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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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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里大多是林平伯的地盘,嬴妲不想激起林氏注意,随行的军马不多,几乎只够抵御一小伙山贼罢了,于焚阳南城外林间不幸遇上劫道的,当时双方起了冲突,马车内周氏等仆婢都骇得面如土色,暗道性命休矣。
  千钧一发之际,从林中杀出一队精兵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支羽箭射出,将原本已举刀挥刺嬴妲的歹人贯穿,人便狠狠仰倒在地,没有生气了。
  一袭飒然红衣的穆红珠策马越众而出,横刀于前,解救一行人于水火。
  穆红珠铲除了为祸此地的数十匪寇,犹如牛刀杀鸡,砍瓜切菜般容易,事后,她将嬴妲从车中扶出,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这种世道,山贼匪寇极多,马车过于醒目,容易引人惦记,你们身后的女眷全都下车来改换骑马。”
  几名婢女是常年随军的,不至于不会骑马,唯独周氏而已,穆红珠以为断没有迁就老仆之理,一把将她提上马背,自己带着周氏,令包括嬴妲在内的几个姑娘各自牵了几匹马,让马的士兵则与他人两人共骑。
  嬴妲以往对穆红珠有许多不恭敬之处,愧对于她,说了不少带歉意的话,又问:“穆姑娘知道我夫君扎营在哪么?”
  “知道,”穆红珠攥住了缰绳,“我这就送你们过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往扎营地。
  沿途嬴妲喉间涌上无数想说的话,想询问穆红珠,只是均不敢开口。
  穆红珠察她颜色,玉手甩着马鞭,扬起了赤红如火的唇。
  “你夫君状况似乎很不好,前不久亲自活捉了林平伯身边亲近的一个骑奴,回营之后听说已经数日没有动静了。”


第84章 伤人
  萧弋舟辗转各地, 嬴妲费了一番功夫才随着穆红珠的人马赶至军营。
  今时不同往日,嬴妲能感觉到他麾下的士兵们对她突然而来的敌意,从军营帐篷间走过,他们的目光都如同火把一般死死盯着她, 让嬴妲感到近乎窒息。
  尤其是这些从西绥, 跟着萧家, 跟着萧侯几经生死的人,他们用一种毫不原谅的目光,匕首一般扎在嬴妲的身上。
  她的脚步凌乱了,撇下周氏众人,飞快地朝萧弋舟的白帐走去。
  这种压迫感让她无所适从。
  嬴妲在萧弋舟的帐篷外立了许久,见暮色四合, 天色将晚, 怕萧弋舟要歇下了, 她深深吸气几口掀帘而入。
  “夫君?”
  帐篷内光影黯淡, 几乎没有任何陈设, 只有一方矮榻,那儿石刻一般矗立着个人影。
  嬴妲屏息朝里走去,“夫君……”她又唤了一声,如上一声一样,没有丝毫回应。
  里头没有蜡烛,只有帐外火钵里烧着木炭, 映出朦胧的光, 将他的身影映出轮廓, 刺穿一面黑暗。
  嬴妲走了过去,他闭着双目,似乎很痛苦,手也搁在膝上一动不动,捏得骨骼绷起,嬴妲心痛如绞地捧起他的双掌,小声道:“夫君,我来了。”不要难过,不要悲伤,无论如何我会在你身边。她将脸蛋歪过来贴着他的手背,滚烫的泪珠儿从眼眶之中滑落。
  黑暗之中,萧弋舟睁开了眸子,黑漆漆一片,没有丝毫光亮。
  他冷冷地看着嬴妲。
  嬴妲哭了一会,将眼眶擦干,抬起了头,“父亲的尸骸寻到了么?”
  她看不见他的偏薄的唇正死死地抿着,面露怒容,狰狞而可怕,并且因着这句话几乎要爆发,嬴妲又道:“父亲中伏,我也很是痛心……我……父亲说希望将他的尸骨火化,装入坛中还给母亲。”
  她自顾自说着,仍旧没得到任何回应,嬴妲的心不可自已地慌了。
  “夫君?”
