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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臣-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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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捂上蒙着黑布的脸,眸间闪过一丝异样,最后落在了远处桌上搁置的鎏金炉上。
他跑到宫南絮的软榻边,喊了她两声“宁妃娘娘”她都未睁开眼眸,殿外不停有来回巡逻的禁卫,似是有脚步声往宫殿而来,他只好赶忙抽身,从皇宫里离开。
宫南絮确实睡得很沉,她的意识也愈发迷糊,一般的轻声叫唤已经无法将她唤醒。
哑巴宫女趁着夜里正浓,还有一直在熟睡的宫南絮,悄悄潜入宫殿中,将鎏金炉中的香换了出来。
段诣朗派出去的暗卫回到平南关时,已是五日之后。
“可有打探到消息了?”一见到从梁州城里匆匆赶回来的暗卫,段诣朗急忙放下手中的兵书,起身朝他问道。
“禀将军,宁妃娘娘被软禁在梁州城皇宫里的一座宫殿里,殿外守卫不仅森严,而且属下一进到殿中,便闻到一抹怪异的香味。那抹香,似是会吸走人体内的内力。。。”暗卫仔细回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
“那阿絮。。。宁妃娘娘呢?你可有见到她了?”昏黄色的烛光倒映在段诣朗俊逸的眸光里,氤氲开一抹急切。
“见到了。那时候她躺在软榻上睡得很沉,属下接连叫了她两声,都未能将她唤醒。”暗卫微微低头,如实回道。
“没醒?就算是上次在明镜台上受了伤,她的觉察力也不会变得这么差啊。”尔后,他又看向那个暗卫,“你说的闻到的那抹香,可有法子查到是什么香?”
“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大梁皇宫中的一种暗香,名叫龙息香。此香香味怪异,不仅能吸走人体内的内力,让武艺精湛之人的意识变得愈来愈迷糊,还能,还能。。。”
“还能什么?!”段诣朗早已心急如焚。
“还能滑胎。大梁宫闱中的妃嫔,以前要向大梁君主争宠时,就是用龙息香滑掉其他妃嫔腹中的胎儿。此香的杀伤力极大,不会让人立刻毙命,可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她有了身孕?。。。”段诣朗的心底,满是惊愕。若是宫南絮有了身孕,慕容暄绝对不会不知道,他为何还要。。。
“属下只是据实所言,至于宁妃娘娘是不是真的怀了身孕,这个属下不得而知。”
那名暗卫经常入梁州城中刺探消息,对于宫闱中的秘事,多少知道一些。
“不行,若是再这么下去,她就成废人了!”段诣朗拿起营帐上挂着长剑,转身就要走出营帐。
“将军等一下。”尔后,便被身后的暗卫叫停下来。
“属下在离开前,看到守着宁妃娘娘的那个宫女进到宫殿里,将鎏金炉里的龙息香换走了。您且再忍一忍,若是您就这么冲到梁州城里,后面的事恐才会变得愈加麻烦。”
段诣朗握着剑的手紧了紧,那名暗卫说的确实没错,在派他去打听消息之前,他自己也暗暗下了决定,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跑到梁州城里去救她,可是在听到她被折磨成那副样子后,他终究是忍不住了。
如此,他只好将剑放回去,连夜给凌暮时写了一封书信。他心中清楚,此刻的凌暮时对于宫南絮的事亦是心急如焚,想要尽快知晓她的安危。
晏天拿到信后,立刻拿到澜星阁上给了凌暮时,他看到段诣朗在信上说的,宫南絮许是怀了身孕时,握着信的手猛然抖了一下。
“小七。。。”
看完信后,他只能将手拂过信上宫南絮的名字。心底,有一抹苦涩蔓延开来,疼得他不能自已。
慕容暄,为什么要这么心狠,那可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手中握着的信掉落到地上,凌暮时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那双如鹰般锋利的眸子,盈满了痛苦。
哑巴宫女虽然将龙息香换了,可也只能在夜晚趁着殿外无人的时候才敢悄悄进去换,白日里宫南絮闻到的还是龙息香,不过她能感觉得到意识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薄弱了。
