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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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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半点也没有给他处理这些后宫间争风吃醋的兴致,她可没有卫子夫的耐心和那贤良劲。
  她的心就是很小,既没有容人之量,更做不到把别人的孩子当做自己的来对待。
  阿娇深深地出了口气,而后想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善就是当她们不存在。
  她不会害她们,也不会对她们好。
  想争宠的尽管来,但凡能抢去,她拱手相让。
  待雪舞为她取下耳坠后,又替她梳顺了头发。阿娇拉着她低低地说道:“想办法联系宫中太皇太后留下的暗桩,我有事要查,谁也不能惊动,只能用他们。”
  雪舞点头应诺,阿娇便起身撩开放下的宫纱往里卧进去。
  她本可以跟刘彻说,以他的力量查起来应该会轻松很多。但阿娇不敢肯定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以免他将来为难,还是她自己来查。
  她脚步轻盈地到了榻边,脱去鞋袜。却冷不丁被身后的人抱住,他俯在她肩上低低地说:“怎么才来?”
  阿娇笑着回头,在他脸上印下一吻。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三章 假宠

  不过一夜的时间,尹月娥以下犯上被降为少使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无人不知了。
  就是扫地的小黄门也知道生育了三皇子从前得过一段时间宠的尹良人彻彻底底失宠了,这下可算是以后难得翻身了。
  哪怕有个皇子也难,生母品行有亏还会带累孩子的前程。
  只是贵人们的世界和小黄门的世界实在太遥远了,是以他也只是好奇地关注了一下就把抛在脑后,还是专心扫院子。
  但处在风暴中心的后宫中人却是没法置身事外,脑子简单点的为盛气凌人的尹月娥倒霉开心,脑子灵光点的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尹月娥也算有过宠的,在皇后跟前如此不堪一击,那么她们呢?
  那是皇后,是先帝为陛下定下的元后,天然地就拥有了叫她们不可超越的身份地位。
  更别说,皇后还一直简在帝心。
  这叫她们怎么跟她争?完全就不在一个阶层里。
  眼看如花年华就要白白葬送,不少嫔妃真是悔青了肠子。早知如此,何必进来争这份得不到的荣华富贵呢?
  但宁蒗是不会后悔的,她是这里面最理智最清醒的人。
  她千辛万苦从那个要把她当垫脚石的家里挣扎出来,就连她娘死也没有向陛下求情,怕招了陛下的厌恶。为的就是不再像她娘一样一生身不由己,她想站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去,高到足以把碾压所有人。
  宁蒗知道自己是幸运的,她入了宫侥幸得到了一阵恩宠而后生下了闳儿。哪怕以后会一直失宠下去,但只要把闳儿教好,她自身又没有错处,天长地久总会有他们母子出头之人的。
  此刻她正抱着快两岁的刘闳教他念书,全然没有为尹月娥的事而感到惊讶。
  尹月娥自视太高,想得到的也太多,所以她现在什么都得不到了也是正常。
  其实宁蒗比起后宫中人还是占点先机的,因为她知道皇后不是大病而是离宫。宣扬出去,不管人信不信,皇后多多少少会受到冲击。但就连陛下都为她遮掩,还为她杀鸡儆猴,宁蒗宣扬出去也不过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所以,她很能沉得住气的把这个秘密深深埋在心里。
  而正处在风暴中心的尹月娥却是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她在榻上一直没有合眼,也没有起身,只是那么躺着。
  宫人中最得她喜欢的绿音都被骂了一回,就更没有人敢劝了。
  尹月娥真想就这么躺到地老天荒,也好过出去后叫那些少使嘲笑。她们现在一定在笑她,笑她从前自诩为宠妃的派头,笑她谁也欺负,谁也瞧不上。
  她只要一想到自己现在是少使,就觉得满心被羞辱的怒火湮没。
  陛下怎么能这么对她?
