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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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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岁多的三皇子刘胥被乳母抱着迷茫地望着自己的母妃正面红耳赤地和人不依不饶什么,他听不懂那些话,他只能楞楞地看着。
“中常侍,您再去跟皇后说说,您一定是听错了——”
春陀始终挂着笑,但语气已经透出不耐烦了。“奴婢说了,皇后的原话就是不耐烦见您。您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带着三皇子早些回去吧。”
尹月娥脸上就很挂不住了,她心里的火气从刚听着皇后说瞧不上她不想见她就越燃越旺。
她知道皇后肯定不会太喜欢她,但是为了面上过得去总会见她吧。何况她还带着三皇子,皇后可是明面上的嫡母,不见她不怕陛下以为她没有皇后风范吗?
皇后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说厌烦她?
连敷衍人的理由都不愿意找?就这么羞辱她?
尹月娥藏在曲裾深衣里的双手攥的紧紧地,直觉得下一刻马上就会克制不住自己大吵大闹。
她望向眼前不耐烦站着的春陀,心中暗骂真是见风使舵的小人!从前还给她几分好脸色,皇后一回来立马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脸上的鄙视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就好像她一个生育了皇子的良人还不值得放在眼角一样。
陛下一定在殿里,也一定不知道她带着胥儿来探望皇后。
不然,怎么都会见见。
她自认虽说比不上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但应该还是有些痕迹的,他也曾对自己笑,也曾宠惯自己的任性。
尹月娥水葱般的指甲在袖子里几乎把手心掐出血来,方才止住了将要爆发出来的怒火。她勉强笑道:“还请您再去回禀一次。”
春陀自然不肯去,陛下刚刚就因为这事看他的眼神都冒绿光了。
这尹良人是不是傻的,真以为从前陛下给她几分脸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别人看不明白,他可是最清楚她那点宠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她自在爽利的性子有些像皇后,不像旁人在陛下面前抖的跟鹌鹑一样。
等后来因为犯了代王的名讳后,就也开始像旁人那样拿捏着分寸看脸色说话。陛下一下就明白她从前的性子是摸着了他的脉演给他看的,心下只有说不清的恶心,怎么还会喜欢?
没成想她现在还指望着那点喜欢,要去皇后面前给皇后添堵,还真是个傻透气的。
正当气氛僵住时,忽然一个小黄门跑过来行了一礼,细声细语地说:“中常侍,陛下和皇后起驾去清凉殿了,叫您把一应东西归拢过去。”
春陀听了这话哪还顾得上和尹月娥磨缠,胡乱行了一礼拔脚就走。
“什么时候走的?原话怎么说的,给我学一遍。”
“刚从正殿走,陛下说歇在……”
尹月娥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走远,就连声音也被风吹的破碎。她死死咬着下嘴唇,心里一方面证实了自己的猜测:陛下果然在椒房殿!一方面又嫉妒地要吐血:清凉殿是天子夏日居所,她还一次没去过,皇后说去就去。
她望向高大合欢树上收拢的满树花朵,想到合欢树尚且朝开暮合,是名合欢。而眼下种在未央宫前的合欢树正正象征了帝后琴瑟和鸣,只觉得树梢缝隙间透过的灯火迷离几乎把自己的双眸刺瞎。
小小的刘胥望着夜色中像一株沉默的老树一直定定站着的母妃,夜风渐渐有了凉意,他缩在乳娘怀里小声叫起母妃来:“母母——母——木木——”
他说话晚,就连母妃也叫不清楚,只能单字叠音地叫着。
孩子的呼唤终于把尹月娥从嫉妒和愤怒中唤醒,她把眼中的泪咽回去,上前从乳娘怀里接过他。
她抱着刘胥也没有乘辇一步步往回走去,孩子渐渐抚平了她的波动。
皇后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就是从前再美也该走下坡路了,何况又大病了一场。
自己对她,到底还是有些优势。
她想起绿音说的皇后是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心里不觉愈发快意了很多。
陛下再宠她,她生不出孩子也是白搭。
王太后当日不也把栗姬这个又有宠又有皇长子的劲敌扯下马来了吗?只要她努力些,像王太后那样让胥儿登上皇位,以后她就是皇太后。
就算不像薄后那样被废,但到时候不还得看她的脸色?
