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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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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也能想到七八十个借口给推开,久了之后郑达都险些要以为宋天河对京城是有什么阴影不成。

    所以,这还是宋天河第一回开口应下圣旨要回京。郑达忽然听得这话,险些以为自家将军被人换了呢,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宋天河过日子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管郑达那些“读书人的小心思”。所以,他自顾自的定了日子回京,自顾自的入宫去给皇子皇女做骑射老师,自顾自的给自己收了一个女弟子。

    其实,要收弟子,谢池春并不是最好的人选——若论根骨心性,西南王世子齐天乐自是最好不过;若论身份地位,三皇子和七皇子也都是极好不过的,可宋天河偏偏挑了谢池春。

    事后,宋天河想了好几天,总算想到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谢池春看着最顺眼,摆在跟前瞧着也不错。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手枕着头,想起初见那日进宫教授骑射,初见时候的情景,少见的扬了扬唇角,笑了一笑。

    那天正好是午后,阳光极盛,烧得地皮都快要卷起来了。他故意去得晚,想要叫那些皇子皇女们先晒一晒太阳。等他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过去的时候,体弱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已经撑不住了,由宫人服侍着坐在树荫下面休息。三皇子和五皇子亦是一脸难看的站在树荫底下,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只有谢池春和齐天乐两人肩并肩的站着,依旧在原处等着他。

    按理,齐天乐那时候已十二岁,身量比谢晚春更好,形容亦是英俊尊贵,自也十分显眼。但宋天河一眼望去,第一眼看见的却还是谢池春。

    谢池春才十岁,因是帝后的嫡长女,受尽了宠爱,乃是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她的皮肤就跟奶油一样白而软,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光之下,乍一眼看去就恍若一尊羊脂美玉雕出的玉娃娃,莹莹生光,毫无半点瑕疵。

    宋天河远远瞧了几眼,只觉得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走进了些,才发现那尊玉娃娃也并非毫无瑕疵——她额上还有晒出来的细汗呢,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好似花叶上的小露珠,折射出微微的光。

    不过,离得近了也能瞧清她的五官,雪肤花貌,精致华美,已是可见未来的绝色之姿。倒是叫宋天河不知不觉间想起一句前人的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就像一朵小小的白牡丹花,宋天河细细的瞧了那模样,心里又咂摸出了点可爱的感觉,颇有几分意动,想要松一松土,把花移到自家院子,花开了只给他一人看。

    这念头虽是荒唐无稽,但心里这般一转儿,宋天河嘴里那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不由自主说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女弟子。

    既是收了女弟子,也不能反悔,骑射课后宋天河往往多便留了谢池春几回。

    宋天河的脾气一贯不大好,甚至称得上是古怪,便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郑达往往也都摸不透他的性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他收谢池春为徒而记恨在心的事情,宋天河这般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偏偏不点明反倒火上浇点油,偶尔还推波助澜一番,推着那两位皇子暗下手脚。

    他本就没安好心,甚至还私底下等着看热闹,想着至少也要看看那朵小牡丹花哭出来的模样才好。

    只是,哪怕是宋天河,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眼皮底下。

    那匹白马虽是宋天河送入宫的,但也是郑达提前替他准备好的,故而宋天河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并不怎么上心。那日宋天河照例扶了谢池春上马,在边上指导着她挥鞭策马,等白马忽而发起狂来的时候,谢池春离他足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白马嘶鸣了一身,前蹄一蹬,扬身跃起,先是要把马背上的谢池春给摔下去。谢池春似是呆了一瞬,随即很快便抓住缰绳,抱住马脖子,竭力稳住身子。可谢池春到底年纪尚小又刚刚开始学武不久,自是禁不住发狂的马匹这般摇晃甩摆,不一会儿就要开始晃晃的了。

    宋天河此时才用轻功拔足跑到她身边,看着马背上的人,抬声唤她:“松手,往这里跳。”

    谢池春性子果决,闻声往下看来,不一会儿就松开缰绳,往他怀里跳去。

    只刹那的功夫,那匹白马已经犹如脱弦的箭一般飞步而去。

    宋天河抬了手,把那朵从天而降的“小牡丹花”接了个满怀,怀里一时间又香又暖。他回忆了一下自家军师给爱猫顺毛的动作,生疏又小心的抚了抚谢池春的头发,问她道:“可有吓着了?”

