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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_斑之-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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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娇死了,刘彻也跟着精气神都没了。翻天覆地的找她,茶饭不思,连朝政也顾不上了。
虽说现在像缓过来了点,一应事物又捡起来了,还像从前一样了。去找皇后的军队也撤回来了,刘彻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选择了放弃。
但王太后却更担心了,因为刘彻面上虽然放弃了寻找,但却丝毫不提发丧的事,对外还说皇后病了,得静养。王太后就知道刘彻还是不肯相信。也罢,就让他留个希望也好,一年两年再没有希望也就翻开篇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王太后总觉得前两天刘彻来问安时眼神不对劲,尤其是看向她时多了几分疏离冷漠。
但再一看,刘彻的眼里温情脉脉,直说叫母后操心了。就是陪坐在一旁的平阳都说天子孝心感人,又劝他说阿娇的事不要急,没见着人就还有希望。
阿娇人不在了,平阳反倒学会做人了。
也是,人都不在了,这种不要钱的好话又是刘彻爱听的,可不赶着一大把一大把的甩嘛。
王太后却提不起劲来了,她总觉得儿子刚刚一眼似乎把她看穿了看透了,这么多年,从没这么含着失望地看过她。但她没法去问,她也不敢问。
王太后呆坐了一上午,食不知味地用过了午膳。平阳来了,自从阿娇死了,她就往宫中又跑的勤快起来,总想着打听王太后心目中有没有继后人选。
偏偏说的还是正理,后宫不可一日无主,早早定下来也免得人心浮动,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
继后的事王太后也想过了,总该叫刘彻心思淡下来了再提。而平阳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推荐她看好的大家千金,王太后本就烦闷,当下就拒不见平阳。
平阳无法,只得出宫回府去。路上还恰好遇见了她嘴里说的心思不稳的人来——王西语母子。
照说她们是遇不上的,但平阳略想想就明白了,这只怕又是去了椒房殿吧。皇后在长信宫说了一句刘平长的像夭折了的代王,王八子就当了真,见天就往椒房殿跑。
虽说十次只见那么两三次,但也足够叫见风使舵的宫人们对王八子客气几分了。宫中新进的美人们也是无宠的,私底下还真把王八子当个娘娘了,见不了皇后就三天两头地往王八子那跑。
平阳不禁冷哼一声,心下冷笑:这要让王八子知道了皇后不在了,仗着自己生育了个皇子,还不得觉得自己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王西语对盛气凌人的大公主总是退避三舍,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她。好在平日里,平阳也不怎么搭理她。
王西语行过礼后,眼见平阳脸色不好抱紧刘平就告辞了。平阳向来如此,王西语也没有放在心上,她这一路上想的都是椒房殿中的古怪。
皇后忽然就生了重病,还不叫人探视。从前王西语去椒房殿,皇后就是不见她,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也会出来客客气气地请她在偏殿用一杯茶,找出一个理由来婉拒她。
但是现在,她居然连椒房殿的门都进不去了。
皇后病的很重吗?