还有春陀那些小人,以后有得他们好看。
夜色深沉中尹月娥抿紧了唇,下巴微微上扬,恍如看到了那胜利之时皇后对她伏低做小的样子。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世异事异,她不是宠爱仅此于栗姬的王太后,刘胥也不是刘彻最疼爱的小儿子,陈阿娇更不是随时会被舍弃的栗姬或薄后。
正所谓当局者迷,尹月娥过分高估了自己,但当下却只觉得踌躇满志。
尹月娥含着怎么样的恨意和希望走了,春陀不知道也不关心。
他从陛下还是胶东王就伺候着,这么多年走来凭着的可不单是情分,还有脑子。
他非常自信,自己不会押错宝。
所以把尹月娥撂下不管后,他半点都没有担心会有什么所谓的后果。
皇后的意思很明确了,那就是眼睛里绝对揉不下沙子。
他既然要站队,就该站的彻底点。
春陀眼下正为迁宫忙的不可开交,陛下那意思可不是去住一天两天或是一阵子。是以整宫的一应布置除了殿中院子里的花草竹林都要搬过去而后才复原,他四处紧盯着不住叮嘱“小心着小心着”,只恨自己分身无术。
正忙的头晕脑胀时却见四福领着两个徒弟抱着碗莲宝贝一样地穿过人群,倒颇有几分忙中偷闲的意思,
他不由暗暗摇头,心想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从前这四福就只用伺候好花草就能在帝后跟前得脸,丝毫不用担心一个不慎就吃挂落。后来皇后走了,春陀还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看他以后怎么办,没想到他就老老实实地椒房殿待着也不钻营。
现下皇后一回来,知晓了他的忠诚,这小子只有更红火的了。
春陀从前还有些瞧不上这个老实人,但现在却想像他和杨得意都是自持有几分小聪明的,论运道还真不如四福。又想着黄门中能没多少防备交个心的也不多了,遂把从前那点微微不甘抛下,上前搭话道:“这去了清凉殿你可又得把这些重新弄起来,人手不够的和我说。这可是个大活,别硬扛。”
夜色中,四福憨厚笑着应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舅母
椒房殿侧殿前的纷争和其后春陀的忙乱,早已到了清凉殿的阿娇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她下了辇,由刘彻牵着一路往里进。
清凉的夏风拂过她的衣衫,带走残留的暑热。
跟着伺候的海棠几个都不觉微微舒开了脸上因着燥热而微微皱起的眉峰,阿娇手心里却不觉间泅满了汗。
她很紧张,很害怕。
因为什么,刘彻心里很明白。
建元二年的夏天阿娇来清凉殿避暑时怀上了昱儿,他永远不能忘记刚听到消息时那种震晕的幸福和感受到胎动的感动。
现在重新踏入清凉殿,就是他也有恍如隔世之感,何况十月怀胎的阿娇?
他紧紧地牵着她步伐坚定地往里走去,走到后来自己手心里也出满了汗。
但谁也没有嫌谁出汗滑腻,始终紧紧牵着彼此。
刘彻不知道,阿娇还有另外一层深深的遗憾。
她问自己,倘如当初一直在清凉殿中住到生产,昱儿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如果是这样,她现在的人生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吧。
只是,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她垂下眼帘,把眼中的泪雾逼回去。
这次,她会查明白椒房殿中为什么变成毒殿,她会查明白昱儿究竟是谁害死的。
待到终于到了凉气透心的寝殿,海棠和玉兰带着人去打水了,刘彻才终于放开她的手各去洗手净面。
每逢入夏,清凉殿中就会依着规矩收拾停当。
但能盼到皇帝来避暑的机会实在太少,满殿上下的侍女黄门也早不做期待,只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却没想到这回连大病初愈的皇后都一块来了,冷清的清凉殿中一下熙熙攘攘起来。
在宫中伺候,最怕的倒不是行差踏错,而是根本就没有你表现的机会。
是以帝后来虽然带着用惯了的贴身伺候人,但到底还是有许多能被使唤表现的机会。
像打扫庭院、打水这些粗活不都要人干吗?
