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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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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池春慢慢的抬起手,倒了杯酒递过去。
林氏这才满意了些,她一面喝着酒,一面拿眼看人,似有几分醉意,眉心一蹙,语声跟着轻了下去:“午间的时候,你父皇来过了?”说来也是可笑,林氏一辈子玩弄人心却还是将爱情看得太重、将人心看得太轻——她总是心存希望,以为自己会是特别的,以为自己和皇帝的爱情是最特别的,以为皇帝为她让步妥协。
谢池春却没办法把皇帝的决定和话说出口。她就那样定定的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听到自己那犹如玉碎一般清脆的声音慢慢的响了起来,就像是从剑鞘里抽出的宝剑一般冰冷刺骨,见血封喉:“母后常读佛经,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是‘爱欲荣华,不可常保,皆当别离,无可乐者’。你这一生不肯有一点委屈,所有的错处皆是旁人的,只有你一人最是无辜。”
她顿了顿,慢慢道,她字字诛心:“可是,如今这样的日子,真是母后想要的?何苦到了现在,还要苦苦熬着?”
林氏面色一变,目光锐利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池春只能强撑着把话说下去:“母后以为是什么意思,那便是什么意思。”
不过片刻之间,林氏已然明白了谢池春的话中之意,她垂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杯酒,面色彻底的变了。忽然,她就像是被烫到了手,动作迅速的丢下手里的酒杯,一双黑眸紧紧的盯着自己的女儿,唇边已有刀片一般刻薄的冷笑,眼里一时满满的恨色:“好!好!好!这就是我养出来的好女儿,你怕是也嫌弃起了我这个拖你后腿的母后了吧?恨不得甩掉我嫁去西南,恨不得拿我的命去讨好你父皇?!我竟是养出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儿!”
谢池春垂下眼,双手绞在一起,一言不发的坐着。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哪怕她再恨林氏,在她心底最深处仍旧记得当初将她搂在怀里细声哄着她的母后,总是不忍打破林氏最后的梦和痴念,不忍告诉她这杯酒是皇帝送来的,不忍告诉她要她性命的乃是她此生挚爱之人。
殿内安静了很久,谢池春只能听到林氏急促的呼吸声和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忽而,林氏的呼吸声渐渐平息,她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早上念的佛经讲了什么吗?‘提行恶众生,业感如是。业力甚大,能敌须弥,能深巨海,能障圣道。是故众生,莫轻小恶,以为无罪。死后有报,纤毫受之’。”林氏冷笑了一声,语声听上去甚至有几分温柔,可那内容却是恶毒之极,“死后有报,纤毫受之。池春,我等着看你死,看你的报应。”
是啊,亲手弑母,这又是何等的罪过?又该是何等的报应?
谢池春只觉得眼睛好似被针扎了一般的刺痛,她咬着牙忍住自己的眼泪,徐徐的开口道:“我自然有我的报应,可母后的报应呢。。。。。。”
还未等谢池春说完话,林氏已然怒火熊熊,她白皙犹如美玉的双手用力拂过桌案,手背上青筋凸起,直接就把桌头的汤碗、酒杯、酒壶一起掀翻了,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你给我滚,马上滚!”
