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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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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就是无妄之灾。”巫马信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妄想动傅家。”

    除非是他想动……

    傅远山没表现出什么情绪,心中没来由地接过这么一句话来,旋即又飞快地掩去了,想什么呢,他身旁站着的这个人是当今帝王,是大晟朝盛世太平的支柱,从金陵血夜到现在,即便流血足够染红江山寸土,却也依旧是浇灌出了一个海清河晏,如今重操刀戈,终于能将沉淀十几年的毒瘤彻底拔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傅家,又有何不可?

    更何况巫马信也没说要让傅家怎么样,等平定了越州后,腐朽的躯体用草席一卷,足够给傅家的小辈们留出一个伸展枝丫的蓝空了……

    因为遇上巫马信耽搁了时间,即便骑马比马车要快,等傅弦歌到了龙泉山时也已经临近午时,更寸的是,在龙泉山下遇见了萧挽风……

    腊月十五可能需要忌出行。

    傅弦歌面无表情地想着,无比想揪开萧挽风的脑袋看看这龙泉山上道路那么多,他为何偏偏要走后山!

    就在傅弦歌在是该遵循传统与萧挽风起冲突“公报私仇”还是该笑里藏刀不与他一般计较之间徘徊时,萧挽风却好似抽了风,远远地冲她吹了一声口哨,颇有流氓气质,不知是挑衅还是找茬。

    “……”

    再怎么说千川公子与南阳世子也算是冤家路窄,就这么迎面撞上不打招呼确实不太好,她于是咳嗽一声,收拾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假笑打马走了过去,却见萧挽风无比风骚地掀开车帘对她发出了邀请:“难得在此处都能遇见,看来本世子与千川公子还真是有缘,上来坐坐?”

    傅弦歌:“……”

    若是没记错,他们应当是水火不容的关系才对,傅弦歌脸上挂着笑,眼中却毫不掩饰地透出“你脑子被门夹了”这个相当关心的疑问。

    萧世子的马车相当风骚,铁梨木车身又结实又稳重,颠簸感几乎感觉不到,内部空间更是不小,同坐在马车里的侍女熟练地给傅弦歌泡了一杯槐花露,随后恭敬地跪坐在横在马车中央的小桌前,微低着头像是个隐形人。

    傅弦歌打量着这这辆无比豪华的马车,坐在软塌上的身体板正无比,像是个误入陌生领域的猫,警惕又尽量不着痕迹地看向对面称得上赏心悦目但绝对不算安全的妖孽,萧挽风似有所觉地一抬头,傅弦歌便迅速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软塌正中的小桌,终于找到了话题。

    “以磁石做面,在马车里确实稳定许多,这碗底放了铁块?倒是看不出来。”

    萧挽风啧了一声,全身好似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车厢上,修长的双腿丝毫不知何为仪容为何物地搭在一起,硬生生地叫人觉得把他放在如此逼仄的空间中当真是委屈了他老人家。

    他用一种让傅弦歌觉得自己进来霸占了他半边软塌十分十恶不赦的姿势看了她半晌,终于让傅弦歌意识到她这句没话找话是如此多余,于是傅弦歌忽然发现此人竟还有比张嘴找揍的时候更令人讨厌的模样,她真是不知三生有幸才得以见到。

    她干脆闭了嘴,不再自找没趣,忽然发现一旁伺候的小丫头还颇有几分姿色,于是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了一眼萧挽风,又在对方一挑眉,正要炸毛之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对那丫头说道:“萧世子身边果真没一个庸人,就连贴身婢女都生得如此俏丽。”

    暮秋一直垂着头,像是个隐形人,此刻听见傅弦歌说话,竟也不怕生,直接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他,见对方竟比传言之中更俊俏,红了一下脸,却还是笑着说道:“公子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自己呢?”

    傅弦歌还没从“自己合适成了萧世子身边之人”这个潜台词里反应出什么,萧世子却终于开了尊口,一说话便让人手心都痒痒:“自然是夸你,顺便沾沾本世子的好处,也好摆脱庸人的行列。”

    她竟从未发现这人居然还有如此一面,一时间有些惊奇,下意识地便想反驳,却又听见他猝不及防地打断了话题,问道:“去护国寺?”

正文 第一百八十五章默契

    这是傅弦歌第一次来到大名鼎鼎的护国寺,却在抬头看了一眼漫长高耸的台阶后瞬间想回到一炷香前将被美色所迷的自己掐死!

