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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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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能够得以慰藉的是这位傅姑娘平易近人,并且博闻强识,从简单的交流中刘益可以看出她也是懂些医理的,但傅弦歌从不与他讨论病情,不对他的配方指手画脚,即便是有意见也将分寸拿捏得极好,甚至许多地方让刘益受益匪浅。

    “姑娘的伤势已经大好了,下床走动想必是不成问题,”刘益替傅弦歌把完脉,着手收拾脉枕,缓缓说道:“近日来天气渐凉,姑娘需当心些着凉,中午却是可适当走动些的,对姑娘身体也有益处。”

    “先生辛苦了。”傅弦歌整了整袖子,让人给刘益看座:“这些日子麻烦先生了,若是没有先生的药方,我是万万不会恢复得这样快的。”

    刘益一听见这话自觉十分汗颜,太医院有一位同僚曾是随行军医,手里有一副上好的金疮药的方子,听闻他在为如今正当风头的傅四姑娘诊治,主动将配好的药送给了他,他自然是知道那位同僚的心思,此刻傅弦歌提起,刘益不好居功,正欲开口说话,傅弦歌却突然说道。

    “只是我看先生平日给我开的滋补之药十分温和,用量也谨慎小心,与这外敷之药倒是相去甚远,这又是何故?”

    刘益闻言大惊,为医者,谁都有个自己拿手的病症,用药的法子也各有些细微的不同,傅弦歌竟能从中看出两幅药的不同之处来,她对医术显然并非仅仅是“略懂一二”,然而她平日的表现却显得谦逊恭敬,甚至偶尔会向他请教一二,这就又让刘益震惊的同时对这个小姑娘的好感多了不少。

    他惊讶地看了一眼傅弦歌,随后才苦笑了一声,说道:“不瞒姑娘说,这金疮药是杨太医配的,微臣实在是不敢当啊。”

    这下子轮到傅弦歌惊讶了,这宫中这样勾心斗角的地方,若是一个不慎让贵人受了点什么伤病,那可不是小事,这刘益竟敢随便用他人给的药?如此一来,她若是伤好了便罢,顶多不过是被人分去一些功劳,可若是出了点什么事……那背锅的可就是刘益了。

    究竟是这杨太医手段太厉害还是刘益心思太简单……

    傅弦歌自然是比较倾向于前者,她垂下眸子,与刘益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将话题揭了过去,带刘益离开的时候,他忽的从药箱里又拿出一个小药瓶出来,才看见那瓷瓶的样子傅弦歌心中就升起一丝怪异的念头,听完刘益的话后傅弦歌心中的惊愕就更重了。

    “这是傅大人托微臣带进宫的药丸,说是治疗姑娘心疾的东西,如此重要之物,微臣险些就忘记了。”

    说着便将瓷瓶交到了傅弦歌手上,她强按下心中的惊讶,问道:“这是我父亲亲自交到先生手上的?”

    “是啊,”刘益捋了捋下巴上的小胡子,满脸的感慨:“傅大人当真是记挂姑娘,这样珍贵的药想必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寻到的。姑娘身子虽弱,可若是与寻常患有心疾的病人比起来,却是已经强健太多了。”

    然而傅弦歌此刻已经被那一个“是”字砸得头晕脑胀,单单是看这药瓶傅弦歌就确定这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莫折言给的药陪伴了她十几年,但是为什么会由傅远山交给刘益?

    究竟是莫折言将药给了他,还是这药本就是出自他之手?

    这个念头甫一从她的脑子里升起就被傅弦歌扼杀在了萌芽状态,如果说莫折言穿过宫中守卫亲自给她送药的可能性都比这药出自傅远山之手的几率大……

    “姑娘,姑娘?”

    清思轻声唤了她两声,傅弦歌这才回过神来,觉得手上小小的药瓶有些烫手。

    此时刘益已经走了,她挥退了屋子里的宫人,这才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只是里面已经一颗药都没有了。

    这药送来的时间竟拿捏得如此准确……

    “姑娘,可是这药有何不妥?”

