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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矜贵-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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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竹肃为萧
身为一个没有身份的私生女,要怎样才能翻身做主?
尚书府里虎狼环饲,且看她如何搅弄风云。
只是危如累卵的大晟王朝下,她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继承大业的那个人?
某摄政王一脸黑线: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本王王妃?

标签:扮猪吃虎 正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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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满园富贵掩萧萧

    墙角的栀子花开了满枝,浓郁的幽香便顺着弯曲的廊桥飘进尚书府最偏僻的小院里,一人高的院墙上攀着一层绿油油的爬山虎,陈旧的月门上斑驳着树影,给人一种清冷僻静的错觉。

    隔着一道月门,里面的情景却与外间截然不同,小小的院落里也没有多少花卉盆景,就连伺候的丫头奴仆都少得很,但却因为石桌旁坐着的那女子生生将偏僻变成了岁月静好般的幽静。

    那女子身形纤瘦,远远地看不清样子,但她一身青衣却着实飘渺灵动,此刻一手扶着宽广的袖子,一手执笔在宣纸上落下笔墨,且不看那丹青如何,女子作画之景就足够赏心悦目,哪怕是那画作不堪入目都可以原谅了。

    只是美景是美景,那美人却似乎有些不正常,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自言自语显得有些……智障!

    “叔,我回来已经快半年了,与父亲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不过几次,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庄子上快活。”

    “你为何不同意我离开京城呢?我对父亲实在是没有多少情感,他似乎也并不愿意认我,既然如此又何必接我回来?何苦给自己找不痛快。”

    “马上就要换季了,千川阁的货也该换一批,我新设计了一些样式叔你觉得如何?”

    ……

    “主子,言先生已经走了。”

    一道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女子执笔的手一顿,旋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只是那宣纸上因为那一点点停顿而留下的墨点却怎么看都显得突兀,走了也不说一声……

    “言先生说主子心太燥,还需要打磨。”

    “……子瑾前几日说在南阳曾见过那司鸾佩,恰巧今日是那南阳王世子进京的日子,不如世隐去替我探听一番?”

    “姑娘是闺阁女子,关注这些朝堂中事作甚?在庄子上便也罢了,如今在傅府却需更加谨慎才对。”

    一个身形略胖地老嬷嬷手中拎着一份食盒远远地便听见傅弦歌的声音,当即便不认同她的说法,傅弦歌也没有反驳,停笔将图纸晾好,这才看向走来的老人。

    “苏嬷嬷。”

    “姑娘。”

    苏嬷嬷走到石桌前,不紧不慢规规矩矩地向傅弦歌行了礼,这才将食盒打开,端出一碗漆黑的药,淡淡的药香闻着让人更清醒了些,可见这一碗药所用药材确实不错。

    “母亲送来的药还是如此精细,半点马虎不得。”

    傅弦歌闻着那药香不由得笑了笑,接过那药碗走到了花架旁,似乎是漫不经心般将东西全都倒进了花盆里,苏嬷嬷赶紧过去接过药碗,说道:“夫人能在傅府安身立命这么多年,靠的自然就是别旁人更细心些的本事,若是这药差了点什么,姑娘出不出事不一定,夫人却是不好交代的。”

    “姑娘,奴婢方才瞧着夫人身边的珍珠怒气冲冲地往这边来了,怕是要找姑娘的麻烦。”

    两人正说着话,清容便自月门处进来了,虽说是一个小丫头,面上却瞧不出对安氏的多少恭敬,苏嬷嬷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道:“在这南棠院中虽说没有多少丫头伺候,夫人送来的那些人都在外院不得近身,可隔墙有耳,你便是对夫人不满也不能露出如此表情,更何况夫人是主我们是仆,便是姑娘见到了夫人也是要恭恭敬敬唤声母亲的……”

    “苏嬷嬷,”傅弦歌无奈地打断了苏嬷嬷的话,然后对清容说道:“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改日送去千川阁。”

    “是。”

    清容将晾好的画都收起来,苏嬷嬷的神色却依旧不满,傅弦歌道:“清容又不是家宅中普通的丫头,苏嬷嬷要求这么严作甚?她年纪尚小,嬷嬷慢慢教导便是。”

    若说是年纪尚小,傅弦歌如今尚未及笄,清容比她大了有两三岁,听得此言正拿着图纸向屋内走去的清容不由得汗颜,暗道日后做事还需更加谨慎才对。

    “母亲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准备准备也就是了。”

