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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荣归-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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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荣只觉得迷雾重重,心里关于黎国公府的府内纠葛,是愈发的疑惑和担忧。
有道是虎毒不食子,温荣早已察觉此事并不止是承爵那般简单。
由于阿娘不允许轩郎下地走动,故温荣命人将棋枰摆至床前,温景轩平日里要去书院,下了学后又时不时与二位皇子和林大郎学骑射,如此一来,几无机会同荣娘弈棋了。受点小伤却换来了闲暇时光,昨日惊心动魄的一出,又叫好脾气的温景轩忘了几分。
直到温世珩回府,温荣与阿爷说了伯祖母身子情况后,才起身同家人作别回遗风苑。
经了一下午,温荣心下做了决定,即便再难启齿,今日也要将疑问说出,或许伯祖母能给了自己早已想到、却不敢妄定的答案。
上天令自己重活一次,总不能又迷迷瞪瞪地过下去,与其如前世那般,突有一日整片天坍塌了叫人措手不及,不若自己勇敢一些,哪怕背后的真相叫人触目惊心,也好过活在粉饰的太平里。
……
待温荣回到遗风苑,内堂里早已摆好了食案,瞧见温荣,谢氏才吩咐婢子将厨里热着的饭食端出。
数样精致小碟都是特意为温荣准备的,自己晚膳简单,却不舍得温荣陪着过朴素日子。
谢氏身下只得一女娘名唤做温璃的,虽非男儿,可若是常往来,好歹也是个倚靠。
可温璃年幼时,前黎国公逝世,谢氏难承丧夫之痛,终日神情疲累。郁郁寡欢,对璃娘更是疏于照顾。
而嘉宜郡主至前黎国公府探望谢氏与璃娘时,即以谢氏对璃娘照拂不力,要误了璃娘为由,将其接走了。那时谢氏早已无多余的精力。只能任由嘉宜郡主摆弄。
可令谢氏不曾想到的是,嘉宜郡主对璃娘的照顾可谓尽心尽力,如此嘉宜郡主更在外博得了好名声。
待璃娘及笄。嘉宜郡主又一手操办为璃娘寻得一桩好亲事。将温璃娘嫁与镇军大将军的嫡子,故如今温世钰在武将中官职虽不高,却同许多武官交好……
温璃鲜少回遗风苑探望谢氏,温荣倒是在黎国公府里数次见到了这位姑姑。
温璃待小辈亦算是亲切大方,可那染着艳红凤仙花汁、高高翘着的尾指,却令温荣心下不喜……
谢氏见温荣自国公府回来后便魂不守舍,似有满腹心事一般,不免担忧地问道,“可是你哥哥伤势严重。”
温荣蹙眉摇了摇头。“伯祖母不用担心,轩郎伤势不重,只是……”
“无事便好,”谢氏长舒了一口气,见温荣欲言又止,和蔼地笑着拍了拍温荣手背。“好孩子,是否还有了其他事,若是伯祖母能帮得上忙,便与伯祖母说了。”
温荣眼眸微闪,穆合堂里只留下了伯祖母的陪嫁侍婢哑婆婆伺候。汀兰、绿佩与碧荷,都叫温荣打发了出去。
温荣咬了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轻声问道,“伯祖母,阿爷是祖母的嫡子么。”
大伯父与二伯父形容削瘦,颧骨微高,眉眼虽方正,但双目却因喜酒色而无神难清。
阿爷剑眉朗目,棱角方刚,性子虽迂直清傲,却洁身自好。
大伯父承爵,二伯父补门荫,唯独阿爷凭十多年苦读,终登两榜,并以此入仕……
若同是祖母嫡子,为何如此不像。
纵然有此想法即为不孝,可温荣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若是伯祖母否认,那自己便心甘情愿地认命……
