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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昏君诱夫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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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灭郎大战”
诱夫大计第六记:女人当男人使,男人当畜生使,女昏君谁准你使?!
第二轮:龙胜而凤渐弱。
当归点燃了烛火,默默地看着莲花灯随着水流慢慢地远去,松了一口气。
“你许了哪三个愿望?”柳不归负手站在当归身旁问了这样一句,像是不经意,又像是略带有考究的意味。
“第一个当然是我大壶百姓安居乐业。”当归莞尔一笑。
“嗯,想来也是。若说到爱国,只怕是没人比得上你。”柳不归点头。
当归摆摆手;面色凝重:“自是不敢当,我等粗鄙之人没有这般的心怀大志。家国本是一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柳不归颔首,“有道理。那第二个和第三个愿望呢?”
半晌,柳不归没有听到当归的回答,他转过头去,看到当归愣愣地看着不远处。
顺着当归的眸光,柳不归看到黑漆漆的河水中已经没有了莲花灯的踪影,想来已是漂远了吧。
“怎么了,当归?”他问当归。当归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河岸。
当归没有告诉他,她许的第二个愿望是永葆帝位。
而第三个愿望是,如果可以的话,与他一起白头到老。
当归也没有告诉他,刚才她看到了一艘花船正好从当归放的那只莲花灯旁划过,硕…大的桨激起水花,小小的莲花灯瞬间卷入了河中再不见。
当归无力地笑笑。
或许,或许都只是奢望吧。
这人世间本没有什么永垂不朽的东西,你会慢慢的看着你眼前的一切消失,而你只能看着。这世上最愚蠢的事就是去挽留,即使你伸出一只手,这些依旧还是会消失。
当你的心爱之物消失得一干二净的时候,只有你的手还伸在那里,维持着一个可笑的动作。
后来,你就再不愿意伸出手了。
所以到最后,也是你一个人,慢慢地在别人眼前消失 ,他们也是这样冷眼看着,看着你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归想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就脸上潮乎乎的,还好当归没有和那些宫廷女子一样化妆的习惯,当归想。
如同没有看到周围人一般地径直地穿过人群,一次又一次的撞到迎面走来的人们,任凭咒骂声一片。
柳不归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这样走远走远。
柳不归轻叹。猛地提步朝着当归离开的方向跑去。
直到捉住当归的袖子,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你果然具备一个帝王应有的胆识,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了,别人认出你。”他在她耳边轻轻耳语。
她抬起婆娑泪眼看着他,眼睛红肿如同杏核。
但是那眸光却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混沌,任凭谁也无法看明白。这才是一个帝王应当有的眼睛。
柳不归浅笑,顺手扯过身旁走过去的一个男人头上戴的蓑帽扣在当归头上,转身给那人赔笑道歉:“内人闹脾气了,见谅。”
之后又赔了一钱银子,那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柳不归
牵着当归的手,慢慢地走出市集。
“笼子里的金丝雀都向往飞到笼子外,但是他们飞不出去,也不敢飞出去。金丝雀天生是笼子里的美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飞出去就是一个死,因为即使是活下来,他们也不再是金丝雀了。”柳不归牵着当归的手,站在宏伟的宫墙前如是说。
“要进去么,这漂亮的笼子?”柳不归浅浅一笑。
当归冷哼一声,“当然要进去,还要比你先进去。”说罢,一溜烟跑进了宫门。
远离了市集,夜,寂静无声。
柳不归的声音回荡在当归心中,生生划出冰冷的痕迹。
一轮缺月依旧挂在九天,夜风拂过,冻得人心脾生寒。
当日,女帝歇在崇阳殿。一连七日,如是。举国同欢,二圣相携,琴瑟和鸣。
半年后。
或许,连当归都没有想到,就这样与柳不归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半年。
柳不归的党羽也像是肖申匿迹了一般,不在当归的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国家安定和谐,既无外患也无内乱,善哉善哉。
