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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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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萝仍旧低着头,小声道:“奴婢一听五姑娘的打算便知道大事不好,又不能来寻二奶奶,最后只好告了大少奶奶去。”她顿了顿,慢慢道,“也是大少奶奶让奴婢把药粉换成糖粉,顺便弄湿五姑娘的衣服,在五姑娘换衣的厢房香炉里加真药粉。。。。。。”

    李氏手掌紧紧握住木椅,指关节隐隐发青,咬着牙关一声不出。

    绿萝没抬头,慢慢的把话说完了:“大少奶奶说,她给您还有李家留了个面子,没叫五姑娘直接当着人出丑。但是,厢房那一炉香,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望二奶奶别放在心上。”

    李氏怔然许久,忽然苦笑起来:“此事本就是我们李家理亏,反倒是大嫂宽宏,我又哪里会多想什么。”她到底也是世家嫡女,很快便转动了脑筋,“阿柔此回虽是不曾在众人面前出丑,但多少也算是坏了名声,怕是不能嫁在京里。我会直接叫人连夜送她回去,让母亲把她远嫁了。。。。。。”

    话虽如此,李氏深知李家那森严的家规,也不知自家妹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嫁出门——说不得,李家恨她败坏门风,直接就把人送去家庙了。

    李氏没空再管这些,深吸了口气稳住情绪,又看绿萝一眼:“你呢,你以后自是不能再在阿柔边上做事。可有什么打算?”

    “求二奶奶替我向太太求个恩典,放我归家。”绿萝重重的对着李氏磕了个头,额角发红,满眼的泪水就跟着掉了下来,“当年我家是遭了难,没法子了才把我买了,这几年家里一直在想法子筹钱赎我回去。我,我。。。。。。。”

    说到后面,绿萝语不成声,哭得厉害。

    李氏阖了阖眼,再睁开眼时已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点点头:“放心吧,这事我会和我娘说,必是会送你回去,保你后半生平平安安。”

    那下过药的酒杯还有李柔用的药粉都还被谢晚春捏着呢,她们李家要是不保住绿萝的安全,来日事情掀开了,难免要被人在背后说一句“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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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要把李柔送走,这事情自是瞒不了人的。

    谢晚春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榻上翻书,面色不变的点了点头,就叫那个来传消息的人下去了。反倒是正坐在榻边的王恒之,忍不住捧着谢晚春娇嫩的脸蛋,在她光洁白皙的额上轻轻的落下一吻,柔声道:“谢谢。”

    若是以前的谢池春,人家给她一点难看,她必是要百倍还回去,李柔这样欺负到她头上的恐怕当场就要被揭出来,就连李家或是李氏都要跟着吃挂落。只是,谢晚春这回对李柔的处理却明显柔和了许多,她甚至还给李家还有李氏留了个面子,没把事情真的闹开看。

    爱是珍重以及克制,谢晚春或许已经已然摸到了克制的边缘,懂得何时收敛起过于锋利的刀刃。所以,王恒之对此确确实实是满心的激动与感谢。

    谢晚春倒是十分平静了接受了这个毫无半点情。欲的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搁下手上的那本书,忽而踢了踢坐在榻边的王恒之,漫不经心的把自己冷玉似的透白冰凉的脚搁到他的怀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道:“其实我就是拿这事儿堵一堵你那弟妹。”她微微挑了挑细眉,神色里带了几分淡淡的讥诮和嘲讽,“李家出了这样的事,看她下回还有没有脸再在我面前摆脸色。”

    经了这么一回事,李氏怕也没脸再意难平下去了,至少是要胆战心惊很久。

    王恒之失笑,伸手将她纤巧的玉足拢在手掌里捂了捂,垂下眼看她,见她纤长的眼睫不自觉的垂下似是困倦了,他的声音便不由自主的放轻了些:“看你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是困了?”

