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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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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弦歌将双脚缩到椅子边缘,双手抱膝将脸埋在里面,整个人就这样窝进了并不算宽敞的椅子里,漆黑的发丝散下来,整个人像是被负面情绪覆盖了,看起来有些萎靡。
然而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她一抬头,眼里却是一片清明,就好像方才那个人不是自己——这便是她了,短暂的放任过后,她永远都会是那个不会被任何情绪打败的千川公子!
“进来。”
清容办事很快,此刻虽然已经入了夜,但有些事情并不难打探,她手中拿着一张纸,递到了傅弦歌面前:“傅大人暗中变卖了傅府的几处庄子,一些比较好的店面也都盘了出去,除此之外应该在典当行还有一些交易,但此时许多店家都已经关门了,暂时没查到,这上面是已经明确的物件。”
变卖家产啊,就为了一个傅弦玉,呵……
傅弦歌没能如她所想一般露出嘲讽的笑来,或许“三省吾身”后她已经坚定将自己这种丑陋的情绪抹去了……
因此傅弦歌听完后并没有什么表示,用漫不经心地态度随口问了一句:“地契呢?”
“已经找到了买家,公子是否需要……”
“不必了。”那是傅远山变卖出去的东西,傅弦歌又不是有什么替人收拾烂摊子的臭毛病,没必要还去买回来,先不说这些东西再次出手是要抬价的,一来二去她还要亏银子,就单说是她这么明目张胆的行动,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她的身份怕是都要暴露。
更何况日后万一有一天让傅远山知道了,又是无尽的麻烦。
傅弦歌是个生意人,这种明显赔本的买卖是绝对不会做的。
“哦,”清容没看出傅弦歌的异常来,只是直觉觉得有些不对劲,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欠条呢?”
傅弦歌有些奇怪地看向清容,反问她:“你觉得我是个奸商吗?”
“……我知道了。”清容觉得,既然抓住了傅弦玉的小辫子,即使傅远山已经替她收拾掉了烂摊子,但是其中也并不是没有可操作地余地,可傅弦歌既然都已经明确表示了那欠条毁掉即可,清容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反倒是傅弦歌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即便是个奸商也该有点脑子,得罪刑部尚书,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
傅弦歌看起来是在自言自语,也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劝慰自己,清容可以迅速理清楚千川阁繁复无比的账目,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弦歌的异常,她茫然地在原地出站了一会儿,然后才听见傅弦歌说道:“我走了,免得傅府里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也不知傅弦歌的嘴是不是开过光,说什么来什么,她才刚回到傅府,清和便将事情告诉了她,原来今日下午叶素竟然派了人过来,是邀请她明日一同去四海居看斗棋。
叶素与傅弦歌不过是在宫宴之上一面之交,再加上叶素的身份与刑部尚书之女、当今沐阳郡主相差太远,此举便显得唐突,可叶素已经表明明日顾蓁蓁等人也会一同前去,清和想着傅弦歌要打入金陵贵族的圈子,便做主应了下来。
她倒是并为将话说的太满,若是傅弦歌回来后有别的想法也有回旋的余地,可傅弦歌听完后却并未说什么,下意识地便想到了萧挽风所说之事,他所调查之事若是与千川阁并无关联,那么傅家便会首当其冲,其中隐情,顾蓁蓁是否会知道,又知道多少?
她如今被推到了明面上,该出现的人陆陆续续总会出现的,若是她一直龟缩在这南棠院,岂不是要让好多人失望了么?
傅弦歌突然露出一个笑来,对清思说道:“你明日去办一件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顾蓁蓁的敌意
四海居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客栈,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此地是关家产业,清宴公子即便是名声再大,也不能让这充满着铜臭味的生意地方变得让文人墨客追捧,才子们喜欢在此处聚集除了有可能得到清宴公子的赏识外,也确实是因为四海居的活动大多高雅。
云揽八荒奇士,广纳四海贤才。
这、便是四海居!
推杯换盏,投壶射艺是娱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是品味;吟诗作对,高谈阔论才是重头戏……
四海居开张第一天清宴公子便亲自举办了曲水流觞雅集,到如今已经有许多关于那次诗集的拓本流传,本就成名的才子不算,又冒出了诸多新秀,与当时才过去没多久的秋闱相比都毫不逊色,更何况是还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清宴公子做噱头,更是引得人人追捧。
不过这四海居内削尖了脑袋想要出头成名的到现在也依旧是一事无成——真正又才学之人又有谁会日日待在四海居不做他想?
