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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殇锦-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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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梳洗了一番后才走出房门,只见邢铎立于房前。
“你家主子哪里去了?”
她开口随意一问,不想让人觉的她很黏糊。
哪知邢铎却是有些表情复杂,拱手作揖。
“主子他……他吩咐我们照看好姑娘,待三日后才可放姑娘进入函寒关。”
“什么?!”
年华大惊出口,神色登时便是严肃,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你们主子呢?!”
“今日一早,就已经进函寒关了。”
年华此时心情,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难怪他昨天晚上发了狠的要她,一直到晨晓才作罢。她还奇怪,他这次怎就这么不知魇足,直将她弄得全身一丝力气都无才肯作罢。
“姑娘,主子此次入关,兹事体大。因而需处处小心才是。主子也是担心姑娘的,也不肯用迷药伤害姑娘身体。姑娘只在此安静候上三天便可。”
邢铎后来说的话她三三两两的听了。邢铎以为她有怨意,可是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函寒关。
禹珏尧必是独自前往的,暗卫她不知有没,但明面上的人肯定是没有的。否则,函寒关是进不去的。
“那好,我等三天就是。但愿到时候你主子能安全回来吧。”
她转身欲要重新回房,可转身前说的一句话却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邢铎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但却聪明的管住了自己的嘴巴。
就这样,她被无缘无故的抛在这里了两天,直至第三天,有人来到。
公羊晴与痴女是一同到达的。二人从北地而来,一路由顾家军将士护送。
同时带来的,还有北地的战况。
直至今日,年华才彻底晓得那时候禹珏尧是怎样的布局安排。
舞元锴当时率领的数万南军因威潘的突然出现,而临阵倒戈,纷纷对准矛头于威望不高的新领主。
可舞元锴狡诈异常,逃脱出来,想要回大营重整旗鼓。却是正巧碰上了大营被攻以及舞雪檀身死一幕。
绝望之余,他只抢了舞雪檀的尸身离去。
可不料的是,舞雪檀不知何时与威森勾结上,利用年华与胥锦,拖延时间,等来东军与西军。
胥军本可将其一举击破,无奈最后却是留下了东西军的隐患。
年言晨已死,胥军已经无力再战。顾珏暔便开拔了北征军,率领众将士深入腹地。
羌军熟知地势,没有头领,并不与北征军硬碰,双方一时僵持不下。纵使兵数悬差,竟也是苦战了半月才彻底将其击破。
而在这期间,舞元锴不容于双方,战火中被□□至死,连尸体都被被踏成了泥。
而舞雪檀的尸体却不知所踪,舞元锴死都没有说出来。
羌族已破,剩下的便是百洛。百洛这些年一直依附羌族,十多年前还险些灭族,远不如羌族和柯达马难攻,倒是不足为虑。
公羊晴与痴女便是在羌族被彻底攻破后,才起身回的京。
公羊晴对年华的态度明显不如从前了,但不至于冷视。舞雪檀的死不可避免的总归是背在了年华身上。
至于痴女,年华总有种莫名的好感。贼山上这姑娘曾经为她忤逆过贼首,是个心肠性子好的。
痴女不善言谈,年华在她来的第一日便引她到房中小坐以表谢意。一是贼山之事,二是唤心蛊。
“我记得你那时说要寻自己的亲人,可是寻到了?”
年华为其斟一杯茶,闲散问了一句。当然她还记得,这女子心心念念要去太子府。
痴女总是斗篷不离身,即便是在屋中也将整个脑袋罩住,只露一张素白小脸。
“找到了,谢谢你关心。”
她语气很温顺,让人听了心中莫名一舒。可她话太少,谈话未免有些尴尬,年华只能尽可能的找些事情。
说着说着,这便聊到了金银蛊。
“金银蛊是羌族世代相传之蛊王,寄养在人身中。若没有威氏父子血脉同时引诱,带蛊之人与常人无异。它是蛊王,以毒攻毒,可解传承过后的唤心蛊。”
“原来如此。”
年华微点头,心中思忖这带蛊之人……怕就是痴女吧。否则邢铎不可能说这世上只有痴女能得到金银蛊。
“姑娘可曾听过先昭仁太子?”