突闻一声脆响,哑婆婆捧着的洪福青花瓷碗碰在了地上,一脸惊慌失措地看着谢氏与温荣。
还不待温荣反应,哑婆婆已跪在了地上,连连向二人叩头,泪水顺着眼角止不住地滑下。
温荣见状慌忙起身去扶哑婆婆,哑婆婆虽是婢仆,却是老人,自己怎经得起叩拜。
可不论温荣如何劝说,哑婆婆都连连摆手,跪地不起,更巴巴儿地望着伯祖母。
“罢了,”谢氏瘫靠在矮塌上,“知晓了确实要比做一辈子糊涂人好。”
温荣望着伯祖母,心怦怦之跳。
“孩子,我才是你的亲祖母……”声音哽咽低沉,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说出的真相。
温荣听言,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哭了出来。
是想要的答案,本就该是这样……
当年,哑婆婆禾铃坠崖后并未失去记忆,装疯傻不过是为了自保,保住性命,直到主子和家人团聚的那一日。
禾铃虽不识字,却能看得懂画,禾铃就是借着偶然得到的狸猫换子图,用手势令主子知晓了真相……
压在心底数十年的秘密,就似那沉重的顽石,原来荣娘早已怀疑,谢氏只觉一阵恍惚,再睁眼时,心口顽石已碎成了粉泥……
换子承爵无异于欺君,也就那年轻妄为的嘉宜郡主胆敢撒出这等弥天大谎,做出这等丧天良之事。
嘉宜不仁,可自己却不能不义,国公爵是温家祖辈戎马一生换来的,纵然不在意,也不能毁了。
谢氏今日肯说出真相,亦是因为察觉到端倪的是荣娘。
荣娘是个聪明心善的孩子,不需要自己教,就会知晓该如何做,且荣娘亦不过是想做个明白人,无意于去和眼浅心窄之人争富贵。
……
因为轩郎受伤,这几日温荣隔天便要回一趟黎国公府西苑,中间还得抽空去了宣义坊,陪独自住在别院的陈府家眷。
说来除了第一日见到五皇子,后来五皇子便再未去过宣义坊别院了,陈府家眷与房大学士的帖子,依旧是如石沉大海,温荣只能劝了月娘、歆娘再等一等,毕竟往洛阳府的御史台巡按,还未回了话与圣人。
西苑里气氛已不如前几日那般紧张,轩郎伤势确实不重,不过两日就能下地自如行走。
温荣亦答应了祖母,不会将那等大事告诉阿爷与阿娘的。
阿爷心事都写在脸上,阿娘更是不懂隐藏的性子,若是真真和温老夫人他们撕破脸皮,黎国公府怕是要更快覆灭了。
前因后果串起,温荣自是豁然开朗,狩猎惊马一事多半为府中人所为。
轩郎若出事,三房便不可能去争国公爵位,且轩郎是应了二皇子帖子才去秋狩的,只要有人在中间挑拨了一二,阿爷阿娘就可能迁怒于二皇子。
说不得府里还打着阿娘与林中书令是父女关系的算盘,借此机会令林中书令靠拢太子,如此对于温老夫人等太子一派而言是再好不过了。
真真是一箭双雕。
谢氏得温荣提醒,想起下月确实是太后生辰,往年宫里年年来帖子,可谢氏却一次都未去,孤身一人,看到热闹的场面,不过更感凄凉罢了。
今年谢氏不但要带着温荣去为太后祝寿,更要探了太后口风,看是否能求得恩典……
而温荣前日邀请林府娘子至遗风苑顽的信,变成了林大夫人的拜帖。
林大夫人要带着三个孩子至遗风苑拜访前黎国公夫人。
谢氏收到林府帖子这日,温荣正立于案几旁,试着作那茶白戏。
茶白戏亦是点茶之术,可大多数人知晓的茶白戏,是用细竹在茶沫上点画,温荣今日却是在用浓稠的金黄茶膏作画。
茶沫点画只图个好看,眼瞧讨喜的玩意儿罢了,可用金黄茶膏点出的水丹青,一旦化开异香扑鼻。
此点茶技艺自蜀道禅茶传入,盛京里鲜少人知晓,温荣也只瞧见过一次,觉得有趣,便自学了。
温荣有画技和煮茶的功底,学作那水丹青,倒也无师自通。