  她好歹也生育了皇子,叫她跟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少使平起平坐来折辱她?
  她躺在床上茶饭不思,动也不想动。
  刘胥哭闹了好几回要娘,尹月娥也提不起精神去哄她。
  她呆呆地望着帐子顶上绣着的鸳鸯戏水,只觉得心如死灰。
  陛下厌恶她,明明白白的厌恶,他昨天看她时就好像多和她说一句话都让他恶心。
  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她昨夜听到宫人们的窃窃私语。
  她们以为她睡着了,便开始说起她来。
  “听说原本就是陛下说良人不懂事,叫皇后不见的。”
  “还叫良人,现在可不是了。”
  “唉,也不知道我们以后怎么办?”
  这些趋炎附势的宫人,尹月娥只恨不得立时下去撕烂她们的嘴。
  但她浑身没劲,就连呵斥她们的力气都没有。
  日光打在方格窗上,踱了一地的光影。窗外的蝉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宫人们的说话声细细碎碎地传到她的耳朵里。
  尹月娥蓦然间想起那个午后,她站在她娘院子外听着她们说话忘了进去。
  她们在说代王殿下,代王殿下生下就没了,陛下却还是序齿为第一子,起名为昱。
  这样的情深义重,不免叫她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所以,后来在她爹问她愿不愿意进宫时,她点了头。
  因为她也想得到这种炽热的爱,她也想这样被天下人羡慕。
  但是皇后一病好,她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绿音轻手轻脚地进来,望着尹月娥低声道:“少使,林少使来了。”
  这声少使落在耳朵里还真是刺耳,偏偏尹月娥还只能受着。
  尹月娥当即冷笑道:“她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她自己还比不过我,失宠多时还没有一儿半女。”
  她的声音很有些尖锐,刺的人浑身都不好受。
  而后又说绿音道:“我不是说了吗?谁都不见,还来问什么?”
  绿音上前劝解道:“林少使一向待您倒还像真心的,而且现在还能来探望,显然不是那落井下石的。您在宫中,总不能单打独斗。”
  尹月娥脸上松动了些,道:“让她进来吧。”
  没一会,林灵就进来了。
  她还是依着从前规规矩矩地给尹月娥行了一礼,才在下首坐了。
  一向没脾气哪怕受宠时也依附她的林灵还像从前一样,这叫尹月娥心中舒服了些,道:“我们现在都是同样身份了,以后别给我见礼了,叫人挑错。”
  林灵腼腆一笑,道:“姐姐说哪里话,您有三皇子呢。陛下就是看皇子的面,也不会让您一直这样,哪能跟我们一样。?”
  这话正说到尹月娥心坎上,她脸上有了些笑意,道:“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难得你还叫我声姐姐,你的情我记着。”
  林灵劝慰道:“姐姐别难过,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不像我——”
  说到这,她竟一下涌出泪来,又赶紧拭去。而后有些讪讪然地道:“瞧我,这在姐姐面前说什么呢。”
  尹月娥还当她又是被欺负了,当即追问道:“谁又欺负你了?”
  见林灵红了眼睛,又恨恨道:“这些人——你自己也是,性子实在太绵软了。就是陛下现在不见你了,你比起她们哪也不差怎么老叫她们欺负?”