听说最近陛下心情也差极了。
王西语抱着孩子回了宫室,同住一宫的几个少使闻信都跑过来了,话里话外无外乎打听一下皇后的病情。
她说没有进去也不知道就把她们给打发了,但是晚上哄睡了孩子后,皇后会不会像武安侯那样一病就去了的心思就像野草生根一样,搅得她睡也睡不着。
王西语知道自己无宠,即便皇后真的薨逝,继后人选也轮不到她。但是想想总是不犯法的,她似乎又回到了没进宫的那夜,兴奋不安。
后宫中暗波涌动,阿娇在山中的日子却称得上闲适安逸了。
从前在宫中就是贵为皇后,也不是随行所欲,想不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王太后并几个公主跟前,喜不喜欢都得笑着。宫外觐见的命妇们,也得提起了心和她们周旋。
就更不要说孩子的压力了,眼见王西语的孩子都能走路了,宫中又新进了美人。馆陶就是不说,阿娇也知道她替自己着急上火。
孩子,只有有了孩子,才算安身立命,这个皇后之位才算坐稳。
所以,即便独宠于后宫,她大概也是不开心的吧。
而现在,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过来劝她说娘娘应该怎样怎样的了,她可以一整天放空心思,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接人待物的时候,也不必担心话中的有歧义叫人猜度。不用别别扭扭的做人后,阿娇觉得生平前所未有的轻松,即便生活水平直线下降,但心却快乐起来了。
秋老虎虽然还叫嚣的厉害,但山里的秋,自然又凉爽几分。阿娇的脚已经大好了,她正在河中同温衡赤着脚拿着一个小网捞鱼。小容止蹲在旁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们。
后院池塘就养的有鱼,但阿娇还是喜欢在这小河中捞鱼,水流潺潺,清澈极了,常跟着两个孩子在这河边消磨一下午的时光。
虽然温衡极力推及炸的酥酥的小鱼美味,但在阿娇说给他涸辙而鱼的道理后,温衡觉得有道理极了:让小鱼长成大大鱼,这样就年年都有鱼吃了。
所以他们还不捞小鱼,只捞大鱼。
即便如此,等卫子夫见日头西斜,来河边来寻他们的时候。阿娇已经同温衡上了岸,正往家中走。
容止见娘来了,跑上去告诉她说:“娘,我们抓着了三条大鱼,都有那么大。”她比划着鱼的大小,兴高采烈。
卫子夫到了跟前,往阿娇拎着的水桶中一看,的确,鱼不小,最大的足有三斤多。她笑盈盈地夸温衡说真厉害,温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就抓到一条,小容止就在边上给哥哥鼓劲说那也好厉害了。
两兄妹冰雪可爱,又相亲相爱。阿娇就是对卫子夫心中微妙,但对两个孩子却真是喜欢的不行。她含着笑看着两兄妹,说:“温衡是很厉害,容止也厉害啊,在岸上给我们加油。”
两个小孩得到了夸奖,笑闹着跑上前去了。卫子夫在身后连声叫他们慢点,又坚持要接过阿娇手中的水桶。
阿娇拗不过她,只得给了她。
一时间,两个人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卫子夫先起的话头,犹犹豫豫却到底肯定地说了出来。“娘娘,您似乎不喜欢子夫。”
阿娇一惊,侧目望向她。真是心思柔腻,阿娇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面上该笑的笑,该说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呢?”
卫子夫眸光流转,低声地说道:“娘娘,您是因为子夫曾经做过平阳候府的歌女吗?但那不过是公主的意思,于子夫是养活家人的来源。”
她说的没错,她是身不由己。
即便她削尖了脑袋想往上爬,谁也不能说她错。
阿娇停住脚步,轻轻地问她:“你后悔吗?倘若你能承蒙恩宠,你现在就是后宫中的娘娘,风光无限,荣华富贵。”
卫子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娘娘,那都是不可能的事。”
阿娇没有笑,一字一顿地问她:“那如果有呢?你会后悔吗?”卫子夫,之于陈后始终是一个蚀骨噬心的名字。
卫子夫吃惊于阿娇的认真,她有些迷惑:皇后既然如此在意,为什么又坚决不肯回皇宫中去呢?皇后的考虑她不明白,但是皇后眼下的问题回答起来却是容易的很。
漫天霞光中,卫子夫望着一双儿女,脸上洋溢着幸福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娘娘,子夫的前十四年或许还是灰暗的。但在嫁给我夫君后,又生下这一双儿女后,子夫觉得上天是格外怜爱子夫的。”
她本就生的美,映衬着玫金色的霞光更是叫她看上去还如二八少女般娇嫩可人。阿娇听的出来,这番话是卫子夫发自肺腑地说的。
她的美,因为幸福愈加的光彩照人。
阿娇深深地叹了口气,含着感慨说:“我不讨厌你,是你们一家人救了我。我也没有不喜欢你,我只是看到你难免想起平阳,想到过往的一切。”
想到你本该是我今生最大的死敌,却能这样和谐地走在一起。
卫子夫默然不语,心想看来还是宫中过的不快乐,皇后即便身份高贵,但又哪能像自己同夫君这样神仙眷侣呢?