    清思看着傅弦歌对着这东西发呆,以为是有人想害她,脸色顿时沉重了起来,傅弦歌摇了摇头,将空的那一只瓷瓶交给清思让她去收起来。

    莫折言和傅远山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

    傅弦歌心情十分沉重,如果说这两个人互相并不认识那傅弦歌是绝不会相信的,可莫折言对于傅远山的排斥却也并非假装,十几年来傅弦歌已经学会从莫折言的一个眼神中判断出他的喜恶,他对于傅远山,对于苏嬷嬷,甚至对于整个金陵都是不喜的!

    然而即便是傅弦歌挠破了脑袋也根本想不出来这其中的关键,于是只能压下心中的烦躁,决定出去走走。

    在这慈宁宫住了半个月,对于傅弦歌来说是十分难熬的,在外人眼中她可能是个能一整日都不踏出房门一步的闺阁小姐,可实际上傅弦歌是一刻也闲不住,若是实在无事可做也会去春风一度坐坐,此方才是人生享乐。

    原本顾忌着这宫中行事须得小心,在这慈宁宫住着也没什么不好,可如今心境不同,傅弦歌想出去散心自然也能找到极好的借口。

    譬如整日在慈宁宫中事情也不会有什么进展,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这对于千川公子来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正文 第九十七章九皇子

    傅弦歌让人去请示了严嬷嬷,这位嬷嬷是太后身边的人,这半个月来也都是她在傅弦歌身身边忙前忙后。

    听说傅弦歌想要出去走走的时候,严嬷嬷正在往太后房里的香炉里添香料,听完小宫女的禀告后便挥了挥手让她下去,这才走到太后面前将此事说了。

    彼时太后正在佛堂念经,听完后也没对这件事表达什么看法,即便傅弦歌不是救了皇帝的人,只是个暂住慈宁宫的普通客人,也没有这样冷漠的。可太后却只是让人赏了刘益,然后又问起了内务府的事情。

    太后不管这宫中之事已经许久,也不知为何突然理会起这些事情来,

    然而这终究只是一件小事,并且是除了少数几个人便谁也不知道的小事。严嬷嬷唤了一个伶俐的小宫女给傅弦歌带路,又嘱咐了一声让人不要走的太远,便再也没有旁的事了,于是傅弦歌这才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在这宫中转转。

    说实话,千川公子见惯了好风景,对于这宫中的景致其实并不是如何感兴趣,相比较这样庄重辉煌的建筑来说,傅弦歌更喜欢秀气自然些的园林,最好是多些奇花怪石,若是人工雕琢的痕迹再少些那就正中傅弦歌心意——譬如眼前这小园子。

    山石将围不围,将这片小院落与外面隔开来,身手稍微灵活些的人却都可以爬上去,然后就可以看见林子间错落的木芙蓉,从傅弦歌此时的角度看来,被山石掩映着的景色方才露出一小角,颇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

    见傅弦歌朝这园子多看了几眼,那小宫女十分伶俐地给傅弦歌解释道:“姑娘可是觉得这园子好看?”

    傅弦歌笑着朝她看过来:“这样雅致的地方,在宫中倒是少见。”

    却并不对这地方发表评价,小宫女没注意到傅弦歌的用词,说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园子本是与扶秋殿连在一起的,后来在中间开辟了一条道路,便将二者分隔了开来。姑娘可莫要瞧着这园子雅致便想要进去看看,自从这园子被独立出来,皇上就禁止了旁人进去。”

    说着那小宫女突然压低了声音,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说道:“这话我可只与姑娘说说,听说从前有一位颇为得宠的婕妤娘娘因为擅闯了这园子而触怒了皇上,被罢了位份呢。”

