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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殇锦-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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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过去这十几年自己过的太过一帆风顺。所以上天总要安排些事,安排些人,让她求而不得。
度蛊之术,除了两个换蛊的人,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条件,便是中间传蛊的人。
从清晨到傍晚,她才一头细汗从房间内出来,看见侯在门口一堆的人。有公羊晴、顾珏暔、齐阁老…
“成功了,她二人都没有事。”她轻轻一句说出口。众人都跑进房中,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院中。
一步,两步,三步…她步履蹒跚的扶着柱子前行。
“噗!”一股腥甜冲出口鼻。
天地间变成黑色,终于支撑不住,她失去意识前看到了师兄焦灼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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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体底子本就好,将养了几日后便能活动如常,完全看不出来是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的人。他醒后的第一件事是要去看舞小姐,幸亏公羊晴早有安排,将二人的房间安排在一处。
听说太子守在舞小姐的床头半日,才因体力不知昏沉过去。听说太子责罚了左右人,甚至是顾侯爷也有所牵连,但他独独好像忘了替他治病的那个女子。
舞家的事尘埃落定,舞琛身死,舞元锴被捕。十三王也匆匆回了楚阳,一时的朋友,却是永远的敌人。齐阁老之前将太子重病之事满的很是严实,到底是防着十三王的。
众人商量着起身往楚阳赶去,毕竟楚阳河治的事丢在那里,圣上还是有些动怒的。再者说,十三王如今在楚阳整理河治,太子却是仍旧滞留在淮南,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
而年华,自从给太子换蛊之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房门半步。每日只有鬼才进去陪她一会儿。众人只道她在这件事上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身体有些虚弱,并未多加在乎。
房内袅袅熏香,她实在不是一个有如此高雅情趣的人,那香熏的她难受。她其实更喜欢大自然的香气。但师兄吩咐过,必须点着,为了她的身体。她想今日师兄是要去给太子换药的,约莫是不会过来了,便猫起胆子想挣扎起来下床将那加了药材的熏香掐掉。可是没想到,自己刚刚打开香炉子,房门便被打开了。
“你做什么?”
她一扭头,看见年言阳一张臭脸,很是谄媚的笑了两声;“我不过是看看这香烧完了没有,怎么觉着味道有点淡了,想着再加上一些呢。”
“我也正有此意,这香还需加些东西才好。”年言阳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她。
“呵呵”她无奈干笑两声,想回身回床上去。但刚才一跳一跳的过来,是因房中没人。现下却是有些尴尬的。
年言阳却是没有意思要帮她,还是那样静静看着她。
那日他将这师妹抱回房中,看她模样就知道了,换蛊多半是失败了。自古以来知道这个法子的人不少,但是真正能成功的人却是不多。因为即便是至亲之人,也不可能完全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
换蛊若是不成功,所有的后果便要医者来承受,所谓医者父母心,大概就是如此。蛊最终是会消散的,散在医者的体内,这个过程可能要几天,可能要几年,谁都拿不准。所幸年华紧急情况下处理的妥当,蛊并未深入,以他的医术足以根除。
他记得这个师妹悠悠转醒后,压低了声音与他说的一番话。
“师兄,你莫要责怪我,我其实是有私心的。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那日的说辞,所以我来到殿下身边真的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师兄,你能否将我所受的苦,所受的罪都告诉殿下。”
“不要讲其他的,只说中间出了偏差,害的我成了这般模样。你是晓得殿下的,若是告诉了他,他一定会愧疚的。我这个人最是讨厌那些个没一点原则标准的烂好人,所以天生就是个爱出头的性子。做好事不留名这种事实在是不适合我。我既是做了这些事,便是要他明明白白的知道。”
