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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荣归-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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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晟眉头紧缩,极其不悦,“将通传的宫婢拖出去杖责四十。她明知道五王妃在休息,非但不拦着外人,反而如此大声叫囔。”
    丹阳没办法,瞪了李晟一眼,自己带了茹娘至外厢迎接。
    “贵妃与三哥是来探望荣娘的么,”丹阳走至王贵妃身边,“荣娘现在睡熟了,五哥在里面守着。五哥太过担心荣娘了,连宫婢的通传都未听见,还请贵妃殿下和三哥莫怪。”
    王贵妃目光如水,抬手理了理丹阳略凌乱的发鬓,心疼地说道,“瞧你这孩子说的,我自己都担心的心神不宁,怎还会怪晟儿呢。”
    说着王贵妃悠悠地叹了口气,眼角也潮湿起来,“荣娘与琳娘一样,都是我儿媳妇,知晓荣娘为琳娘挡危险受了伤,我心里是愧疚万分。平日我道荣娘听话乖巧,就未多花心思在荣娘身上,对荣娘的关心比之琳娘也要少些,哎,现在想想真是……”
    王贵妃将眼角的泪水拭去,眨了眨眼睛,牵着丹阳说道,“好了,不说这些,丹阳,你先带我们进去看看荣娘,便是睡着了也无甚,亲眼看见温荣无大碍了,我才能放心。”
    丹阳有些左右为难,李奕温声道,“不妨事的,我们只是去看一看五王妃。五弟与我的关系丹阳还不了解么。我知晓五弟现在定心急如焚,故就算有失礼的地方,阿娘也不会怪他的。”
    丹阳垂首将王贵妃和李奕带进了厢房。
    不想李晟已站了起来,虽然视线仍旧只落在温荣身上,但至少不会像先前那样满脸凶相了。
    “五弟,对不起。”
    李奕进屋后先抱拳道了歉,接着才随王贵妃一起缓缓走上前,就要靠近温荣床榻时,李晟忽然转身快走两步拦在王贵妃前面。面上神情是王贵妃等人早已习以为常的清冷严肃。
    李晟面无表情的低声道,“某谢过殿下和三哥的关心,医官言荣娘已无事,不必担心了。对了,听说太后也受了惊吓,请三哥代我向太后问安,是儿不孝,在荣娘醒来前,容我暂时不能去探望。”
    李奕不自禁地挑起目光,越过李晟肩膀,想看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女娘,无奈帷幔遮挡,只能隐约看见绣牡丹纹锦衾上隆起的小小高度,李奕静静的在心里猜测和感受锦衾里娇小的身躯。
    李奕收回目光,颇为低落地说道,“晟郎在怨我,荣娘受伤我责无旁贷。”
    朝政上对付二皇子等人,李奕和李晟都只想到那些身在外、手握权势的男子,内宅的争斗谁都不曾关心过,故无人有资格说怨。
    李晟面上露出自嘲的神情,“这是意外,纵是天算也算不到这突发情形,故三哥不必挂怀。荣娘和三王妃情同手足,现在对于荣娘而言,最好的消息莫过于三王妃完好无恙,还请三哥照顾好三王妃,不叫荣娘白白受伤了。”
    王贵妃上前柔声道,“晟儿多虑了。奕郎照顾好琳娘是理所应当的,奕郎与我过来,就是想看看荣娘,再与荣娘当面说一声谢谢。既然荣娘睡着,那我与奕儿便先去探望太后,这儿有什么事,尽管与我们说了。”
    李晟朝王贵妃躬了躬身,“儿臣代荣娘,谢过殿下关心。”
