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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臣-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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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尹兆平躬身应下,但好死不死他又问了一句,“皇上往后夜里可还要到行云宫里去看宁妃娘娘?”
  下一刻,他便冷冷回了一句,“不去。”尔后,又补上一句,“看你出的馊主意!”
  尹兆平脸上一凛,将身子躬得更低了一些,“是老奴的错。”
  慕容暄心里的气很不顺,一直回到长央殿里,他整个人都还是阴沉沉的,那名太医走进去时,整个人是战战兢兢的。
  他在急急赶来的路上,脑海里就一直在仔细回想,自己在医治宫南絮的身子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慕容暄要在深更半夜将他唤到长央殿来。
  “皇上。”
  一走进去,他便将身子弯得极低。
  “朕问你,阿絮体内的龙息香可有法子尽数除去?”慕容暄睨着他,眸中透满威严。
  “龙息香本就伤气伤神,宁妃娘娘吸了一个月的龙息香,这香已渗进体内,在体内遗留的本来就多,要想尽数除去,是。。。是极为困难的。。。”那名太医的手掌心里,已经慢慢渗出一层冷汗。
  “那就是还有法子可根除了?”
  慕容暄眸中的威严未减,话中隐隐透着一丝急切。
  那名太医躬着身子,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掌心里冒出来的冷汗愈来愈多,“龙息香是大梁宫闱内的秘物,医书上有关龙息香的记载本就少得很,臣也只能尽力。。。”
  “那你便尽力,若是没法根除,你这条命留着也没用了。”他的眸光渐渐加深,指馥间来回轻轻摩挲。
  “臣记下了。。。”
  未敢有一丝疑虑,那名太医立刻应承下来。尔后转身,退出长央殿。
  慕容暄的眉宇间覆上一层阴郁,若是宫南絮身上的龙息香不能尽数根除,那就算他想让她恢复内力,也无济于事。
  第二日上早朝时,宋孝炎就极为留意慕容暄面上的表情,时不时地便用那双狡黠的眸子看他一眼。
  本以为少了宋音离的叨扰,他今日会高兴些,可是看他的那个样子,脸色阴沉得很,面庞上,眉眼间均是一丝笑意也没有。
  低下头去后,宋孝炎微微勾起嘴角。
  宋孝炎刚出府去没多久,宋音离便来到正堂中候着他了。一见到他从外面回来,便赶忙迎上去问道:“爹,怎么样?暄哥哥他有没有问你离儿在府上过得好不好?”
  宋孝炎的脸上带着笑意,倒是也不急,直到走回正堂后才与她说道:“皇上倒是没问我你在府上的事,不过,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想来是与宫南絮之间闹了什么不悦,这脸色比宫南絮去到梁州城时的样子看起来还要阴沉。”
  宋音离慢慢松开手,眸中闪过一阵失落,“会不会是因为宫南絮的伤?”宫南絮刚回到宫里养伤的那几日,慕容暄虽说没有过去看她,可是日日都有派宫人到行云宫外留意她的动静,这些事她都是知道的。
  宋孝炎听了,倒是先笑了一声,“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应该高兴了。”尔后,他看向宋音离,“他那副样子,不就正好说明这宫南絮的身子不能痊愈了吗?不然他的脸色何以会这么难看?”
  “可是。。。”宋音离脸上的担忧并未散去,“就怕暄哥哥会让太医不惜一切代价将她体内的龙息香彻底根除,若是那样的话。。。”
  突然,她抬起那双染满担忧的眸子,看向宋孝炎,“爹,您可有法子买通宫里替宫南絮治病的太医,既然这回她有伤在身,我们何不。。。”
  宋孝炎的脸色一骇,急忙将她往里面拉,“万万不可!”尔后,他开口朝她说道:“如今宫中全是皇上的人,若是我们稍有动静,就会被他有所察觉,到时候我们全家都得遭殃!”