    傅弦歌点点头表示了解,这宫里的禁地多了去了,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隐秘,只是对于傅弦歌来说,这些隐秘知道的太多并不好,因此她也就不再发问,有些打住话头的意思,却被那小宫女接下来的话吸引了过去。

    “咱们皇上年幼的时候不受宠,听说在宫里受不少委屈,所以就不喜欢看见这些旧时的东西,若不是九皇子就住在扶秋殿里,怕是皇上要连那处一起封了呢。”

    傅弦歌有些莫名地看着这小宫女,她在慈宁宫这么些日子,对于这里面的人是有些了解的,就比如说面前这个名叫翠玉的宫女,平日里看着就十分伶俐,性子有些活泼又讨喜,但是不该说的话绝不会说。

    不仅仅是翠玉,慈宁宫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否则傅弦歌也不会什么事情也没打探出来。

    如今这样的话已经是涉及到皇帝的秘辛了,她竟然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即便是此处没有旁人,可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发怒?

    傅弦歌心中怀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问:“哦?为何要封扶秋殿?”

    “姑娘不知道,这扶秋殿呀,原本是皇上幼年住的地方,这地方又偏僻,所以皇上一般都是不来这边的。”

    若是当真是厌恶见到幼年之景,为何不干脆连着扶秋殿一起封起来?

    左右巫马胤真不过是一个不受宠的九皇子罢了,宫中这么大的地方,随便找个地方住着也就是了,为何偏偏要顾忌他,大费周章地将园子和扶秋殿分来来,又封起这园子,这宫女口中的话未免也太过前后矛盾。

    傅弦歌敛下眸子,没应她的话,见此那宫女也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带着傅弦歌又往旁的地方走去,一转身却碰见了迎面过来的九皇子。

    巫马胤昔这样小的年纪,身边却只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太监,也难怪会遇到那样的事情都无人通报了,只是他前些日子才遇了袭,身边的护卫却也不加强些,皇上对他的态度是不是也太过冷淡了些?

    想到此处傅弦歌不由得想起宫中诸多传闻,对这小孩子便多了些怜惜,巫马胤昔远远地瞧见是她来了,惊喜地喊了一声,甩开小太监就往她这里跑。

    那晚的袭击,至今还不被人所知,巫马胤昔就这样跑过来显然是不合常理,傅弦歌看了一眼惊讶的翠玉,正准备开口将他的异常遮掩过去,却不料巫马胤昔已经开口了:“听说救了父皇的大姐姐来了宫中,想必一定是姐姐你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巫马胤昔脸上还带着惊喜,说辞却是完全往他二人不相识中带,他虽年纪尚小心机不显,却胜在一脸的童稚之色太具有迷惑性,翠玉闻言露出了然的神色,又赶紧弯下身毒巫马胤昔说道:“奴婢见过九皇子,回九皇子,这位傅姑娘如今就住在慈宁宫呢。”

    这便是承认了傅弦歌的身份,巫马胤昔脸便笑得更开心了些,对傅弦歌拱手行了一礼,傅弦歌吓了一跳,赶紧侧身让开,口称:“九皇子这是做什么,折煞臣女了。”

    巫马胤昔道:“我这一拜是多谢姐姐救命之恩,姐姐受得起的。”

    同样的一句救命之恩,听在不同人耳中却流露出完全不同的意思,傅弦歌顿时明白过来,怕是有人暗中敲打过巫马胤昔不许将那日的事情说出来,这孩子倒也算是机敏,小小年纪说话便已经一丝不漏,想来那日夜里他是被吓坏了才显得那般瑟缩,如今看来这宫中的人,哪怕是个孩子,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于是傅弦歌从善如流道:“九皇子言重了,为人臣者,与君分忧乃是常理,委实受不得殿下如此大礼。”

    话到此处便显得过于客气了,巫马胤昔失望地耷拉下眉眼,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像是在解释什么似的说道:“父皇前几日特意准了我去学堂上学,一直没有来得及去感谢姐姐是我的不是才对,好容易在此遇见了姐姐,本应当重重赔罪。”