    皇城脚下最不缺的便是达官贵人,即便是平民百姓日子也比别处好过许多,而这些平日算得上养尊处优的人们不论男女老少究竟是如何下定决心爬上这几百级台阶的?

    萧挽风下了马车,一身红衣在来来往往的香客中人外惹眼,而他本人却毫不在意,懒洋洋地站在傅弦歌身边开了口:“一千零一阶,不用猜了。”

    “……!”

    傅弦歌深刻地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她面无表情地看向萧挽风,问:“你确定要与我‘化干戈为玉帛’?”

    “嗯,以本世子的性子这确实是不大可能。”萧挽风人五人六地摸了摸下巴,对自己的定位还挺准确,傅弦歌以为自己会听到什么希望,下一刻萧挽风却毫无预兆地话音一转:“不过你可以把这当成是我的刁难。”

    萧挽风笑起来,眼里像是噙了一抹光,含蓄而深邃的透出一点斑驳的剪影,让傅弦歌愣了愣,完全无视了对方的睁眼说瞎话,旋即再次唾弃自己居然会在阴沟里翻两次船。

    她轻咳一声,觉得此事还可以商量一下,于是说道:“你当真要暴露我们之间的友好合作关系?这落到旁人眼中可连带着从前的遮遮掩掩更加令人怀疑。”

    “千川阁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关闭,你这理由挺难想的吧?”

    傅弦歌一愣,没想到她那日的话萧挽风竟注意到了,她看了不似开玩笑的萧挽风一眼,最终是叹了一口气:“世上只有两种人会无所顾忌地各方树敌,一是无路可退的亡命之徒,还有一种便是后台足够强大,可以毫不在意这些小事。可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一般即便是背景强大之人也不会吃饱了撑的去主动惹事上身……除非是傻子。你又是为何要来趟这一趟浑水?”

    直接被划分为“亡命之徒”与“傻子”的萧世子无语了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于是一皱眉头准备就地表演一番何为翻脸不认人,方才还条理清晰的傅弦歌却一句废话都没有地抬脚往护国寺走去,就好像方才那滔滔不绝的人不是自己。

    萧挽风勾了勾唇角,心情看起来竟十分不错,方才傅弦歌从他身侧走过时那一句压得极低的“多谢”不知是哪里取悦了他,让萧世子只觉得身体都轻快了许多,举步追了上去。

    护国寺香火鼎盛,来来往往香客无数,每逢初一十五,人更是多得出奇,更何况是腊月时节。

    傅弦歌走在宽阔的石阶上,怀疑整个金陵城的人都来了此处,又无比心累地望了一眼似乎漫无尽头的长阶,只觉得萧挽风可能当真是想报复她——就为了她先前对他冷嘲热讽之事!

    才刚走完一段,傅弦歌便已经觉得两腿发软,一步也不想迈了,偏头看了一眼气定神闲的萧挽风,觉得命运十分不公,问道:“为何不能直接乘轿上去?”

    “烧香拜佛,你怎么一点也不心诚?”萧挽风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几步走上台阶,又回过头来看傅弦歌:“传言走完这一千零一级台阶才可修得圆满,你竟不知?”

    此人懒起来简直前无古人,与信奉神灵几个字没有一个笔画的联系,傅弦歌看向他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觉得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比他靠谱。

    见傅弦歌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吃错药了”几个字,萧挽风一挑眉,少见地没发脾气,说道:“你看这满山香客,可有轿子走的地方?”

    和着方才他的话并不是说他自己,而是指这些人……

    傅弦歌无力地看了一眼四周脸上都带着虔诚的人,十分不能理解为何他们能面不改色地走完这么长的路程。

    “暮秋姑娘累了么?”

    萧挽风已经远远地走在了千面,若是要傅弦歌一个人走完一千零一级台阶,她大概是要疯,因此只好与一旁的暮秋说话,却发现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脸不红气不喘,丝毫不需要休息的样子,让傅弦歌感到一阵挫败。

    不过这位姑娘长得不错,说话温温和和的,倒是叫人觉得浑身舒畅,没过一会儿,萧挽风忽然窜了回来,傅弦歌正与暮秋姑娘聊到她的理想郎君,猛地一抬头却发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猝不及防之下哪里顾得上这是她心心念念了许久的脸蛋?下意识地往后一倒,瞬间失了重心,她脸色一变,伸出手去就抓住了离自己最近的东西。

    “敢问千川公子,你能放开我的衣服了吗?”