谢池春闻声起来,转身就走了,她眼里已然盈满了泪水,步履匆匆,甚至不敢再回头多自己的母后看一眼,就那样急匆匆的离开了。
如今想来,先皇后林氏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趁着自己最后一点时间留下了什么东西给儿子或是亲信,这才在最后引得姐弟相残。
。。。。。。。。。。。。
谢晚春靠在王恒之的怀里,一面回忆一面慢慢的把当年的那件事情一点一点的说出来。王恒之只能一下又一下的吻着她,细碎的亲吻一点一点的落下来,温暖着她冰凉的肌肤。
王恒之一直耐心的等到她说完,这才吻了吻她的眉心,轻轻的道:“这并不是你的错。”倘若谢池春当初不把毒酒端过去,想来废后赐死的旨意顷刻就会被送去坤元宫,先皇后大约会死得更加可怜。
谢晚春并不愿在此事上多言,沉默片刻方才道:“所以,我一直没打算要孩子。我说真的,我大概一辈子也做成不了一个好母亲的。”
“没事,”王恒之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她的发顶,语声温柔至极,“那我们就不要孩子。”
谢晚春闻言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居然就这么简单,她不由得抬头去看王恒之,打量着他的面色辨认他是否说谎。
王恒之一直看入她的眼底,甚至带了几分温柔的意味:“你不喜欢的,不想要的,只要你说出来,那我们就不要。。。。。。”他抱着谢晚春,就像是抱着稀世的珍宝,长长的叹息道,“晚春,我爱你,完完整整的你。”
世间从未有过完美无缺的人,哪怕是谢池春那样的风光无限,也曾经走过刀山与火海方才脱胎换骨。也正是她所经历的过的那一切,方才成就了那个令王恒之一见钟情的她。所以,他爱她,不该只是她表面的美貌又或是所谓的聪慧贴心,还应该有她心头那些看上去显得丑陋的旧伤、她所经历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以及煎熬——美丽的、丑陋的、善良的、自私的。。。。。。那些都是他所爱的那个人,只有全部接受,那才是完完整整的爱人。
谢晚春若有所动,眼里竟是酸酸的。她抬头看着王恒之,仔仔细细的看着,许久都不出声,忽而又有些煞风情的开口问道:“那,齐天乐和宋天河呢?“
王恒之低头吻了吻她那张总是讨人厌的红唇,语声仍旧是沉静的:“虽然每次一想起来就免不了要吃醋,总是要气恼,可我也很清楚:齐天乐陪着你一同长大,宋天河教会你许多东西,没有他们或许也没有我所爱的你。”
谢晚春那颗被回忆冻得冷冰冰的心仿佛也正被他温柔的吻着,就像是被浇了一勺热蜂蜜又或者是被泡在热水里一样的温暖、舒服,整颗心都盈满了无法言说的欢喜之情。她用力抱住王恒之的腰,仰起头加深了那个吻,唇齿交触之时,甜蜜至极。
好一会儿,直到快喘不过气了,谢晚春才结束了这个吻,心满意足的把头靠在王恒之的胸膛口,双手仍旧搂着他的腰部,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忽而十分安心、十分满足,浑身都是轻飘飘的、第一次毫无半点的负累感。她就这样闭着眼,默默的享受了片刻这样充满甜蜜的静谧时光,许久方才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那个,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王恒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然被谢晚春锻炼得十分坚强。他深吸了口气,轻声道:“什么事?”
谢晚春柔嫩白皙的脸蛋就贴在王恒之的心口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红唇微微一扬:“昨晚上你跑去书房,我气得狠了,然后就忘记吃药了。。。。。。”她说到这里,像是被王恒之加快的心跳声逗得笑起来,抬起那双笑盈盈的双眸看着王恒之,手指尖在他心口处画了几个圈圈,慢条斯理的把话说下去,“所以,如果这次有了的话,那就算是你运气好。”
王恒之都快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谢晚春,那张清俊的面庞上的神色几乎凝固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谢晚春,颇有些怔怔的反问道:“你不是,不是不想要孩子吗?”