    王贵妃温和地点了点头,善解人意地说道,“好了,你快去陪荣娘吧。我就带着奕儿和丹阳她们出去了。”
    李奕随王贵妃转身离开的脚步微微停滞,心一点点沉下去,他也觉得晟郎此举未免太过无情。李奕按捺住回头的冲动,带着丹阳和茹娘,随王贵妃出厢房去探望太后。
    屋子里嘈杂的人声终于全部散去,李晟回到温荣身边,看着温荣苍白却平静的睡颜,目光渐渐温柔起来……
    王贵妃让宫婢带茹娘去别处歇息。李奕到太后厢房时,恰好有内侍将一封文书送到圣主手里,那封文书正是仵作从赵大郎身上搜到的,大理寺卿看了文书内容后,知晓事关重大,照五皇子的吩咐,不敢耽搁,直接命侍卫送到樱桃园,交到圣主手上。
    睿宗帝接过文书还未来得及看,先向李奕蹙眉道,“听说发现赵家大郎尸首后,晟郎亲自过去了,晟郎在哪里,我有话要问他。”
    李奕踌蹴不敢言,王贵妃上前解围道,“五王妃昏睡未醒,晟儿担心五王妃,故寸步不离地守在五王妃身旁,还请圣主看在晟儿对五王妃一往情深的份上,莫要怪罪。”
    “一往情深?”圣主言语嘲讽,再思及今日尚书左仆射府大郎君遭害,李徵知晓后立即带赵淳赶去赵府,樱桃园紧接着又出现赵家女娘执刀伤人一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每一桩每一件都是指着赵府和李徵。圣主眼里渐显怒意,严厉道,“若不是看在五王妃今日之举颇为英勇,某非得治李晟他沉迷女色、玩物丧志之罪。”
    王贵妃心中窃喜,可仍在苦苦哀求圣主息怒原谅五皇子。睿宗帝冷哼一声,拿起桌案上的文书。
    圣主眸光越来越深,看完文书内容,剑眉倒竖,将文书狠狠拍在了案几上……

  ☆、第二百零九章 终言托付意

睿宗帝忽然双目圆睁面色涨红,握拳的手不停颤抖,终于忍受不住,扶着案几猛烈地咳嗽起来,太后和王贵妃连忙上前,替圣主顺背和递茶汤。
    太后正要命人去请医官,睿宗帝卯起劲摆摆手,用锦帕密密地捂住嘴唇。李奕怔怔地看着圣主,他似乎能看见圣主手中那方锦帕被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李奕眉心微陷,他隐隐觉得时间不对,圣主咳血的场景他很熟悉,可在印象中那时应该是大雪纷飞的时节了。如此岂不是比他记忆提前了好几个月?
    李奕知晓圣主体内顽疾无药可医,但病不该这般快发作。
    过了好一会,睿宗帝才缓过来停止咳嗽,随手将拧做一团的锦帕塞给了卢内侍,靠在矮塌上连喘粗气。
    太后担忧地说道,“你的咳疾怎不见好转,现在还愈发严重了。对了,先才我见替荣娘和琳娘医治的医官不错,将她唤过来替你看看可好。”
    “阿娘不必担心,儿无事,只是一时被气到了,”睿宗目光转向文书,紧锁眉头,摇头冷笑道,“赵家人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堂堂尚书左仆射府竟然为了谋利而通敌卖国,将我大圣朝赖以生存的粮草和兵甲统统卖给了东瀛,卖给妄图侵占我圣朝疆土的敌国。赵家真真是活腻了,那赵家大郎是死有余辜啊。”
    太后和王贵妃听闻惊讶的面面相觑。王贵妃结结巴巴地说道,“通敌叛国可是比欺君还要严重的,这。这可是真的么?”
    太后蹙眉道,“照理我们后宫之人不应该过问朝政,可事关重大,倘若尚书左仆射赵府真有通敌之举定不能轻饶。”
    睿宗帝的手指重重敲着文书,愤然道,“白纸黑字写着,就连卖卖数额都标得一清二楚。还有左仆射签章,这还能有假吗?”
