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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欢-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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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笛笑着拍了拍手，“好了，现在说说你把我叫过来，又把小丫鬟们都轰走，到底是有什么事要求我了？”
安一欣瞪大了眼睛，“月笛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怎么知道我有事要求你？”
月笛笑，“少拍马…屁，有什么事就快说。一会江太子就要走了。”
安一欣犹豫了一下，才扭捏地开口，“姐姐，我手上有点东西需要卖掉换钱。我去店铺里问了，店铺里的人看我是个小丫鬟，就使劲压我的价钱。”
听安一欣这么说，月笛顿时秀眉一挑，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你要我帮你销赃？”
☆、第154章 秘方
听到月笛说出‘销赃’二字，安一欣顿时涨红了脸，连忙辩解道：“月笛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偷东西，只是扣下了一点点食材。”
见安一欣神情惶恐，但双眸依旧清澈如水，月笛顿时松了一口气。安一欣以前就跟她说过这辈子不想嫁人，不但要养活她自己，还要养活寡母，所以一定要想办法赚钱。月笛还以为她心急眼浅，看到陆府富贵偷了什么首饰珠翠，听说只是扣下了一点食材，才放下心来。
偷东西是人品问题，雁过拔毛同样是人品问题，但相比偷窃就轻得多了。
月笛是清江园的大管事，抓到丫鬟仆役偷东西一向是严惩不贷，但厨子偷扣食材卖钱，这种事基本上是查不出来的，所以只要没觉出一日三餐质量下降，月笛都是睁一眼闭一眼。
“你扣下了什么？”月笛问道。
安一欣不答，快步走到门边看了看，见没人才拿起门栓栓紧了房门，然后在柜子里摸索了一会，掏摸出一个长条形的纸包来。
纸包打开，月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人参也太好了。扣下这么一棵人参，真比偷了首饰珠翠都值钱。
月笛拿起人参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是心惊。“这人参头尾须子俱全，你是怎么扣下来的？”她板着脸，一双眼睛精光闪烁，盯紧了安一欣的眼睛。
雁过拔毛扣东西不是大事，但这样一棵人参价格太高，可不是什么一点点食材。这要是被人发现，足够把小姑娘绑起来送官。
自从昧下了人参之后，安一欣一直提心吊胆，此刻见月笛一脸严肃，如临大敌一般盯着自己，不由得更加惶恐害怕起来，一颗心突突乱跳，双腿软软的竟然站都站不住了。
月笛连忙伸手扶住安一欣，知道是自己的神情吓着了她，立刻安抚起来，“你别害怕，我只是看这棵人参太完好，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扣下来的。你实话告诉我，不管是怎么回事，我都一定帮你。”
她说着话，一双眼睛望着安一欣，温柔、精明、审时度势又有担待。
安一欣定了定心，她悄悄去药铺打听过了，这么好的人参药铺里要卖到五、六百两银子一只。可是她拿出人参说要卖时，药铺掌柜立刻就变了脸，先是一口咬定这是贼赃，吓唬她说要报官。她死活否认，药铺掌柜见吓唬不住她，就开价二十两银子。她觉得价格太低，舍不得卖。卖又舍不得卖，藏着又怕被人发现，这些日子安一欣为了这点人参费尽了心，今天见月笛来卧虎轩，才豁出脸找她帮忙。
