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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荣归-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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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一眼看到温荣手里团扇上睿宗帝的印章,脸色有些难看,可转瞬便挂上和蔼笑容,王太后摸了摸温荣面颊,心疼地说道,“让荣娘受委屈了,竟有那等不长眼的内侍,一会我就命人将他捆了。”王贵妃瞟了眼温荣身后昆大娘子,故作惊讶地问道,“昆茉娘也过来了,怎哭哭啼啼的,可是发生了何事?”
☆、第二百三十九章 陈力省空虚
王太后朝昆大娘子使的眼色温荣是尽收眼底。
温荣知晓这事王太后舍不得善了。想逼她与晟郎就范可没那般容易,温荣早安排婢子去芳林苑传流言,若王太后坚持与她作对,就是撞在刀口上。
昆茉娘本已经没有同温荣斗的心思,她是觊觎李晟和南贤王府,但她更怕死,哪有什么比留着这条命要紧的。
现在太后过来了,她走不是不走也不是,真真骑虎难下。总要得罪一人,昆茉娘细细想着,太后的地位不管怎么说,也会比南贤王妃高上许多。遂心一横,决定继续照太后教的那般做,虽然生米未煮成熟饭,可也没人瞧见。
昆茉娘趁南贤王府的婢子不注意,一下子扑到太后脚边,哼哼唧唧地哭诉道,“还请太后替奴做主。”边说边一下下地叩头。
王太后心疼地将昆茉娘扶起,“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昆茉娘惊恐地偷偷瞄温荣,温荣泰然自若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
昆茉娘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颤抖着身子,为难又害羞地说道,“太后,南贤王他,南贤王他将奴……”昆茉娘忽然嚎哭一声,太后和温荣都被她吓一跳。昆茉娘继续哭道,“太后,奴往后没脸见人,奴不活了。”
说罢昆茉娘就要朝墙上撞去,温荣乜眼看昆茉娘唱戏,绿佩和碧荷是气的七窍生烟,巴不得那昆茉娘就撞死在墙上,可惜太后赶忙命宫婢将昆茉娘拦住。
王太后未详细询问昆茉娘,而是直接看向温荣。温荣赶紧满眼惊讶地来回瞧太后和昆茉娘。
不待王太后开口,温荣先说道。“昆茉娘在说什么呢,儿怎一点也听不懂。儿到翠微阁时,堂屋里只有晟郎一人在等太后,过了好一会儿,昆茉娘才过来也说要向太后请安,昆茉娘是不是认错人了?”
温荣话音未落,其身后的婢子也叽叽喳喳议论起来。无非都在指责昆茉娘信口雌黄。她们一众人到内堂时昆茉娘根本不在翠微阁。
“这……可是……”昆茉娘无助地看向王太后,人多口杂,她是百口莫辩。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和李晟行成风流事。连假证据都没有。
王太后眼睛一眯。她原先竟然没发现温荣也是个毒心肠的,不承认李晟和昆茉娘有染就罢了,竟然还言昆茉娘认错了人。呵,这等说法传出来。她和李晟非但撇清和昆茉娘的关系,而且昆茉娘的清誉也被彻底毁了。
王太后凝重地说道。“昆茉娘是被我请到翠微阁说话的,出了这事儿我责无旁贷,必须给茉娘与鸿胪寺卿府一个交代。昆茉娘入京有一段时日,也见过晟儿许多次。照理不会认错人的。”
温荣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乎对她说的话毫不在意,王太后继续道。“对了,晟儿呢。将他唤出来,也好问个清楚。”
提到李晟,温荣的表情终于起了变化,温荣眼里满是担忧,叹道,“回禀太后,先才我刚到堂屋,晟郎就与我说他人不舒服,约莫是那茶汤缘故,茶汤不知掺了甚香料,不对晟郎的身子。儿让晟郎留在堂屋休息多吃些清水,对了,儿还命人将茶汤送去卢医官那查验了。”
王太后一愣,顾不上昆茉娘一事,急问道,“你真将茶汤送去卢医官那查验了?”