    王贵妃执锦帕抵住鼻尖。满面惊慌,“二皇子是否知晓此事,若还不知晓,可不能再让徵儿与赵府走得那般近了。”
    李奕在旁一语不发。他知晓阿娘能比他说的更好。
    太后听到王贵妃提及二皇子,气的嘴唇都哆嗦起来,“这个逆子,先才他媳妇还在凉亭说了,他和赵家人打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既如此,赵家通敌,徵儿怎可能不知晓,”说着太后的眼泪顺着沟沟壑壑的眼角淌下来。“太子不争气,本以为徵儿是好的,不想所行所做更加不堪入目。他们这对兄弟,去了九泉之下,都对不起他们阿娘长孙氏啊。”
    圣主本就心烦意乱,再听到太后说出这番话,头痛的似要裂开一般。睿宗帝强令自己冷静下来,毕竟在太后、王贵妃、丹阳面前。不适合谈论朝政之事。
    圣主看到安安静静如修竹一般垂首不语的李奕,终感欣慰。惊悉此事。李奕能不喜不悲,只有眉眼里现出了淡淡的落寞和惋惜,在不知晓详情的情况下,也不会妄加评论他的二哥和赵府。
    睿宗帝闭上眼睛,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可能时日不多了,许多事必须快刀斩乱麻,他不期再活百年,只盼能多活数月。
    睿宗帝平复了心情,睁开眼睛走向太后,声音满是疲累,“阿娘今日受的惊吓已不小,千万莫再替小辈忧心,我带奕儿到隔壁厢房说话,让王贵妃和丹阳在此照顾阿娘。”
    王贵妃微转头看向李奕,李奕朝王贵妃点了点头,目光安然平和。王贵妃放下心来,决定不再就此事多言,免得惹圣主不喜。
    阁楼内堂,圣主将宫婢遣退,单留了卢内侍在旁伺候。
    睿宗帝命卢内侍将文书递给李奕。待李奕读完后,缓缓地问道,“奕郎,你认为李徵与此事是否有关。”
    李奕摇了摇头,“从文书来看,赵府私贩粮资兵甲,是为了牟取巨利。而二哥身为皇子,理应不缺钱帛,故如此大的款项二哥也无处用了。或许二哥与此事真无干系,一直以来都是被蒙在鼓里。”
    “哼,如果他未参与此事,也证明了他毫无辨别是非的能力,关系如此紧密的朋友,犯下这般十恶不赦的大罪,他敢有脸言此事与他无关吗。”睿宗帝心意已决,太子一人就已经将他的耐心磨光了,现在无论是太子还是二皇子,他都不会犹豫心软,他唯一能向长孙氏交代的,就是若李徵未参与通敌,他会让李奕留他性命。
    李奕不再谈论二皇子和赵府,只躬身劝道,“阿爷这些年操劳过度,身子耗损严重,儿前几年只贪享玩乐,未曾替阿爷分忧,感到十分惭愧。可现在不论是朝局还是天下,都离不开阿爷,都需要阿爷主持大局,故还请阿爷照顾好自己,如此才能替黎民苍生谋福。”
    睿宗帝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是我不好,早年将心思全放在太子和徵儿身上,忽略了你和晟郎,不想他二人一个比一个不争气。仔细想来,我也没资格说李徵,我还不是和他一样,识人不清吗。”
    李奕道,“大哥和二哥在儿时确实比我与五弟要优秀许多了,许是因为大哥他们过早见识了权势和利益,再而常有旁人阿谀奉承,渐渐被岁月迷了眼睛,才误入的歧途。儿有个不情之请,请阿爷谅大哥和二哥初心皆善,不论他们将来做了何事,都留他们性命。”
    睿宗帝颌首道,“这就要看他二人的造化了,留还是不留,也不再是我说了算。奕儿,将来就看你的决断了。”
    李奕听言大惊,忙惶恐跪地,“孩儿何德何能,还请阿爷三思。”
    睿宗帝走上前,准备去扶李奕,“你的德行能力远胜大郎和二郎,你五弟的品性才能确实也很好,但性情太过清冷,许是他从小失去母妃的缘故,兄弟亲情在晟郎眼里,怕是不值一文,万幸在你对于他来说是个例外,晟郎的能力唯独肯为你所用。”
    李奕跪地不敢起,“承蒙阿爷错爱,儿诚惶诚恐。只是儿担心自己能力不济,将来难担大任,辜负了阿爷的期望和信赖。”
    “若你都不行,某膝下也就再无人了,”睿宗帝长叹一口气,“奕儿,你不用再谦虚。这条路其实不好走,皇帝不见得就会比寻常人过得开心,便是我,也时常羡慕那些把酒桑麻、可纵游山水的生活。”
    顿了顿圣主又道,“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自谦,回宫后我就会拟旨。”
    李奕知时机已成熟,遂伏身在地,长拜圣主,“承蒙阿爷错爱,儿定日日警省吾身,不偏不倚,为苍天百姓谋福祉,护我圣朝江山千秋万代,绝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大圣朝、先祖、阿爷之事。”