    谢晚春并不言语,反倒张开手看着王恒之,微微笑起来。她生就雪肤花貌,乌檀似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此时纤眉微微挑高,盈盈妙目好似春江之水,顾盼流波,极是动人。

    好似王恒之心头初初绽开的那朵花,花叶舒展,娇嫩鲜妍,美得令人心颤。

    王恒之弯了弯唇,眼中亦是显出一丝笑意来。他会意的弯下腰,好叫她能抱住自己的脖子,然后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来,送到床榻上去,顺势在她颊边吻了吻,心中一片温软。

    ******

    这般平静犹如流水的好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大年夜。

    京城里亦是难得的热闹,处处都能听到爆竹声,炸得街角枝头的残雪跟着簌簌而落,好似下一场大雪似的。王舟之因着前回的事情被禁了足,这回总算得了王老爷的许可,跟着出来看了几场戏,又留下与家里人一同吃年夜饭。

    虽是把人放出来了,可王老爷心里头还不放心,特意把宋家宋玉良的事情拿来警戒不成器的小儿子:“这回你二表兄可是吃了大罪,直接被请出家法打了一顿,据说直接打的人事不省。人都还没醒就被连夜送回老家去反省了。。。。。。若非有你舅母拼命拦着,说不得都已经逐出家门了。”

    王舟之因着禁足之事多少有些不忿,可听到宋玉良的下场,立马就有了点危机感——他是庶子,真要是到了那时候,宋氏还真不一定会死命拦着。王舟之再看了看王老爷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不敢轻狂,连忙恭敬的低下头,嘴上道:“父亲母亲的苦心,儿子现下都已经明白了。还请父亲放心,我日后必不敢再犯。”

    王老爷瞧着他那没出息的模样就没好气,冷冷的哼了一声。

    宋氏瞧着这冷冷淡淡的模样也不是个事儿,伸手推了推王老爷,含笑结尾道:“孩子都已经知错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难得过年,不说这些了,都吃吧。”她侧首与站在自己边上的两个媳妇道,“自己家里,很不必这样讲究,都坐下吧,不必伺候。”

    谢晚春与李氏这才跟着坐了下来,与众人一同拿筷子用起了饭菜。

    就在此时,宫里头来了传旨送赏赐的太监,先是送了几碗福菜,还有就是珠宝绸缎等等。宋氏令人把东西收好,又送了那太监出门,这才松了口气。

    宴席上的场面重又热烈起来,只是谢晚春还未吃多少,便见着梅香步履匆匆的从后面过来,开口便是:“少奶奶不好了,锦衣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蜀王。。。。。。”

    梅香竭力稳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压低后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声音轻而浅:“蜀王遇刺,快死了。陆都督说,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最好现在马上过去,马车已在街边备好了。”

    谢晚春手里握着酒杯,修长且白皙的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青。她垂下眼细思了片刻便轻轻的扯了扯王恒之的衣袖,压低声音与他说了一句:“有点事,我要出门一趟。。。。。。”

    王恒之眉心一蹙,还未来及说话,就听到上首的宋氏笑起来,颇有几分慈爱,打趣似的开口道:“你们两个交头接耳说什么呢?”

    谢晚春抬眸看了眼王恒之。

    王恒之淡淡笑了笑,在桌子底下轻轻的握了握谢晚春的手,转头与宋氏轻声道:“晚春身子不大舒服,我劝她早点回房休息,毕竟身子要紧。再说了,倘若真是得了病,明日入宫谢恩说不得都起不来呢。”

    此言一出,王老爷与宋氏又不是那等不讲道理的人,总不好叫病弱的儿媳妇真的就这么熬着。宋氏立刻就点头应了下来:“既是不舒服,那便先回去吧,可别强撑着。你身子弱,这夜里风凉还真不该久坐,快回去躺一躺吧,早点儿休息。”

    谢晚春本是想要在谦辞几句,只是想到蜀王如今状况恐怕不容乐观,她也来不及耽搁,只好站起身来给众人礼了礼,细声与王老爷还有宋氏告罪道:“今日是媳妇失礼了。”