    ……

    当今大晟朝现任刑部尚书傅远山是出了名的清廉奉公铁面无私,十几年来别说是贪赃枉法,便是一针一线也未曾收受过他人一丝一毫。

    但傅家家宅富丽程度却丝毫不差,譬如夫人安氏所住的阆苑阁便可称得上是富丽堂皇。

    阆苑阁前面是一道小小的汉白玉石拱桥,专程从花园里引了溪水绕到院子西侧又挖了暗道流进阆苑阁里面,院门不远处是一座玲珑假山,傍着院墙倒颇有些意境。

    了然大师曾言,这便是依山傍水藏风聚气,通俗来说,是个敛财的好摆设。

    入得院内,绕过刻着紫荆花发的十六开石屏,满院的牡丹便会闪了人的眼。

    安氏的阆苑阁最著名的便是这花,四时不同,便会换上最应景的盆景花卉,每一株都是精心挑选,是以傅府的花卉,在京城之中也是出了名的。

    一个刑部尚书,能有如此财力供养众多奇花异草,御史台本该参了他不知多少本,可人家的夫人商户出身,虽小家子气了些,却确实有钱,安氏虽爱奢侈,却从不挪用公中的银两,多是自己的嫁妆铺子补贴,在傅家算得上是富豪榜首……

    安氏膝下一子二女,长子傅钧在御林军谋了差事,长女傅弦佩入宫封了淳嫔,幼女傅弦玉虽尚未及笄,却也已经订给了宁国公府上的二公子李琰,一介卑微商户,竟能享如此恩宠,安氏也算得上是京城一个奇女子,得了多少人艳羡。

    而此时的阆苑阁中傅弦玉满脸怒容,一把摔坏了上好的青花瓷瓶,复又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趴在屋内的八方桌上,毫无大家族的气度可言,安氏见女儿如此无礼也不多言,三四十岁的人微蹙着眉头到别有一番少妇的风味。

    “母亲,那南阳王世子不过是被送到京城的质子,他凭什么这么对李琰哥哥?一个被放弃的人竟也干如此嚣张!”

    “住嘴!”看着女儿愈发口无遮拦,安氏终于加重了语气,严厉下来的安氏并不多见,因此傅弦玉也奇异地安静下来,只是委屈地看着母亲却并不再说话。

    安氏苦恼地揉了揉眉心,这才说道:“南阳王世子就算是再如何不济那也是天潢贵胄,若是你此番话传出去别人要怎么看你?更何况传闻那世喜怒无常,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敢对李琰下手,安知不会对你也……”

    说到这里安氏明显有些害怕,傅弦玉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才想起来萧挽风进京之前就已经流传满天的传言,对这个活阎王不由得更加害怕,但是未婚夫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萧挽风打成了残废,可能以后都子嗣无望,这口气傅弦玉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见女儿又是恐惧又是愤愤的样子,安氏终究是不忍,便又说道:“我且问你,你对那李琰可是真心?”

    “我……”

    女儿是母亲肚子里掉下来的肉,安氏哪里还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宁国侯府的二公子是嫡系一脉唯一的子嗣,玉儿只要嫁过去,那便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宁国侯夫人,可如今李琰被伤了身子,子嗣上怕是再也无望,玉儿以后就只有守活寡的分,继承侯府更是不可能,这一点玉儿看得也不是不清楚。

    安氏满意地看着女儿,这才说道:“既然你无意那便好,你放心,母亲不会把你送进火坑的。”

    “母亲,你有办法了?”傅弦玉顿时惊喜地看着安氏,眼里亮晶晶的,一点颓废都看不出来,安氏拍了拍她的手,想到南棠院里那个贱丫头,脸上的笑意不由得更深了。

    “行了,此事交给母亲。”

正文 第二章病入膏肓药难医

    傅家所有的人都知道傅家南棠院的主子是个药罐子,虽说是从庄子上接回来了,但是却迟迟没有入族谱,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外室生的女儿,若真要论起来,身份比他们这也丫鬟高贵不到哪里去,偏偏主母抬举,给了一个院子养病,当成个正儿八经儿的小姐养着。

    只是那四姑娘实在是没福气,成天儿地病着足不出户,性情也不好,木讷胆小,也不会讨人喜欢,久而久之就连老爷都快要忘了她,到底是庄子上养出来的姑娘,是上不得大场面的。

    等珍珠皱着眉头走到南棠院的时候,刚走进院子就听见屋里头一片慌乱的声音,珍珠鄙夷地看了一眼屋内,到底是小户出身,慌慌张张没有一点规矩!