  林灵摇头,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莫大决心豁出去一般。“姐姐,其实——其实陛下只宠幸过我几次,还事后都喝了药。”
  她望着尹月娥吃惊瞪大的眼神,接着一鼓作气说下去:“平时,我只是担了那个虚名。陛下根本就没碰我,我本来早就想同姐姐说,但实在太丢脸了。我开不了口,姐姐——”
  这一刹那,尹月娥只觉得从前那些说不出口的嫉妒和憎恨一下都烟消云散。她哽咽了一下,望着林灵含满泪水的眸子愧疚地道:“我不知道你从前这么苦,是我不好。不过没关系,姐姐以后但凡能过下去,就会照顾你。”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 命运

  阿娇作为风暴中心的另一个当事人,全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更不知道她现在在那些少使心中的形象同老虎都差不多了,她睡了一夜早就把这事忘在脑后了。
  一个尹月娥,不值得她费心。
  她早起洗漱后同刘彻用过早膳后一路把他送到殿门口,应他的强烈要求再三向他保证见过刘征臣后就去清凉殿。刘彻这才上辇往宣室殿中去,阿娇直望着望不见了,才同一直紧黏着她的雪狮子一起转身回去。
  雪狮子黏她的紧,她不去宣室殿它也不肯跟着去,生怕一个不小心她又不见了。真是灵性的叫人又喜欢又心疼,她便索性一直带着它。
  昨天,刘征臣就叫人进宫来说想来探望她。
  阿娇便应了,估摸着再有一会她就来了,便没有回寝殿,带着雪狮子去了侧殿院中玩耍。
  金灿灿的阳光从葱茏茂盛的枝叶缝隙见透出来,地上便洒了一地的粼粼光斑。风一吹动枝叶,地上的光影也跟着动。光影浮动在阿娇脸上裙摆上,宛如给她多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
  她笑看着雪狮子像惊电一样在院中肆意跑动,它的长毛一跑起来顺风飞扬。配上它那短短的腿,实在是可爱极了。
  等它跑够了,一头就撞进阿娇怀里。一个劲地要她摸,阿娇便叫小冬子拿来梳马毛的梳子给它顺毛。
  雪狮子开心极了,不住地昂着脑袋咴咴地叫着。
  等把它浑身的毛梳好,玉兰来回说刘征臣来了。
  阿娇便带着雪狮子往主殿去,一路上不禁想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变样,又想起她那禽兽哥哥心头火又要往上冒。
  征臣什么都好,就是当断不断犹犹豫豫的。
  她叹了口气,终于进了殿中。
  “见过皇后——”
  “见过皇后叔婆——”
  “见过皇后叔婆——”
  阿娇见得两个稚气的声音,便知道刘征臣把孩子也带来了。当即便叫起,叫他们在下首坐了。
  刘征臣仰起头,满是惊喜和后怕地说:“皇后,您可算好了。我日夜为您悬心,但老也见不着您,现下好了。这一大病过,以后都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的。”
  阿娇笑着道:“就你嘴甜,真是越大越会说话。”
  看来她离宫的事,就连王太后的娘家人都不知道。
  刘征臣丰腴了许多,从前少女时代的稚气脱去,举手投足间满是一股成熟风韵。
  阿娇不免又赞了一句她漂亮了,却不料她艳羡地说现在阿娇看起来倒越来越显小。
  “是啊,是啊,我就说不是叔婆,是姐姐!”
  阿娇还没来得及说话,一个稚嫩甜糯的声音插了进来。
  她循声看去,是一个小男孩,显见是刘征臣的小儿子。
  “北风,又瞎说话。娘是怎么叫你的?”刘征臣微皱着眉头说教起儿子。
  北风撅起嘴不服,却不敢顶嘴。
  阿娇笑道:“你这是嫉妒我是吧?来,你叫北风是吧?来,过来。”
  她招手叫他过来,他大大方方地走上前走。阿娇拿了果子给他,又夸了他句好孩子就叫他同姐姐南衣去下去跟雪狮子玩,听到可以跟那匹漂亮的果下马玩,两个孩子欢呼了下上前搂住雪狮子。
  雪狮子勉为其难地看了一眼阿娇,而后闭上眼睛活像慷慨赴死地跟着两个孩子出去了。
  等孩子走后,阿娇同刘征臣说起别后闲话。刘征臣显是真担心坏了,翻来覆去地跟阿娇说这几年想来看她就是来不了。又说到听说她好了,高兴的一夜没睡着。