    宋氏声调和蔼,连连摆手:“快别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计较这些虚礼。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谢晚春又礼了礼,这才带着梅香匆匆往回赶,等到了偏僻处,梅香拿出一件颜色素净的披风递给谢晚春披上,也好掩人耳目。然后,梅香方才熟门熟路的带着谢晚春从边上的侧门出去,一直把她扶到了锦衣卫特意安排好的,停在街边上的那辆青顶马车上。

    谢晚春上了马车,还未把车帘放下,反倒是捏了捏梅香的手,与她交代道:“你就不必去了,替我在园子里掩饰一二,我很快就回来。”

    梅香垂首应了下来,一直站在门边,目送着那辆马车被一个那个披了件黑色斗篷,带着斗笠,看不清脸的锦衣卫架着马车飞快的离开了。直到车与人影都不见了,梅香方才小心翼翼的转头回去了。

    而另一边,谢晚春一边想着蜀王之事,一边揣测着齐天乐究竟是如何下的手。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见马车始终不曾停下,便掀开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一眼,她便变了面色,沉下声音:“停车!”这不是去诏狱的路,这是去。。。。。。

    马车应声停下,那一直坐在前头的车夫不知如何动作,忽而从外边掀开帘子,手里拿着刚摘下来的斗笠,笑着叫了里头的谢晚春一声:

    “池春。”

    此时,天边只有几片薄云,明月照得薄云淡淡,一缕犹如轻烟般的月光就这样淡淡的洒了下来,就像是夜里忽而亮起的明灯,将那人英俊至极的面庞照得透亮,纤毫毕现。

    剑眉星目,鬓如刀裁。这样一张脸,曾经是多少春闺少女梦里才会出现的?

    谢晚春静静的坐在车上,面上极冷,目光更是冷得透骨,可她的声音却似与碎一般的悦耳动听,毫无一丝的情感:“是你,天乐。”她随即反应过来,“你一边派人去刺杀蜀王,一边跟着锦衣卫的人到王家引我出来?”

    “知我者,池春也。”齐天乐垂眸一笑,直接丢开手里的斗笠,动作迅捷的跳上来马车,他的语气仍旧是不紧不慢,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意味,“你一直呆在王家不出来,我若不这样又怎能请你来?”

    也不知外头来了什么人,等齐天乐一跳上车,刚刚停下的马车立刻就又跟着开了起来。

    “蜀王死了吗?”谢晚春忽而开口问道。

    齐天乐倒是不在意的模样,懒懒道:“大概吧。”

    看样子,蜀王的生死,他现今是真的不放在心里了。

    谢晚春并没有动——她很清楚,以她如今的身手,根本没法子在齐天乐的手底下逃跑,更何况外头那个驾车的还是齐天乐的同党。她靠着车厢里垫着的引枕,颇为疲倦的阖了阖眼,语声里已是带了几分倦意:“你请我来又有什么用?玄铁令又不在我手上,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给你父王赔命就是了。”

    “池春,你现在与我示弱,也是没有用的。你以为我还是当初那个为你不知真假的几句话哄得团团转的傻小子?”齐天乐闻言挑了挑剑眉,微微探身上前,随意的抓了几缕谢晚春鬓上滑落的乌黑丝发,漫不经心的垂首嗅了嗅,语声冷静从容、波澜不惊:“上回是我疏忽大意,反倒被你算计了一回,竟是叫你给跑了。这一回,我直接押你回西南。。。。。。”

    夜风寒凉,吹得人肌骨泛冷,齐天乐的声音也冷的彻骨,就像是一根根细细密密的寒针扎在骨头上,叫人毛骨悚然:“你猜:我要是把你直接丢给玄铁骑那些人,他们会怎么对你?他们会如何替宋天河报仇?”