    强忍着心中的鄙夷,珍珠直接进了傅弦歌的屋子,丫鬟婆子们慌慌张张地向珍珠见礼,她穿过外间来到了傅弦歌床前,只见清容清和跪在床前,苏嬷嬷则是一口一口地给傅弦歌喂药。

    或许是长年不见阳光的缘故,傅弦歌的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挺好看的一副皮肉也因为过于消瘦而没了美感,根本不像是官家的小姐,若是再扑上几层白粉,披散着头发倒像是夜里的女鬼。

    傅弦歌根本就喝不下去药,喝三口吐两口,苏嬷嬷忙着照顾傅弦歌,似乎都没有注意到珍珠的到来。

    “珍珠见过四姑娘。”

    她本就看不起这个外室生的贱女儿,行礼那当然是能多敷衍就多敷衍,却把声音拔得许高,终于是让苏嬷嬷回了神。

    苏嬷嬷放下药碗,这才微微向珍珠见礼,又扶着意识模糊挣扎着要起来的傅弦歌从床上下来。

    “珍珠姑娘。”

    傅弦歌穿着白色单衣,在苏嬷嬷的搀扶下竟有些摇摇欲坠的味道,低眉顺眼地向珍珠行了礼,珍珠竟也没有让开,就好像这等事情是理所应当似的,心中得意了一番,面上却是愈发鄙夷,然后才趾高气扬地道:“夫人让你去见她。”

    “珍珠姑娘,”一听此言清和像是顿时慌了神一般跪在地上向珍珠求情:“姑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根本就见不得风,今日更是严重了许多,若是去见夫人,那恐怕……恐怕……”

    “夫人让你去见你去便是,若是没有夫人,你恐怕早就死在了庄子里,哪里还能回到傅府成天享受着这珍贵药材的供养?四姑娘不要如此忘恩负义。”

    “可是珍珠姑娘……”

    “清和。”傅弦歌制住了想要辩驳的大丫鬟,这才对珍珠说道:“珍珠姑娘见谅,是我忘本了,这便随姑娘去就是,只是病体污秽,还望珍珠姑娘容我先换一身衣服才是。”

    珍珠这才一甩袖子出了房门,傅弦歌身上的气质顿时一变,一双琉璃般的眸子中流转着异样的光华,哪里有一点病态?

    “清和,你去打听打听,安氏究竟在搞什么鬼?”

    平日里安氏虽然爱做慈母的形象,可是却巴不得见不着她,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此事绝对有蹊跷。

    清和应了傅弦歌的吩咐,和清容一道替她换衣服,嘴上却还是不满道:“那珍珠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竟也敢受姑娘的礼。”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总该是收点利息的。”

    “姑娘要反击了?”清容连眼睛都亮了许多,一副激动的样子,明明她们家姑娘有这么大的本事,却偏偏要在傅府受这许多委屈,清容早就忍不住了。

    闻言傅弦歌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她回到傅府本就不是为了享受这太平小姐的日子,可如今半年已经过去,她连傅远山的面都没见到过几次,事情自然没有任何进展,如今看来若是不当个正经主子,倒还真接触不到她想要的信息了,便从今日开始吧……

    傅弦歌穿了一身白色抹胸长裙,外罩一袭烟青玲珑缎子广袖衫,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坠着一个栀子花样银步摇,全身上下最贵的恐怕也就只有那一对白玉耳坠,只可惜那成色却也不是极好,样式也稍显普通。

    她本来就是一副病殃殃的模样,勉强抹了胭脂终于是掩盖住了那苍白的脸色,虽然并不怎么突兀,但好好的一个人却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木讷,珍珠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在前面带路,一行人终于是到了阆苑阁。

    “四姑娘,怎么现在才到,赶紧过来。”

    一看见傅弦歌安氏就热情地招呼道,傅弦歌似乎是有些受惊,胆小地瑟缩了一下,又偷偷瞥了一眼珍珠,这才向安氏行礼。

    “歌儿见过母亲。”

    “快起来,歌儿身体怎么样了?我瞧着这气色好了许多。”

    这种面无人色的气色也算是好上了许多?傅弦歌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想着要病到什么程度才能算是气色不好,面上却是十分恭敬地走到安氏面前去,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

    傅弦玉一看她这幅样子就来气,如果不是记着安氏的吩咐早就忍不住了,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掩饰不了眼里的鄙夷,酸溜溜地道:“四妹妹怎么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我们尚书府里的小姐,怎么能如此胆小?”

