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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她有两副面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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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
  这便是能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卫安军。
  聂成和走到一旁跟将士们一同操练的萧元正的身旁,拱手道:“将军,今日的时辰差不多了。”
  萧元正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统领卫安军,不只是在战场上能够身先士卒,平日里也是跟将士们同坐同卧,并无丝毫的将军架子。
  此时的萧元正才将打了一套拳法,他的身上只着了单衣,汗水将他的衣裳都浸湿了,紧紧的贴在后背,勾勒出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
  萧元正接过聂成和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上的汗,道:“让大家伙去休息吧。”说着便径直回营帐了。
  在他跟前伺候的是个年轻的小子,不过才十五岁,叫做蒋二,别看年纪不大,倒难得是个机灵的,眼看着萧元正锻炼完快回来了,忙不迭的就去打水。
  萧元正虽说过只要冷水便可,但他还是小心的兑了些热水进去,只是兑的不多,怕的就是春日里气温反复,若是把将军给冻着了,那就是他的罪过了。
  因着刚才去了茅厕耽误了些时间的缘故,此刻只慌里慌张的打了水,端起铜盆就往外跑,谁知一转身险些撞到人了,铜盆虽没掉到地上,但里头的水可洒了大半。
  蒋二骂骂咧咧的道:“赶着去投胎呢,要是耽误了将军洗澡,你有几颗脑袋……”话还没说完就愣住了,只微微的张着嘴巴,木木的盯着着眼前的人。
  那是个女子。
  准确的来说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跟年画上的仙女似的。虽说穿的素净了些,但也难掩姿色,一张白里透红的鹅蛋脸,配上一双如秋水般干净透彻的眸子,只见她朱唇微微张着,面上略有倦容,只微微的喘着气,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撑在一旁的桌子上。
  军营里可是从未出现过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蒋二一时都看呆了,竟也忘了去送水给将军洗澡。
  此刻站在蒋二身前的不是旁人,正是一大早便赶来的阮安澜。
  昨儿夜里阮铭诚盛怒之下,扬言要找萧元正算账,好在天色已晚,城门也已经关了,便被周问凝劝着回家了。
  阮安澜一夜辗转未眠,自家父亲的脾气她还是知道的,读书人的通病,一根筋。她知道父亲定会言出必行来找萧元正的。所以一大早天还没亮,她便先出发了。
  又从马贩子那儿租借了匹马,可怜她哪里骑过马啊,折腾了半天连马背也上不去,末了只得给马贩子些碎银子,让他帮着套了辆马车,然后直奔黑风凹而来。
  加上通往黑风凹的路又不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这一路颠的阮安澜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这才赶在了阮铭诚的前头到了这里。
  “这位小兄弟,这水是送到我家元正那的吧。”阮安澜挤出一抹得体的笑来,顺手接过蒋二手里的铜盆,自顾自的道:“我头一次来咱们这里,你且告诉我元正住在哪里?我替你送过去,恰巧我也想给他个惊喜。”