温荣似被王太后的失态给吓到,嗫嚅道,“太后息怒,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因为儿在府里好煮茶汤,平日里会掺些花花草草的。儿就担心哪日不小心加了今日茶汤里的香料……害了晟郎。”温荣一拍脑袋,‘哎呦’一声,愧疚地朝王太后道歉,“瞧儿这记性,直接问问太后今日用甚煮的茶汤不就完了,哪还需那般大费周章地去寻卢医官啊,哎,平日卢医官要照顾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就已很辛苦。要不太后告诉了儿,儿这就命人将那宫婢寻回来。”
王太后脸色很差,温荣是在威胁她,若她坚持替昆茉娘做主,温荣就会将她在茶汤里下催情散的事儿传遍满盛京,让太皇太后与太上皇都知晓。王太后笑起来,声音也缓和了许多,“这点小事千万别去惊扰了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今儿茶汤里不过是添了些梨香罢了,不曾想晟儿会不习惯,往后我们为晟儿煮的茶汤里莫添任何香料就是。”
温荣连连应下,“是,是,太后所言极是,”说着温荣还不忘为难地瞥昆茉娘几眼,叨咕道,“晟郎身子不适,我是一直陪在晟郎身边的。茉娘这事儿着实蹊跷,不若太后好好查查,别是有人假冒南贤王为非作歹,那可就糟了。”
太后抿了抿嘴角,实在笑不出来,今儿这事本十分顺利,她无论如何没想到温荣会忽然醒来,还巴巴儿地赶到芳林苑了,王太后也不会傻到相信温荣顶着寒秋过来是为了向她请安。
王太后颌首道,“荣娘所言有理,我先才不知晓晟郎不舒服才会有所疑惑,现在看来,昆茉娘确实是认错人了。昆茉娘一事容后再议,现在要紧的是晟儿的身子,还愣在这作甚,荣娘快带我去看看晟儿。”
温荣主动上前扶过王太后,“太后不用担心,先才儿有询问晟郎怎样,晟郎说他休息一会就好,连医官都不用请的。”
之前还火急火燎地要去寻太上皇身边的卢医官查茶汤,现在事关李晟安危,她就连医官都不用请。王太后暗攥锦帕,温荣是早知晓李晟被下催情散的。
昆茉娘见太后和温荣都不理睬她,焦急地唤道,“太后,太后莫要丢下奴不管,还求太后替奴做主啊。”说罢昆茉娘还想上前拉太后。
王太后不耐烦地吩咐内侍,“将昆茉娘带到附近厢房,让她好好休息,清醒后仔细回忆她遇见的究竟是何人,别冤枉了晟儿。”
“是。”两名内侍应声一左一右将昆茉娘架起,将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昆茉娘拖到旁廊的小厢房里。
温荣的斜云眉挑起,太后这就让昆茉娘闭嘴了?
温荣将王太后扶进内堂,李晟面色潮红,晕晕乎乎地靠在矮塌上,一旁南贤王府的婢子正在一点点小心地喂李晟清水。
王太后看到地上摔碎的茶盏,还有流满一地茶汤,忍不住对温荣拿茶汤请卢医官查验一说存了疑惑,只是她话已出口,也不打算再冒这险。
温荣扶王贵妃落座后,亲自上前服侍李晟,李晟微微张开眼睛,温荣发现李晟满眼通红,心里一阵慌乱。温荣明白她必须尽快带李晟回府休息,否则李晟这般强撑着,会对身子不利。
而温荣自己也快撑不住,她的身体本就十分虚弱,憔悴的面容皆是靠傅粉掩盖,先才说的那许多话就已将她的精力耗尽。温荣试着将手藏在绒袖里,不让太后瞧出她因为消耗过大,手已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翠微阁外内侍通报皇后和丹阳长公主到了。温荣有几分安心下来,琳娘和丹阳会护着她,说不得在她二人帮助下,很快就能带晟郎离开了,她只需要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就好。
温荣借着照顾李晟,背对太后微阖眼养了下神。宫婢将满地狼藉扫去,又换上一挂新帘子。
