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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她有两副面孔-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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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澜儿进宫去面圣,不过半日的功夫就回来了,你要是着急的话,我让瑾如和瑾泉来陪你玩可好。”
  说着又喊了下人,去将军府把人给叫来。
  贾文皓没点头也没摇头,就跟根木桩似的杵在那,带阮安澜换好衣裳出来的时候,又一溜烟的跑到阮安澜跟前,拉着她的衣摆。
  萧瑾如来的倒快,一进门就勾着贾文皓的肩膀,在他耳旁低声道:“走,今儿我做东,带你吃遍京城所有的小吃,顺带带你去京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聆音阁去松泛松泛,一看你个呆头鹅的样子,就知道你定没去过这么好玩的地方,今儿带你去开开眼。”
  贾文皓之前除了跟阮安澜稍稍亲近些,哪里跟旁的女子这般亲近过,登时耳朵就红了,再然后一张脸给跟喝醉了酒似的,一直红到了脖颈。
  萧瑾如跟见到了什么稀世奇观似的,指着贾文皓的脸笑道:“你脸红了哎,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有男子一听去逛青楼便红了脸的。”
  贾文皓被他这般嘲笑,也知道是不好的事,捂着脸就跑回屋子里了,也就没空缠着阮安澜了。
  萧元正知道阮安澜有些不放心,临走时又叮嘱道:“萧瑾如,我警告你,可得把人给我看好了啊,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不等你嫂子发话,我便第一个不放过你。”
  “有媳妇儿就忘了妹妹了,那贾傻子是你小舅子,我还是亲妹妹呢。”萧瑾如对着他做了个鬼脸,然后嫌弃似的推着两人出了门。
  长公主府就挨着皇宫的边上建的,不过几步路的距离,阮安澜便没坐马车,跟萧元正并肩走着去皇宫。
  京城的街道宽敞而整洁,行人如织,车马如流,一派盛世繁华的景象,拐过一个弯,朱红色的宫门便就在了眼前,透过宫墙可以看到宫里的巍峨建筑,飞檐屋角掩在苍翠之间。
  琉璃瓦在日头底下泛着耀眼的光,瓦蓝色的天幕之上,白云悠悠,偶有飞鸟划过。
  耳边是商贩的叫卖声,说话声和各种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大约这便是盛世里的烟火气息吧。阮安澜抬头再看那红墙金瓦,觉得似乎也没那么冰冷,仿佛也沾染了些世俗的气息。
  说起来,皇宫也不过是个稍大点的宅子罢了。
  萧元正的脸,便是最好的通行证,且不说他骁勇大将军的身份,镇守边地军功累累,但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那出入皇宫也是无需多做检查的。
  一入皇宫,阮安澜又惊到了,跟长公主府的富丽堂皇比起来,皇宫的精致更是精确到了一草一木,这里的一切仿佛都是世间珍品。
  就在这时,迎面走来个身穿太监服的男子,手上搭着个拂尘,半弓着腰,看不清容貌,对着二人躬身道:“大将军可算是来了,皇上一早儿就开始念叨了,都打发奴才瞧了好几回了。大将军快随奴才去养心殿吧,皇上正候着呢。”
  声音有些怪异,不似寻常太监的说话声的那种尖细,反倒是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沙哑的声音里透出来点的咿咿呀呀的声音。
  反正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刺耳。
  阮安澜看了眼萧元正,见他神色似乎也不大对劲,仿若强忍着笑一般,只是宫里规矩大,她一时也不好细问,只能淡然的跟在萧元正的身边。
  待到了养心殿,先头引路的公公才躬身退了出去,只是路过阮安澜的身边时却莫名对着阮安澜笑了笑。
  阮安澜惊住了。
  她方才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位“公公”的脸,四方的脸儿,浓眉大眼,额下有胡须。
  额下有胡须?
  阮安澜缓了好久都没缓过来,太监还能长胡子?到底是她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方才那人有问题?只是这里是皇宫,又是御前,没道理有人可以鱼目混珠到如此地步吧?
  且也不至于啥都没干就退出去了?