    傅弦歌的脸色顿时白了许多,像是只受了惊的小兽般惊恐地看向珍珠,却又飞快地低下头去,张口想要辩解:“三姐姐误会了,没有人……咳咳咳……”

    或许是着急狠了,傅弦歌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瘦小的身子就像是要散架了似的,脸上也染上不正常的红晕,安氏当即流露出担心之色,伸出手去要给傅弦歌顺气,却不想碰到傅弦歌的那一瞬间她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似的向后一退,又因为身体太虚站立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跟着她一起来的清容顿时慌了神,安氏也是大惊,赶紧让人把傅弦歌扶到房内,又让人去叫大夫,焦急地说道:“四姑娘这是怎么了,我不过碰一碰她竟有如此大的反应,这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歌儿是对我有多大的不满,这可如何是好?”

    清容心中冷哼,这安氏是想往傅弦歌身上安一个不孝的名声,可姑娘又岂是她可以如此轻易拿捏的?

    望着焦急地在傅弦歌床前徘徊的安氏,清容的眼睛瞬间就红了,猛地跪在安氏面前不住地磕头:“请夫人救救我们姑娘吧,求夫人开恩,我们姑娘命苦,求求夫人了……”

正文 第三章惩治刁奴怒难消

    清容的求饶是安氏意料不到的,但她倒是没有失态,只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问道:“这是怎么了?四姑娘怎么命苦了?难不成是尚书府苛待了姑娘不成?”

    这顶帽子罪可就大了,清容自然不敢应,一掐大腿眼泪就流下来了:“夫人,尚书府对姑娘自然是没有话说,夫人对姑娘也是视如己出,若非夫人日日派人送药,姑娘的身子早就不行了,可这府中却是有许多恶奴欺主之人,姑娘她……”

    说到后来竟已经是泣不成声,话到这一份上,安氏若是不问一问究竟是哪个恶奴,怕是有些对不起她这贤妻的名声,再一想到那件事情,她也不再犹豫,顺着清容的话问道:“放肆!这府中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欺压四小姐?”

    清容愤愤地看着珍珠,一言不发,珍珠的脸色瞬间就白了,安氏也眯起眼睛看了一眼珍珠,她知道自己这个丫头心气高,许多事情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但是没有想到有一天清容会把这件事情捅到她面前。

    珍珠是她的心腹,安氏自然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惩罚她,便假装没有看见清容的眼神:“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不敢说?也罢,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查,珍珠。”

    “奴婢在。”

    “你去……”

    “夫人!”清容一下子就急了,破罐子破摔地指着珍珠大骂:“就是她,就是她枉顾尊卑欺辱四姑娘,姑娘今日本就身体不适,可她偏说是夫人一定要见到姑娘,可夫人心地善良,怎么会如此不顾姑娘身体?分明就是她恶奴欺主见我家姑娘没有依靠就……就……夫人,您一定要为姑娘做主啊。”

    清容此刻就差抱着安氏的腿求饶了,这一捧一摔之下安氏若是维护珍珠那就是告诉所有人就是她苛待庶女,不顾她的身体强硬要见她,不由得暗中咬牙,没想到傅弦歌身边竟有个如此伶牙俐齿的丫头。

    “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是这个小蹄子污蔑我,夫人……”

    珍珠一下子就慌了,安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开口道:“这件事情……”

    “母亲,这件事情不怪珍珠。”还不等安氏把话说完,傅弦玉就打断了她,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傅弦歌,说道:“是这个病秧子出身低贱,当不起尚书府小姐的身份,她如今病了凭什么要怪珍珠?”

    “什么病秧子?”一道洪亮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傅弦玉顿时脸色一白,安氏也赶紧起来冲门外进来那人福了福身子:“老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傅远山武将出身,如今不惑之年正是中气十足的年纪,他看也没看跪着的丫鬟一眼,随着安氏一起坐在了主位上。

    “这是怎么了?玉儿方才说的什么病秧子,和你的这个丫鬟又有什么关系?”

    傅弦玉脸色有些难看,她在傅远山面前一向娇憨,什么时候说过这么恶劣的话?

    安氏也知道这话不能让傅远山听见,娇笑了一声道:“是丫鬟之间拌嘴冲撞了四姑娘,玉儿听不过去才说了珍珠几句,她是在为四姑娘辩驳呢。”

    言下之意就是说这病秧子原本是珍珠说的,傅弦玉不过是在斥责她,珍珠脸色顿时白了,哪里还能不明白安氏这是要让自己顶锅?可她是安氏的丫鬟,怎么敢违背她的意思?