  慕容暄的手段,宋孝炎见识过,此刻心里就像装了把明镜似的,将他的真面目照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才会如此害怕。
  “可是,离儿。。。”宋音离焦急地绞着手指头,一想到宫南絮的身子有可能会痊愈,她浑身上下像是扎了根针似的,哪里都不舒服。
  “离儿别怕,就算他的心里有了宫南絮,只要你不触犯到他的逆鳞,你在宫里的地位就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宋孝炎那双狡黠的眸子里,带着一抹坚定,宋音离看了之后,这颗心才慢慢落下来,微微点了下头。
  。。。
  杨晋在幽州城的牢狱中下的手极重,差点要了凌暮时的命,可偏偏却还要吊着他一口气。
  养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子,凌暮时总算是痊愈了,他痊愈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到行云宫中去找宫南絮。
  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打听到她的消息了。
  夜里,无双像往常一样服侍着她躺下,突然,宫南絮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异样,她的敏锐力,在那名太医得到慕容暄的叮嘱后的悉心医治下,已经在慢慢恢复。
  果不其然,有一抹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
  她微微仰过头,“凌大哥,是你吗?”
  宫南絮没有看到他,可是她知晓,能从她行云宫的窗口这么轻车熟路进来的,只有凌暮时。
  “小七!”
  一听到她的声音,凌暮时加快步伐,三两步便来到她面前。
  “我总算是见到你了!”看着她这副消瘦得不成样的样子,凌暮时的脸上满是心疼。
  “凌大哥,你的伤全好了?”宫南絮亦是激动地伸过手去,双眸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着。
  凌暮时急忙抓过她的手,眸中闪着疼惜的光,“我的伤已经全好了,此刻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我的身子正在一日日恢复,你放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宫南絮朝他扬起唇角,透着一丝英气的眉眼间漾开一抹笑意。
  这是她从梁州城回来,第一次笑。只有凌暮时,才能让她感到安心。
  “那就好。”凌暮时亦是扬起唇角,眸中划过一丝欣慰。
  他叹了一声气,朝她诉苦,“你可知道,这段日子我都担心死你了。”话里,带着一丝心疼的责怪。
  “对不起,是我没想到。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让无双给你捎个消息,也好让你安心。”宫南絮微微抿唇,向他认错。
  他话里蕴满的担忧浓郁得很,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看到她这样,凌暮时立刻就心软了,他微微扬起唇角,“罢了,我不怪你。”然后,将手覆到她的后脑勺上。
  碰到她后脑勺的那一刻,宫南絮突然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尔后,她察觉过来是自己打错了又急忙向他道歉,“凌大哥,对不起,我。。。”
  “你怎么了?”
  她对他的这个动作,突然变得敏感起来。
  “我。。。”她低下头,咬着唇,就是说不出话来。
  “好了,现在没事了。”当即,凌暮时也不问了,直接把手覆到她的后背上,将她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他知道,这段时日以来她承受了太多,受到了太多委屈,和数不清的伤痛。那些东西,都一点点渗入了她的骨髓里,在心底堆积。
  有那么一刻,宫南絮的脑子里空白的,里面什么都没有,仿佛被放空了。可是下一刻,在那一个月里受到的煎熬又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盈上她的心头,让她觉得心里疼痛难忍。
  她靠在凌暮时的肩头上,轻声抽泣。抽泣声渐渐变大,最后成了放声大哭。每一声哭泣都让凌暮时的心揪了一下,他只能将手一遍遍地抚在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哄着她。
  哭了许久,她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靠在他的肩头上,不愿松开手,不愿离开没有他的附着地。
  “凌大哥,你知道吗?他们在殿内放了龙息香,一点点吸走了我体内的内力,还一点点流掉了我的孩子。。。那是我跟殿下的孩子,他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可是他明明知道我有了身孕,怎么还忍心就这么让大梁人糟蹋掉我跟他的孩子。。。”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愈变愈小,透满苍白的无力感,体内仅存的一丝气息仿若下一刻就会被击碎得烟消云散。
  “我知道,我都知道。”感觉到她的身子在轻轻颤抖,凌暮时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
  “小七,别怕,还有凌大哥。”凌暮时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
  “嗯。”她轻轻点头。
  最后,她许是真的哭累了,在凌暮时的肩上靠着睡着了。他将手移到她的双肩上,轻轻将她从怀中抬出来,让她躺到软榻上。
  给她盖上锦被后,他将手抚上她的额角。方才抱着她的时候,他就微微愣了一下,抱着她仿若在抱一团棉花,她身上的骨架没了以前的那种力道感,尽是软绵绵的一片。
  在宫南絮的软榻前待了许久,确定她真的入眠了之后,凌暮时方才离开。一走出行云宫,他便在宫道上遇到了慕容暄。
  他背对着凌暮时,长长的影子在灯笼光的照映下,在地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斜影。
  凌暮时的眸间闪过一丝惊慌,尔后那丝惊慌便在顷刻间散去,他走到他身后朝他躬身颔首,叫了一声,“殿下。”
  “人看完了?”