    萧挽风咬牙切齿,傅弦歌这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摔下去,成为大晟朝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拜佛而摔死的人。而她手上抓着的东西俨然便是萧世子的领口,幸好因为冬日穿得多的关系,萧世子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衣服,免去了明日被礼部弹劾的悲惨命运。

    方世隐才刚刚窜出来,目瞪口呆地看了一眼两人的姿势后,愣了一瞬间后便又跑了,反倒是暮秋愣了一下,说道:“世……世子?”

    “咳……”傅弦歌松开萧挽风的领子,目光在四周没着没落地转了半晌,也没敢直面萧世子称得上是衣冠不整的形象,于是只好干巴巴地解释道:“那什么……若……若非是你吓我,我也不至于……”

    “这么说还要怪我了?”

    萧世子尾音上扬的语调十分危险,他推开上前来想要帮他整理衣衫的暮秋,自己三两下把他的狼狈形象收拾好,依旧是那个风流倜傥的“金陵红衣尽”。

    傅弦歌悻悻地摸摸鼻子,觉得此事她相当无辜,可面对萧挽风显然是不讲理的,因此只能转移话题道:“你为何突然跑了回来,前面有什么?”

    在某些方面,傅弦歌有一种惊人的直觉,比如此时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竟还当真说中了,只见萧挽风的神色果然是认真下来,不再计较方才之事,说道:“遇见了一个你的熟人。”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安家身后

    傅弦歌被萧挽风带着躲进了宽阔的石阶旁茂密的树林里,这来来往往的人群之中,若不是有意,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林子里还有人。

    没过一会儿,萧挽风口中的熟人便已经下来了,只见安氏身边跟着两个丫鬟,满面笑容地向山下走去,傅弦歌愣了一下,实在是想不出来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之中,究竟有什么是值得安氏高兴成这样的。

    傅弦歌沉默了一会儿,心想:“我为何要避开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终于勉强牵跑了傅弦歌恨不得绕着萧挽风那张俊脸跑三圈的思绪,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安氏都不是他的威胁,即便如今安氏不顾脸面地冲上来要和她拼命,丢人的也不是千川阁,怎么看都是安氏吃亏,既然如此,萧挽风究竟又为何要特地跑回来多此一举?

    总不能是为了专程折腾她……

    傅弦歌想了一下,下意识地抽了一下嘴角,觉得萧世子还真有可能干出这种事来。

    注意到傅弦歌的视线,萧挽风头也没回,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说道:“不是怕她撞见你,是怕与她说话那人。”

    “她来这里见谁?”

    “我怎么知道?”萧挽风十分理所当然地一摊手,说道:“你向安家下手时没发现安家背后还有靠山?”

    “……”清容还当真没与她说过这件事,没想到萧世子的情报还相当灵通,傅弦歌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待千川阁关闭后,南阳的那些人你要怎么办?”

    “愿意留着的人便留下来,聊胜于无。”

    眼看着安氏走远,萧挽风这才咂摸了一下伸出手去想要揽住傅弦歌把她带出去,却不料捞了一个空——傅弦歌后退一步正好离开了他伸手的范围,他一挑眉,干脆收回手靠在树干上,轻佻地问:“怎么?”

    傅弦歌交给萧挽风的人手少说也有百人,却原来在他眼中不过是聊胜于无。

    也不知傅弦歌是怎么想的,她一招手,轻喊了一声“世隐”,方才消失得无影无踪方世隐倏地出现在了傅弦歌身后,有些摸不清楚眼前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两人方才不还是这样那样拉拉扯扯的么,怎么瞬间好像是变了脸似的?

    在萧世子危险的目光下,方世隐头皮发麻地走到傅弦歌身边,听着她的吩咐要将她带出去,却在碰到她的前一刻停住了手,只听见萧挽风说道:“安氏如此不安分,傅远山就不管?”

    这句话忽然提醒了傅弦歌,她没来由地想起巫马信所说的“安排”,她并不了解巫马信,却并不相信他会被一个小小的安家麻痹,他是否知道安氏一直以来做了些什么呢?