正在年华沉思之际,对方却突然有此一问。且痴女的神色与那日提起太子府时是一样的。有点点殷切与希冀。
她稍感诧异,不知为何痴女提这么一嘴不相干的事。这姑娘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却总是给人一种隐隐的神秘之感。
“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天妒英才,昭仁太子早年便逝,我对他不甚了解。”
“嗯”
痴女低下头浅浅应了一声,便是沉默不语。
接下来的一番谈话,多是年华在说,她在听。也不见心烦之色,她就只是静静听着,无一丝波澜起伏。
不过痴女难得主动提起的一件事,却是让年华有些许震惊。
公羊晴收痴女为徒了。
昔日年华进府的时候,公羊晴也有心栽培。只是后来恐怕是年华难以驯服,又出了个璟山弟子的身份,才致使公羊晴放弃了这个想法。
其实细细想来,她与公羊晴不算朋友,可若是没有她,自己这一生怕是要大大不同的。
“公羊晴乃天下第一女谋,聪慧睿智与鬼才齐名,又得殿下重用,收你为徒定是你的福分。日后你若是好好听她教诲,想必也是不差的。但你性子已然如此,遇上她那么个冷淡的人,就怕你越发的内向不肯言语。”
年华说这番话诚然是真心诚意的,虽然她与公羊晴如今是有些尴尬,但公羊晴一身才华心智她却是自叹不如的。
在舂陵能说动胥锦与年言晨出兵羌族,压上一族之力,足见其谋略乃当世女子翘楚。
痴女听完这一番话后,对年华也真挚一笑,眉眼弯弯。她有一双好看的漆黑眸子,在白的近乎不正常的肤色映衬下,显得给格外发亮。
二人又闲聊一会儿,痴女便告辞
年华送客走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其说了一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
“我是一定要呆在太子身边的,做谁徒弟倒是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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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愧疚之心
三天后; 年华以及驿站众人入关,乃候云志亲自迎候。
马车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突然停下来; 年华在马车内听见车外面的邢铎压低声音叫了声主子。
应当是那人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只素净大手掀开车帘; 禹珏尧弯腰进了来。而年华窝在车上假寐,闻声睁开眼睛。
正想开口与他说话; 可是某人仗着胳膊长; 伸手一揽,将女子抱了个满怀。
“想我了没有?”
男子低沉磁性的嗓音,响在年华耳边。她只轻轻勾了嘴角,突然勾上某太子的脖子,咬上他的耳朵。
“我还以为你回不来呢。十三王也在关内对吧。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这么一个棘手的政敌?还是……还是圣上其实对你有恼怒了。”
耳朵上酥稣麻麻的感觉使他心魂一颤,不自觉加重了握她细腰的力度。
“你就是太聪明了,女子这么聪明可是不太好的。”
年华却只是靠在他的身上,不再言语。
函寒关入了; 下面便是京城帝都; 再无阻拦。
她猜十三王也在关内; 乃是因为候云志不过小小四品偏将; 竟敢拦截太子亲驾。背后若是没人撑腰; 怎敢如此胆大妄为。
十三王虽是亲王; 如今更是权势在手,可他不会这么傻。若要拦截,必是在北地就要派人了。函寒关太近了; 近到他如果动手,只有一次机会且太容易暴露。
再者说,十三王还没有只手遮天的能耐,亲王拦太子,世人必定诟病之。
而禹珏尧独自入关不带兵卒的行为,却是有几分低头之意。他会向与自己争权的十三王叔低头?怕是不会的。
真龙怒,众人惧。即便尊贵如景穆,也要向金銮殿上的那个人示弱。
可她彼时尚不知,有些人早已练就帝王之才,那是岁月沉淀入骨的积累。
“可是我不在的这三年,朝堂局势有所变化?为何圣上动如此大怒,竟要十三王来给你这么个警醒。还是说……”
还是说圣上在用十三王打击你。
年华突然开口,还是放心不下。
禹珏尧却是清浅一勾嘴角,笑她这份闲心。
“你以为圣上是位高忌权重的心思?确实,自古以来此乃帝王通病,若有一日孤得登大宝,怕也是会这样。若不是有圣上培植,十三王叔不会走到今日地位。可是这次,却并非如此。”
“孤命珏暔处理完羌族与百洛的事后,便率领北征军启程返京,不再征伐。孤与圣上原先打算是要将舂陵、魏郸的事情一并解决的,如今却是不能了。圣上焉能不怒?”