“大夫人给了陆云深四棵人参，陆云深说他身强力壮不需要吃这个，所以我就跟大夫人说可以用人参泡酒。这人参真不是我偷的，真是泡酒剩下来的。”安一欣知道月笛见人参完好起了疑心，怀疑人参是自己偷的，见她追问，就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听安一欣这么说，月笛放下心来，顾不得别的，先好奇地问了一句，“人参还能泡酒？”
前世药酒盛行，很多药酒里都有人参。可是上次安一欣提出用人参泡酒时，大夫人也是一脸惊奇，显然这一世的人们还没有想到用人参泡酒。“人参酒是很好的补品，每晚喝一小杯，安神补气血，据说一直喝还可以延年益寿。”
月笛听到‘延年益寿’四个字，更是大感兴趣，“那你有没有泡好的人参酒，拿来我尝尝。”
见月笛要尝，安一欣忙从架子上抱来一个小瓷坛，打开来给月笛看，“这里面有人参和枸杞，只是泡的日子还短，应该还没什么效果。”她一边说一边倒出一小杯人参酒，递给月笛。
月笛抿了一口，酒很烈，有一点人参的苦涩，还有一点甜。
“口味还不错。我觉得有点人参的味道了，你还没有尝过？”月笛说着，把杯子递给安一欣。
安一欣接过来抿了一口，“味道太淡，人参泡的日子太短。”
见安一欣一再强调日子太短，月笛不由得莞尔，“我觉得不是日子太短，是你为了多扣点人参下来，酒里放的人参太少。”
安一欣愣了愣，呃……也有这个可能。
“你说大夫人给了四棵人参，你放了几棵进去？”月笛笑着问道。
“半棵。”安一欣斯斯艾艾地说。
“就半棵，你可真够狠的。”月笛一挑大拇指，敬佩地说。
“虽然就用了半棵，可是姐姐不用担心，不会有人发现的。”安一欣急急地说，“我告诉大夫人为了能让人参酒尽快泡好，需要把人参切碎，切成了末。”
月笛跪了。
这么好的人参，切成了末……
小丫鬟年纪不大，心眼还挺多，都给自己铺好后路了。
见月笛一脸又是敬佩又是好笑的样子，安一欣红着脸忸怩地笑了笑。
确定安一欣不会因为偷扣人参惹上什么麻烦，月笛轻咳，“你不是要找我销赃吗？另外那二只半呢，还不赶紧拿出来？”
听月笛要帮自己销赃，安一欣顿觉心花怒放，这几棵人参藏在厨房里，实在是太提心吊胆了。
一个个纸包打开，三棵半人参并排摆在长桌上，月笛的眼睛都亮了亮。这么好的老山参，要是按一般的方法炖了吃下去，陆云深非补得流鼻血流死不可。
人参酒还剩下一口，月笛又端起来抿了一口。
“姐姐年轻轻的，身体又好，就算京城天气冷，但太干燥，姐姐最好不要多喝这个。”见月笛象是很喜欢人参酒似的，安一欣连忙说道。
“不是我要喝。”月笛笑，很高兴安一欣这样关心自己。“我是突然想起来太上皇身子不好，需要常年吃人参补虚膏。上次我跟随太子去拜见他，他就抱怨说吃得厌烦得不得了。如果喝这个人参酒……”
“人参酒喝了对身体是有好处，但能不能替代人参补虚膏可不好说，姐姐千万别莽撞。”安一欣听月笛这么说，吓得连忙打断她，抢着说道。
药酒最多算是补品，补品可不能代替药。安一欣不想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害了一个老人家。
月笛点头，“我知道轻重，太上皇的饮食自有御医照料，不过我会写封信，把这个泡人参酒的办法告诉御医……”月笛说到这里顿了顿，等着安一欣象刚才卖菠萝饭似的，再伸出手指在自己眼前乱晃，然后大叫一句，这一次不能卖亏了，我要四百两。
不过安一欣只是松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
嗯，看来小姑娘只向逸园卖菜谱，这药酒什么的，她还没有想到也可以卖秘方。
☆、第155章 你傻啊
见安一欣还没有想到药酒的秘方也可以卖钱，月笛忍不住想笑，正要好好逗安一欣几句。安一欣却眼珠一转，指着小瓷坛兴奋地说了起来。
“药酒不能当药使，但是逸园倒可以拿这个药酒当噱头挣大钱。”
“怎么挣？”月笛挑眉，立刻接了一句。
