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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宠贪欢-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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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宸父子之间谁更具有威势的直接体现,遥皇打压得越是狠厉,易宸就越不能轻易服软

见白绮歌神色些许不自在,宁惜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换了话题:“怎么都不见小气夫君呢?搬进东宫就流连新人不顾旧人了吗?”

“他这两天在前朝忙着,东宫都没时间回,哪里有时间再来我这儿?”白绮歌当然明白宁惜醉是在开玩笑,因此并不生气,“遥国攻破霍洛河汗国一统中州,异域番邦为之震惊,这几日有漠南五国使者一同前来道贺,满朝文武都为这件事在忙碌也亏得有这些要事耽搁皇上才没时间管后宫之事,不然这会儿我可能真的被遣回昭国了”

“漠南吗……”宁惜醉微微沉吟,而后看向白绮歌笑道,“倘若遥国容不下白姑娘,不如与在下一道回故乡如何?”

“喂喂喂,宁公子这是在调戏我家小姐?小心我告诉殿下让宁公子做不成买卖!”不待白绮歌回应,玉澈叉着腰一顿数落,说着说着却又忍不住笑,扶着白绮歌肩膀嘻嘻哈哈笑弯了腰,“不过小姐若是和宁公子在一起也不错,宁公子可比殿下耐看多了,人也更和气”

白绮歌一个爆栗敲在玉澈头上:“生张嘴是让你胡说的么?小心咬了舌头!”

熟识的人都知道白绮歌与宁惜醉的关系,白绮歌不拘小节,宁惜醉又是个正经表皮下藏着许多不正经的人,说些什么玩笑也没人太过在意,只是看着白绮歌和玉澈嬉闹,一抹惋惜之色从宁惜醉碧色眼眸中悄悄流过

屋里三人围着暖炉正聊着,外面战廷脚步匆匆闯了进来:“太子妃,晚上皇上要在锦绣宫宴请五国来使,殿下让您收拾一下准备同去”

战廷是个榆木脑袋,人比石头还固执,尽管白绮歌被撤了皇子妃之位,身为易宸心腹且誓死效忠的敦厚护卫还是坚持唤白绮歌作太子妃,似是在他心里,这位置只白绮歌坐得

“名不正言不顺,我去了算哪般?”白绮歌眉头微蹙,“皇上知道这件事么,同意了?”

战廷忙不迭点头:“同意了,同意了!殿下还嘱咐说让太子妃先稍吃些东西,别空着肚子去”

赴宴哪有提醒别人先填饱肚子的?白绮歌愣了片刻,很快就反应过来易宸用意,深吸口气托起下巴:“战廷,皇上准备了多少好酒?”

“酒?”战廷一脸迷惑,“不知道啊,殿下没说要喝酒……”

“皇上巴不得我从大遥土地上消失,也只有需要人喝酒时才会想起我”

看了眼白绮歌无奈表情,宁惜醉习惯性揉了揉鼻尖:“其实多喝些酒没坏处,白姑娘身患寒症而酒暖身最佳,只要有酒量不会醉倒,多喝些反倒对身子有益再说那些酒里我特地加了肉桂、干姜和红枣,既能驱寒又能调养补气,白姑娘更应该多喝些才对……”

“所以说……那些酒是从宁公子手中购得的?”

“嗯”宁惜醉一脸纯良,笑容清灿,“三两一坛收的,加进药材也就五两,转手给皇宫四十两一坛卖出有钱赚,何乐不为?”

白绮歌彻底无语,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遥国帝都的酒风以淡雅幽香为优等,一品佳酿均是口感清洌、度数极低的清酒,漠南番邦则相反,要喝就喝粗酿但度数很高的烈酒,且宴席之上越烈就越说明主人好客心诚因着习惯使然,遥国皇宫里备有不少陈年佳酿却都是口味浅淡的,如今番邦使者前来,少不得要从宁惜醉这种游商手中购买外来烈酒,价钱上也只能任由宰割,谁让他囤积居奇、独此一家呢?

