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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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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自然是不肯去,他要留在这里守着她才放心。
阿娇拗不过他,想着想着还只是细细碎碎的疼,也就没有非要赶他了。
又一个时辰后,阿娇开始宫缩,疼痛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她头上止不住地冒汗,脸色发白咬着咬着牙打哆嗦。产婆们涌上来,刘彻被挤开,馆陶拉他叫他出去。
他还是不肯,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独自一个人在外等待?
馆陶就道:“陛下在这,产婆们必然就要问您拿主意,您拿的出来吗?”
刘彻的面容松动了些,馆陶又补道:‘您放心出去吧,她们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经验老道的很。您在这,她们还得凡事都得请示您。“
她这言外之意是说刘彻在这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会叫满殿人紧张。
刘彻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出了产房,临了拉住馆陶的手郑重道:“姑姑,朕把阿娇交给你了。”
馆陶失笑,心中的忐忑紧张去了几分,道:“陛下,这是姑姑唯一的女儿,姑姑还能不用心?去吧,去吧——”
刘彻被馆陶连推带搡地赶出产房,他站在殿门口却久久没有挪步。
等到王太后听了消息急匆匆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魂不守舍的刘彻。她和他说话也听不进去,要不然就是敷衍的嗯一下,要不就索性话都不说。
他一直跟陀螺一样在殿中转来转去,时不时就踮脚往殿中望去,希冀目光能穿透窗棂看见里面。
后半夜时,阿娇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被揉碎了。紧紧攥紧了双拳,无助地等在殿外。
王太后心疼不已,上前握住他的手。含泪道:“别怕,先帝和太皇太后都会庇佑阿娇的。”
刘彻回头望着她,那目光里是鲜见的脆弱。
这样的眼神暌违了多久了?
王太后记不清了,她只知道在阿彘很小很小的时候,他才会这样像幼鹿一样看着她,告诉她说打雷他怕。
她顿时就有些泪目,哽咽着安慰他道:“咱们就在这等着,哪也不去,不会有事的。”
刘彻点头,却又马上摇头,声音有些暗哑地道:“母后,回去歇会吧,等生了朕叫人去通知你。你身子骨不大好,别在这熬着。”
王太后慈和地摇头,“你母后老是老了,但也还不至于风一吹就到。”
她的目光坚定,不容反驳。
刘彻了解她温和的外表下那颗说一不二的心,更何况她于这事上又还有心结,倒不如叫她等着?
他望着满头华发的母后,轻轻点头。
王太后便笑了,一脸和蔼。
刘彻望着一笑满脸皱纹愈发明显的母后,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斑之说感谢小夏1226的宝贵月票,感谢不死鸟之门的两张宝贵月票。(因为月票满了30,今天加一更。)
☆、第三百十六章 龙凤
他恨母后的狠毒,很恨很恨,每每念起都恨不得和母后大吵一架来发泄心中的阴郁。
但母后老了,老的很快,老的整夜满打满算只能睡着三个时辰了。
一想到母后只怕连他的冷淡也受不了太久了,他心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滋生出心疼。
但他还是没法原谅母后,那是昱儿的一条命啊!