通过京九提供的名单,惩办了几个霍乱科举秩序的头子,在朝廷中引入了新的属于当归的力量,就连张辅政那老东西也见势不好,总算也稍稍闭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当归为了奖赏张辅政勇于闭嘴的精神特地赐了一幅书法给张辅政,命那老家伙仔细钻研那幅书法,那老家伙乐得有个台阶,抱着书法屁颠屁颠的回家琢磨去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当归很满意。
“你输了。”
正想着,柳不归的声音在当归的耳边响起,显得有些戏谑。
当归一努嘴,伸手就是对着棋盘一阵乱抹。抹完后,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柳不归悠然一笑,没有多说,将棋子一一收好。又开始重新摆刚才的棋局。
当归见这样子,手脚并用地爬到柳不归身边,倚在他的怀里玩他的一缕长发。
柳不归依旧浅浅低笑着,嘴角的弧度一分都没有变。眼睛也依旧盯着棋盘,专心致志地思考着棋局。当归轻轻一叹,环着柳不归的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
这回终于见到柳不归完美的面具出现了裂缝,他执棋的手一顿。
当归这次真正大声地笑了出来。
半年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再怎么不喜欢自己,或许也该接受了吧。
这个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从小爱慕着的男人,一日没忘一日没落,就这样一遍遍温习着自己对他的爱恋。
曾经当归是这样想的,只有自己真正有了力量之后才能把这个男人拴在身边。所以当归想要得到帝位。
但是,权力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或者说它可以被称之为一种瘾,一种毒,它如此容易的侵入你的骨髓,你的心智,你的思绪。它有一种力量,让尝过它滋味的人再难释手。
这时的当归满心里念的不仅仅是柳不归,也还有这个国家,也还有更多。
“你总是这样,一思考的时候,就忘了周围的一切。”
柳不归在当归的耳旁轻轻说,把当归吓得战栗了一下。才发现他已经放下了棋子,不再摆棋局了。他倚在榻上双手环抱着自己。
当归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双手抱紧了柳不归,感受他温暖的气息,感受他的一次一次的心跳。
他的心跳,很有力,从来都不会跳的太快。
即使,即使在行过欢…好之后,他的心跳也很快归于平静。当归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不愿意深究。
感到一只大手覆上了自己的小腹,当归抬眼望进了柳不归的眼眸。
他说,为什么,半年了你还是没有孩子呢。当归无力的笑笑。
当归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特意问过了太医,太医只说陛下腹部受过伤,不易受孕。当归这才想起,自己腹部确实是受过伤的。
当归十四岁的时候,奉先帝之命前去平叛,轻轻松松杀到了那叛贼的老巢,果断与叛贼来了个正面约会。
那叛贼长得五大三粗,又姓杨,非要说自己是什么二郎神下凡,还愣是在自己的眉间贴了个纸画的眼睛。只是当归没想到那小小叛贼倒是凶猛异常。
当归当时上去只是刷刷刷三刀把他那纸画的眼睛挑了,自己一个人在战马上哈哈大笑。谁知道,笑着笑着腹部救挨了一刀,当时就从战马上摔下来人事不知了。
还好,听说先帝又派了柳不归来接应,那只这神一般好脾气的温润男人,居然三下五除二的灭了那群叛贼,只可惜被那凶巴巴的二郎呆神在脑门上来了一刀,留了个疤。
但这完全没有影响柳大神的人气,那一群爱慕着柳不归的怀…春少女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真是有男子气概啊!”
那一战,俗称“灭郎大战”,这一战,让柳不归和当归都出了名。
只不过当归是臭名远扬罢了。后来,当归虽然救是救过来了,疤也退了,但终归是伤了身子。只是那时当归不知道这伤了身子的厉害,躺了没两天还跑到猎场捉兔子去了。殊不知,如今才懂得原是吃了大亏的。
你是英雄就注定无泪无悔,同样的你是这个国家的君王,你受众人之仰慕,就要学会为这个国家牺牲随时准备着,所以当归是不怨的。
住在宫里的人若是怨气太深,终有一天只能沦落为怨妇或者冤魂而已。
“不归,如果十年之后我没有孩子,我就让位给你。你再娶几个美貌的女子,把血脉延续下去吧。”当归听到自己这样说。
柳不归没有说话,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认。
当归拼命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怎么,十年太长,你等不了?”
这次,柳不归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当归觉得就在自己说完的一瞬间,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
当归顿了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接着说:“但我有个条件,杀了我,让我以皇帝的名分入葬皇陵。”
当归明显感到柳不归身体一绷。
她听到柳不归冷笑了一声:“帝位之于你就如此重要么?”