的确,卫子夫同王永安这一世的的确确叫人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天底下有几个女子有这样的福气呢?单从这样说,历史上的陈后,现在的阿娇都比不过她,卫子夫始终不算输家。
第二天一早,阿娇就提出要走。
她的脚早就好了,只是舍不得卫子夫一对可爱的儿女。
眼看天一天比一天凉了,等下雨了就不好走了。再说她一直没有踪影,接应的人也该急坏了。
阿娇说走就要走,温衡和容止最舍不得她,一直缠到她说以后再来看他们才同意阿娇走。
阿娇不认识出山的路,自然是王永安送她出山。温衡闹着要去,也跟上了。卫子夫抱着容止,站在院子里目送他们走到人影都看不见了还站在那。
她站在秋天的太阳里,想到的却是皇后问她的问题。如果她能得蒙恩宠,她会不会后悔?
卫子夫抱紧怀中的容止,坚定地再一次回答自己:不会。
天家之中,只有君臣,哪有夫妻?
以色侍人,悲哀。她与王永安这一辈子,胜过人间无数。
卫子夫轻轻地亲了一口容止,问她:“容止,冷不冷?娘给你加件衣服吧。”
山风秋瑟,到了正午时候才缓过点温度来。等到了下午,阿娇才到了蓝田县上,王家父子送到这里阿娇说不用送了才回去。
阿娇穿着的是卫子夫拿棉布新给她做的衣裙,所以在这县城上并不惹人注意。倒是天生的不凡容貌,叫人对她多看两眼。
青石板的路面,木头的小酒楼,沿街叫卖的小吃。阿娇沿着县上一个老头给她指的路,终于到了县上最为偏僻的一处客栈。
这是原先约好的见面地方,但是因为阿娇出了意外,也不知道原来等着的人还在不在这。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往里走去。
店中根本就没有生意,但却打扫的很干净。老板娘正在柜台后有模有样地唱着小曲,声音妩媚动人。阿娇连问了两声,才把她从曲中唤了出来。
老板娘被打断了,有些不快地转过身。她估摸着三十左右,柳叶眉,水蛇腰,穿着一身合身的衣裙,风情万种。她慢慢抬起头来,有些不快。“都说了这几天歇业,歇业的,门口没有牌子啊。”
这倒是真的有,但阿娇不得不进。
老板娘没说完的话在一见到阿娇后戛然而止,她喜上眉梢地望向阿娇,快步走出来关上门后,规规矩矩地拜倒在地。“竹歌见过主子。”
竹歌?接应的人的确叫竹歌。
阿娇没有答话,只看着她。果然见她解开衣裳,露出手臂上纹着的太皇太后钟爱的蔷薇花,又细细说起几年前的匆匆一面。阿娇这才相信,放松下来,扶起她:“我原来还怕,你等不到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竹歌一边引阿娇上楼一边轻声说:“属下真的急坏了,不过属下想主子说好是在这里见面,绝对是路上耽搁了。”
阿娇便简略地把不慎迷路误入深山,又踩中了猎人夹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太皇太后生前掌控汉宫里里外外,手底下自然有一套放心得用的人手。
除开明面上的,还有一些散落在民间各地,收听消息,作为耳目。正好长安城周围的蓝田县有一个,正好可以作为接应。
这夜阿娇就在客房中住下了,竹歌就睡在她隔壁。以后该怎么办,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暂且在这蓝田县中住下吧,听竹歌说宫中传来消息期门军在她坠马的地方足足把方圆十里都翻编遍了。
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谁知道现在安不安全?