    谢晚春脊背抵着柔软的引枕,默不作声的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齐天乐动作轻缓的放下手上的那几缕柔软的发丝,仿佛也放下了心头千丝万缕的情丝,沉下声问道:“蜀王与我说,当年之事皆是由先皇后而起。池春,你有什么要与我说的吗?”

    他那双犹如寒星一般的黑眸定定的看着谢晚春,一动不动的看着,好似幼小的孩童看着那叫他渴望又痛恨的昂贵玩具,似乎藏着无数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

    “与先皇后无关。”谢晚春直截了当的应了一句,她红艳的唇边线条冰冷讥诮,不觉抬眸看了齐天乐一眼,忽然嗤笑起来,“天乐,你怎么还是这么蠢?上回才用极乐丹从我这儿得了母后这两个字,这便急忙忙的和我试探起来了?”

    她回视齐天乐,冷淡的目光犹如霜雪或是刀刃,冷彻透骨亦或者说是一刀见血——且不论蜀王知不知道当年那事,以蜀王处境,必不会这样告诉齐天乐。

    齐天乐的面色终于沉了下去,他眼底冷淡,声音更是冷淡:“。。。。。。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总有机会能叫你开口,池春。”

    谢晚春没理他,抱着膝坐在车厢里,闭着眼静静想着事情。

    哒哒的马蹄声落在空旷而安静的街道上,格外的清脆,马车仍旧还未停下,也不知究竟要驶向何处,前路一片昏昏,也不知路在何方。

    ******

    陆平川仍旧守在诏狱里头,蜀王是被一个宫里头派来送福菜的小内侍用藏在指尖的细针给刺中心口的。那小内侍已服毒死了,蜀王亦是已经中毒昏迷,想来也是时候无多了。

    只是,蜀王虽是下狱,但案子到底还没定下,他依旧是蜀王,陆平川少不得要找人来给他吊命,试着救一救。只是心里头难免怪皇帝惹事:人都下狱了,说不得来年就要斩了,还送什么福菜表情意?

    看着里面来来往往的太医、侍卫以及被调过来伺候蜀王的宫人,陆平川面上满是不耐,许久才抓了个太医过来问话:“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救?”

    那太医吓得一哆嗦,好半天才压低声音:“那刺客的针里有毒,蜀王年纪又大了,本就需要好好保重,如今出了这么一桩事,怕是。。。。。。”言下之意,蜀王想来是不能撑多久了。

    陆平川想起还未来的谢晚春便会觉得心中颇为烦闷,可仍旧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还能撑多久?”

    太医摸着自己那一把白胡子,想了想,这才应声道:“至多等到天亮。”

    陆平川差点没把太医那一把胡子直接给揪出来,忍了忍,拂袖道:“还不赶紧进去帮忙?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吧,已经有人去宫里头报信了,说不得陛下也要过来看看。”

    太医心中一凛,连忙应下了,只是不免在心里头暗暗嘀咕一句:这陆都督好生的没耐心。

    陆平川想了想,觉得谢晚春这时候还没到显然有些不对劲,他坐立不安的呆了一会儿,还是有些等不住,正要出门去王家看看,忽而见到一个守在外头的锦衣卫上前来报:

    “都督,王侍郎来了。”

    王恒之如今高升户部侍郎,外人自然大多叫他一声“王侍郎”。

    陆平川极凌厉美艳的凤眸轻轻的眯了眯,眸光一变,沉声问道:“就他一个人?”

    腰间带了一把绣春刀的锦衣卫垂着头,低声应道:“是,只有王侍郎一人。他说有重要之事要与都督您商量。”

    陆平川点了点头,面上似有几分思忖,不一会儿便道:“请他进来。”他说罢,扫了眼周侧灰扑扑的墙面和脏兮兮的地板还有荡着血腥味的空气,觉得不可在情敌面前丢脸,于是主动去了隔间道,“让他到这里说话吧。”

    那传话的锦衣卫应声下去了,不一会儿便带了王恒之过来。

    陆平川本还想要在王恒之面前摆一摆谱,结果王恒之迎面就是一句“晚春不见了,想必是被齐天乐那边的人劫持走了。”