    “很好,快起来吧。”睿宗帝蹲下身,亲自将李奕扶起,严肃地说道,“我虽已承诺了你为太子将来继承我大统,但是这么多年来,徵儿在朝中根植的势力不容小觑,若不是前两年他一心对付你大哥,怎可能留了你与晟郎成长的机会,难保他今后不会有大逆不道之举,故你必须提高了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可能明白。”
    李奕起身后,面上神情不再似往常那般温和儒雅,眉眼间多了分认真和威严,李奕颌首道,“阿爷放心,儿定谨记阿爷嘱咐,非但不敢大意,更会护好皇宫,不临大乱。”
    “好,某相信你。”睿宗帝拍了拍李奕肩膀,“一会你就随我回宫,由你主持彻查赵家通敌一案,至于晟郎,让他留在樱桃园陪五王妃。三王妃、太后等人也先留在此处静养,某会吩咐左右千牛卫看守樱桃园,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儿听从圣主安排。”李奕说罢停了停,见圣主要遣他离开,忙抱拳说道,“儿还有最有一个请求,请圣主成全。”
    睿宗帝眉毛微挑,疑惑道,“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奕道,“儿虽蒙阿爷抬爱担以大任,但儿仍有自知之明。现在朝堂和大圣朝尚且离不开圣主,朝中多为老臣,儿资历尚浅,不能服众。儿听阿爷的咳嗽声急骤却沉闷,是已颇为严重了,先才祖母有提及替琳娘和五王妃医治的卢医官,卢医官虽年轻,却极精通药理,还请圣主允许孩儿请卢医官替阿爷听脉看诊。”
    “哎,亏你还能有这份心,”睿宗帝心有戚戚然,登大宝君临天下数十年,邻国俯首,无数人称臣,拂袖肆意风雨可终究要迎来生老病死。睿宗帝叹道,“将那卢医官请过来吧,能得太后与你青睐定然不差,我也看看她医术究竟如何,能否令某熬过秋日,再看一场盛京的大雪。”
    李奕面露欣喜,“阿爷身体定能痊愈,福寿延年。”
    ……
    沙漏翻转,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厢房里一片寂静。床榻旁的人一动未动垂首静默,只有昏黄烛火偶尔不安分地跳动,时不时将床边人的身影拉长一些,令厢房不至太过死寂。
    房里的食案还未撤下,上面的羹臛小菜都已经冷凉了,厢房外长廊上,温荣的婢子正在悄声说着话……

  ☆、第二百一十章 命力方轮续

“碧荷,王妃已经睡了六个时辰,你说王妃什么时候才会醒呢。”绿佩声音沙哑,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
    前一日温荣前往樱桃园高地,同谢琳娘、丹阳公主等人一道赴宴用席面时未带婢子。直到温荣受伤再服用汤药睡去后,才有宫女史将绿佩和碧荷引到阁楼听等伺候。
    绿佩刚知晓王妃受伤昏睡不醒时吓的不知所措,在厢房外一直低声啜泣,好在无人吩咐差事,偶尔的端茶送水,碧荷一人也做了。
    碧荷摇摇头,担忧地说道,“娘子前段时日吃了几剂滋补汤药,面上刚有了些血色,不想昨日就受伤了,还流了那许多血。”
    绿佩擦了擦眼睛,走进外厢,隔着帘子往里张望,半晌后回到长廊又在碧荷身旁坐下,叹了一声,“五皇子还陪着王妃呢,一整晚了,五皇子只叫添了次茶水,食案上的饭菜是一点未动。倘若老夫人和夫人知晓五皇子这般在乎王妃,好歹能欣慰些。”
    碧荷未接话,而是去抱了一床薄褥子过来,“时候不早,绿佩你先睡会,我在这听叫铃,说不定明日一大早王妃就会醒来,到时候王妃要伺候,总不能我们两人都没精神。”
    绿佩听话地点点头,蜷缩了倒在被褥上,无奈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
    温荣眼睛酸涩,眼皮似被粘在了一起。沉的睁不开,脑子里也还晕晕乎乎的,迷糊中她隐约感觉到最熟悉的身影正陪在身边。温荣嘴角微翘。很是安心,许是还未休息够,不一会温荣又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不踏实,温荣耳边不断回响起前世韩秋嬏那冷漠的声音,前世发生的一幕幕也浮现到了脑海中。
    “温荣娘,温贵妃……是太后下的慈谕,我只是过来看看”。“温荣娘,你以为没有圣主允许。太后会下这道慈谕吗?”