“可是你想啊,”谢晚春斟酌着词句,慢慢的解释道,“我觉得既然我这么爱你,还是该给你个机会。”反正又不一定会一次就怀上,而且既然王恒之都说得这么感人了,她也不能总是一直都缩在自己的“龟壳”里头不出来。
王恒之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了些,恨不能直接把她塞到自己心里头才好。他忍了忍,最后还是抿着唇轻声道:“谢谢你,晚春。”
谢谢你愿意为我改变。
“恩,也谢谢你。”谢晚春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下颚就抵在他的肩窝处,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句。
谢谢你这样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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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这么一番对话,两人夜间难免又甜蜜了一回。
等擦洗过了,王恒之抱着谢晚春躺回床上,他甚是周道的拉上被子,伸手捏了捏谢晚春的耳垂,笑着道:“好了,睡吧。。。。。。”他的语调极是温和轻柔,就像是映着莹白月光的清泉水淌过山间白石,一点一点的淌过,可以洗去心头的疲惫与倦怠。
谢晚春伸手搂住他的胳膊,眨了眨眼睛,那双极亮的眸子就像是两丸黑水银浸在白水银里,黑亮亮的,看人时能把铁石做的心肠都看软了。她只是这样笑看着王恒之,笑容里带了几分揶揄,却又并不说话。
王恒之被她看得耳尖微红,另一只手却忍不住从被子底下探去,轻轻的覆在谢晚春平坦的小腹上,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与她道:“你说,这里会不会已经有孩子在等着了?”
他垂下眼,认真地看着谢晚春,目中似是期盼又或者欢喜,就像是暗夜的星辰一样的明亮灼人。
谢晚春只觉得面上烧得厉害,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就这么喜欢孩子?”
“因为,这是我们的孩子啊。”王恒之跟着躺了下来,侧头看着她,浓密墨黑的眉睫看上去一根一根的,清楚的很,那清俊的面容上自然而然的带了一丝的向往,“如果是个女孩,或许会和你一样呢。。。。。。”
话还未说完,边上的谢晚春已然有几分羞赧,她双颊微微晕红,不由自主的伸手把王恒之的嘴给掩上了,虽是咬着唇却也仍旧是漏出一点儿的笑影子来。她慢慢的把自己的身子往王恒之的怀里靠了靠,似乎是叹了口气,语声轻轻的:“恒之,你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王恒之用那空着的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虚虚的搂在自己的怀里,声调亦是跟着缓了缓:“你也会是个好母亲,相信我,晚春。”他顿了顿,垂下头,感觉到怀中的人似是不觉得往他的怀里钻了钻,他靠近心口的位置上仿佛沾了点温热的液体,湿漉漉的——就像是夜里风凉时候花蕊中落下的夜露一般。
胸膛里的心脏仿佛也被那点温热的液体给烫到了,一整颗心都满溢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感觉。王恒之犹豫着抿了抿唇,到底没再说什么,他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谢晚春那一头有如鸦羽一般的乌发,有一下没一下的,一直等到怀中的人呼吸平稳,沉沉的睡过去,这才能安心的闭上眼睛。
窗外月光透过碧色的窗纱,犹如水银一般覆在房间的地面上,落在他们的枕间,将他们交缠在一起的乌发照得微微泛白,犹如他们早已交缠在一起的命运一般。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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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王恒之,谢晚春对于孩子的到来倒也不是特别反感,只是没有王恒之那么热烈的期盼罢了。等到四月十五日的时候,她一贯准时的月事居然真的没来,王恒之喜得不行,忍不住道:“要不然叫太医来瞧瞧吧,说不得真是有了呢。”