易宸要她一同赴宴而遥皇未加阻拦也是同样原因别看易宸在众皇子中酒量算是好的,与白绮歌或宁惜醉相比,完全就是一杯倒的可悲水平,如果白绮歌不出马堵住这个缺陷,遥国在酒桌之上不知要丢多少颜面,都不够人笑话的

“去就去,用宁公子的话说,有酒喝,何乐不为?”流风回雪似的轻笑一瞬迷了战廷眼目,那抹衣着浅绯色长裙的身影仿佛是朵狷狂腊梅,迎着风霜不弯花骨

时辰天色已经不早,白绮歌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再不能陪宁惜醉闲聊,宁惜醉无趣起身在屋子里晃了一圈,看战廷离开敛尘轩回东宫复命时忽地停住脚步,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白姑娘可知道女萝鸟?”

“什么鸟?”白绮歌没听清,茫然反问

“漠南才有的一种鸟”宁惜醉望向窗外,好像透过阴霾云层看见了遥远的异域风景一般,表情似笑非笑,“叫声很好听,婉转清脆,毛色也是所有鸟雀中最艳丽夺目的,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那种看着便令人心醉的美丽鸟兽竟要靠食肉为生,而它们最爱的,是人肉”

碧绿如玉的眼眸微微眯起,澄澈透明中涌动着一丝期待,以及莫名黯然

☆、第251章 最佳妻子

借着赴宴的机会,白绮歌终于能踏入东宫与易宸相见,这是自易宸移入东宫居住后首次见面,相隔时间虽短,心里的话却如同海潮波涛滚滚无尽

“再等等,偶大将军还在劝父皇”捧着白绮歌消瘦脸颊,易宸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安慰

“不等还能做什么?”白绮歌终归是有些怨气,语调带着些微不满,然而她明白易宸夹在中间最是为难,顶了一句后反倒觉得愧疚轻叹一声赶走脸上阴云,白绮歌朝着一旁的叶花晚和荔儿笑道:“怎么样,东宫住得习惯么?天天闷在房里是不是憋坏了?”

叶花晚推着轮椅,轮椅中荔儿笑得恬淡干净:“在哪里都住得好,只是没有太子妃姐姐大家很不习惯,总觉得冷清”

“没办法啊,谁让师兄是个闷葫芦,除了一个劲儿问哪里痛啊、睡得好不好啊之外就只会装哑巴,看得我都替他着急”叶花晚眼珠一转,狡黠目光朝荔儿撇了撇,嬉笑道,“白姐姐,你说找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嫂嫂好不好?”

荔儿看不见叶花晚表情却听得出话中揶揄味道,小脸一红,羞涩地垂下头:“太子妃姐姐不要听叶子姐胡说,她一天没个正经,总是开这种羞人的玩笑……”

这是个什么情况?傅楚和荔儿……?

白绮歌撩起眉梢盯向易宸,后者轻咳一声,微微躬身附到耳边:“八字还没一撇,叶子自己的主意”

就算是叶花晚一厢情愿想要从中撮合,看这情形,荔儿好像也有那么一点心思白绮歌深吸口气,表情全然不像叶花晚和易宸预料的那样轻松

在所认识的人中傅楚最为温柔、善解人意,荔儿被囚于禁房这么多年,突然受到如此体贴关怀很容易心动,这点不难理解,可问题是,傅楚怎么想?乔青絮的死让傅楚大受打击,白绮歌是亲眼看着他伏在乔青絮棺椁上流泪轻吻的,那场景令人窝心至极,一辈子都难以忘记,如此情深意重的少年怎会在短时间内忘却伤痛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怕只怕到最后是神女有梦襄王无意,又一场流水落花空相思

“你们俩个丫头才多大就想这些?有那闲暇时间多向素鄢姐姐请教些诗书礼仪,愿意的话也可以和战廷学些拳脚功夫防身,总好过小小年纪妄想风花雪月叶子,带荔儿出去散散心,让战廷陪你们一起,今晚我和殿下可能要晚些回来”一番温柔呵斥后支走沮丧的叶花晚和荔儿,白绮歌瞪了易宸一眼,“傅楚呢?”

“昨晚商量推行新徭役赋税的事熬到很晚,这会儿正在房里补觉”易宸捏起白绮歌下巴,眼里满是不解,“你今天怎么回事?荔儿和傅楚在一起不是很好吗,你呵斥叶子做什么?”