    谢池春乌鸦鸦的眼睫又长又卷,轻轻的搭在奶白色的皮肤上,闻言颤了颤,就像是蝶翼一般轻盈美丽。她摇了摇头,这才抬眼去看宋天河,软软的说道:“没。我没怕,我知道先生你在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惯会撒娇,嘴里都和抹了蜜似的。谢池春连皇帝和皇后都能哄,一个宋天河自然也不在话下。

    宋天河这颗战场上滚了半斤铁砂的老心肝都跟着软了软。他抱着人,想:这个徒弟倒是收的挺值的,又乖又软,摸着也挺舒服,怪不得郑达这么喜欢养他家的猫呢。

    因此,瞧了眼谢池春抓着衣襟的小手,宋天河没拆穿她的甜言蜜语,亲自把怀里头“受了惊”的谢池春抱紧了些。他受圣命教授皇子皇女骑射,自然也得了进出内宫的特权。于是,他也没叫步辇,反而抱着自家的小弟子,一步一步给送回去。

    因为谢池春乃是帝后的嫡长女自小长在皇后膝下,最是亲近,如今十岁了也依旧未从皇后宫里搬出去,所以他们去的乃是皇后的寝宫。

    谢池春初时还安静了一会儿,到了后头便又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非要听宋天河说些战场上的故事。等快要到皇后宫里了,她忽而又安静下来,顿了一顿,小声问宋天河道:“先生,你说小白会怎么样啊?”

    小白就是那匹白马的名字。其他人或是叫“飞电”或是叫“踏雪”又或者“灰云”,偏谢池春管自家的马叫“小白”,听着就跟狗的名儿似的。每回听她一叠声的叫“小白小白”,宋天河便要觉得头疼。

    宋天河漠不关心的“唔”了一声,见谢池春仍旧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回答,这才怠懒的应道:“大概会被打死吧,到底是它把你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接着,就那一下,你非得摔断腿不可。。。。。。”他说到这儿,忽而又起了点恶劣的念头,乌眸盯着谢池春,似笑非笑的问道,“对了,你猜这回是谁下的手?”

    谢池春一双水眸瞪得圆圆的,好一会儿才咬了咬唇,下唇留了淡淡的唇印,轻轻应道:“大概是老三和老五吧,他们总是不喜欢我的。”

    宋天河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摸着舒服便多摸了几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点了一句:“嫡庶本就不两立,他们不与你站在一边又怎么会喜欢你?”谢池春乃是帝后嫡长女,她的血脉和身份使她不得不站在胞弟七皇子一边,天然的与三皇子等人对立。

    三皇子和五皇子看重的本就不是宋天河这个人,而是宋天河所代表的军权。要他们看着宋天河与谢池春越发亲近,近而亲近八皇子,他们自然是忍不了的。

    谢池春却并没有如宋天河所想象的那样伤心或是难过,她只是静静的瞧了宋天河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道:“已经到了,先生放我下来吧。”

    宋天河放下人,抬起眼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皇后携着七皇子以及齐天意出来。

    七皇子年纪尚小,走得最慢,落在了后面。齐天乐倒是跑得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跟前,急忙忙的问道:“没事吧?摔着了么,太医看过了吗。。。。。。”

    谢池春颊边酒窝一露,拉了他的手小声应着,两人凑在一起的模样很是亲昵。

    宋天河瞧在眼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大高兴,便又转开了目光然后直起腰对着迎面而来的林皇后礼了礼。

    天边的霞光软软的落下去,照得云彩一片红艳,明艳难当。

    林皇后自夕阳里缓步行来,衣裙华贵,佩环叮当,步履从容,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却当真称得上是“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那艳色灼灼更胜过了那漫天的云霞。她伸手把一双小儿女拉到身边,柔声与宋天河道:“今日多谢宋将军了。”

    宋天河低了头,目光在林皇后及地裙裾上面的凤纹上一掠而过,口上告辞,心里却不甚恭敬的想着:也不知自家小徒弟长大了是何等模样,说不得比林皇后还要好看呢。

    这是防盗章,明天晚上八点,准时更换,字数一定比现在的多,总之买了不亏。

    ——

    宋天河(上)

    宋天河总是觉得自己倒霉,大概就是那种“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不过他家军师郑达可不怎么想,他听着宋天河的抱怨,额角突突突的跳了一下,忍不住就与他抬起了杠:“你要是倒霉,那全天下的人还不得都不活了!你算算,打了这么多年战,可有落下半点旧伤?不还活蹦乱跳着?官位倒是一年一升,”说罢,他还故意肉麻兮兮的叫了一声,“你说是不是啊,宋大将军。”

    宋天河直接就把木案上的几道圣旨给丢郑达脸上了,可怜郑达一个文弱书生只会耍嘴皮子,被宋大将军这么忽然一砸,险些没摔了个五体投地,只能嘴上逞能,恨声嚷嚷着:“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又不是君子,”宋天河哈哈一声,伸手拎起架子上挂着的披风,大步往外头去,嘴上却还是有条不乱的交代了一句,“你收拾收拾,这个月,我们就回去吧。”

    “回哪儿?”郑达差点没反应过来。

    宋天河头也不回,沉声应道:“自然是回京,圣旨上的话你不也瞧见了?”