    若说是为了傅弦歌救驾一事,也没见其余几位皇子来慈宁宫道谢,这本就于理不合,因此九皇子这话便有些过了,他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太多心思,傅弦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来:“多谢九皇子挂念,太后娘娘对臣女已经是无微不至,必定会感念皇家恩德,殿下不必过于挂怀。”

    巫马胤真眨眨眼睛,明白了傅弦歌的意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飞快地说道:“那就太好了,先生布下的课业我还没有完成,就先回去了。”

    说着巫马胤昔对后面的小太监一招手,两个人轻快地走了,傅弦歌这才注意到,后面那小太监手中确实是捧着几本书,她心思便又活泛了起来。

正文 第九十八章敲打

    这孩子在宫中的情景怎样看都是不受宠的,他却偏偏又住在皇上住过的扶秋殿里,这样小的年纪便上了学堂,也难怪有些人会注意到他。

    从慈宁宫走到这里,傅弦歌身上还带着伤,又兼遇到巫马胤昔,未免就觉得有些疲惫,不远处就有一处凉亭,于是便命清思扶着自己过去歇息一会儿。

    “我忽然有些口渴,能否请翠玉姑娘去替我寻些茶水?”

    在慈宁宫中,傅弦歌无权无势,见到谁都喊姑娘,十分地客气,即使是吩咐人做事也从不咄咄逼人,上面又有太后压着,也就没人敢欺到她头上,因此与人关系极好,小宫女不疑有他,让傅弦歌在此处歇息片刻便转身跑了。

    傅弦歌行事向来谨慎,在慈宁宫中时,即便是殿中只有她与清思两人,也轻易不多说,以防隔墙有耳,到此时这四面开放的地方,但凡有人靠近就能第一时间发现,自然是不怕人偷听。

    “在宫中这半月了,一直未寻着合适的机会,你家的事情你可已经想清楚了?”

    若非是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此刻清思怕是早就已经将方秀才告到了金銮殿前,在这个崇尚百善孝为先的年代,子告父是为不敬纲常,大不孝也。纵然是方秀才有再多的不是,清思来告御状其实就已经首先落了下乘,若非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可当时形势却又不同,满朝文武的目光都放在那所谓的祸国妖孽一事上,清思若是如此莽撞地跳出来,可不单单是让有心人另有所思这样简单,说不一定便要被扣上一个祸国的帽子,她怕是根本没有陈明冤情的机会。

    若说是半个月前清思还对傅弦歌的突然反悔有些愤懑,到如今却是已经全然明白,顿时臊得有些脸红,想她当初向傅弦歌表忠心之时是如何的言之凿凿,临到头来却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此时听到傅弦歌终于将此事摆到了明面上,心里顿时十分羞愧,清思当即便给傅弦歌跪了下来,认错的态度十分诚恳:“是奴婢一时冲动,没有考虑周全,日后定不会再犯了。”

    清思说认错便绝不狡辩,傅弦歌看着她的动作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她坐在石凳上的姿势有些不自然,因为后背的伤口而将背脊挺得笔直,看起来便有些过分的端庄。

    傅弦歌对待手下人向来宽和不错,可这并不代表她对他们纵容,对赏错罚,不留情面。而此刻她们身处宫中,傅弦歌若是随意处罚贴身丫鬟,难免会叫人拿捏了把柄,说她骄纵不逊事小,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此事陷害她一把,那才真叫冤屈。

    这个道理清思同样明白,只是她并不确定这个有着神秘背景的主人是否担心这些东西,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尤其此时傅弦歌神色淡淡,也并不像是在思索的样子,这让清思难免有些心慌。

    “越州与金陵千里之遥,你不上告当地官员,却不远千里来到这里,若说是官官相护,可到了知府知州这样的级别,事情若是闹大也是不好收场的,官场复杂多变,或许你不相信其中兜兜转转的复杂关系,不辞辛苦逃离了越州,可到了金陵这地界……”

