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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逝(飘飘)-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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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做并非缘于好心责任感什么的,纯粹是轩辕渊默就守在隔壁,相信北辰逝再咳下去,一定能把他招来,他可没兴趣同笑面虎解释什么有的没的,太麻烦了,对于麻烦的事情,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天色更黑了,人也玩够了,他也困了,该睡觉了,他的作息从来良好。
扯过被子的一半裹到自己身上,灭了灯火,冰冰凉凉的身体自动自发寻找着热源,毫不犹豫地挨近了不客气地凑上去汲取别人暖暖的体温。
半梦半醒间更是过分地直接把热源当成了抱枕抱在胸前,紧紧揽住了便不再松手。
只可怜了怀中的伤患,本就失血畏冷,如今又被当成暖炉,身子底下了摆了一坨冰渣子,那滋味…果然销魂得紧啊!
北风呼呼地吹,雪衣呼呼地睡,北辰逝呼呼地抖,一夜无事,和谐得很。
次日,轩辕渊默顶着一身寒风准时前来报到,顺便带了早餐和一些洗漱用品。
“早,先生”听得动静,雪衣率先睁开了眼,睡眼惺忪迷离地掀开了帐子,看清来人后懒散地打了声招呼,声音有着清晨刚睡醒后特有的沙哑和慵懒,高傲的猫般。
帐子的掀开放下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已足够轩辕看清里面的情况。
雕花大床上,透过床被的轮廓隐隐透露出不少信息,雪衣身子紧贴着北辰逝,大字形八爪鱼般严丝合缝死死扒在人身上将人从头缠到了脚,若非清楚地知道两人的关系,很难保证自己不去误会。
悉悉索索的穿衣声,不过片刻雪衣便依依不舍地挥手作别了暖暖的被子和肉垫。
睡饱洗罢餐毕雪大爷满面光泽春风甚是得意,连笑容都比平常温和灿烂了许多,害轩辕背后的白毛汗集体举起了抗议的大旗,一整个早上除了凉了一大片的脊背便再无其他。
给北辰喂了药净了身后,嘱咐了雪衣必须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好好照顾病号后,便去小周山下训练那帮兵崽子了,养兵千里,用兵一时,训练是片刻不能懈怠的,这是北辰逝的原话,也是他的本意。轩辕尊重他的选择,也会尽己所能为他答成。
第二十八章
加上北辰逝的伤势也不重,那剑没来得及刺太深,又之发现得及时,血也并未失太多,没有生命危险。这房间又被自己连夜调回的暗卫守得固若金汤,又有神医护驾,想来也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出门的时候正巧遇到听得消息匆匆赶来的南宫离,除了他轩辕并未通知任何人,包括秦家侍卫,这样的情况,这样的环境,值得信任的人委实不多。他也没必要拿主帅遇刺之事大肆宣扬扰乱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军心。
轩辕耐心地为他讲述了昨晚的刺客事件以及北辰逝现在的身体状况,亲自上前看了主子的情况,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无异样,担了许久的心方才放下。长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软了不少,他真的吓坏了。
目光触及到大咧咧坐于一旁的雪衣时,警惕和戒备取代了原本的担忧和心疼。虽然轩辕直言说明主子是雪衣救下的,但本能的,他无法信任这个面热心冷刁钻古怪阴晴不定的所谓伙伴。至今他仍弄不明白当初主子为什么要拉这样的家伙进自己的阵营,再不济,冷宸宫的宫主都比这家伙好一千一万倍,也更值得信任。
“我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逝儿也需要人照顾,论医术,雪衣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论武功,雪衣绝对称得上是同辈中的佼佼者,逝儿由他照顾,我很放心”轩辕笑答。最关键的是他们之间的心结需要他们自己解开,他可不希望大敌当前时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因为内讧而斗得头破血流,那就未免太贻笑大方了。
逝儿把这头不驯的野猫绑在身边想也有这曾考量吧?再不济,也能把这落了平阳的猛兽的牙全拔光了,变成困兽,让他想扯后腿都找不着地方。
南宫离的表情他看到了,轩辕的话他听到了,话外之音他也听出来了,正主却是浑不在意安坐一旁半眯着眼懒洋洋把玩着顺手从北辰逝身上牵来的一块玉佩,玉是暖玉,握在手中暖暖的很是舒服,害他半点也不想将物归原主了…
嗯…花了三分之一秒的时间雪衣决定将玉占为己有了,全当自己替他解决了刺客的酬劳好了。
不费吹灰之力得了一件自己喜欢的宝贝,雪衣心情大好,大眼笑成了一对月牙,口气无比温柔无比和煦地对轩辕说道:“放心吧先生,我会好好照顾逝儿的,绝不会辜负先生的信任和期望,先生你就放心地去办你的事吧!”