满殿上下都竭诚表现的结果就是不过洗手净面的功夫出来后,膳桌上已经琳琅满目地摆了一满桌。
炖肥牛、野鹿炙、笼蒸龟鳖、晾制风鸡、油炸馓子蜜蘸糕饼,各色蔬菜:笋、藕、葵、芥菜、韭菜、蕹菜、芜菁、荠菜、芋头、葫芦、荸荠等,膳桌最后摆满了水果:桃、梨、柑橘、柚、荔枝、桑椹、香瓜、甜瓜、菱角等。
阿娇不免失笑地看向清凉殿中主事,后者是阿娇走后换上的新任主事,这是第一次伺候帝后。见她摇头还以为是不够丰富,扑通就要跪下解释。
刘彻不待他开口就叫下去了,他可不想叫人在阿娇吃饭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再弄的她没胃口了。
阿娇莞尔,他这点自始至终跟前世一样,要人敬他却不要人畏他。
只是能明白这个道理的,实在太少了。
所以就连司马迁在《史记》中用长篇大论描述他的过错,而把他的功绩轻描淡写时刘彻也没有杀他。
他对司马迁说杀了他就是给了他青史留名的机会,而让后人都说他是个暴君。
但能下罪己书的汉武大帝还怕这样的议论吗?
阿娇明白,那不过是心中赞赏,赞赏到底有人能不怕他。
只有站得太高的人,才会这么渴望听一点批评。
不过,这世她不预备给司马迁这样的机会,她要汉武大帝威名万世赞颂。
她会为了这个目标,披荆斩棘。
用过了晚膳后,阿娇却主动提出要去见王太后。王太后那总得去看,也免得刘彻夹在中间难受。“既然回来了,总得去见见太后,这才是我做晚辈的正理。”
刘彻不免讶异地看她,他以为阿娇不会想去见母后,他也没有想强迫她。但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他略想想也觉得该去,免得日后朝中宫里传出诋毁阿娇不孝的话来。
左右去说两句话就回来,甚至阿娇要是不喜欢就在殿外等也行。
他站起身,唤春陀:“去叫御舆准备着,朕和皇后要去瞧瞧太后。”
*****
尹月娥去探望皇后被嫌弃碰了一鼻子的灰传开,还没叫宁蒗和一众少使多开心会,就又传来了帝后移居清凉殿的消息。
这般宛如民间夫妻起居的行事,不免叫她们觉得心灰意冷。
皇后一回来后,她们就愈发没有机会了。
不少人对镜自怜,感伤想道莫非这大好青春就只能在没有穷尽的失宠中度过了?
倒也没有了笑尹月娥的劲,她到底还有个皇子傍身,她们这些人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
再等到帝后相携去了长信宫问好的消息传来,更叫她们暗恨上天不公平。
太后是皇后的亲舅母,从小看着她长大。听说本就对皇后喜欢的不行,多有偏爱。如今看着帝后情深,只怕就只有欣慰的吧。
哪是她们这些长年累月见不着太后的少使能比的呢?
当初进宫时的自信早就被这枯燥看不到头的日子磨没了,早知道不如不贪心不做他日为国母的春秋之梦,嫁个寻常贵族家,怎么也比如今好吧?