    自宋天河官拜大将军,执掌三军之后,做皇帝的就总想着要把人拐回京看一看,收拢收拢人心或是敲打一番。故而,京里头的圣旨也是常来常往。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宋天河总也能想到七八十个借口给推开,久了之后郑达都险些要以为宋天河对京城是有什么阴影不成。

    所以,这还是宋天河第一回开口应下圣旨要回京。郑达忽然听得这话,险些以为自家将军被人换了呢,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过宋天河过日子从来就是随心所欲,他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也不管郑达那些“读书人的小心思”。所以,他自顾自的定了日子回京,自顾自的入宫去给皇子皇女做骑射老师,自顾自的给自己收了一个女弟子。

    其实,要收弟子,谢池春并不是最好的人选——若论根骨心性,西南王世子齐天乐自是最好不过;若论身份地位,三皇子和七皇子也都是极好不过的,可宋天河偏偏挑了谢池春。

    事后,宋天河想了好几天,总算想到一个不算原因的原因:谢池春看着最顺眼,摆在跟前瞧着也不错。他躺在自家的床上,手枕着头,想起初见那日进宫教授骑射,初见时候的情景,少见的扬了扬唇角,笑了一笑。

    那天正好是午后,阳光极盛,烧得地皮都快要卷起来了。他故意去得晚,想要叫那些皇子皇女们先晒一晒太阳。等他慢悠悠的渡着步子过去的时候,体弱的七皇子和八皇子都已经撑不住了,由宫人服侍着坐在树荫下面休息。三皇子和五皇子亦是一脸难看的站在树荫底下,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只有谢池春和齐天乐两人肩并肩的站着,依旧在原处等着他。

    按理,齐天乐那时候已十二岁,身量比谢晚春更好,形容亦是英俊尊贵,自也十分显眼。但宋天河一眼望去,第一眼看见的却还是谢池春。

    谢池春才十岁,因是帝后的嫡长女,受尽了宠爱,乃是金尊玉贵的养出来的。她的皮肤就跟奶油一样白而软,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她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光之下,乍一眼看去就恍若一尊羊脂美玉雕出的玉娃娃,莹莹生光,毫无半点瑕疵。

    宋天河远远瞧了几眼,只觉得心中一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他走进了些,才发现那尊玉娃娃也并非毫无瑕疵——她额上还有晒出来的细汗呢,一滴一滴,晶莹剔透的好似花叶上的小露珠,折射出微微的光。

    不过,离得近了也能瞧清她的五官,雪肤花貌,精致华美,已是可见未来的绝色之姿。倒是叫宋天河不知不觉间想起一句前人的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就像一朵小小的白牡丹花,宋天河细细的瞧了那模样,心里又咂摸出了点可爱的感觉,颇有几分意动,想要松一松土,把花移到自家院子,花开了只给他一人看。

    这念头虽是荒唐无稽,但心里这般一转儿,宋天河嘴里那句“你可愿拜我为师?”不由自主说了出去,稀里糊涂的收了个女弟子。

    既是收了女弟子,也不能反悔,骑射课后宋天河往往多便留了谢池春几回。

    宋天河的脾气一贯不大好,甚至称得上是古怪,便是在他身边待久了的郑达往往也都摸不透他的性子。三皇子和五皇子因为他收谢池春为徒而记恨在心的事情,宋天河这般的人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可他偏偏不点明反倒火上浇点油,偶尔还推波助澜一番,推着那两位皇子暗下手脚。

    他本就没安好心,甚至还私底下等着看热闹,想着至少也要看看那朵小牡丹花哭出来的模样才好。

    只是,哪怕是宋天河,也没想到事情真的就这么发生在了他眼皮底下。

    那匹白马虽是宋天河送入宫的,但也是郑达提前替他准备好的,故而宋天河也不过是看了几眼,并不怎么上心。那日宋天河照例扶了谢池春上马,在边上指导着她挥鞭策马,等白马忽而发起狂来的时候,谢池春离他足有两百多米的距离。