白绮歌咬牙一拳捶在易宸胸口:“你是不是傻?我没说你自己就看不出来吗?傅楚喜欢的人是乔姐姐!”

乔青絮?易宸虽不至于目瞪口呆却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倒吸口凉气,满脸难以置信:“你睡糊涂了?”

“没心思跟你开玩笑这件事是我亲眼所见,傅楚也承认了,如今乔姐姐才辞世没多久你们就乱扯红线,有没有考虑过傅楚的心情?总之这件事暂且放下,就算想撮合也得等傅楚走出心伤之后”丝毫不给易宸反驳余地,白绮歌果断作出决定

“是我疏忽,没注意到傅楚心情不过傅楚与乔寨主年龄相差足有十岁,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可能……”易宸形容不出心里感觉,仍是有些难以接受

“年龄相差悬殊怎么了?你和那位偶小姐不也差了许多么?”白绮歌瞥了一眼,又是一脚朝着易宸脚背狠狠落下,“逛市集就逛了,有必要瞒着我吗?你当我针尖似的心眼儿?”

想都不用想,这事定是宁惜醉透露给白绮歌的瞅瞅四下无人,易宸捉住白绮歌手腕把人搂在怀里,几天来紧绷的神经总算能稍稍放松:“发什么醋香,还是商量正事吧本来不想让你喝酒,那种场合谁知道五国来使会怎么刁难?可我实在太想见你了……绮歌,我已经逼父皇答应五国来使离开后许你入东宫居住,你再忍耐些时日父皇妥协一步就会妥协第二步、第三步,总有一天会恢复你太子妃之位,在此之前你不许胡思乱想我保证,就算寡居一辈子也不会娶其他女子为妻,作为交换,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些什么?”

“你是来讨价还价买东西的?”捏了捏易宸有皮没肉的清瘦脸颊,白绮歌眼里泛着精明,“说吧,又想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骨节如竹的手指攀上白绮歌腰际,易宸知道,那柄短剑就藏在白绮歌后腰衣衫之下果不其然,坚硬冰冷之感蔓延指尖,那种感觉和它原来的主人极其相似,令人讨厌

易宸凝视着白绮歌,深吸口气低低开口:“远离宁惜醉”

白绮歌沉默良久,而后推开半步,离开易宸怀抱

“这就是你想要的?”

“你不是个盲目的女人,应该看得出宁惜醉并非寻常百姓你说最不喜欢别人瞒你、骗你,多少次你因为这些事和我争吵,为什么偏偏对他网开一面?”易宸皱起眉头抓住白绮歌纤细手腕,音量拔高半分,“我不要求你断绝与外人往来只属于我,但也该有个限度,宁惜醉抱着什么目的用心你知道吗?他给你的越多就说明想从你身上获取的越多,我不想看你诚心诚意对他却落得被出卖下场别再执迷不悟了,绮歌,你心里很清楚,宁惜醉不止是个商人这么简单,不是吗?”

罕见的强硬态度令白绮歌无从回应,手腕被攥住挣脱不开,而她的心也被紧紧束缚,逃脱不得

碧目雪肤,亡国夏安,苏瑾琰,苏不弃,以及仿佛看透一切的幽远双眸

一直一直,自欺欺人

是,她早看出宁惜醉身份不同寻常,可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自己怀疑宁惜醉,那个有着明亮眼眸、总是温润如玉朝她微笑的明朗男人怎么可能暗藏心机要伤害她?这世上除了易宸之外她最最相信的人、最了解她的人,就是宁惜醉啊!

许是白绮歌的表情过于悲愁,一时间易宸竟然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刚想抱住白绮歌安慰几句,院外就传来小太监催促的声音

“回来再说”用力握了握白绮歌冰凉手掌,温软唇瓣在眉心清淡一吻,易宸截断了并不愉快的交谈,心里的结却依旧在延续许久以来白绮歌很少有什么让他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唯独宁惜醉是个例外,只要事情一牵扯到宁惜醉,白绮歌就会变得缺乏理智,或者说,情理一面倒