谢氏见温荣认真的模样,命汀兰端了一碗温荣新煮的茶汤,笑说道,“你这孩子心巧,便是煮出的茶汤,都比那茶娘子的香上几分。”
温荣听闻祖母夸赞,一边用茶筅不停搅动茶汤,一边笑应道,“伯祖母若是喜欢,荣娘便常煮了与伯祖母吃,待儿将茶白戏练成了,伯祖母就能尝到正宗的蜀道禅茶了。”
在知晓谢氏是亲祖母后,温荣私底下已改口,唤谢氏为祖母,可为了不叫旁人起疑,人前还是唤了旧称。
谢氏听言笑得更是舒畅,“好,伯祖母等着荣娘的蜀道禅茶。”
喝了茶汤,谢氏合上茶盖,将茶碗递于汀兰,起身说道,“明日林家带了晚辈过来,你虽在府里,可终究人少,想来你哥哥脚伤已大好了,趁着明日还未入国子学,叫你阿娘带着轩郎与茹娘一道过来了,就在这穆合堂里摆了筵席,人多了也热闹。”
温荣听言欢喜,知晓祖母对轩郎的伤是牵肠挂肚的,只是不便去了那黎国公府。
第二日,林氏带着两个孩子早早到了遗风苑,叮嘱了轩郎、茹娘与荣娘在一处陪了伯祖母后,便匆匆去了厨里帮忙安排席面。
约莫巳时,林府家眷到了遗风苑大门处,温景轩则带着两位妹妹去月洞门迎接林家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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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云桂动丹芳
远远瞧见了温荣,瑶娘急不可耐地命僮仆放下肩舆,快走几步先到了温荣跟前。
瑶娘与轩郎、茹娘问了好后,便亲热地挽着温荣胳膊,轻声附耳说道,“一会给你看样好东西。”
温荣心下好笑,瑶娘是好玩的性子,不知得了什么宝贝,却也不嫌麻烦,迫不及待的从中书令府带了过来。
温荣眼神轻飘向端正向自己走来的林家大郎,一身靛蓝素面袍服,眼神清润,面容如玉,确实是风采过人。
温荣想起陈府赴宴那日,崔家娘子失手落扇的失魂落魄模样……
温景轩带着两位妹妹迎向前,先与林大夫人见了礼。
甄氏前日听闻轩郎落马一事,实是担忧,今日特意带了药尚局的宫制外伤膏,眼下亲见轩郎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而林子琛见到温荣时,薄唇轻抿,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自是感觉到了先才荣娘轻带而过的目光。
荣娘双眸里有庭院里的花红柳绿,有天空中的云卷云舒,似乎还有几分……审视的笑意?
林子琛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是一阵慌乱,倒不敢去仔细瞧荣娘了,只转头问了温景轩这几日在府里养伤的情况,还有是否落下了功课……
怪道轩郎会害怕林家大郎,原来林大郎比阿爷还要紧张了轩郎的功课。
三兄妹接了客人后,一起回了穆合堂。
甄氏带着三个孩子规规矩矩地同前黎国公府夫人正式拜了礼。
谢氏在德光寺落成礼时便见过了婵娘与瑶娘,而林大郎却是第一次见,谢氏仔细看了看林大郎,眉眼干净正气,遂颌首笑道,“这孩子一见就是有出息的。”
林氏见老夫人夸了林家大郎,笑着在一旁帮言道,“琛郎功课优秀。转年定能金榜题名,如今轩郎功课长进,亦是多亏了琛郎。”
谢氏知晓林大郎平日里有抽空教辅轩郎时,望向林大郎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深意。