    说到此处傅弦歌顿了顿,看向清思有些茫然的眼睛,突然露出一丝笑容来:“我父亲向来以公正廉明著称,你只需一纸诉状,将方秀才告到刑部衙门,金陵城无数双眼睛都会被这场人神共愤的冤案所吸引,但凡处理稍有不当,御史台的奏折就能堆成山。”

    “你舍近求远,选择了我这么一个不确定的因素,走上告御状这么一条路,究竟是谁……在你背后指点?”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傅弦歌的语速放得很慢,明明是没有什么威胁或者是冷意的声音,却让清思快要流出冷汗来,她不敢去看傅弦歌的眼神,对那神秘人的指点更是丝毫不敢提,刚欲编个理由出来,傅弦歌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你原本是否正为我并未意识到这一点而庆幸?然而这世上并不是人人都是傻子,想要成功做成一件事情,那就必须正视所有人,我们大概都犯了这个错误。”

    傅弦歌像是自我反省似的说道,就连方世隐都能看出清思只身来到金陵并不简单,傅弦歌又怎么hi忽略?

    只是那时傅弦歌并未在意清思身后之人,在她眼中那并不值得她严阵以待,可如今这宫中形势并不分明,这半个月来傅弦歌身处其中,虽然并未离开过慈宁宫,却深感到这宫中之复杂,倒是叫傅弦歌明白了过来。

    不论清思是为他人做事还是受人指点,她助陈家沉冤昭雪后,清思所要感谢的却是另一个人,这无疑是在她身边埋下了一个隐患,可怜这样简单的道理,竟由于她的轻敌而被忽视了。

    傅弦歌是个能自我反省的人,正想着如何敲打一番清思,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刻薄的女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傅姑娘在这里歇息,倒是我打扰傅姑娘了,还请姑娘见谅才是。”

正文 第九十九章惩戒

    循着声音望去,不远处一位穿着繁复宫装的美人正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此美人一身浅粉色对襟襦裙,眉如远黛明眸皓齿,行动之间如弱柳扶风,盈盈细腰不足一握,一眼看上去就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傅弦歌并不认识这宫中诸位妃嫔,但是一见这位却也知道来者不善,毕竟……还没哪位贵人会客气到与她这私生女赔罪……

    “臣女傅弦歌见过娘娘,不知娘娘到来,到叫这些琐事污了娘娘的耳,是臣女的过错,在此向娘娘赔罪了。”

    傅弦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向来人屈膝行了一礼,郑修容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从傅弦歌身边走了过去,在宫女的搀扶下弱不胜衣般落了座,这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仍屈膝的傅弦歌,懒洋洋地开了口:“起来吧。”

    一听这语气傅弦歌就知今日是遇到了找茬的,可如今她初次入宫,尚未想明白究竟是何处得罪了这些人,于是只能心中感慨自己时运之差。

    “傅姑娘,不是我说你,你虽说与皇上有恩,却也不能恃宠而骄,你私自责罚侍女,置皇后于何地?还把不把皇家权威放在眼中了?”

    没想到傅弦歌所担心之事会发生得这样快,她怯怯地抬起头来,眼里有些不解:“请娘娘赎罪,臣女并不知道事事都是要告知皇后娘娘的,这……就连这样的事情都要报备的么?糟了……”

    说着傅弦歌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起来,她壮起胆子看向郑修容:“娘娘,若是……若是宫中有人欺上瞒下,这……是不是……”

    傅弦歌满脸的手足无措,似乎是话都不会说了,郑修容原本见太后将这丫头护得滴水不漏,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皇上久不进后宫,如今乍然来了一个年轻的丫头,也难怪郑修容要针对傅弦歌,如今一见她却是这样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当真是难成大器。

    想到此处郑修容心中便不由得鄙夷了几分,却又想着她方才说“欺上瞒下”,眼睛一下子便亮了起来,莫不是……

    “那自然是欺君犯上的死罪,”郑修容按下心中的激动,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关切问道:“傅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事情?”