    陆平川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极难看,他那双仿佛含了刀片的凤眸就这么看着王恒之,一字一句的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恒之心里担忧至极,可面上却还是冷淡沉静,语声淡淡的接口道:“梅香一直把她送到锦衣卫派来的马车上,可是后来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她说——”王恒之顿了顿,“她说,驾车的男人虽然披了件黑斗篷带着斗笠看不清模样,但他握着驾马缰绳的手保养极好,白皙修长,绝对是一双贵公子才有的手。”

    话说到这里,陆平川的脸色已经难看的不能再难看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忽然转头与边上的下属吩咐道:“马六他们几个还没回来?你发个信号,看能不能联系上他。”马六和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就是陆平川派去接应谢晚春的,本是想着谢晚春如此重视蜀王,最好能把她接来看蜀王最后一眼,说不得还能问几句话,甚至还能和自己过个年。。。。。。只是,看样子马六等人应该已经被齐天乐那一边给解决了,所以齐天乐才会肆无忌惮的冒充锦衣卫去接谢晚春,然后直接把人挟持走。

    王恒之面色极冷,接着提醒陆平川:“天亮之后城门就要开了,若是叫齐天乐他们逃出城去,到时候天南地北,那就真的是鞭长莫测了。”

    陆平川皱着眉头:“我知道。”

    王恒之仍旧接着道:“而且,这事不能闹大。齐天乐与晚春之间本就有你死我活的血仇,若有万一,逼急了他,恐怕就会。。。。。。”

    “你知道了?”关于王恒之何时知道谢晚春真实身份的事情陆平川倒是挺好奇的,随即又意识到现在不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深深吸了口气,肺腑之间仿佛还带着血腥味和夜里的寒气,他随即又沉声应道,“我会派人去看看能不能在路上找到些线索。齐天乐如今乃是钦犯,我就不信他这一夜能带着一个人和一辆马车就这么直接飞了。”

    王恒之沉默片刻,忽而开口:“他能刺蜀王,杀锦衣卫,恐怕京中除蜀王外另有内应。”他顿了顿,补充道,“财雄势大的内应。”

    陆平川简直想要堵上王恒之那张乌鸦嘴——倘若齐天乐与京城里头什么权贵扯上关系,那就真的不好找了。只是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天亮之前必须尽力试着先找一找,陆平川很快便转头吩咐起属下来,准备调来人手直接派出去。

    王恒之则是站在原处不动,他闭着眼细思良久,忽然开口问陆平川:“之前在江南,我记得晚春与我说过,齐天乐是个‘心气儿特别高,你和他抢杏子吃,他就偏不给你,反倒要把杏子核吐你脸上的那种人’,他这样的人或许不会藏在别人的屋子里。以前,西南王府未出事时,齐天乐是住在。。。。。。”

    “他住在宫里。”陆平川面无表情,淡淡道,“先皇后当时还未有子,极喜欢他,便先把他当儿子似的养在膝下,与镇国长公主同起同吃。”

    “那西南王呢,他总不能也住到宫里吧?”王恒之一字一句,慢慢的道,“西南王也有入京朝贺或是拜见的时候,他总不能住在宫里,他在京城里总有别府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齐天乐这样的性子,怕是不会选在别人的地方,反倒是会选在那里。”

    王恒之话声落下,他与陆平川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立刻抬步走了出去。

    天边的明月仍旧高高选在夜空里,月光犹如轻纱一般静静的笼罩下来,明亮至极的光照得边上的星辰黯淡无光,好似被丢弃在尘埃里的珠宝一般灰蒙蒙的。

    ******

    自西南王被谢池春射死,西南一地被平,西南王过往入京朝贺时所住的那间故宅已被荒废许久。皇帝也没把它赐给别人,就这么渐渐地被人遗忘在脑后。

    而今日,这件宅院里来了人,亮了灯。

    谢晚春此时正与齐天乐正一同坐在临窗的榻上,微微仰头,就能看见窗外璀璨的夜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像今日这样,亲近并且安静的坐在一起,共同仰看那片夜空。

    就仿佛,回到了曾经亲密无间的那时候。

    “就要天亮了,到时候我们直接出城,往西南去。”齐天乐的目光仍旧看着窗外,许久方才出声道。他慢慢的转回目光,看着谢晚春,仿佛叹息,“池春,你都已死过一回,为何非要这样固执,非要如此逼我?”