  阿娇便劝慰她说现在都好了,叫她担心了。
  后面又把话题引到她一对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刘征臣才总算止住了激动的心情。
  说起家里人,她不免又担心道:“我母妃来信说,我父王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就想见见我。但我又不敢回去,您也知道我那个兄长。”
  说到这个,阿娇倒真有话叮嘱她。
  还是陈娇时对汉武一朝的许多事都是不甚清楚,但当她变成前世被迫拘束在刘彻身边看尽汉武一朝风起云涌的陈阿娇时。她自然知道刘征臣的命运,她父王江都王的确会死在明年,而等待她的就是回去奔丧时被她那禽兽不如的兄长玷污。
  刘征臣的命运,将在明年走向截然不同的分水岭。
  前世时,刘征臣是得了王太后的喜欢才嫁入她娘家,跟阿娇的关系不过尔尔。
  所以她没有关注过她,但是这世既然她的姻缘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又知道她的命运,就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也不能叫刘征臣回去被糟蹋。
  阿娇以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叮嘱了刘征臣,再三和她说明其中利害。让她明白刘建等的就是她自投罗网的这个机会,所以哪怕以后是父丧她也不能回去。
  “那时候,你父王都不在了,还有谁能护住你?还不是他想干嘛干嘛?征臣!想想那个时候你来长安的初心,你还想回到那样的境地吗?不奔丧是不孝,但你想想要是真让他得逞了,你父王母妃该如何难受?”
  她的话好似说动了刘征臣,等到告辞时就连一双儿女都看得出来刘征臣有心事。
  阿娇没有起身送他们,她说了这些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变刘征臣的命运。心下想到这样温柔心善的刘征臣会经历那样的噩梦,她还没法叫她相信,心下不免有几分沉闷。
  她在殿中枯坐了好一会,才觉得好受些起身往清凉殿中去。
  已经到了巳时,天热的能把人活活蒸熟。她无力地靠在辇壁上,实在觉得夏天出门是件折磨人的事情。雪狮子就像不知道热是什么意思一样,还是快乐地伴着车辇跑着。
  她推开窗去看它,见它那快乐的无忧无虑的模样也不免心生羡慕。
  这样单纯的快乐,可真好。
  蓝天白云下,映入眼帘的一片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地在阳光下舒展开。
  夏天,给人希望。
  她下了辇,手持着宫扇疾步往里走去。
  凉气拂过来,她真想叫海棠给她铺张席子坐在这里吹风看书。
  雪狮子一阵风早就卷进去了,远远地她就听见刘彻的笑声和夸雪狮子是好马。
  她笑着进了内殿,却见丞相窦婴也在。
  见了她来,起身问好。
  阿娇不免把目光转向刘彻,怎么怎么想都觉得今天叫她来是故意的呢?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四章 求情

  阿娇还以为非要她来,是黏她呢。但在看到窦婴见到她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她忽然明白这怕是刘彻早就同窦婴说好的,只是他要她见窦婴做什么呢?
  她心下困惑,莲步轻移间已经走到了刘彻身旁。
  他伸出手把她拉坐下,又对窦婴说:“坐,皇后是你窦家家主,见什么外。”
  阿娇不禁失笑,挨着刘彻坐下后问了窦婴几句家常话。
  知道窦家虽然出了个丞相,又有皇后做家主,但好在有窦婴赫赫军功镇着,等闲子弟也不敢造次后,阿娇也颇是欣慰。
  太皇太后把窦家交给她,为的不是要窦家能一直尊荣下去,而是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现下这样就很好了,用馆陶的话来说,人当懂惜福。
  吕后在时,诸吕为王,吕氏族人风头一时大盛。但除了给天下带来动乱灾祸,他们现在又得到什么了呢?