谢氏对甄氏亦是了解的,甄氏虽不能说是憨厚耿直了。可心眼与算计。同那黎国公府里大夫人方氏和二夫人董氏比起来,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故谢氏对温世珩一家与林中书令府走得亲近,很是满意。
甄氏拿出了与轩郎、荣娘、茹娘的礼物。轩郎的是红木雕魁星点斗笔匣,温荣和温茹则是梨花木缠枝纹熏香盒。
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会子话,谢氏便让孩子们各处顽去。
今日林子琛带了几本书与轩郎,同长辈作别后带着轩郎去了隔壁厅房说功课。
而婵娘与瑶娘几日不见温荣,早缠着温荣一道去院子里说话了。
三位小娘子一路说笑着绕过影照壁。
温荣瞧着在青石子路上跳格子的瑶娘笑道,“石子坑坑洞洞的,小心一会摔花了脸。对了,先才你说的是何好玩意。”
林瑶听言“喔”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脚下一个踉跄,还好身边的婢子扶住了。
林瑶急忙命婢子将篾笼提了过来,只见篾笼里住了一只上蹿下跳的小松鼠,温荣瞧着毛茸茸的小家伙,心又软又痒的,命绿佩去取了干果子过来。
瑶娘瞧见温荣喜欢。得意地说道,“是我猎到的呢。”
温荣笑道,“瑶娘真真是好身手,可惜了没能瞧见你马上英姿。”
瑶娘听言就想起荣娘不肯去秋狩一事,埋怨道。“那可不是,纵是不擅狩猎了,去赏风景也是极好的,你偏偏要推了那帖子。”
温荣知晓终南山玉山狩猎场风景怡人,周遭群山环绕,草场疏林辽阔延远,承诺道,“今年是不能了,来年再与你们一道去。”
“说话可得算话了。”瑶娘拉着温荣对了拇指,承诺不得食言后才满意了。
不一会,瑶娘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与温荣说道,“这次狩猎,好几人都瞧着了灵物。”
温荣一愣,灵物?倒是没有听轩郎提起,温荣一脸疑惑地望着开始故意买关子的瑶娘。
瞧见瑶娘神神叨叨的,婵娘是不屑叫妹妹遂了心意,直接与温荣说道,“这次狩猎,许多人在疏林里瞧见了雪狐。”
若是雪狐,那可真真是罕物,温荣亦是只听过,却从未见过。
灵物现身与天生异象一般,都极得世人的重视,看来盛京里又要生出许多传闻与说法了。
瑶娘见卖的关子被婵娘搅了,只好接着说道,“雪狐现身,众人都说来年圣朝必有大吉之事,二皇子听了很是喜悦呢。”
温荣却是不以为意了,二皇子多半是听见人吹捧,故又得意忘形。说来二皇子虽有手段,可却不知收敛,欲速则不达,大事难成。
来年不过是乾德十四年,温荣记忆里,乾德十四年,并未有大事发生。
瑶娘拉着温荣说了好些秋狩的事情,关于三皇子李奕的更是要事无巨细,而提到三皇子,不免就想到轩郎惊马一事,如此算来,三皇子可谓是轩郎的救命恩人。
婵娘想起当时景象,心有余悸地说道,“温二郎落马可真真是吓着我们了,好在伤不重,总算是有惊无险。”
瑶娘是不遮遮掩掩的,愤愤不平地应道,“我听哥哥说了,温二郎骑射技艺颇好,如何能叫那狍子惊着了,分明就是温菡娘有意为之,到处宣扬温二郎是叫狍子惊着的,可我与婵娘是不信的。”
原来轩郎叫狍子惊着的传闻,是二房传出来的,轩郎万幸伤势不重,他们无法遂了心意,可如此还是不愿叫三房好过,接连着再唱上一出。
轩郎堂堂男儿被只惊慌失措的狍子惊落了马,传出去定叫人轻视,好在明眼人还是有的。
“对了,荣娘,昨日我哥哥……”瑶娘才刚开口,就被婵娘撞了一下。
温荣见状轻笑,擅棋之人心思细腻,婵娘拦住瑶娘总不会错。
温荣不追问,提着篾笼笑说道,“今日你叫我瞧着了这可爱的小家伙,我也不能藏宝了不是,前几日我得了几只新巧的鲁班锁和梅花玉扣九连环,可要一起顽了?”