  蒋二傻笑着指了指远处那个最大的帐篷,道:“就是那个。”
  阮安澜微微点头,端着盆施施然的便往那儿去了,心里却愈发得意起来,她如今这撒谎的功夫真是愈发的炉火纯青了。
  才将到了帐篷外,便听到了萧元正的声音,低厚而甘醇,“蒋二,你这小子今儿又到哪儿去躲懒了,送个水竟也这么不及时了。”
  萧元正等了片刻,见人还没进来,对着外头催促道:“还不快些进来?我不罚你就是了。”
  阮安澜打死也没想到,一掀开帐篷的帘子,就看到萧元正那结实的背部肌肉,暗戳戳的欣赏之余,又有些感叹若是自己在外面多站上片刻,兴许便可以看的更多、更全了。
  阮安澜将水放下,正准备找地藏起来,一会儿也好跟萧元正好好解释一番,谁知萧元正却突然转了身,四目交接后,萧元正倒是没慌,拿了件干净的衣裳穿上,目光如电的盯着眼前的阮安澜,似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阮安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双腿像是被钉在地上似的,微微有些发软,只看了萧元正一眼,便再也不敢再抬头了,只低着头看着鞋面上的灰尘。
  “前几日你在贾府门口,无端端就冲上来抱着我。今日居然又悄悄的潜入我的帐篷里,不知这位姑娘,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着阮安澜,仿佛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些什么来。
  阮安澜数次想要张嘴说话,但几次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局促的捏着衣角,即使低着头,她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元正见她不说话,正欲走上前再问,谁知看到她瘦弱的背轻轻的抽动着,便停住了步子。
  阮安澜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就哭了,似乎每次只要遇到萧元正,她便成了那行走的洒水机。
  萧元正忍不住扶额,暗道这样的场景若是让旁人看见了,指不定还以为他这个将军怎么着这位姑娘了呢。
  只是若对面是个男人,他一早就出手了。奈何是个可怜的娇弱女子,重话说不得,动手又没可能,看来只能等她心绪平复些再问了。
  ……
  阮铭诚一夜未眠,天一亮便骑马往城外疾驰而去,出了城先是一片林子,郁郁葱葱的一大片,道路两旁开的是五颜六色的野花,这样的好景致,若是在平日里他定要驻足观赏片刻,一时若有了,便是要当场赋诗一首的。
  可今儿不同,他得去为她那女儿讨个公道,这事可耽误不得。
  “此乃朝廷重地,闲杂人等不能进。还不速速退去!”阮铭诚是被两个身穿铠甲的将士给拦住了。
  阮铭诚翻身下马,大声道:“去把姓萧的那个登徒浪子给我叫出来。”
  那两将士一听这人居然敢侮辱他们的将军,立刻就拔刀围了上来,“我们将军日理万机,岂是你想见便可以见的,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去,若是敢再多说一句,我们便不客气了。”
  阮铭诚一想到如宝如珠般的女儿被萧元正这混小子骗了感情,乃至骗了……
  他便什么也顾不得了,索性往地上一坐,威胁道:“今儿萧元正要是不出来给我们阮家,给我女儿一说法,我阮铭诚就算是死在这儿也不会走的。”
  那两将士一听又是要说法,又是女儿的,也不敢多说些什么。男人嘛,更何况像将军这种男人中的男人,有点感情债也是可以理解的。
  其中一个瘦高个的偏头对身旁那马脸男子嘀咕道:“我在这看着,你去禀告将军,看此人如何处置。”
  马脸男子一路跑到萧元正的帐篷外,喘着粗气道:“启禀将军,外头有个半大老头,说要见您。”
  萧元正看着眼前一直垂着脑袋默不作声的阮安澜,终于将视线移开了,“何人?”