就在她心中尚存着能将腹中的这个胎儿留下来的侥幸时,腹中突然传来一阵巨痛,疼得她在软榻上翻来滚去。
她紧紧捂着小腹,不断有冷汗从额头上滑落,浸湿了软枕。
最后,疼得要睁不开眼时,她痛苦地呻吟一声,“殿下,阿絮要保不住我们的孩子了。。。他还尚未出生,还未看过这个世界一眼,就要,就要离开了。。。”
她闭上双眼时,哑巴宫女正好打开殿门,见到满床被单被鲜血染红的那一刻,她大叫了一声,赶忙跑到宫南絮面前,将昏迷不醒的她抬起来躺好,帮她将染红的被单换走。
她不敢去找太医,只能胡乱给她煎了一些补身子的药,喂着她喝下。
一个月的时间,宫南絮仿佛从地狱走了一遭。腹中的孩子不仅被流掉了,她身上的内力也已经尽数消散,与普通人无异。
若不是哑巴宫女在夜间将龙息香换走,恐怕她就要躺着回蕲州城了。梁帝对于慕容暄的警告是放在心上的,他不敢在宫南絮的身上留下伤口,可是他心中亦是觉得蹊跷得很。按理说宫南絮吸了一个月的龙息香,不可能还能有那样的精神头。
最后,他命人将那个哑巴宫女斩了。
宫南絮知道她身亡的消息时,已经回到了蕲州城。在宫门外迎接她的,只有无双。
“娘娘,您可总算是回来了。。。”扶上她手腕的那一刻,无双呆了一下,她的手腕柔软,消瘦,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股子力道。
“娘娘,您。。。”她的眼泪,一下子掉落下来。
“先回行云宫吧,另外,给我准备一些纸钱。”这回,她不再怕慕容暄的责怪,若是他要惩罚无双,那么便让她跟无双一起死好了。
“是。”
无双哽咽道。
一整日里,她都在行云宫的软榻上躺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有眼泪偶尔会无声地落下来。
起先,无双还一直找话跟她讲,后来见她满脸疲惫的模样,便是一句话也不敢再说了。见她落泪便用丝帕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此后,便安安静静地站在她面前。
即使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伤痕,无双也能看得出来,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股子锐利之气。
在梁州城中待了一个月,将她身上的锐气全都磨没了,习武之人惯有的沉稳气息,在她的身上也消失殆尽,一丝痕迹也寻不到。
到了夜里,宫南絮让无双扶着她,走到行云宫外寻了一处角落,将篮中的纸钱一点点烧掉。
她哀悼的,除了救了她一命的哑巴宫女,还有她尚未出世的孩子。
“呲——”
有泪水落到了正在燃烧的纸钱上,浇灭了一丝火光,只一瞬间的功夫,又燃了起来。
“娘娘,夜里风凉,您的身子还弱得很,我们先回宫里吧。”在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后,无双赶忙对她说道。
她未有应答,只让她将自己扶起来,回了行云宫里。
在闭上双眸时,宫南絮将手覆到了小腹上,无双看到她这个动作,心底惊了一下。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宫南絮方才为何要烧纸钱,以前慕容暄在行云宫内留夜时,尹兆平都会私下吩咐宫人一声,让宫人给宫南絮备上一碗避子汤。
给宫南絮喝下避子汤,她是极为不忍的,所以便悄悄将避子汤换掉。没有告诉宫南絮一是怕她伤心,二是怕这件事会泄露出去。
可是,没想到她腹中的胎儿最终还是被流掉了。无双背过身去,用丝帕抹去不停往下掉落的泪水。
身子变得虚弱了之后,宫南絮入眠得极快,只在软榻上躺了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无双将盖在她身上的锦被掖好,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皇上,宁妃娘娘回到行云宫后,便在软榻上躺了一整日。只有到夜晚后出去烧了一些纸钱,便又回去躺下了。此刻,已经睡下了。”
尹兆平站在慕容暄身后,将宫人从行云宫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禀告给他。
“好,朕知道了。”他望着整座被黑夜笼罩的皇宫,淡淡开口。
末了,尹兆平还是开口问了一句,“您为何不亲自去看看她?”