“唰”轩辕发誓他听到了自己背后的寒毛一根根集体竖起的声音,不过好在他比后辈多吃了一二十年的饭,定力好了许多,笑容一如既往般温文尔雅:“既如此,逝儿就拜托你了,我代他先行谢过”
“救死扶伤乃我辈天职,先生何需客气?不过…亲兄弟明算账,在商言商,这诊金看护费保护费么…可是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第二十九章
“…”轩辕无语黑线,南宫离白眼翻得太频繁,暂时无法恢复正常状态。
“放心,紫殇宫还没穷到连一点诊金都付不起的地步”南宫离冷笑,话中的讽刺鄙夷不言自明。
“这样最好”对南宫离的冷嘲热讽的态度雪衣照单全收,笑意不减,对答如流。反正到最后该得的好处自己一个都少不了,管别人说什么去死,反正又不会少几块肉。
“哼!”冷哼一声,南宫离掉头就走,虽然他更想把超级欠扁的某人海扁一顿再走,不过他还没白痴到为逞一己之私而把自家主子推入危险虎口的地步。
轩辕渊默对雪衣无奈一笑,转身追着南宫离出门了,再不去训练场,他就要迟到了。而且之所以大清早把南宫离找来可不是让他来跟人怄气的。
对着渐行渐远的两道背影,雪衣微笑,很有那么一种佛前拈花的味道,只除了室内顿时低了许多的温度。衣袖轻挥,一道掌风挥出,吱哑一声,门已阖上。
将玉佩挂到了自己颈上,暖暖贴着胸膛,往每个炉中又添了一些薪炭,信步走到床前,放下了帘幕,隔绝了一室大好光阳,踢掉鞋子,除了外衫,雪衣掀了被子,继续趴在北辰逝身上做挺尸状,满足地长出一口气:呼…还是被窝里暖和…
唔…貌似穿得太多了,紧巴巴地,别扭死了,索性一股脑扒得只剩一件单衣和亵裤,舒展了一下四肢,嗯,这样好过多了。
炉火熊熊燃烧着,把室内的温度染得一如春季,四周又静悄悄的,连只鸟叫都不曾有,雪衣趴在北辰逝颈间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是舒服了,可苦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北辰逝,试想一下,一个一米七一米八左右的泰迪熊全部重量都压在你身上,就算那熊身材再苗条,你又会好受到哪里去?更何况,北辰逝现在还有伤在身,身体正处于绝对虚弱期。
北辰逝是因为强烈的窒息和压迫感被迫醒来的,混沌迷离的眼中有些茫然,一时调不准焦距。愣了大约五六个喷嚏的时间,茫然的眸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寂灭。
颈后痒痒的,胸前似被人压了一块大石,北辰逝垂眼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油亮的青丝,接着…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全被被子挡住了。饶是北辰再厉害,眼睛再毒,他也没办法在几近窒息的情况下从一团头发中分辩出那人是谁。
动了动身子,试图从那人禁锢中脱逃,谁知身子刚动了一小下,便被那人八爪鱼般缠得更紧了,还无意识地拿脑袋猫咪般蹭了蹭自己的脖子,含糊德咕哝一声继续睡去了,北辰逝身子一僵,脸色越发难看,被憋的。
“放手”憋足了劲北辰逝终于得以成功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很是沙哑残破。
身上的人终于情醒,电影慢动作般慢慢抬起了脑袋,睡眼仍有些惺忪:“你醒了?”呓语般的音调。
“…”看清那人的脸后,北辰逝的脸色更是耐人寻味。
第三十章
“…”敏感地察觉到气氛不对,雪衣昏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
…大眼瞪小眼。
良久,北辰逝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会在这里?”