  他回过身子,冷冽的眸光落到他身上,让凌暮时觉得身上袭来一阵凉意。
  凌暮时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阿絮她,已经睡下了。”他如实说道。
  慕容暄的手负在身后,手指馥来回轻轻摩挲,“这段日子,你可以经常到宫里来看她。”说出这句话时,他没有犹豫太久。
  一说完,他便从宫道上离开。
  从他出现在凌暮时面前到他离开,只说了短短的两句话。凌暮时站在原地,整个人愣了一下。
  他以为慕容暄会将他大骂一顿,然后让他去受罚。可是,他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让他这段日子可以经常到宫里来看宫南絮。
  凌暮时的心里非但没有尝到一丝喜悦,反而慢慢覆上一层落寞。慕容暄让他这么做,不就正好在向他表露他心里十分在乎宫南絮吗?
  在宫道上生愣了许久,凌暮时才悄然离开。
  。。。
  自从得知宫南絮内力尽失的消息后,慕容寒便迫不及待要起兵攻向蕲州城,可他一个人心急没有用,必须得要吴帝开口了他才能起兵。
  知道慕容寒心里着急得很,吴帝便又狮子大开口,让他签下每年多向吴越进贡两万两白银条约,方才答应借兵给他。
  慕容寒未有多想,执笔签下条约。
  吴帝拿到到亲笔写下的条约,倒也痛快,立刻给他借去十万精锐。尔后,他们还派出了五万精锐,由吴越朝中的将领带兵,前去进攻平南关,想让慕容暄两面受敌。
  如今,幽州城中除了一个断了右臂的杨晋,再也无人能出征。
  可是慕容寒不会放心让一个断了手臂的人带兵出征,在吴帝借兵之前,他就决定要自己亲自带兵出征,拿下慕容暄。
  幽州城中,由杨晋带着原来霍弈城留下的将士守着。
  在慕容寒朝蕲州城赶来的前一晚,慕容暄便带了两万将士赶往幽州城。蕲州城中,由冷青梧带着八万将士守着,他们早已在城门外布下天罗地网。
  慕容寒带着十万精锐方才赶到城外,城门上就有火石,箭雨飞出来,射向乌泱泱的吴越大军。
  瞬时间,烈马受惊,纷纷脱缰而逃,不少将士从马背上摔下来,被踩踏得血肉横飞。
  慕容寒站在吴越大军的中间,看到城门上站着的冷青梧,当即怒上心头,此刻的他,依旧以为自己是胜券在握的。
  慕容暄没了宫南絮,只怕此刻正躲在长央殿中不敢出来。
  他扬起手中的剑,向从吴越借来的十万精锐一声令下,“拿下蕲州城,朕重重有赏!”