这样矛盾的情绪叫他现在面对王太后时,总是客气疏离多于幼时的亲密无间,也多于了解真相后的讽刺刻薄。
如今更清楚直白地看到母后老态毕现的样子,他忽然特别不忍心,又觉得这样的不忍心会对不起阿娇和死去的昱儿。
他站在灯下,纠结彷徨了两刻钟,终于还是上前扶住王太后。
王太后有些意外地望着他,目光中含着小心翼翼的惊喜。阿彘自从知道了昱儿为什么死的,已经很久没和她这样亲近了。
刘彻只当没有看到王太后的神情变化,面色如常地道:“母后,坐下等吧。”又扬声叫人拿来厚毛毯子铺下,扶着王太后坐下。
王太后见他要起身,心疼地道:“阿彘,坐下眯会眼。这不是一时半会能生下来的,别生下来了,你再困的睡着了。”
刘彻犹疑了下,还是顺从地听王太后的话挨着她坐下了。
母子两个谁都没有再说话,静默地在殿中等着。
夜渐渐深了,两个人却是了无睡意,目光全都凝注在殿中的刻漏上。
产房内的阿娇痛到最后,已经连咽下参汤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快要分不清白天深夜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波浪般的剧痛撕裂,根本没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迷迷糊糊中,她听见馆陶在她耳边喊着什么。
她极力想听清,但是那声音就是断断续续地。她还看见了馆陶的泪眼和产婆们的慌张,她心里知道她的力气快被彻底耗完了,她会陷入昏睡中。
不,不不不——
她不能功亏一篑,孩子在里面待的时间越久,越受罪。
阿娇一狠心把嘴唇咬破,腥甜的血珠立时滚进她嘴里,她的神智也瞬间清明了许多。
或许是人被逼到绝境时,总能爆发中前所未有的力量来。
阿娇只觉得身上重新又有了劲,她努力地随着宫缩使劲。产婆们紧张地围着她,拼命叫她使劲。
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
等到辰时一刻的时候,第一个孩子终于顺利生下来了。是个小皇子!
阿娇一听说是儿子,心里忍不住先咯噔一下:她的小姐妹花这就泡汤了?但转瞬又忍不住翘起嘴角,心里被说不出的甜蜜开心挤满。就连其后到来的疼痛也似乎温柔了几分,她继续拼命使着劲。
馆陶和产婆们见第一个是皇子都欢喜的不行,但谁也没心思欢呼雀跃,这皇后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海棠和玉兰赶紧上前,领着人把小皇子抱到一旁用热水清洗干净,又用襁褓包上抱着哄着,忐忑不安又满含期待地等待着第二个孩子。
殿外的王太后和刘彻听着了嘹亮哭着的婴儿声,母子俩都高兴的激动不已。
刘彻一跃起身,就要往殿中跑,王太后赶紧拉住他道:“还有一个呢!”
他这才醒过神来,对,阿娇怀的是双生子!
于是,他又耐着性子等了一刻多钟。
终于,殿内再度传来哇哇的婴儿啼哭声。
刘彻再也忍不住,推门就要往里进。
门口的宫人还想拦他,“陛下!陛下!这产房不能进——”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脚踹翻在地,疼的直吸气半天爬不起来。
刘彻看也不看,大步跑进去。
他一进去,满殿人吓了一跳。
陛下怎么进来了?
在她们发愣的功夫,刘彻已经扑到了榻边,他伸出双手紧紧握着阿娇的手,关切地问她:“哪疼吗?饿不饿?”
产后被抽去所有力气,虚弱无力大汗淋漓躺着的阿娇轻轻摇头。她现在的确很累很累,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但她还是想先看一眼孩子。“把孩子抱过来——”又满是期待地问他:“见到孩子了吗?像你还是一下像我?”
刘彻被问住,他这才发现他冲进来时,想着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就行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一直以为的龙凤胎。
他只想着也不知道阿娇好不好?有没有事?是以他进来后竟看都没有看孩子,一口气跑到了阿娇榻边来瞧阿娇。
他当下尴尬不已,正要回身去叫人把孩子抱过来。
却见馆陶已经招手叫人了,玉兰和海棠一人抱着一个孩子立时就从屏风后转出来。
馆陶笑道:“恭贺陛下,是龙凤胎。小皇子是哥哥,小公主是妹妹——”
刘彻望向馆陶和海棠怀里抱着的两个孩子,惊喜万分地起身。“娇娇,朕就说吧,是龙凤胎!朕有预感!”