琳娘和丹阳很快到了,二人看到温荣精神颇好又一袭盛装打扮,很是欣喜。琳娘在王太后面前是小心翼翼,同温荣招呼后就回到太后身边伺候。丹阳则径直在李晟身边坐下,蹙眉问道,“五哥吃了甚不干净的东西,怎和中毒一样。”
闻言王太后脸登时黑下来,吩咐宫婢扶李晟去旁边厢房歇息。
温荣心一紧,她可不能让李晟离开她视线,指不定王太后又想使甚幺蛾子。温荣疲累地看着丹阳,动动嘴唇缓缓摇摇头,丹阳见温荣眼皮子都似睁不开,忍不住蹙紧眉头,原来温荣的身体根本未恢复。再看五哥这般模样,她领会到是王太后在对付五哥与荣娘,荣娘不肯让李晟离开。
丹阳脸色郑重,认真地说道,“三哥这副模样,歇息怕是不顶用,这两日我身子不爽快,正好带了医官赴宴,我命人将医官请来。”
“不用请医官。”王太后话出口发现自己急了些,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丹阳别焦急,先才我就说要请医官的,但荣娘知晓晟儿只是有些不舒服,也拦着不让我请。咱们这儿最了解晟儿的就荣娘了不是,还是看看荣娘如何说的吧。”
温荣回过身子,朝王太后颌首道,“让太后和长公主担心了,晟郎身子不适,儿亦无心一人用席面,儿想先带晟郎回府。扫了太后的兴致,还请太后见谅。”
王太后朝琳娘说道,“琳娘,今日终于见到荣娘,你也不知开口将人留下一起用席面,晟儿留在翠微阁歇息亦是可以放心的。”
琳娘张了张嘴,不肯开口,丹阳撇嘴道,“倘若五哥留下,不若就请医官过来瞧瞧,又不是甚麻烦事儿。”
☆、第二百四十章 若为情消念
丹阳和琳娘也发觉王太后明显抗拒请医官。
先才她们知晓温荣到了,便立即赶往翠微阁。临近翠微阁时有流言传出来,言昆大娘子趁着太后与南贤王妃不注意,企图勾引南贤王,可南贤王不但坐怀不乱,更将其叱骂一通。
流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琳娘和丹阳也不待了解详情,直接命其身边婢子不遗余力地往芳林苑各处散播,甚至添油加醋。
二人已经猜到昆大娘子勾引南贤王一事同太后脱不开干系,说不得就是太后背后指使的。
丹阳恨不能同太后撕破脸皮,将她看不惯的所有事儿都揭出来,到李奕面前好好说道说道,看李奕到底是包庇他阿娘,还是尽圣主之责,主持公道。
温荣笑道,“今儿就不麻烦太后和长公主。左右儿身子恢复了,有的是机会进宫向太后和皇后请安,过两日若皇后无事,儿就约了丹阳长公主寻皇后说话。”
丹阳确实担心李晟,欲坚持请医官过来,无奈温荣不打算针对太后,只想双方都退上一步,息事宁人。
靠在矮榻上阖眼休息的李晟不耐烦了,镇定地半睁开眼,堪堪站起身,又将温荣拉了起来,“某无事,丹阳不必担心。”说罢李晟转身朝太后和琳娘微微欠身,“宴席要开始了,太后还是前往芳林苑主持宴席罢,儿臣与荣娘就先回府了。”
等不及温荣再与琳娘、丹阳说话寒暄,看到太后点头,李晟便牵着温荣一步步朝外走去。经过丹阳时,李晟朝丹阳感激地点点头。丹阳终于心领神会,命婢子快快备好肩舆和马车。
李晟和温荣离开的步伐轻松端方。不肯露出破绽,也只有他二人知晓,为了在太后面前演完这出戏,彼此用了多少力气。
温荣和李晟乘上马车,碧荷将帘幔放下,二人再撑不住双双倒在软凳上。李晟撑着窗格,将温荣发髻上的卷草纹赤金顶子取下来放在一旁。沙哑的声音里夹带了一丝疼惜。“荣娘不喜欢沉甸甸的金饰,往后与我一道进宫,就不必戴了。”温荣一直未睁开眼。听到李晟说话,嘴角扬起带一抹笑容,点点头,挪挪身子想寻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休息。忽然就落入温软的怀抱……
终于回到南贤王府,碧荷垂首撩开帘子。温荣第一次看到府门上阳刻南贤王府四字的鎏金牌匾,本以为会心烦意乱,不想竟一片宁静,温荣推了推李晟。“婢子备好肩舆了,我们下马车吧。”
李晟将温荣揉得更紧,碧荷红了脸将头埋得更低。根本不敢往马车里瞧。李晟半张眼,懒懒地吩咐道。“铺板,将马车驶进府里。”