  下一刻,乌泱泱的大军奋力朝蕲州城城门前涌进。城门上换了一批又一批士兵,射下来的火石和箭雨也愈发猛烈。
  慕容寒往前攻的军队,渐渐变得吃力起来。冷青梧看时机已成熟,当即让城门上的士兵投下绳梯,沿着城墙迅速下去。
  尔后,他从城门上离开,亲自打开蕲州城的城门,出去与慕容寒迎战。方才慕容寒的军队本就已经变得乏力,此刻受到他们这般猛烈的进攻,当即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原本还胜券在握的慕容寒,看着不断倒下的吴越大军,心底划过一阵惊慌,冷青梧的身手十分迅猛,慕容暄小的时候他便守在他身边,他的身手慕容寒是再清楚不过的,此刻见他执剑朝自己而来,当即拉着缰绳要逃,却仍逃不过他朝他刺来的剑。
  他一慌,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被冷青梧生生擒住。
  “还不快叫他们撤?!”冷青梧抓着他的衣袖,那把冒着寒光的长剑架在他的脖颈上,让他觉得脖颈上滑过一阵凉意。
  慕容寒咽了咽口水,立刻开口回他,“好好好,朕让他们撤。”尔后,他回过头去,对着吴越的大军大喊,“快撤!”
  得了命令,身后的吴越大军只好慢慢往后撤退。
  慕容寒的这一战,可谓是大意失蕲州。就在他带着残兵败将退回幽州城的路上,熟不知他的幽州城已经失火。
  守在幽州城的杨晋看到出现在城门外的慕容暄时,整个人都要惊掉了大牙,他们都以为没了宫南絮,慕容暄会死死守着蕲州城,可是竟没想到他趁着慕容寒不在,亲自带兵来了幽州城。
  见到他,杨晋急忙喊道:“快!守城!”
  他们毫无防备,还是霍弈城之前留下的兵将,这战斗力远不如慕容暄从蕲州城里带过来的精锐,没过多久,城门被慕容暄轻松攻破,他领着带来的将士往幽州城的行宫里面赶。
  杨晋慌慌张张往行宫里面赶,慕容寒不在,他只好跑到慕容玄面前,跪在他面前,“太上皇,不好了,慕容暄,慕容暄带着将士,朝行宫攻来了。。。”
  刚刚被王正中喂着喝下一口药的慕容玄,嘴里的药当即喷了出来,他抬起头惊愕地看着杨晋,颤着唇说道:“你说什么?慕容暄来了?”
  王正中赶忙用锦帕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药汁,将他从软榻上扶下来。
  “此刻。。。此刻,想必已经到行宫外了。。。”杨晋跪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着,那只空了手臂的袖子,亦是颤得厉害。
  “父皇,别来无恙啊?”
  下一刻,外面已传来慕容暄的声音,一抹暗青色的锦袍慢慢映入慕容玄的眼眸。
  “逆子!”
  即使到了这一刻,慕容玄对他的恨意依旧丝毫未减,眸中亦是堆满了怒意。
  “你说我是逆子,可是你也不看看,是谁害得你落到今日这个地步?若是你当初乖乖留在蕲州城,何必会落得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儿臣必定会让你好好享福,而不是被扔在这座暗无天日的寝宫里,连个来看望的人都没有。”
  慕容暄来到他面前,那双冷冽的眸子紧紧凝着他,话里透着一丝凉意。
  “当初若不是你起兵谋反,朕又怎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慕容玄咬着牙,两颊的上的肉在剧烈颤着。
  “事到如今,你怎么还执迷不悟?你看看,你将这大齐一半的江山都交给了皇兄,可是也不见他能治理得好啊?若是将这整个大齐全都交到他手上,那可还得了,还不全败了出去?好在,这回是败在我手上。”
  他的脸上,尽是得意。
  那一丝丝得意,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拍在慕容玄的脸上,硬生生是在打他的脸。