  阮安澜还没自震惊里反应过来,衣服下摆似是被人拽了拽,她这才忙跟着跪了下去。
  “微臣萧元正给皇上请安,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岁。”萧元正恭敬的行了大礼,阮安澜见状也跟着行了礼。
  端坐在龙椅上的开平帝,面露喜色道:“平身吧。朕不是说过了,没外人在的时候咱们只论甥舅之情,不论君臣之礼,你可倒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仿佛才听到过似的,虽然开平帝的声音平稳且中气十足,但……
  阮安澜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碍于礼数,也不敢抬头细看皇帝的面容,只拿着余光打量,却只瞧见皇上身上的那一抹明黄。
  “舅舅,您错怪元正了。元正先是大夏的将军,其次才是舅舅的外甥。”萧元正依言起身,朗声回道。
  开平帝瞥了眼立在萧元正身侧的阮安澜,“这便是朕的外甥媳妇了?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何绝色,能将我大夏朝的骁勇大将军给拿下了?”
  阮安澜闻言,缓缓抬起了头,只是目光在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开平帝的时候,瞪圆了眼睛,一手拉着萧元正,一手指着开平帝道:“阿正,他,他,他……”
  结巴了许久才把完整的话说完。
  “他不是方才替咱们引路的那位公公吗?”
  萧元正板着脸道:“澜儿,御前不得放肆。”
  阮安澜还欲辩解,开平帝却抚掌大笑道:“醒行了,外甥媳妇头次进宫,别让咱们给吓着了。若是在真的被吓到了,朕可找不出个同样的赔给你,到时候你母亲不还得把我这皇宫给掀了啊。”
  阮安澜满脸错愕的看向萧元正。
  萧元正偏头看了她一眼,解释道:“没人跟你说过,昔年自建元帝起,皆是一帝一后,皇祖母一辈子育有两子一女,大舅舅和二舅舅乃是双生子,我母亲便是最小的女儿。”
  阮安澜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难怪先前萧元正跟她说他那皇帝舅舅是天下最好玩的人了,如今看来的确是好玩。
  只是哪有皇帝,且不说皇帝吧,哪有做人长辈的,这般为老不尊的,居然这么戏弄初见的外甥媳妇的?
  “外甥媳妇,你别介意啊。舅舅们只是待在这皇宫里待的有些发腻了,所以才如此逗乐一番。”开平帝朗声笑道,又对着身后的帷幔后头道:“哥,你快些换好衣服出来吧,我可坐不惯这个龙椅,冷冰冰的还不如我府上的红木椅子坐的舒服呢。”
  少倾,先头穿着太监服的真正的开平帝才换了一身常服自帷幔后走了出来,待到兄弟二人站在一起,阮安澜眼都花了。
  若不是可以拿衣服来分辨,她还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正的皇上。
  萧元正再次拱手请安,“元正给大舅舅,二舅舅请安。”说完又拉了拉阮安澜,阮安澜也跟着行礼道:“安澜给大舅舅,二舅舅请安。”
  开平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们今儿来的意思,朕已经知道了。朕如今瞧着安澜很是喜欢,一看便知阮铭诚的家教甚好,才会教出如此伶俐的女儿。你们放心吧,赦免的诏书一早就下了,想必这会子阮铭诚夫妻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阮安澜不想一切如此顺利,她还什么都没做,父母便都可以回京了。
  “安澜谢谢舅舅大恩。”阮安澜恭敬的道了谢。
  开平帝笑道:“阮铭诚原也不是犯的什么大罪,只是无端受了牵连,这么些年在边关,也算是抵了罪过了。今儿你们难得进宫,定要多留会儿再走。”
  萧元正拱手道:“舅舅盛情,一会儿元正陪您多喝几杯。”


第三十二章 、送房子
  开平帝很喜欢阮安澜,她既不想宫里的女子见着他都毕恭毕敬的,也不似外头的那些娇小姐,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听着都让人费劲。
  他这外甥媳妇颇有几分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世外高人的气度,既不骄矜,也不怯懦,格外的平和,是以开平帝兄弟二人对她都很满意。
  阮安澜哪里知道开平帝心里所想,她满心满眼里都在宫里的吃食上头,宫里御膳房出来的食物自然是格外精细,色香味俱全,可谓是集天下之美食于一处。
  开平帝难得像今日这般高兴,原打算留萧元正和阮安澜吃完晚膳再出宫的,谁知天刚擦黑,外头的人便进来催了,说是阮安澜的弟弟失踪了。
  开平帝见阮安澜着急,也不好强留,命身边的太监亲自将萧元正二人送至宫门外,还金口玉言说成婚当日一定要亲临。
  阮安澜才将到了长公主府门外,便见到了坐在门槛上哭成泪人儿的萧瑾如,抽抽噎噎的连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萧元正安抚似的拍了拍阮安澜的肩,直接问一旁的萧瑾泉,“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萧瑾泉一摊手,又道:“二姐怕你骂她,所以人丢了之后,就派人把我叫来了。”
  萧瑾如眼睛哭的肿的跟核桃似的,作势就要打萧瑾泉,萧瑾泉有着多年的斗争经验,灵巧的躲开了,“人是在你手上丢的,你打我作甚?”