当归回头去,伸手抚着柳不归的脸,笑着说:“重要,帝位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要有多重要。不归,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样赢过了你。”
8、番外:只道是年少
十年之前,年号天顺,天子诏令曰:凡宗室子孙,无论男女,一律入宫,甄选储君。
那时,当归还不叫当归,叫做柳姀。柳姀那时还是个八岁的小娃娃,第一次见到这样宏伟的建筑,这样豪华的庭院,这样美丽的女人们,这么多的穿着华丽衣物的同龄之人。
总之,说白了就是什么都很神奇。
金光灿灿的大殿之上,坐着一个怀抱着美人的龙袍男子。那个人,就是最尊贵的人,一国之君。柳姀瞄了一眼,不敢再直视。对皇帝的敬畏感,这是不需要人教的。
“咳咳。”那个皇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孤,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孩子啊。啊哈哈哈……诶?是几个来着?”一旁的内侍立即微微鞠躬回答:“回禀陛下,三十有二。”
那皇帝像是在思索什么,半晌抬起头来又问了一句:“诶?是要选几个来着?”一旁的内侍一脸的嫌弃样:“回禀陛下,一位储君。”
那龙袍男子又尴尬一笑:“这些孤都是记得的!孤只是怕你们忘了!真的!”于是整个大殿陷入诡异的沉默中。那时的当归,不,应该说是柳姀,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个龙袍男子,突然想起那个男子就是家喻户晓的昏君。
柳姀偷笑。
“你们就先住下吧,祝你们玩得愉快,好孩子们~”说罢,那昏君左拥右抱的打算溜之大吉,却被一旁随侍的内官喊住:“喂!陛下您别跑啊!您还没说他们要住哪呢!”
远远的传来一声:“随你吧!”
柳姀抬起头来,哪里还见得到那昏君的人影呢。
于是柳姀等几个女孩就被随便地安置在了上安殿的偏殿里,而男孩们则被安置在了崇阳殿的偏殿里。
一连几日皇上这次选拔储君的试题都没有下来,柳姀微微的有些不安,有点想家,有点想念父亲和母亲。在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为了选拔储君而来,哪里有会有什么真正的友谊,柳姀觉得稍稍有些寂寞。
这昏君为什么还不公布题目,柳姀不知道他这样做有什么用意。
那时的柳姀并不知道这个储君之位有什么意义,她只知道如果选上了就是家族莫大的荣誉,如果选上了她就可以像那个昏君一样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宫殿里。但是选不上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呀。柳姀想。
“柳姀!柳姀!”听到叫自己的名字,柳姀打开房间的门,看到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柳姀认得她,她叫做柳玉,和自己一样她也是宗室中的孩子。
“快呀,听说浮君在御花园里作诗呢,我们快去看吧。”
不由分说的,柳玉伸出小手拉起柳姀的小手就跑。
浮君,这个人柳姀也认得的。
浮君,柳浮是一个很出色的孩子。所有人都说,他才是未来的储君,其他人不过是来凑个数罢了。听说他三岁能说,五岁能写,七岁便可作诗,如今九岁便通政事。
浮君曾经被一位大人称赞:“浮君真乃神童也!”从此浮君的名号就传了开来。
但是,浮君如今又有了新名号,浮君被所有女孩爱慕着。
浮君生的俊美,柳姀是知道的。
那天一起在大殿中面圣的时候,柳姀远远的瞧了一眼,只可惜与浮君离得太远,瞧不真切。但也还好是没有瞧真切,不然柳姀便也要像那些个瞧真切了的女孩子们一样为他着魔了。
“就是这了。”柳玉小声的对柳姀说,拉着柳姀躲到了一个八角亭边的草丛之中。
“浮君喜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切记不可出声哦。”柳玉咬着耳朵对柳姀说。
柳姀点点头,毕竟柳姀想见识一下,大壶的第一公子到底有怎样的过人之处。
公子虽只有九岁,但已可见其俊美的容貌。
公子左手执笔,在丝帛上写下隽秀的小楷。公子微微颔首,修长的睫毛地垂下来,遮挡住了他的眸色。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唇若点脂。
想来大约还是年纪小的缘故,隐约有些男女莫辩。只是那落笔的气度,已有几分豪杰之势。
柳姀看得一时有些呆愣。
“柳、柳姀……”听到柳玉小声的呼唤,柳姀这才如梦初醒。