    谢晚春没理会他,甚至没有去看他,那被月光照耀的面庞仿佛染着光却又平静犹如止水:“你呢,为什么非要如此固执?倘若你能放下家仇,依着你手上的势力和财富,天下何处不可去,天下何乐不可享?为何非要拿自己的后半生汲汲以求?”

    这话犹如一柄尖刀剐过人心,齐天乐只觉得心头一痛,整颗心都是血肉模糊的。那种无法言说的痛苦犹如火焰一般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了,他的左手已在不知不觉间握住了袖中的匕首,适才还带了点温度的声音已经冷得透骨:“你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西南王府三百多口人,毁了我一辈子,你让我放下家仇?谢池春,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冷血无情的女人?!我简直恨不能直接杀了你!”

    “那你杀啊!”谢晚春的目光不自觉的瞥了眼齐天乐藏在袖中的那柄匕首,忽然挑眉一笑,神容冷淡的接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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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天乐的手掌已握紧了冰冷的匕柄,五指交握,掌心抵住那坚硬的匕柄慢慢移动,使得刃尖摩擦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的清楚。

    只差一点,他就真要把袖中的那柄匕首拔。出来了,然而,他到底还是顿住了手。那带着恨意的目光就像是两颗钉子,深深的钉在谢晚春身上,许久许久,才听到他长长呼出一口气,阖眼冷笑道:“你激我也没用,池春,我总是不舍得你就这样死了的。”

    他闭着眼,乌黑浓密的眼睫在眼底以及鼻翼一侧落下浅浅的阴影,那张英俊至极的面庞一半沉浸在美好的月色里,一半沉浸在沉沉的黑暗中,五官棱角分明,冷漠无情,带着一种极度阴郁、极度危险的吸引力。

    这样的男人,哪怕只是就这么坐着,这世间的许多女子大概也会为了他的微微一笑而奋不顾身、舍生忘死。

    谢晚春的目光落在齐天乐的脸上,静静的看一瞬,似乎是在寻找这么些年,时间与经历带给齐天乐的改变。好一会儿,她才收回目光,短促并且冷淡的笑了一声。

    齐天乐差点儿就要被谢晚春这一声意味复杂的冷笑给再一次激怒了,他真想直接就成全了谢晚春,给她一个好死便是了。只是他心上仿佛又绕着一铁链,逼着他忍耐着,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

    就在这时,齐天乐的面色微微一变,仿佛是注意到了什么变化又或者是听到了什么声响,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起身去问守在门外的人:“是有‘客人’来了?”

    守在门外的男人似也派人出去探查了一番,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过了一会儿才来报道:“陆平川带锦衣卫来了,只说是追查刺杀蜀王的刺客,他们的人应该很快就要把宅子围住了。”

    齐天乐闻言一顿,随即侧头看了仍旧坐在榻边不动的谢晚春,嗤笑了一声:“你养的‘好狗’,倒是挺会追人的。。。。。。”顿了顿,又道,“倒是难为他这时候还顾忌着你的声誉,没把你被我劫持的事情说出来。”

    谢晚春瞥了他一眼,面色不变,言辞之间却甚是毒辣:“你还不是被朝廷撵得团团转,跟地底下的老鼠似的,只能偷偷摸摸的过日子。”