慕容暄的冷冽的眸光闪了一下,“她刚刚回来,身子还虚弱得很,还是先让她好好养好身子,等缓下一段时日之后再说。”
他又何尝不想去看她,可是,怎么面对她啊。。。
他知道,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在梁州城内吃尽了苦头。今日得到她回到宫门外的消息时,他真想放下手中的奏折,飞奔到宫门外亲自将她带回行云宫里。
可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亦面对不了。。。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心生愧疚。
“你先退下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片刻后,慕容暄开口说道。
“是。”
尹兆平躬身退了下去。
宋音离得知宫南絮腹中的胎儿已经在梁州城内流掉后,那颗一直在忐忑的心才放了下去。
第二日,她让画织备上了一份礼,去到行云宫里。
去到那时,宫南絮仍旧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是一动不动的。无双知道宋音离是来者不善,可她身为皇后娘娘,亦是不敢拦住她,只能任她来到宫南絮面前。
“宁妃娘娘可真是福大命大,没曾想一个月过去了,还能让你从梁州城里活着回来。”
尔后,她看向无双,“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本宫备座!”无双只好低着头,去给她搬来一个锦凳。
听到声音,宫南絮缓缓睁开眼睛,她能听得出来,这一个月来,宋音离身上的气势变得凌人了不少,想必宋孝炎夫妇在她身上下了不少功夫。
“托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福,让阿絮还能活着回来。”她开口回了宋音离一句,话里透着满身的疲意。
宋音离冷笑一声,在她面前坐下,“托皇上和本宫的福?那可不敢当。你是谁啊?在汴州城,幽州城和明镜台上,哪一次不是让你死里逃生活下来了,还是你的这条命大啊。”
宋音离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泛着涟漪的眸光里带着一丝讥讽。
“所以,您今日来,就是要来揶揄我,想让我堵得慌的吗?”宫南絮抬眸,看向盛气凌人的她。
“除了揶揄,本宫还备了一份好礼给你。”她勾起唇角,给画织使了一个眼色。
画织会意,将手里拿着的锦盒呈上去,递到宫南絮面前,“宁妃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给您精心备下的厚礼。”她说完,缓缓打开锦盒盖。
锦盒打开后,宫南絮将眸光移向盒内,视线落到盒内的东西时,刹那间她当即爬起身子,一手打翻画织递过来的锦盒,大声喊道:“拿走!”
锦盒里,有一双红色的绣着虎头的小鞋掉落出来,躺在地上。
宋音离低下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双小鞋,又转回头看向躺在软榻上的宫南絮,“宁妃娘娘怎能这么不识抬举?本宫听闻你在去梁州城的路上怀了身孕,特意为你腹中的胎儿准备的,想着等你回来便拿来送给你的。”
“滚!滚出去!”宫南絮背对着她,用力大吼。
“本宫好心好意给你备下礼物,你非但不道声谢,还对本宫大吼,本宫赏你十个耳光都不算过分!”
听到她对自己这么无礼,宋音离当即急了。想当初,她不过是慕容暄身边的一个侍卫,如今竟也敢对自己的主子大吼大叫起来了,叫她心中气得很。
“好!我让你打十个耳光,打完之后立刻从我眼前消失!”
宫南絮从软榻上坐起来,抬头怒目看向她。她的肩上铺满了满头的发丝,脸色亦是苍白得很。
宋音离从来没被人这么凶过,此刻看着剑拔弩张的宫南絮,心中勾起的那抹怒意愈发浓烈,她咬了咬牙,对着画织喊道:“还不快动手!”
“是。”
画织急忙走上前,躬身应道。
“住手!”
身后,传来慕容暄的声音。
画织一惊,扬到宫中一半的手当即收了回去,往后退了一步。
“暄哥哥。。。”宋音离转回头,慌慌张张叫了他一声。
宫南絮亦是将眸光凝向他,她已经回宫两日了,若不是宋音离来到这儿闹,想必他不会想要出现在她面前吧?
慕容暄的眸光,落到宫南絮身上,四目相对时,冷冽的眸光划过一丝黯然,他从宫南絮的眸光里看到了仇恨,痛苦,委屈和满眼的疲惫。
她的双瞳里,已不再有十六岁少女那抹明亮的光。如今她的这双眼睛里,承下了太多东西。
“离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慕容暄走到她们面前,冷声质问宋音离。
“我,我。。。”
宋音离微微咬唇,捏着手里的锦帕。
尔后,慕容暄看到了遗落在地上的红色虎头小鞋,那双冷冽的眸光里,顷刻间爬上一丝怒光,“还不快将东西拿走!”他对着画织大声喝斥。
“是。”画织急忙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小鞋捡起来,放回锦盒里,退出行云宫。
看到他那副大怒的样子,宫南絮朝他缓缓开口,“皇上也会害怕吗?”她的话里,透着一抹嘲讽。
“你好好歇着,将身子养好。”他侧着身子,未有看向她。随后,他抓住宋音离的手,从行云宫里离开。
方才还吵吵闹闹的行云宫,瞬时间落下一片平静。宫南絮的心底,有一抹痛蔓延开来。
她在梁州城中煎熬了一个月,他却只对她说了一句“你好好歇息,将身子养好。”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言语。
“娘娘,躺下吧。”无双扶着她,躺回软榻上。
“是不是朕不说,你便对朕视而不见!”将宋音离拉到行云宫外,还未回到华霜殿里,慕容暄便迫不及待斥责她一声。
“不,不是的,暄哥哥。”宋音离摇摇头,拉上他的手。
慕容暄低下头,朝她冷喝,“那你带着那个东西去到行云宫里是何意?!”