谢晚春既有几分犹疑又有几分惊诧:“不至于吧。。。。。。”哪有一两次就能怀上的?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再等等吧,如今一个月都还没到,再等等吧?如果下个月的月事仍旧没来,倒是可以请太医看看。”
王恒之虽是满心的期待,可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对谢晚春逼迫太过,故而也只是点了点头,温声安慰她道:“那就等到下月再说。”
谢晚春稍稍松了口气,这才放松了些。
只是无论是王恒之还是谢晚春都没想到:竟是宫里的皇后王望舒先传了喜讯。
算一算日子,大概是三月里皇帝因着愧疚常留坤元宫,这才有的孩子,一月有余了。虽说无论是王望舒本人还是王家人心里头多是期盼着能够早些怀上孩子的,在宫里头有个依靠,但念及王望舒如今方才十五岁,众人心里头便都有些不是滋味。
宋氏心头更是复杂:王望舒自小就养在她膝下,吃好穿好,养得极好,十岁初便来了月事。后来宫里头下了诏书,宋氏便又忙着给女儿弄些滋补身子的药,日日夜夜的调养着,只盼着她入宫后能早些有孕,不必担惊受怕。可如今真听说了皇后有孕的事情,宋氏便又禁不住的担忧起来:“皇后年纪还这么小。。。。。。”外头许多姑娘就是生得太早了,这才伤到了身子啊。
谢晚春只好安慰她:“这可是皇后嫡子,宫里头上上下下都看着呢,必是不会出事的。”
宋氏抚了抚胸口,忍不住又叹气:“偏宫里头还有容妃、萧妃这样不安稳的,皇上又是。。。。。。真真是一时儿也放不下心,我这几日都连睡都睡不安稳呢。”
提起萧妃与容妃,谢晚春一时也没了话:她实在不知皇帝那脑子是如何长的。当初容贵妃犯了那般的事情,差点累得皇后被废,事情揭露之后,皇帝一怒之下也就废了容贵妃的贵妃之位,把人扔去冷宫,不管不顾了。可前不久牡丹宴后,皇帝不知怎地又和容氏搭上了,皇后也是听说了这事,一时气急昏了过去这才查出的身孕。皇帝脸皮厚,既然事情走漏了风声,索性便接着皇后有孕这个借口赦免了容氏之罪又封她为容妃,一应份例皆依旧时——这种事,大概也就是皇帝那种脑子坏了的人才能做得出来。要放在先帝时候,容氏当时就得要被赐死了。
说归说,过了一会儿宫里派人来接宋氏与谢晚春入宫探望皇后,宋氏面上的担忧之色已然尽数收敛起来。她甚至还甚是亲切让丫头给两位宫人递了荷包,温声问起了皇后的状况。
来的也是坤元宫里的人,自是乐得与王家人交好,故而接了荷包后又热络的应声道:“夫人尽管放心好了,娘娘腹中的乃是陛下嫡子,不仅太医守在偏殿日日看脉,就连陛下都是日日探望呢。太医也说了,娘娘身体调养得极好,怀像似也不错。”
宋氏心头稍稍放心了些,只是顺口又问了些皇后的起居饮食,听说王望舒如今喜酸,不由笑起来:“酸儿辣女,我记得我怀她两个哥哥的时候,也是喜欢吃酸的呢。”
谢晚春在旁听了两句,忍不住思忖了一下:她这几日倒是饮食如常,大约。。。。是没怀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晚春今日下腹隐隐有些坠痛的,不免更添了几分烦躁感,于是便靠着引枕闭眼稍稍养了养神。
车轿上的几人各怀心思,不一会儿就到了坤元宫边上,宋氏与谢晚春下了轿子,这才随着引路的女官入了殿门。
王望舒这会儿正穿了一身宽松的便服,独自坐在榻上看书。她听见传报声,见着宋氏与谢晚春来了,便从榻上起来,亲自迎了出来。
宋氏连声道:“娘娘如今有身子,坐着就是了,何必起来呢?”
王望舒忍不住一笑,一手挽着宋氏一手拉着谢晚春,嘴里道:“哪里就到了这份上?太医也说,偶尔要多走动一会儿呢。。。。。。”她拉着两人在木案边上坐下又叫茶水过来,嘴里道,“我知道家里怕是正替我担心,所以一有了消息便叫人把娘和嫂子请来了。”
宋氏见着女儿神色颇好,这才放心了些。
边上伺候的女官端了茶水上来递给宋氏与谢晚春,这才行了个礼,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见着边上无人,宋氏这才压低了声音,轻轻问女儿道:“你和皇上现下如何了?”