“很简单。”安一欣笑，“只要弄几个大玻璃瓶子，装上烈酒，然后把人参泡在里面就行了。只泡人参的就叫独参酒，配上各种草药一起泡的就叫十全大补酒，专加海马枸杞的就叫健肾酒，还有什么养肝益寿，都根据配的草药不同随便起个名字就可以了。”
“也要把人参切成末？”月笛笑吟吟问道。
“当然不能切成末，要看着就奢侈唬人，当然整棵人参才好。”安一欣知道月笛在拿她取笑，也笑着说道。“药酒泡好了可以论杯卖，只要强调喝了滋补阳气、强身健体，以逸园专宰冤大头的经营风格，一杯最少也能卖五两银子。”她说着话，还伸出五个手指在月笛面前用力晃了晃。
“五两不贵啊！”月笛拨开安一欣的手，疑惑地说：“一棵人参都几百两呢，五两一杯不但不贵，算下来还有可能卖亏了。”
“姐姐你傻啊！一棵人参又不是只能泡一次，你可以翻来覆去的泡，又有谁知道。”安一欣笑着说。
我不傻，你才傻呢！月笛心里想着，不由得莞尔。“小丫头花头真多。当初你第一次去清江园，我还以为你挺老实的。记得那时算盘想收沈公子为徒，你还使劲阻拦，说怕沈公子年纪小，学商移了性情。现在看来，你比盘算的鬼心思都多。”
这点小花头算什么，只要前世看过新闻的人都懂得。安一欣心里想着，腼腆地笑了笑。
见安一欣不但把药酒的制作方法，甚至连药酒的名字和价格都替逸园打算好了，月笛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看着安一欣，静等她摊开手掌找自己要钱。
安一欣倒是真的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个泡药酒也是创新，也可以卖专利，热热闹闹地说了一阵，见月笛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笑，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拿起茶壶替她添起茶来。
“这个法子不错，回头我就告诉逸园的大管事，让他估算一下能不能赚钱。”见安一欣居然还没有想起来，月笛又是好笑又是着急，忍不住暗示说。
“一定能赚钱的。”安一欣笑嘻嘻地应了一句，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小姑娘怎么突然这么笨了？月笛心里想着，盯着安一欣的手指头，看了起来。
安一欣顺着月笛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还没有明白月笛的意思，想着月笛一会就要走，还有正经事没说，再耽误下去机会就可能错过，忙略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月笛姐姐，这人参你要不要？”
见安一欣一直没有开价，也许是小丫头终于大方了一回，想要把人参酒的制作白送给逸园了，月笛脸上笑意更浓，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包，“你不就是找我销赃的吗？我也答应帮你了。你还不快点找个什么盒子把它们装起来，难道让我举着它们走？你就不怕被人看见了？”
“装起来？可是你还没有开价呢！”听月笛让自己把人参装起来，安一欣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声说。
她的神色既焦急又愤怒，完全没有了听到自己第一次说‘销赃’时那种羞愧的表情。月笛一忍再忍的笑终于暴发，指着安一欣就大笑了起来。
小姑娘单纯得很，一颗心就分成了二半，一半爱吃，一半爱财。
见月笛突然大笑起来，神色欢娱，没有丝毫虚伪做作，安一欣愣了愣，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笑。
她倒不在乎月笛笑话自己，只是好不容易挖空心思昧下了这几棵人参，又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天，她是真的不想贱卖了。