  所以外祖母临终时感慨地说后人自有后人福,她管不了那么多也看不了那么远了。只求窦氏族人不被卷入朝廷纷争,就已是大幸。
  但前世今生中命运最叫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窦婴。
  他改掉了自己不可一世的脾气,心甘情愿地为刘彻所用,不争权不夺利。
  前世时,阿娇始终觉得最可惜的就是窦婴,空有满腹治国经纶,却死在刘彻铲除外戚的灰尘中。
  望着眼前窦婴一脸和蔼地同刘彻商议朝政,每逢有些争议之处,他总是会笑着坚持,等待着刘彻让步。而不像对舅舅时那样,一言不合就走人撂挑子不干了。
  阿娇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这世自己所无意中占到的先机实在太多,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好这一生。
  她微微垂下脸,却听得他们俩话语间提到了她。
  “陛下,廷尉决议还请您首肯。”
  “嗯,说说,皇后也听听。”
  阿娇讶然看向刘彻,什么决议要她听?
  刘彻笑笑,示意她稍安勿躁。
  “陛下,廷尉署议决:骁骑将军李广、骠骑将军公孙敖率军参与对匈作战,公孙敖指挥不力,损兵折将七千。李广,全军覆没被俘,挫辱军威,按律应予斩首。”
  啊?
  阿娇惊得瞪大了眼睛去看刘彻,她没听错吧。叫匈奴人闻风丧胆的飞将军李广竟然就这么要被处死了?
  情急之下啊,她顾不得许多了。拉着刘彻求情道:“李广战败被俘不错,但匈奴以五倍兵力围攻,换了是谁也无力回天。还请陛下给李广一次机会,陛下,良将难求!”
  刘彻听了这话却失笑望向窦婴,道:“朕说的没错吧,朕的皇后朕最了解。”
  窦婴也含笑拱手道:“臣弗如,臣弗如。”
  “李广嘛,三朝老将。武艺过人,是个将才。就这么死了是可惜!窦婴——”刘彻徐徐看向窦婴,窦婴微微颌首。
  “出宫时顺便传朕的话,说李广与公孙敖虽处逆境,仍能英勇杀敌,且失败原因多种。可建议廷尉免去死罪,废为庶人,罚交赎金。”
  说是建议,但张汤一向是很会体察上意的。刘彻都这么明白地告诉他自己的意思,只怕这就是最终决议。
  窦婴垂头应诺,而后起身告退。
  刘彻道:“皇后许久也没见过丞相了,代朕送送丞相。”
  阿娇到了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刘彻根本就没有想处死李广同公孙敖。他只是想把这人情留给她,要她求情。
  他到底想干嘛?
  她很想看穿他心里深处,到底在想什么?
  一个卫青还不够?还要再加上李广和公孙敖?
  他到底要为多少人打上皇后的印记,他不应该最是防备外戚的吗?
  前世时,就因为卫青为富商说情,让他醒悟到官商权贵结合的危险继而冷落卫子夫,
  这世,他为什么要这样?到底要把她推到一个怎么样的高度?
  阿娇深吸了一口气,盈盈起身送窦婴出殿。
  走到半路上,窦婴才轻声开口:“皇后,您不应该求情,又很应该求情。”
  阿娇不由顿住脚步,道:“还请王孙舅舅不吝赐教。”
  窦婴微微一笑,看她的目光含满了慈爱。“好几年没能听着皇后叫臣一句舅舅呢,这感觉还是挺好的。”阿娇不觉莞尔,他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变淡,正色对阿娇道:“皇后,臣昨日进宫就和陛下说起了廷尉的意思,看要不要法外开恩,陛下拒绝了。他很直白地告诉臣,李广曾为未央宫卫尉,得您的喜欢,这此您安全回来他也是有功的,要让您开这个口。”
  果然这样,也只有最了解她的刘彻才能把她的一举一动算的如此清楚。
  只是,为什么又要求情又不要求情呢?
  阿娇前世的天地始终不过是后宫那片天,现今虽然极力想融入他们这片更广阔的世界,但看事的高度绝非可以一蹴而就的,是需要时间沉淀的。
  窦婴定定地望向她,道:“臣本不希望您求情,您既是元后,又盛宠不衰,再在朝中博得的人心太多。来日,必成一派。陛下现在是爱护您,所以主动促成。但今日之福,怕是来日之祸啊!”
