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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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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命运像是一根锲而不舍的线,不管其中经历了多少一波三折的情绪和冠冕堂皇的借口,终究是把她绑到了傅远山面前,傅弦歌一时间产生了一种秘密被人看穿的窘迫来——这对于她来说并不容易,她天性中仿佛就带有一种名为虚伪的面孔,将她的情绪都完美地包裹在里面,以至于可以面对这世上任何一个或狡诈或憨蠢的凡人。

    然而那短暂的窘迫终究是没给人看出来的机会,傅弦歌便应飞速给自己下了一个介于“沉思”和“沉痛”之间的命令,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傅远山走回来。

    “你还记不记得宫宴上我对你说的话?”

    傅弦歌并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句,不过幸而他们之间的交流本来就少,傅弦歌还不至于才过了一个月就忘记了他的话,于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让你第二日辰时来找我,”傅远山顿了一下,没去看傅弦歌的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指地说道:“原本的计划耽搁到了现在,你又上了皇家玉碟,甚至有些不该说的话都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现在也不算太晚……”

    傅弦歌沉默不言,将自己摆出来的神情收了回去,明白了傅远山的意思。

    她没有必要去试探他的,许多事情他原本就没打算瞒着她,以前是时机不到,如今却不一样了。

    可傅弦歌却怎么都没想明白所谓的时机究竟是什么,她就像是民间传说中因为误食了掉进馄饨里的仙丹的凡人,自己还没明白过来这是什么大机缘就已经摇身一变成了仙——她费尽心机苦心经营时连傅远山一个意味不明的安慰都得不到,如今分明什么都没做,却突然就被告知时机到了。

    而更让傅弦歌觉得心绪难平的是,这样可遇不可求的时机显然并不仅仅是短短的一次叙述就能让她满足的,傅远山的意思,此次的时机能告诉她这些事情,至于剩下的那些,便要等下一个“天降奇缘”。

    她像是一个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奇遇如何才能降临的凡夫俗子,对于命运的无常产生了一种没来由的抱怨,最后却还是只能巴巴地抱紧眼前这个送到眼前的机会。

    傅弦歌抬起头来看着他,琉璃般的眸子里呈现出来她这个年纪特有的清澈,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愣是写上了“无辜”这两个字,让傅远山的心又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他顿了顿,把关系向小葵的事情从记忆深处翻了出来,然后找到一个适合的切入口,终于在傅弦歌“期待”的目光下开了口:“你的母亲叫向小葵,她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傅将军南征北战,从未给人讲过睡前故事,做了十几年的刑部尚书终于学会了将故事大纲剥离出来,再毫不加以润色地掐去任何带有色彩的的词句,变成文案上罗列得无数冗长无味的卷宗,把一个传奇女子的一生浓缩成了一句话,人物身份性格成就都概括了一个囫囵。

    事实上,傅将军身为一代儒将,虽然称不上学富五车,可说他饱读诗书却是没几个人会反驳的,远征时递回来的奏折每每引经据典,润色词藻这种事甚至不需要军师代笔也能比得过朝中大部分文臣,他只不过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向小葵。

    她天性不拘一格——或者说大逆不道,身上带着特有的张扬和热烈,生命中的一切都炽热到让人无法忽视,却偏偏像是从来都不存在于人间,带着与整个世界的格格不入,很多次傅远山看见她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她下一刻便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的错觉。

    傅弦歌并未打断傅远山仿佛总结案宗似的陈述,即便只是一个名字也能让她心驰神往。向小葵,她想,就像是向阳花一样永远沐浴着阳光,她身上应该是么有任何黑暗的。

    仿佛是在傅弦歌心中开启了一条缝,门外的光便随着这个名字一起照了进来,这是自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谋面的女人,轻而易举地用一个名字就带给了她温暖,如同清风雨露……

    “你母亲原本并不是金陵人士,她和阿言一样是九罗族人,在她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之所以说是十一二岁是因为她一直都觉得她应该已经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了。”傅远山似乎是想起当年那个还不到他胸口高的小女孩指着他的鼻子告诉他“本姑娘论年纪都能当你娘”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

    他握拳压了压翘起的嘴角,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来,继续说道:“那时候我带着小四,就是现在的皇上偷偷溜出了宫,正好碰见了她,两个小家伙一见面就打了一架,我头一次看见这样彪悍的女子,一时间愣在了那里。他们两个本来是半斤八两,后来是阿言也加了进来,我不能看着小四受欺负,于是便成了四个人打成一团。”