“好啊,我们比比看谁解得快了。”听见有好玩的,瑶娘抚掌欢喜道。
温荣吩咐婢子去取鲁班锁和九连环,自己带着二人出了月洞门,沿着庭院的湖心长廊去那碧云亭。
碧云亭沿湖而建,立于亭中,极目所视,水光潋滟,树影蒙空,一派大好风景,湖岸上盛放着四时不绝的秋海棠,粉红的秋海棠犹如晓天明霞,俏丽花姿迎风明媚动人。
原先谢氏是将此处院子封起的,直到温荣住了进来,谢氏才命人将院子重新打扫了开放。
平日里温荣常扶着谢氏来此处散步说话,如今温荣才知晓,原来真正的黎国公府,该是这般模样。
若不是数十年前的易子之事,阿爷该是承了黎国公爵的。阿爷与轩郎素来端正勤勉,若由阿爷承爵,或许黎国公府真能如这碧云亭旁的海棠一般,四时不灭。
温荣与林府二位娘子才到亭中,便有婢子端来了茶点与果品。
篾笼放在了一旁,小松鼠吃尽了爪子里的果子,又窸窸窣窣地蹿跳不停。
温荣与婵娘照瑶娘的意思,一人拿了一只鲁班锁,而瑶娘自己挑了九连环,要比了谁先解开。
温荣和婵娘已经将鲁班锁拆了又装好,可瑶娘手中的九连环却似与她作对一般,一只都拆不下。
温荣心下好笑,瑶娘的性子适合鞭陀螺。
瑶娘左右摆弄都不成,泄气地将九连环拍在了亭间石案上。
温荣笑道,“可要我帮忙了。”
林瑶撅嘴说道,“这九连环古怪的紧,分明就是那样解的,如何到了梅花扣这一环又不行了。”
九连环是自小就常玩的,掌握了技巧解开非难事。
温荣听言说道,“这九连环可不一般,几处的梅花纹玉环都是有玄机的,我也研究了许久,若是叫你这般简简单单解开了,我岂不没面子。”
“我就说了这里面有古怪。”菡娘听言九连环里有玄机,又来了兴致,不肯叫温荣教了,反要讨了去,腆脸说道,“荣娘都要解上些时日的,我自是无法马上解开,不若借与我回去把玩几日,想来定能破了这玄机。”
温荣如何会吝惜了九连环,遂笑着答应。
……
“荣娘。”
三位娘子正在亭间顽笑,忽闻身后传来清澈悠扬的声音。
林婵与林瑶回头瞧见了是大哥,皆意味深长一笑。
林瑶指着不远处雕着青林隐居图的石壁说道,“婵娘,那有一处石壁画,我们过去瞧瞧。”
说罢二人也不与荣娘招呼,一溜烟地跑了。
见此,温荣不免银牙咬牙嗔怪了那二人,心下更有几分不安,可此时再走是不行了,无法只得捻衽与林子琛见了礼,又问道,“琛郎如何会来了此处。”
林子琛却是鼓足了勇气才过来的,不知心意要如何叫眼前的佳人知晓。
湖风轻过,两岸粉白二色海棠相簇相拥,秋凉里亦有清香浮动……
先才林子琛自长廊而来时,远远便见到了碧云亭里,着月白藕丝叠纱花绫襦裳的清丽娘子。
一颦一笑间皆如春日桃花轻放,温暖,适宜,怦然心动。
林子琛终于知晓,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才能画出令百花低首拜芳尘的千娇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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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邈邈相思意
感觉到了温荣眼中的小心谨慎,林子琛知这般私下相见唐突了,遂歉疚地说道,“打扰荣娘赏景了,老夫人与姑母唤了轩郎说话,某听闻院里的小厮说此处风景甚好,故想着过来走走。”
听言温荣心下一松,不似先才那般警惕,碧云亭的景致确是遗风苑里最怡人的,无怪仆从向林大郎推荐了此处,只是婵娘和瑶娘抛下自己双双离开,叫人好生尴尬。
虽知晓长辈心意,且林府这门亲事无可挑剔,可如今两家人不过才有了结亲意向罢了。
亲事未定,林大郎终究是外男,自己与林大郎私下见面,纵然是在自家府里,可叫下人瞧见,难免有碎嘴之人传出不好的闲话。
林大郎既然无事,自己还是早些去寻了婵娘与瑶娘罢。
