到头来只能护得她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死而已。
    而且直接把子蛊送过去,林漓澈也不见得傻到不让人查看就把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真咽下去。
    “母后放心,我让人添了点东西在子母蛊里。若是母后受了伤,服用了子蛊的人必然不会好过。”轩辕辰墨眸微动,伸手覆上她的脸颊:“至于林将军会不会服下这颗解药,母后更加不用担心。林将军很惜命,比任何人都要惜命。这对子母蛊非常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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