    傅远山回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神色是柔和而带着光芒的,连带着傅弦歌都忍不住沉浸在那一段不掺杂任何污秽的初识里,仿佛能够通过傅远山粗糙的描述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少年时期意气风发的影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若是事先知道结局,再回过头来看这段算得上是离经叛道的初识,便平白多了抹不去的悲伤,傅弦歌终于抓住他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细节,将上一辈的事情拼凑出了个模糊不清的背景。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物非人亦非

    皇室子弟,即便是万花丛中长出的一朵奇葩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却也不会荒废了文治武功,即便是再荒唐,也不至于和十一二岁的女孩子打得不相上下,她曾经听说过巫马信在年幼时是不怎么受宠的,如今看来却似乎不仅仅是谣言。

    傅远山小时候大概是个爬树下水、捉鱼摸鸟的玩意儿——那么一丁点大就该带着皇子溜出宫,先不说他是怎么办到的,单是这事儿办的就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了!虽然不知道岁月是怎么将他打磨成了如今的样子,但从他的只言片语里,却能推断他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傅弦歌向来都知道傅远山与巫马信之间关系亲厚,却没有想到过他会用这样亲密的称谓来称呼如今大晟的帝王,他大概有一种骨子里的英雄主义,在幼年时便学会了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庇佑巫马信——那甚至算不上是庇佑,顶多是小孩子打架找场子。

    大概正因于此,他便秉承着不与女子动手的原则,头一次对巫马信受到的“欺负”袖手旁观,直到莫折言的加入……

    傅弦歌不需要傅远山绘声绘色的叙述便将当时的情况猜测了一个八九不离十,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来,随后便听见傅远山说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怎么那么记仇。”

    他似乎是十分的无奈,但若是仔细去看却能从中品出无限的眷恋与温柔来,也不知他说的记仇是指谁。

    “后来你母亲和阿言就都入了宫,他们是浮丘先生的弟子,说是入宫来长长见识的。”

    浮丘先生的大名在大晟家喻户晓,几乎成了神仙一样的存在,即便是傅弦歌都不由得惊讶地看着傅远山,似乎是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开玩笑的成分。

    然而傅远山只是笑了笑,摩挲了一下指腹不是是解释给傅弦歌听还是在抱怨:“谁知道呢?反正没人见过浮丘先生,反正皇上信了,他们就在宫里住了下来。”

    看着傅远山撇嘴的神色,傅弦歌终于恍然,原来她母亲与那一座深宫之中的孽缘竟是这么结下的……

    她眨眨眼睛,有些好奇迄今而至出现在她视线中之人间究竟有什么联系,难得傅远山肯说,她便问道:“你们……就是父亲与皇上、还有母亲……你们之间关系好吗?”

    “皇宫里向来没什么温情,即便是亲兄弟之间都能反目,哪里来的关系好不好呢?”出乎傅弦歌意料的是,她这句话不知道触及了什么往事,傅远山的眉宇间闪过一丝阴翳,又很快地反应了过来,丝毫不顾忌前后矛盾地说道:“但我们之间却并不是这样的,皇宫之中的刀光剑影将我们凝成了一股绳,牢牢地绑在了一起,小小年纪便学会了相依为命。”

    虽然说相依为命的人似乎是比寻常意义上要多了一些……

    傅远山说他们五个人年少的时候也曾经做过傻事,在扶秋殿的桃树下来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五结义”,按照年纪来排大小,巫马信原本应该是二哥,但那时他在宫中日子并不好过,看起来比向小葵方婉还要小,又为了叫起来方便,他们便取了巫马信在皇子间的排名,成了老四。

    方婉从小听话,规规矩矩地喊他四哥,就只有一个向小葵没皮没脸地跟着傅远山张口“小四”闭口“小四”,喊得巫马信一看见她就没有好脸色,小小年纪就阴沉着一张脸,学会了一手的皮笑肉不笑……

    不知是不是傅远山的言语过于温馨,让傅弦歌不由得响起莫折言那一张终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想象不出来他幼年时作为年纪最小的一个人被人宠着的样子,可傅远山从后到尾只说是五个人,却从未说过第五人便是莫折言,傅弦歌先入为主,便把他算了进去。