  是啊,帝王心从来无情,从来善变。
  他们要照顾的东西太多,所以要抛弃的也会很多。
  阿娇想到被舅舅舍弃的栗姬,心中大动,没来由地哽咽了一下,却还是笑道:“那为什么又说应该求情呢?”
  “臣昨天翻来覆去地想,要不要给您送信?但后来臣想明白了,您就是这样的性子,您的反应得最真实才不会叫陛下心生芥蒂。所以,您得求情。”窦婴说完这话,脸上神情有些怅然又有些欣慰。接着道:“臣在这朝堂上翻滚了一辈子,遇事早学会了不看对错,而看利益。但看着您那么情真意切地求情,臣也恍如回到了少年热血时。陛下想必喜欢的就是您这样的性子,皇后,这样就很好,别被世事磨的圆滑。”
  他躬身行了一礼,大踏步走开。
  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飘散在风里,轻轻的却清晰的响在阿娇的耳边。
  “给了您,便坦然受之。”
  阿娇怔然地在廊下站了片刻,才又往殿中走去。
  窦婴的话宛如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原来就连求情与否中间也能有这么大的说道。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那么说又有什么后果。
  前世今生,她从来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去说话做事。
  他是不是就是看中她的这点?所以,哪怕她死了也妄图要逆天改命让她起死复生?
  阿娇一面走一面忍不住泪目,她想他一定很孤独,一定很孤独。
  哪怕建立了万世功业,哪怕被世人赞颂,但成为一个事事都会被猜度心意的皇帝,他活的一定很累吧。
  窦婴说的对,她是他难得的亮光,她要保持住这点真心。温暖他,治愈她自己。
  (未完待续。)

  ☆、第两百六十六章 蝈蝈

  阿娇站在殿外努力平复了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了,才重新踏入正殿。
  但她和刘彻自小长在一块,又夫妻这么多年。
  刘彻不过从书简间抬起头望她一眼,见她虽是笑脸却怎么看就知道是故意装出来来的。当即放下笔,心下这是哪又不高兴了?像看娇惯了的孩子一样宠溺地看着她,招手叫她过去。
  她明明已经整理好情绪,但是一见到他这样,也不知道哪来的难受劲。水雾霎时就弥漫了双眼,她低着头慢慢走上去。
  阿娇一到了跟前,他一下就把她扯到怀里,爱怜地问:“这是怎么了?还有人能叫皇后不高兴?”说着见她眸中水光越来越多,作势就道:“来,告诉朕,朕抄他家灭他九族。”
  阿娇要哭的脸终于被他逗笑了点,她俯在他怀里闷声说:“陛下,你这是昏君。”
  还不等刘彻接话,她却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想到了前世刘彻因为宠信方士,后世史学家总要拿这个说他。说他一个不好就会成为隋炀帝这种亡国昏君!
  刘彻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料到她会哭,手忙脚乱地抱住她哄道:“不哭,不哭。现在是怎么了?越活越小了,小时候脾气还挺大呢。还记得吗?有回姑姑不让你在家里的院子里捉蝈蝈,你气得脸都紫了进宫要我给你捉。也是这样热的不行的夏日,我一直给你捉了十五个你才满意……”
  阿娇记得,当然记得。
  捉完蝈蝈后,他们就坐在廊下把春陀提来的一罐冒着冰气的酸梅汤都喝了。
  然后他还说,以后想要什么就跟他说。
  他给的,姑姑不会说。
  她回了家,耀武扬威地叫海棠去找人编蝈蝈笼子,然后放在房里。
  说是要听听夏天的声音,但没想到白天不声不响的蝈蝈一到了晚上能叫的震天响。
  阿娇被吵的一夜没睡好,但是又不能就这么扔了。
  那是刘彻耗费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抓的,连课业都没有写完。
  她就这么忍着,到最后还是馆陶终于看不过眼趁她进宫叫人扔了,回来后告诉她全死了。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宛如昨日。
  这才是现实,前世种种不过是一个虚幻的梦。
  阿娇环在刘彻腰上的手便缠的更紧了些,她咬着嘴唇抬起头红着眼眶道:“你不会成为昏君,你一定是明君!”