    当即向傅弦玉求饶:“三姑娘,三姑娘饶命,是奴婢错了,奴婢是一时口误,绝对没有侮辱四姑娘的意思,三姑娘饶命。”

    “你知道就好!四妹妹是我的妹妹,不要仗着你是母亲的陪嫁丫鬟就可以随便议论。”傅弦玉也不是傻子,这种时候还不接着演下去吗?

    安氏也借坡下驴:“行了,口无遮拦,罚三个月月钱,下去吧。”

    “是。”

    “以下犯上,夫人只罚三个月月钱是不是太轻了?”

    虽然被罚了月钱,但是珍珠替傅弦玉挡了一劫,日后无论是夫人还是傅弦玉都会有赏赐,所以珍珠倒是觉得这三个月月钱罚的很值,心中正暗自高兴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傅远山会开口。

    傅远山在战场上厮杀惯了,从来不管后院的这些弯弯绕绕,因此安氏也有些惊讶,迟疑地看着傅远山:“老爷的意思是?”

    “拉下去,打二十庭杖。”

    尚书府的家丁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人,他们的二十庭杖下来普通人半条命都没了,因此一听见这句话珍珠当真是觉得天都塌了,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把脑袋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不要啊老爷,奴婢知道错了,夫人饶命啊,老爷……”

    “老爷,这……”

    珍珠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她二十庭杖无异于在落她的面子,傅远山对她向来敬重,不是重要的事情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一个外室生的贱丫头如此下她的面子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安氏一时间有些摸不准傅远山的心思,难道是在朝堂上不顺了?

    “还愣着干什么?拖下去!”

    傅远山冷下脸来,独属于军人的那一份铁血便散发出来,吓得安氏根本就不敢说话,家丁们也反应过来立即把珍珠拉了下去,清容也有些意外这突然之喜,原本只是想给珍珠一个教训,却没想到傅远山的手段如此犀利。

    外面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在里间的床上装昏迷的傅弦歌,对于自己这个便宜爹她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这时候大夫已经到了,安氏见此赶紧把大夫引进去,又把傅弦歌吐血昏迷的事情说了,暗中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傅远山的神色,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他那张坚毅的脸上还是闪过浓浓的担忧,眼中又是愧疚又是痛苦的神色让安氏心里咯噔一声。

    当年她嫁的这个男人,是京城里有名的痴情人,即使成亲二十年,他在府中也不过是有两个妾室,通房更加没有,可见其专一。

    可十几年前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一个傅弦歌,至此时她才知道他竟瞒着她在外面养了一个外室!

    而且在那外室怀胎期间竟瞒得一点风声都没有,直到傅弦歌出生,那女人大出血死了她才收到消息。

    他虽然将傅弦歌送到了越州老家的庄子上,可给傅弦歌安排的人却都是精心挑选,把傅弦歌保护得滴水不漏,就像是隐瞒那个外室一样,让她插不进一点手脚。

    这样的一个人,若说是傅远山不在意那没有人会相信,可傅弦歌回来后他却一直不闻不问,这种奇怪的态度更是让人不求甚解。

    安氏不是没有试探过傅远山,可只要提到傅弦歌的生母,傅远山就避而不谈,甚至有一次向她这个发妻发了火——这是成亲十几年来都未曾发生过的事!

正文 第四章改头换面是新妆

    十几年的夫妻,安氏不敢说是绝对了解傅远山,但是却可以从他的一个细微的表情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这种隐忍着的愧疚和痛苦让安氏在第一时间内感受到了危机,但是同时却也更坚定了心中的计划。

    安氏心中几番思量的时候,那大夫已经诊完脉出来了,傅远山当即问道:“姜大夫,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

    “大人,敢问小姐是否有胎中不足之症?”

    “是啊,四丫头命苦,这些年来一直都是药材吊着,大夫,她现在?”