他望着已经哭累了闭着眼睡着的软绵绵的小小的孩子,手伸了几下还是不敢抱。那么点的孩子,似乎一根手指头轻轻一戳都受不了。
刘彻尝试了几次,还是不敢去抱。他怕把他们摔了,只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他们。
他叫人把两个孩子抱到榻边给阿娇看,喜滋滋地告诉她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妹妹。
阿娇含着泪轻轻地兄妹俩额头上亲了一下,而后终于放心地顺着困倦合眼睡着。
刘彻见她头一歪就合上眼,还以为她是昏过去了,霍然起身就要去叫太医令。馆陶立马扯住他,轻声道:“睡着了,累狠了。从昨天一直折腾到现在,一夜没有合眼。”
她这个侄儿向来是聪明的叫人嫉妒,难得在今天露出这么多蠢样。
刘彻又转回去看,待听得阿娇平缓的呼吸声,终于肯定她是累极睡着这才安心。
他轻手轻脚地叫满殿人都出去,就是馆陶也不能例外。“姑姑,这几个月多亏了您操心,回去好好歇歇。洗三再进宫来,把您累坏了阿娇回头不依了。”
馆陶也没有推辞,笑着应了。
阿娇顺顺利利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她也就放心了。
陈午还在府中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呢,她得回去告诉他女儿生了,龙凤胎!
王太后怕着她进去后阿娇不高兴,一直耐着性子在外等着。等听着殿里的欢声笑语,她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等刘彻终于出来后,她赶紧迎上前去。知道是龙凤胎后,她激动的老泪纵横,半响说不出话来,连声说好。
斑之说还有一更,容我吃饭了回来写。
☆、第三百十七章 鲫鱼豆腐汤(30月票+)
皇后在辰时诞下了一对龙凤胎的消息,到傍晚时就满长安城都传遍了。
后宫中林灵正在哄刘胥吃饭,听到消息真诚笑着说这是好事。
她不盼着胥儿长大后去争那些够不着的东西,能当个藩王自居一方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何必好高骛远呢?
那本来就不是属于他们的东西,纵便能得到也是注定守不住的。
比起林灵的淡然,宁蒗听说皇后生下了皇子,不亚于一道晴天霹雳响在她心头。
这几个月内,她无数次地祈求命运能眷顾她,不要让皇后生下嫡子。这样过几年倘如皇后再生了皇子,她的闳儿已经早立住了,若是聪慧喜人,未尝不可和皇后的嫡子分庭抗礼。
但如今闳儿才两岁半不到,这挨得太紧了。
而且更要命的是,皇后所出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几乎生下来就会被朝臣们认定是当仁不让的太子人选。
她颓然地坐下,又一次觉得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努力地想翻越身前的大山,却疲惫地发现她走一步,山长一丈。山永远爬不到顶,而她却早已经精疲力竭。
后宫的暗潮涌动到了前朝却变成了一片喜庆洋洋,别管是不是丞相一派的,都禁不住为帝国能有嫡子高兴。这些士大夫纵然政见千差万别,有一样却是难得统一的:他们信守起于商末,定于周初代代传承的嫡长子继承制!
所谓嫡长子并不是指长子,而是说嫡妻所生子嗣中的长子,庶长子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长子。
这条传承制度始终被严苛地贯彻在封建时代,如唐太宗李世明虽然为一代难得的明君,亲手缔造了为后人赞誉不绝的贞观之治。却始终因玄武门之变而获帝位遭到非议,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原则来说,他虽是嫡却不是长,没有继承帝位的权利,所以他继承帝位乃为不义。
汉时明确规定,嫡长子才能继承封爵,否则,就要受到廷尉律法处罚。
先帝时,是因为薄后始终无出,帝国却不能没有继承者,这才在庶子里面立了太子。
但是如今皇后能有嫡出,只要能健健康康地立住了,那就是谁也推不翻的太子了。
如此大位已定,蠢蠢欲动的各地藩王也得好好思量思量了。一旦起兵,可是立马就会被天下人唾骂。
外面的喜怒哀悲阿娇不关心,也不需要她关心。
她睡着后,刘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产房里血腥味重,怕她睡不舒服。拿被子裹了她,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回了寝殿。
阿娇畅快地睡足了一整天,才在华灯初上醒来,因为顺产的关系,她醒来神清气爽。几乎觉得还有足够的力气可以再生两个,还真是奇怪,生的时候怕的要死,生完了发现虽然痛苦但也没有那么可怕。
她扬声叫海棠几个来进来伺候她洗漱,她自觉已经可以下地了。但海棠怎么都不肯让她下地,说坐月子坐月子,得在榻上一个月。这期间不能受风不能受冷,更不能轻易下地,月子一定得坐好,不然会落下病根的。
阿娇拗不过海棠,只得在榻上完成了洗漱。她生孩子出了一身的汗,但身上只是意思意思地擦了一下,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至于头发不出月子也是不会让她洗,她只能忍着。
行吧,世世代代都这么过来,就忍着呗。
阿娇简直无法想象一个月不洗头的她会是什么样子,想想都觉得冒油。为了不让自己恶心又闹心,她问海棠有什么吃的?