温荣抬眼望向林子琛,轻声道,“奴去吩咐了婢子为琛郎伺候茶汤。”
林子琛见温荣捻裙欲离开,忙定下神来唤道,“荣娘……”
话到嘴边,又没了下文。
温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素来听闻林大郎行事利落果断,可今日似乎颇为不干脆,无法只得止步问道,“不知琛郎还有何事。”
林子琛强作镇定,声音清朗缓声道,“荣娘悉心教授婵娘、瑶娘围棋与丹青,某心下甚是感激,前日里碰巧得了一支烧蓝玉管银毫和一份漆烟徽墨,用于水墨丹青是极好的,某不擅于作那水墨画。故想将此赠与荣娘,也不叫埋没了去。”
说罢林子琛自袖笼中取出一只狭长玉环扣银钏纹锦盒,言谈举止虽勉强同往日一般端方自如,可手心却已微微沁出了汗。
林子琛自叹第一次对某人和某事如此在意与紧张。便是转年的贡院一试,亦因胸有成竹,而未太放在心上。
原想托了婵娘将礼物带与荣娘的,昨日与婵娘说后,婵娘都已应允,可不想在那最后接下礼物的关头,叫瑶娘瞧见。
瑶娘将礼物夺了去,不但塞还与自己,更讥讽堂堂七尺男儿,却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言之凿凿。说荣娘瞧不上那等拐弯抹角的性子。话里话外都是在怂恿了自己亲自去送。
本是可忽略瑶娘胡言乱语的,可心里确有同荣娘私下见面的心思,遂顺水推舟。不再坚持。
现下想来,实是有几分后悔,不知荣娘是否肯收下了礼物……
温荣看着林大郎捧着的银钏锦盒,素雅精巧,倒是很合自己心意,可对林大郎此举心存疑虑,故不敢轻易接了。
林子琛见荣娘柳眉轻拢,便又诚恳地说道,“家妹平素给荣娘添了许多麻烦,不过是寻常笔墨。还望荣娘不弃。”
温荣犹豫片刻,两家人往来亲厚,若是执意推拒,不免叫人觉得不近人情,且林大郎看似虽有几分慌张,但眉目清明并不闪躲,可知晓林大郎是无害人之心的。
林大郎说话周全,自己也挑不出错处,平日林大郎对轩郎亦多有照拂,故自己也该提醒了轩郎则个,不能失了尊师的礼仪。
如此想来,温荣才欠身浅笑道,“琛郎有心了,奴谢过琛郎。”命绿佩上前接下。
温荣与林子琛作别后,吩咐婢子为林大郎准备了茶果,又命人前往穆合堂传话与轩郎,令轩郎得空后至碧云亭。总不能将林大郎一人留在碧云亭里,怠慢了宾客。
一切安排妥当后,温荣才收起笑,沉着脸朝正躲在石壁处、偷偷观望碧云亭动静的婵娘与瑶娘走去。
两姊妹瞧见荣娘盈盈走来,皆嗤嗤笑个不停。
待温荣近前,才发现荣娘面色清冷,也不与二人招呼,一声不吭地立于一旁,似是在生气。
二人自知做得过了些,大哥品性虽是再好没有的,可荣娘与大哥不过只见了数面,心下怕是会有所顾忌。平日里女娘与郎君往来算不得什么,可私下里还是需小心谨慎。
林家娘子实是认为待大哥考上进士科后,家里就会正式同温府议亲,这才促成二人私下会面。
此时婵娘与瑶娘不免担心了荣娘会真的生气,若因此闹别扭生分了,可真真是不值当。
婵娘轻推了把瑶娘,冲着荣娘努努嘴,这些歪主意自是瑶娘想出来的,如今又闯了祸。
瑶娘向温荣靠去,扯着荣娘的袖衫,轻声讨饶道,“好荣娘,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要不我把小松鼠与你,做赔罪可好。”
温荣不满地瞪了瑶娘一眼,嘴里说着送松鼠,可眼里分明是不舍的,自己还能真要了人心头好不成,遂沉着脸也不答应。
瑶娘见不顶事,也没辙了,轻叹一声蹙眉说道,“也就那好不容易得的小松鼠讨喜些,若荣娘连小松鼠也瞧不上眼,我却是再没好的了,好荣娘,你要如何才肯消气了。”
温荣知瑶娘是真在认错了,面上表情才略松了些,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却是有瞧上的,只怕你不肯。”