柳姀回过头去,这才看到柳玉那张惊恐万分的脸,顺着她的眸光看去,竟看到在不远处一条小青蛇慢慢向这边爬过来。这小青蛇无毒,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怕就怕……
柳姀想到这里赶快伸手想要蒙住柳玉的嘴,然而已是来不及。
一声惊天动地惊叫把柳姀吓得浑身一激灵。
想来这惊天动地的一喊也惊动了浮君。浮君三步并作两步从亭子跨了出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那青蛇用毛笔猛地一挑,再定睛一看那小青蛇已被扔出了好几步开外。
柳姀再抬眼一看,面前只剩浮君背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女孩。
半晌无话,但最后还是浮君先开了口:“身为女子应当娴静知礼,在下实难揣测二位姑娘偷窥在下是何居心。”柳姀抬起头来,浮君依然浅浅地笑着,口中的话语气却如此咄咄逼人。
“是她,是她要拉着我来的。”
柳姀回过头去,看到柳玉的一只手拿了一块绢子遮着脸,而另一只手指着自己。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柳姀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着沉默,是说是她拉着我来的,还是说我才没有偷窥。
柳姀不知道如何开口,也觉得没有什么开口辩解的必要。
“你回去吧。”浮君缓缓开口手指却是指向了柳玉。柳玉咋一听这话,瞄了瞄身旁的柳姀,一溜烟地跑了。
这里只剩下柳姀和浮君。
“我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辩解?”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柳姀猛地抬头。浮君微微低头,浅浅的笑着,柔情似水。
柳姀听到自己这样回答:“我没有什么可辩解的。一开始虽非我愿,但最终我也确实这样做了,确实是我的过失,请惩处我吧。”
柳姀默默地等着处罚,但是一只手先挑起了她的下颌。
浮君的脸近在眼前,完美无瑕。“你很特别,你和他们不一样。”柳姀听到浮君这样说。
一直不知名的情愫在柳姀的心头蔓延开来,柳姀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她只知道这种感觉就像醉了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柳姀屏息。“姓柳,闺名姀,字姀姀。字……是自己仿着古人取的。”
“有意思。姀姀,起来吧。” 公子浅浅一笑,将手递给她。
柳姀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去的,只知道这一路上心心念念的是那个人、那张脸、那句话。你与他们是不同的。这句话一直在柳姀的脑海中回响。
柳姀只知道那个浮君,那个被所有女孩子爱慕着的浮君对她说,你与她们不同。
柳姀想,她大约也没有和别的女孩子有所不同,因为她和她们一样,也着了他的魔。
从那天以后,柳姀不由自主的开始悄悄的跟着浮君,她喜欢悄悄地看着浮君在御花园里吟诗作对,她喜欢悄悄地看着浮君和其他男孩比试箭术,她也喜欢悄悄看着浮君一个人浅笑着却锁着眉沉思。
柳姀觉得浮君就像是一首无言的诗,无需用生命谱写,只需一举手一投足自然成诗。
或许柳姀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次会被浮君发现。
不,或许是想到了,因为这一次崇阳殿的外花园里只有浮君一个人,就像那天一样。
反正无论是有意或者无意,总之是被浮君发现了。
柳姀赶快转过了头,假装正在观赏一朵开得正好的白茶花。
“你在看什么?”柳姀听到浮君这样问她。
她没有回头而是将头压得更低,她想这应当就是女人家的羞怯感吧。
“我、我在看这海棠开得正好……”
“是白茶花。”冷漠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柳姀。柳姀不敢相信,温润如他怎么会说出这样毫不留情的话。柳姀缓缓抬起头,看向他。他依旧是浅浅的笑着,只是那眸光寒冷刺骨。
“你叫什么名字?”几日前,他问过她同样的问题。才几日,他却已忘了她。
柳姀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这几天为什么要偷偷跟着我?所有人都知道,我很讨厌这样。你该不会不知道吧。”质问。柳姀没有想到,浮君会质问她,用这样的口气。
食指挑起了柳姀的下颌,柳姀看到他嘴角浮起一丝讥笑的弧度:“让我猜猜,是因为喜欢我么?”