殊不知叫后宫嫔妃们羡慕不已以为和太后手拉手说话的阿娇此时正寒着一张脸跪坐着,她同刘彻进来问安后便说要同太后单独说会话。此刻正在彼此沉默对望着,心中滚着千万句话却不知道先说哪句。
王太后自午后知道阿娇回来,便一直想着她会不会过来?什么时候过来?
奇怪的是,她倒没有怕见阿娇的心情,反而想着见了才能叫她好受些。
是以听了阿娇的话,便点头叫刘彻出去。
瓷青釉刻花香薰中晕染开一片安神静气的香雾,阿娇望着王太后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打破沉默。“舅母——”
王太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望向她,眼睛里瞬间涌起水雾。
她想起了小时候的阿娇,甜甜糯糯地叫着皇后舅母跑来的阿娇。
那个时候,王太后真的很喜欢阿娇。
她半点没有继承馆陶大长公主那眼高于顶的性子,纯净可爱的叫人不得不喜欢。
所以把阿娇许给彘儿,倒也不觉得多勉强。
先帝那时候甚是欣慰,说婆媳相得家国安宁。
王太后那时候也以为会按照先帝的期望走下去,哪能想到会变成现在的光景?
她望着阿娇清澈的双眸,嗫嚅着嘴唇半天不敢应答。
阿娇忽然笑着起身,那笑声含满了无限嘲讽和鄙夷。她霍然转身往地殿门口走去,到门口时却停下回眸望向王太后,她微微扬起下颌。满意地道:“您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应。也是,舅舅泉下有知,还不定怎么难过呢。”
光影中,她脸上的孤傲像极了馆陶,只是比起她母亲她更多了几分气势。
阿娇的话打在王太后心口,她的脸瞬间惨白一片。
是啊,她怎么去见先帝?她一直不就害怕这个问题吗?
却没想到阿娇嘴中说出来更叫人难以承受。
王太后愣愣地坐在殿中,只觉得心口疼的一阵阵抽紧。
(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七章 难为
阿娇挺直了脊背,含着笑推开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台阶上合抱粗的象征长寿吉祥的榕树被夜风吹得哗啦啦作响,廊下恭谨垂头的两个小黄门见得皇后出来头低的贴到地。
雪舞同海棠见她出来满面笑意周身却含着冷意,也不敢上去跟她说话,只落后两步紧紧跟着她。
阿娇疾步走着,到了院中却忽然停下来。
她仰头望天,但见半透明的云层里露出半张月亮的脸。湛蓝的夜空像无边无边的大海,浪花般的的繁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后世人总会说死去的亲人会化成天际间的星辰,倘如真是这样,昱儿会不会也在天上瞧着她呢?
她怔怔地望着闪烁着光芒的繁星点点,两行清泪到底流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刘彻来了。
她慌忙用袖子去拭干泪,笑着转回身上前挽住他。柔声说:“走吧,我们回去。”
刘彻目光里满是柔情和心疼,他喉间哽咽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微微点头。
他挽着阿娇缓步朝宫外走去,清冷的月光洒在他们脸上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拖得老长。
上了辇走了段路后,刘彻方才说话,他声音低沉压抑,写满了心酸。“昱儿的事我知道了,但母后……”
阿娇罕见地没有待他说完就打断他,“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真的,我都明白——我也曾经是一个母亲——”
她不想逼刘彻在她和王太后之间抉择,选出一个来立场分明地支持。王太后是生养刘彻的亲娘,刘彻就算再气她也不可能把血脉斩断。但倘如他愚孝偏向王太后,又怎么对得起阿娇和死去的昱儿?