这算是嫉妒么?易宸自己也说不清,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宁惜醉其人,甚至对二人之间寥寥无几的对话颇感愉快,如果没有白绮歌、没有宁惜醉暧昧不明的态度,两个人能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晚宴前的小插曲令难得的见面机会变了味道,从东宫到锦绣宫,白绮歌沉默且固执地独自行走,手再怎么冰凉也不肯交给易宸紧握无形的距离感让易宸无所适从,偏又找不到解决之法,令人窒息的沉默疏离一直持续到锦绣宫才被热闹场面打破

“七弟真沉得住气,拖到现在才来,听说今天有漠南胡姬献舞,七弟就不担心来晚不能一饱眼福吗?”刚一入座,才被撤去太子之位的大皇子就满怀期待地凑过来,目光始终不离门口,直到易宸无奈地咳了一声方才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回头歉意一笑,大皇子瞥见易宸身后的白绮歌,一幅“我懂了”的表情拍了拍易宸肩膀:“险些忘了七弟早有佳人在侧,难怪连漠南胡姬都不当回事”

大皇子一向没心没肺、心直口快,易宸对荒唐言论也只能一笑置之,面对被自己抢了太子之位的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面见他国使臣是非常重要的事,易宸还是太子尚未继承皇位,遥皇不得不带着一身病痛亲自上阵,就在众皇子重臣互相交谈之际步入锦绣宫在座的除了皇子大臣外还有几位已册封的皇子妃,皇后依旧称病窝在浣清宫,只一个姿色尚属出众的年轻嫔妃伴在遥皇身侧,放眼看去,唯独白绮歌名不正言不顺,坐在席上与周围女眷身份格格不入

特殊情况不得不例外对待,遥皇虽不情愿却必须容忍,谁让漠南五使早放出话来要斗酒,而遥国一群平日里只知吃喝的酒囊饭袋竟没有一个拿得出手呢?

身为君王,个人喜好是小,一国荣辱是大,哪怕只是酒量这种可笑的比拼也不愿落人之后

遥皇目不斜视直接走上主位,刻意避开白绮歌不看半眼,白绮歌乐得自在,索性也不去看遥皇,行过礼入座后便低下头盯着酒壶,身边是居次位的太子易宸,再次则是大皇子易宸煜

“原来传言是真的啊……”大皇子感慨轻叹,不无同情地看向白绮歌,声音微小,“父皇对祈安公主好像不太满意,难怪要召偶家小姐入宫,不过……”

见易宸根本没有接茬的意思,大皇子无趣地摇摇头,说了也许是这辈子最明智的一句话

“娶来做妻子的话,祈安公主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252章 胡姬妖娆

别人娶妻都先看相貌出身或者贤惠与否,怎么会有人如此赞扬粗暴且连饭菜都不会做的女人?易宸朝大皇子尴尬笑笑,扭头就换上一脸迷茫困惑,拉拉白绮歌衣袖低声询问:“好像喜欢你的人都不太正常”

“是啊,你不就是一朵奇葩吗?”被莫名其妙问题击败的白绮歌忘了二人尚处于别扭阶段,之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单是出言回击还不够,又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拧了易宸一把

什么叫喜欢她的人都不太正常?说得好像她多少仰慕者似的,从头到尾不都是吊死在他易宸这棵歪脖树上了么!再说大皇子风流成性,不管见到什么女人都能迅速而精准地找出细微优点无限扩大,他的评价要是能听,天下女子就没有优劣之分,全都倾国倾城毁天灭地了!

易宸被白了几眼又遭受暴力对待,悻悻坐好不再接话,眼里一丝狡猾飞闪而过再不济也同床共枕近两年了,如何能哄好白绮歌他再擅长不过

当然,惹白绮歌生气的能力他也是个中翘楚,首屈一指

遥皇身体不适不能久坐,见该来的人都来齐之后便吩咐陶公公将漠南五使请到锦绣宫,不过一刻,十二个衣着各异的外族人进入宴席,发色眉目皆不同于中州民族,正是漠南五国的使臣们

人的野心是无穷无尽的,如遥皇,在覆灭霍洛河汗国一统中州之后,苍老的眼非但没有为掌中万里江山露出满足之色,而是盯准中州之外的广袤土地,企图将大遥疆域再度扩展,直至天涯海角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治国多年的老皇帝并不急于求成,先了解那片遥远的土地上都有些什么人、发生过什么事非常重要,因此当漠南五国派使者来访时不曾遭遇半点阻力,受到极高度重视

“漠南紧挨中州边境,北戎、蒿、庆狄、周皖、胭胡更是与我大遥毗邻而居,只可惜各自专注于内政,百多年间竟无往来,实在有失情理”遥皇颜色枯槁强撑笑容,端起酒杯遥遥一敬,“这杯酒朕先敬几位使者,愿大遥能与诸位所代表国家互通往来,从此结为兄弟之盟,共建盛世繁华请!”