  萧弋舟动了。他给的回应便是一口咬了下来,咬在她的颈边,大掌用力地掐她的雪臀,嬴妲吃痛地娇呼着,被他一把掀倒在榻。
  他压了下来,手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衫,到处都是裂帛之音,嬴妲惊惧地望着他,整个人陷入了一团软绵里,手脚被他束缚住,她惊恐地喊叫,然而敌不过他,反而被他掐着那曾经让他爱不释手的领地发出阵阵剧痛。
  “夫君你弄痛我了,我不是来……”
  萧弋舟的动作越来越粗鲁。
  帐外一阵疾风过,草丛里传来些微的响动,士兵们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盯着,忽然,自雪白的帐中忽然传来女人一生凄恻而凄厉的喊叫,那声叫唤里充满了痛楚和惊愕。
  都是温柔乡里歇过脚的男人,没有人不懂那是什么,于是他们一个个识趣儿的走开。
  *
  嬴妲跪在榻上,双手支撑全身重量,身体被他从身后紧桎梏住。这种姿势和力道一点没有温情和欢愉,她只感到痛,剧痛,忍不住哭、叫、求饶,可是没有一点用。
  将他温柔的面具撕下之后,只有这样一个萧弋舟。
  粗鲁的、狂躁的、状如疯癫的,恨不得将她拆碎了吞入腹中的所谓良人。
  一切目睹的、亲身经历的血腥和背叛重临心头,他恨。
  “呜呜呜……”
  嬴妲哭着,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滑下来,被他一遍又一遍的欺凌,用最欺辱的姿态让他亵渎。
  她的眼眶红了,嗓音哑了,脸色苍白,小脸上布满了汗珠,眼睑青灰,疲惫难当地哽咽着,匍匐着,喘息着,犹如一条濒死的鱼儿,在岸滩上几乎丧命。
  最后只剩下犹如一丝绵风的哭声。
  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正坐在榻上,双目冰冷地看着她。
  嬴妲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衣袖,发出哽咽的时断时续的嗓音:“夫君,都是我错了,你别……别难过好不好?”
  萧弋舟俯视下来,目光若隼,仍然没有半分温情。帐中不知何时点燃了火,嬴妲清晰地看到他阴鸷如子夜般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未几他又重新覆下来,将嬴妲翻过去,用这种她根本承受不了也很不喜欢的体势要她。
  她无力地干咳着,到最后胃中一阵反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嬴妲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当她起身时,身上只有一片凌乱,床早已冷透,而她还屈辱地趴在榻上,全身如被拆了骨头般疼得让人几乎失去知觉,环视周遭,阒无一人。
  萧弋舟挂在木架上的盔甲不见了,整座军帐几乎再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唯独一支被打翻的蜡烛,嵌了一窝蜡油在泥土的坑中,平滑可鉴。
  她呜呜地哭了出来,心肺几乎要难受地一道吐出来。
  她忽然不知自己来寻他有何意义。
  周氏闻声进来,见状也是“啊”一声,怕惊动他人,忙解了自己的大氅过去,心疼地将哭着缩成一团的夫人笼住,用大氅将她布满了欢好留下的青紫痕迹的白软娇躯裹住。
  “夫人,莫哭……”周氏心疼不已,“将军只是一时难受而已。”
  嬴妲哭得没声了,周氏走出军帐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才缓过来,泪珠大滴大滴落入杯中,“他走了么?”