“先生拜托我照顾你”
“…先生让你到床上照顾我?”
“没有,先生只吩咐我贴身照顾,寸步不离”
“…”北辰无语,脑门上挂满了黑线。
“你不必把身子真的贴过来,我暂时还不想非命于窒息”这种死法,未免过于丢人了些。
“哦”雪衣没精打采回了一句,扭扭屁股,抬抬腰,挪挪身子,与北辰逝拉开了半指的距离,而后摆了个一字形头朝下的姿势竖在床上作挺尸状:“这样可以了吧?”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么?
“我要喝水”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终是北辰逝没能敌过自身生理需求率先开了口。
“哦”雪衣懒洋洋应了一声,慢悠悠转过身子,动了动手指,打开了帐子,隔空取了杯余温尚留的茶水递到了北辰逝嘴边。
“…”“怎么?不是要喝水么?”见北辰逝迟迟不肯张嘴,雪衣疑惑。
“…扶我坐起来”他确信自己还没修练到可以保证以平躺的姿势喝水而不来个水淹床被的功力。更重要的是,他不信任雪衣伺候人的能力,目前他还没有萌生活活被水呛死的想法。
在幽冥宫的时间虽只有短短三年,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幽冥宫高层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低能弱智生活功力的深刻认知,而雪衣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曾亲眼看到雪衣用了三秒时间把一件上好的华衣洗成了一堆破破烂烂的抹布。殇都比他强了一大截,好歹殇让衣服维持了七秒的原状。
回想起往事,原本寂灭的眼神更是黯淡了几分,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死水般。好在雪衣在忙自己的事,并未察觉到北辰逝瞬间灰败的心情。
“哦”雪衣不情不愿地起身,嘴里含糊地咕哝着小孩子就是麻烦,被子甫一掀开,便是一阵冷风来袭,雪衣打了个寒颤,以最快的速度扶起北辰逝,飞快地喂完了水,而后又神速地钻进被窝,把被子裹紧了作蚕踊状,只露了一颗乌溜溜的脑袋出来透气。
“我睡了多久?”有了水的浸润,北辰逝声音不似先前沙哑得那般厉害,略清晰了些。
“也没多久,不过一个晚上加半个半天,最多只够敌军夜袭晨攻一个来回罢了”
“…”
“昨晚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你昏了我来了刺客死了先生回来了帮你包扎了我一把化尸粉扔了下去刺客没了,就这样”
“…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过来问你一下”
“什么事情?”
“忘了”
“…”双方都没有多少交谈的兴致,对话到此为止。
房内陷入静寂,只这份静寂与往时又有所不同,多了份人为的尴尬和疏冷。
大病初醒,北辰逝身子还是虚弱得很,索性闭了眼任有些沉重的脑袋彻底放空。
雪衣则趴在一旁歪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三十一章
这份尴尬并未持续太久,便被轩辕渊默和南宫离的到来打断了。
“主子你醒了?”南宫离第一个眼尖地发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北辰逝。
“嗯”寂然的眸张开看向来人,淡淡应了一声。“感觉怎样?伤口还痛么?旁边那吝啬鬼有没有欺负你?”