    傅远山没注意到自己的语焉不详,依旧沉浸在往事之中,他说完幼年的事情,神色便变得犹豫起来,猛然发现除去那一段在记忆中被翻来覆去,连最隐晦的细节都把拉出来无数次美化渲染过的时光,后来的事情便显得那么触目惊心。

    “小四舞勺之年时被便被封了绥王,这对于一个并不受宠的皇子来说可以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了。”

    巫马信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神色并不显得如何高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光线已经有些暗了下来,这便让他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不那么真实起来,仿佛搀着抹不去的阴郁。

    这些基本的信息傅弦歌却是知道的,因此格外期待从傅远山口中听见其中所隐藏的信息,可傅远山的阴翳不过是一闪而过,短暂得像是傅弦歌产生的错觉。

    他收起那些负面的情绪时,即便是微皱着眉头,也不会让人觉得他生气或是不满了,傅远山似乎是有些吃力,巫马信封王仿佛是打开了命运的阀门,所有的不幸与痛苦从此纷涌而来,人间七苦来来回回在他们之间来回碾压,最终造就了这么一个破败的结局……

    他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千滋百味,这才说道:“那时候我被调任离开金陵,十年中回来的次数很少,前五年发生了很多事,直到你母亲建立了缇刑司,我才对金陵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缇刑司”这三个字冒出来的时候傅弦歌的的手指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里像是被人泼了一瓢滚烫的开水,把白面活成了一团浆糊,似乎没反应过来“缇刑司”是个什么东西,傅远山也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很令人震惊,体贴地停了下来,等着傅弦歌回神。

    片刻后,傅弦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再也掩饰不了眼里的震惊。

    那个传说中遍布整个大晟朝,直到现在也依旧让百官如鲠在喉的缇刑司,婴儿止啼功效堪比灵丹妙药的缇刑司督主居然是她的母亲?!

    傅远山似乎是被她的反应逗笑了——他从未见过傅弦歌真实的样子。

    从一开始傅弦歌对他就是防备而疏离的,所有的怯懦与隐藏的期待不过是一层虚假的皮肉,轻而易举就能扒下来,甚至她明白终于无法掩藏的时候仍旧选择了小心翼翼地试探,试图用自己精心装饰过的真情来打动他。

    这是傅远山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见傅弦歌的情绪,一时间沉淀在往事之中的万般情绪都轻了许多,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揶揄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就算是听到小葵是前朝公主都能面不改色呢,怎么被一个小小的缇刑司督主吓着了?哈哈……”

    傅弦歌被傅远山的笑声拉回了思绪,这么简单的一个事实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她多年的困惑,这个答案她其实早就应该想得到的,与缇刑司之间的联系紧密到她这样显然是不正常的,可不知是当局者迷还是傅弦歌潜意识里便不想往这里想,总之在听见傅远山说出这件事情时她确实是十分震惊的,可震惊过后,却也迅速接受并且认同了这个事实。

    她有些半嗔半怪地看了一眼傅远山,脱口而出:“如今别说是前朝公主,即便是您说您才是皇室遗孤我都不会惊讶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傅远山的克制

    傅远山终于从她胆大包天的言论中找到了向小葵无法无天的影子,也不在乎她这犯上得几乎要灭九族的言论,哈哈笑了一声说道:“那可不行,我若是是皇室遗孤我父亲怕是会在宰了我和扶持我之间左右为难。”

    “……”

    傅弦歌没想到世上竟有如此“不忠不孝”的大逆不道言论,看向傅远山的眼神十分复杂,掺杂着敬佩质疑怜悯等数十种情绪——就好像方才出言不逊的不是她一样。

    不忠不孝的傅将军没理会傅弦歌的眼神,将话题拉了回来,不过说到了这里他也就没有更多的事情要叙述了——基本上每个家长都会有这种感觉,所有的痛苦与磨难都由长辈去承受就好了,孩子们天生就应该沉浸在蜜糖罐子里,泡出一脑子的天真无邪。

    即便孩子与寻常人家并不相同,她经历过世上最无遮无拦的善良与恶意,注定与天真无邪这样的字眼没什么联系,可对于傅远山来说却依旧没什么区别,上一辈的风风雨雨他们扛着就好了,小孩子家家的胡乱掺和些什么?