因为知道月笛出手大方，所以安一欣才会求到她的头上。虽然月笛第一句话就点出来了这是在为她‘销脏’，又笑成这样，安一欣心里忐忑月笛是不是也会象药铺老板似的趁机狠压自己的价格，但到底没好意思再追问下去。
做为一个成熟的人，安一欣很明白：想抱大腿，就不能太计较自尊，想赚钱，就不能太计较自尊和良心。
装好了人参，安一欣又和月笛闲聊了几句，才打开厨房门，陪着月笛回正房，却被告知江太子已经去拜见老夫人了，留下话让月笛姑娘自己先回清江园。
送走了月笛，安一欣回到卧虎轩，见赵子言站在院子里看小丫鬟逗小雪玩。安一欣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他江螭来都跟他说了什么，赵子言却抢先开口，“我中午不去大夫人那边吃饭了，一欣，你中午要做什么好吃的？”
安一欣的嘴角顿时抽了抽。这货昨晚把卧虎轩吃了个毛干爪净，早上又一边抢肉饼一边夸好吃，当时自己就觉得他中午肯定不会去大夫人那边了，果然他还就真不去了。
“现在时辰还早，卧虎轩的食材都是夏雨从大夫人的厨房里挑选几样拿过来的。现在她还没来，我也不知道中午吃什么。”安一欣说，特意点出食材都是从大夫人那边拿过来的，卧虎轩的东西没有那边全。
亲，你还是去那边吃好了。
赵子言抬头看了看太阳，咕哝了一句，“这会还不送来，我自己去拿好了。”说着话，迈步就要往外走。
安一欣伸手一拦，赵子言下意识地身子一闪。安一欣拦了个空。
安一欣的嘴角又抽了抽，我的脑子进水了，居然以为自己能拦住武圣的二徒弟。“不用你去催，一会夏雨就过来了。”她连忙说。
赵子言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那我也要去问一问，我要的苹果怎么还没送来。”说着又要往外走。
安一欣急了，“你站住，我有话问你。”
赵子言顿时站住脚，一本正经地看向安一欣，“你说。”
“江螭来，都跟你说了什么？”安一欣扬头，凑到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没说什么，就是请我去逸园吃饭。”赵子言笑，小姑娘身上有一种肉饼的油香，十分好闻，他抽了抽鼻子。
“只说了去逸园吃饭？”安一欣追问。
赵子言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去逸园，想着叫上我。我很喜欢……”安一欣刚说到一半，突然看到陆云深领着沈玉走了进来，想到不久前陆云深刚刚明确说过不希望自己去逸园，连忙闭嘴，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可惜闭嘴闭得太晚，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陆云深的目光已经冷冷地扫了过来。
☆、第156章 懊悔
秋月派小丫鬟去大将军府校场找赵子言时，陆云深就已经知道江螭来访，只是他正在指点几个陆家军的副将、千户练功，所以就没有跟着一起回来。在卧虎轩院门外，他听到安一欣对赵子言说你什么时候去逸园吃饭就叫上我，我很喜欢……陆云深脚步一急，没等安一欣后半句说完，一步就迈进了院。
结果小姑娘看到他，立刻住嘴不说了。
陆云深冷冷地扫了安一欣一眼，看向赵子言。
大师兄这眼神不对啊！赵子言心里想着，见安一欣住口，就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我对江螭说我没空去逸园吃饭。”
陆云深阴沉着脸，又看向安一欣。
小姑娘‘哦’了一声，转身就往厨房走。
虽然安一欣没什么表情，但陆云深本能地就觉得小姑娘不高兴了。
她是生气不能去逸园吃饭，还是在为少了一个见江螭的机会难过？陆云深心里想着，又看了赵子言一眼。
赵子言虽然和陆云深一起长大，默契再深，还是不能对这样一个眼神心领神会，他莫名其妙地扬了扬眉。