阿娇虽然叫刘彻说傻,但是这点上却灵光了。
期门军虽然撤回来了,但刘彻更大的顾虑是怕事情宣扬出去。
自从拿到阿娇确切毒害武安侯的证据后,刘彻就几乎肯定阿娇这是离宫出走了。但是不管阿娇想不想回来,他都要找她,即便她不想回来了,也该当面告诉他。
张汤自然是暗访的不二人选,刘彻在一个午后风轻云淡地告诉他皇后失踪了,叫他去寻回来,
至于为什么失踪?这绝对不是他应该关心的问题。
张汤按捺住错愕,躬身退了出去。
虽说依据时间范围,皇后最多只是到了洛阳,但张汤还是在全国最大的几个城市如邯郸、临淄、陶(山东定陶)、睢阳(河南商丘县南)寿春(安徽寿县)、洛阳等地严加搜寻,对出入城门的年轻女子多加注意,梳理街道,盘查新来人口。
阿娇叫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她就住在长安城附近。
竹歌的客栈虽说偏僻,但到底是在县上,新来的人总是打眼。阿娇想来想去,还是叫竹歌把客栈卖了。又看好了蓝田山脚下的一处院子,找了个晴天搬进去了。
阿娇叫竹歌和宫里断了联系,这是最保险的办法。至于吃穿用度,阿娇陆陆续续地往宫外送了一些珠宝首饰出来,现在全都叫竹歌取了回来。
蓝田山脚下稀稀疏疏住着大概有二十几户人家,跟阿娇住的最近的是一户姓牛的人家。
阿娇同竹歌搬进来的第二天,他们就上门拜访了,还问有没有帮忙的地方。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也是托他们的福,阿娇才知道汉代稍微富裕点的人家过冬都要打炕。
原来,炕在汉代就有了。
原来,这不是东北人民的专利。
阿娇再次刷新对古人智慧的认知,转头兴高采烈地叫竹歌去县上叫人打炕。冬天,还是两千多年前的冬天,很冷的。
到了初冬,早晚果然就寒气逼人了。遇着雨天,点上买的柴火烧上炕,没一会就温暖起来了,阿娇可以在炕上一赖赖一天。
但遇晴日,阿娇同竹歌锁上院门后很愿意出来走一走。
蓝田山,即《山海经》所说的“不周山”,云:“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原“不周”下有“负子”二字,系衍文从郝懿行校删)。”
郭璞注:“《淮南子》曰:‘昔者共工与颛顼争帝,怒而触周之山,天维绝,地柱折(今本《淮南子·天文篇》作“天柱折、地维绝”)。’故今此山缺坏不周币也。”此山原为天柱,经共工触坏,始有“不周”之名。?
《后魏风土记》云:蓝田山,巅方二里,仙圣游集之所。刘雄鸣学道於山下,有祠甚严,亦灞水之源,此西又有尊卢氏陵次,北又有娲氏谷,则知此地是三皇旧居於是。
既然是“三皇”之地,共工与颛顼又在山上打过架,自然就很值得一看了。
走不多远,就遇上去打猎的牛家人。蓝田山脚下,多以打猎为生,有一两户略为富裕的种着山下的良田。
但阿娇一来,最富的自然变成了她们。能在汉代天天无所事事,还能吃饱喝足,说打炕就打炕的,还不算富吗?
幸好阿娇对外的说辞也还算说得过去,她是死了夫君的寡妇,又没有生育,就叫婆家人赶了出来。
说到人家的痛处,大家自然也就没有多问了。只是,私下里猜测只怕原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要不然怎么能都赶了出来还过这样的日子?