“…还好”吝啬鬼?是指雪衣么?他认识的雪衣虽不至挥金如土,但也绝对称得上一掷千金的主,这吝啬之说又从何而来?不过,算了,别人的事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吝啬鬼?不错的称呼,我喜欢。最近吝啬鬼我囊中有些羞涩,麻烦这位慷慨的仁兄好心救济一下,吝啬鬼我也不要太多,诊金加到十倍就可以了”雪衣笑,如花似玉,吝啬鬼又如何?他就乐意这样吝啬了。再说,又有什么理由要他对害死北辰殇的原凶慷慨?
“莫说十倍,就是百倍千倍紫殇宫也施舍得起,只怕某人要得起花不起”
“这个就不劳仁兄担心了,就是一个乞丐给一个铜板,不出一日也能散个彻底,再不济,城下不是还有一堆尸体么?一人买一口薄棺,三十万人三十万口薄棺,怎么着也是只超不余的”雪衣学北辰逝半靠着床头,姿态慵懒而惬意,被子撩到脖颈位置,将两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作为暂时的合作伙伴,好心奉劝你一句:那些买棺材的钱你最好还是留给自己,小心死后连个葬身之所都买不起”
“以天为被地为床,仰身躺在正中央,这种葬法,岂不更为快哉?”
…
你看我家主子不顺眼把别人的错一并迁怒到主子身上,我看你那张阴阳怪气的娘娘腔菊花脸更憋屈,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仍在继续着。
“先生”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了些许端倪,看二人“谈兴正浓”,也没有停下来的意图,北辰逝索性不去打扰,也不去理会,只把目光转到了轩辕身上,他有许多问题需要他的解答。
不管周遭环境如何,轩辕身边的气流总是宁静平和的,北辰逝身边的气场总是死寂凝固的,时光在两人身边是静止的,一问一答之间时间很快流转,了解完事情始末和想知道的消息后,雪衣和南宫的争吵早已告一段落,两人四双眼睛只直直盯在自己身上,南宫的眼神很是气愤兼委屈,斗败的公鸡般,雪衣的则是得意外加挑衅的不屑,自大自傲的孔雀样,北辰逝看在眼里无奈在心中,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幼稚。
许是感应到了北辰的想法,轩辕安抚地对他笑笑,而后转向两只瞬间退化幼兽的家伙问道:“午饭时间到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么?今天我下厨,算是给逝儿驱惊去秽”
“我,我要吃!酸的辣的又酸又辣的不带骨头不带刺不带壳不带皮不油腻长得不奇怪的我都要吃”雪衣如是说,脸上挂满了盈盈的笑意,双眼亮晶晶的,就差嘴角挂两行涎液以示其馋到极点的形状了。
“不酸的不辣的不酸不辣的带骨头带刺带壳带皮油腻长的奇怪的我都要”雪衣话音方落,南宫离立即接口。
北辰逝:“…”
轩辕:“…”
你们到底在整谁?
第三十二章
“逝儿想吃什么?”轩辕明智地选择无视两只,扭头问北辰逝。
“随意,我不挑食”北辰逝如是说。
最终轩辕渊默做了一桌丰盛的餐饭,有咸有甜有荤有素有酸无辣,香气四溢,色泽诱人,喷香铺鼻,只勾得一众垂涎三尺食指大动,雪衣南宫离也不掐了,眼冒金星口水千丈直扑饭桌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饕餮得那叫一不亦乐乎。好在二人喜好并不相同才免了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人间惨剧。
北辰逝:“…”
轩辕:“…”
两人明智地选择躲在床隅一角两两相望默默无语…喂食。既然耳朵注定免不了受到荼毒,索性视而不见图个眼前清明。
汤足饭饱,轩辕认命地再次当起老妈子收拾一室狼藉,为了北辰的安全这些事情他从未假手于人,兼解决多出来的两只的住房问题。