瑶娘见荣娘终于开口,眼睛一亮,拍拍胸脯,豪爽地说道,“荣娘若是有瞧上的,尽管拿了去。”
温荣倒第一次瞧见瑶娘这般严肃认真,撑不住扑哧一笑,将青碧绣水芙蓉锦帕在瑶娘小脸前一晃,“我就是瞧上你了,要来家里做我嫂子可好。”
听言瑶娘面色大窘,狠狠一跺脚,却不先骂荣娘,而是啐了婵娘一声,“就你顾前顾后的,我早说了荣娘不会那般小心眼与我们置气的,如此倒叫荣娘占了我便宜。”
婵娘听言杏目圆瞪,正色道,“如何是占了你便宜,若是轩郎肯收了你,想来爷娘与我都是极愿意的,就怕委屈了轩郎。”
瑶娘气得转身头也不回地往水廊而去,瞧样子是想回了穆合堂,婵娘不忘在背后笑道,“莫不是要去同姑母告状,说我们欺负了你,只是若姑母问起我们怎么欺负你的,你可要想好如何开口了。”
瑶娘听闻二人的笑侃,一时气结,脚步一滞突想起一事来,遂又折还了回来。
瑶娘三步作两步地跑到温荣跟前,笑得阴阳怪气,“我可不怕你们的嘲笑,不过是说说罢了。倒是荣娘,我却有一事好奇,昨日琛郎巴巴儿求我们带了礼物与你,可被我们拒绝了,先才琛郎可是将礼物亲自送与你了?拿出来叫我们瞧瞧是何好玩意。”
温荣颇为诧异,望着二人说道,“琛郎送的是笔墨,你们不知道么。”
琛郎分明对荣娘有情意,却只送了笔墨?
本以为琛郎会送白玉梳或是玉佩发簪之类,不曾想竟是笔墨,瑶娘与婵娘面面相觑,叹琛郎不知风月。
婵娘与瑶娘对笔墨毫无兴趣,三位娘子又顽笑了一会,便有婢子来寻了回穆合堂用席面……
用过了席面,林氏命茶娘子用江南名茶余姚仙茗煮茶汤,而温荣与婵娘则在穆合堂里摆起了棋盘。
林子琛向温景轩交代国子学里该注意的事情,可说着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了棋盘处。
荣娘的棋艺被婵娘夸的出神入化,说来亦是,原先自己与婵娘的棋技是不相上下的,可自婵娘师从荣娘后,自己便不再是婵娘的对手,输多赢少,婵娘如今几已不屑与自己弈棋了。
对弈时,温荣眉眼含笑,提子落子皆淡定从容,不似婵娘那般蹙眉沉思。可知荣娘与婵娘弈棋是十分轻松的。
“若是下于此处,黑子十步之内将处于劣势。”
声音清亮婉转,林子琛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
温荣与婵娘弈棋,已是习惯了边下边教,正因为如此,婵娘的棋技才能进步飞快。
……
过了申时,谢氏吩咐婢子准备车马。
送走了客人,温荣遵照阿娘的意思,将林大夫人送于自己的梨花木熏香盒打开了,瞧见盒中连珠纹锦缎裹着的步摇时不禁愣怔。
这,也太贵重了些。赤金双蝶戏牡丹缀金丝南珠宫制步摇。
林氏见了也吓一跳,送皇亲贵戚也不过是如此。
而与茹娘的是一支赤金嵌宝蝴蝶簪,轩郎是紫檀嵌玉雕梅竹镇纸,也是用心准备的。
温荣自是不敢说出林大郎私下还送了礼物,只命绿佩将银钏锦盒先悄悄拿回厢房。
甄氏的意思再明显没有的了,林氏对林大郎很是满意,面上是藏不住的喜意。
时辰已晚,林氏吩咐了温荣好生照顾伯祖母后,带着轩郎与茹娘同谢氏作别。
再过一会温世珩该下衙回府了,而未事先请示了温老夫人,林氏不敢擅自做主留宿在遗风苑里……
温荣回厢房换了一身素青襦裙,抬眼看了看放置于橱架上的锦盒,才转身去寻了祖母。
谢氏让温荣扶着沿长廊回穆合堂,笑道,“荣娘可是早已知林家心思了。”
温荣想起碧云亭里身姿挺拔、俊朗不凡的林子琛,面颊上有几分发烫,垂首低声说道,“祖母莫要笑话了人家。”
谢氏颌首道,“林大夫人倒是真心地想成这门亲事,我瞧见林大郎也喜欢,与你是般配的,只是林中书令与林中丞怕是不甚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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