她想了想,又不放心道;“但你莫要太过直白的告诉他,显得我是邀功。你只需不留痕迹的将我说的越惨越好。唉,其实我如今这般模样,却是再也惨不到哪里去了。你若是再隐晦的说到那舞小姐,告知他是我尽心尽力护他二人的,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他因着舞小姐,也会再记我一份恩德的。”
说完这些话后,年华便又生生疼晕了过去。他却是黯然失笑,这个师妹,当真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性子。
年华说完这番话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的左脚不怎么灵光了。很是惊恐疑惑的看了看旁边的师兄。
而年言阳只颇为无奈的故作一声叹气;“没办法,总要将蛊逼到某处的。我千挑万选才选了你这么个左脚。”顿后又道;“你放心,我会将这件事也告诉给殿下的。你可以安歇睡下了。”
所以大约就是年言阳真的很是一不留神的将这件事透露给禹珏尧后,当天她的房间就被人被挤满了,一群群的随行御医。
或许二师兄以后知道这件事是要狠狠嘲笑她的。也难怪她成不了戏本女主角。连最基本的藏着掖着为对方好的素质都没有。你不按套路走,上天自然很难昧着良心给你点儿什么。
直到那日,禹珏尧终于来看她了。彼时一条左腿正被太医们给高高驾起来掉在床头上,而她正咳着瓜子,狂喷那些无良狗血戏本子。
第71章 纯慈皇后
“脚…可是好些了?”他一掀锦袍坐了下来; 就在她的床边。
年华嘴里还存着些瓜子皮,感觉很是尴尬。她从小吃瓜子喜欢把皮存在嘴里再吐掉,现在感觉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习惯。禹珏尧现在坐在她身边; 她想了想; 还是嚼碎了咽下去的好。卡死也比在他面前丢脸强啊。
“那个…殿下来是有什么事?”她清了嘴里的东西后,很是踌躇的问出口; 瞪着两双不甚明白的大眼睛,看着对面的人。她心里…也很是踌躇。
禹珏尧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她; 反倒是盯着她看了一瞬; 随即立刻转了目光;“年华,以后好好留在孤身边吧。你所求的,只要不涉及这江山天下; 孤都可以应允。”
她一听这看似极其宠溺的话; 心中暮地一沉; 不知哪里一块儿地方像是支撑了很久; 终于坍塌下来。她强忍住心头涩意;“好。不过我如果单救了殿下,想必还得不了如此殊荣吧。殿下对舞小姐果然是用情至深; 让年华好生羡慕。总想着有一天能与师兄也这样恩恩爱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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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启程离开淮南的时候,年华脚好的已经差不多了。正常走路没有问题; 她已经很满足了。启程日期本是定在她修养的时候,不知为何后来太子延迟了些许时日。
淮南与楚阳郡相邻; 若是脚程快点只需五日左右便可到达。他们本已经走了三日; 眼看都到楚阳边界了; 却突然生了变故。
圣上下旨,太子殿下即可返京,传旨的是圣上的皇城司!皇城司在京中是何等地位,厉朝历代直辖于皇帝,除了圣旨不听任何调度,是圣上最心腹的一把刀。公羊晴齐阁老等人听说此事后皆是震惊。毕竟连舞家叛乱这等大事,圣上都未出动皇城司,虽然是存了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终究是相信太子能力吧。而如今圣上又为何事,将远在南部的太子立即召回京城。
因着事发突然,回京的时候便省了不必要的人。年华很不幸,成了那些个必须日夜赶路的很是必要的人。
鬼才每日都进她的马车查看她一天是否老老实实的,看完后才会舒心离开。天下人若知这鬼才公子实则是婆妈的性子,大概会好一番想象的。但也因此她得知了些关于此次突然返京的事情。
似乎是与当年逝去的纯慈皇后有关。纯慈皇后,风华绝代的一代贤后,与圣上伉俪情深。二人识于微末,却最终执手画出了这万里山河,传奇也不过如此。而纯慈皇后在圣上的心里,怕是个不可估计的分量。她也不禁好奇那纯慈皇后究竟是个怎样独特的女子,能在一代开国帝王心中留下这样的痕迹。
年言阳讲到纯慈皇后时,有些犹豫,年华只当没看出来。张方钦在崖山讲的一番话她并没有忘记,璟山与太子府之间的关系,只能她自己去探察。师兄与殿下怕是绝不会告诉她的,否则何以至今只字不提。
这日途中停歇时,年华下车动动身上筋骨。这一路紧赶慢赶的,难得有个空歇的时间。马车都停在一处溪水旁,她便想去溪边坐会儿。却是在此处碰到了一个人。
“侯爷也来此处偷懒不成?”她一声挪揄,顺势坐在草地上,看着旁边喝酒解闷的人。
顾珏暔只低头看她一眼,又举起酒袋子一饮,后道;“怎么每次本候想要喝酒的时候,你都会出现。”
“心有灵犀呗。”她随口轻快一答,又问道;“看侯爷这幅模样,莫不也是为情所伤?”