老大，你要问啥，请用言语来表达。
沈玉身高有限，和陆云深站在一起，不抬头是看不到陆云深的表情的。不过赵子言站在正对面，倒是很方便观察，见赵子言面露疑惑，就猜测道：“大师兄想问你，江螭来都说什么？”
陆云深默，我才不关心江螭说了什么。
“你们怎么都问这个，他真的没说什么，就客气了几句，说等我有空，请我去逸园吃饭，然后就走了。”赵子言说。
“还有谁问你江螭说了什么？”沈玉不管赵子言的后半句话，只盯着他的眼睛，警惕地问。
“一欣啊，她一直和江螭带来的那个姑娘在厨房里说话，刚才她送走了那个姑娘，回来就问我和江螭说了什么。”赵子言说。
原来小姑娘一直陪着江螭带来的姑娘，她并没有呆在正房里。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没说完的那下半句话应该就是我喜欢逸园的海鲜，不可能接出一句我喜欢逸园的什么人来。陆云深心里想着，顿时觉得一颗心都轻快了许多，扫一眼安一欣的背影，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来。
赵子言看到陆云深嘴角笑意，再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安一欣背影，心里一阵诧异，大师兄这是……，这真的是……
他低头看向沈玉。
沈玉听到赵子言说江螭没有问他什么，又说月笛一直和安一欣呆在厨房，心里着急，根本没注意二位师兄神情变幻，追着安一欣就往厨房跑去。
厨房里安一欣正抱着装人参酒的小瓷坛往架子上放，见沈玉进来立刻竖起手指，警告说：“这酒烈得很，你可不许偷喝。”
沈玉相信安一欣不会告诉月笛赵子言的事，只是担心她想起那些心里又会别扭，此刻见她神色如常也就放下心来，也不问她和月笛说了什么，而是指一指小瓷坛，“你建议月笛在逸园卖这个人参酒？”
“嗯。这一次我连酒名都替逸园想好了。”安一欣点头，得意洋洋地把自己告诉月笛的独参酒、十全大补酒、补肾酒一一数给沈玉听。“你医术高明，看看还有没有别的草药可以用来泡酒，也可以告诉逸园。我觉得这几种还少了一些。”安一欣说到最后，看着沈玉又加了一句。
沈玉笑，“先不说我能想到用什么草药泡酒，先说说你已经告诉月笛的那三种酒，是一种卖逸园二百两银子呢？还是一共卖了二百两呢？”
被沈玉这么一说，安一欣顿时呆住，“完了，我忘了要钱了。”
“你居然忘了要钱了。”沈玉也呆住，看着懊恼不已的安一欣。“你怎么会忘了要钱呢？”
“我真的忘了，你也不在，都没人提醒我。”安一欣又是伤心又是悔恨地说。
沈玉叹了一口气，大冬天的，他也不想被大师兄拽着去校场喝风。
“现在怎么办？”安一欣可怜巴巴地看着沈玉。
沈玉摊一摊手，“我看这次就算了，你连名字都告诉月笛了。”
安一欣‘唔’了一声，靠着长桌坐了下来。
沈玉看了看长桌上放着的吃了一半的菠萝饭。
安一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拍了拍心口，感觉总算是安慰了一点。“好在我这次记得给菜谱涨钱了，这个菠萝饭卖了四百两银子。月笛很喜欢。”安一欣强打着精神说。
沈玉点了点头，见安一欣还在难过，眼珠转了转，“赵子言爱喝酒，要不你把那坛人参酒卖给他好了。算他便宜些，二百两银子得了。”
呃……
人参是大夫人的，酒和坛子也是大夫人的，现在我把酒卖给大夫人的客人，这样真的好吗？
安一欣望着沈玉，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人参贵得很，咱们算赵子言便宜一些，卖他四百两好了。”
又过了一会，夏雨送来了食材。安一欣见不但有一大块牛肉，还有一整条的肋排，顿时放下心来。看来大夫人知道赵子言爱吃肉，食量又大，所以不等自己开口，就主动增加了食材。