    温家举家倾覆了,所有男丁西市市坊口处决,女子贬为贱籍,而她呢。一段白绫,加恩赐令自尽,立即执行。
    清晰强烈的绝望涌上心头,温荣眼睁睁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绿佩,抬眼又看到正在不断挣扎、想摆脱内侍的碧荷,碧荷努力的朝她靠近,不断地喊着,‘娘子,圣主不会不管您的。娘子您再等等,您不能死啊,娘子……’
    脚下的黄檀圈椅摇摇晃晃。她连踩都踩不稳。
    她好像从小到大都没爬过高,哦不,有一次她和哥哥一起爬过。那时她才六岁,举家仍在杭州郡,阿娘不允许她吃甜点心,因为她管不住嘴。吃多了就不肯正经吃饭了,可哥哥舍不得看到她因嘴馋而眼泪汪汪的模样。遂悄悄带了她去厨房,轩郎搬了圆凳,自己先爬上去,告诉她橱里有好多点心,问她想吃什么,他来拿。
    她偏偏是个倔强的孩子,一定要亲眼瞧瞧,无奈人小个子矮,踩着圆凳还必须踮起脚尖,都这般了还是看不到,她不安分地蹦了蹦,圆凳就歪了,轩郎眼见她马上要摔倒,赶忙张开手想扶住她。
    温荣嘴角扬起,轩郎成了她的肉垫子,她身上一点伤也没有,但吓的哇哇直哭,轩郎反而被蹭伤和淤青了好几处,还被阿爷打了板子。不想轩郎非但没怪她,反而向她道歉,说是他没留心,害她摔倒受惊吓了。
    从那以后,她就不爬高了,可是现在呢?
    温荣两手抓着冷冰冰的白绫,微抬起下巴,脖颈慢慢地套了进去,彻骨寒意袭遍全身,温荣的牙齿摩擦间咯咯作响。
    韩秋嬏不耐烦了,在下面抬头怒目瞪她,催促她,让她不要再磨蹭,快一点。
    死了一了百了,不要再碍谁眼了,韩秋嬏朝前走了一步,打算亲自踢翻她足下的圈椅。
    温荣闭上眼睛,泪水滑落而下,在唇边转旋而过,就在她要蹬倒圈椅的那一刹那,殿外传来高声通报,“太后驾到,温贵妃迎驾。”
    韩秋嬏满眼错愕不甘地看了她一眼,赶紧快步走出殿接迎太后,而温荣手一滞,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韩秋嬏狠戾的嘴脸,也不是王贵妃假善的面孔。
    李晟正惊讶地看着她,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关心和担忧,“荣娘,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不要害怕,”说着李晟抬手用袖子轻擦她的额头。温荣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浑身是汗,她以为前世是自缢而亡的,不想她其实没有死。温荣嘴角微颤,不知是惊是喜,想哭还是想笑,心怦怦跳个不停,慌乱的四处张望,整个人止不住地战栗。
    李晟扶着温荣肩膀,有些焦急,“荣娘,不要怕,你看着我,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说着李晟自己也愣了愣,这次温荣遇危险受伤,他在哪里?他无能为力。
    温荣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怔怔地看着李晟。那双满是关切的眼睛犹如黑不见底的深塘,她的思想情绪不断被吸进去,禁锢在塘低无法动弹。温荣张了张嘴唇,嗓子很干,她说不出话来。
    温荣的眼神有几分古怪和陌生,李晟看得心里一阵慌乱,他很想问问温荣梦到了什么,可却不敢开口,他怕问了,温荣会更加承受不了。李晟轻握住温荣的手,看到温荣不断地噏动嘴唇,细心地说道,“荣娘,你等等,我这就去端水过来。”
    李晟掀起袍摆就要起身,忽然感觉腰上的穗子被轻轻抓住,李晟诧异地回头看见温荣正惊慌地盯着他,不断摇头。