  “具体的属下也不清楚,只听那人说是叫阮……阮铭诚的,说要找您给她女儿一个交代。”马脸男子的后半句话说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就如同蚊子哼一般。
  阮安澜心里咯噔一下,一听到父亲就在外头,心也跟着慌了,她运气好趁着将士们晨起操练的时候偷偷摸了进来,可是父亲不一样,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来骂萧元正,而萧元正那些手下又都视他为神邸一般,若是一言不合,她那手无缚鸡之力的父亲可就……
  阮安澜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揪着萧元正的衣袖,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哽咽着道:“那是我父亲,你能不能让你的手下不要伤害他。”
  女人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哭音,听的人心都软了,酥了。
  萧元正扯了扯嘴角,“你们父女二人到底有何居心?”说着反手握住了阮安澜的手腕,厉声喝问道。
  女人的手腕又细又白,仿佛只要他一用力便会断了似的。
  阮安澜咬着红唇,强迫自己不要再哭了,但似乎不起什么作用,每回只要一碰到他,她就紧张的不行,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良久之后,阮安澜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萧元正,你要对我负责。”
  还没等萧元正反应过来,已是美人在怀,他的手刚放在阮安澜的纤腰上,正想把她推开,蒋二便着急忙慌的冲了进来,大呼一声道:“将军不好了,来了个漂亮的女……刺……客……”
  先头阮安澜一走,蒋二还没转过弯来,过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将军未曾婚娶,哪里来的俊俏将军夫人了?于是便撒丫子跑来送信,生怕迟了一步,自家将军便被那美人吞噬干净了。
  只是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眼前的一幕,将军一手举着夫人的手,一只手扶着夫人的腰,姿态亲昵。
  蒋二颇为尴尬的挠了挠脑袋,拉着一同闯进来的马脸男子,一同识相的退了出去。
  帐篷里复又恢复了安静。
  阮安澜觉得委屈极了,只呜呜的抽噎着解释道:“我知道撒谎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一会儿见了我爹,无论我爹说什么,你可不可以都不要生气,求求你了,萧元正。”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因着噙着泪水的缘故,更显清澈,鼻尖也红红的,那可怜的小模样看的萧元正一阵心神恍惚,竟然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虽然她的解释,他一句也没听懂。
  阮安澜见他点头,着实松了口气,笑着道:“你可是堂堂的骁勇大将军,既然答应我了,可千万不能反悔啊。”
  美人破涕为笑,恰如那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萧元正竟然在这个笑里咂摸出了点甜来,即刻便吩咐蒋二将阮铭诚给请了进来。
  阮铭诚在外面只等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便被恭敬的请了进去。
  马脸男子看着阮铭诚瘦削的背影,对着那瘦高男子道:“真看不出来咱们一向不近女色的将军大人,竟然是个惜花、护花之人。刚才你可是没瞧见……啧啧……不过若是要换了我,美人儿在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哪怕要了我的命,我都毫不犹豫给。”
  阮铭诚被带到了一处帐篷内,又有人上了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他许久未曾喝过这么好的茶了,正品着茶香呢,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一道光斜斜的照在了地上,一个身姿挺拔,样貌英挺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步伐从容,面色平和,从外表来看,的确是人中龙凤,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你就是萧家那浑小子?”
  萧元正没答话,径直走到主座坐下。
  阮铭诚又道:“你也别不高兴,按照辈分,我称呼你一声贤侄也是可以的。当年我阮家尚在京城之时,我还曾跟你父亲萧定安一起共过事,一起喝过酒。你当年尚在襁褓中的满月酒,我还见过你……”
  萧元正轻咳一声,打断了阮铭诚的话,生怕任由他说下去,自己小时候什么糗事就一道说出来了。
  阮家出事的时候,他虽年幼不记事,但后来也听到过些,如今见了阮铭诚,见他虽上了些年纪,但风骨依旧,不由就起了几分佩服之心,人世起伏,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真正难得的是看开二字里的那份超然洒脱。
  于是拱手道:“不知阮伯父此来所为何事?”
  说到来意,阮铭诚收起刚才的赞赏之心,冷哼一声道:“你跟我家澜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何时登门娶我女儿?”
  萧元正没想到阮铭诚一开口就是这样的嫁娶大事,不由就愣住了。
  阮铭诚见状只以为他不同意,不悦的道:“我阮家虽不比往日,但也不是那等攀龙附凤的,今日我且只问你一句,你对我们家澜儿可还有情谊在?若是有便择日登门来娶。若是没有,还烦请萧将军不要无事来缠着我家澜儿,免得坏了我女儿的清誉。”
  萧元正听的云里雾里,还未等他开口,便见阮铭诚拂袖而去了。
  复又想起刚才答应阮安澜不生气之言,只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想生气来着,可惜阮铭诚速度太快,还未等他消化完,便率先负气离开了。
  阮铭诚气的不轻,可怜她的女儿认人不清,居然看上了这么个没担待的男人,她作为女方的父亲,舔着脸都问到这地步了,这小子居然也不给个准话,真是岂有此理!