傅弦歌与叶素来到四海居时时辰尚早,早有伶俐的小厮主动迎上来领着二人从侧门进去,避免了与诸位才子们碰见的尴尬。随着小厮的脚步,几个人兜兜转转这才上了楼,没一会儿便到了早就定好的包厢前。
这四海居的设计图出自傅弦歌之手,她自然明白每个房间所处的位置,就比如她们面前的这一间。无论是隐秘性还是风景性都算不上上好,但观棋却是绝佳。
四海居定期举办斗棋斗诗斗画等等,其中以斗棋最为人瞩目,斗棋时,四海居会在门外会竖起一张大棋盘,实时展现场中某一场对决,而这样的棋盘在四海居内当然也有,并且远远不止一盘,就是为了给诸位才子们提供安静的比赛场地所以禁止众人围观,而傅弦歌她们面前的这间房间,便恰巧是能将所有棋盘都收入眼中的绝佳之处。
以叶素的身份显然是订不到这样好的位置,顾蓁蓁的可能性也不大,若是如此,那傅弦歌便猜不到此次同行之中有谁会有这样大的面子了。
傅弦歌心中通透,不动声色地跟在了叶素后面,随着房门地打开看见了里面的全貌,顾蓁蓁便坐在窗台边百无聊赖地往外看。
“蓁蓁,你果然早就来了。”叶素显然十分高兴,快步向她走了过去,傅弦歌与清和后一步走进来,便不紧不慢地关上了房门,随后才向看过来地顾蓁蓁点了点头。
“顾姑娘别来无恙。”
谁知顾蓁蓁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瞥了她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敢劳烦郡主惦念,我既不功利也不傻,‘无恙’得很。”
傅弦歌被她这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顾蓁蓁,若说是旁人也就罢了,傅弦歌自认为是有些了解顾家人的,她的态度转变这样大,必定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在顾家,进谗言者是最不受欢迎的。
可自己与顾蓁蓁也不过几句话的交情,此后一个月都没再见过,她怎么便这样不待见自己了?
叶素同样完全没想到顾蓁蓁是这个态度,明明昨日她与顾蓁蓁提起沐阳郡主时她还没表现什么,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叶素还以为她是与沐阳郡主不熟,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
“蓁蓁,你这是怎么了?说话怪得很。”叶素慌忙在中间打圆场,又对傅弦歌说道:“郡主你别见怪,蓁蓁她性子就是这样的,绝不是有意针对你。”
清和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叶素,她并不清楚这三个人之间是否有什么交情,但是光听这话却觉得怪怪的,只是她并不善于解读这些细节,是以这疑惑在她脑海中不过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听见傅弦歌说道:“那么顾姑娘是觉得我功利还是傻?”
叶素完全没想到向来温和的傅弦歌竟然也会与人针锋相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顾蓁蓁却说道:“我看郡主满面红光,也不像是抱恙的样子,郡主此言是在承认什么?”
顾家人的口才大概是天生的,一家子都得理不饶人,傅弦歌突然开始怀念顾之延的引经据典,至少比顾蓁蓁地直白听着要舒服些……
只是傅弦歌此刻还没有听过读书人的讽刺,绝对针针见血,十个顾蓁蓁也比不上。
因此傅弦歌只能苦笑一声,她这么一笑,方才的针锋相对便瞬间敛去了,仿佛褪下了一层皮肉般与方才判若两人:“我确实有我自己的打算,可冲的却不是这个结果,我若说郡主的身份是个意外你相信吗?”