肋排肉色鲜嫩，肉质紧密，安一欣犹豫了一下，打算全部拿来红烧。重糖重油，香咸酥烂，咬一口肉香和骨头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是最家常朴素的美味。家常，而且解馋。
她分派小丫鬟们去洗菜择菜，自己拿起菜刀，咣咣地剁排骨。
宝宝心里苦，宝宝要吃肉。
肋排刚刚炒好糖色加水炖上，秋月就领着赵厨走了进来。
安一欣倒吓了一跳，她还以为赵厨明天才会来。“月笛姑娘派人去逸园告诉我，让我带几个菠萝过来跟你学菠萝饭。”赵厨笑着说，一边从腰间摸出二张银票递给安一欣。“这是菠萝饭和药酒的学费。”
听到学费二字，安一欣连忙伸手。二张银票都是四百两面额，看来她忘了找月笛要钱，月笛倒是真厚道，依旧按价付钱。
见安一欣拿着银票，笑得见眉不见眼，赵厨也笑，又摸出一个封缄严密的信封来。“月笛姑娘说走得匆忙，有句话忘了告诉你，就写了个纸条，让我亲手交给你。”
安一欣连忙接过，丢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跑出了厨房。
赵厨大为诧异，月笛姑娘到底写了什么，安一欣居然这么急着看信，都顾不上教他做菜了。
☆、第157章 终于发大财了
安一欣跑回东厢房，紧张得把信封放在心口上渥了渥，才小心翼翼地撕开。
里面不是什么纸条，而是一张银票，三千二百两。
安一欣挥舞手臂，无声地欢呼着，在屋里转了一圈。
终于发大财了。
加上那八百两学费，自己手上一共有四千两银子了，足够以后开个象样的小饭铺了。安一欣看看银票，又摸一摸自己的心口，嗯，胸很平，但心脏跳得欢快有力、充满期待。
以前挣的那些钱可以保证母亲后半生衣食无忧，而这四千两是自己的未来。
安一欣幻想着自己将来的小饭铺。客人都是附近邻居，不象逸园的客人那样非富即贵，是平时出来进去都会打招呼的熟人，偶尔多挣了一点钱，才来自己的小饭铺点二个菜。
饭铺要设一个小雅间，专门招待年轻夫妻。这年头，年轻女子除非出门在外才会进饭铺吃饭，所以那些穷家小户又不需要出门旅行的女子，一辈子都没什么下饭馆的机会，而吃是人生第一大乐趣，自己要给她们设一个雅间。至于情侣，一起出来吃饭的可能性太小，不能浪费了雅间。
安一欣失笑，看了看手中的银票，觉得自己想得有点远。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正月初十比武，不管陆云深能不能打赢所有人，成为大将军，比武之后他都要去军城。自己答应了沈玉，会跟着沈玉一起去。沈圣不可能让儿子一直在外面阅历，最多半年就会接沈玉回吴山镇，到时自己就可以接上母亲，或再来京城，或者去江国、赵国转一转，挑一个大城市开自己的小饭铺了。
安一欣盘算着，实在是太高兴，忍不住举起银票，用力亲了一口。
银票很新，带着墨香，一点也不脏。
虽然这钱赚得有点昧良心，但是这张银票依旧崭新漂亮。
有了这笔钱做本钱，我以后就再也不用赚昧心钱了，凭自己的双手好好赚钱，才是最踏实的。安一欣想到这里，举起右手，郑重地对着虚空发誓：以后不管大夫人再拿来什么，哪怕是龙肝凤髓，我也就是跟着一起吃，最多多抢几口，再也不费尽心机想要昧下来倒卖了。
我的神经可没有赵子言那么粗壮，别说每月一盗了，这就么一次，就担惊害怕得再想不想担惊害怕了。
安一欣放下手，不好意思地对着虚空笑了笑。这个誓发得，好象出发点就歪了，应该是我觉悟到了雁过拔毛的行为不对，所以要改过自新，发誓再也不犯，怎么能是因为太担惊害怕才发誓呢？
算了，誓已经发了，只要再也不犯就行了。
心里高兴，安一欣很轻易地就原谅了自己，喜滋滋地又摩挲了银票好几遍，尤其是那张三千二百两的，更是翻来覆去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才环顾四周，犹豫着要把银票藏在哪里最好。
藏好了银票，安一欣又默默在心里感激了月笛二句，真是一个大方的好人啊，这才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满脸绽放的笑容收敛收敛。