北辰逝则半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整理思绪。
雪衣满足地半眯着凤眼揉揉有点鼓起的小肚子三步并作一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踢了鞋子爬到床上不客气地扯过北辰逝的被子就往自己身上揽,地下总是不比床上又冷又冰的,食物的热量最多也只是维持个一时半刻,要不是刚才要跟南宫那傻子叫劲儿他早跑床上来了。
感觉到床铺的下陷和人体的靠近,北辰逝蹙眉旋又很快舒展,目光淡漠地看着厚脸皮的某人:“我不习惯跟人同睡”
撩了撩因为刚才的饕餮大战而散乱落在额前挡住了些许视线的碎发,雪衣笑曰:“凡事总有个第一第二次的,睡多了就会习惯了”
“江湖只传言雪影神医性子刁钻脾气古怪蛮横任性不讲道理,南宫倒不知什么时候神医又修练了一门脸皮堪比城墙厚的特技了”未等北辰开口,南宫离便抢过了话头,夹枪带棒含讽带刺将厚脸皮的某人好生挖苦了一通。
“好说,好说,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倒是不介意传授你几招,毕竟行走江湖没个一技之长的话是很危险的,一个不小心被什么乱刀乱棍乱枪乱棒的打得体无完肤尸骨不存的就不好了,能被打死还算好的,早死早超生啊,万一弄成个半死不活要残不残的多痛苦啊!还不如一刀剁了自个儿既免了自己身痛心痛脑袋痛又不招身边人白眼厌烦来得清净。
哎…你的脸怎么这么红?难不成是被我不计前嫌慷慨奉献的大度精神感动的?呐,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我和你连兄弟都算不上,咱丑话先说在前头,感动感谢感激涕零什么的就免了,只这朝奉一分都不可以少的,亏本买卖我可从来不做。”
…
从来知道很雪衣气量狭小尖酸刻薄,却不知竟小气刻薄至此,看看南宫涨成猪肝色的脸就明了了,今日自己算是开了眼界了。
“我困了,你去先生那边吧”看了雪衣一眼,分不出是警告不满或其他,旋即调转了视线看向南宫,北辰逝淡然开口吩咐道。
“…是,主子”硬压下满肚子邪火,南宫离愤然而去。
第三十三章
南宫离方出门,室内火药味登时降了不少,嘈杂声也立时全消。
北辰逝额角舒展,重又闭上了双目。
“哟,看不出来我们伟大的北辰小宫主还挺护短的么。怎么?紫殇宫的人都是泥人娃娃么?半点欺负都受不得?”没了逗乐的对象,雪衣便把矛头指向了将自己逗乐对象赶走的祸首。
浓睫轻颤,墨眸开启,漠然,无温,淡看了雪衣一眼:“闭嘴,或出去”
空气,剧降。
“闭嘴?出去?哼…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凤眸危险地眯起,嘴角上扬出一个冷冻的弧度,雪衣的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
“我不想跟你争吵,有什么怨什么恨等灭了灭阳后我们再来私下解决”北辰逝如是说,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灭了灭阳后?”雪衣冷笑,室内气温再降:“横竖人死都死了,别说灭一个灭阳,就是一千个一万个又有何用?”
有利箭刺入心尖,血流潺潺:“那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呵…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能想,也没有资格去想…不是么?”精致的面容上满是自嘲,竟无端衍生许多哀伤。
“见过雪山的冰层么?冬雪一层一层积下,厚厚的,深重的,冰冷的,掩埋了所有的光明和温暖。冬去春来,太阳出来了,雪融了,冰层裸露出来了。只为求得片刻的光明和虚幻的温暖,它们义无反顾地选择湮灭在了阳光下,争先恐后消融了…真蠢啊…”喃喃的讽语更似悠长的叹息,只不知这蠢指的更是何人?