  等他回去了定要修书一封给萧定安那个老匹夫,好好的问问他是怎么教育儿子的!


第七章 、想
  微风裹挟着细雨将帐篷的门帘子悄悄的给掀起来一角,潮湿的春雨带着点草木香气便缓缓的钻进了帐篷里。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牛毛一般,从后半夜一直下到了现在。黑压压的云朵笼罩在黑山凹的上空。
  难得可以偷懒,不用去操练。萧元正乐得个清闲,斜倚在榻上打着瞌睡,手里拿着的兵法书缓缓的从指间滑落到了地上,发生轻微的声响。
  萧元正从军多年,即使睡着也比寻常人多了几分警惕,书掉在地上的同时,他便猛地一下惊醒了,眸子里精光一闪,满室寂静,只有细细的雨滴落的声音,他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复又躺了回去。
  榻边的矮几上摆着些点心和几样新鲜的果子,萧元正闲适的躺着,长臂一伸,随意择了颗果子扔进嘴里。
  不消片刻,地上便多了许多果核,萧元正修长的手指在矮几上的摆着的碟子里来回摸了几遍,都没摸到东西,这才斜着眼看了一下,果然只剩下几个空空的素色的瓷碟摆在那儿。
  “将军,查到了!”
  聂成和进来的时候,萧元正平躺在榻上,翘着腿,书册盖在脸上,忽的听到声音“腾”的一下便坐了起来,见是聂成和,便又躺了回去,声音懒懒的道:“说吧,都查到些什么了?”
  聂成和伸手拂了拂衣裳上的水珠,一边踮着脚避开地上的果核杂物往榻前走去,“丹阳城里的人寄了飞鸽传书来,您猜的不错,此前来的那个阮铭诚便是昔年获罪被发送到边地的阮家。而这阮铭诚只有一个女儿,今年刚满十八,虽说生的花容月貌,但却有不足之症,整日里病恹恹的,指不定这风一大都能把人给吹跑了呢?”
  萧元正眉头微皱,他先前所见之人,虽身材消瘦,腰肢更是不盈一握,但是看那架势也不像是有不足之症的女子,只是眼泪比旁人多些罢了,每回见了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哭个没完。
  “阮铭诚真的就这么一个女儿?”萧元正问的怀疑,聂成和却笃定的点头道:“丹阳城又不大,随便找个人问下来,都知道阮铭诚只有一个女儿叫做阮安澜的。”
  聂成和见萧元正神色缓了些,又躺了下去,继续道:“阮家如今失势,哪里拗得过那个贾大舫,只是谁家父母愿意把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闺女嫁给一个傻子啊?况那阮铭诚也是个有心气的,我猜想他也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想着找将军您这个靠山的。您想想看啊,依着您的身份,可比贾府那个傻子……”
  萧元正瞪了他一眼,吓的聂成和缩了缩脖子,逃也似的出了帐篷,还没跑出去呢,就听萧元正吩咐道:“今儿的果子酸甜可口,一会儿你再送些过来。”
  聂成和撇了撇嘴,人人都道骁勇大将军冷面如霜,手段了得,是个不苟言笑的铁血之人。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他家将军私下里是这副模样,只怕都会惊的下巴都掉地上,捡都捡不起来的那种。
  他和那傻子有可比性吗?