  周氏不忍,仍是如实回答:“走了许久了。听人说昨夜里走的。”
  嬴妲自嘲地笑了,“他怨我。”
  她模样凄惨,明明是这样的美人,却犹如蒙遭遗弃的幼兽,孤独可怜地舔舐着爪子,惹人疼爱,周氏叹了口气,“或许将军只是……”
  “该怨,”泪水沿着她的下颌滑落,“他该怨我,一切都怪我。”
  说完之后,她又低头抽噎了一声,忽然又大哭了起来,“可是我真的疼,我怕他那样……我求他,我哭,他却一直折磨我……好像要我死……从前,从前我一哭他便哄我……可是我哭成那样,他都没有一点心软……我怕他恨我……”
  周氏明白,来时路上,匪寇的刀架在马车上,她们一行女眷都心存绝望了,泪流满面,夫人只有稍微慌乱,除此之外,分毫看不出她的畏惧。
  她柔韧而坚毅,为了夫君可以不惧刀山火海一往无前,唯独害怕这样的自己到了夫君面前,却遭受到来自他恨意的凌迟。
  嬴妲还只是个恃宠而骄的姑娘。她曾说过,她的夫君待她太好了,若是有一点不好,她都会受不了,会很难过。周氏心底悲叹,这一次夫人的心是真的疼了。
  “夫人。”
  再是心疼周氏也必须要告诉她,“将军带着大军都走了,只留了一些足以保护夫人安全的散兵,还有——”
  周氏说完这话,又再度朝外头走了过去。
  一盏茶的时辰之后,她抱着骨灰坛走了回来。
  “这是侯爷的骨灰,已经收捡好了,咱们带着它回平昌罢。”
  嬴妲的泪水停在了眼眶之中,她慢慢地伸手过去,将那小坛子拢住,托在手心。
  “明明是母亲告诉我说要将父亲尸骨火化的……”
  她喃喃说着。
  周氏诧异她为何此时说这话,她们都知晓,嬴妲是奉了嬴夫人之命来传话的。
  “我还能回平昌么?”
  面对嬴妲真挚的发问,周氏叹了口气,“其实将军对您的好,大家伙儿都是看在眼底了的,您切勿多想,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将忘了他的好啊,何况,您不想他,也要想想平公子,他还在平昌城呢,您是平公子生母,怎么能不回去?”
  “是……是啊,我有、我有平儿。”嬴妲咬唇道,“我回去。我再也不当他的绊脚石。”
  周氏去命人备马,然而嬴妲现在浑身酸软,双腿间刺痛无比,几乎下地都困难,不能骑马,周氏又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人寻马车。这一来,直至天黑也没能上路。
  周氏又告诉嬴妲需要请一个将军随行护送,否则恐路上又遇到悍匪打劫,嬴妲知晓周氏考虑周全,然而细想来这里早已无人可用,天色半明时,穆红珠提鞭子闯入了营帐,开门见山道:“我送你们回平昌。”
  周氏一时感恩戴德,连声谢过。
  嬴妲望着穆红珠,红衣女子犹如一道烈焰灼人双目,她的心中无比刺痒起来。
  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缠绕心头。穆红珠为何屡番伸出援手相帮呢?她如今似乎并不跟随萧弋舟行军。
  上路之后,几名婢女骑马,只有周氏侍奉嬴妲坐马车,马车行进缓慢,到了傍晚便要歇憩,靠在河边听风,南边的水没有北边波浪如海,气势雄浑,幽静的水声,却足以扰乱人心。
  周氏取水去了,穆红珠走来,将烤熟的炙肉分一半给嬴妲,嬴妲道了谢却不吃,只将熟肉放在一旁。
  望着周氏在河边取水的背影,穆红珠粲然露出笑,手肘压在膝上,“我说过你夫君如今很不好,你非要来,来了不过一日,接了一坛骨灰又要回去,何必呢。”
  “啧啧,”她望着嬴妲身上到处青紫的掐痕和吻痕,甚为可惜,将嬴妲软糯白滑的手臂抬起来,捋开了她的衣袖,嬴妲被穆红珠钳制着又动不得,只好面露愠色地让她打量,穆红珠摇了摇头,“这么猛的男人,实在罕见。有一话我早该告诉你,你这么柔软的姑娘,是该配个文人的,才子佳人,才是佳话,将门出身的人,不适合你。”
  嬴妲也自知自己身上一堆痕迹让人笑话,被萧弋舟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一晚,说对他没有埋怨和恨是不可能的,可是穆红珠这么一说,她便忍不住要还嘴:“那难道就适合你么?”
  闻言,穆红珠偏过头来,饱满的如火的红唇绽开,半是笑半是严肃道:“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嬴妲无比警觉,“你什么意思?”