“明明无心,何必多情?我会用这双手,亲手将那些虚伪的阳光通通送下地狱的,一个也不会少,一个都不会少”乌色的眸只直直看着北辰逝,内里盈满了晶莹的笑意,樱色的唇上翘划开一个漂亮的弧度,勾魂,魅惑,却无由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恐惧。
“…”没有回答,北辰逝在雪衣的视线对上自己那一刻便阖上了双眼,有光打在苍白瘦削的脸上,原本便挺翘的鼻梁因为脸颊凹陷的缘故越发显得笔挺坚毅,为原本便无表情的冰颜更添一层冷肃寒冽,只背靠着软枕半垂着脑袋一动不动,雕像般。
见此情景,雪衣嘴角笑意更深,却已换成彻骨的冷笑。
充满火药气息的对话开始得平淡,结束得快速,之后再无他话。
轩辕他们的再次到来消融了凝窒的气氛,苦涩的药香遍袭室内每处角落,雪衣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复又快速恢复正常。
连续喝了一个多月的药,北辰逝对这种味道早已刻入骨髓,麻木地张了嘴巴任由苦涩腥膻的药汁争先恐后涌入喉中。
第三十四章
“好好休息,训练的事有我和南宫离,你不必操心”喂完药后,轩辕笑对北辰说。
“嗯”该交的都交了,该训的也训了,接下来要靠的便是他们的坚持和熟能生巧度了,现在又有轩辕亲自作阵,这个自然无需再担心。
“我不在的时候,有什么事情可以让雪衣帮你”
“…嗯”看了雪衣一眼,北辰逝转开视线,不置可否应了一句。
“那我们走了,你再休息一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嗯”点头。
“主子你…好好保重”南宫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异常地凝重,口气异常地沉痛,饱含敌意的目光赤裸裸射向大咧咧鸠占雀巢毫无自觉的某人,奈何某人皮糙肉厚半分影响不受。“…”
伤体未愈,清醒了这许多时辰,又与雪衣劳神劳力周旋了一段时间,身体着实有些吃不消,兼且药中又添加了不少催眠成分,轩辕南宫两人走后不久,北辰便昏昏沉沉陷入了黑甜乡。
北辰这头步入了风雨欲来前最后的平静,灭阳焯日那边却是行到了绝对的黑云压城城欲摧,百步之外都能闻到重重弥漫的血腥凝涩之气。
东方宇帐中
冠盖如云,在室者众,正襟危坐,坐无虚席,针落闻音,鸦雀无声,三缄其口,人人自危。
据闻三日前那场大战,敌军将领高坐城墙素手轻扬丝竹声响一众皆茫…
据闻三日前那场大战,敌将素手一挥投满剧毒的黑豆铺天盖地地洒下敌军不费一兵一卒半刻内便成功乱了我军的阵角折了我军宝马良驹无数…
据说三日前那场大战,敌军以一当百仅出动十万大军加之各种匪夷所思防不胜防的陷阱连连斩杀我三十万大军,坑杀者众…
据说灭阳焯日了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野心联手撒了个弥天大慌蓄意挑起了战争荼炭了无数生灵,触怒了神明,招致了神怒,上天看不过终于派了天神下凡欲收了那些兴风做浪心怀不诡的妖孽…
据说晨曦将军恭孝义气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分沙,灭阳皇帝与他有杀父之仇夺亲之恨,他带着地狱的火焰为报父仇化身修罗将军向仇人索命来了…
无数或真或假的据说铺天盖地从有幸生还者或有意散播有助于晨曦谣言者口中传出,不一而足。
抛开那些不知搀杂了多少水分的论言,只一样,却是在座所有人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事实,那便是三日前那场大战他们确实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连翻盘的机会都没有,浩浩荡荡三十万大军雄纠纠气昂昂带着必胜的决心意气风发开赴敌营,数十生还者伤痕累累遍体脏污满身风霜惨败而归。
生还者中有两个人第二天就因伤势过重而死去了,焯日皇帝北辰暝身中四箭,到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国师湛炫从前胸到腰侧挨了重重一剑,至今无法起身…
“可有谁想到退敌良策了?”东方夜姿态随意地坐于上位,随手取过置于一旁桌上的葡酿,轻晃几下杯中深红液体,蜜色修长的指轻击夜光杯凉薄的边缘。
第三十五章
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平日里张牙舞爪耀武扬威惯了,如今却一个个惊弓之鸟般缩起了脑袋夹起了屁股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一众将军们。明明是漠然无谓的眼神,却实实在在让人感觉到一种冰冷的蛇皮划过裸露的肌肤的黏稠腻滑触感,头皮都要麻掉了。
“…”鸦雀无声。白痴都能感觉到现场气氛的紧绷凝滞,所有的可能不可能都如被浇了滚油的灶火般,一触即燃。这个时候如果没有任何建设性意见,你还是选择识相点闭嘴的好。
“怎么?没人有意见么?”