“这……”温荣一时愣住,府门没破,哪里有将马车驶入的道理,这于理不合又不吉利。温荣柔声劝道,“碧荷她们特意请了快脚轿夫,一会就到厢房了,晟郎随妾身一道下马车吧。”
李晟摇摇头,伏在温荣耳边说道,“马车更快呢,那劳什子南贤王府大门,不要也罢。”李晟一挥手,厉声吩咐小厮快些。
栏槛上被架了门板路,马车一路疾行至二进院子的月洞门才停下来。二人回厢房沐浴更衣后已经午时,李晟径直靠在床榻上歇息。
秋日午后暖白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厢房,李晟眯着眼睛端详正在向绿佩交代事情的温荣,俊朗无尘的面孔上是清浅的笑容。
绿佩领了吩咐去厨房,李晟朝温荣招了招手,温荣强打起精神,步伐疲惫地走到李晟身边坐下。温荣抬手抚上李晟额头,“眼里血丝退了些,用过午膳就让侯宁去请郎中来替晟郎看看。”
李晟扶着温荣腰身的手微微用力,温荣就倒在了被褥上,碧荷识相地关上窗户,退到门外。李晟阳光似的笑容照得温荣两颊发烫,李晟压低了粗哑的声音,“荣娘会不会累?”
温荣抬手推李晟,“大白天的,晟郎刚中了毒,该好好歇息。”
李晟嘴角扬起,挂着浅浅笑容,“我中的毒不是吃吃药就能解的,好久了,荣娘陪陪我可好。”
温荣脸红到了耳根子,她知晓李晟话里的好久是甚意思,自她与李晟闹别扭起,该有大半月了……温荣在兀自愣神,李晟却是一刻不曾停下,待温荣反应过来,身上衫裙已被褪去大半,人也被李晟拉进被褥,揽在身下……
温荣总算领教到催情散的厉害,平日她的体力就只能勉强应付李晟,这日她连着哀声讨饶了数次,李晟才趴伏在她的身上重重喘息。
温荣是彻底没有力气,李晟下来后,温荣微微侧过身子,搂着被褥要睡觉。解了催情散的药性,更重要是打开了心结,李晟倍觉神清气爽,李晟扶住温荣香肩,声音恢复了清朗干净,“荣娘,先别贪睡,累了一上午,先起来吃些东西。”
温荣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摇摇头,嘟嘟囔囔地说道,“我不饿,只是困的慌,晟郎自己去吃罢,让我睡会儿。”
李晟担心温荣这一觉会与前次生病一样,一睡便是五六日无法起来,“那我现在陪荣娘歇息,荣娘晚上陪我用晚膳可好。”
温荣墨色睫毛微颤,已是半睡半醒,含含糊糊地说道,“晟郎不饿么,会陪晟郎一道用晚膳的,只要晟郎别再那般迟回府了。”
李晟幽深的眼眸微闪光芒,心疼地将温荣搂进怀里,低声道,“荣娘不喜欢我迟回来,为何不肯与我说。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荣娘在哪里等我,我就早早地回哪儿。”
温荣嘴角扬起,沉沉地点点头,靠在李晟臂弯里睡去……
绿佩和碧荷早送来了午膳,听到内室里脸红耳热的声音,二人将午膳放在外厢后,便将厢房隔扇门关了,躲回廊下。
厢房里声音渐渐小下去,终于恢复一片静谧,绿佩捅了捅碧荷,“都快两个时辰了,主子怎还不叫水或用午膳呢。”
碧荷抬眼看着西边的一片霞红,秋末天黑的早些,过申时太阳都要落山了。碧荷笑着起身,“我们将食案收了,今儿让厨里多做几道菜,王爷和王妃终于又一起在府里用晚膳了。”
“那午膳就不吃了么,王妃才刚醒,要饿坏的。”绿佩跟在碧荷身后进屋,端起食案忍不住往内室里瞧,一丝丝风扬起箱床的三层薄纱帷幔,如水纹般微微漾动。
碧荷瞥了绿佩一眼,“要唤你去唤王爷王妃用膳,我可不干这事。”
绿佩缩着脑袋偷笑,将外厢整理一番,就去厨里吩咐晚膳了。
……
芳林苑。自温荣和李晟离开,王太后交代了宫女史几句,就带着琳娘和丹阳前往林园主持席面。三人刚到园林就看到一群宫婢围住一处凉亭,似在劝说什么。
丹阳让随身伺候的婢子去打听发生了何事,而林园里的女娘看到太后等人过来,也赶忙上前请安。