  她抽回了手,将衣袖拉下来,一脸敌意。
  穆红珠放声笑了三声,靠着粗壮的树干仰躺下来,“他还没告诉你么。是,这样的事同你说不光彩,我本也答应了他不告诉你,不搅和你们夫妻的情谊。只是,谁让他又非要得罪呢,他既要得罪我,我也不得已要为难为难他了。”
  就在嬴妲的心越来越紧时,穆红珠翻身过来,一下朝嬴妲凑近过来,这急急的一个俯冲,让嬴妲几乎倒下去,穆红珠嫣然勾唇。
  “你知道他那时欠我人情,我携了恩情,要他还我一夜,他答应了。就在伽罗山南的温泉之中,我与他一夜厮缠了……”
  “他亦是那般粗鲁待我,我却很欢喜。小公主,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你面前他永远要拘着自己的性子,明明是匹狼,非要装成狗,在我面前则不必,我极爱他的个性,死在他身上,我也欢喜。”
  她朝嬴妲幽幽地吐着香雾,双眼如丝。


第85章 谎言
  嬴妲极力想从穆红珠的眼中看出她的虚伪和卑劣, 然而穆红珠却非常坦荡。
  说谎的人会有如此坦荡么?
  嬴妲沉默了,她退避了。
  穆红珠弯着红唇:“过了这么久了,你该明白萧弋舟为人的,在他心底, 权势和地位永远比女人重要。如果他真改朝换代登上那个位子, 后宫之中难道真只一人么?男人现在给你的承诺永远是最动人的, 可翻遍史书,那些陪着丈夫患难与共的开国皇后,最后是否都独享了她们的夫君呢?从未有过此等先例。”
  嬴妲的心沉了下去,她没说话,只是一脚将穆红珠送来的炙肉踢开。
  如此孩子心性真是难堪大用,穆红珠笑了摇了摇头。
  周氏取了水回来了, 穆红珠拄着长剑起身, 慢悠悠地走到河边上, 风一阵吹拂, 她的红衣青丝都被吹起, 如水边洛神凌空欲去。
  嬴妲没有接水,凝视着手臂上的红痕青紫,黯然地对周氏说道:“周妈妈,有药么?”
  周氏道:“祛除疤痕的药?”
  见嬴妲神色恍惚地颔首,周氏疑惑地回望了眼穆红珠,便心知此时定有穆红珠从中作梗, 不定对夫人说了些甚么, 道:“这些伤痕只需静养便可以除去, 即便不用药膏也能褪的。”
  嬴妲鼓起了鲜红的颊。
  “然而我就是要快些让它褪了,我不想看到它们。”
  这些伤痕时时让嬴妲想起萧弋舟的坏,她不想看到。
  周氏点了点头,嬴妲这才接过了瓷碗饮了水,这时节的河水沁凉,入喉之后嬴妲激灵了下,周氏替她扶着碗,待她饮了碗中水,将剩下的洒在了草丛之中,伸手去为嬴妲擦拭嘴唇。
  “可是方才那穆氏在夫人跟前说了歹话?”
  嬴妲垂下眼睫,看模样周氏便知定是如此,她扫了眼周遭,穆红珠仍在河畔吹风,她的几个守军也在四处巡逻,无人走到近前来,虽说穆红珠相救有恩,但若是她在夫人跟前说了搬弄是非之语,周氏也要劝着嬴妲警醒勿轻信于人。
  “穆氏说了什么?”
  向来周氏比嬴妲有主意。
  嬴妲心中忧烦,不愿找人诉说,但捱不住周氏始终探寻的目光,只好垂了眸,声音轻轻地道:“穆红珠说,夫君为了还她恩情,曾经答应了和她欢好,就在伽罗山南的温泉池水之中。”
  周氏大为震惊,“夫人信了此话么?”
  嬴妲摇了摇头,“我不知该不该信,她那神色,好像不是骗人。若是假的,她何苦在我跟前作践自己的名声?”
  “这是为教你与将军离心!”周氏神色严厉了起来,“夫人你切莫大意,幸而你是说了出口,若是不说,怀疑种了下去,闷在胸口生根发芽,一旦谁燃了这火,说不准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嬴妲惊愕地“啊”一声。
  周氏又道:“夫人,倘若是真的,您愿意原谅将军么?”