    闻言傅弦歌咬着嘴唇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敢多说,郑修容放缓了脸色,安慰道:“你莫要害怕,与我说说,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你若是知情不报,那可也是大罪。”

    说到后来郑修容的脸色已经算得上是严厉了,傅弦歌瑟缩了一下,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眼睛里满是害怕:“今日,严嬷嬷命人将太后宫中的雪莲赐给了臣女,却……却并未禀告皇后娘娘,这……这可如何是好?”

    郑修容原本以为,傅弦歌是撞见了这宫中的什么腌臜事情,却不曾想是这等小事,难不成她竟以为皇后能管到慈宁宫里去不成?

    看着傅弦歌满脸的怯懦,她心中鄙夷更甚,甚至已经不屑掩饰了:“太后宫中的事情,岂是旁人能置喙的?太后娘娘既然将雪莲赏了你,那自然是……”

    说到此处郑修容才堪堪反应过来,那雪莲是何等珍贵之物?太后竟随随便便就赏了傅弦歌,可见对她的重视,那她方才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郑修容心中惊骇,傅弦歌脸上却不见任何其余表情,似乎那句“雪莲”不过是随口一提,只是疑惑地看着她:“自然是什么?娘娘方才不是才说这宫中所有的事情皇后娘娘都要过问的吗?在傅府的时候母亲也不理会一个小丫头这样的事情的,臣女还以为宫中也一样,真是多谢娘娘今日指点了。”

    若是按照傅弦歌所说,岂不是意指一国之母还比不上一个商户之女?

    郑修容瞬间大怒:“你这丫头不识好歹,满嘴胡言乱语,可知污蔑当朝皇后是什么罪名?”

    傅弦歌远远没想到不过是这样一点小小的激将就让郑修容露了原形,更不会想到这位看起来十分尊贵的美人栽赃嫁祸起来竟是如此简单粗暴,其作风与傅弦玉都能相提并论了。

    “娘娘为何要这样说?臣女实在惶恐。”

    郑修容吃了一个暗亏,并不欲就此罢休,好歹她也不是个傻的,知道傅弦歌此时正当红,不能招惹,于是便把目光放到了一旁的清思身上。

    她忽而收敛了怒气,笑的十分灿烂:“傅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是与你闹着玩,怎的还当真了,来来来,这大热的天气,一直站着可怎么受得了,快快坐下。”

    “多谢娘娘。”

    她的态度转变地过于突兀,傅弦歌心中正疑惑之时,却又听见郑修容说道:“这丫鬟呀,还是要亲自调教得好,下等的坯子总是皮糙肉厚的,不好好惩戒便容易生出二心来。”

    傅弦歌越听这话越觉得不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郑修容却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说道:“我看你这丫头定是不知好歹惹怒了你,否则你这样好的脾气,怎么舍得让她一直跪着?只是这样是不管用的,今日我便来教教你犯了错的奴婢该如何惩戒。”

    说着郑修容便一挥手,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婆子便上前按住清思的肩膀便要把她带下去,清思慌张地向傅弦歌看去,却见她一脸沉静地坐在郑修容身边,神色一丝波动也没有,心中顿时凉了半截,明白自己这一劫是躲不过了。

    也罢……好歹是替人受罪……

    清思想着左右郑修容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从越州逃出来,她什么样的苦没吃过?这样一想她便干脆不再抵抗,连告饶声都没有便被拉了下去,直到此时傅弦歌才终于悠悠开了口:“娘娘且慢,臣女还有一事尚未请教娘娘呢。”