海棠只要她乖乖坐月子,就比什么都高兴。一脸笑意地答她说什么都有,见阿娇一时没有特别想吃的,又建议道:“鲫鱼通血脉,消积滞。来条鲫鱼吧?您看是加点当归、黄芪益气养血?还是加点嫩豆腐?或者您喜欢吃鳕鱼,来个蒸鳕鱼?再熬个益母草红枣木耳汤?”
阿娇看她说的兴高采烈,脸红扑扑的。那高兴样简直叫人看了就喜欢,她便笑着道:“行,你说什么就来什么吧。”
海棠脆生生应了,立即就出门去叫小黄门去少府传话。
刘彻正在侧殿守着一对儿女,高兴的一整天都笑到合不拢嘴。
儿子严肃沉稳的多,不那么爱笑,但若是伸出手去给他握,他能挺有劲地握住他的手指,叫他很惊讶。而小女儿,一逗她就笑,那笑模样直把他的心给笑化了。
刘彻这一整天哪也舍不得去,什么也不想干。就待在殿内逗两个孩子,等他们睡着了,就那么静静地看他们都能看上足足两个时辰。
刚出生的小孩子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好看呢?
刘彻简直满心都是骄傲和自豪,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因为他在,四个奶娘不论是干什么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点差错就惹怒皇帝。
等听到说阿娇起身了,刘彻终于恋恋不舍地出去,临出门前还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奶娘几句。
奶娘们等他走的见不到人影了,才敢直起身子。彼此都大大地松了口气,刚才陛下那眼珠子一瞪,她们立时就腿软。又怕贸然跪下,又惹了陛下的厌。
现在陛下真为这一对龙飞胎高兴呢!这喜气洋洋的时候,你跪算怎么回事?不是扫兴吗?
说来,这一对孩子生的时辰也真是生的好,辰时!那可是属龙的时辰呢!
刘彻心情好的不行,脚下生风地就进了寝殿。
阿娇正半坐在榻上喝汤,生产后她的肚子明显地瘪了下去。但是刚醒的时候,她伸手一摸,果不其然就摸到了一圈游泳圈一样的肥肉。
真是好生难过啊!
肥肉养着容易,想叫它走不是难于登天吗?
她捧着鲫鱼豆腐汤,只觉得这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月子里,她再这么补上一个月,她得长成什么样子啊。
就是唐朝,也不是一味以胖为美啊,人家喜欢的是丰腴。
海棠还只当她胃口不好,哄她道:“您多少吃点,不然晚上睡下了饿。”见阿娇还是一脸难以下口,又贴近她耳朵小声道:“您多喝点汤,鲫鱼汤下奶。”
阿娇一听这个,美不美先放一旁了,她可以接受奶娘照料孩子。但喂奶她还是想自己来,眼下要喂两个的话,显然奶水不够,奶了这个就奶不了那个了。
她也不含糊,一仰脖子就咕嘟咕嘟把一碗汤全喝了。手一伸,豪气地说:“再来一碗——”
刘彻恰好进来,正听着这句话。心下安心不少,他还怕娇娇又发小孩子性子,要爱美呢。
看来,娇娇比他想象的懂事。
他满面春风地走进去,朗声笑道:“胃口不错嘛,好!”