阿娇同竹歌略微同牛家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走各的了。竹歌同阿娇混熟了,又是个外向性格,也敢开阿娇玩笑了:“小姐,这回有竹歌在,想必是不会迷路的。”叫阿娇看她一眼,两个人都笑起来。
初冬的阳光温煦极了,两个人走走停停,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发现,蓝田山脚下还密密麻麻开了一大片花,阿娇采了一大捧拿回去,插在瓶子里,连睡梦中似乎都有花的清香味。
椒房殿中名贵沉水香的味道似乎一去不复返了,阿娇午夜梦回时除开些许怅然,更愉悦地投入到了汉代民间生活中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平民阿娇
阿娇从前在宫内时,总是睡眼朦胧地叫海棠催起来。及至出了宫后,却在清晨五六点时就自然地醒来了,神色清明再无半点睡意。初冬清晨时的亮光,映着万籁无声,静静地照在格子窗上。
微微侧身,就能看到拥着被睡的香甜的竹歌。竹歌本不愿和阿娇同寝,在她心里上下尊卑有如鸿沟不可逾越。
还是阿娇说两个弱女子薄有微财,免不得叫劫匪挑软柿子捏,竹歌想起阿娇手无缚鸡之力这才把自己的被子抱来,睡在阿娇旁边。
阿娇掀开被,轻轻起身。隔壁就是厨下,是双灶台,汉代的灶有些像后世农家乐那样的的柴灶,只不过略矮一点,前有灶门后有烟囱。其中的一口是通着炕的,入了冬晚上在锅里添上大半锅水,烧热后一能洗漱,二能叫炕烘的一晚上暖热。灶旁摆着的是一个铜炉,是拿来烧水用的。
灶前堆着的是竹歌劈好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和拿来引火用的干草,阿娇如今已经能驾轻就熟地点燃火了,刚用这种灶的时候阿娇弄得脸上糊满了黑灰,还叫燃起来又灭了的青烟呛得话都说不出来。
火“砰”地一声燃起来后,阿娇起身兑好细盐水,就着竹歌给她做的小毛刷细细把牙刷了一遍。再从锅里已经热了的水中舀出一瓢来洗脸,再抹上香胰洗漱工作基本就算完成了。
“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啊?”竹歌闻声披件衣服就起来了,阿娇看了她一眼到靠着墙角一个大碗柜木架里取出一只铜盆,揭开碗柜旁的一口腌菜缸,伸手往里面掏出来半颗菘菜,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瓢冷水再兑一点锅里已经烧热的水,把腌菜泡上。
“睡不着就起来了,还是我做饭吧,你去劈柴。”阿娇一边干活一边吩咐她。
“小姐,我来吧。”竹歌总见不得阿娇干活,在她心里主子就是主子,怎么能干粗活呢?但是偏偏阿娇又说不听。
“快去吧,咱们今天不还要去市集上买过冬用的东西吗?”阿娇舀了两瓢热水到盆里递给竹歌。
竹歌还想说什么,阿娇就语重心长地把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说的那一套再说一遍。“竹歌啊,我什么活都不干,什么都不会,不叫人怀疑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还能什么都等着别人服侍吗?”
道理竹歌也不是不懂,只是几十年根深蒂固在她心里的观点也不是几个月就能变得过来的。她只能叹口气,拿着水盆出去洗漱。竹歌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出宫?还再也不愿意回去了?但是她幼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为细作的人,从前只知道忠诚于太皇太后,现在自然也只知道忠心于皇后。