第72章 锦仪郡主
“情伤?”他不屑哼一声;“本候大约以后都没有这个机会了。年华; 你与本候不同,你伤的很是没有理由。”
“那依侯爷之言,怎样才算是个正儿八经的理由?”她偏头一问; 一番认真讨教的模样。
顾珏暔也不顾礼仪了; 跟她一般席地而坐,破天荒的将酒袋子扔到一边;“年华; 你是否曾怨过一个人,明明你付出了所有,可是却得不到半点回应?”
她不吭声; 她知道顾珏暔想问的是什么。
“年华; 你当真喜欢殿下吗?那你可曾有那么片刻,不顾及他人,不权衡利弊得失; 心中只有他。”顾珏暔见她不言语; 又问一遍; 可是却又不像是在问她; 更像是在问自己。
“没有。”她看着面前清澈的河水,良久后才轻轻言语。
很多人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最大的付出; 可那只是一种自以为是。她之所以放弃,恐怕也是细细思量后觉得没有那么爱。
顾珏暔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或许她从来就不该这么委屈…
……………………………………
因着没有其他的人拖后腿,队伍行的很快。不过二十多天就回了帝都。而太子在入城时; 就被出门迎接的文武百官请到了宫中。一同请去的还有舞雪檀。
年华回了拾玉院; 幺儿没有随她一同回来; 估计要过几天才到。她一路颠簸身子不便,之前总管给她拨的丫头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就这么腰酸背痛的昏昏睡了几日。
这天,她刚出了门准备出去转转,活动活动筋骨。哪知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众丫鬟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个个模样神情看起来都是不错。她本就百无聊赖,偷听墙角也是个逼不得已,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听了下去。可是这群丫鬟讨论的不是别人,正是府中那鲜少露面的鬼才公子。她思忖按照师兄那个性子,会出什么八卦事来,但这万一真出了,必是个惊天动地的八卦。果然,这个惊天动地惊的,让她一不小心就踩断了身边的木枝。
丫鬟们一见看见她,都是有些慌张的请安行礼。心里却是有些害怕的,这高强大院内最忌讳的便是乱嚼舌根子。况且这位女官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已经非比寻常。
年华见她们如此模样,自是要先端上几分架子的,随后又颇有些拘谨的问道;“方才你们说那清德院中鬼才公子与哪个府中的小姐…关系匪浅?”
小丫鬟一见她如此发问,皆是吓得立刻跪了下来,直喊饶命。年华无奈只得再和缓了语气再问一遍,还加了几分态度诚恳之意。
“回年大人的话,是四王府的锦仪郡主。她自太子回京的那日,就搬来了太子府。还…还住在清德院院中。”其中一个小丫鬟小心翼翼的说出口。
年华这一瞬,便由来的一种得不得再问下去的使命感;“这锦仪郡主与我师…与那鬼才公子是何干系?”
丫鬟们自是知道这府中的谋士都是想尽办法在太子面前争宠,这年大人想多打听一些鬼才公子的情况也无可厚非。便想着若是满了她的意,说不定不会怪罪她们。于是就立刻纷纷开口。
“锦仪郡主喜欢咱们府里的鬼才公子,这几乎全府的人都是知道的。这次郡主听说鬼才公子在淮南遭了难,便立刻赶过来,非要住在清德院。”
“圣上一贯宠着锦仪郡主,所以太子也不好拦她,也就由着她去了。但这郡主…似乎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
年华听着这七嘴八舌的八卦,着实是心生感慨。按道理她师兄那个模样脾性,夺取姑娘家一颗芳心应不是难事。但一众同门这些年大多都在山中,就算是有心也没有机会招惹上这些情爱之事。所以当年年言晨那小子情窦初开瞧上她姐姐,她可是好大一段时间惊讶。如今乍一听这最是清心寡欲的三师兄也还有这粉红桃花之事,内心着实是个雀跃激动。这种事若是告诉了二师兄,那才当真算是个圆满。
“你们这群婢子,莫不是嫌自己脑袋在脖子上太久了?!竟敢在背后妄议本郡主,该当何罪!”
远处传来一阵尖利呵斥,打断了年华想要继续询问的心思。她一抬头,只见旁边檐廊上一位身穿紫色祥云彩蝶劲装的女子,模样是个带有几分英气、几分明艳的好模样。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丫鬟立刻转了方向,对着那女子跪下磕头。
年华此刻就是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面前这位主子是谁了。她无奈,只得对着越来越近的女子拂了个礼。
“郡主安好,年华给郡主请安。”
锦仪郡主却先是一番上下打量她,然后才将目光定在她脸上;“你便是那位能让殿下与太傅对起来干的人?”