☆、第三百十八章 元暶长公主
又是一个响晴天,风声沉重到叫人窒息。
炽热明亮的太阳到处烁烁生光,照的天地间通透一片。
知了歇在树梢高处,长一声短一声地聒噪个不停。
宫中因着今日是龙凤胎的洗三日,热闹喜庆的很。
两个孩子都是足四斤生下来的,虽是双生子却也不比一般孩子弱,健健康康的,哭声嘹亮有劲极了。
皇子被取名为暠,意为光明、明亮。既合了孩子出生在清晨,太阳将要升起的意思,也满载着刘彻对他的期望。
公主被取名为璟,意为美玉散发出夺目光彩,刘彻希望她一生既能像美玉般楚楚动人,亦能如宝玉般受到珍爱。
至此四皇子和大公主都有了名字,只是取了名字也不是给一般人叫的,宫人们还是称四皇子同大公主。
阿娇被拘着坐月子,既不用应付人,也不用操心筹办。只在榻上听着海棠念些志怪神话等着两个孩子回来,坐月子期间她连自己看书的自由都失去了,刘彻生怕她月子中用眼过度落下病。
窗户也是关的紧紧的,一丝风都露不进来。
阿娇觉得自己满身都是奶味和排恶露的血腥味,再加上没洗的头,简直叫她难受的想发疯。
她自己都要嫌弃自己了,但是刘彻非说是她多想。她吵的厉害了,至多也只肯叫人拿香粉来给她扑扑头发。
就是吃上面,她也大大受限了,刘彻不再由着她的性子说不吃什么就不吃什么。
每天是雷打不动的四正餐三顿点心,吃的都是温、热、平性的食物,一切寒、生、冷的食物,是想都不要想。
等着海棠整整念完了一卷书,两个孩子终于在阿娇的翘首期盼中回来了。
馆陶和隆虑一人抱着一个缓缓进殿来,刚生下的孩子体温低怕冷,是以就是八月天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怕出去受了凉。
隆虑抱的是公主,一进来就眉开眼笑地告诉阿娇:“这小元暶可爱笑了,笑的我都舍不得放下她。”说完见着阿娇疑惑的表情立马补充道:“你还不知道呢,今天洗三阿彘给我们小公主封号了,为元暶长公主,封邑万户。”
元暶?长公主?还封邑万户?
阿娇大惊,她知道刘彻格外偏疼这个唯一的女儿,但这也实在太过了。
汉时,帝女称公主,皇帝姐妹姐妹称长公主,姑姑称大长公主。如今刘彻给刘璟越级尊为长公主,只怕这还是想着馆陶大长公主的称号,不好叫外孙女和外祖母同级别。
要说这也没什么,等以后刘璟自然会被尊为长公主,早些迟些也就算了。就是封邑万户虽然也多了些,刘璟作为中宫嫡出的皇后也不是受不起。
只是这封号?他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彰显他疼女儿的心了吧?
汉时公主或以封邑地为称号,如馆陶即是封邑在邯郸馆陶,而被人称为馆陶大长公主。或以出嫁后夫君的侯爵称号为封号,如平阳公主即是因为第一任夫君为平阳侯而称为平阳公主。
他倒好,标新立异地起了个“元暶”,其寓意委实尊贵非常。
好在这从前公主封号起的都不管他的事,不然就是馆陶都得意难平。
馆陶见阿娇发楞,嗔怪道:“阿彘疼孩子,你喜欢还来不及?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隆虑在旁笑着道:“别说阿娇了,方才洗三时阿彘这么一说,就是王孙舅舅不也吓住了吗?”