洗漱完,竹歌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卷起衣袖,手腕上长期练武而成的茧分明可见。她抡起斧子劈起院子里向周围农户买来的柴,劈了一地后就开始捡起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廊下,码完再劈。
而屋内的阿娇正从靠着碗柜的一只装粟米的布袋里拿碗盛出一碗米到盆里,又从水缸里舀水出来淘米,淘好就在烧水的锅里下米了,再盖上锅盖,往灶里再添一把火,只用等着饭熟了。嗯……水应该差不多吧……要是多了两个人只能又吃稀饭……
不过,穷人家都是喝粥,我们吃稀饭,就不要嫌了对吧。
阿娇安慰完自己后,麻利地在碗里打上三个蛋,搅拌均匀后转头开始洗盆里的菘菜。
嗯……这是汉代老百姓过冬的主菜……
把盐撒在菘菜上,然后排列放整齐,再压紧了,一个月后捞出来晒干,再放回干燥阴凉的坛子中,可久放不坏,汉时称冬菜。竹歌还在秋天就买回来几十斤蔬菜和三个大坛子,又腌又晒,总算趁着下雪前完成了主菜准备。
腌菜偶尔吃吃还是挺有风味的,但是吃多了真的有点腻。但是没办法,想吃反季节的新鲜蔬菜只有皇宫内院有。
既然已经变回了普通人,所以阿娇对吃的上面也是从来不挑的。路是自己选的,自由的味道就是这样。
洗过两遍菘菜后,阿娇攥干水分后放在菜板上切好。再拍一头蒜,切好姜末葱花。从柜里取过一小块昨天晚上就洗干净的肉脯(后世的腊肉),切成末。
在另一个灶里面也点燃火上,待锅微微烧热,先把腊肉末下锅。嗯,吃着青菜长大的猪,没一会就滋滋冒油了。哪像阿娇后世在家中炒个肉还得先放油,不然就糊锅上了。
拿木铲轻轻地把肉末堆到一边,把葱姜蒜下锅爆香后再放入菘菜一起翻炒。炒完腊肉炒菘菜干,阿娇勺过一勺猪油进锅化开后一边飞速搅动着蛋液一边下锅。
不要跟她说什么煎蛋得用植物油,她也想。但是没有,想吃花生油,花生是美洲物种,得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才能慢慢传播开来。菜籽油和大豆油的得到宋代,葵花籽油要等到明代。
一般人家吃猪油都是省着吃的,能有的吃就别挑了。
炒好菜,拿出碗筷,摆在卧房里的条案上,叫竹歌进来吃饭。对,虽然房子不小,但是她们活动的主要区域就是厨房和卧室,剩下的三间房,全都算作了杂物间。
阿娇现在的手艺比起以前就会柿子炒蛋这一国民菜肴是有了质的飞越的,尤其是汉时吃着草料长大的猪,一年下来顶多长到个一百多斤,味道自然就比后世动不动就能好几百斤的饲料猪好吃。
虽然黄黄的粟米饭没有吃惯了的菰米q弹细腻,但本着吃粗粮有益身心健康,阿娇已经迅速适应了它。就着味道很足的腊肉和煎蛋连吃了两碗饭,竹歌就更不用说了,一早上起来劈柴早饿了。
吃完饭阿娇洗碗,竹歌则是把水缸挑满。当初就是看中院子里的这口井,不然吃水还得去河里挑。
今天正好是附近村镇约定俗成赶集的日子,两个人里里外外收拾完一遍换过出门的衣服,锁上院门就出门去了。
初冬的风就畅快许多,吹得路边枯黄的树木哗啦啦直掉叶子。但天气今天却是难得的晴好,微微的寒意在走了一阵后就没了。和煦的日光晒在身上,呼吸着山中清新的空气,心情愉悦轻松。
这样平凡的日子对于竹歌来说也是好久都没有过了,年幼时父母双亡,叫大伯母直接就给卖进了宫里好拿钱换独生子的代兵役的钱。幸好入宫后,叫皇后娘娘遴选上了,虽说练武苦了点,但总算过上了能吃饱穿暖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羊肉炖萝卜
后来四处蛰伏,换过各种身份,或为王侯家的歌姬,或为寻常的卖油娘子。但总是有任务在身的,哪得一刻清闲?在诸侯国探听消息时,做梦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以防叫诸侯王抓住。
等到太皇太后薨逝,她们这一辈中的骨干尽数调回长安附近,以备新主子的派遣。竹歌没想到,接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接应照顾新主子。