清脆的敲击声响彻在寂然的大帐,一下下,一下下,似是敲在众人的心上。
“王…王上,末将有一建议”一体格壮硕皮肤黝黑的彪形大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硬着发麻的头皮颤颤兢兢开了口。
“哦?说来听听”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杯缘,视线盯着手指划过的纹路,东方宇不甚经心地问着。
“他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吗?晨曦能用的人前段时间不是都被我们给宰的宰砍的砍了么?我们何不照以前的老方法把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毛还没长齐病焉焉的小娃娃给宰了一了百了?”大汉边说边看着东方宇的脸色,见东方宇脸色没有任何异样方放下一颗不停悬空的心,大胆说了下去。
“没了能守城的将领,轩辕月那黄毛小儿还不是我们的瓮中之鳖,想宰就宰,想砍就砍,想玩就玩的?”
“宰了?”等大汉说完,东方宇轻啜一口杯中深红液体直等醇香满口才把头抬了起来,深黑无底的眸看向大汉,语气是温和的疑惑。
“…是”被那样一双即使声色不动也属锐利冰冷的眸直直盯着,饶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如大汉者,仍是免不了后背竖起层层白毛汗,连带原本坚定不疑的口气也不由犹豫了几分。
“谁去宰?”越发温柔轻缓的目光和语气。
“…这”自己只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了,这人选问题倒真是没想过。
“不如…就你吧!”东方宇轻描淡写如是说。
“啊?”大汉眼睛瞪成了铜铃,嘴巴大张着都能塞一只耗子进去了。
“怎么?你不愿意?”半眯了蛇般阴鸷的眼,东方宇看向大汉的眼神不再温和轻软,彻骨的寒,数九寒天的风刀霜雪般。
“不…不是”大冷的天,大汉的后背竟生生被冷汗湿透了,脸色也是煞白煞白的,这时候就算再蠢他也明白刚才那番自作聪明的言论触到王的逆鳞了,可惜为时已晚。
“既然不是,你还愣着干什么?早去早回,说不定还能赶上大伙给你开的庆宴呢!”
“末…末将领命”风萧萧兮易水寒,此去一别还再难。
“赏你了,三十年的老沉酿,也算是朕为你饯行了”扬手将夜光杯扔给大汉,杯中液体荡开层层涟漪,深红深红的,一如新鲜的血液,刺得在场劫后余生的众人心肝跟着一颤一颤得。
“谢王上”狠狠闭了一下虎目,一口饮尽杯中酒,放下杯子,大汉转身大踏步向帐外走去,深色的大衣被风狠狠撕扯着,烈烈作响。
第三十六章
夜,深了。
大汉将军终于没有回来。
算起来,这是三天来牺牲的第二十八条性命了,派去的人通通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消失得无影无踪。
东方宇坐在伤重的湛炫床边背后一团黑气脸色无比阴郁,三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自他出生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和失败!而且还是败在一个孱弱无名的小孩子手上!
“又失败了?”湛炫如是问,身体仍是虚弱,脸色很是苍白。
“嗯”东方宇寒气森森地应了一句,眼中阴鸷更盛。
“看来这次我们遇到真的对手了”低头视线对准遮在被子下面缠了厚厚绷带的区域,嘴角愉悦地牵起浅淡的笑意。既是连东方宇都感到棘手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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