柳姀紧咬着下唇,半晌,柳姀听到自己说:“是,小女爱慕浮君。”
忐忑,除了忐忑还是忐忑。
柳姀既期待着浮君的回答,又害怕听到那些令人痛彻心扉的话语。但是,该来的总会来。
“就凭你么,想站在我的身边。只可惜,你永远跟不上我的步伐。”
浮君说完,转身走了。头也没有回。
柳姀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任泪水肆意爬满脸庞。
或许,她早该看出的。浮君当日不过是随口问问。
“跟不跟的上,也不是那个孩子一个人说的算。”身后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不,既陌生却也熟悉,柳姀曾经听过一次。柳姀的记忆力貌似有些意外的好,她总是能过记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是昏君的声音,毫无疑问。
柳姀胡乱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珠子,转过身趴伏在地上,小声嗫嚅道:“小女参见陛下。”
9、番外:总被无情恼
柳浮篇
这张纸又写废了。
柳浮猛地将手中的毛笔扔开,将宣纸揉作一团。柳浮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只要那个叫做柳姀的女孩一天跟着他,他就心思一刻不宁。柳浮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他只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无法再完全控制自己了。
柳浮很无措。
柳姀,柳姀。柳浮开始讨厌这个名字,为什么几天了,这个名字一直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决心要和这个女孩算算账。于是怒气冲冲地走到她的身边,想要大发雷霆。
可是,看到她慌慌张张地假装低头赏花的一瞬,又觉得忍俊不禁。
柳浮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这个女孩的一颦一笑竟然能够牵动他的情绪。
柳浮一瞬间有些害怕,女人真是可怕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他听到自己这样问她。
他不是记不得这个女孩的名字了,而是,他无法原谅这个女孩如此轻易的牵动着他的情绪。
或许,应该让她也体会一下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他看到了女孩脸上的一瞬的错愕,很快又转化为一种忧伤。
一瞬间,他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快…感。然而随之而来的又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措感。
是不是真的伤到了她呢?
“是,小女爱慕浮君。”他一愣,心在那瞬间也仿佛停止了跳动。
男…女情…事对于他这个年纪或许还是有些懵懵懂懂,但是也略知一二了。略知一二足够了,因为柳浮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豪杰败在了女人的手上。
从小,他就被父亲这样教导着:“你是圣上最近的血亲,圣上无子,你将来必是储君。你应当懂得,帝王无情。”
是的,储君只有一个,皇位也只有一个。
他将来是要登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子的,又有谁可以与他一路同行呢。
大概没有吧,不,一定没有。
倘若有的话,他一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女子,他不允许自己将自己的软肋留下。
踏上帝王之路,早注定了孤家寡人穷尽一生。
“就凭你么,想站在我的身边。只可惜,你永远跟不上我的步伐。”他听到自己这样回答,他想,这或许是最好的回答了。
从此相忘,免去一世纠缠。
柳姀篇
柳姀听到昏君爽朗地大笑三声,拍了拍她的头说:“青梅竹马?倒是一个好桥段。只是那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唔,这个浮字取得不好,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
柳姀将头压得更低,没有回答。
“泪水就不必了,毕竟它什么也帮不了你。既然跟不上他的步伐,你不如走到他的前面去,让他来追赶你便是。”
柳姀再抬起头来,昏君已经走了。只是她的手边,多了一块明黄…色绢子。
柳姀用那绢子将眼泪鼻涕抹干净了,蹒跚起身回去了。
第二日,拖延了近一个月的储君考试意外地来临。
考试内容三项:骑射、经要、政论。三项内容同时进行,无论先后,但须在一日内完成。
一日之内未完成者,不通;三项中有一项不通者,不通。无论男女、年纪,考核标准相同。
一项不通者,当日可以一直再考,直至通过。考试内容颁布的当天举行考试。
由于一个月好吃好喝的生活,很多孩子已经忘了温习经书,因此经要这一项已是不通。
其次,壶国虽然崇尚男女平等,女子亦可骑射,但是很多女子还是更倾向于针黹女红一类,因此骑射不通。
再来,这次来甄选储君的孩子皆出自宗室,其中养尊处优者不在少数。这
三项考试须在一日内完成,时间紧迫,注定一日无法进食。
一些孩子听说要饿一天的肚子,立马哇哇大哭,吵着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了。
因此,结果已是可见的。
最终通过考试的,三十二人中只有三人而已,两男一女。