丞相尚且如此,别说旁人了,阿娇想想那个画面都有些头疼。
只是已成定局,再说刘彻过不过,也没什么意义了。好在他还没有昏了头,要给刘暠封王什么的。
阿娇笑笑,不就这个问题说什么了。
只是心下一想到元暶,她立马就想起刚怀上孩子的时候所做的那个梦。梦里面行笄礼的少女就被刘彻称为元暶,她胸前还有一朵有花无叶的赤红彼岸花。
现在果然印证了那个梦,她果然和刘彻有一个元暶公主,那这是不是说元暶就是她带出黄泉的那朵彼岸花?
可是,纵便自己经历了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会真切地发生在身边。
其实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是她的女儿,这就足够了。
阿娇笑望着被隆虑轻轻放在她枕边的元暶,心一下被化开。
她红彤彤,皱巴巴的。丑的简直跟猴子差不多,也不知道刘彻为什么一直拼命说孩子好看。
馆陶紧接着也把四皇子刘暠放在阿娇身边,语气欢快喜悦。“这么小小一团,裹在襁褓里,软绵绵跟没骨头一样。你娘都快不敢抱了,生怕把他碰疼了。”
隆虑就满是笑意的接话道:“那您还抱?抱起来还就舍不得放下——”
馆陶理直气壮道:“那旁人抱,我不更提心吊胆。”
一句话说的满殿人都笑了,阿娇望着身边两个合眼睡着的孩子,轻声说:“可不吗?这么小小的,我都不敢抱。奶娘们抱一下,阿彘也是千万个不放心,生怕她们手滑。”
“嘻——”
梦里的元暶无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类似笑的声音,喜欢的馆陶忍不住上前亲了她一下。喜滋滋地说:“我这小外孙女怎么这么可爱啊?”抬起头来冲阿娇道:“你不知道,这洗三的时候她哥哥暠儿还要哭,被她笑的带的也不哭了。”
阿娇失笑,刚出生的孩子,哪会笑?只是还不太会控制表情,眉眼一动大家就说那是笑了。
不过璟儿不那么爱哭就是了,暠儿用刘彻的话来说脾性大着,妹妹被抱了没有手抱他了,哇哇就开始哭。弄得刘彻是既甜蜜又烦恼,这两个同时抱他还真不敢,但一个都不抱呢又舍不下。
因着两个孩子都睡下了,馆陶同隆虑便只又略坐了会便就走了。
身边躺着两个能把人心软化的孩子,阿娇半点没有睡意,眼睛都舍不得眨地瞧着他们,满心都是甜蜜和感动。
她倒也没有像刘彻那么夸张,觉得全天下的孩子都比不上自己的孩子聪明可爱。但着实因为他们的降临,而带来了一种巨大的幸福感和满足感。
用刘彻的话来说,这种感情实在是很神奇,汹涌澎湃的一下就来了。
初秋天,清似水沉香,色染蔷薇露。
不知道从哪钻进来桂花的清香味,熏得人恍如置身在花下。
阿娇真想出去走走,抱着孩子去看看桂花树。但她如今坐月子,被刘彻残忍剥夺了一切自由,就是奶孩子都是她奋力争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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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十九章 醉酒
刘彻不肯叫她喂,不是说宫中规矩本就不行。而是怕她喂着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补的点营养全叫孩子吸走了,说有奶娘。
阿娇是胡搅蛮缠和打滚撒娇全用上了,可怜巴巴地说这奶娘养大的,以后和她不亲怎么办?这才把刘彻说动,允许她自己喂。但她要是奶水不够了,还得叫奶娘喂。
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喂大,阿娇这几天顿顿都少不了下奶的各种汤。
刘彻到黄昏才回来,隔老远阿娇就闻得到他身上的酒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俯身去哄两个被他脚步声惊醒的孩子。
他或许是真醉了,见了阿娇瞪他马上就咋咋呼呼地不依:“瞪朕?你敢瞪朕?”而后又嘿嘿一笑,指着她朗声笑道:“行!你瞪行!你是娇娇”
阿娇看了他这自说自话的醉鬼样,又好笑又好气,连忙挥手叫人去取醒酒汤来。想也知道没人敢灌他的酒,绝对是自个高兴喝多了。
真是,他这天天高兴激动的不像样,活像孩子是他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下的。
两个孩子被弄醒了,好悬没哭。被阿娇轻轻一哄安抚住后,大眼睛滴溜溜来回转地打量着周围。
刘彻跌跌撞撞地到了榻前,嘴咧开笑的灿烂极了,竖起手指头对阿娇低声嘱咐说:“小声点!孩子睡觉呢!”