顾蓁蓁没想到她突然温和了起来,一副无奈的样子仿佛是对她诸多忍让似的,可此事明明并非是她的错,这种感觉让顾蓁蓁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只能恼羞成怒地看着她:“我不相信。”
“姑娘若是不相信那便算了,不过我应叶姑娘的邀请前来观棋,怕是要与顾姑娘同处一室许久,这段时间让让姑娘不舒服了我先提前说声抱歉,还请姑娘暂且先将这份难受忍着吧。”
“……”这个傅弦歌还是顾府私生女之时总不见如此口齿伶俐,如今摇身一变,连带着这恶劣的本性也不加掩藏。
事实上,傅弦歌并不想与顾蓁蓁交恶,可她勉强想明白顾蓁蓁是在气自己在宫宴上不顾她的提醒往相反的方向跑一事后也只能这样隐晦的解释,她既然不接受那傅弦歌也不强求,毕竟顾蓁蓁的性子她还是比较放心的,即使是看在叶素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表现得太过,平白让叶素难堪。
眼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千变万化,叶素看得一脸茫然,对于她们所指之事更是云里雾里,可却又不好意思相问,于是只能说几句客套话打打圆场,这样的气氛持续了没有多久,顾蓁蓁一早便不在包厢中的丫鬟终于回来了,对着顾蓁蓁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顾蓁蓁的神色便显而易见地由阴转晴,声音都不由得拔高了几分。
“真的?快、快请进来,记得小心点儿啊!”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关夫人
“斗棋开始还早得很,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左右我在家中也是无事,正巧顾妹妹邀我出来,大夫不都说了吗,出来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你就不要担心了。”
关子瑾一手将关沁儿揽在怀中,不动声色地护着她慢慢向前走去,闻言不由得无奈:“你都快要当娘的人了,玩心还这么重可如何是好?”
“这不是有夫君护着么?”关沁儿笑起来,说起这种话脸上还是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红晕,她看了一眼关子瑾含笑的眼神,随后又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将脑袋埋在关子瑾怀里看不见了,惹得关子瑾一阵低声闷笑。
“是是是,我都护着你。”
说着关子瑾便问一旁站着的小厮:“听闻今日沐阳郡主也来了?”
“是,郡主是与叶姑娘一道来的。”
“嗯,你们且好生伺候着,有什么吩咐听着就是了,若是拿不了主意的便来问我,今日我会一直都在四海居。”
关子瑾与关沁儿同是关家子弟,算得上九转十八弯的表兄妹,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如今关沁儿怀了身孕,两人更是如胶似漆,下人哪里敢怠慢,当即点头称是。
关子瑾沉默了片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偏过头想要再嘱咐些关沁儿,却见她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是是是,我知道了,不可与蓁蓁胡闹,不必在意金陵人际往来,若是受了委屈必定不会忍着,不要……”
“……你知道就好。”
看着关沁儿一本正经地将他平日的话一句不差地背了下来,清宴公子颇有些无奈,他亲自将关沁儿送到了房间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房门很快便被打开了,是顾蓁蓁亲自来迎的她,看见她的时候顾蓁蓁明显十分惊喜,热情地拉住关沁儿的手带她走了进来:“你可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表哥又不放人了呢,来来来,快坐着,我还有许多话想要与你说呢。”
傅弦歌原本因为顾蓁蓁的热情便十分好奇来者是谁,却不曾想这还是个熟人,确实,如果是关家少夫人的话,能订到这样上好的房间也就不足为奇了。
相对于傅弦歌“不知者不惧”而言,叶素在看见关沁儿的时候就明显紧张了许多,顾蓁蓁原本可没说来的是她,这位同样是二八年华的女子是清宴公子的正妻,虽然初到金陵,并且很少参加聚会,但却没人敢小瞧这位身子娇弱的少夫人,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清宴公子对她的情分罢了。
傅弦歌从前与关沁儿只有过几面之缘,都是与关子瑾有事相商时偶尔见到的,虽然只是打过招呼的缘分,但就傅弦歌而言,她挺喜欢这种江南小女儿的风情——尤其是在见识过傅弦玉的乖张后。
这短短的时间内,关沁儿就没从顾蓁蓁的话语中找出一点插话的机会,叶素她自然是认识的,那么不出意外的话这剩下的一位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沐阳郡主了,见对方也在向她看过来,关沁儿友好地笑了笑,顾蓁蓁像是这才想起来似的介绍道:“忘了和你说了,这是沐阳郡主,傅家的四姑娘。”
随后她又没好气地看向傅弦歌,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这位是关家嫡系的女儿,清宴公子的发妻。”
“郡主若是不嫌弃,叫我沁儿便好。”
关沁儿惊讶地看了一眼顾蓁蓁,像是怕傅弦歌尴尬似的赶紧补充道,惹得顾蓁蓁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着:“我像是那么不给面子的人吗?”