人群散开,琳娘和丹阳才发现昆大娘子在凉亭里哭哭啼啼,太后眼眸微闪,正要命人将昆大娘子唤过来问话,丹阳派去打听消息的婢子就回来了。太后知晓情况后脸色变了变,暗叹温荣可真真是狠心,如此做法难不成想斩草除根,彻底毁掉昆大娘子声誉,令其绝无希望嫁入南贤王府。
王太后先才吩咐宫女史去通知昆大娘子,让她到芳林苑各处走走,传传流言,说不得还能有转机。不想昆大娘子才走出翠微阁,就被人指指点点。
原来温荣命南贤王府侍婢传的流言是添油加醋变本加厉了,有言昆大娘子勾引南贤王未遂,欲以死相逼,不想被南贤王痛斥,十分没面子。
昆大娘子一时间成了过街老鼠,那些自小在盛京长大的贵家女娘,本就看不惯齐州郡和青州郡女娘的作风,对流言是深信不疑,皆唾弃昆大娘子无耻,趁南贤王妃重病缠身,行下三滥手段。
王太后瞪了正在偷笑的琳娘和丹阳一眼,这事儿少不了她二人功劳,就是她们命贴身侍婢帮着南贤王府的人四处传扬说道的。
王太后懒得唤昆大娘子过来问话了,昆府女娘的名声被温荣彻底搞坏,她也不可能再去沾染荤腥。王太后扶着宫女史径直朝前走去,冷冷地说道,“走吧,你二人身份地位不同,少去掺和这些事,免得外人道我们处事不公,少不得又惹非议。”
丹阳和琳娘低下头,漫不经心地答应下。
……
待温荣和李晟醒来已是酉时,二人食欲大开,婢子将晚膳端上来后,李晟令婢子添了五次饭,温荣也难得的食了一整碗。
用过晚膳,李晟揽着温荣在矮榻上歇息,抬手把玩温荣垂落脸颊的发丝,一下一下地缠绕在手指上,温荣忽然发现李晟欲将他们的头发结在一起,吓一跳,这结打上了多半解不开,最后只能绞了。
温荣将头发扯回来,瞧李晟那副模样,猜是闲得发慌了,遂笑问道,“晟郎可想下棋?”
☆、第二百四十一章 终言真心意
李晟面露喜色,亲自起身端来棋盘,摆好棋盘后二人围桌坐下。
温荣随手在棋瓮里抓了几颗棋子藏在身后,笑说道,“今儿不打算让晟郎,我们照着规矩猜猜先,好好下一局棋罢。”
李晟颇为为难,“荣娘这是要我好看呢。”说罢仔细端详温荣神情,片刻后无奈地笑了笑,执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温荣黛眉轻挑,掩嘴好笑,将手中白子散在棋盘之上,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六颗,“晟郎猜错了,我执黑子先下。”
李晟宠溺地看了温荣一眼,将盛满黑子的棋瓮端到温荣跟前,又吩咐侍婢将茶点放在温荣身边,“围棋耗神,为夫棋技远不如荣娘,荣娘还虚弱,莫要太辛苦了。”
温荣撇撇嘴不接话,下棋再辛苦也没有午时被晟郎那般折腾来得辛苦。
温荣此局真真是一子不让,不过才下数十子,温荣便尽显优势,李晟额头在不知不觉中沁出一层薄汗。
温荣欢喜地收走了一片白子,棋子落回棋瓮声音十分清脆。
棋音落定,温荣忽然抬起头,目光闪烁,“晟郎,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晟正专心地看棋盘,被温荣这么一问,诧异地抬起头,半晌后温和笑道,“荣娘是在问盛京里传的关于我去平康坊一事么。”
温荣垂首把玩一颗黑子,蹙眉沉思,似在仔细思考下一步棋该往哪走,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知晓晟郎不会去平康坊寻乐子的,因为你与轩郎不同。少有人能左右晟郎的决定和行为。”温荣直起身子,命碧荷与绿佩守在廊下,莫要让旁人靠近。
李晟目光烁烁地看着温荣,渐渐收起脸上笑容。
温荣迎上李晟目光,心里一片平静,“晟郎那日回府袍摆破了好几处,该是走了不少山路吧。妾身本无意过问。可此事干系太大。妾身不得不问,晟郎真甘心当一辈子南贤王么。”
李晟苦笑,他到底甘不甘心呢。他确实迷惑过,但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李晟仍忍不住直接问了一句,“荣娘可希望我当圣主?”