“啊?”年华一时不防她如此直接问话,愣愣啊了一声。后又觉得失态,忙又低头道;“正是我。”
“你刚才可是在谈论本郡主?”
头顶传来声音,听着虽是没有多大怒意,但明显已经有些冷。年华暗道自己也忒倒霉了,就这样还能碰上正主。但这头顶的阵阵压迫却是不能令她忽视,只得道;“年华刚才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背后议论了一番本郡主?”禹慕岚一下打断她的话,带着股威仪。
年华心中一横,今日她若不搬出些小姑子的架势,还当真以为她好欺负不是。昂起头来,故作镇定;“只是我师兄得锦仪郡主青睐,我替他高兴。”
“师兄?!”果然,听的人很是能抓住重点。
远处檐廊下,仍旧还有两人。但因视觉原因院中人并不能看见这里。
“殿下,郡主若是为难年姑娘了这…”邢铎看了看院中的两位女子,很是犹豫的问出了口。
“你若是心仪一位女子,却得知另有其他人跟你品位一样也喜欢这位女子,你第一反应会是什么?”禹珏尧没有回答邢铎的问题,反是沉声问了一个很是莫名其妙的问题。
邢铎被自己主子问的很是摸不着头脑,稍愣之后还是回答;“怕是会与小郡王那日上元节一样的行为吧。”
听他这么作答,禹珏尧眸中深意愈浓,又开口问道;“那若是一个女子无缘无故亲吻你,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的,邢铎差点儿没一口老血喷出来,生生憋红了一张脸。崩了半天才崩出来一句话;“怕是…怕是认错了人?”
哪知这回答他那今日有些神经的主子似乎很是不满,立刻阴沉了几分脸色,他想自己或许是说错了话,便立刻改口道;“也…也可能是喜欢。嗯,对,是爱情!对,就是这么个回事。”他最后强逼自己底气十足的样子,因为他发现主子的脸色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有所好转。他说对了话…?
于是那天,邢铎一直战战兢兢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73章 帝都风云
舞家小姐被囚禁在宫中了; 又过了几日年华就发现太子府里的八卦矛头已经完全转向,不再盯着清德院的鬼才公子了。她暗暗为师兄松了一口气,那锦仪郡主听着名字是温柔似水; 哪知真人竟是个泼辣豪爽的性子; 倒是有几分像她师姐。唉,这样的人儿; 她师兄那身板怎能消受的起。
而舞雪檀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原先怕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但是在回京那日,太子前脚进了宫,圣上后脚就派人将舞雪檀也给请到了宫里。太子听闻后便立刻风风火火的跑到圣上寝宫外; 跪了个一日一夜。后被端着架子而来的太子三师给结结实实的训了一顿。师兄对她说; 这太子独揽朝政已久,太子三师明面上成了个空架子。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是要好好过过瘾才是的。可是这么一闹; 别说是个太子府了; 便是满帝都京城都弄的风风雨雨; 给小老百姓增加了不少饭后闲谈。
这厢年华不欲多事; 事情却自己跑来。禹珏沐那厮自上元节的事后,就和她越发熟悉起来。因着锦仪郡主不顾体统的随意住在了男人院中; 四王爷便派了小郡王来。哪知这小郡王被自己姐姐一顿臭揍后就灰不溜溜的跑到她这里来求安慰。
“年华,你说说那病架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生了一副好皮囊么; 怎就将我姐姐迷成这样,完全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着实是令我父王母妃头疼。”
“那楚妙玉倒是挺会矜持的; 你父王母妃可曾不头疼?”她喝口茶反驳一句。听他说起自己师兄心里是不大滋味的。
禹珏沐一时面色尴尬至极; 只咳咳几声便不再谈论这件事。只是却又拎起另外一件 ;“话说殿下这几日也不是那么顺风顺水的。京城出了这等子事; 连大理寺都参与了进来,弄得是人心惶惶一日不得安宁。你在殿下身边,也要事事当心些才是”
“什么事?”年华不过随口一问,这帝都哪日不是风云诡谲的。
“你竟是不知道?”禹珏沐像是很不能相信的样子,随后收敛了神色;“你们跟随殿下去南巡的这段时日,帝都京城附近已经发生了大小八十六起命案。其中亦有不少达官贵人!”