    因此后来的话他都极尽言简意赅,相比于前面絮絮叨叨的回忆,傅大人重新回到了写卷宗的简练,一丝感情也不带地将向小葵传奇的一生说完了。

    傅弦歌听完以后也既没觉得惊世骇俗也没觉得悲痛不已,她觉得既然向小葵就是缇刑司督主,那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就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时间在漫长的叙述中转瞬即逝,尤其如今白日短暂,傅远山亲自将房间中的灯点上,与傅弦歌一同去用晚膳。

    不知是什么原因,傅弦歌觉得此次回来傅远山从前对自己刻意的疏离淡了许多,虽然他依旧不易察觉地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便是在寻常人家看来也正常不过了,因此她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跨出复照院时,傅弦歌突然顿了一下,偏过头来喊了傅远山一声,见他看向自己,这才问道:“当初,你们初次见面时,谁赢了?”

    傅远山因为她这突然的问题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虽然傅将军向来信奉胜败乃兵家常事,可在小辈面前承认这件事情心情却十分微妙,因此他摸了一下鼻子,含糊道:“那么久的事情了我怎么记得?”

    傅弦歌惊讶地从这含糊中捕捉到了一点什么,当即弯了一下眉眼,没继续说话,将这一丝小小的情绪含在心里慢慢品味去了。

    她像得到了一颗从未尝过的糖果,小心翼翼地含在嘴里等待着甜味满满扩散到整个口腔,即便是再可口也不敢用牙齿嚼碎了,珍而重之地用舌头顶着糖果翻个个儿,然后任由那味道一路向下盈满胸口,仿佛这样便能将那一份情绪扩大成两份,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来似的。

    沐阳郡主初次回府,晚膳自然要与家人一同用过,于是傅弦歌便在回到金陵大半年后,头一次坐上了傅府的饭桌,出乎傅弦歌意料的是,傅弦玉依旧没有出现,这便令人好奇了。

    回到南棠院后,清和早早地打点好了一切,沐阳郡主的礼物大部分都已经送去了郡主府,只剩下几箱日常用得上的东西放进了南棠院的库房,清和很轻易地就能把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

    反倒是苏嬷嬷因为皇上赐下来的宫女太监之类直接搬到了郡主府,等到傅弦歌回来时匆匆回来向她禀报了大致情况,随后便又要往郡主府去,好歹被傅弦歌拦住了。

    郡主府没布置好倒是不着急,皇上赐了不少人,苏嬷嬷主要是统筹一下诸多事宜,虽然说起来轻松,可人手如何安排、衣物膳食等等鸡零狗碎的事情加在一起也是能让人心烦意乱的,这些事情全都交给苏嬷嬷显然不行,她明日从千川阁拨两个过来也就是了。

    其余的事情不必多管,近身伺候以及管事的是自己人也就是了,哪有让苏嬷嬷忙前忙后的道理?

    安抚好苏嬷嬷,傅弦歌便喊出了方世隐,开始询问千川阁近来是否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一问之下顿时便有些乐不可支。

    “你说傅弦玉今日没出现是欠了千川阁五十万两银子所以气病了?”傅弦歌乍一听此事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神色古怪地看了方世隐半晌。

    方世隐一摊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摊到傅弦歌面前:“不是欠了千川阁,是欠了你、千川公子五十万两白银。”

    傅弦歌瞥了一眼那欠条上清秀的小字,大概是觉得傅弦玉蠢到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方世隐在一旁看着她的表情,十分体贴地替她表达了想法:“嗯,直到现在都妄想着嫁给自己妹妹,并且写个欠条都耍小手段,她也确实蠢得前无古人。”

    清和不解地站在一旁,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那欠条,这才慢半拍的回过味来:“她这是想着借这欠条的机会见到姑……千川公子?”

    “为了五十万两银子就耽误主子的工夫,啧……”

    方世隐天性闲不住,逮住机会便要对旁人品头论足,这一个月来傅弦歌不在,他能沟通的只有一个月可以不说一个字的莫折言,与啰嗦起来能叫人气死的清容,日子过的好不痛苦。

    傅弦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简单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问了一遍,除去“连翘被折磨一顿后不知所踪”“小满身上的伤已经好的看不见”“傅远山送来了八宝五胆药墨”等等鸡零狗碎,方世隐忽然想起一件还比较重要的事情来。

    “前些日子顾公子让咱们查了金陵大小香料商人的路子,要控制七香草的流向,主子当时不在,清容便做主应了下来,如今却也没查出个什么来,也不知顾公子要做什么。”

    傅弦歌见识虽不算狭隘,对于七香草这种鸡肋香料还当真没听说过,方世隐就更不可能有这方面的研究,于是只能耸耸肩闭了嘴,看向傅弦歌的眼神十分无辜。

    清和指了指方世隐,眉间竖了起来,到真有些烊怒的意思,只听她拿腔作势地对方世隐下了一个简短的评价:“要你何用!”