  他这一说,萧瑾如才将忍住的泪又冒了出来。
  阮安澜有些心烦,贾文皓跟正常人不同,且京城又这么大,这一走丢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事呢。她越想越害怕,冷声喝道:“别哭了!”
  所有人都被她这一嗓子给镇住了,齐齐的看向了她。
  阮安澜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语气也柔和了些,“瑾如,你仔细想想你今儿跟文皓都去哪些地方了?文皓胆子小,定不会走远的,咱们派人挨着你们走过的线路去找,说不定就找到了。”
  “我带着他先去吃了早饭,然后顺着东大街一直走到了西大街,后来我们又喝了茶,再然后我就带他去了聆音阁了……”萧瑾如掰着指头一一说道。
  萧元正黑着脸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居然还带着男人去喝花酒,瞧把你给能的。”说着指头就戳上了她的脑门。
  萧瑾如扁着嘴往阮安澜怀里躲,“嫂子,你看看我大哥,他吼我。”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就该想办法解决,怪别人又有何用?再者她虽然跟萧瑾如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也看得出来她没什么坏心眼,定也不是故意把贾文皓给弄丢的。
  于是伸手打掉了萧元正的手,道:“你吼她做什么?还不赶紧派人沿着她说过的地方找找去?”
  萧元正悻悻的,觉得自己就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两头都落了埋怨,真是得不偿失啊,连忙召集了府里的人手找人去了。
  一连找了数日也未找到人,最后连京兆府尹都惊动了,却依旧一无所获。
  贾文皓仿佛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阮安澜这几日也恹恹的,贾文皓在这世上只她一个亲人了,且又是那样的情况,若是失足掉进了水里,又或者是被人牙子给卖了呢?
  这般忧思过度,一连几日人也消瘦了不少,急的萧元正恨不得凭空给她变出来个贾文皓来。
  好在昨儿一早,前头驿站递来消息,说是阮铭诚夫妻已经到了秋阳镇了,今儿一早便可以到京城了,萧元正特意事前没告诉阮安澜想给她个惊喜。
  “澜儿,你回京也有些日子了,一直没好好逛逛呢,今儿天气甚好,不如我陪着你出去走走,整日里闷在家里对身子也不好的。”
  阮安澜兴趣缺缺,但见萧元正目光里的希冀,便强打着精神跟着他出了府。
  瓦蓝色的天幕,万里无云,澄净至极,初冬里日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两人并肩穿梭在来往如织的人群里,周边是闹哄哄的人声。
  “咦?”
  阮安澜瞧着那熟悉的城门,偏头看向萧元正,“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萧元正笑而不语,伸手蒙住她的眼睛,“给你个天大的惊喜。”
  阮安澜虽满心疑惑,还是配合着他,在萧元正的带领下穿过了城门,一直走到了护城河的桥上,桥上的风带着些凉意,萧元正将她护在怀里。看着不远处驶来的马车,然后缓缓的松开了手。
  “你看……”
  阮安澜眯着眼睛顺着萧元正指的方向瞧过去,待瞧清楚之后,眼中晶莹闪烁,踮着脚对着马车使劲的挥手,“爹,娘,我在这儿呢……”
  萧元正单手将她搂进怀里,“又哭又笑,小猫乱跑……”
  阮铭诚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回京,在城门外站了许久,才在周问凝的催促下进了城,进了城之后也不做马车,说是要好好感受下京城的土地。
  一行人慢悠悠的晃到长公主府外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萧定安和夏泽萱正在立在门下,阮铭诚见状忙要行礼,却被萧定安给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都要成为亲家了,就不闹这些虚礼了。”
  夏泽萱也挽着周问凝往里走,“一路上可还顺利,饭菜已经热了好几回了,就等着你们来呢。”
  待到坐定之后,阮铭诚四下一看,脱口问道:“咦?怎么不见文皓呢?安澜,你没跟这小子说,干爹干娘今儿到了吗?”