  嬴妲又摇了下头。
  周氏有些难言。夫人是个心思纯澈之人,要从一而终的执着,要之死矢靡它的爱恋,这对男人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重担。周氏自以为是了解男人的,何况萧弋舟这般心怀鸿鹄之志的男人,怎么肯一辈子守着一人?因而她也拿不准穆氏之语的真假,只是口头劝说嬴妲不要将这放在心上,穆氏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夜风寒凉,嬴妲沉静地搓了搓手掌,将毛毯拉上来拥上了。
  她没反驳周氏的话,也没认同,让周氏也心中犯难,不知该如何劝解。归根结底这样的事,是要将军来亲自说的。
  可是眼下将军的粗暴狠狠地得罪了夫人,她眼下对他没有一点好心思,恐怕他亲自来了,也不好说。
  何况回平昌沿途,没有传来半分萧将军去而复返来寻夫人求和的消息,她知晓夫人的心一日日地早已冷透了。
  嬴妲身上大好了,便嫌弃坐马车既闷又慢,改换了骑马,与穆红珠并辔。
  穆红珠一见嬴妲这软糯的假正经便忍不住要逗她:“怎么了,前晚我说了那话之后,便一路郁郁不乐,多大的事呢。”
  嬴妲无法忍耐,颦蹙柳眉轻叱一声,将马儿策动起来抛开她丈许远,然而穆红珠骑术精湛,不消须臾又追了上去。
  “我还是那话,不会介入你和萧弋舟之间,不过是露水情缘一场,你大可以不必为此介怀。这些年同我睡觉的男人也有百八十个,你夫君不过是那百中之一,你凭什么觉得我非他不可呢。”
  嬴妲仍是置之不理。
  穆红珠扬鞭,含笑说道:“公主是大美人,怎么总板着一张脸,笑起来倾国倾城不好么。听说公主回平昌城时,万人仰目,涕泗横流……没有夸大之嫌吧?”
  嬴妲真讨厌穆红珠了,她睨了她一眼,瞪着杏眸说道:“穆女,我还敬着你,你莫在说些不着四六的鬼话骗我!”
  “又生气啦?”
  穆红珠缓缓笑道,“你这小公主真有意思,这么容易便生气,如此看着我,是想划花我的脸么?可你打也打不过我,就算半道溜走,我抓着你像拎小鸡儿一样容易。不过是看在你夫君的面儿上,我护送你平安回了平昌便足可以了。等你到了,我便立马回去支援萧弋舟。”
  话至此处,她的笑容更艳冶了,“小公主,我和他并肩作战时,你永远只能在后方等着呢。”
  嬴妲鼓起了脸,“我亦可以随军行……”
  她忽然愣住了,将后头的话死死地咽了回去。做甚么?她跟着萧弋舟唯一的用处是医治伤患,然而他却不放心将她扔在男人堆中,其实她也没甚么用处。那么刻苦地学医,是为了帮他,亦是受了穆氏所激。她潜意识里面对穆红珠有种无法言说的自卑,对谁都不怵,唯独在穆氏面前她会自惭形秽,她方才无意识地一句话暴露了这点。
  穆红珠果然好整以暇地等候着她的下文,嬴妲不肯再说,咬唇将马落在了穆红珠后头,再也不肯理会这人。
  然而行军队伍总有松懈下来、需扎营休憩之时,穆红珠偏偏要闲不住来招惹她,就在帐篷之中,她亮了所有灯火,里头身影不断地起伏、翻滚,低吼着的男子,那缠绵沉沦的叫声发自女子,是穆红珠!男人平躺着不可见,烛火勾勒着女人劲瘦有致的身影,无一丝赘肉,但亦能看出健实有力,她弯着双臂托住脑后,极快地狂摆柳腰。
  嬴妲愣住了,她在帐篷外手足俱僵,目睹这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之后她急忙折身躲回了自己帐篷之中。
  然而只是不见了起伏的身影,那声音还是持续不断地再传来。
  “贱婢,我让你动了么!”穆红珠恶语相向,跟着清脆的一道耳光之声响起,男人想必是情不自禁地动了一下,惹来穆红珠的不满。
  男人委屈起来,望着穆红珠。
  穆红珠冷冷笑道:“我说过,只有打得过我的男人,才有资格骑在我身上,否则都乖乖给我躺平任骑!”
  男人厉声道:“你骗人!”