    方世隐撇撇嘴,不与一个小丫头计较,转而说道:“这些事情对于千川阁来说倒是不算什么,就是清容近来行事愈发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算计傅弦玉便罢了,暗中对安家动了不少手脚,一个月来直接弄得人家在徐州的绸缎生意直接黄了,把手脚都缩了回去,怕是会引起旁人怀疑。”

    “那有何好怀疑的?”傅弦歌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个算得上甜美的笑来,她将耳边的容貌拨到了后面,慢悠悠地说道:“清容在傅府时受了安氏的委屈,又是陷害又是发卖的,自然忍不下这口气,如今荣归千川阁,对付不了尚书夫人,便将矛头对准安家,这不是很正常的么?”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小玩意儿

    傅弦歌颠倒黑白的能力与她人前所表现出来的乖巧恰恰相反,若是太后在这儿,怕是要收回对傅弦歌的那一番评价了。

    “哦,然后主子你打算怎么办?用清容厌恶傅府的这个理由拒绝傅弦玉的情谊?”

    “情谊”这两个字通过方世隐的嘴说出来有些诡异,大概是因为他想起傅弦玉那一副样子时忍不住打一个哆嗦,因此发出的声音算得上是一波三折,便显得格外讽刺。

    傅弦歌咧咧嘴,随手将桌上的空茶杯扔了出去,被方世隐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又点头哈腰地给送了回来,放在傅弦歌触手可及的地方,嘴上依旧在找死:“我觉得主子你走了一步臭棋,偏要把清容拉近傅府,这不是在告诉全天下你傅弦歌与千川公子之间有关系吗?稍加推敲便……诶诶欸,主子你别激动,我闭嘴!”

    眼看傅弦歌的眼神望过来,方世隐立刻站得笔直,与傅弦歌拉开老远的距离,然而停了片刻,发现傅弦歌并没有收拾自己的意思时,他便再次蹭了回来:“其实吧,清思进宫也是多此一举,您要想对付安家,清容不都替您办完了么?为何偏要趟陈家的这趟浑水?没成功便算了,主子你在宫中多不方便?若是你带的是……唔唔?唔……”

    方世隐说着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脸色憋得通红也没说出一个字来,顿时惊恐地看向傅弦歌,可怜兮兮地往她面前凑,试图抓耳挠腮地将他独创的肢体语言传达给他英明无比的主子。

    “哈哈哈……”清和指着方世隐笑的乐不可支,捂着肚子诠释着何为幸灾乐祸:“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姑娘……这、这是什么呀?”

    傅弦歌抿了一口充好的蜂蜜水,借着这个动作把她嘴角翘起来的细小弧度压了下去,淡淡地说道:“一点小玩意儿,在宫里配的。”

    要说到这个东西,还是刘益当成趣闻轶事时说给她听了,没想到傅弦歌竟悄悄给配了出来,其实也就一点小药粉,藏在指甲里就行,要用时弹出来一些,效果立竿见影——即便是啰嗦如方世隐,也能瞬间变成个哑巴。

    傅弦歌幼年所学颇杂,医术岐黄、毒粉配药、奇门遁甲、书画雕刻……虽然大多不求甚解,却并不妨碍她将其所学杂糅起来,于是便有了许许多多奇怪的东西。

    方世隐跟着她的时间不长,因此并不知道这一点,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后更是瞪大了眼睛,清和心里却比谁都明白——傅弦歌自小便捣鼓出了不知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多异想天开并且没什么大用,越州从小便跟在傅弦歌身边的人没几个没吃过这苦头。

    看着方世隐一脸的惊恐,傅弦歌觉得这位事后诸葛大概是以为自己把他当成了试药的药童,于是干脆闭嘴不语,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她拍了拍方世隐的肩膀,用一种“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沉痛神色摇了摇头,随后指了指窗外,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方世隐大概是不相信自己就这样被抛弃了,一脸惊恐地看向她,然而傅弦歌不为所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平静的眼神中仿佛有一股寒意倏地打进了方世隐的身体,沿着脊柱噌地蹿了上来,方世隐于是只能抱着瑟瑟发抖与被不甘心两种矛盾的心情一步三回头地从窗户翻了出去。

    他离开的动作倒是迅速,短短的一段路却硬生生叫他走出了一种恋恋不舍的味道,清和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捂着嘴问傅弦歌:“他真哑了?”