这中间最为难最不好做人的就是刘彻,她不想逼他。
他不立场鲜明地和王太后划清界限,不意味着他不为昱儿难过不生王太后的气。
其实,能做到现在这样他已经够偏向她了。
更何况前世时,王太后死在元朔三年。
现在已经是元光六年了,她也只有这三四年可以活了。
阿娇不想让刘彻在王太后人生的最后刻薄冷待了她,等人死了后又开始后悔不迭。
将心比心,倘如以后她对孩子做错了什么,也不希望至死孩子都不原谅她。
她的目光真诚,桃花眼中没有半点戾气。
刘彻就知道她显见是真的理解他的难处,这一刹那只觉得心中热流涌过,愧疚、感动和愤怒混在一处,到最后只化作长长一声叹息。他一把拥过阿娇,轻声呢喃道:“欠你的,我会用一辈子还的。”
阿娇俯在他肩头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刘彻苦笑着说:“从前我是笃信做才是最重要的,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不停许诺的人。”
他的话轻轻萦绕在阿娇耳边,充满了自嘲的心酸。
阿娇从他怀里起身,定定地望向他,眸子中恍如坠着这世间最璀璨夺目的宝石。她认真地开口道:“你是皇帝,金口玉言。既然承诺了我,必定就会做到,是不是?”
她的话铿锵有力,丝毫没有勉强的意思,她是真的相信他不会食言。
刘彻只觉得满心无能为力的烦闷瞬间烟消云散,他抱紧阿娇声音洪亮地说道:“对,你说的对,皇帝从不食言也不能食言。”
他勒的阿娇几乎喘不过来气,但她也不叫疼任凭他抱着。静静地感受着他说话是胸腔的震动,而后笑着应诺。
两人搂在一块,谁也没有再说话。
寂静的夜里,车轱辘滚滚驶过宫道的声音格外有韵律感。
待到了清凉殿时,已是亥时了。
夜风穿过重重宫幔,吹得长长一溜的青铜油灯火苗跳动。
到了寝殿,却见俱已收拾停当。
阿娇不免回头夸春陀道:“真是辛苦你了,原想着今天收拾不出来也不打紧的。”
春陀很有些受宠若惊,道:“奴婢应该的,应该的。”
刘彻当即失笑,道:“你吧,朕指使你还没这么卖力呢。”
春陀陪着笑道:“瞧陛下说的,奴婢也帮陛下和皇后做不了什么大事,这些小事自然得积极点才是。”
他是眼见着陛下心情还不错,话里那意思是高兴他尊崇皇后才敢开口玩笑的。
话一出口,果然逗得帝后都笑了。
刘彻笑道:“你这奴婢,真是油嘴滑舌,歪理倒挺多。行,今天这事委实辛苦你了,朕和皇后赏你。“
春陀连忙俯身谢过,笑意满面。
说话间的功夫,雪舞同海棠已领着人把洗漱用具准备停当了,上来服侍着帝后各自去洗漱更衣。
阿娇洗浴出来后,刘彻早已上榻了,她便跪坐在梳妆台前由着海棠几人卸妆拆发。见雪舞不过半天时间就已和四人有了些默契,心下安慰,待收拾妥当后叫过她道:“她们四个性子都好,好好同她们相处。别拘束,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
雪舞笑着应诺,而后同着海棠四个缓步带上门退出去。
今夜她和木笔一起守夜,比起凶险万分的江湖生活,宫中的生活目前看还是挺有意思的。
主人从前的四个贴身侍女都没有排挤她,待她像姐妹一样。
不对,不能叫主人,现在该叫皇后了。
雪舞拍了一下头,接过木笔递来的毛毯两个人和衣在外屋榻上守夜。
阿娇走到榻边才发现刘彻早已睡熟了,她心下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洗漱前还拉着她的手说要等她叫她快点,结果这一转眼的功夫就睡着了。显然是累极了吧,连她都觉得这一天太长。
她轻手轻脚地上榻在他额上轻轻印下一吻,正要慢慢躺下。
却霍然发现他竟一下睁开了眼睛,笑的像一个狡猾的狐狸般。
阿娇失笑,抬手就要去打他。娇嗔道:“你吓我一跳,知不知道?”