“我,我。。。离儿下次不敢了,行吗?”她找不到能够解释的话,只好先向他认错。
见到她脸上褪去了方才在行云宫里的那副盛气凌人,此刻脸上透着一丝委屈,慕容暄才松下口,“在阿絮养身子的这段日子里,你别再到行云宫里去叨扰她了。若是让朕知道,你该知道后果。”
“我知道了。”
她悉数应承下来。此刻与他争执,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了,回去吧。”
他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被宋音离拉了回来,“暄哥哥,你都好几日没到离儿那儿去了,现在就不能陪着离儿回去吗?”
“你先回去,朕还有奏折要批阅,还要回御书房一趟。”慕容暄跟她解释道。
“暄哥哥,离儿知错了。”宋音离再跟他道了一声歉。
“我知道了,你听话,先回去吧。”
方才在行云宫里,宫南絮的那个眼神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此刻他无暇,也没有心情应付她。
宋音离咬咬唇,“那。。。”
慕容暄低下声音,“好了,回去吧。”
见他没了耐心,宋音离只好松手,转身往自己的华霜殿走去。
尹兆平走上前,开口问他,“皇上,要不要。。。”话还没说完,就被慕容暄打断,“不要!”
“是老奴多嘴了。”他心底一凛,赶紧低下头,跟在慕容暄身后去了御书房。
宫南絮躺在软榻上,眼里泛着泪光。方才见到慕容暄的那一刻,她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不让她留下她腹中的这个孩子?他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孩子没了他的心就不会痛一下吗?
她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垂下眼眸,她想,就算是没有梁帝提出的这个要求,他也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回复(21)
第五十六章: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乎
自从安插在宫中的眼线被慕容暄处死之后,宋孝炎一上完早朝便早早回宋府,再也不敢轻易到华霜殿里去找宋音离,倒是规矩得很。
得知宫南絮回到宫里的消息后,宋孝炎赶忙派人将画织从宫里叫出来。宫南絮一从梁州城回来后,慕容暄便下令不能将宫南絮的事泄露出去,宫人们的嘴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的,他想打听点消息都极为不便。
画织是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宫的,回到宋府时看到宋孝炎和林氏在正堂里侯着她,她赶忙走上前叫了一声,“老爷,夫人。”
“宫南絮的事怎么样了?”宋孝炎急急问道。
画织走到他们面前,低下声音,“她腹中的胎儿已经在梁州城内流掉了,身上的内力也全没了,现在每日都躺在软榻上,身子似是虚弱得很。”
宋孝炎的双目中划过一丝快意,又问道:“那皇上呢?可有经常去看她,对她呵护有加?”
画织急忙摇摇头,微微勾起唇角,“不曾去的,只有前两日小姐到行云宫中闹了一次之后他才过去一趟,不然是不曾过去的。自从她回来后,皇上每日里不是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就是到回长央殿,对她似是淡漠得很。”
“淡漠得很?”
宋孝炎和林氏对视一眼,皆想不通慕容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兴许是皇上觉得她无用了,便不想再理会她了。”说完这句话后,画织想起上次慕容暄在行云宫在警告宋音离的话,又急忙改口道:“不过,他倒是警告了小姐一句,让小姐在宫南絮养伤的这段时日里,都不要再到行云宫去叨扰她了。还说,还说小姐若是再犯,该知道后果。”
如此,宋孝炎的脸色当即拉了下来,“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他小心叮嘱画织。
“奴婢知道了。”
画织躬身颔首,退了下去。
“老爷,你说皇上他这是什么意思?”林氏依旧想不通。
宋孝炎轻叹了一声气,“难道你还听不出来吗?宫南絮在他的心里有多重要。他答应了梁帝的请求,才让宫南絮与他的亲生骨肉在梁州城中流掉,他心中对宫南絮有愧,才不敢去看她。我们离儿求他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唯独在宫南絮的事上寸步不让,你可知道为什么?”