    被萧挽风这么一说,傅弦歌短暂的忘了南阳的事,想起姜河一事来,世隐说灭口姜河一家之人与先前刺杀她的那些人并不相同,这些人会是安家背后势力的一部分吗?她原以为安氏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如此看来,姜河死后,她倒是竟与那些人直接联系上了。

    萧挽风似乎只是随口一提似的,十分自然地走过去抓住傅弦歌的肩膀往自己身边一带,巧妙地脱离了方世隐的触手可及范围,随后纵身一跃带着傅弦歌重新落在了石阶上,傅弦歌猝不及防,一声惊呼险些破喉而出,幸而忍住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抓住了萧挽风的胳膊,落地之时直都已经有些脚软,瞬间把什么安氏、姜河之流忘到了九霄云外。

    方世隐:“……”

    他是跟还是不跟?

    今日的江吟不知是怎么回事,也不再萧挽风身边,弄得方世隐十分无聊,几次看见傅弦歌与萧挽风的相处都觉得尴尬无比,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尴尬是从何而来……

    “你做什么?”

    傅弦歌受了惊吓,下意识地拍向萧挽风,被他灵活地躲开了,脸上却还是一片“不识好人心”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本世子若不是怕你暴露,用得着这么麻烦么,你这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那真是多谢世子好意了。”傅弦歌冷哼一声,觉得此人的好心实在是有些无福消受,方才隐约捉住的一点线索被这么一打岔早就灰飞烟灭连影子都看不见了,顿时更加后悔她为何要来这护国寺,早些去看看疯和尚随后便能回去不好么?

    早时候如此冷语的萧挽风觉得自己是十分无辜,他掀起眼皮不满地看了一眼傅弦歌,随即翻了一个白眼不再看她,用睥睨凡尘的姿态表达了“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与你计较”这个颇为复杂的意思。

    暮秋好奇地跟上来,不知道这两个人只不过是离开视线片刻怎么忽然就针锋相对了起来,于是只好劝解道:“公子莫要生气,我们世子只是偶尔有些小脾气罢了,为人很好的。”

    傅弦歌难得听见此人居然还有正面的评价,顿时十分惊讶,想起传言中萧挽风身边之人十有八九都无辜横死的事情来,暮秋明显是在萧挽风身边过了许多年,属于和江吟一样为数不多留下来的珍稀品种,只是脾性却和江吟差了许多。

    傅弦歌有一个优点——从不迁怒他人,即便是怒气实在无法克制,她也会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这一点,更何况是如今这点惊怒还远远算不上脱离掌控。

    因此她好脾气地笑了笑,因为爬山而微红的脸色像是一团晕染上去的胭脂,看上去便叫人想咬一口,正打算说话,萧挽风却忽然又凑了回来,距离极近地打量了傅弦歌许久。

    受惊吓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傅弦歌总算是习惯了萧世子的神出鬼没,十分淡定地问:“世子想说什么?”

    话音才刚落下萧挽风就已经伸出手来捏了捏傅弦歌的脸蛋。

    “……”

    光天化日之下,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么?!

    傅弦歌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破碎,刚要发怒,却见那人忽然凑近她耳边,让傅弦歌的呼吸倏地一滞,身体瞬间僵直,正怀疑自己心跳骤停之时萧挽风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在她耳边问道:“你这易容之术似乎不是人皮面具,逼真得很,是如何做的?”

正文 第一百八十七章幌子

    “……”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萧挽风都不像是会对这些鸡零狗碎之事感兴趣的人,傅弦歌先是莫名其妙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问:“你要做什么?”

    萧挽风三人的组合本就足够吸睛,来来往往有不少人会下意识地去看看这一对样貌出众的少年,两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的关注,幸而萧挽风深谙其中的道理,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点,与傅弦歌并肩而行,隐晦道:“若是寻常之法,即便是再与旁人相似,肤色不会如此正常,我原先不知你身份,便没有注意,今日却忽然想起我曾见过的一人,不用面具,同样能够完美伪装。”

    他这句半藏不漏的话听得暮秋云里雾里,傅弦歌却明白了,她沉默片刻,说道:“这法子还是我母亲留下的大量手札中记载的,应当是不会流传出去,但若是我母亲也是从别处学来的我便不知道了。”

    萧挽风点点头,没为难她,随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带你来护国寺?”

    “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做戏。”

    按照先前萧挽风所说的意思,千川阁的倒闭需要一个理由,但却不能真正损伤千川阁根本,于是萧挽风便主动来做这个敌人,先主动与千川公子化干戈为玉帛,让所有人疑神疑鬼,随后成功“取得千川公子信任”,最后成为让千川阁倒闭的一把刀,他从头到尾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大庭光中之下与她走一回,事后所有的故事都会由旁人来补充完整,说到底……萧挽风是来做幌子的!