    白马嘶鸣了一身,前蹄一蹬,扬身跃起,先是要把马背上的谢池春给摔下去。谢池春似是呆了一瞬,随即很快便抓住缰绳,抱住马脖子,竭力稳住身子。可谢池春到底年纪尚小又刚刚开始学武不久,自是禁不住发狂的马匹这般摇晃甩摆,不一会儿就要开始晃晃的了。

    宋天河此时才用轻功拔足跑到她身边,看着马背上的人,抬声唤她:“松手,往这里跳。”

    谢池春性子果决,闻声往下看来,不一会儿就松开缰绳,往他怀里跳去。

    只刹那的功夫,那匹白马已经犹如脱弦的箭一般飞步而去。

    宋天河抬了手,把那朵从天而降的“小牡丹花”接了个满怀,怀里一时间又香又暖。他回忆了一下自家军师给爱猫顺毛的动作,生疏又小心的抚了抚谢池春的头发,问她道:“可有吓着了?”

    谢池春乌鸦鸦的眼睫又长又卷,轻轻的搭在奶白色的皮肤上,闻言颤了颤,就像是蝶翼一般轻盈美丽。她摇了摇头,这才抬眼去看宋天河,软软的说道:“没。我没怕,我知道先生你在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惯会撒娇,嘴里都和抹了蜜似的。谢池春连皇帝和皇后都能哄,一个宋天河自然也不在话下。

    宋天河这颗战场上滚了半斤铁砂的老心肝都跟着软了软。他抱着人,想:这个徒弟倒是收的挺值的,又乖又软,摸着也挺舒服,怪不得郑达这么喜欢养他家的猫呢。

 101|30。31

        至夜深,埋在熙军里的探子以及烽火台上监视对方动静的兵士皆是来报。

    “一共八处水井,已有三处被下□□,今日晚间军中已有骚乱。”

    “熙军似有乱动。”

    宇文博闻之不由大喜,亲点了一队人马准备直接夜袭熙军营帐——大约是出身的缘故,宇文博素来便是事必躬亲的性子,哪怕是征战在外也依旧喜欢领兵出战,倒不是他喜欢打仗而是因他只信自己。不过也正因如此,周军上下皆是仰慕君上威仪,一路气势汹汹。

    倒是齐天乐出面拦了一拦:“太顺利了一些,陛下倘若真要夜袭,不若让手下公孙将军领兵便是。”

    宇文博却是蹙了蹙眉,冷声道:“怎么,你要拦朕?”

    齐天乐一肚子的话都给宇文博这一句给拦了下来——宇文博原就是个城府极深、不折手段之人,他生性多疑好猜忌,因出身的缘故,吃过许多苦却也隐忍太过,如今一朝登上周国帝位,自是容不得旁人顶撞违逆。更何况,是齐天乐这么一个反叛而来的熙朝之人。

    齐天乐面色不变,随之便道:“既如此,可否许臣随行?”

    宇文博已有几分疑心,面上不显,依旧是从容和蔼的笑意,伸手抚了抚齐天乐肩头,替他拂去那本就不存在的尘埃,开口道:“不必了,朕此去匆匆,必要留人在营中坐镇。天乐你既有心,替朕守好这里便算是极好的。”

    正说着话,外头跑来已换过甲衣的兵士,手里牵着宇文博的爱马踏雪——此马通体皆黑,只有四蹄乃是雪白,一眼望去仿佛踏雪而行。更难得的是,此马乃是少有的骏马,日行千里,多次与战场救过宇文博的性命。

    齐天乐静静的垂下浓黑的眉睫,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他索性也不再多说什么,反倒退后一步,微微垂首,漠然笑贺道:“那我就先在此祝陛下马到功成,武运昌隆。”

    宇文博哈哈大笑,握着踏雪的缰绳,微一借力便上了马背,用脚夹了夹马肚子,催着踏雪前行,嘴里笑道:“好,借你吉言。“

    语声未尽,宇文博已然一骑当先,直接带着已然准备妥当的骑兵前行而去。因是夜袭且有要快,故而这一队人只有两三千而已。

    齐天乐看了一眼,忽而冷笑了一声,看了看天色,直接甩袖转身回了营帐。

    宇文博深知“兵贵神速”、“良机易逝”的道理,所以他也不再耽搁,扬了扬马鞭,领着兵直往熙军大营而去,打定了主意今夜必要趁乱生擒或是射杀熙朝主将,以此扬一扬周国国威。