    李晟心里又痛又高兴,不论怎样,荣娘受到惊吓害怕时,是需要他陪伴的。李晟柔声安慰,“荣娘放心,我没走,只是担心荣娘口渴了。”
    温荣不肯松手,李晟也只能静静地坐着,好在不一会绿佩就端了汤药进来。绿佩知晓温荣醒了,才咧嘴笑起来,王妃足足昏睡了十二个时辰,她和碧荷也跟着担惊受怕了一整日。
    绿佩照吩咐端了温水过来,李晟小心地将温荣扶起,温荣不经意间用右手撑了下床榻,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李晟愈发心疼,也不肯温荣再动,直接连着锦衾将温荣抱起靠在圆枕上,又喂温荣服下卢医官配的药丸,再喂温荣几口温水。
    温荣目光渐渐平静下来,嗓子也舒服了一些,先是虚弱的咳嗽两声,再软软地靠在李晟怀里。
    温荣回忆梦里关于前世的场景,就在她即将赴死的那一刻,是太后也就是现在的王贵妃忽然收回了赐死慈谕。温荣不禁想起上月在皇宫太华池旁的水榭赏景时,忽然闯入脑海的景象,井里倒映着她落魄狼狈的身影。看来她确实未死在紫宸殿,而是被关了起来,只是中间缘故她还无法完全记起。
    原来她也没有全部的记忆,温荣似乎能明白李奕守着零零星星些许记忆,不上不下那种如鲠在喉的心情了。
    温荣唯一能确定的是,就算全部恢复,也不会是甚愉快的回忆。
    “荣娘,你一整天没吃东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李晟将温荣面颊上的发丝小心勾下,“或者先让卢医官过来看看。”
    温荣嘴唇发白,吃力地笑了笑,“我没事的,就是没胃口,似乎什么也吃不下。别去麻烦卢医官了,我受的只是皮外伤,无甚要紧,让卢医官照顾琳娘就好。对了,琳娘怎么样,孩子保住了吗。”
    绿佩在旁不满地插嘴道,“王妃才醒过来就想着别人,王妃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伤,卢医官都说了,伤口很深,倘若未将养好,往后就不能提笔写字作画,也不能再替老夫人和五皇子煮茶汤了。”
    温荣怔怔地看着裹了厚厚纱布的右臂,李晟不满地扫了绿佩一眼。绿佩吓得往后一缩,平日李晟看在她和碧荷是温荣贴身侍婢的份上,态度尚算温和,今日绿佩还是第一次面对李晟严厉的目光。
    “不用担心,好生将养就能恢复如初,所以饭是一定要吃的。”李晟笑道。
    温荣面露难色,绿佩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往年王妃没有胃口,就喜欢吃雕胡饭和冷淘,我让宫婢去准备这两道吃食,再准备几道清淡爽口的小菜可好。”
    李晟颌首认同,温荣也朝绿佩微微笑了笑,绿佩松一口气,逃难似的跑出厢房,去寻宫婢安排饭食。
    李晟轻顺温荣乌溜溜的发丝,“这几日我会陪荣娘在樱桃园静养,荣娘只管安安心心养伤,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温荣忍不住蹙紧眉头,“晟郎皆在樱桃园,那朝堂和公衙里的事情怎么办呢,圣主会不会怪罪晟郎。”
    李晟摇摇头,笑容舒缓安然,“该办的昨日之前都已办好,朝中之事有圣主和三哥就足够了。至于圣主是否怪罪,荣娘更不必担心,现在圣主极赏识荣娘的勇敢,又有太后和王贵妃帮我们说话,所以无事。算来我也托了荣娘的福,可以在樱桃园与荣娘一道好好休息……”

  ☆、第二百一十一章 筹谋复消息

温荣现在仍心神不定,故亦希望晟郎能陪在她身边,既然晟郎坚持了,她便也不再推拒。温荣想到李晟说该办的事昨日之前已办好,再思及昨日赵家侍婢慌慌张张的模样,以及赵二娘的忽然失控发疯,心下也明白了十之*。
    厢房四下无人,温荣直接问道,“晟郎,是不是赵家通敌的事情被发现了,有查到二皇子那么?倘若查到,晟郎就不能在此陪我,照二皇子的脾性,圣主与太后都会有危险,晟郎该去护好皇宫的安全。”