    还是一个平白背了黑锅、不知要得罪多少人的幌子……

    傅弦歌想了想,这件事情对于萧挽风来说百害而无一利,但这仅仅是傅弦歌看不出好处来,并不代表没有——就像陈思思一事,谁会想到这样一件与萧世子毫无关系之事却直接重创了南阳侧妃?

    萧挽风没听出傅弦歌的话外音,只是说道:“护国寺的了然大师如当今大晟朝最德高望重的高僧,你不想见见?”

    莫名地,傅弦歌抓住了萧挽风这句话里的重点——护国寺!

    这里是向小葵身死的地方,了然……是与之有什么关联还是知道些什么?

    “听闻了然大师云游四海十几年,见过无数山川云月,若是能得大师一番箴言,自然是人生大幸,只是大师闭关参禅不理世事,想要见一面谈何容易?”

    一、十几年前向小葵最活跃以及出事时了然并不在护国寺,他能知道什么?

    二、了然德高望重,据说从不为钱权所动,要如何才能见到?

    暮秋不知道这两人三言两语间禅机无数,说道:“大师行事向来高深莫测,先前在南阳时便说与我家世子是十分有缘,还说等世子到了金陵一定要来护国寺相寻呢。”

    说起这件事时暮秋似乎对萧挽风十分崇拜,傅弦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萧挽风,原来他上次劫持她的马车来护国寺是为了见了然。

    萧挽风像是不知道傅弦歌那一眼的含义似的自顾自地往前走:“既然是高僧,行事看人自然不同于寻常之人,不是说可通天机么,说不定是本世子是什么星君下凡呢。”

    “……”

    傅弦歌着实被这一番不要脸的言论震惊了一番,觉得此人绝对是世间难寻,于是干巴巴地咂咂嘴,偏过头去不说话了,反倒是暮秋没听出萧挽风的话里有话,盲目崇拜道:“是呀是呀,世子必定不是凡人,寻常人哪里知道,也就只有大师才能慧眼识珠。”

    傅弦歌被噎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为何她会一直留在萧挽风身边,论拍马屁,她还是头一次觉得自愧不如。

    “叶素,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顾蓁蓁身上还穿着丫鬟的衣服,跟在叶素身边气势却比她强了不只一截,幸而次数来往行人并不多,否则这样一对明显异常的主仆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蓁蓁,你……”

    “这里是沐阳郡主府的后巷,我说了,我不会做这种自寻死路的事。”顾蓁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的话,这让叶素的脸色有些难看,顾蓁蓁却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似的继续说道:“且不说沐阳郡主今日会不会出门,即使出来身边又会跟着多少人,我即便是得手了,如你所言挟持了沐阳郡主,你当真觉得当今皇上会为了一个无名无分的郡主释放我祖父?”

    “嘘,蓁蓁,这里是可是外面,你……”

    叶素被顾蓁蓁的口不择言吓了一跳,赶紧去捂顾蓁蓁的嘴,却被她往旁边一侧躲开了,条分缕析地说道:“勾结乱党,谋朝叛逆,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罪名么?别说挟持一个小小的郡主,就算是刀架在皇帝的脖子上也不会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说道这里顾蓁蓁忽然笑了一下,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骇人:“不过若是如此,我倒是真能将谋朝篡位这个罪名坐实了,说不定还是新帝的功臣。”

    “蓁蓁!”

    叶素嘴唇发抖,看向顾蓁蓁的眼神写满了不敢相信:“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是说顾家是冤枉的么?为什么不努力一把,用这个机会来让朝廷重新审查不好么?我都是为了你好。”

    顾蓁蓁一张嘴,话还没说出来叶素却更加委屈了,她几乎是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顾蓁蓁,好似一腔真心都被当成了驴肝肺般委屈无比:“蓁蓁,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家对不起你,但是我父亲也是被人利用了呀,他也是因为对大晟朝忠心耿耿一片赤诚才会误会顾家的,你不要……”

    严格来说,顾蓁蓁不过是生活在内院中的闺阁小姐罢了,关于顾家究竟是否无辜,叶家又是否忠诚完全没有证据,因此情绪便主导了一切——…最起码是叶堂出卖了顾渊这是事实。

    而神奇的是看着哭哭啼啼的叶素,顾蓁蓁心里却有一片诡异的平静,等到她断断续续地都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才平静地说道:“我并不需要你的好心,只当你没见过我,便是对我最大的善意。”

正文 第一百八十八章家破人亡

    在昨夜之前,顾蓁蓁对于叶素尚且存在一丝矛盾情绪,迁怒与愧疚相互拉扯将顾蓁蓁扯得痛苦不堪,而当叶素提出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时,顾蓁蓁却忽然像是一夜之间由愤世嫉俗的少女成长成了一个阴谋论的专家,本能地从中嗅到了她的不怀好意。

    挟持沐阳郡主,这无疑是一个蠢到不能再蠢的主意,但叶素却坚定地认为她们能成功,顾蓁蓁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为什么要害我?