    虽说齐天乐总是忍不住想要戳一戳谢晚春那颗石头做的心,好叫她跟着自己一同的难过难过,只是每回听到她应声又是恨不能直接把人弄死了算了。他忍了忍,索性不再与谢晚春说话,反倒是吩咐下属道:“准备一下,我们先从地道走,然后绕到城门附近,等天亮开城门了,就直接闯出去。”

    说罢,齐天乐直接伸手路拉起坐在榻上的谢晚春,抓着她的手腕,直接拖着人出了门,直往密道去。

    窗外,寂静的夜空中明月高悬,雪花似纷纷落下的月光却已然渐渐发白,怕是就要到白日了。

    ******

    陆平川让手下的人把这废弃的宅子给团团围住,自己则是带了王恒之等人直接入内查看。

    宅子的灯火已经全熄了,可是人呆过的痕迹是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处理了的,陆平川让人点了灯,自己踱着步子在房间里转悠着。他忽而伸出手,颇为随意的在窗台上抹了一把,徐徐道:“。。。。。。一点灰也没有,他们可能已经呆在这里好几天了。”估计就等着抓到一个好机会,刺死蜀王、抓走谢晚春。

    真真是齐天乐的作风:不动则已,一动必是雷霆一击。

    王恒之并未应声,他与陆平川分头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最后还是又回到了那个开着窗户的房间——很显然,这个房间最干净、最华贵,而且还开着窗,应该是齐天乐本人住的。

    王恒之走到临窗的坐榻边上,他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蹙了蹙眉,然后,那张冰雪似的面容仿佛缓了缓。他弯下腰,不疾不徐的从铺在榻上的那条石青色洋缎上拣出一根发丝来,柔软漆黑,带着一点淡淡的幽香,他认出来了:这是谢晚春的发丝。

    王恒之不觉的握紧了手掌,把这一根细细长长的发丝握在手里。他似是一边思索一边开口道:“他们应该才刚刚离开不久,甚至来不及收拾地方。。。。。。”说到这里,王恒之又转头去看陆平川,“陆都督不妨让人找找,这里或许有密道或是密室。”

    陆平川闻言并不作声,修长的食指缓缓的在他红艳的唇上摩挲而过,那双称得上是美艳的凤眸不觉眯了起来,内里波光潋滟。他沉吟片刻便吩咐下属道:“花园假山、书房、已故西南王的卧室、还有这件屋子,全都找一遍。”他已做惯了这些事,自然知道密道或是密室大部分都是建在以上的地方。

    锦衣卫应声而去,陆平川与王恒之则是站在房间里等消息。他们两人都犹如两尊毫无情感的雕像,神色冷冷的站在临窗的榻边,一动不动,甚至不互相对视。

    好一会儿,陆平川才咳嗽了一声,问道:“你说,齐天乐究竟为什么要抓晚春?就算知道了晚春的身份,可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也不至于这样冒着天大的危险,心心念念的要来抓人啊。”

    王恒之看了他一眼,本是想要纠正他的称呼问题——哪有直接叫别人。妻子闺名的?!只是如今他还需与陆平川合作,于是便也稍作忍耐,思忖片刻方才道:“能叫人甘冒奇险的恐怕只有利益与感情——晚春身上必然有他想要的东西。更何况,他对晚春大约不止只有恨而已。。。。。。”

    倘若只有恨,再大的利益可能也没办法叫齐天乐这样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妥协、放过谢晚春。

    这世上只有恨坚硬如铁、永不褪色,可也只有爱柔软如水,永远宽容。

    仿佛是心有感触,陆平川与王恒之都十分默契的顿住了声音,沉默下去,沉浸在夜色里的神情冷冷淡淡。

    过了一会儿,外头搜查过一圈的锦衣卫快步上前来报,声音又轻又脆,好似黑夜里的一柄刀刃:“都督,书房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只是不知通往何处。”

    陆平川与王恒之听到这话,皆是拂袖而动,直接就抬步往书房去。

    果然,书房宽大的书桌上摆着一个极古朴笨重的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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