    还不等傅远山说话,安氏貌似十分关心地抢问道,脸上适时的流露出几分关心。

    傅远山看了一眼安氏,又对姜河说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人不必担心,小姐只是身子太虚,没什么大事,只是日后要好好调养,不宜操劳不宜喧闹,切记不可用人参等大补的药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身子,可别又补坏了。”

    听说傅弦歌没什么大事傅远山才放下心来,安氏又问了些注意事项这才让人送大夫出去,又笑着对傅远山道:“四姑娘没事就好,看老爷您着急的,谁都知道四姑娘是您的掌心肉,不敢怠慢的。”

    这半是娇嗔的一句话倒让傅远山赧然,他对弦歌说到底也并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完成对她母亲的承诺。

    想到那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傅远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床前去看傅弦歌。

    因为男女有别,即使是父女之间也隔着一层床帷,所以傅远山只能隐约看见一个消瘦的影子,心里不由得更痛。

    “娘……娘……”昏迷中的人儿发出些含糊不清的梦呓,傅远山凑近了些,才听见她喊的是“爹为什么不要我”。

    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被冰霜打过一样听着就叫人觉得伤心,傅远山被这一声呼唤唤醒了被隐藏在内心十几年的秘密,竟坐在床边抓起了傅弦歌的手。

    “爹在这里,不要怕,爹在这儿。”

    傅远山常年握刀的手上有一层厚厚的茧,这样用力握着她的时候会有一种粗粝厚重的感觉,和言叔给人感觉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宽厚的山,稳固而永远不会倾塌。

    傅弦歌没有想到傅远山会有这个举动,她一直以为他应该很讨厌自己的才对,毕竟他把自己放到越州十几年不闻不问,即使回来了也没见过几次,她不过是一句梦呓,竟能引起傅远山的怜惜吗?

    惊讶之下傅弦歌竟忘记了继续装可怜,在外人眼中此情此景却是她已经被傅远山安抚,安安静静地睡着了。傅远山也没想到这小小的动作竟也让弦歌安静下来,心中不由得酸涩。

    这半日傅弦歌内心极乱,一直以孤家寡人自称的她突然发现傅远山对自己居然还有感情,这样突如其来的父爱让她有一种猝不及防的狼狈。

    一下午傅远山都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傅弦玉看得十分刺眼,手帕都快要绞碎了,若不是安氏拉着她离开,恐怕她当场就要失态。

    幸而傅弦歌很快就“苏醒”了过来,傅远山瞬间放开了她的手,恢复成冷面将军的样子,这让傅弦歌产生一种他在逃避的错觉,可逃避什么呢?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将目光放到傅远山身上,脸上洋溢出显而易见的惊喜,旋即又受宠若惊般地从床上下来给傅远山行礼。

    “见过父亲。”

    此刻房内只有他们二人和清容在,傅远山淡淡地“嗯”了一声,对清容说道:“照顾好你家主子。”

    “是,奴婢遵命。”

    这一下午清容对傅远山的印象大大改观,当即高兴地应了,傅远山又道:“大夫说你需要静养,原本是想着南棠院安静,可近来蒲昌路大兴土木,想必是吵着你了,是我的疏忽,改日换个院子吧,你看看这府中可有中意的地方?”

    南棠院在尚书府确实安静,可距离府外近了些,原本傅弦歌最满意的就是蒲昌路大兴土木嘈杂不堪,好不容易借此掩盖了她在南棠院挖地道的动静,如今好不容易通了,她怎么可能换地方?

    “多谢父亲关心,只是南棠院是母亲精心为女儿挑选的院子,女儿若是换了住处,岂不是辜负了母亲一番心意?若是传了出去,还以为是母亲苛待了我,女儿实在是不忍母亲受此委屈。”

    傅弦歌依旧是那个胆小的四姑娘,傅远山看着这样的傅弦歌神色有些莫名,从她回来之后,傅远山没有刻意亲近这个女儿,只是听傅钟说说她的近况,傅钟在军中的时候就是他的副将,后来受了伤就退了下来,原本以他的功勋也是能谋个闲散职位,却偏偏做了尚书府的管家奴,倒是不怕他泄露风声。

    原本是想着傅弦歌怎么如此胆小,和她母亲真是一点不像,可如今见了她之后却还是忍不住走神,许是这张脸和她过于相似,以至于让傅远山怎么都觉得这怯懦的表情出现在她身上十分诡异。

    唉……

    傅远山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道:“一切以你自己为重,若是委屈了自己才是不好。”

    傅弦歌惊讶地看着傅远山,眼角都有泪水沁了出来,可却偏偏极力忍着,声音哽咽道:“父亲,女儿不委屈,一点儿也不委屈。”

    “罢了,你不想换院子,不换就是,菖蒲路马上就要完工了,日后便不会这样吵闹,你且安心休养便是。”

    “多谢父亲。”傅弦歌犹豫地看了一眼天色,看着傅远山有些欲言又止,她摇了摇嘴唇,然后才说道:“父亲,天色晚了,女儿……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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