王望舒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眉睫微垂,声调跟着一缓:“还好吧,我如今有身孕也不好伺候他,不过是坐着说会儿话罢了。”
宋氏有些忧心可也知道皇帝那德行,这般的相处估计更轻松些。她按下此事不提,想了想又开口道:“那容氏与萧氏,如今可安分了些?”她就怕女儿如今怀着孕又不再与皇帝同床,因此吃了那两个女人的暗亏。
王望舒眸光微动,很快便伸手握住了宋氏的手,她认真的道:“她们如今都安分着呢,娘你就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明白的。”
宋氏瞧她模样便知道事情怕是不简单——她千娇万宠养出来的女儿,往日里喜怒随心,如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然而,她也不愿戳破女儿“善意的谎言”,陪着女儿微微笑了笑便端起木案上的热茶,抿了几口道:“这是新进的狮山龙井?尝着这味儿倒是不错。”
谢晚春则是从桌上的几碟小点心里头捏了个南酸枣糕吃了一块,忍不住笑起来:“这坤元宫里的小厨房可是换了一帮人?这味道可比上回的酸多了。”
王望舒闻言倒是有几分羞赧,不由抿着唇笑了笑,这才道:“其实才一月多,按理也吃不得那么多酸的。可我也不知怎地,就是忍不住想吃些酸的,上回夜里一时睡不着,还险些叫人倒醋水来喝呢。”
这话宋氏听得既是想笑又是心酸,握着女儿的手又细细的问了一回她的吃穿来,很是传授了一些经验。
谢晚春则是坐在边上一边喝茶一边用着糕点,饮了半杯的热茶,腹中那点儿坠痛倒是减轻了许多,谢晚春这才舒服了些,只是心里头不免起了点疑心,不由蹙了蹙眉头。
恰在此时,外头忽而传来通报声——皇帝带着容妃来了。
王望舒连忙带着宋氏以及谢晚春从木案边上起来,一同出门迎驾,还未走到殿门口就见着皇帝挽着容妃的手大步而来,亲手扶起了王望舒以及宋氏、谢晚春,笑着道:“不必多礼,朕就是来坐坐。”
容妃去过一趟冷宫,看上去果是清减了许多,依然不复当初的明艳跋扈。她如今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袄子与月白色长裙,盈盈立在皇帝边上,好似一朵玉兰花一般的清雅温柔。她先是给王望舒行了个礼,然后才抬起头,一双凤眸缓缓地扫过谢晚春以及宋氏忽而一笑,容色灼灼:“听说今日王夫人和晚春要来,我和皇上这才想着要皇后这儿讨顿饭吃呢。。。。。。”她软软的笑了一声,拉了皇帝的胳膊晃了晃,笑着道,“陛下你说对不对?”
皇帝垂眸看着容妃,见着她这少有的温柔之态,不由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然后又抬眸看着王望舒,语声温温:“可是叫厨房备了晚膳了?倒是不如叫王夫人还有晚春一起留下,与朕还有你一起用顿晚膳吧?”
王望舒沉静的应了一声,唤了歌女官上前吩咐了一句,这才引着皇帝以及容贵妃入内坐下,笑着道:“我还以为今日萧妃会来呢,上回我母亲和郡主来的时候,萧妃不就是正赶上了?”
皇帝这才想起先前那回萧妃还有萧家出的“丑”,面上略有些不好看。只是萧妃素来能说会道又是个楚楚依人的,早已把皇帝一颗心说软了,故而皇帝这时候嘴里仍旧是忍不住替萧妃说了几句道:“她这两日身子不大好,正躺着呢。”
因为皇帝在场的缘故,晚膳的时候,几个宫人特意搬了木案上来。
皇帝与皇后坐在上首,一左一右,面前各自摆了一张长几,上头是宫人们依次端来的膳食。容贵妃按理该坐在下手,可她偏依偎在皇帝边上,一副伺候皇帝用膳的模样。
谢晚春与宋氏则是在下首的案几边上坐下,等上头的皇帝动了筷这才开吃。
因着多了个皇帝和容妃,坤元宫里的这一顿晚膳显然吃得叫人很不舒坦——尤其是上头容妃故意撒娇卖乖,吃到一半都快缩倒皇帝怀里去了,你侬我侬的,简直像是专门来皇后跟前表恩爱的。
宋氏在旁瞧着也是眼疼加堵心,暗道自家女儿命苦,只好眼不见心不烦,自顾自低头吃东西了;谢晚春则是蹙眉看了几眼,若有所思。
这要是换个心气高点的皇后,非得被这两个“贱人”给气心口疼。可王望舒本就不大把皇帝放在心上,自从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宽心了许多,她反倒是最平静的一个,还额外抽空关心了一下皇帝:“这饭菜可是不对陛下的胃口?倒是臣妾疏忽了。”
皇帝看着自己案前面前没动多少的饭菜,这才觉出几分尴尬来,伸手把容妃推开了些,勉强一笑:“味道不错。。。。。只是之前用了些茶水和点心,一时用不了许多。”说着又端了一碗淮山鲈鱼汤喝了几口,笑着道,“这鱼汤鲜得很,皇后也尝尝?”