“什么?!”年华不由得惊呼出声。她原先猜不过是什么党派之争,彼此盈亏罢了,谁知这禹珏沐说的竟是这么个…骇人的消息。
这下换禹珏沐很是淡定的倒口茶,润润嗓子准备给年华说教一番;“你们离京十几日后,帝都临近的小城便发生了几起命案。这本该是地方父母官正常管辖之事,众人也都当寻常命案处理,派了些人手去调查。哪知后来非但没有半点头绪,这命案反而是一起接一起了。更要命的是那些个官员怕招罪责,竟是勾结着将此事压了下来。以至于后来命案多达五十多起,且越来越临近帝都。翰林院编修林大人的女儿遇害后,将此事闹到了刑部。谁知这刑部尚书顺平潜还未来得及管,便有人滚了八道钉板,踏了一路火炭,击响金殿前的登闻鼓,一纸诉状将冤情告到了天听。”
“官官相护,人命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年华一声愤愤骂出口。
禹珏沐见她神情,又道;“这你便受不了了?这事情还没完呢。话说这冤情告到了金殿上,圣上很是震怒,命刑部连同大理寺一起彻查此事。这大理寺一向只管皇族宗亲之案,此次也不敢懈怠。但是半月过去了,竟是毫无头绪可言。非但如此,在此期间那户部左侍郎与神机营的一位提辖竟也遇害了,到如今已经是有整整八十六起。后来那顺平潜估计是没法子了,拟了个折子将案情一五一十的陈述出来,又向圣上请罪。哪知圣上看了这折子后,当场就昏了过去。更令人惊奇的是,圣上昏迷时嘴中一直念的是已故的纯慈皇后。你说稀奇不稀奇,这合该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情。”
“纯慈皇后?!”她惊呼出口。
禹珏沐走后,年华就去了清德院。年言阳正手执了本书,躺在一棵柳树下。阳光斑斑点点的落在他身上,好一副美人卧榻。年华发现她进来时,有个身影躲在檐廊下,只是看见她后就立刻不见了。她不禁好笑,这锦仪郡主可是要多欢喜师兄啊。
“师兄这幅模样可是要将人家姑娘的一颗芳心牢牢抓在手中的。”她走近坐在一张圆凳子上,取笑那躺着的人。
哪知年言阳仍是低头看书,一动也未动,似是没有察觉到她。年华无奈只得再开口;“师兄,我可是专门来找你商量事情的。你若是再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可是要告诉师傅的。”
“什么事?”榻上的人淡淡问道。
年华心中暗暗得意,果然三师兄还是最敬老头子。她伸手拂掉身上的一片叶子;“最近城中最热闹的事。”
“你倒什么事都喜欢关心。”年言阳终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坐起来对着她;“殿下可是吩咐你了?”
“没有。”
但她如今正是立功的黄金时期,禹珏尧那日说过了,只要不涉及江山天下,什么事都能应允她。可是若是她再多些筹码,多些功劳,胥家的事会办的更妥当些。
年言阳拗不过她,与她讲了一番如今的局势分析。这是年华第一次接触到他这面,不由感慨。连相处十几年的师兄她都未曾真正弄懂过。年言阳说的简练精辟,不虚鬼智之才。
“我写信给你师姐了,她若是能来,这次的事会轻松好办许多。”二人谈话之际,年言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年华虽是有些小小震惊,但转念一想也算是合理。又与年言阳打趣几句后便欲离去。谁知旁边花丛中的一株花太高,她一不小心碰到。上面的花刺就将她腰间的一只小香囊勾掉了,从香囊中还掉出了一颗黑珠子。
她正蹲下来想要将它捡拾起来,哪知背后的一道声音生生将她顿住。
“你怎会有一颗佛珠?还是娇木珠。”
第74章 等待的人
“你说什么?”她扭头愣愣看着年言阳; 表情呆滞的像个玩偶。
年言阳看她模样,微微有些惊讶。这位师妹从未有过如此模样。但还是平静答了一句;“我若是看的不错,这是大禹特供皇族的娇木。”
年华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珠子; 这珠子她一直贴身携带; 未曾有半刻离身。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去忽略它的存在。这颗珠子; 那舂陵黑衣人的一番话,她从不敢去细细思量。她手中紧紧捏着如黑玉般的圆珠,几乎自己都可以听见自己话中的颤抖;“那师兄可…可曾知道这珠子是什么来历?”