禹珏尧说这些事的时候神色轻松,一点也不像是在讲自己的事情,反倒像是闲话家常。
可年华听到后,却是思忖颇多。她在舂陵的时候就察觉到他的心思,怕是要将北地给翻一个天的。后来胥家军立了大功,她知舂陵算是保住了。
这些时日随他一路见闻,倒是将这些事情给忘了。
“为何不再北征了?”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出口,躺在他的怀中,却暮然有一瞬觉得颤栗。
这个男人,他始终是掌握万千人生死的帝王之人。纵使二人相恋,可有些事情她依旧后怕。若是当初没有保住胥家…那她与他…可是没有如果,她如今是真真实实的在他怀中。
禹珏尧没有立刻回答她,反是沉默了一阵后,才启唇缓缓道。
“孤在舂陵的时候,曾与胥家二小姐有过交集。那是个奇女子,一番言论令孤感慨颇多。魏禹之战结束不过五年,先人之血尚在城墙上未曾洗刷完全,又怎能再次开战。”
“当初封下魏郸、舂陵,是安定天下民心。如今,孤虽有办法不担这万世罪名就将二者拿下,可终究是要杀伐屠戮的。以战止战未尝不可,但若是百年以后,魏禹同流淌一样血脉,不分你我,想必也是好的。”
禹珏尧语气平稳说完这番话,可年华心中却是波澜不平。
征天下靠舞,定天下靠文。开疆拓土乃是所有帝王的雄心野心,禹珏尧非凡之才,年纪尚轻,也定是想成就这不世帝王之功的。若是如此,史书承传千载,都有他浓墨的一笔辉煌供后人敬仰。
可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那胥家二小姐不是与你有婚约吗,怎么如今倒是要瞧上人家了?”
不想他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故意跑偏了话题。当然,心中也是有小算盘想听他如何评价‘自己’。
禹珏尧只轻笑一声,夹杂些许无可奈何。
“那胥家二小姐确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儿,不愧为将门之女,眼界心胸便是寻常男子也不可多比。当初孤拒婚未遂,于是恼羞成怒于大殿上败她名声,现在想来却是有些后悔的。不如…”
禹珏尧说这话本是要气气她,哪知听得人却是心里美滋滋的,眉开眼笑的看着他,一点儿怒气都不显。说到最后,却是怎么也编不下去了。
是他说的太假还是这人没心没肺的,听他谈论与别的女子的婚事都不恼怒,
他心中添堵,原本是揽着她的腰抱着。现下一发力,将她整个人提上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年华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已经是这么尴尬的姿势了,嗔瞪他一眼。
禹珏尧只一手扶着她,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若是哪天孤将其娶了回来,你难道还是如今满不在乎的模样?三年前提起这婚事的时候,你就…”
三年前,她要走,他也正要解决朝堂僵局。便自排了一出拒婚的戏码,也是想要试探她,可她那时的反应也着实气人。既然她心悦他已久,那为何会不生气。
年华哪能看不出来他的小性子,忙笑呵呵的倒在他身上,蹭他脖子。
从前在璟山上,属她最会撒娇。除了年言星,她最小,谁不让着点儿。便是年言晨,也是刀子嘴豆腐心的迁就。
“舂陵的地位如今太过复杂,那胥家美娇娥你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娶不了的。当初你害人家被天下人嘲笑,人家指不定怎么恨你呢。哪儿会这么轻易的就嫁给你。”
听她这么讨好的语气,禹珏尧才算是舒心一点。不过年华却是有句话说到他心中了。
“当初未曾亲赴北地,只觉她不过是个陌生人。那番言论乃不得已而为之,未曾想过会传的如此厉害。北地舂陵时,见她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也不曾计较这些,倒显得孤有些愧疚了。如今她名声已然不好,如有机会,孤会弥补一二的。”
年华趴在他的胸前,轻轻笑了,没有让他察觉。
你这声歉意,胥家二小姐已经收到了。她并不恼怒,因她知道你究竟是个如何有担当的男子。
大禹永禧六十一年九月中旬,他们回到了帝都平昌,这个日后必定也是诡谲风云的地方。
大禹永禧六十一年十月九日,景穆太子于朝堂之上重提变法之举,且任薛茝为律法太常官,激起群臣愤慨。
大禹永禧六十一年十月二十日,圣上命太子重整女官之制度,废除兰台宪台之分,统为御史台。自此以后,女官也可行御史监督之权。
公羊晴为女官之首,正二品御监,乃大禹历史上第一位真正意义上迈入朝堂的女子。其风姿风貌,多为后世传颂。更有‘公羊英女步金銮,三寸之意盖男官’之俗语流传千古。