王望舒抬眼看了看边上的女官,那女官立刻会意的弯下腰给她舀了一碗鱼汤递过去。只是,王望舒方才喝了两口便捂着嘴侧开头,一副恶心欲吐的模样。
皇帝被吓了一条,忙道:“这是怎么了?”
那女官此时方才轻声道:“。。。。。。自娘娘有孕后便近不得油腥味,今日也是因为陛下来了这才让厨房做了鱼汤的。”
皇帝瞧着王望舒那苍白的面色想着她腹中怀的乃是自己的孩子,心头一时软了软,颇有几分愧疚:“是朕疏忽了。”
王望舒此时似乎已经缓过来了,她面色微微有些苍白,更显得一双黑眸格外明亮漆黑,她抬头看着皇帝,虚弱的笑了笑:“无事,偶尔喝几口也是挺好的,今日的淮山鲈鱼汤确实做的不错。”
那笑容就好像一根细细的穗子轻轻的在皇帝心头掠过,叫他整颗心痒痒的,不知不觉便把边上的容妃推得更开了些又温声道:“是朕叫皇后辛苦了。”
王望舒垂下头,露出一段柔软白皙的脖颈,仿若不胜娇羞,柔声嗔道:“陛下。。。。。。”
皇帝心头越发的痒,只是想着皇后素来面薄也就没再说些什么,反倒是端起那碗鱼汤慢慢的喝了起来,只是眼角余光却又忍不住看向边上的王望舒。
宋氏和谢晚春看在眼里,倒是放心了些:王望舒入宫许久,或许不及萧妃、容妃那般得宠可到底还是摸清了些皇帝的性子,应付皇帝也已足够了。
边上的容妃自然是把帝后二人这你来我往的一段看在眼里,那染了豆蔻的指甲紧紧的扣在掌心,几乎要刺破皮肉。
认真算起来,容妃在冷宫前后只待了一个月左右,可就这么一段时间却着实是叫她受够了罪——她气盛已久,宫里头嫉恨她的人自然也数不胜数,故而多是落井下石之人。可她到底还是熬过来了,借了萧妃递来的消息,故意装病引了皇帝过来,假装是病重昏迷,一面念着皇帝的名字一面默默落泪,好容易才把皇帝的一颗心哭软了,好容易才又重新出了冷宫。可她心里很明白:此一时彼一时,到底是不如从前了——往日里她仗着多年独宠养,还能与皇帝撒娇发脾气;可如今她靠的不过是皇帝的一丝旧情,自然只能对皇帝更加的百依百顺,日日夜夜忧心着自己是否会失宠。她知道,现在的她不该和王望舒这个正宫皇后争锋相对,可她心里却已然恨极了王望舒。
是王望舒夺走了她朝思暮想的皇后之位;是王望舒揭穿了假孕之事害她沦落至此;是王望舒怀上了她想了半辈子都得不到的皇嗣。。。。。。
怎能不恨呢?