  他委屈地大吼大叫,又结结实实挨了穆红珠一记耳光,清脆响亮的一声,几乎人人都听见了,连周氏这种徐娘半老的妇人都禁不住一哆嗦,暗道这穆氏果真是……不可言喻。
  帐篷映出的女子身影似乎站了起来。
  男人也跟着坐起,双臂撑在身后,仰望着穆红珠。
  穆红珠俯瞰着他,忽然轻轻笑出了声,俯身而下右手掐住了男人下巴,轻轻说道:“不骗你。”
  “那、那萧弋舟呢?他可以在你身上……”
  嬴妲在帐篷中躲着,心猛然跳动起来,几乎要窜出喉腔。
  “自然。”
  穆红珠轻描淡写的一语让嬴妲的心再度沉入了深渊,手背忽然被周氏捂住,周氏的手干燥温暖,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她知道周氏要说什么话,并没有作声,用力挤出笑容给她看。
  那边仍然在传来说话的声音。
  “你骗人,明明是你心中只有萧弋舟,无论他要你做甚么你都一口答应,他说你不是,你便恼火半天拿我们撒气。根本不必动武,你自己已向他臣服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打不过你!”
  男人很是不服气。
  穆红珠果真惊讶了一下,自觉该正眼盯着他了。
  “好,给你机会。”
  男人咬牙站起身来,衣裳也不批了,帐篷里胳膊腿乱飞一阵,无数衣裳被扔出了帘外,不过片刻的功夫男人被压在地上嗷嗷喊叫,又被穆红珠要了一遍。
  “你、你给我等着,嗷呜……我我迟早、迟早……嘶……胜过你……”
  “是么,”穆红珠一掌击在男人臀上,笑意深深,“我等你。真有意思,小美男,我发誓这一个月内只临幸你一个人,开不开心?”
  男人屈辱地闭上了眼,脑袋歪过一边吃了一嘴土:“开心……呜呜……”
  翌日,嬴妲及身边几名奴婢都不拿正眼看穆红珠了,像是感到极其的一言难尽。穆红珠并无所谓,自得其乐地甩着马鞭坚持与嬴妲并辔而行。
  嬴妲总想甩开她,然而总是被她缠上来,她忍无可忍。“穆将军,再过不久便要到平昌了,自会有人来接应我们,不耽搁穆将军行军了。”
  穆红珠侧目,“你试过在男人上边么?不是被抓桩似的杵在那儿,是完全处于上风的?”
  嬴妲说不出话来。
  穆红珠又抚着下巴说道:“不过你男人是个要强的狠人,折腾起人一套一套的,约莫不会放自己出于绝对的被动之中。一如他对我。”
  嬴妲捂住了双耳。
  “你不要再说了!”她的唇被咬得极疼,恨不得一鞭甩在穆红珠身上,“不过就是和你睡了一晚!他如果愿意跟你睡,我立马休了他!”
  穆红珠微微怔愣着,小公主已经甩着马鞭去了老远了。
  这些时日嬴妲虽是骑马傍着他们走,脚程依旧没有快上多少,到了军途之中她仍旧是一副金枝玉叶的习气,娇气得很,费了足足一个月才终于到了平昌脚下。
  嬴妲已听了一百遍穆红珠与萧弋舟缠绵恩爱的夜晚,包括穆红珠有意无意地向她说的诸多细节,耳中生了茧子了,不知何时起,这些话渐渐地入耳成了真的,让她时时夜不能寐,食欲不振。
  护送嬴妲和周氏等人入城之后,穆红珠道不在平昌歇脚了,便折身要回。
  嬴妲此时已经穆红珠抛在了脑后,望着巍峨宫墙,深深宫廷,将父亲的骨灰坛端肃地捧了起来,随着周氏她们走入城门。
  这里的西绥军用如烈火般的目光瞪着她,仿佛目视着一个前来忏悔的罪人走入了深宫内苑。
  嬴夫人所在的凤章宫殿门紧闭,直至嬴妲归来,下人通传,才拉开。
  殿门被拉开之后,里头飘出来浓郁的檀香味,嬴妲凝着心思缓缓走入。
  “母亲。”
  她朝里头唤了一声。
  正躬身礼佛的嬴夫人闻言回头,只见嬴妲已碰了骨灰坛走来,她露出和善的笑容,将她手中重逾千钧的骨灰接过手上,抱于怀中。