温荣并不惊讶。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棋路一环扣一环,一步错会导致满盘皆输,想来晟郎会知晓这道理。”
李晟点点头,叹了一口气。“既然荣娘看的比我要透彻,为何还要问呢。是否在担心我不自量力,会连累了荣娘。连累了温府。”
温荣抿了抿唇,一步错。步步错,李晟欲谋得天下,无非就是在下一局极其复杂和困难的棋。
或许李晟在遇见她之前,所走的每一步棋都是极稳妥的,可在遇见她和爱上她之后,整盘棋就乱了。在温荣看来,于李晟而言,谋得帝位最重要的一步是娶一名王氏嫡女为正妻,如此才可以不被琅琊王氏视作弃子。李奕的前世就是因为爱上她而坚决不肯再纳王氏女为妃,如此引了祸端。
温荣诚心说道,“晟郎言重了,既然嫁给晟郎,妾身便不敢有甚连累的想法,无论何时何地何事,晟郎都是妾身和整个温府的依靠。纵是平日里有些费心思费神的地方,妾身也是在担心温府会拖累晟郎。”顿了顿温荣又说道,“凡事皆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妾身不敢妄言,可晟郎已经失了最重要的人和,晟郎还要坚持么。”
李晟轻笑,“荣娘教过许多人下棋,送过许多人棋谱,可何时能教教我呢。与荣娘对弈,这局棋才刚开始没多久,我就要输了。”
温荣望着李晟深思熟虑后下的那步白子,确实是很艰难。不过三五落子间,李晟又逊了一大筹。
温荣呼吸似乎停滞了,半晌后微微吞咽,纵是胸口闷得慌,也还是说了出口,“晟郎无需妾身教,若能时日方长,终究耳濡目染。”
李晟笑容忽然僵硬在脸上,“我自诩已经了解荣娘,荣娘可懂我。”
“荣娘是否记得三年前的宣义坊别院,那时荣娘替我点了一盏茶。
宣义坊别院?是借给陈府娘子暂住的地方,三年前的许多事情都已经模糊了,温荣的思绪一下子飘渺起来。
宣义坊别院在清幽静雅在柳叶槐下。当时她恰好带了一匣顾渚紫笋,湘妃竹栅曲水流觞,她用顾渚紫笋调制金黄茶膏,再于茶汤之上点画曼舞。她为洛阳陈知府大娘子点的是傲于秋风的千丝菊,陈家二娘子是无忧无虑的如意夏荷,晟郎呢?温荣仔细回忆。
李晟轻声道,“荣娘为我点的第一盏茶,就已经诠释了心境。那时荣娘记忆未完全恢复,也不了解我。可我却一下明白了荣娘心意。”
温荣是山中桃树下的一曲小溪,静谧清浅,不可能喜欢激烈澎湃的生活,若他执念不改,温荣会承受不住这样的人生,
温荣惊讶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李晟,“晟郎你……”
李晟道,“不论千丝菊、夏荷多美多传神,都只是荣娘那一刻的有感而发,不过是一景一情,不值得深思。唯独我的,”李晟垂首苦笑,“唯独我的茶汤之中有大意境,与情景无关,是荣娘对我印象。”
温荣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下一步棋该下在哪里,云墨黑子被温荣紧紧攥在手心。为李晟点茶时的情绪涌上了温荣心头,杯中茶汤之上有千峰深谷,有云雾缭绕。点茶之人在向吃茶人倾述,倾述她已悠然见到南山,但又有谁能于青山之中觅得清风呢?