一屋子人纷纷起身陪酒,十二位使者也豪爽地一饮而尽,你来我往,恭敬言语,无不是面子上的寒暄虚伪之辞

白绮歌默默起身,陪酒,坐下,表情平静得如一潭无风死水,残破而安宁的面容下隐藏的不屑轻蔑只有身边易宸注意到

官场如战场,国宴如心战,哪一方不是藏着掖着小心思,肚里算计面上笑容灿烂?白绮歌虽然没有做过官却深知其中法则,就拿眼前来说,遥皇嘴上说着与漠南诸国缺少往来,实际上不是自找的么?之前中州未能统一,为防止外域异族势力介入瓜分中州土地,中州所有国家都是闭关锁国,只做中州内部往来而无对外互通,现在漠南五国忽然派来使觐见而遥皇又欣然接受,安的也未必是好心

一方想要扩张疆域继续侵吞他国,一方想要深入了解异军突起的邻邦防范于未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杯酒下肚,该说的面子上废话都已说完,胭胡使者站起身向遥皇拱了拱手:“我胭胡国位处大漠中心,不像其他四国朋友那般富庶,今日拜访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表达诚心,唯有本国最出色的胡姬一名愿献丑堂前,为遥皇及众皇子大人舞上一曲聊表心意”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抚掌叫好之声,五国使者惊讶望去,只见遥皇右手边太子席位之下坐着一人,叫好声就是那人发出来的,全然不像熟知礼节的高贵子弟五国使者可能不知道那人是谁,遥国的皇子和大臣们却不会不知,个个一脸窘迫表情低头撑额,无奈至极

有大皇子在的地方,想保住皇家脸面还真是不容易……

遥皇大概是早习惯了嫡长子的丢人举动,面不改色地挥挥衣袖:“风闻胡姬善舞,一舞倾国,今日有幸得见实在不易,众爱卿可以一饱眼福了”

话音甫落,胭胡使者已经招手叫来身后站着的随从,那随从身材高而精瘦,左脸半面精铁面具泛着冷光,乍看去颇为吓人然而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有些可怕的男人竟掏出一支怪模怪样的笛子横在唇边,气息微吐,悠扬的笛声瞬间攫住席上所有人心魄

那笛声悠扬婉转,旋律精妙,异域风情浓郁却不妨碍听者欣赏,说是天籁之音亦不足为过

有人听着听着就情不自禁闭上眼细细品味,结果错过了更加精彩的一幕随着笛声飘荡,在吹笛者身后忽然跳出一个身披长袍一直低着头的人,就在人们以为那也是个负责演奏的随从时,长袍忽地被高高抛起,一抹艳丽炫目的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红衫红裙,红唇似火,薄如蝉翼的纱裳下隐隐露出白玉似的肌肤,婀娜身姿如蛇般柔软扭动,无论是手臂还是纤长脖颈都生得恰到好处,灵动跃起时甩掉鞋子,连那玉足也细腻精致得令人忍不住赞叹

雪白肌肤趁着艳丽红裙,与笛声契合天成的曼妙舞姿动人心弦,即便头顶轻纱覆盖了大半张面容看不清晰,仍旧不妨碍许多人看得入迷痴呆

如此女子,不是尤物,便是妖孽!

“胡姬旋舞倾天下,素面清眸绝芳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皇子是所有人中最入迷的一个,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嘴里嘟嘟囔囔全都是赞美之词,全然不顾身后皇子妃尉迟怜蓉频频瞪眼

笛声,舞步,这样的绝美阵容白绮歌还没见过,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忍不住心下感慨那女子的花容月貌、玲珑身姿也正因为多看了几眼才发现,那跳舞的女子掩在轻纱下的面容似乎更喜欢面向易宸露出笑容,不是唇红齿白那种,而是轻轻抿起嘴角挂上弧度,妖冶而魅惑

魅惑谁呢?嗯?当身边的某人是空气么?