  她揭开了盖,腾出的素手深入骨灰之中抓了一把,慢慢地红着眼眶笑了。
  “这是我和你父亲的孽缘,在我一心想要求去之时,他用了这样的法子,让我们一世永远不得分离。这一局棋,我是永远地输给了他。”
  嬴妲凄恻地跪了下来。
  嬴夫人笑着说道:“起来吧,不是你的过错。”
  她抱着骨灰坛将其安置在供桌上,“那日他走时,我起身了,只是没能张开嘴留他一句,他的诉求,我答应了。等我百年之后,也不入萧家坟地,便让弋舟自行安排,只要,将我的尸骨也烧作一堆灰同侯爷的倒在一处。”


第86章 用药
  嬴妲在凤章宫陪着嬴夫人住了小段时日。
  这段时日嬴夫人决口不提萧侯, 似乎已经忘记生命中曾出现这么一个男人。嬴妲也不在婆母跟前主动提起。
  暮春底,嬴妲有了害喜的症状,嬴夫人大为惊愕,着人请御医来看诊。
  嬴妲自己便是大夫, 何况又早已生过头胎, 早在嗜睡症状开始时便有所觉察了, 御医诊断说确有身孕了,这算是这段时日以来唯一一桩喜事了,嬴夫人大喜过望。
  “平儿年纪小小,却调皮捣蛋,你夜里不可与他一榻睡,放他去小床睡, 莫惊扰了这个小宝宝。”嬴夫人扶着嬴妲坐下, 有些感慨, “萧家数代单传, 我以为……这是幸事, 无怪大家都开怀。”
  嬴妲点了下头。
  嬴夫人这时才看出,从确诊有孕以来,嬴妲似乎并没有表现出与怀有平儿时同样的开怀来,心中不免多想。推算时日,这个孩儿是在嬴妲动身前去焚阳后怀上的,她仅仅是取了侯爷骨灰便折回了平昌。他们夫妇恩爱无比, 嬴妲怎么会不留宿一段时日?
  “沅陵, 你同我说, 在焚阳你们吵架了么?”
  嬴妲的面容显得疲倦泛白,她垂眸,绞紧了手指。
  嬴夫人见状也明了,“因为太子设计杀害侯爷之事,他竟迁怒到你头上?”
  嬴妲低声道:“是我当初一心渴盼迎回皇兄,这才让他发兵,如今……是我的过错。”
  这俩人出了事一个拼命将过错往自己身上揽,一个又不顾后果地拼命发泄,难怪生了龃龉。嬴夫人无奈一叹,“沅陵,这孩子你要生下来么?”
  这时她的惊喜褪去了大半,若是情节严重到嬴妲不愿生下这个迁怒之下怀上的孩儿,嬴夫人也绝不会为难强迫于她。
  嬴妲双颊低垂,软声轻颦说道:“孩儿是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纯真少女,为母则刚,有了平儿之后,她对孩子更是多了难以舍下的血浓于水的牵挂和寄托。
  嬴夫人道了“好”便不再赘言。
  这段时日嬴夫人比嬴妲还要憔悴,终日神色倦倦,嬴妲不敢叨扰婆母太久,见她终能心平气和谈及侯爷,便安下了心,回萃秀宫住着了。
  养胎的过程并不艰辛,生了头胎之后,嬴妲对这个突然而来的孩子不再悬着心,吃睡如常。只是比起怀平儿时,这个孩儿的个头似乎有些大,还弄得她常常感到昏倦欲睡。
  平儿是个乖巧的小宝贝,虽然活泼了些,但一听周氏说母亲要为他生小弟弟了,便很高兴,他才这么小已能知道弟弟是什么了,嬴妲忍俊不禁。平儿总是趁着嬴妲侧卧时爬到她身畔来,摸摸她的肚子,奶声奶气地喊几声“弟弟”。
  “若是妹妹,你喜不喜欢?”嬴妲将儿子一把搂了过来,让他乖乖坐下。
  平儿点头:“喜欢!平儿都喜欢!”
  嬴妲心满意足地亲他滑嫩的脸蛋。
  平儿时而也会忧愁:“爹爹……去哪了……”
  每当他问及父亲,嬴妲便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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