  见众人不答话,又喃喃的道:“这小子真是没良心……”
  夏泽萱见气氛有些压抑,忙转了话头道:“孩子们的事,本宫未来得及跟你们商量,就找人算好了日子,腊月二十二便是个极好的日子,一应的东西本宫已经备好了,回头你们在看看还缺些什么,本宫着人再添上。”
  有夏泽萱这个长公主殿下操劳,他们自然不敢没怨言,且以他们如今的身家就算让他们操持,一时也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的。
  其他且不说,如今回京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还得借住在亲家家里,传出去指不定让人怎么笑话呢。
  他们阮家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人家,除了罪籍,还能再度回到京城,这些是阮铭诚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如今居然成真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往后只要女儿过得好,他便无所求了。
  一顿饭自然是吃的宾主尽欢,为了儿女的婚事,两家人又细细的商量了许久,直到深夜才散了,就这还未完全定下,夏泽萱打着哈欠说明儿再来找周问凝细说。
  待到长公主一走,偌大的府里便只剩阮铭诚一家了。
  周问凝拉着阮安澜的手劝慰道:“娘知道你心善,一直拿文皓当自己的亲弟弟看,如今乍然丢失了,你肯定难过。可是人与人之间是讲求缘分的,缘分来时,你与他成了姐弟,缘分尽时,谁也阻挡不住。咱们活着的人还得好好的活着才是。”
  阮安澜吸了吸鼻子,点头道:“娘,我只是需要些时间罢了。您别担心了,过些日子就好了。”
  贾文皓的意义于她不止是姐弟那么简单,她初初到了这里,接触的人不多,贾文皓是带给她很多感动的人,是以在她家破人亡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做了他的家人。
  可是她这个做姐姐却没护好他。
  周问凝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自小便心思多,只叹了口气道:“眼瞅着便要成婚的人了,别整日里恹恹的,该高兴些才是。”
  趁着母女二人说体己话的空档,萧元正临走的时候将准岳父阮铭诚叫到了院外。
  阮铭诚一开始是顶瞧不上萧元正的,不想一路走来,见他对安澜倒是上心,也就放心了,如今再看萧元正,又觉得怎么看怎么满意。
  仪表堂堂,威风凛凛,一表人才,家世显赫……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您住在这长公主府里,心里肯定有些不自在,所以前些天特意在京城里看了看,寻了处不错的宅子,你跟岳母大人先住着,若是不满意,回头咱们再换。”萧元正将手里的木盒子递了过去,转身便离开了。
  阮铭诚心中感慨不已,就算是亲儿子,也未必能体贴如此吧,不觉眼眶一热,捧着木盒便回屋了。
  周问凝见他神色有异,诧异的问道:“怎么好好的眼睛都红了?是不是元正那孩子跟你说什么了?我跟你说好歹你是长辈,该让着些小辈。”
  “风沙太大迷了眼睛。”阮铭诚梗着脖子道:“而且谁说我女婿不好了,元正那是我见过最孝顺贴心的孩子了。我告诉你,以后少挑拨我们翁婿之间的关系。”
  周问凝悻悻的,到底之前是谁对女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怎么这会子倒是护上了?
  她好奇的打开了那木匣子,里面放了一串钥匙,和一张房契。
  在看清楚房契上房子的位置时,周问凝捂着嘴,低低的呜咽起来,颤抖着手喊道:“铭诚,你来看看,你快来看看。”
  阮铭诚见妻子哭成那样,忙凑过来,在看到房契上的字时,也愣住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那是,
  那是早年阮家在京城的祖宅,后来阮家获罪便一并被抄了。
  没成想现如今还能回到阮铭诚的手里,阮铭诚捧着那张房契,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的哭喊道:“列祖列宗保佑,他日铭诚到了地下,也算有个交代了……”


第三十三章 、私见
  要问京城里腊月里最大的新闻是什么,就连牙牙学语的孩童都知道是天子的外甥,长公主的儿子,堂堂的骁勇大将军,要娶妻了!
  腊月中旬的时候,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纷纷扬扬的雪飘了一夜,整个京城变成了冰雪琉璃世界。
  阮府。
  阮铭诚双手拢在袖口里,站在门外的台阶上看着鎏金的匾额愣愣的发着呆,自打住了回来之后,他每日必做的事便是站在门口看这匾额发呆,一待能待上一两个时辰。
  屋子里燃着地龙,暖和的像是春天一般,桌上摆着个细口的瓷瓶,里头插了枝才将折回来的红梅,含苞待放的很是鲜艳喜庆。
  周问凝并几个丫鬟婆子在屋子里忙活,或是拿着针线在缝被面,或是拿着彩纸在剪喜字和窗花。
  独阮安澜跟没事人似的手撑在下巴上拨弄着细口瓷瓶的红梅,百无聊赖的间或叹上几声,这些女儿家细致的活,她可不喜欢,且她也是坐不住的性子。
  只是碍着习俗,规矩只得遵着出嫁前不能出门,更不能跟萧元正私下见面,所以日日被周问凝拘在府里。
  “都要成婚的人了,整日里也没个安静的,一大早的就在院子里哼哧哼哧的打拳,这会子又在屋子里头唉声叹气的,哪里还有点快要当人|妻的样子啊。”周问凝嗔怪着白了她一眼。
  阮安澜顿时来了兴致,好奇的问道:“娘,那即将嫁做人妇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的啊?”