“我预感你要有艳福”冲着绝代佳人报以端庄笑容,白绮歌保持着生硬表情低道

“别闹,这种女人符合大皇兄胃口,我可消受不起”易宸深吸口气,学着白绮歌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叹息

一个偶阵雨就已经够他受的,再来个妖娆胡姬的话……这日子没法过了!

然而事实总是违背易宸意愿,越是不想招惹狂蜂浪蝶,那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偏要在他眼前闲晃笛声艳舞渐近,红衣胡姬单脚为重心飞快旋舞,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转着转着就转到了席案之前,且正是易宸和白绮歌所坐那一席

勾搭,明晃晃的勾搭,这还用说么?!

白绮歌挑起眉梢,笑得愈发庄重得体,放在案下的手却握成拳,一只紧攥,一只捶在易宸腿上

“知不知道什么叫不动如山?”

“是你在动,我很安稳”

确实,易宸很安稳,安稳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眼看温软身躯越来越近而面无表情,几乎到了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有断袖之癖的程度

一段清脆高音后笛声戛然而止,踩着舞步的玉足猛地停住,火红衣衫距离易宸不过二、三尺,就在那一瞬间,单薄的面纱翩然滑落,众目睽睽下朝易宸怀里飘去

半空中蓦地伸出一只手将面纱接住,动动手指卷成一团,毫不客气地塞回跳舞女子怀里

“听说漠南一些地区有面纱定情的风俗,姑娘身份高贵,这面纱更应保管好才是,可别一不小心抛到有妇之夫怀中,那笑话可就闹大了”白绮歌平和笑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怒意妒火,仅眼中惊讶之色一闪而过

那女人的确美得出奇,鼻梁高挺,轮廓分明,深邃眉眼带着异域风情,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也要动一动心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调戏易宸

白绮歌出头让整个场面顿时有了暧昧味道,还有些荒唐可笑的意思,大遥太子的联姻丑妻,异域的绝世美人,这两朵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花谁能在易宸心头扎根深入?渐渐席间有了窃窃私语,包含各种意味的眼神纷纷射来

怯场退缩不是白绮歌性格,而那女子显然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见面纱被白绮歌截住塞回,绝美面容上不但没有羞愧之色反而笑得更加轻荡,一开口,竟是比胭胡使者更加流离的中州话

“素闻中州有位皇子将军,骁勇善战,年轻有为,胭胡女儿家数不清有多少想要见其一面也不知道刚才那段献舞能不能博得个面子,让我有幸能与太子殿下喝上一杯呢?”

易宸没有动,淡淡看了一眼,向着遥皇而非那女子

喝,那是让白绮歌下不来台;不喝,是让胭胡使者下不来台,哪个选择都非他所愿,不过似乎结果不需揣测,遥皇的决定不用猜也知道

“既然邀酒就没有拒绝之理,何况是献上如此悦人心目舞姿的胭胡佳人儿,你就喝了吧”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易宸心里苦笑,站起身与白绮歌并肩而立,看了眼案上的琉璃酒樽却没有端起,眸子里一抹拒绝之意赫然

“父皇恕罪,这杯酒,儿臣不能喝”

☆、第253章 联姻求婚

只是一个舞姬敬酒不喝有情可原可这杯酒是遥皇开口让他喝的易宸璟不从岂不是卷了遥皇脸面

不止遥国的皇子大臣们不解就连漠南五国的使者也面面相觑胭胡使者更是面露怒容一副恨不得甩袖而去的气愤表情遥皇没有立刻开口怒斥父子血脉相承对易宸璟他多少算是有些了解是而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转向易宸璟:“不喝可以总该给朕和诸位使者一个理由”

大概是对易宸璟的拒绝感到意外和好奇那女子也未恼羞成怒仍然保持妖娆笑容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易宸璟英挺清俊的面庞

“刚才绮歌说过姑娘是身份高贵之人那么就算要喝酒我也该知道是在与谁对饮”易宸璟这才端起酒樽稍稍举起“只要姑娘据实相告这杯酒我来敬”