别说傅弦歌本身并不是一个多难亲近的人,即便是,也不会蠢到以为当上了郡主就可以得罪关家,因此在关沁儿示好后迅速给出了一个笑容,从善如流道:“怎么会嫌弃,关姐姐这样精巧的人儿,不嫌弃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闻言关沁儿也笑起来,她拍了拍顾蓁蓁的手以示安慰,对傅弦歌说道:“我比你虚长几岁,以姐妹相称倒是合适,说起来我与府上五姑娘也有些交情,今日怎么不见她过来?”
傅弦歌入宫前后两场闹剧传的沸沸扬扬,明眼人都知道她与傅府不和,虽然传言之中是安氏与傅弦玉首当其冲,但傅弦思也没好到哪里去。宫宴过后傅弦思不知怎么的就与关沁儿有了交集,傅弦歌早就知道这一点,因此明知关沁儿不过是在找话题与她亲近,却也不由得感慨关沁儿果然心思单纯,此情此景若是放在她身上,她定能找出无数个与旁人的共同话题,而不是借由一个对方似乎有所隔阂之人来开口。
幸而傅弦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此时也并不觉得尴尬,随便扯了几个借口便将话题带了回来,叶素站在一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有一种格格不入之感,几次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接不下去这话,于是只能默默地又憋了回去。
傅弦歌是她带过来的,原本是想着这位刚刚册封的郡主在这金陵人生地不熟,她近水楼台与傅弦歌有过一面之交,或许能借着这个机会结识一二,却不曾想如今自己却变成了一个跳板被晾在了一边,一时间心里那滋味真有些说不上来。
可傅弦歌毕竟是个四面逢源的商人,掌控了节奏后便不着痕迹地将叶素也带了进来,时不时征询一下她的意见什么的,竟是将场面控制得其乐融融,不知不觉间便叫人的心情都愉悦了起来。
顾之延十分崇尚一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
虽然这话在他自己身上成了个例外,但是大多数时候顾蓁蓁却是十分认同的,她认为有才华见多识广之人胸襟往往都比较开阔,就连顾之延那个在她眼里四五不着六的东西其实也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而如今这个沐阳郡主虽然并未出口成章,可却也能看出来其见多识广。
按理说傅弦歌自己都承认了她自小身子弱,即便是在越州都没出过几次远门的,于是便只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一个人的才华与气质或许能够遮掩,但如同傅弦歌这般却能够叫人不经意间捕捉到她的不凡,至于这不凡之处是她刻意露出来的还是习惯成自然,顾蓁蓁并不确定,她只是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绝不仅仅是一个不受宠的私生女,走到如今这一步,那场她所谓的“意外”之中,又究竟掺杂了多少人为?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陈冤
当着关沁儿的面,顾蓁蓁没故意给傅弦歌甩脸子给她难堪,注意力很快就被新送上来的茶点吸引了目光,趁着她们聊的兴起便拿起一块栗子糕放进了嘴里,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看着关沁儿,这一系列的神情让傅弦歌忍俊不禁。
“姑姑总是说我像个孩子,你看看你,可比我孩子气多了。”关沁儿无奈地点了点顾蓁蓁,顿时让她怒目而视。
“那怎么能一样?你如今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我还是个孩子呢。”
这种时候顾蓁蓁倒是不抢着做大人了,关沁儿被她这理直气壮笑了一个仰倒,正欲说话,窗台外却传来一阵欢呼,叶素赶紧说道:“想必是斗棋开始了。”
来到此处之人,没有谁是冲着斗棋来的,起码在傅弦歌眼中不是,她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说道:“早就听闻四海居斗棋声势浩大,如今总算有机缘一见,还是托关姐姐的福。”
“其实我在洛河的时候也一直都在家里,还没见过斗棋呢,如果不是此次听闻沐阳郡主也会到场,我夫君怕是都不会放行,哈哈,说起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顾蓁蓁对于这两个人的你吹我捧感到十分不舒服,拉着关沁儿走到了窗边,将纱帘掀了起来:“既然没见过便一点都不要漏过了,否则你日后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表哥就更加不会放你出来了。”
原本关沁儿不过是一句客套,傅弦歌却从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意味,关子瑾……也对沐阳郡主一事格外上心么?还是这单纯是关沁儿随口一提的借口罢了?
傅弦歌心中正思量着,顾蓁蓁却突然惊呼了一声:“那不是你的贴身丫鬟么?她在这里做什么?”