刘彻望着不施粉黛眼含笑意宛如少女的阿娇,心头没来由地一跳。他本来只想吓吓她,但是现在他有了别的想法。
阿娇见他久久不说话,只用炽热的阳光望向她。气氛一下变得旖旎暧昧起来,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想到他在车上说的等回宫的话。
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扯过被躺下。
下一秒却就被翻身上来的刘彻压倒,他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麻麻痒痒地响在她的耳边。“是啊,差点忘了之前说过的话。”
阿娇又羞又急,正要说话反驳他,却被他气势汹汹的吻给堵住。
她的手渐渐环上他的腰,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洁白如雪的月光漫洒在一望无际的汉宫上,万籁俱寂中夜已经很深了。(未完待续。)
☆、第两百五十八章 封侯
阿娇再次清醒过来时,已是清晨了。
她伸手朝旁边摸去却落空了,刘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
昨夜也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他却还是起这么早,还真是对自己苛刻的紧。
她疲乏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似的无力。昨夜的情深缠绵不觉又在脑海中流转起来,她情不自禁地笑起来,却又生怕这笑让人瞧见了。
阿娇赶紧拉过被子蒙住自己,而后在被子里裂开嘴笑个痛快。
真好,她所爱的人并不是偷了谁的占了谁的。
还以为自己是陈娇时,既害怕命运露出狰狞的笑脸让她万劫不复,又愧疚自己占据了本该属于原主陈后的位置。所以,她刚开始时战战兢兢不敢爱他,到后来无法自拔地沉沦进去也是抱着不要让自己留遗憾的想法。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就是真正的陈阿娇,这世的缘分更是她生熬了两千年才得到的。
从今以后,她会毫无顾虑无所保留地爱他。
有人说,这世间所有的爱只分三种。你单恋他,他单恋你,和彼此相爱。
她非常幸运地拥有了这最后一种爱,上天其实待她已经不薄了。
想到这里,她开心地裹着被打滚起来。
紫荆同玉兰领着宫人们站在门外轻声地喊了几声“皇后,该起身了”,才把阿娇从傻笑中唤回神来。
她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道:“进来吧。”
待更衣洗漱后坐在铜镜前由玉兰梳妆时,阿娇才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陛下呢?”
玉兰心中好笑,皇后从她们进来时,那嘴角的笑意就压也压不下去。她还以为会立马就问陛下呢,但久也不问,玉兰又怕自己主动说起了,皇后面薄脸上撑不住。
所以皇后不问,她也就只当不知。
现下听了她问,便笑道:“陛下起身就去跑马了,现下刚回来,也正在洗漱更衣呢。”
阿娇哦了一声,继续在梳妆盒中挑拣着首饰。
刘彻去接她时,说衣裳首饰给她攒了些。昨天回来还没顾得上这事,刚刚更衣时望着满满挂了偌大一间屋子的衣裳才知道哪是一些啊,是真的很多啊。阿娇几乎挑花了眼,最后信手挑了件黄地素缘绣花袍和绛绢裙换上。
待到梳妆时宫人们又捧上十多个珠宝盒来,她便只留了第一盒,其余都叫撤下去,日后再慢慢看。
等玉兰梳好朝云近香髻用一根白玉嵌翠碧玺花簪固定住后,阿娇递给她一对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道:“就戴这个就够了,旁的不用了。”又戴上对白银缠丝双扣镯,便起身朝外走去。
刘彻已经在膳桌旁坐下了,见她打扮的清丽脱俗不觉眼前一亮。
虽说自小和阿娇一起长大,又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却还是会经常被她惊艳到。
他等阿娇跪坐下叫传膳后,俯身过去低声赞叹道:“你真好看。”
阿娇嘴角边绽开笑容,没有说话。
刘彻又道:“一会同朕一道去宣室殿,左右留在这你也没什么事。”
阿娇正要说哪没事?刚回来宫里宫外不都有的忙吗?