李晟抬手抚摸温荣鬓角,“荣娘别怕,那一刻我心里其实很喜欢,悠然南山把酒桑麻,亦是我最期待的生活。也是从那时起,报仇夺帝的心思越来越淡,因为只有不断变淡,我才会有资格娶温荣为妻。”
李晟在潏河畔芍药丛旁初见温荣就已情动,那盏茶汤之后,更坚定了守护之心,只是弑母仇恨犹如噬骨之痛,他可以放弃天下,不与李奕为敌,但愧疚之情真真消散不去。在这世间,或许真不能事事顺意。
温荣干咳一声,身体里的力气似被抽空了,整个人都虚浮飘渺,“晟郎,你都知道了?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虽然李晟的言语眼神都令她安心,可温荣仍觉得不自在和别扭,前世她是李奕的妃子,若晟郎知晓是否会不开心。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李晟微微笑道,“荣娘可记得数月前在临江王府前遇见的番僧。”
温荣脸色不怎么好看,李晟亲自替温荣斟了杯热茶,又递了一碟藕丝齑粉糕与温荣,“荣娘太瘦了,丹阳她们都说我待你不好。”
凝重的气氛一下子缓和,温荣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李晟道,“三哥派人杀番僧,是我将人救了。荣娘不用担心,其实我知晓的并不多,番僧只言荣娘有两世记忆,能看透前世今生。还有就是言我有反心,前世我谋反得逞,并且亲手杀死王太后替我阿娘报了仇。”
李晟声音沉重起来,“可前世我是荣娘的仇人,前世我欠荣娘,欠了整个温府。这一世荣娘之所以会嫁给我,是因为荣娘的记忆未完全恢复。”
李晟握住温荣的手腕,“知晓荣娘有两世记忆时我是惊讶了,可惊讶转瞬即逝,因为从那一刻起,我就在害怕担心甚至恐惧荣娘会忽然恢复记忆,而后彻底弃我离去。我甚至有想过,若荣娘要走,我就坚决不肯,用尽一切手段都要将荣娘永远禁锢在我的身边。虽有此想法,可真的发生后,我看到荣娘的痛苦和茫然,就不忍心和不知所措了……”
温荣手一松,先才攥在手心的黑子落到地上,转而抬起纤细的手指抵住李晟微启的嘴唇,“纵是全部记起,妾身也舍不得离开。其实应该是妾身向晟郎说声对不起。”
“荣娘,你可信我?”李晟亲吻温荣指尖,“我不会谋反,也没有能力去与李奕争帝位了,我现在只有荣娘,如果连荣娘也不肯要我,我就一无所有了。”
温荣胸口酸涩,坚定地点点头,“只要是晟郎说的,我都会相信,往后我会好好陪在晟郎身边。对了,晟郎的阿娘是如何被王太后害死的?”
李晟眉心深陷,沉浸在那段痛苦的回忆中,李晟缓缓说道,“那年我还小也不懂事,阿娘生病了日日卧床不起。或许是天意吧,本该随三哥一道去弘文馆的我一时淘气跑回了溯宸宫,苦苦央求阿娘陪我玩。阿娘其实已经十分虚弱,可耐不住我纠缠,答应吃完汤药就陪我……不想阿娘才将汤药饮尽,就有内侍传王淑妃到了,我不开心要哭闹,阿娘哄我说陪我玩躲猫猫,让我先仔细藏起来,一会来找我。”
李晟双眸潮湿,温荣心里也越来越紧张。李晟垂首沉默半晌,蹙眉说道,“我一无所知只欣喜地寻了处隐蔽地方躲藏,而王淑妃一到内殿,就将所有宫婢遣出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双华忆所争
王淑妃便是李奕的生母现在的王太后。
王淑妃进内殿看到床榻上虚弱的王贤妃微微一笑,关切地问道,“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说罢王淑妃径直走到床榻旁的案几前,端起案几上的白瓷汤碗,凑近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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