“诶?还真是,沐阳郡主,你快来看看,就是你带进宫的那一个。”
傅弦歌露出一个疑惑的神色,沿着叶素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微蹙起了眉,随后便听见下面的喧嚣越来越大,顾蓁蓁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丫鬟是怎么回事?穿成这样来这种地方?她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清思一身白衣素缟,手中捧着不知从何处扯下来的麻布,血一样的两个“冤枉”几次笔画没有连上,随后又在断处被人重新印了几遍,像是最后不甘心的申诉,而清思脸色悲愤,傅弦歌即便因为隔得太远,下面又人潮涌动看不太清楚,却也能感受到那状纸上锁传递出来的不甘与怨愤。
顾蓁蓁惊奇地看着傅弦歌,叹道:“啧,你这丫鬟好大的冤屈,竟巴巴地跑到这四海居来告状。”
“你明日去做一件事。”
“姑娘请吩咐。”
“你带上状纸,明日便去刑部衙门前喊冤,这事情如今做的,你该晓得如何才能引起最多人的注意。我明日会带你与清和一道出府,你便借着这个机会溜出去。”
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清和自认为她的记忆还没有差到会将关键之处都忘了的地步,因此在此处看见清思之时,清和顿时惊讶地看向了傅弦歌,却见她微挑起长眉,旋即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沉着脸不说话,清和心中一跳,明白今日之事怕是要糟糕。
果然,就听见叶素问道:“这金陵城是天子脚下,要想伸冤自有无数法子,刑部京兆尹哪个去不得,更何况她是郡主你的贴身婢女,即便是请求郡主出头都是可以的,如今……”
叶素的话说道此处便戛然而止,似乎是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地看向傅弦歌,赶紧赔罪道:“郡主莫要多心,我绝无此意的。”
傅弦歌依旧沉着脸不说话,她少年成名,将千川阁做大到如今,胸中自然也有一番豪情,并不屑于府中小事,认为手下之人凡事能有自己的看法最好,这样日后才堪当大任,故此对清思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曾想清思却毫不犹豫地在她脸上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个月前傅弦歌打算不顾傅远山的颜面将清思的冤情直接上告御前,没想到风水轮流转,一个月后轮到她来享受这脸上的荣光。
她堂堂一个沐阳郡主,圣上亲笔赐下的封号,如今正是无限荣宠之时,而就是在这时候,贴身丫鬟冤屈不得申诉,不去大理寺不去刑部,以这样的姿态一头扎进了这一群心有大志针砭时弊的才子之中,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不言而喻。
明年开春便是会试,各地贡生纷纷下榻金陵,为着春闱做准备,入国子监的入国子监,没有门路的也各路打点,盼着戏曲折子诗词歌赋挣出一点名声,不久前清宴公子的雅集是一次机会,如今四海居的斗棋更是八仙过海的局面。
此刻清思迎面送来一个供诸位才子们发挥的大好机会,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以想见今日过后,大街小巷中所流传的文章之中究竟是些什么内容。
而傅弦歌作为正的盛宠却无法为丫鬟伸冤的郡主,其中究竟是沐阳郡主冷漠无情还是有心无无力,一目了然。
傅弦歌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关沁儿小心地瞧了一眼她的脸色,问道:“这其中可是有什么隐情?”
“无事。”
傅弦歌深吸了一口气,倒是她小瞧了清思的手段,这样一番大肆宣扬,天下文人震惊,越州这一状灭门惨案怕是要连皇上都惊动,效果不比告御状查,还免于承担后果,说不定能搏一个淳孝的好名声,搏一个不错的前景。
她偏过头去对清和说道:“你下去问问,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清和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应了一声是转身便走了,顾蓁蓁抓住了其中重点,问道:“如此看来郡主并不知晓此事?”
“顾姑娘的意思是,我应当知晓我的贴身侍女不顾我的颜面来此伸冤,还是我指使她来败坏我的名誉?”
因为顾之延的关系,即便顾蓁蓁对她多有冷言,她也并不在意,因此顾蓁蓁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傅弦歌冷下脸来的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却见傅弦歌脸上其实并没有什么表情,若说是冷淡也有些牵强,仿佛刚才的冷厉不过是一闪而逝地错觉。
叶素以为顾蓁蓁又冲撞了傅弦歌,赶紧打圆场说道:“蓁蓁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她也是关心郡主才有此问罢了,如今之事,应当先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对。”
关沁儿闻言赶紧低声对丫鬟交代了几句,竟是让人去寻关子瑾,随后才歉意地说道:“出了这等事也是四海居的过失,随便便放了人进来,我已经让人去解决了,看此事是否能压下来。”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胥陌
古人言: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更何况是当今正随时可能登科及第的当朝试子之口?