林氏听得云里雾里,听他这么一问,又急忙摇了摇头。
“因为离儿问他要的那些东西他根本不在乎,她要什么他便给她什么。可是宫南絮不一样,宫南絮是他在乎的人,愈是心里在乎的人,他才愈不敢面对她。可是对我们离儿,你见他有哪一次这样过?”
宋孝炎一字一句摊开在林氏面前,将话说的十分露骨。
林氏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离儿她…”
“事到如今,只能祈求离儿的肚子能争点气,早日怀上慕容暄的亲生骨肉,兴许离儿还能用孩子牵住他的心。”
宋孝炎的眸光,微微闪了一下。
他心里清楚,慕容暄只会让宋音离腹中的孩子先出世。
“嗯。”
林氏点了点头,二人一同从正堂中离开。
“爹娘他们可有让你给我传什么话?”见到画织从宋府回来,坐在案桌旁的宋音离急忙站起身子向她问道。
画织摇了摇头,“老爷夫人只问了奴婢宫南絮从梁州城回来的事,不曾让奴婢给小姐您传什么话。”
“那他们听了宫南絮的事之后怎么说?”如今的她虽然还能仰仗着慕容暄,可这心里仍旧是没着没落的,慕容暄的心思她永远猜不到。可有一点她能肯定的是,他的心是在宫南絮身上的。
“奴婢与他们说了皇上那日在行云宫外训斥了您一顿之后,老爷便急忙让奴婢赶回宫里了。不过,老爷在得知皇上训了您一顿之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后面他与夫人说了些什么,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画织将她在宋孝炎和林氏面前听到的,见到的,悉数全都告知于面带忐忑的宋音离。
“哦。。。”
心不在焉地回了画织一句,她重新坐回锦凳上。
。。。
慕容寒将自己在一个月前给了吴越的吴帝写下一封修书,求助他让帮自己夺回蕲州城,到时候会赐予他整个平南关和整个淮北作为答谢。此外,还有双方已经将起兵的策略谋定好的消息在朝堂上说出来时,群臣哗然。
很多臣子的脸上俱透出不悦之意,慕容寒的独断,和先斩后奏的做法,让他们心中极为不舒服。
可是,慕容寒告诉他们这个消息,不是要与他们商量的,而是已经做下了这个决定。此时告诉他们,不过是通知他们一声罢了。
即使他们再有意见,也只能低头应承下来。
下早朝后,他急急回到寝殿中,姜后已经在那里候着他。
“母后,您教的法子当真奏效了,如今那帮老臣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他坐在她面前,扬起带着一丝喜悦的眉梢。
“嗯,你看看这个,是吴越那边刚刚派人送过来的。”姜后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他。
慕容寒将书信接过来,刚看到书信上的内容时,眸光渐渐沉了下去,尔后看到后面,眸光又渐渐亮了起来,“想不到慕容暄竟然会答应梁帝的请求,将宫南絮送到梁州城中。”
他的语气中,透着一抹讶异。
“不然,我们怎么能失去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宫南絮是他手中最利的一把利刃,他这么做,等于是将自己推向了深渊里。”
姜后拿起桌上的茶杯,用茶杯盖拂了拂浮在茶水上的茶叶。
“嗯。如此,就算是少了不同意协助我们的大梁,我们亦是胜券在握了!”慕容寒眸中的得意愈发浓郁,一点点晕开,铺满双眸。
“寒儿,我们虽然求助与吴越,可是亦不能让吴帝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在必要时,你须得有扭转乾坤的意识。”
姜后凝着他,眉眼间划过一抹狠戾。
慕容寒的心紧了一下,朝她问道:“母后,您是说,吞下吴越?。。。”
“嗯!”姜后点下头,“身为一位君主,你必须要有大展宏图的决心,方能成大事!”