  周问凝浅笑着,垂下了眸子,想起自己当年跟阮铭诚定下亲事之后,除了紧张之外,还隐隐有些期待,反正各种情绪参杂糅合在一起,说也说不明白。
  俗语都说嫁人是女子的第二次投胎,其实只要女儿能过得好,她也没什么好交代的。
  且一样米养百样人,又没谁规定女儿家成婚之前就该乖乖的待在阁中,索性就放话道:“丝线快用完了,你要是无事便去买些回来吧。”
  阮安澜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周问凝的点上亲了一下,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刚出府门外就见到已然站成了“雪人”的阮铭诚。
  阮铭诚还没来得及问,阮安澜就跑没影了,看的阮铭诚之摇头,从前他这个女儿自打会走路便会吃药了,又是个心思极重的,好不容易长大了些,身子骨却也总不见好,十日里总有八日卧在床上。
  没成想后来遇到了萧元正,人也跟着明朗起来,这心胸一旦开阔了,身子骨也就见好了,今儿一早他见女儿身着一身红色短袄在雪地里打拳炼体。
  白雪堆里,配合着一招一式的呼喝声,又让他想起阮安澜三四时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也是穿着碎花的大红棉袄子,颤颤巍巍的往他怀里钻。
  一转眼,便就要嫁人了。
  可见,时间最是无情。
  ……
  萧府。
  萧元正这也是也是给闷坏了,想见的人见不到,说是成亲前男女双方不能见面,否则不吉利的。
  不想见的人倒是日日在眼前晃悠,这不因为贾文皓丢失一事而自责不已,最近消停不少的萧瑾如被弟弟萧瑾泉拉到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
  可是萧瑾如恹恹的,哪里有心情啊,正堆着雪人呢,嘴巴一扁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这可把萧瑾泉给吓坏了。
  他原本也是好意,想逗萧瑾泉开心的,没成想人没逗乐,萧瑾如却哭了,刚开始还只是低低的呜咽,最后直接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萧瑾泉觉得自己这下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忙求救似的看向站在廊檐下的萧元正。
  萧元正挥手示意他离开,然后走到萧瑾泉的边上蹲下,他这个妹妹平日里看着嚣张跋扈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可却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他圈着手臂将萧瑾如揽进怀里,轻声道:“在过几天就是你哥我的大喜日子,往常我可就只听过哭嫁的,还没听过哭娶的呢?”
  萧瑾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萧元正又道:“再说这件事,我跟你嫂子都没怪你。真的!”
  “可是,他毕竟是在我手上丢的,就算你们都不怪我,我也会怪我自己的。要是我不带他出去见世面,开眼界,那就好了。”萧瑾泉的声音轻轻的,被风吹散在北风里。
  说完又在心里发誓,只要贾文皓能平安回来,她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哪怕是嫁给那个傻子,照顾他一生一世她都心甘情愿。
  阮安澜顺着萧府走了一大圈,才在后院的地方发现了一颗歪脖子的枣树,冬日里没树叶,光秃秃的斜在院墙上方,很是难看,不过倒是给她翻墙进去提供了便利。
  谁知刚刚才爬到树上,就被院子里的丫鬟给发现了,吓的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就从树上摔了下来,好在雪厚,摔的倒也不怎么疼。
  那丫鬟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忙屈膝给阮安澜行礼道:“夫人,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那个,那个,我来找元正有点事要商量。”阮安澜都觉得这个借口连自己都骗不了,忙一瘸一拐的朝着萧元正的屋子走去。
  萧元正把萧瑾如送回去后,往回走的时候远远瞧见了阮安澜,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后来见阮安澜对着他招手,才确定那人真的是阮安澜。
  “你怎么来了?”