但,和新主子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有一种让她回到幼年时父母还在时的感觉。平常,却又温馨。
集市上已经人潮涌动了,阿娇还是第一次见着汉代民间的集市,自然觉得新奇极了。她现在只恨手中没有照相机,好留下一点关于汉代时民间集市的资料,拿给历史学家洋洋洒洒就是一篇小一万字的学术论文啊。
过冬的准备,自然主要还是衣食。虽然阿娇手里不差钱,定做的起皮毛衣服。但为了不鹤立鸡群,她还是同竹歌兴致勃勃地挑了些皮子和棉布,又买了丝线自己回去做。
吃的话,冬天萧条,能吃的有限。阿娇在一个农妇摊子上买了几尾腊月和六十斤腊猪肉,得,买完这些是什么都不用买了。光拿回去就是个事,这又是乡间,车马不便。
竹歌轻轻一挑眉,看着付完钱发愁的阿娇,一只手就拎起来。“小姐,还想买什么?”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阿娇看着拎着几十斤东西轻轻松松的竹歌想。
好吧,那就能再转转了。
又买了厨房必备的调料,像酱油、盐和醋,米上次一次性买了一百多斤,还剩的有很多。觉得买的差不多的阿娇,在经过灯油摊子的时候,想到这些天因为没有灯油都是天黑睡觉,就又买了十斤灯油。付钱的时候,卖油娘子见阿娇一脸为难之色笑盈盈地一指集市西头:“夫人,那驴驮货,一次一吊钱,就是贵了点。”
竹歌有心拉住阿娇,心说最多不过百斤的东西于她实在是轻轻松松,但是眼见阿娇勾起了兴趣也就没阻止她了。
顺着卖油娘子指的方向,走到西头,果然见几个壮硕的妇人正守着十几头驴。见阿娇来,迎上来你争我抢地介绍起自家的优势来。虽说来集市的大都舍不得这个钱,但是碰着路远又备年货的要用驴子驮货的还是不少的。一吊钱,赶上一户普通人家半个月的花销了。
最后阿娇这桩生意到底叫最热情嗓门最大的中年妇人给抢了过去,她不由分说地拿过阿娇手里的布往驴身上放上。
谁驮都一样,阿娇是无所谓,她爽快地付钱完。又叫竹歌也把东西放上,叫妇人牵着驴跟在身后。
没有后顾之忧的阿娇又买四十斤芦菔(也就是现在的萝卜),这个不用腌也能存放很久。炒着吃、炖汤都是不错的选择。转来转去,遇着有人领子野兔过去,阿娇这才知道还有还有卖猎物的摊子。
卖的有野兔、野山羊和一些阿娇也说不出名字的野味。
嗯……这个可以买一点……
激发了购买欲的阿娇,拉过懂行的竹歌细细地挑起来。萝卜羊肉汤?不错,而且冬天嘛,多买一点,也不会坏。
抱着这样的心理,阿娇又乱七八糟地买了一堆,最后还真的没有浪费那一吊钱。到了家里,妇人帮着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抬进去才牵着驴走了。
阿娇在屋里一边和竹歌把买来的东西归置收拾,一边好奇地问:“竹歌,怎么集市上卖东西的全是妇人啊?”不是说古代都封建嘛,女人不应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
邻居牛家妇人就是这样,在家做法洗涮,喂养家畜。阿娇还以为汉代的妇人都是这样,结果一去集市清一色的全是妇人。
竹歌在厨下正在收拾阿娇买来的山羊肉,闻言噗嗤笑了。“我的好小姐啊,做生意可不就是女人吗?”
听竹歌一解释,阿娇才知道在汉时做生意是最叫人瞧不起的。士农工商,商业排在最后。而正因为这样,才叫女人出去做生意,因为男人都不愿意丢这个脸。
这个逻辑思维,阿娇也不知道是说他们开放还是封建。
把七零八碎的东西放好后,阿娇叫竹歌去村里的木匠家打几样东西。一个是炕桌,一个是浴盆。
天是越去越冷了,阿娇觉得以后她们吃饭和做衣服这些日常活动都得在炕上进行。条案高度是有了,但是太窄了,再宽一些就好了。
至于浴盆,一般人家用的是一个能坐下一个人的大木盆,汉代叫“沐盘”,但是天气越来越冷,阿娇实在是不能再忍了。所以对于浴盆的描述就是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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