交头接耳之声比先前更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易宸璟和那女子身上胭胡使者见情形不对满面怒容冲到殿中央:“都说大遥是礼仪之邦可今日所见所闻实在让在下不能赞同一杯酒而已不喝就不喝为什么还要为难我国舞”

“索南闭上嘴吧都怪你漏了马脚”带着精铁面具的男人冷冷喝断胭胡使者把笛子系在腰间后向遥皇深深鞠躬“胭胡使护卫姬三千代主人向遥皇及太子致歉未明示身份是我们的失礼请原谅”

陡然变化让一干人等目瞪口呆看看自称胭胡使却被斥责的男人再看看名唤姬三千的吹笛者完全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胭胡使者了

那跳舞的女子见身份暴露倒也干脆摇摇手掌让索南退下莲步款款走到姬三千身边对遥皇致了个歉礼侧过头依旧看向易宸璟:“索南是受我之命假扮使者的本想一舞结束再向遥皇陛下解释可惜早早被太子殿下拆穿不愧是智勇双全的皇子将军”送给易宸璟一个情意绵绵的笑容后那女子终于肯面对遥皇正经起来:“胭胡使者阮烟罗拜见遥皇送上我王诚挚祝福愿大遥盛世太平皇族子嗣绵延”

“使者不必多礼真没想到胭胡国使者居然美胜天仙兼有过人舞姿相比之下朕的三千佳丽实在不值一提璟儿既然胭胡使者已经已明示身份这杯酒你可以敬了吧”

“失礼之处请使者见谅”阮烟罗先敬酒意义暧昧他先敬就可以任意加诸理由不至使白绮歌难堪易宸璟达到目的便不再坚持双手执着酒杯微微躬身刚要举杯饮下却遭到阮烟罗伸手阻拦

抬眼看去那双明亮而深陷的眼眸神采奕奕嗓音亦是甜美诱人:“酒不急着喝太子殿下能不能先告诉我您是怎么看出索南并非真正使者的”

“方才使者跳舞时我注意到那位假使者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偶尔抬起头也是满眼敬畏试问如果是真正的使者怎么会害怕一个普普通通的舞姬其他几个友邦都是正使、副使一同前来唯独胭胡国只见一人所以我才会大胆推测胭胡国正使另有其人而那人就是姑娘”

易宸璟回答得合情合理也符合姬三千说的是索南出纰漏泄露了身份然而这回答还是被阮烟罗抓住漏洞眼波流转言语愈发暧昧:“太子殿下解释了第一个问题可是……我现在想知道太子殿下不看我跳舞却去观察索南是因为我跳得不够好还是太子殿害怕被迷住不敢看我呢”

阮烟罗这番话说得暧昧至极故作委屈的表情更显得妖娆妩媚话里话外满是挑逗意味

好歹也是个使者这般出格表现立刻引起了在座皇子大臣的不满再怎么说白绮歌已经表明自己是易宸璟妻子身份胭胡使者明知如此还百般调笑勾引算什么事不过当然了如果被勾引人的换做他们……还是可以接受的

遥皇一向看重风气对阮烟罗的言行也是有些不满故意咳了一声端起斟满的酒樽:“胭胡使不必在意璟儿常年带兵打仗征战沙场性子有些凉薄对女色并不亲近这杯酒就由朕来代敬好了”

遥皇亲自敬酒岂有不喝之理阮烟罗含笑点头接过姬三千递来的酒樽仰头一饮而尽度数极高的烈酒入腹后面不改色好像喝的是清水而非烈酒一样遥皇老迈又身缠痼疾一杯酒下肚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再想多喝是万万不能了万般无奈下只好转向白绮歌和颜悦色:“宴后璟儿还要与朕商议国事陪酒一事就交给祈安公主好了刚才你抢了阮使者的面纱按理也当敬酒道歉才对”

开席没多久才几杯酒下肚就不行了难怪不擅酒力易宸璟在宫中都能被视为酒量好原来是矮子里拔大个儿弱鸡里挑英雄瞥了一眼弱鸡夫君白绮歌也不推辞端起酒面带笑容:“冒犯之处请阮使者见谅这杯酒绮歌先敬”

仰头一杯酒点滴不剩

“第二杯代太子殿下敬阮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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