她将手,覆到慕容寒搁置在桌面的手背上。
“儿臣记下了!”对于姜后的教诲,慕容寒是句句不敢落下,他心中清楚,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他能将大齐皇帝这个位置给坐稳。
而慕容玄得知慕容寒向吴越求助的消息后,整个人躺在软榻上猛咳不止,那副原本就虚弱的身子变得更虚弱了。
只有王正中待在他身边,日日夜夜照顾着他。慕容寒和姜后,是极少来看他一眼的。
“王正中,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如姜后说的,早点到九泉之下去找吴昭仪?”他费力地呼吸着,向帮他抚着胸口的王正中问道。
“皇上,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大齐的一朝皇帝,这福气大着呢,日后还有很长的岁数要走的。”
即使心中对他的身体有几分数,可嘴上还是要尽力抚慰他。
慕容玄无力地摆了一下手,“朕是不敢有那个盼头了,如今一个儿子逼宫,一个儿子要与欺压大齐百姓的豺狼勾结,也不知道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皇上,太子和二殿下他们各有各的命,不能怪到您身上。如今,您理应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多想也无益。”
王正中抚着他胸口的手,慢慢减轻了一些力道。
“罢了,你说的是。如今朕是管不了了,随他们去吧。”况且,将这大齐的半壁江山交到慕容寒手上时,他早就说过,日后这半壁江山是好是坏,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了。
他是真的老了,这些事是迟早要交到他们手上的,只不过是早或晚的问题罢了。
将这些事暂且从脑中移除后,慕容玄很快便闭上了疲惫的双眼。王正中望着他这副苍老的面容,亦是叹了声气。
他跟在慕容玄的身边多年,从他的意气风发到如今的晚年垂暮,这起落之间差得实在是太大。
心中,亦是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慕容寒在幽州城中的动静,慕容暄是知晓的。他找来冷青梧,让他抓紧到平南关一趟,将慕容寒与吴帝求助的消息传给段诣朗,并且让他好好守好平南关。
慕容寒与吴帝这回的目的,不会仅仅只是帮着慕容寒夺回蕲州城那么简单。吴帝欺压在大齐头上那么多年,他的性子慕容暄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慕容寒给了他极大的好处,已经得到慕容寒每年向吴越纳贡的他,是不会轻易答应慕容寒的请求的。
冷青梧得到慕容暄的命令,便连日策马赶往平南关。
赶到平南关时,段诣朗正在校场上操练兵将,听完冷青梧传达完的命令,他立刻躬身颔首应承下来。
在冷青梧要从营帐中离开时,段诣朗还是忍不住朝面色冰冷的他问了一句,“宁妃娘娘从梁州城回去后,身子可还好?”
冷青梧往营帐外走的身子顿了一下,他冷冷回道:“段将军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其他不该你管的事,还是少管的好。”他连身子都未转过来,便走出营帐。
段诣朗的眸光划过一丝微恙,他就知道,冷青梧这个人向来这样,不该他说的话他是一句都不会多透露。
而且,他不会奉承任何人。
眸中的那一丝期盼瞬间破灭,那双眸子渐渐暗了下去。他还未来得及回过神色,就有送信兵从外面跑进来,给他递上一封书信,是季雨芙寄过来给他的。
季雨芙在信上说,段沧明夫妇日日都在她面前念叨着想要早日抱上孙儿,她想满足二老的心愿,所以她在信上提到,看他能不能向皇上请求,休假回府一段时日。
段诣朗看完书信上的内容,当即执笔给她回了信。他在信上言明皇上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好好守着平南关,以防吴越起兵攻向平南关。
即使与季雨芙成了亲,可是段诣朗的心中仍旧放不下当初将他从汴州城下救走的宫南絮。
他知晓,自己既然已经与季雨芙成了亲,理应好好待她,答应二老的请求,让他们早日抱上孙儿。
可心底,总是有一抹婉拒的情愫蔓延开来。而且,在有了这个拒绝她的理由后,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喜悦划过。
送信兵将他手中的书信拿走后,他的心空了一下。尔后,便重新到操练场上操练兵将。
收到他的回信后,季雨芙即刻回了季府一趟。她想知道,段诣朗在信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自从上次回门,在街市上看着段诣朗朝宫南絮的身影追去之后,她这心里便种下了一根刺,时不时便刺上她的心头,让她的心里有点疼疼的。
段府中除了段诣朗,无人在朝为官,她只好回季府打探消息。
季中忱夫妇见到久久未回府门的女儿突然回来,皆愣了一下,关切地问她,“芙儿,你是不是在段府中受了什么委屈?”
季雨芙摇了摇头,坐在他们面前,朝季中忱问道:“爹爹,朝中可有传出吴越有意要向平南关起兵的消息?”
起先,季中忱还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尔后便回道:“前两日上早朝时,皇上倒是说了慕容寒那边已经向吴越求助,让吴帝助他一同将蕲州城夺回来,吴帝也答应了他的请求,让我们这帮臣子想一些应对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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