而野史中除却载记公羊晴外,其手下一年姓女官,也于此次御史制变中崭露头角,成为大禹第一批女官中的佼佼者,胆色才气不亚公羊鬼才。但其名姓不祥,考究不足,生卒年易不知。
大禹永禧六十一年十二月。
年华刚从御史台回到太子府,陈管事便已经在门口候着。
“小姐,殿下今日回府了,看样子晚上也是要休憩在太子府的。这不老奴专门在此候着,通传小姐一声。”
年华点点头,只说自己回拾玉院梳洗一番便过去。她身份尴尬,太子府中的人如今都是恭恭敬敬的唤一声‘小姐’,叫她好不尴尬。
回京后,她闲不住便去了御史台重拾自己以前的女史官衔,只是这次不再挂名,她几乎日日前往,看到学到的亦是不少。
禹珏尧越来越忙,二人一连十多天不见面的时候都有。每次在清议台办公深夜之后,便直接宿在东宫,不再出宫回府。
有时她随他在东宫休寝过几次,但宫里人多眼杂,总是不少的闲言碎语。说的虽都是事实,可她也不愿再去了。
禹珏尧依着她怎样都行,她便日日都回太子府,宿在拾玉院中。
今日他虽是回府了,但陈管家这么殷勤的等在门外,想必是那清风院出了什么事,才找她来的。
梳洗一番后,走进清风院的书房内。这脚还未有抬进去,便迎面撞上一个人。
白锦年。
这并不是她回京后第一次看见这人,思忆当年,二人也是这般‘跌撞’相识的。只是现下,这人的表情可不怎么好。
“白大人神色可不太好,这是怎么了?”
她客气行了个平礼,不失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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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风云几变
白锦年邀她到园中走走; 年华不好拒绝,便应下了。太子府的园子曲曲折折的,也不知是走到哪一处了。
白锦年本是北征监军; 但却在一月前先行返京,具体缘由年华不知; 但想来与北征结束之事有关。
“方才见白大人脸色似乎不怎么好,可是殿下此时心绪不好?”
二人之间气氛尴尬; 年华先开口打破这份沉寂。联想刚才陈管事门口迎她的神色; 便有此一问。
白锦年却是清淡一笑,不甚在意,只负手停立在一束花丛前。
“为人臣子,被训骂也是正常。殿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甚少动怒。若非此次那些州道官员太过不像话,殿下也不会如此气愤。我正好被派了差事来,触上霉头也是正常。”
“州道官员?可是南部十八道路的官员?圣上之前下旨,要其将近年来的税收、官宦、地方兵等情况上报; 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年华皱眉询问。这些时日在御史台帮衬着公羊晴; 接手了不少的事情; 多多少少对这些事情有些敏感。
白锦年见她寻问; 正和他的心意。
“这十八道的官员大大小小加起来得有一百多位; 上呈的折子更是数百之多。其中胡诌乱造的倒是占了大部分; 讲真讲事的却是极少。”
“本来这些事情是要由御史台与中书门下一起过审的。哪知太子殿下对此事如斯重视,竟是一本一本亲览。你也知道咱们这位太子爷,什么事能瞒的了他。这不; 现在那十八道的官员哪一个不是急的火烧火燎的。”
白锦年说到此处稍稍停顿,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他想年华也能明白。
御史台负责监督之责,每年都会派御史前往各地督查政绩,此次出事之所以没有最先派往御史台,怕也是太子起了迁罪之心。
“如此一来,十八道一百多位官员,大半失责,殿下恐怕是容不下去了。可是一旦撤职,南部整个官僚体系便会崩溃,圣上不会要求这么做的。”
年华也是忧虑出口,倒没有先想御史台会如何,只想到禹珏尧此时的境况怕是会更加艰难。
白锦年与她又谈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
年华转身又回了清风院。白锦年告诉她这些,无非是想通过她开导禹珏尧。现在怕是整个帝都都知道她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了。
走到书房门前的时候,发现侍立门外的婢女不是流瑶,换了另一个模样清秀的小丫头。
一番好奇询问,才知这新面孔的丫头名唤意染,从前是流瑶身边的人。而流瑶却是被阁老接去了,重新做回女儿。
进了书房,里面的人没有如她预想的那般埋头执笔,反倒是立于墙上一副山水画前,伫立沉思。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她莲步轻移,走到他身后。
“白锦年可都是告诉你了?”