容妃恨得咬牙,可面上却仍旧笑靥如花,她靠在皇帝边上,端着酒一杯杯的喝下去——她很清楚,自己如今什么也做不了,至多不过是借着皇帝气一气王望舒罢了。
过了一会儿,天色渐晚,宋氏与谢晚春自然也该离开了。夜里风凉,谢晚春又是一贯的体弱,便叫拿了一条披风来披着御寒。
王望舒难得见一回家人,自是十分的不舍,于是便亲自送了她们出门,容妃也跟着去了。因谢晚春走在皇后左边,便拉着皇后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几句话,一副亲密的模样。一直走到玉阶边上,她才扫了眼站在皇后右后边的容妃,看了看容妃手里那个镯子,忽而开口道:“容妃娘娘手里这镯子倒是有些眼熟呢。”语声轻轻却显得意味深长。
容妃面上神色微微一变,笑容一淡,好一会儿才掩饰一般的点头应道:“是镇国长公主留下的东西。”
谢晚春闻言眨了眨眼睛,忽而掩唇一笑,嘴里道:“怪不得呢。。。。。难不成这就是当初太/祖宗送给孝慈高皇后的那个镯子?听说太宗朝起了乱子,乱民抢了内库,这镯子也流了出去。后来是被。。。。齐天乐送来给镇国长公主的。怎地在娘娘手上呢?难不成,这镯子是长公主赏给娘娘你的?”
容妃当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咬了咬唇,细声道:“不过是个镯子,郡主何必这般在意呢。”说罢,又笑道,“若是郡主喜欢。。。。。。”
“娘娘难不成想说——若是我喜欢,就送给我?”谢晚春笑了一声,探身到了容妃边上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那个镯子,嘴里却是一笑,挑了挑那勾画的极其纤长的黛眉,“哎呀,这东西可是孝慈高皇后的,我可不敢用呢。”
容妃险些咬碎一嘴银牙,她心里那口气堵得厉害,面上一青一白,最后却也伸手摘了镯子下来,咬牙道:“这镯子,是该皇后娘娘带着才好。。。。。。”
容妃气得不行伸手就摘了镯子要递给皇后,也不知是否是一时气急失了重心,她忽的一踉跄,整个人朝着皇后半摔了过去。
谢晚春下意识的叫了一声“小心”,然后动作迅速的伸手拦了一拦,用另一只手把皇后往里护了护,可她自己一只脚还站在下头的台阶上,被容妃那下摔的力道一推,整个人也有些站不稳,脚下一滑,便半仰着从玉阶上滚了下来,一连滚下了三个台阶。
容妃自然也没得好,她摔了个底朝天,虽是疼得很,可她心头一跳却也是惊慌得很,顾不得自己那灰头土脸的模样甚至来不及嚷疼,边急慌慌的连声解释道:“适才是有石头绊了我一跤。”
王望舒没理会容妃,只是一叠声的叫人道:“快去扶郡主起来,顺便把偏殿休息的陈太医叫来。”这位陈太医与王家素来亲密,故而十分得王望舒的信赖,此回因着王望舒有孕,他也就成日里在不远处的偏殿里候着,以防万一。
边上的宫人都是极机灵的,动作迅速的跑上去扶着谢晚春,有个宫人顺手解开了谢晚春身上那沾了一地灰尘的披风,不由掩着唇叫了一声。
只见谢晚春的衣衫下摆已然渗出了血色来——这几日天气尚有几分凉意,谢晚春又是入宫来,穿的自然是厚衣服,这要流多少的血,才能渗出血色啊?
宋氏站在边上看着那一抹血,一时间面色都显得苍白起来。想起长子与谢晚春成婚多年都未有子嗣,她心里头既是心痛又是忧心,不由自主的抬眸看着王望舒,嘴里催促了一句:“。。。。。。陈太医人呢,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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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妃站在边上仍旧忍不住辩解着:“。。。。。我适才,真的是被石头绊了一脚方才。。。。。。”
皇后王望舒此时却已经收敛起面上的神色,她冷冷扫了容妃一眼,神色之间甚是冷淡:“坤元宫周侧哪里来的石头?”
容妃垂下头咬了咬唇,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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