    这个问题其实基本上是废话,但傅弦歌却依旧心情甚好地回答了:“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大概是吧。”

    清和知道傅弦歌对自己人赏罚分明,其实却也护得很,不会因为被戳了痛脚就做什么,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她似乎是想起了别的事情,刚想说话,傅弦歌却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那药没配错的话便是这样了。”

    “……”

    傅弦歌无论是作为哪一个身份出现,向来都是十分值得信任的,却偏偏最喜欢满嘴胡话,出于对主子的尊敬,清和克制住了翻一个白眼的冲动,假装没听到傅弦歌的话,说道:“姑娘如今封了郡主,按理来说应当是要设宴的,可这消息瞒得彻底,咱们丝毫没有准备,如今却是要着手操办起来了。”

    提起此事傅弦歌便觉得有些头疼,宴请倒是不算什么,生意场的人大多都知道何为左右逢源,千川阁里并不缺能将金陵贵族们的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随后因人而异招待周全的人,傅弦歌烦恼的是她被封为沐阳郡主后出现在她身边的人……

    一个凭空冒出来并且备受恩宠的郡主自然会受到许多人的追捧,单纯的阿谀奉承自然不算什么,可傅弦歌不是傻子,在亲耳听在傅远山口中听到自己的身世后不会不明白巫马信想要做什么。

    她用傅家私生女的身份藏了这么多年,身边的危险就已经是层出不穷,如今被明目张胆地摆上了台面,那么出现在她身边、别有目的之人又会以怎样的面孔出现,充斥着阴谋与陷阱的权力争斗与直面生死暗杀究竟哪一个更加危险,傅弦歌并不确定。

    她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没往桌子上敲,对清和说道:“此事不急,明日让清容拨两个人过来,帮衬着苏嬷嬷一起定好日子,最快在腊月初便能备好了。”

    说着傅弦歌把手缩回袖子里,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后说道:“还是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千川阁,这尚书府里如今幺蛾子多,你需留心些。”

    清和见她神色凝重,以为是出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慎重地点了头,傅弦歌见此不由得笑了出来,安慰道:“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安氏今日刚吃了一个大亏,没那么蠢自己过来找麻烦,傅弦玉也不用担心,至于清思……”

    傅弦歌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如今清思的身份有些尴尬,她毕竟是投了诚并且得到了傅弦歌的认可,除了其中某些人可能横插了一脚的缘故,让清思在她这里全然透明的身世多了些异常之处,她的忠诚便显得有些变了味。

    然而这究竟是傅弦歌目光如炬还是就连这个都是背后那人一手操作却没人知道,傅弦歌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片刻后才说道:“不必刻意隐瞒,就……半遮半掩你懂吧?”

    以千川公子流连于春风一度的眼光来看,她想要表达的“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已经十分委婉,然而清和的脸色还是红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奴婢知道的。”

    傅弦歌这才露出一个笑来,伸了一个懒腰让清和去给自己拿纸笔,起身往耳室走去,等到清和离开后才神色才凝重起来,自言自语般说道:“十五年前,缇刑司究竟为何会一夜倾塌?”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身世

    说完这句话后傅弦歌便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凝神听了一下,随后才长叹了一口气,眉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仿佛认命般说道:“叔?我知道你听得见,我有问题要问你。”

    房间中依旧没有声音,就在傅弦歌以为莫折言不会理会自己了的时候,门上便出现了一个人影,傅弦歌的嘴角这才翘起来:“十五年前护国寺一场大火,究竟埋葬了什么?”

    莫折言沉默无语,傅弦歌见此也不纠结,反而是慢条斯理地将自己所知一条一条地摆了上来:“二十年前,缇刑司横空出世,或许天下百姓不知道缇刑司督主究竟是谁,自古帝王有一两个刺探消息的势力并不稀奇,文德帝不过是将这东西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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