  喉间涌上一丝血腥味,慕容玄猛咳了一声,满口的鲜血从嘴里喷出,喷洒到地上。
  “皇上,皇上。。。”
  只有扶着他的王正中,发出了惊慌的叫喊声。
  慕容暄眸中冷冽的眸光的未减,十分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满口流着鲜血的父皇。
  “朕知道,自从你母后去世之后,朕便亏欠了你许多。可是,你母后死了,朕心中依旧自责得很。当初,你若是肯向我低头认错,哪怕只是做做样子,朕便不会那么残忍,将你扔到潜阳府中对你不管不顾。。。可是,你为什么连一句错都不肯向朕认?。。。”
  慕容玄弯着身子,抬起眼皮子费力地看向慕容暄。他的气息,在一点点变弱。
  回复(6)
  
  
  
  
  
  
  
  
  
  
  
  


  第五十九章:此爱历久弥新
  
  
  “认错?若不是你,儿臣的母妃何以会被姜后害死?母妃的死,你也有错!”慕容暄往前走了一步,身上带着极浓的压迫感,“你可知道,那日她紧紧抓着我的手的时候,她有多害怕,我又有多无助?从那日之后,我就发誓,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的脸上,满是怨恨。
  慕容玄的身子颤了一下,他紧紧抓着王正中的手肘,眼皮子费力的一重一合抬着,“朕知道,你心里怨恨朕,可是,朕身处皇位,该立下自己的威严。若仅仅是因为将你母妃赐死就对你有所妥协,那朕的威严何在?何以能治理大齐?”
  慕容暄握紧双拳,转过身子,“罢了,如今我已经登上大齐的主位,念在我们父子一场,今日我不与你多加追究,也放了皇兄一命。若是今后再碰面,我可就不轻饶了!”
  说完后,他抬步走出他那间暗无天日的寝宫。
  方才迈出他的寝宫,就听到王正中在里面大喊:“皇上!皇上…”慕容暄的脚步一顿,身子微微颤了一下,终究未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去。
  有一员小将跑到他面前,颔首说道:“皇上,姜后逃走了!她那座寝宫里空无一人,许是提前得到了我们攻进宫来的消息!”
  慕容暄握着长剑的手愈发紧了些,过了片刻,开口说道:“那你留下来,帮王正中一起料理父皇的身后事。”
  “是。”
  那员小将急忙点头。
  行宫里一片混乱,有宫女太监要逃命时见到一身阴气沉沉的慕容暄,急忙往一旁躲去,谁都不敢靠近他半步。
  走在行宫的长廊上,有风吹起他暗青色的锦袍,拂过他冷冽的眉眼,让他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
  慕容暄一直以为,亲眼看着慕容玄死去,他一定会很高兴。可是,方才听到王正中那声充满恐惧的叫喊声,他竟然不敢回过身到那座寝宫里去看一眼,甚至连靠近一步都不敢。
  而且,心底里,有一抹悲凉涌上心头。
  姜后确实逃跑了,在杨晋趁着慕容暄和慕容玄算旧账的时候,他悄悄从他们二人身旁离开,到姜后的寝宫里接上她,去找慕容寒。
  慕容寒在赶回幽州城的半路,才知道慕容暄亲自带兵去进攻幽州城。而且,幽州城已经失守。
  他坐在马背上,望着幽州城的方向,整个人惊愕住。
  杨晋携着姜后,跑到他面前。
  看着前面朝他跑来失魂落魄的姜后,他急忙从马背上下来,上前去搀住这个平日里为他出谋划策的母后。
  “母后。。。”
  握住她的手,他的喉间涌上一丝哽咽。
  “寒儿,不要泄气,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还有机会!。。。”姜后紧紧抓着他的手腕,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手腕肉中。