安一欣打开房门，觉得还是笑容满面，又伸手拍了拍面颊，才往厨房走去。走到院子中间，安一欣回头，看了看东厢房的门。
可惜这是陆府的卧虎轩，否则一定要买三个大锁头，把屋门锁得牢牢的。
不过这是陆府的卧虎轩，除了正房西次间那个盗王爷，又怎么会有小偷进来？
安一欣心里想着，到底还是不放心，又看了房门一眼，才向厨房走去。
厨房里乱哄哄的，秋月插着腰在骂小丫鬟们偷懒不干活，而小丫鬟们虽然被骂，一个个却笑嘻嘻的，围在一个大木桶周围，看小雪伸着雪白的小爪子，逗弄木桶里的一条大鱼。
哪来的大木桶？
安一欣看向赵厨。
“我带过来的，逸园刚进了一种鱼，肉质倒是鲜嫩，就是个子太大了些，我……”赵厨顿住口，笑着搓了搓手。
安一欣点头，也就是说他做不好这种鱼，所以趁机带来，想看看她怎么做。
安一欣低头看向那条大鱼。头很大，身子粗壮，被小雪戏弄得怒了，在大木桶里翻腾扭动，一双鱼眼散发出凶光，咧着嘴，居然有满嘴的细牙。
好吧，每条鱼都有自己的脾气，这条脾气有点大。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鱼。”安一欣看着赵厨坦白地说。
“我也不认识，所以特意打听了一下。”赵厨说道：“听说这种鱼很好捕捞，因为个大肉厚，渔民捕上来之后就在船上对剖盐腌，然后晒干保存。但逸园主打的就是河鲜、海鲜，当然不能卖鱼干。这回特意运了几条活的过来。我昨天杀了一条试了试，鱼肉没有什么味道，清蒸是不可能的，用油煎又太柴。我还试了用我们江国特产的野菜来做，味道倒是好了一点点，但还是不如普通海鱼鲜美。”
“而且这么大一条，如果杀了，保存也是一个问题。”安一欣沉吟着说。
赵厨点了点头，一脸期待地看着安一欣。
他想不出这么大、口味又一般的鱼要怎样才能做得好吃赚钱，但一欣姑娘一定有办法。
安一欣伸手，把小雪从桶沿上摘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怎么吃这条鱼才好，但最基本的，是要尊重食材。
安一欣敲敲小雪的头，小猫玩得太兴奋，一身毛皮都湿了。
安一欣把小雪塞给一个小丫鬟，“你来帮它洗澡。”
小雪抗议，锐声大叫，“喵。”
安一欣低头，和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后败下阵来，“天冷，给它用热水洗澡，然后擦干。”
“喵，喵喵喵。”小雪继续大叫。
安一欣转身，不再理会闹脾气的小猫，“赵厨，你就带来了这么一条鱼？”
赵厨搔了搔脑袋，心想我还带来了八百两银票。
好在他虽然赶不上逸园大管事那么圆滑，但也不象陈厨那么榆木，见安一欣是被小丫鬟们挡住了视线，忙笑着往灶台边指了指，“一欣姑娘看那边。”
安一欣绕过大木桶，才看到灶台下边摆着几个小桶，有鱼有虾，还有一个竹篓里装着八个大菠萝。
安一欣满意地点了点头。赵厨是个厚道的好人，每次来卧虎轩都是大桶小桶的带东西过来。
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他都是怎么昧下来的？
“一欣姑娘，你锅里这个排骨是怎么做的？闻着可真香。”赵厨见安一欣满意地笑，立刻抓紧时机问道。
安一欣伸出四个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赵厨伸手，又搔了搔自己的头。他只是逸园的大厨，拿点食材过来可以，四百两银子学一道菜，他还做不了主。
一会等这锅排骨炖好了，我就偷几块藏起来，回去拿给大管事尝。如果大管事觉得好，我就可以拿到学费来找一欣姑娘学了。赵厨心里想着，默默咽了一口口水。这排骨真的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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