    一路过去,熙军果然已有乱象,烽火台上巡视的熙兵不知踪迹,往日里戒备森严的周侧居然只有寥寥数人守着。宇文博心气大振也顾不得其他,扬声吩咐道:“擒贼先擒王,直接去大营。”

    大营的灯光乃是营地里最亮的,一眼望去自是十分明确。

    只是,越往里去,熙兵越是少见,宇文博那与生俱来的疑心到底还是救了他一回,他勒住缰绳,左右张望了一下,见着周侧渐渐靠拢的火光,不由暗骂了一声,重又提气道:“撤,马上回撤。”

    话声还未落下,周侧举着火把的兵士已然聚拢过来,将他们一队人如同包饺子一般的抱了起来,弓箭手则是收持弓箭,射出一层又一层的箭网来。

    宇文博此时已然知道自己是中伏了,胸口溢满了怒气,可此时也只能扬鞭指了指后方那因为他们及时停步而还未来得及包围住的那一处空隙,厉声开口命令道:“快,从此处突围!若有退后者,定斩不赦!若有畏战者,定斩不赦!若有斩熙军首级者,赏赢十两!若有斩熙军将领首级者,赏百金!”

    重刑之下多有从者,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

    昨日傍晚。

    何将军目送着谢晚春与一众的兵士离开后方才压低声音与王恒之说了一句:“你离开前与我说的事我已令人查过,那几处地方确实有些异动。”他语声一顿,扫了一眼周遭,眼神凌厉,沉声道,“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去营帐说话吧,确实是该布置一二了。”

    王恒之神色亦是凝重起来,他微微颔首,随同何将军一起入了营帐。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入了大帐,便见着有几个被剥了甲衣的男人被捆成一团,堵了嘴跪在地上。

    何将军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面色不变,可眼神却是锋锐的,犹如出鞘利剑一般。他从这些人身侧走过,慢慢道:“你之前与我说萧家暗通周国,军中恐有周国奸细,我便按着你给我的单子查了一遍,果真是查出了一二。”他声调微微一沉,用力提了前头跪着的一个奸细,冷声道,“这些人不仅暗中画布防图,暗通消息,甚至还暗藏□□意图投毒,当真是恶毒之极!”

    王恒之顿了顿,抬目去看何将军:“那我之前的提议,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何将军沉默许久方才阖了阖眼,他面上笑意已有几分冷然之色,“就照你之前说的半!我暗中放了几个人,已叫人看住了他们,等他们下完毒便会暗通周军,到时候,便可等周军反应,引君入瓮。至于那些下过毒的水井也会妥当处置。”顿了顿,他已收敛起面上种种神色神色,与王恒之缓缓言道,“还有,我已选了几百死士,晚上会由他们布守在外围,引周军入围。”

    “万事俱备,只待周军。”

    ******

    宇文博命令之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果是引得手下兵士奋勇突围,竟是真叫他杀出一条血路来。

    王恒之此时就站在营帐边,眼见着宇文博就要突围而去,忽而从手下人手里夺过弓箭,引弓射箭,竟是一连三发。

    第一箭,被宇文博侧首避过。

    第二箭,宇文博抬手用重剑挡住了,那千钧之力,逼得他差点没能握住手中之剑。

    第三箭,宇文博坐下的骏马踏雪忽而像是受惊一般的抬起前蹄,挺起前身,竟是以身替之,替他挡过了。

    踏雪颈部中箭,立时发出一声极凄厉的声音,马蹄亦是跟着一颤,眼见着就要将马背上的宇文博给摔下马背,此时宇文博身边护驾的副将却伸手拉住了宇文博,将宇文博拉到自己的马上,而他本人则是跳下马背替宇文博断后。

    宇文博面色不改,用力扬鞭催着脚下的战马往前,只是牙关处却咬得紧紧的,几乎能尝到鲜血的铁锈味。在他身后,是他引以为臂膊的爱马踏雪最后摔在地上的声音,是那断后的副将折剑倒地的声音,是无数刀剑与血肉交击的声音。。。。。。

    宇文博充耳不闻,只是一劲儿的往前再往前,他知道自己这回是轻敌了:之前的一切,从策动玄铁骑之人开关到暗通萧家谋害熙朝皇帝,一切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了,竟是叫一贯多疑谨慎的他也失了平常心。倘,此回能回去,他必是要“回报”这些狡猾的熙军。

    大约宇文博真有天子之命,行到半路,竟是见到有一路人马自周国大营那一头飞速赶来,领头的正是齐天乐,显是赶着来接应他们的。宇文博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扬声吩咐剩下的人马汇合在一起,加快撤退速度。

    也就在此时,宇文博若有所感的抬起头,那之前已被清空的烽火台上不知何时竟是站了一个人。烽火台上灯火通明,然而离得太远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对方披着头蓬,长发飘扬。

    宇文博的心绪不由自主的又随着夜风飘了一下,暗道:看身形,是个女子。。。。。她,是在看我?不,她是在。。。。。。

    她是在拉弓!