  萧元正摩挲着下巴,若是按照聂成和的解释倒也说得通,在整个边境之地,他算第二,谁人敢认第一,也算得那个阮安澜有些见识,知道来求他。
  想着想着便入神了,满心里都是那日美人在怀的柔软触感,鼻尖萦绕的都是女儿家身上淡淡的香气。
  复又觉得光想似乎寡淡了些,遂起身换了件衣裳,柜子里的衣裳不多,有两件是他母亲亲自裁制的春衣,前几日才送过来的,他嫌样式太过花哨了些,便一直放着没穿。
  如今配上这春雨蒙蒙,想来倒也是应景。
  聂成和端着果子送来的时候,正瞧见萧元正骑着黑曜消失在雨幕里,只无奈的耸耸肩将果子放进他的帐篷里,捎带手将地上的果核给清理干净了。
  ……
  阮安澜趴在窗台上看着外头的毛毛细雨,不时伸出手去接,都说春雨贵如油,她这接了这么些,可不连晚上炒菜的油都给省了?
  春日里的雨是柔的,落在掌心里轻轻的,像是柔软的毛发轻扫过掌心,酥酥的,麻麻的。
  从黑风凹回来的当晚,她便梦见了萧元正。阮安澜再不想承认,可内心里却明白萧元正与她而言跟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见了他便会紧张,见了他一颗心便化作了春日里的一汪水。
  “也不怕吹了风受了凉,回头喝药的时候便哭鼻子。”周问凝探身将窗户关上,柔声的责备道。
  阮安澜拉着母亲的手,笑道:“哪里就这般娇弱了。这次一病,女儿也算是想明白了。凡事得往好的了想,我就是素日里爱胡思乱想,才累的这病逝缠绵。如今心胸开朗了些,自然跟着身子骨也越来越好了,您瞧,这些日子我都不用喝药了。”
  “你身子原比旁人就弱些,还是仔细着点的好。”周问凝见女儿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起来,自然开心的很。
  阮安澜“嗯”了一声,又朝堂屋看了去,道:“娘,爹还在生我的气吗?”
  “哪有当父母的会跟自己儿女计较的,况且你爹素日里最疼的便是你。他就是气不过姓萧那小子做人做事没担当罢了,这会子正在写信呢,你甭管他,由着他去吧,等过些时候便好了。”周问凝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
  阮安澜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的母亲,虽穿的朴素,但却干净整齐,青丝用根银簪子固定在脑后,眉眼间的韵味,跟街头巷尾那些扯着嗓门骂街的妇人简直天差地别。她拉着母亲略微有些粗糙的手道:“娘,当初您陪着爹来到这丹阳城,这么些年吃了很多苦吧。”
  周问凝神色温柔,抬手将女儿鬓边的几缕碎发给挽到耳后,“只要咱们一家人能在一起,娘便不觉得苦。”说着又看了一眼在堂屋奋笔疾书的阮铭诚,柔声道:“倒是你爹,想当初整个京城谁人不知你爹的名号,你爹当时年纪轻轻便官拜正三品户部左侍郎,后又封了太子少保,风头一时无两,没成想一朝跌入尘土里……”
  周问凝抬手擦了擦眼角,继续道:“这么些年你爹虽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的抱负和理想,若真要说苦,你爹他才是真的苦。”
  阮安澜将母亲搂在怀里,哽咽着道:“娘,都是女儿不孝,害得你们担心了。”
  满室寂静,只有廊下的雨滴落在地上的石块上,发出嗒嗒嗒的声响。雨势渐小,院子里的那只大白鹅展开翅膀,伸长脖子对着院门外飞奔而去。
  “澜澜,救命啊,大白鹅又来咬我啦。”
  果然不消片刻便传出贾文皓的求救声,等阮安澜出来的时候,正看到被大白鹅撵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贾文皓。
  贾文皓一见到救星来了,忙不迭的躲到了阮安澜的身后,喘着粗气从阮安澜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那只大白鹅叫嚣道:“有本事你再来追我啊。”
  大白鹅是阮安澜养的,见陌生人躲在自家主人身后,便叫了两声,转身去隔壁院子里追那只大黄狗了。
  阮安澜将他从身后揪了出来,“雨才将停,你巴巴的又来找我做什么?”