  刘彻愕然,继而连声道好。
  心下却在想,前次无意中说到他会死,娇娇情绪也是这么激动。一下就哭出来,说他不会死。他只好像骗小孩子一样地说他是皇帝,能活几千几万岁。
  但他心底对这种无稽之谈向来是嗤之以鼻的,看史书看到秦始皇妄图长生不死总觉得有些好笑。
  是人,都会畏惧死亡。
  但作为皇帝,应该去战胜死亡,含笑以待,而不是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现在又因为说他是昏君哭了,娇娇出去的这三年变了很多。
  她开始有些展露出天之骄女的任性跋扈,也更加敏感。
  但他却没有陌生感,他还是觉得娇娇还是那个最初的娇娇。
  只是还是忍不住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么抗拒听到这些?
  刘彻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说起来,前前后后他有了四个孩子。但也只有昱儿叫他发自心底地喜欢,后面的几个孩子他抱的少,哄的就更少了。
  今世,他和阿娇只怕没有子息缘。
  他谁都想怨,又觉得谁都怨不上。
  如果,他当初再多起点防备之心,怎么能叫舅舅得手?
  想到这个,他心下大恸。哄她的语气愈发轻柔,他现在为阿娇培植势力为的就是她以后。
  如果阿娇以后若能想白,他会去母留子然后把这个孩子养在她膝下,立为太子。
  等他百年后,新帝若是孝顺还可。若是忤逆,他会留一道遗旨给娇娇身后的老臣们,实在万不得已便由娇娇废之而改立他人。
  若是娇娇还是不愿养别人的孩子,那现在培养下的这些臣子和他们的子孙绝对也能护得住她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培植势力也从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好的事,他无法预料以后,所以他只能现在就为她开始打算。
  刘彻满目柔情地望着她,不住点头说好。他保证一定不会成为昏君,一定会是明君。
  阿娇缓过劲来后,又觉得自己哭的有些丢人。
  明明对自己说好今后要笑的日子比哭的多,但最近总是一点事就会叫她克制不住情绪。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肯看他,却也终于不哭了。
  刘彻一把把她抱起,就往殿外走。
  阿娇被他蓦然抱起,本能之下把手环上他的脖子。抽抽搭搭地问道:“去哪啊?”
  刘彻但笑不语,一路抱着她稳稳当当地出了正殿。
  阿娇见他还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思,想到这可不比在椒房殿或是清凉殿左右伺候的全是她的人,又羞又急地拿小拳头打他:“快让我下来,别人看见了笑。”
  刘彻脚步稳稳当当,就好像抱着她轻轻巧巧一样。他浑不在意地说道:“谁敢笑?”
  春陀见得帝后出来,也不敢多看。只微微低着头问道:“陛下要去哪?”
  刘彻看也没有看他,还是径直往前走去,道:“去猗兰殿。”
  一路上所遇见的黄门宫女全都匍匐在地,但阿娇心里明白他们一定看到了。她都把脸埋在刘彻怀里了,都感觉到了那道道目光打在她的背上。
  等到上了辇,她红着一张脸靠在刘彻肩头。
  她不自觉地咬着下嘴唇,刘彻说要去猗兰殿。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玉佩,她本来一回宫就要去拿的。
  但是他几乎日夜和她在一块,她实在没有机会单独出去。
  叫海棠她们去,猗兰殿早就被封了她们就算是皇后宫人,只怕也进不去。
  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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