面前的人未曾回身,却低沉发问。
年华也不惊奇他如何得知,这府里怕没什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只转身到桌边为他斟了一杯茶端过去。
“也没讲什么,就是说了南部十八道的事。知道你心烦,原不想过来扰你,但你我都好多时日未见了,管不住自己的腿就过来了。”
她说的可怜巴巴的,双手端着茶递到他面前,心中却只望他那一直浅皱的眉头能舒缓些。
禹珏尧虽未有笑意,但见她如此模样,终是放松了神色。接过她递的茶水,却不喝只随手放到一边架子上,然后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孤那日允诺要带你游玩,后来为事所拖累,一直不得机会。终是有些委屈你了。薛老的变法如今才不过是个开始,便如此艰难。日后恐怕更是波折。”
他语气里有些宠溺,又有些疲惫,听的年华心中发酸。
“圣上已经整改了御史台,如今又要官员上报地方详情,其实已经动了变法的心思。十三王虽然不曾支持,但也没有跳出来反对。慢慢的都会好的。”
年华温声安慰他,想要涂平他的一些郁结。
变法兹事体大,自古以后,变成则强,变败则亡。成者少,亡者多,帝王多忌讳。
所幸当今圣上虽然重古制,但却圣明并不昏晕,知道强国则必要法先变的道理。禹珏尧从将薛茝引人大禹朝堂到如今已经将近一年,终于打动了这位圣上的心。
女官变制是个开始,变法已经势在必行。
禹珏尧抚摸她的发,享受着这片刻的温存,缓缓启唇。
“当日在函寒关,十三王叔奉了圣上的命将孤阻隔。孤入关后他却并未多说什么,也未曾为难孤。想来他也是赞同变法的,却不肯做这个恶人,那便只有孤来了。”
“十三王也赞同变法?!”
年华不由惊奇。这十三王是个极聪明的人。即便现在威望权势都有,却是越发的低调内敛,丝毫不像是当初五王得势时候的不可一世。
“不然你以为呢?以为他与孤乃是政敌,便要事事不对盘?孤的这位十三王叔,有时孤也甚是佩服的。他不像是那些心狠手辣的夺嫡之人,反倒…总之孤也说不清,左右他此次应该不会妨碍孤。”
年华垂眸深思之后,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当初淮南舞琛谋逆的时候,这位十三王爷不就是放弃了一条直接夺嫡的捷径,反倒是选择与禹珏尧合作的么。这位王爷心中有底线,这底线便是大禹!
“当初在淮南的时候,你是怎么说服他与你合作的?即便他不会与舞琛结盟拱手让出南部六郡,但也没必要与你合谋算计那老狐狸啊。”
想到淮南,她突然有此疑问,顺嘴便问了出来。
“是白锦年的功劳,他当时跟孤保证,一定会说服十三王与孤合作的。可即便是没有白锦年,十三王叔孤最后也有办法劝服。”
白锦年?!
年华陡然忆起她在悬崖下被这人救起的时候,白锦年确实说过是十三王派他到别院后山找顾珏暔的。
“那这白锦年莫非是十三王的人?!”
禹珏尧失笑摇头,捏着她的鼻子,看她的眼神也是温柔涟水。
“不是,白锦年算是孤的人,却也不算。白家几辈人中只他官做得高,如今算是为祖宗添福了。可白家根基太不稳,十三王叔怕是不会要他的。”
“听说最近十三王妃病重,坊间传言似乎都快不行了,可是真的?”