刘彻见得她要开口,先一步道:“回来时你不是给朕说了两个人吗?现今可还在李广那,正好朕今天要见他。”
阿娇这才想起张博达和赵破奴还在李广处,虽然和刘彻提了但昨天刚回来也没顾得上他们。既然是自己把他们带到长安来的,自然不能没有下文。她一下被说服,点头说好。
用过早膳后登上御辇后,走了段路阿娇便犯起困来。昨夜实在睡的太迟,也不知刘彻是怎么能这么有精神头?
她强撑着不睡,望向重重宫阙楼阁间升起的白茫茫雾气。天穹尽处,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碧蓝的天干净极了,一丝云都没有,可以想见今天又是个酷热天。
到了宣室殿中跪坐下,本就睡意朦胧的阿娇愈发思睡,拿着一卷帛书也看不进去。
刘彻便叫她去侧殿榻上睡会,阿娇听了便没有继续强自坚持,起身去侧殿睡了。
她是真疲倦极了,沾枕头盖上被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来时已是日光炽烈,她望向殿中刻漏见已是巳时了。
浑身倦乏已去,她便下榻穿上丝履往正殿走去。
却听得一阵叱责声越来越大,是刘彻在对什么人发脾气,为了怕大臣们见了她面子上更难堪她便停下站住。
“说啊!接着说!还有什么话都趁早一块痛快地说出来!”
没有人说话,缄默得让人觉得窒息,阿娇便更不敢走动发出声响了。
过了一会,刘彻含着怒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行,都不说了是吧!那轮到朕说了——”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和殿门,阿娇都觉得自己听见了刘彻的无奈叹息。
“公孙敖,你是败的最狠的。一万骑兵你给朕折了七千,七千啊!你可真够大手大脚,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是吧?”
有人扑通跪下,语气羞惭懊悔。“臣无颜见陛下,臣愧对将士们的英魂。”
刘彻冷哼了声后道:“知道对不住还不够,你得补过。”他话锋一转,讥诮地说道:“不过,比起连匈奴人面都没有见着的来去轻松的公孙贺将军,你公孙敖好歹还迎面上了。”
被点到名字的公孙贺也是扑通一声跪下,却半响没说话。
刘彻也没有继续理他,转向下个人。“李广将军——”
到李广时,刘彻的怒气似乎终于弱了些,毕竟李广输是输了,但却是输在数倍重兵围攻兵力不足上。比起前两个将领,李广叫他心中尊重。
李广却刷袖跪下:“臣输的彻彻底底,实在是狼狈至极。请陛下责罚!”
刘彻踱了两步道:“你啊,是名气太大,以至于匈奴人集齐了重兵要一口把你吞掉。你输的委屈但也不冤枉,若无轻敌之意何至于陷入重重包围?但心里也别有太大抱负,胜败乃兵家常事。从此后须知道要守弱了,谨记!”
李广大声应诺。
刘彻最后才说起卫青,从语气可以听出来他的心情好转起来了。“卫青,你不错,没有叫皇后在朕跟前丢脸,也对得起你师傅程不识的栽培了。”
卫青沉稳的声音响起,一如他严谨的性子。“臣侥幸不辱使命。”
刘彻笑了,道:“哪有那么多侥幸?你啊,就是性子稳,好,很好!朕封你为关内侯,春陀——”
春陀应声进来,刘彻接着道:“颁诏!”
卫青慌忙跪下谢恩,刘彻不免笑道:“你卫青也就这个时候才有几分年轻人样子,这是你应得的,别惶恐!”他顿了顿,好似是漫不经心又好似着重强调地道:“皇后如今大好了,听着你的消息正高兴呢,哪日进来见见你的伯乐。”
刘彻主动地把皇后大好的消息再说了遍,来叫昨天还没来得及传散开的消息传出去。
卫青连忙道诺,心中却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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