  惊喜里带着些惊讶。
  阮安澜出来的急,连件披风都没穿,又在外头走了这么久,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了,一头就扎进了萧元正的怀里,“阿正,谢谢你为我,为我们阮家做的一切。你都不知道你把我们阮家的祖宅买回来送给我爹后,我爹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又是哭又是笑,逢人就夸,都恨不得把你给夸上天了。”
  “难道我不值得岳父大人这般夸?”萧元正反手抱着她,几日不见着实想的厉害,如今美人在怀,心里甭提多满足了。
  从前读书时,见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说,只当是文人墨客们的矫情之言,如今到了自己的身上才知此言不虚。
  阮安澜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柔声道:“有你真好!”
  两人又絮絮的说了好些话,阮安澜才猛然想起母亲临走时交代她要去买丝线的,眼见着时辰也不早了,便依着原路返回。
  萧元正自然是不放心的,单手揽过阮安澜的纤腰,脚尖点地便越过了院墙,稳稳落地后,坚持要送阮安澜回府。
  阮安澜却道:“你要是送我回去,被我爹娘看到了,少不得又要吃上一顿晚饭,跟着……”后面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推搡着萧元正道:“既然这样麻烦,还不如我自己回去,不过也就两条街的路程而已,你放心吧。”
  萧元正拗不过她,立在原地看着阮安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处,才掸了掸衣裳绕到了正门回家。
  “咦?”萧定安皱着眉头问道:“你何时出去的?我怎么没瞧见呢?”
  看大门的任务是夫人夏泽萱交代的,他自问守的尽职尽责,连只苍蝇都没放走,忽然见到萧元正自门外走了回来,心道到底是自己大意了。
  “我就是成个亲,难道连出去逛逛的自由都没了?”萧元正先发制人,然后在萧定安狐疑的目光里施施然的离开了。
  萧定安摩挲着下巴,总觉得事情没这般简单。
  这头阮安澜因见了萧元正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连步子都轻快了些,转过街角的时候,差点被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只是还没等她出言抱怨,只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怪味,跟着便失去了意识。
  倒下了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第三十四章 、无事
  最先觉出不对劲的人是周问凝。
  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女儿,阮安澜什么样的性子,她这个当娘的最是清楚不过,虽白日里放了她出去见萧元正,但也不至于入夜还不归的。
  待到夜色彻底降临,外头的雪色映照在暗夜里,多了些微的亮。
  周问凝越想越不对劲,把此事告诉了阮铭诚,阮铭诚略一思量,也不叫下人去问,直接拿上斗篷,带上两个小厮便去了萧府。
  两厢一见面,这才惊觉阮安澜不见了。
  眼见着后日便是婚期了,这个时候新娘子却不见了,这不是有人存心跟他萧府,跟她这个长公主过不去吗?且天下脚下谁人敢这般猖狂?
  “素日里瞧着你倒是个稳妥的,这回要是本宫的儿媳妇出了什么岔子,仔细我……”
  夏泽萱恨铁不成钢似的用指头戳了戳萧元正的脑门,“雪天路滑的,安澜一个女孩子家的,你怎么不能不送她回去呢?真的跟你爹一个模样,半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萧定安无辜受了牵连,也不敢回嘴,悻悻的摸着鼻子,跟没听见似的端坐在椅子上。
  夏泽萱骂过自己儿子后,又对着惊魂未定的阮铭诚安慰道:“亲家公,您也别太着急上火,我这就去进宫找皇兄,本宫还就不信了,在京城的地界还有人敢动我萧家的人。”
  夏泽萱做事历来雷厉风行,一头吩咐萧定安去找了京兆府尹让帮着全城搜索,一头又让萧元正去找了禁军统领,让着封锁四个城门,自己则连夜冒雪进宫去了。
  阮铭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阮府的。
  周问凝一见他神魂已丢的模样,便知道事情不好了,又听送阮铭诚回来的小厮的回禀,只强忍着悲伤,伺候着阮铭诚躺下。
  夫妻二人合衣而卧,竟是一夜未合眼。
  天还没亮,外头的管家喜滋滋的来报,阮铭诚一个激灵登时就回过神来,待迎出去发现不是阮安澜回来了,脸上的表情顿时定格住了,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从丹阳城日夜兼程赶回来的阮铭德一家三口。
  韩妙韵素来没眼力劲,冷哼一声道:“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铭德好得也是安澜的亲二叔,我们好心好意来给外甥女贺喜,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们,也不必一见着我们就这副丧气样子吧。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好歹咱们也是嫡亲的亲戚,一笔难道还能写出两个阮字不成?”
  阮铭诚哪里有心思跟他们计较,失魂落魄的就往回走。
  阮铭德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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