    通敌罪行重过欺君,只要查出二皇子参与通敌牟利,圣主就定不会轻饶。二皇子筹谋多年是不可能妥协的,如此二皇子就只有谋反这一条路。
    温荣不知三皇子和晟郎在宫中布置是否妥当,倘若让二皇子篡位成功,他们都将没有活路,而且在温荣看来,二皇子应该由晟郎亲自擒拿,晟郎再以此向圣主和三皇子示忠。
    “赵府事发了,我把赵家大郎杀了后,将盖有尚书左仆射印章的文书放在了赵大郎身上,”李晟见温荣面露惊讶之色,忙用手覆着温荣手背,以期温荣安心,“荣娘,现在圣主命三哥主持彻查赵府通敌一案,如此三哥就不能将二皇子和赵府谋反牵扯在一起。因为就算二皇子罪行深重,也不能由三哥发现。”
    温荣对赵大郎的死虽震惊,却也知晓在这场储君之争中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温荣朝李晟安然一笑。晟郎的意思是二皇子应该会在暗中再观察些时日,不会那般快谋反。李奕行事作风果然小心谨慎,怪道最终会是他继承大统。
    李晟又补充道。“其实皇宫里也做了布置,因为王贵妃在初始就有意无意地提醒圣主,赵府通敌与二皇子撇不开干系。故圣主将太后等人皆留在樱桃园,又吩咐左右千牛卫看守。”
    温荣嗔怪地看了李晟一眼,笑道,“晟郎早说清楚不就好了,圣主该是特意让晟郎这中郎将留在樱桃园吧。如此圣主才能放心将太后、丹阳公主等人留下。”
    说罢温荣想起一事,忍不住皱起眉头。前世圣主是在当年十二月病逝,现在身体应该不容乐观了,“晟郎,圣主现在身体可好。”
    “昨日圣主请了卢医官替他诊脉。卢医官为圣主开了药方,听说还会针对圣主病症配可随时服用的药丸,”李晟认真地说道,“我们也有考虑圣主的身体状况,林家大郎就在等我们的消息,会随时快马加鞭赶回盛京。”
    林家大郎在杭州郡收集了二皇子结党营私和私押朝廷重臣的所有罪证,倘若圣主撑不住,而二皇子还未谋反,会由林中书令揭发二皇子的罪行。令二皇子在朝廷和圣朝里彻底无立足之地,李奕和晟郎还可理直气壮地端毁整个泰王府,以除后患。
    不一会绿佩就带着宫婢端食盒进来。午时过后。温荣的祖母和阿娘也被接进樱桃园探望温荣。
    樱桃园发生的事情暂未传将出去,昨日在樱桃园高地赴宴的皇亲贵胄和茹娘等皆留在了樱桃园歇息。今日一大早,有内侍到温府传话,谢氏和林氏才惊悉温荣受伤了,二人慌慌张张准备了一番,心神不宁的胡乱用过午膳后。就匆匆忙忙的随内侍往樱桃园来了。
    谢氏和林氏看到温荣精神尚可,且有李晟寸步不离地陪在身边。才松一口气,温荣看祖母与阿娘略微放心后,转而关心起府里的事情。
    林氏与温荣郁郁地说道,“你阿爷昨日一整晚都没回来,只差小厮回府传了话,说要查甚案子,这几日都不能回家了,也不知到底是何事这般忙。”
    圣主令三皇子主持彻查赵家通敌一案,三皇子便重用了身为御史中丞的温世珩。
    温荣见阿娘情绪不佳,猜到阿娘约莫是担心阿爷在外玩乐留宿了,祖母偏偏不肯多管这些事。温荣开口安慰了阿娘几句,温府早就与三皇子紧紧联系在一起,撇不开有关的任何事,身为朝臣的阿爷确实很辛苦。
    温荣明白赵府的事情不可能是秘密,就算二皇子有意遮掩也隐瞒不了几日,更何况一会祖母和阿娘一定会询问她如何受伤的。温荣干脆直言道,“阿爷这几日确实很忙,先才儿还听晟郎说了,尚书左仆射府犯了案子。那尚书左仆射可是贵为正三品的重臣,故负责查案的御史台怎可能清闲呢。儿之所以受伤,就与这事脱不开干系,赵家二娘一则伤了容貌二则惊悉府里出事,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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