还有脸教训她?
阿娇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学着他也低声说:“早被你弄醒了。”
他疑惑地低下头去看,正对上两个孩子打量的眼神,一下乐了:“知道父皇回来了啊!”颤颤巍巍地就伸出手要去抱孩子,阿娇哪敢让他抱?这都醉了,一会再把孩子摔了。
阿娇伸出手去挡他,他马上就委屈上了,盯着她极认真地宣示主权。“我的孩子!我的!”
阿娇当下几乎都觉得幻听到了殿中宫人们憋不住的笑声了,虽然明知道没有人敢笑皇帝,但她顿时脸上还是火烧火燎起来。她哄他道:“别抱了,你醉了,一会再摔了。”
和一般醉酒了的人死不承认喝醉不同,刘彻歪了脑袋想想立马就赞同了,“对,我是晕晕乎乎的。那就不抱了,我看看他们。”
这行,阿娇伸回手,让他看孩子。
刘彻这个人原则性和自制力都是可怕到惊人的地步,说不抱还真就不抱。他这个摸摸,那个摸摸了,过足了瘾之后开心的不行。
又指着刘璟说:“这是朕的元暶大长公主——”忽地又像想起什么一样,考问阿娇道:“知道元是什么意思吗?知道暶是什么意思吗?”
阿娇一面又懒得理他,一面又觉得他这样喝醉了还挺好玩的。到底忍不住接了他的白痴问题,回答道:“元,始也。暶,本义光明,引为美貌。”
他立马惊叹道:“娇娇,你竟然知道!你好聪明吖——”
阿娇望着他眸子里满满的不可置信,简直要真生气了。原来他每次嘴里嚷的好听,说她聪慧过人,其实在他心里就是蠢不可及呗。
也不想想,谁能像他自小就聪明近乎妖?
喝醉了的刘彻全然没注意到阿娇的微妙变化,他兴高采烈地继续说着。“不过你忘了所谓元,还指天,傻娇娇。唉——”那最后一点叹气里的恨铁不成钢,简直叫阿娇有点要恼羞成怒了。
她极力安慰自己:他这是喝醉了,喝醉了,平时可不这样。
正逢着海棠蹑手蹑脚地端着醒酒汤进来,阿娇赶紧招手叫她上前。
他倒也配合,端起碗一口就往嘴里倒了,喝完痛快往托盘上一搁。砸巴着嘴来了句不好喝,一下把阿娇逗得笑出声来。
见阿娇笑了,他也高兴了,絮絮叨叨地说:“笑了就好,从我这一进门,你就不给我好脸色。怎么了?朕今天高兴,想喝点酒不行?人逢喜事精神爽,懂吗?”
阿娇听到他这“朕”和“我”混用就忍不住还想笑,她伸出手搂住最外面的暠儿,防着他一会把孩子扒拉掉。
刘彻还一个人在继续说,上前俯身望着刘璟满是陶醉地跟阿娇说:“这是朕的元暶长公主,可比皇子还尊贵!就这么一个啊!朕现在只给她封邑万户,怕人小压不住,等大了朕再给她加。嫁人的时候继续加,她兄弟当皇帝了再给她加!”
因着刘璟是阿娇所出,又是目前唯一的公主,刘彻疼的不行。这几天日夜都抱在手里,刘暠还是奶娘抱着的时候多些,弄得孩子老是为了父皇的偏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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