    紧接着譬如“她能得到什么好处”“她是不是与叶堂是一丘之貉”“郡主府内有什么阴谋”之类的怀疑便接踵而至,直到此刻,她们二人独自站在沐阳郡主府后巷,四周一片寂静,悄无人声,污秽与龌龊冒出头角,苦苦维持的面具摇晃了两下,随时准备化成齑粉。

    顾蓁蓁捏紧了拳头,深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走,她原本回到金陵是出于一时冲动,如今终于意识到无力回天,却并不打算束手就擒,更不想直接送到朝廷手中,因此对于叶素的这个建议当真是敬谢不敏,此刻她只想找到关子瑾,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关家有这个实力庇佑她,等待顾家来日方长的水落石出……或者盖棺定论!

    漫长的后巷两边立着高高的院墙,挡住了冬日并不明朗的阳光,显得昏暗又阴冷,以至于顾蓁蓁走出巷口的时候,下意识地挡住了过于耀眼的太阳,随后举步走进了人流,就在这时,一只沾着血迹的手从后巷之中伸了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在过冷的冬日里刺激了人们的鼻腔,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人潮疯狂地涌动起来,杂乱无章的叫喊四处响起,顾蓁蓁似有所感似的转过身去,方才她才走过的巷口已经被一群人围住了,乱哄哄地吵成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

    顾蓁蓁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往那里走了一步,下一刻却钉在了原地,涌动的人群中,顾蓁蓁看见里面躺着的叶素,她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红的血液把她纯白的衣服染成一片血红,斑斑点点触目惊心,这情景让顾蓁蓁愣了一下,不知是发生了什么,脚下却已经不自觉地挤向人群。

    叶素奄奄一息,一手捂着胸口挣扎着要起来,目光却已经涣散,当顾蓁蓁穿过人群时,叶素却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的身影,不知是不是顾蓁蓁的错觉,那一瞬间她在叶素脸上竟看见了一丝笑意。

    然而那感觉还是一闪而过,紧接着叶素冲她伸出手来,沾染了血迹的手格外触目惊心,在顾蓁蓁眼中全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这只手的所指看向她,然后,便听见叶素说道:“蓁蓁……你为什么?”

    那一刻所有的声音瞬间回归,人潮纷杂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是震耳欲聋,顾蓁蓁那一刻心情竟格外的平静,就好像一切本该如此似的,下一瞬,她就已经不管不顾地转身往外跑,背后叶素虚弱的指责仿佛声嘶力竭一般传进她的耳中:“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是你的朋友啊……”

    所谓朋友,便是在走投无路之时,也要发挥余光余热将她送到更高点……

    顾蓁蓁有些漠然地想着,被热心的百姓按住在地上挣扎,她像是一只身体与思想完全分离的怪物,即使被人制服,满身泥污地压在地上,即便用尽全力挣扎也连个浪花也扑腾不起来,灵魂却好像飘离体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她能得到什么好处?

    顾蓁蓁至此终于恍然,若她当真欲劫持沐阳郡主,叶素要么通风报信、要么替傅弦歌挡刀,如论如何,便是沐阳郡主的救命恩人;若她不去,叶素便自戕栽赃,她便是忠义无双,相劝无果最后却被她残害的无辜小百花……便如同此时一样。

    这些天来,与顾家关系亲密之人都受到了大大小小的牵连,叶素本就出身不高,在金陵贵女圈子之中抓着顾蓁蓁便当做是浮木,如今浮木腐朽,便让她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皆可欺凌这个“勾结逆贼”之人,从前顾蓁蓁罪过的人,更是能将所有的不满全都发泄在她身上。

    如此想来,她应当是有恨她的理由了……

    顾蓁蓁的脑袋被人按住狠狠地磕在地上,头发散乱开来,狼狈不堪,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似的机械般挣扎,直到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在耳边炸开,才终于将顾蓁蓁分离的身体与灵魂猛地揉成一团,狠狠地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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