    宇文博来不及怀疑这么远的距离对方是否真能瞄准,下意识的便抱着马脖子躲了一下。

    果真,一支玄箭随之而来,几乎是贴在他头顶飞过的,叫他脖颈的寒毛都跟着立了起来。真正的生死一线。

    而那紧接着而来的第二箭却叫已经赶来的齐天乐用手给抓住了。齐天乐本就武艺高深,力道上头自然也少有人及,饶是如此,他抓着长箭的掌心依旧叫那气势汹汹的玄箭磨破了一层皮,几乎要见血了。

    齐天乐紧紧的抓着那一支玄箭,盯着看,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一时之间竟是顿了顿。

    “快走,”齐天乐伸手抓住了又一支射来的玄箭,终于回过神来。他的面色浸在夜色里,看的不甚分明,可语气却是极冷的,就像是冷冰冰的铁从里忽然冒出来的铁片一般,许久方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来,“是她,她也来了!”

    宇文博并不知道齐天乐口中的那个“她”是谁。可他也知道如今情形,不敢再啰嗦怀疑,随着齐天乐匆匆逃回了大营。

 第102章 30。31

    周军残部犹如丧家之犬,一路惶惶的往回撤。一路上倒是落下许多破刀或是负重太大的甲衣。。。。。。

    齐天乐亦是十分的安静——当年他与谢池春新婚,便是那接连的几箭,射杀了他的父王,射伤了他,毁了他所有的一切,令他从此一无所有。而今,再见谢晚春拿起弓箭朝他射来,他竟有一种重临当初、恍惚茫然之感。

    然而,这种感觉到了周军驻扎的营地之后便已然慢慢的散去了。一路狼狈而逃的诸人心里都暗自松了一口,而镇守营地的公孙将军则是匆忙出面相迎。他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见着宇文博那般阴沉沉的神色,一肚子的话也都给咽了回去,只是依礼上前见礼之后便令部下收整人马,然后又亲自上前牵了宇文博坐骑的缰绳,服侍着这位周国皇帝入内。

    说实在的,皇帝御驾亲征,当然是振奋人心的好事;皇帝事必躬亲,每战必身先士卒,那自然也是鼓舞士气的好事。可在这样的皇帝手下做事打仗,便有点叫人憋屈了。哪怕是公孙将军这般打了半辈子战的沙场老将,心里头也不免有些小嘀咕:皇帝都把最危险的事情给抢着做了,更是衬得他这做手下的无能懦弱;倘若他要请战,皇帝说不得又要以为他是争功;倘若他要是在战事多说几句或是反驳几句,便又显得对君上无礼。。。。。。如此这般,当真是束手束脚,这战都不知要如何打下去。

    要公孙将军说,做皇帝的很不必这般“用力太过”。昔日楚霸王武功天下第一,每战必当先,可最后还是输给了文武皆平平的刘邦,为何?因为刘邦用的是帝王术,他知道如何用人,如何使得谋臣、将领各得其用,而非用一己之力压制属下,使得属下无人显能。

    只是,再多的话,到了宇文博这位乾坤独断的皇帝面前也说不出来了,公孙将军也只能安安静静的走在下头给这位皇帝牵马,好叫对方心里舒坦一些。

    宇文博一张脸都是阴沉沉的,他此时一想死了的踏雪、为他断后的副将还有那擦着他头顶过去的玄箭便觉得梗在心头那口气怎么也出不了,越憋越难受,生生憋出一肚子火来。故而,宇文博这时候也没心情理会站在地上替他牵着马的公孙将军,反倒是艰难的咽下喉中那干涩冰冷的空气,转头去问齐天乐:“适才那个站在烽火台射箭的,天乐你可认得?”

    有这么一瞬,齐天乐的面色当真称得上是难以形容——无数种复杂至极的神情犹如那转瞬即逝的月华,在他那张英俊至极的面庞上流过、凝固。他静了一瞬,微微垂首,掩下面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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