  贾文皓的脸因为刚才被追的急的缘故,通红通红的,阮安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惹得贾文皓一阵抱怨,道:“我娘说了,男人的脸跟头一样是不可以随便摸的,要不然将来会没出息的。”
  絮絮的说了好一大通,后来见阮安澜要走了,才猛地一拍脑门,记起今儿来的正经事,拉着阮安澜的衣袖撒娇道:“澜澜,我娘让你去我家吃晚饭。”说完又怕阮安澜不去,忙不迭的解释道:“我娘说了,这叫以礼还礼,前几日我不是在你家吃饭了吗?我娘说这叫回礼,还有就是为表郑重,我亲自来请的。澜澜,你不会不答应我吧。”
  阮安澜还没开口拒绝,贾文皓就开始摇着她的手臂了,为确保自己接下来的半天能过上点清静时光,便点头同意了。
  贾文皓开心的跳了起来,一溜烟的就出了小院,边走边喊道:“澜澜,你答应我了,可一定要来啊,我让我娘准备好多好吃的给你吃。”
  “枣泥山药糕,藕粉丸子,火腿煨鸽子,党参炖乌鸡……”
  “澜澜,你可记得一定要来哦!”
  待到贾文皓走远了,周问凝才拉着女儿,低声问道:“澜儿,你如今到底怎么想的?既然不喜欢贾家那小子,就趁早说清楚,咱们可不能做出那等吊着别人的事。”
  阮安澜点了点头,安慰道:“娘,您放心吧。女儿心里有数的。我是想着不如就这个机会将聘礼给送回贾府去吧。免得拖得时间长了,没的让外头的人说闲话。再者我一直拿文皓当弟弟看的,他虽心智不全,但却难得是个善良的,他爹虽然坏事做尽,但他是他,跟他爹可不一样,我虽不喜欢他,但也不忍心伤害他。”
  周问凝见女儿说的在理,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叮嘱道:“等晚些时候我让你爹去接你吧。”


第八章 、中计
  暮色四合,丹阳城里渐次亮起了点点的光,莹莹光点似暗色天幕上那点点的星子的倒影。白日里的细雨,时下时停,淅淅沥沥的到了傍晚十分才将停了。
  瞧着天边那最后一丝光线,阮安澜颇为无奈的看着守在院门外的两个衙差,两人一左一右的守着一边,站的笔直,面无表情,仿佛她不是请她去吃饭,而是要押着她去对簿公堂似的。
  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阮安澜客气的道:“两位衙差大哥,烦请帮忙把这箱子给抬着吧。”
  不起眼的黑木箱子罢了。那两衙差也不知道这里头装的便是贾家送来的聘礼,对视一眼之后便将箱子给抬了起来,跟在了阮安澜的身后。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位身量纤纤,姿容不俗的女子,往后便是县令大人的儿媳妇了,他们两都在贾大舫手下当差,对于县令的家人自该是该听话则听话的。
  周问凝着实有些不放心,倒不是担心贾文皓会对阮安澜怎么样?而是那个贾大舫和那个柳氏不知道会不会?毕竟在丹阳城这么些年,贾大舫是如何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她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这些年要不是仗着娘家的几分薄面,只怕她们家的日子会更加的不好过呢。眼瞅着女儿的身影即将要消失在巷口的暗影里,周问凝神色焦急的推着丈夫往外走,嘴里还催促道:“我还是不大放心,你悄悄跟在澜儿的后面,若是女儿进了贾府小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便进去要人。”
  “夫人,我这还没吃完饭呢,不如让我先吃一点,这样就算动起手来,为夫的胜算还能大些呢。”阮铭诚耍赖似的不愿现在就去,又道:“且才将天黑,饶是他贾大舫再胆大包天,也不至于会对澜儿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的,况自打咱们女儿这次醒来之后,我冷眼瞧着,愈发变的有主意了,料想也不会出事的。”
  周问凝听了他这一通说辞,也不催他了,只红着眼睛立在原地斜睨着眼睛看他,看的阮铭诚心里毛毛的,只恨不得立刻就追出去。
  “夫人,你别哭啊,我去,我这就去还不行吗?”说着便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去。