  慕容寒咬着牙,狠狠点头。
  他们一行人,往淮北逃去。如今,他们剩下的,只有一处淮北。
  幽州城里还未来得及逃亡的旧臣此刻群龙无首,一片惊慌。慕容暄在离开幽州城之前,命前来的兵将好好款待那帮旧臣和霍弈城留下的将士。而且,给他们允诺,若是愿意跟他回蕲州城追随他的,他可以让他们继续追随,但不会官复原职,每个人的官位皆降为六品官员。
  自从慕容寒登上皇位之后,那帮老臣在幽州城里待着简直生不如死,此刻听到慕容暄这么说,连想都未想立刻答应下来。
  能保住这条老命,他们已经很庆幸了。
  而吴越派到平南关的那五万精锐,虽与段诣朗守在平南关的四万将士实力相当,可是段诣朗原本就有所防备,加上他们得到慕容寒在蕲州城战败的消息后,皆对战消极,最后迫不得已只能从平南关撤离。
  吴帝得到消息后,整个人恼怒不已,他没想到慕容寒居然这么不成器,与睿智过人的慕容暄相比,实在是相差甚远。
  那一刻,他真想将慕容寒一行人赶尽杀绝。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整个大齐只剩一个淮北能够被他掌控,慕容暄不会答应向吴越纳贡,只好将这个念头打消。
  这一回,慕容暄能得以大胜,一大半的功劳还是归功于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宫南絮。
  若非是宫南絮在梁州城里失了内力,此刻待在后宫中养伤,慕容寒一行人也不会掉以轻心。
  宫南絮坐在回廊上,看着落在庭院里满目刺眼的阳光。
  此刻正值五月中旬,空气中已经能隐隐感受到一层热浪。晌午那会儿,无双是带着她到庭院中去晒太阳的,后来日头慢慢往上升,她说晒得身子有些热,无双便将她带回到行云宫的回廊上。
  自从凌暮时来看她之后,她脸上的阴郁渐渐变少了,话也多了起来。那副羸弱的身子也恢复得比之前快了一些,她开始听凌暮时的话,慢慢忘记那个她在梁州城中流掉的孩子。
  无双煎好了药,从行云宫外走进来,看到她望着庭院发愣,赶忙扬起唇角说道:“娘娘,皇上在幽州城战胜了。”
  “慕容寒从幽州城里撤走了?”
  宫南絮收回眸光,看向要给她喂药的无双。
  “嗯。听宫里的宫人说,太上皇在幽州城中驾崩了,姜后和慕容寒往淮北逃去了。”
  无双舀起一勺药,递到她嘴边。
  宫南絮张口将药喝下,她握着扶手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眸间渐渐沉了下去,心头上被刺了一下。
  突然,她开口问道:“皇上回来了吗?”
  无双急忙回道:“昨日便回来了。”
  下一刻,宫南絮已从长椅上站起来,身上盖着的毛毯掉落到了地上,她头也不回便往行云宫外走去。
  无双将地上的毛毯拿起来,抬起头朝她喊道:“娘娘,您去哪儿啊?”她的身子恢复了一些,走起路来的速度亦是快了不少,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无双心里有点慌,急急忙忙放下手中她未喝完的药,追了上去。
  宫南絮去到长央殿时,慕容暄方才上完早朝回来,正在里面休憩。他从幽州城一回来,便在处理慕容寒在幽州城中没处理完的政务。昨日没有好好休憩,今日一早又赶去上早朝,身子已经有些疲累。
  此刻见到从前面匆匆走来的宫南絮,站在长央殿外的尹兆平怔愣了一下,心里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将她打发走。
  可是她从梁州城回来后,与慕容暄的关系本就一直在僵直着,好不容易见她主动来找慕容暄一回,他眸底亦是闪过一丝喜悦,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宫南絮走到他面前,开口便是说道:“我要见皇上!”