傅弦歌十分清楚关沁儿这不过是客套话,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应付道:“多谢关姐姐了。”
闻言关沁儿也摸了摸鼻子,只听见下面又掀起了一波喧嚣,不由得从向外望去,试子们群情愤慨,面红耳赤,一个个气得浑身发抖议论纷纷,除去一长串的“之乎者也”便只能依稀听到“扰乱纲常”“罔顾人伦”之类的词语,真相是什么全然听不出来。
倒是已经有人扶着清思坐了起来,又有人低声安慰地样子。
傅弦歌早就清楚汉中府陈家一案,对于这些学子的反应并不惊讶,反倒是顾蓁蓁一挑眉,看向傅弦歌的眼神颇为诧异:“郡主你这丫头究竟是蒙受了多大的冤屈啊?竟能引得群情这样激愤?”
“我怎知道?”
傅弦歌压根没去看顾蓁蓁,目光向门口一转,清和很快就回来了,脸色显得十分难看:“郡主,清思她……”
清和话语间犹犹豫豫,她虽然知晓清思身上定然藏着大冤屈,却不曾想这真相竟然会如此荒唐,因此一时间不知是该同情还是该愤怒。
正巧此时关沁儿派出去的一位丫鬟也已经回来了,恭敬地对她说道:“少奶奶,少爷已经知道了此事,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还望夫人不要担忧。”
关沁儿点点头,又欲和傅弦歌说些什么,却听见她冷淡说道:“不必了,我们下去。”
“郡主……”
叶素吓了一跳,虽说如今大晟的民风较为开化,但傅弦歌身为一朝郡主,抛头露面也不是什么好事,然而她这提醒还未说出口外面便已经再次起了波澜。
原来是其中一位试子竟因为此事与旁人起了争执,只听见那人说道:“你无凭无据,莫要血口喷人。以下犯上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原本清思的冤情之中,她应当是最大的受害者,占尽了道理,这其中自然是分辨不出什么错处来,然而这里毕竟不是市井大街,能够站在这四海居中的,不管心思如何,都是当朝前途无量的贡生,认知事物往往比旁人更加敏锐,譬如如今这位与所有人唱反调的人。
因为他这一枝独秀,场间有一瞬间的安静,与他争执那人的话便听得比方才还要清楚些。
只听见那人不屑地笑道:“难不成这世间有所不公之处还不能容许旁人议论了不成?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郡主?你开口便是以下犯上,莫不是见人家如今势头正盛,存了心讨好?”
大晟朝历史之上来历不明的郡主除却傅弦歌也再没有过旁人了,听到自己的名头傅弦歌反倒是颇感兴趣地挑起了眉头,不由得向外望去。
顾蓁蓁不屑说道:“原来是他啊,胥陌……最近倒是有些名声。”
“蓁蓁,胥陌是谁?”
傅弦歌的视线一直放在外面,却同样注意着顾蓁蓁与叶素的对话,只听见顾蓁蓁无所谓地说道:“胥陌是四海居首届斗棋的第一名,一举的了些小名气,这才有人注意到他。此人家境贫寒,就在金陵城郊,据说是被徐祭酒看中了招入的国子监,没见过与什么人结交,心高气傲得很。”
一说到“心高气傲”这四个字的时候顾蓁蓁的脸色有些古怪,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另外这人是谁?我倒没听说过,想来也是了,言语污秽,上不得什么台面。”
傅弦歌没对顾蓁蓁说的话表示什么,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场间的争论,一言不发。
幸而作为千川公子与各路人马打交道时让她练出了一个好眼力,不过片刻便记起了这位在四海居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胥陌,两月不见,他到依旧是这幅清贫的样子。
目光落到另外一人身上,傅弦歌的眼神便深邃了许多,她这个沐阳郡主再怎么来路不明,如今却已经算得上是皇室子弟了,别说他一个身无功名的学子,即便是当今状元郎,也不敢将这样大的屎盆子扣在她身上。
若是有心讨好旁人便罢了,她一介深闺之中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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