提到这儿十三王,年华陡然想起最近御史台那些女史议论的事情。十三王妃公羊静身子骨本就不好,十三王河治离京多时,相思成疾,已经病的不轻。
这些女史虽都是才华之人,但到底都改不了小儿女的心思,每日讨论些八卦趣事,年华听得多了,也就不自觉记住了。
“你倒是什么事情都关心。那公羊静确实是不久于人世了。圣上派御医去看过数次,皆是明里暗里的说这人终究是不行了。当初十三王叔与公羊家嫡女的婚事本是圣上一手安排,如今确是凄然。”
年华听后,也不自觉感慨帝王家的悲凉。可他们彼时尚不知,十三王妃去世之后,这帝都才算是开始真正的风云变化。
二人相拥在一起又喃喃些琐碎的事情,年华便逼着他与自己一同在小塌上休憩片刻。这些时日他在东宫,必是劳累的很,定然没有好好休息。
晚间,年华就在清风院宿了下来。
…………………………………………………………………
意染本是守在房外,后半夜的时候,流瑶却又过来清风院。
“流瑶姐姐,你怎么又来了?可是担心我侍候不好殿下?”
意染临时唤了两名丫头在房外守着,自己拉了流瑶走到一旁说些体己话。
“你刚刚侍候殿下,很多事必是不明白的。我这不也是怕你侍候不好招殿下心烦。今日殿下好不容易回来府中,你可要当心些才是。”
流瑶轻声吩咐她,生怕她听不进去,事无巨细都又说了一遍。
意染乖巧的点点头,且告诉她今晚殿下与那年华一同宿在房中了,应当是不会出什么事的。
提到年华的时候,流瑶眼中划过一丝不可见的厌恶,但很快消逝。
“姐姐被阁老接回去了,以后就也算是这府中的半个小姐,流姐姐你当真是好命。”
意染本是要夸她一夸,拍拍马屁,却不料流瑶未见得有多高兴,只谢了两句,便嘱托她快些回去。
意染回去当值,流瑶也从清风院退出来。如今她在阁老的清文院内居住。
前脚刚踏入清文院,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黑影,猛然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给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谁后,才回神。
“环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怒目看着面前的人,又怕被人看见,连忙将环儿拉入一旁墙角。
环儿的情绪也不怎么好,愤愤的看着她。
“我家小姐如今不在了,她当初帮你想计策让阁老重新认你作女儿。可你现在非但不对付年华,反而连我都不想见了。你这可是要卸磨杀驴?!”
环儿声声质问,心中越想越是恼火。
舞雪檀在羌族被灭的前一晚,心感大势已去,不能再扭转乾坤。便着手亲信一封,让环儿独自一人上京,交给流瑶。
这流瑶乃是三年前舞雪檀未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就安排好的一步暗棋。本是想等到日后入主太子府时好好利用,却未曾想后来世事巨变,她已经先行离世了。
环儿一路千难万难的来到京城,找到流瑶,将书信转托。那信中所书的是如何让阁老重新认流瑶的办法。流瑶依言照做,果然成功。
可是后来舞雪檀身死的消息传到帝都,流瑶便不想再收留环儿了。这环儿留在她身边始终是个祸害,日子久了难免不被人察觉。
环儿明显也感觉到她的意图,才在今晚大胆冒险出来,一路跟随她,直至方才才敢跳出来拦住她。
“环儿,如今年华风头正盛。她不仅仅是府中的谋士,还是御史台正三品的女官。我不过就是个齐阁老的女儿,怎能在这时候与她相斗。你们家小姐都斗不过的人,你又为何非要我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流瑶虽然不甚聪明,从前也只知埋头侍候人,可是到底跟在禹珏尧身边久了,知道威慑人占据上风才可。
环儿是个胆小的,闻言不再说话,只气的鼓着腮帮子。
流瑶斜视她一眼,心想也不能将她逼急了,狗急也是能跳墙的。便又放软了些语气。
“好了好了,你也别气了。我们总要寻个合适的机会不是。我虽然当回了齐阁老的女儿,可是他现在对我的感情还不大深厚,你也别急。咱们慢慢来。”
安抚一番后,才算是将环儿给劝回了。
流瑶心下打算,以后万不能再留下这么个祸患。想起舞雪檀,不由又是一阵颤栗,这个自傲的女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回来了。
三年前,太子从皇寺重伤回来以后,舞雪檀开始向她示好。她当时不过是个小小的婢女,舞雪檀却是太子最宠爱的人,她心中自然雀跃。
可是后来,舞雪檀突然被太子送走,她也就不再抱什么希望。万万没想到,这女人会死在北地。更没想到的是,舞雪檀死了都要将这太子府搅浑,拉上了她。
可她不介意被一个死人利用。
年华,年华…。。自从这个女子令太子从皇寺一身重伤被抬回的时候,她就恨上了。
这个女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太子重伤之后在床上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才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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