  周问凝吸了吸鼻子道:“一餐不吃也饿不死你,况且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可怜我于子嗣上没什么缘分,只有澜儿这么一个女儿,若是她有个好歹,我便也跟着去了。”
  阮铭诚生平什么都不惧,最怕周问凝流眼泪。当年周问凝待字闺中,贤德之名整个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跟了他这么个人,还没享几天福,便跟着他来了这鸟不拉屎的边地,这么多年她受的苦,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却都记得真切。
  夜色朦胧,许是白日里下了雨的缘故,才将入夜连风都带着丝丝的凉意,吹的路旁的几株垂柳来回晃悠着,柳条上才抽出嫩黄的芽儿,借着夜色里的微弱光亮,倒像是坠了绿珠子的帘子似的,随着风儿摆动着。
  街巷里不时有贪玩的孩童从里头窜出来,身后跟着的便是拿着扫帚追出来的中年妇人,扯着嗓子在那喊,引得周边的狗一阵乱吠。
  从前的阮安澜甚少出门,即使丹阳城不大,但见过她的人也不多,如今见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身后还跟着两个衙差,皆都好奇的驻足观望起来,见他们一行来的方向,和去的方向,心里便都有了数了。
  才走到半道,就远远的看到了迎出来的贾文皓,他似是换了件新衣裳,束着玉冠,身上的宝蓝色暗紫纹云锦衣,神采奕奕的过来挽着阮安澜的手臂,笑嘻嘻着道:“我在门口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来,所以我就跑出来接你了。你怎么那么慢啊?要知道我娘可是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呢?”
  阮安澜停下步子,转身面对着贾文皓,问道:“你为何想要娶我啊?”
  贾文皓掰着指头道:“因为澜澜长的好看呀,因为澜澜对我好啊,还给我糖吃呢,因为娘说年纪大了,就该成亲的,否则别人会笑话的,因为……”
  他细细的数了很多的理由,最后连十个手指都不够用了,还在那苦思冥想,俊俏的脸都挤成一团了。阮安澜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柔声道:“那你爱我吗?”
  可能“爱”这个字对于他来说太过高深,贾文皓只愣愣的看着她,阮安澜又笑着道:“假如有一天你遇到个长的比我更好看的姑娘,她对你也很好,也给你糖吃,会很温柔的听你说话和你一起玩,你还会想要娶我吗?”
  阮安澜的话太过难以理解,贾文皓不喜欢这种思考的感觉,他觉得喜欢便是喜欢,便要一直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玩耍,反正干什么都要在一起。
  “反正我不管,我就是觉得我家澜澜是最好的。”
  然后耍赖似的拉着阮安澜往家走,嘴里不停的催促道:“咱们都走快些,要是等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娘说吃了凉了的菜,会吃坏肚子的。”
  这是阮安澜第一次进贾府。廊下的两盏灯笼,将匾额上两个烫金的“贾府”二字照的分外的清楚,正对着大门的是一个影壁,上头雕着些繁复的花纹,只因灯光太暗,看的不大清楚,但影壁中间那个巨大的“寿”字倒是格外的清晰。
  又穿过一处月亮门,才到了吃饭的地方。小院里种了几株芭蕉,沿着墙壁还有一丛翠竹,许是下过雨的缘故,颜色翠绿鲜艳。
  贾文皓迫不及待的拉着阮安澜进了屋内,“爹,娘,我把澜澜接来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着便坐到桌边,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阮安澜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贾大舫她从前似是远远见过一次,如今离得近了些看,越发觉得这人长得圆圆的,圆圆的脑袋,满脸横肉,愈发显得嘴小眼小的。
  至于柳氏她倒是第一次见,穿了一件绛紫色的衣裳,戴了满头的珠翠,往那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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