正文 第一百章规矩

    郑修容没想到傅弦歌会开口,疑惑地朝她看过去,却见傅弦歌朝她露出一个自矜的笑,柔顺的神色都仿佛绽开了颜色来:“这宫中所需避忌之事甚多,臣女多谢娘娘庇佑了。”

    傅弦歌尚未说自己要请教什么,反倒是先将感谢起她来,只是这“庇佑”来的毫无道理,郑修容听得一头雾水,难得想起方才傅弦歌那三言两语里所藏的陷阱来,没打算接话,心中打定主意今日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个教训,于是准备就糊弄过去。

    可傅弦歌却准确地抓住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疑惑,十分善解人意地帮她解答了疑问:“娘娘方才教导臣女这这宫中就连惩戒侍女这等事都要禀告皇后,如今却亲自帮臣女教导贴身丫头,此等恩德臣女没齿难忘,来日臣女定当亲自登门道谢,也好向娘娘多多请教。”

    傅四姑娘说这话时丝毫不觉得亏心,似乎漫不经心般咬重了“贴身”二字,一双眼睛真诚地看着郑修容,从中找不出一丝嘲讽或威胁的意味来,仿佛方才那话里当真是没有一丝别的意思。

    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后,郑修容的脸色却难看起来,颇有些如鲠在喉,总算是确定了这小丫头所表现出来的纯良无害纯属错觉,只这短短一句话,就字字把她往僭越上推,恨不的把“越俎代庖”这四个字钉在她身上。

    可前言也是郑修容所放出的,傅弦歌这话还当真是叫人不好反驳,郑修容一时不知是该不管不顾应着她的话将那小丫头拉下去惩处好,还是该收回方才的话自打耳光好,一时间憋出了那么点进退两难的味道。

    但郑修容显然并不是什么好涵养的人,否则也不会一见到傅弦歌就出言刁难,此刻三言两语间尽落下风,当即恼羞成怒,撕破了最后那么一点摇摇欲坠的脸皮:“既然傅姑娘都已经真心求教了,我自然也不能藏私,这宫中的规矩,姑娘还是要多知晓一些才是!”

    说着郑修容一指旁边凉亭外的清思,涂着豆蔻的手指葱白如玉,几乎要晃话傅弦歌的眼,她竖起一对柳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这宫中最是等级分明,似傅姑娘这样的白衣之身,怕是连宫中稍有等级的宫女都比不过,见了谁都要先行礼问安的,这宫中的规矩,姑娘还是从行礼练起吧,我看你这对你这小侍女倒是不错,便由你替她受一受教训,就当是学着受罚时该如何对上。”

    “……”

    饶是傅弦歌见过无数或绵里藏针或自矜无脑的奇葩,也被郑修容这明目张胆的蛮不讲理惊讶了——当今皇后待后宫看起来倒是无比宽容,竟连这样的贵人都能平安到如今。

    想到此处傅弦歌心情有些复杂,这人生来便仿佛长了无数个心眼,怎么碰见的人却一个赛一个的鲁莽粗暴?这让她颇有种秀才遇上兵,任凭你有满腔才华也无处使的憋屈来,直到此刻傅弦歌方才有些理解其满朝大员在提起萧世子时的那股子愁苦来,想必萧世子是深谙为“兵”之道,并且将此道发挥地登峰造极,才能惹得满朝文武的天怒人怨……

    然而此时不是让傅弦歌感慨这些的时候,郑修容身边的人已经不由分说地拽着傅弦歌将她拉到了凉亭外,清思万万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等变故,惊呼一声便要求饶,郑修容却视若无睹,好整以暇地把玩了一下自己白皙的手——见到傅弦歌这副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郑修容那无端升起的怒气瞬间便被一股高高在上的矜贵之气所取代。

    她大约是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执掌大权生杀予夺的地步,头也不抬向那宫女下了命令:“这宫中啊,最重要的就是少说多做,傅姑娘这说话的功夫可比旁人灵巧了太多,唯恐以后要吃了大亏。”

    话音落下那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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