年言阳瞧她这神情; 多半是认真的。便也正了语气道;“娇木难寻; 自带奇香,异常珍贵。磨成这样圆润珠子的,可谓工艺材料都是极其珍稀。况且不应是只有一颗; 合该是一串的才对。你手上的这颗; 我曾见过一串佛珠与其极其相似; 应当是同一串。”
“那师兄可知这佛珠是何人所有?”
“殿下。”
春风吹拂; 岁月静好。清德院中有丝丝的兰香入鼻,沁人心脾。这是太子府中唯一的一块儿清静之地; 便是连仆人整院也不过二三。
锦仪郡主站在柳树下,看着那一袭素衣; 手执简书的白衣青年。她手中拿着一件灰色的外罩子,手心都是汗。面前的男子; 他太过于优秀; 太是令人着迷。他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自己的心神。
“天气凉; 你身子不好,还是披上吧。”她上前将手中的东西递与男子。
年言阳转身,淡淡笑意看着她;“劳郡主如此费心,鬼才受不起的。”他的语气清淡,带着疏离与冷漠。
锦仪郡主面色尴尬的将手中东西放下,却在转身的一瞬间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才可以不自称鬼才,而是你本来的名姓。”你不知道,这一声鬼才让我觉得我同外面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人原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年言阳显然也是听见了这么一句,但是神色未变。他看着这个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子;“郡主还是快些回去吧,莫要让四王爷太过担心了。”
锦仪郡主听见这话,却是突然转身直视着他,一双眼睛蕴了水气,有些红通通的。她咬咬牙;“你是不是也嫌我丢脸,嫌我不知廉耻。但若不是那人是你,我何至于丢了郡主脸面,让父王无光,也要搬来与你住在一起。年言阳,你总是这样寡情凉薄,你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她一直知道,这个如春风般温暖耀眼的男子,心尖上一直住着一个人。只是那人不是她,不是她…
年华的出现,让她始料未及。她也猜想过会不会是他这个师妹。所以她今日宁愿丢了教养尊严,也管不住自己来查看他二人。可是,不是…不是…他是极其疼爱这个师妹,但她从他眼中看不到爱情的影子。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想与人争抢,可却是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这是何等的讽刺与可悲。
“你放心,你若是身体好些,本郡主立刻便走。”她负气甩下这么一句话,便落魄逃走。
年言阳没有盯着女子跑开的身影,反而一直注视着花圃中的几株兰花。那个人,应该在路上了吧,他等了许久。久到不知年月,不知白昼,不知情绪。
………………………………………………
“年女史,你不能进去,殿下正在里面…”流瑶最后也没能阻止了一路冲撞过来的年华。
书房中,齐阁老、公羊晴、颜忝都在。像是在商议什么事情。她就那么横冲直撞的进来了,却又是一副很是有底气的模样。
众人看着她,先是惊讶,后就是各有各的神情。齐阁老一贯不待见她,这厌恶的神情她理解。可是便连一向喜怒不色的公羊晴都浅浅皱眉,可见她这举止是该有多荒唐。
而那个人,用如墨般漆黑的眼睛盯着她,没有多少情绪。
“我来找殿下要彩头。”她出口就是这么一句。
待众人都摒退后,房中就只剩下他二人了。当齐阁老听见禹珏尧要他们退下,而不是年华退下时,脸都气绿了。
“孤若是记得不错,那彩头你说是作废了。”禹珏尧放下原先手中的东西,抱臂饶有兴趣的看她。
“殿下是储君,更是未来的天子。这金口之言,怎能由我这么一个小谋士说作废就作废的。我若是真不要这彩头了,岂不是害殿下失言,那罪责岂不大了。”她一本正经的说出每一个都是强词夺理的字。
禹珏尧眼中浮了丝笑意。这个姑娘耍无赖的派头,他是早就领教过的。
“说吧,想要什么?”
年华见他还承认那话,心下暗松。从香囊中小心翼翼的将那颗珠子拿出来,又有丝踌躇的开口;“殿下可曾识得这枚珠子?”
若这是你的东西,若当晚的黑衣人其实是你,那你在那场战役中又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禹珏尧看向她手中的珠子,眸光猛的深邃,良久后才道;“识得,是孤曾经的一串佛珠。”
果然…是他的,真的是他么。那晚的黑衣人是你,竟然是你。她颓然的放下举起珠子的手,心中暮然疲倦不堪。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事情,她亦学到不少。每次都是他,带着自己一步一步成长,其实认真算起来,恐怕还是她欠他的吧。
“但孤早已将它转送给皇寺的圆方大师。”禹珏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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