昏君坐在龙椅上颇有兴味得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三个孩子。
意料之中的浮君、一个不认识的男孩、还有……那天那个哭兮兮的女孩。
“复试的题目是——”三个孩子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屏息凝神。
“写一个能让你高高在上的字。三日后,给我你们的答案。”说罢,昏君对准身旁美人的芙蓉面亲了一口,揽着另一个美人的杨柳腰哼着小调遛了。
出大殿的时候,柳姀故意放慢了步子,走在最后。她想,她再不愿意去招惹浮君了。
毕竟,自己这样真的很像一块狗皮膏药不是?可是她却没想到,走在前面的浮君却突然停住了脚步。柳姀一下撞上他的背脊。
浮君回过头来,准确地捉住了柳姀的右手,定定地看着柳姀满是伤痕的右手。
柳姀一愣,抽出手来,随即一俯身以示歉意,随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只剩下浮君默默地站在那里愣神。
柳姀回到上安殿,立刻差人做了几样小菜,左手拿着把勺子把那几个小菜狼吞虎咽地吃了个干净,就差舔一舔盘子。填满了五脏庙,又找了些药水和纱布包扎了一下爪子,之后就是倒头呼呼大睡。
而浮君这边,却是睡意全无。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脑子里一直反反复复地回放着柳姀抽出手时那副冷漠的神情。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捉过她的右手。
或许,只是因为他看到柳姀早早的结束了经要和政论两项考试,却一遍遍地参加骑射考试,直到手磨出了泡,直到伤痕累累。
柳浮忽然想,这个女孩或许真的是与众不同的。
三日后,大殿。
“让孤看看你们的答案吧。”
昏君笑着,看向了面前玉盘中的两样东西,有一个孩子没有交出答案。
昏君随手拿起了一只纸鸢,仔细观察了半晌。纸鸢很朴素,纸鸢上只写着一个字:君。答案很明确,只需一阵清风,便能送这个孩子平步青云,直至上位。
很巧妙的答案,纸鸢能让这个字高高在上,同样,如果做到了这一个君字,同样能让这个孩子高高在上。
昏君哈哈一笑,摸了摸自己那一小把胡子,一连说了三个好。
“是谁?是谁给了孤这样的答案?”一旁的内侍微微欠身回答道:“是浮君的答案,陛下。”
然而昏君并未即刻宣布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又拿起了玉盘里的那块略微有些熟悉的明黄…色绢子,定睛一看,只见那绢子上用隽秀的小楷写了一个“权”字。
昏君一愣。
昏君不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也许会呈上这个物什,但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会写上这个字。
毕竟,只要呈上这块绢子,无论上面写着什么样的字,都是对的啊。
因为这块明黄色绢子象征的就是君主,能让你高高在上的人除了君主还有谁呢?但是,如果只是这样的答案,那么注定这个孩子只能一辈子做臣子而已。
然而,这个孩子却写了一个权字,实在是妙不可言。
能让一个人永远高高在上的东西不就是权力么?
昏君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孤宣布,立柳浮为太子……”柳姀猛地抬头,之后慢慢地将头埋了下去。
呵呵,毕竟,浮君是众望所归,自己又怎么可以轻易赢过他呢。
“立那个女孩为女太子。”柳姀抬起头,昏君的指头正指着自己的方向。
之后就是一阵倒抽气声。一旁的内侍赶忙提醒:“陛下,这次选择的储君名额只有一个啊。”
昏君拿起手上用来装文雅的折扇,对着那个内侍就是一敲。
柳姀缓缓抬起头,看向昏君。
昏君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孩子,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
柳姀这次没有低头。
她说,柳姀,陛下,我叫柳姀。
那时,她八岁,被皇上纳为义女,封为女太子,居上安殿;而他,十岁,被皇上纳为义子,封为太子,居崇阳殿。
第二日,柳姀被换上了一身鹅黄色衣袍,梳了个男髻,被送到了大殿之上。
不意外地又看到昏君又抱着一名脸生的美人卿卿我我。
直到柳姀跪了半个时辰之后,昏君才缓缓开口:“孤觉得吧,你们俩这名字取得不好。”
柳姀几乎晕死。敢情您老思考了一半天的问题就是这个……
“姀字太柔,浮字太燥。为君王者,应当做到刚柔并济,戒骄戒躁,懂吗?”
柳姀跪在大殿上,突然觉得这位昏君大概是有些别样的智慧的。
正想着,却又听到那昏君喃喃自语:“虽然孤是没有做到……啊哈哈……”
柳姀又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你,改名为柳不归。”昏君指了指浮君。
“你,改名为柳当归。”柳姀看着昏君指向了她,她跪拜谢恩。
就在她俯身的时候,当归清楚的听到昏君自言自语:“明知当归,却仍不归。孤倒是要看看,最后到底归不归。”
第二日,天子带着两个孩子登上了城门,一览壶国河山。
当归第一次从这样高的地方俯视壶国,心里一种不知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昏君抱着他们,对他们说:“记住它的样子,看看它有多美。它就是你们从今往后需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地方。”
那日,春…色正好,草长莺飞。
最是一年春好处。
10、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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