  尹兆平听出了她话里的来者不善之意,这主意在顷刻间便拿捏了下来,他朝她躬下身子说道:“宁妃娘娘,皇上从幽州城回来后一直没能好好休憩,此刻已经躺下了,等他醒来之后老奴再跟他禀告一声。您的身子还未痊愈,先回去好好养伤罢。”
  “那好,也不必劳烦尹总管禀告了,我直接在这等着他醒来便可。”她说完,便转过身子,与他一同候在长央殿外。
  尹兆平心下一骇,当即站直身子,拦着她,“娘娘,万万使不得啊。。。若是让皇上知道是老奴让你在这里站着,定会责罚老奴。。。”
  “他责罚你是他的事,我在这等是我的事。”
  尹兆平看着她,身子僵了一下。自从梁州城一事后,她的性子愈发变得剑拔弩张,不似以前那般乖巧懂事了。
  有那么一瞬间,尹兆平觉得眼前这个从小他看着长大的宫南絮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让她进来吧。”
  里面,传来了慕容暄的声音。他的睡眠本就极浅,一有动静声便能醒过来。
  “是。”
  尹兆平赶紧应了一声,打开殿门让宫南絮进去。
  他披了一件外衣坐在木椅上,脸上透着一丝清晰可见的疲意,“何事这么着急着要找朕?”
  他抬起头,冷冽的眸光落在她身上。
  宫南絮捏紧手指头,走到他面前,“打了胜仗你是不是很高兴?”话里,透着一抹冰冷的气息。
  慕容暄扶着长椅的手慢慢收紧,那双冷冽的眸子紧紧凝着她,“没错,朕是利用了你。可是,从你待在朕的身边起,就是该被朕利用的。什么时候,我们竟成了本末倒置的关系了,以至于让你一次又一次的敢站在朕的面前质问朕?”
  他的话里,已然带了一丝不悦。
  他想好好去看她一眼她不愿,让她好好在宫里养伤她也不愿。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留在他身边,留在宫中,他也在尽力退让了,她还想怎么样?
  “难道在你心里,阿絮真的就只能是被你拿来利用的吗?这一回你利用的不仅仅是阿絮,你还牺牲掉了我们的孩子。。。”
  宫南絮站在他面前,遮住了他眼前的光,让慕容暄本就冷冽的眉眼看起来愈显阴沉。
  慕容暄看着她,话梗在喉间,突然不知道该找什么话来回应她。他该说没错吗?还是该说我的心里其实是有你的。可是,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了,便收不回来了。
  此爱历久弥新,只会让人万劫不复。
  宫南絮的眼眸中慢慢积蓄上一层泪光,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慕容暄的心间,有一处地方软了一下,他站起身子将她脸上的泪水一点点擦拭掉,“别哭了。”他的声音,亦是变柔了几分。
  自从对她心生愧疚之后,只要一见到她落泪,慕容暄的心就会不由自主软下来,舍不得再对她冷着一张脸。
  擦完后,慕容暄将她揽到身前,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朕知道,这段日子委屈你了。。。朕已经跟太医说过了,让他想尽法子根除你体内的龙息香,等你体内的龙息香一根除,朕就能让你的内力一点点恢复。”
  对于他们的孩子,他依旧只字未提,也没有一句解释。
  靠在他的怀里,他的身子是暖的,可是宫南絮的心却是冷的。之后,是慕容暄将她送回行云宫里的。
  夜里,凌暮时要去行云宫里看宫南絮时,还未踏入行云宫的门,已经被冷青梧叫住。
  “师父。。。”
  凌暮时转过身子,对他躬身颔首。
  “皇上叫你过去一趟。”冷青梧到这来,是来跟他传话的。
  “是。”
  凌暮时应答一声,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同去见慕容暄。
  慕容暄站在长央殿的殿宇外,眉宇间仍带着一丝疲意。白日里将宫南絮送回去后,他又待在行云宫里陪了她许久,她虽未开口于他说话,可总算是不将他赶走了。
  一整日下来,他一直未能好好歇息。
  “皇上。”
  走到他面前后,凌暮时颔首叫了一声。
  “接下来的这段时日,你都不必到行云宫去见阿絮了。”他凝着凌暮时,眸间划过一抹阴狠。
  凌暮时的身子滞了一下,以为是他不高兴了,可是当初让自己多进宫来看宫南絮,是他自己应允的啊。
  生疑过后,他还是应了一句,“是。”
  “朕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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