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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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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河此时才用轻功拔足跑到她身边,看着马背上的人,抬声唤她:“松手,往这里跳。”
谢池春性子果决,闻声往下看来,不一会儿就松开缰绳,往他怀里跳去。
只刹那的功夫,那匹白马已经犹如脱弦的箭一般飞步而去。
宋天河抬了手,把那朵从天而降的“小牡丹花”接了个满怀,怀里一时间又香又暖。他回忆了一下自家军师给爱猫顺毛的动作,生疏又小心的抚了抚谢池春的头发,问她道:“可有吓着了?”
谢池春乌鸦鸦的眼睫又长又卷,轻轻的搭在奶白色的皮肤上,闻言颤了颤,就像是蝶翼一般轻盈美丽。她摇了摇头,这才抬眼去看宋天河,软软的说道:“没。我没怕,我知道先生你在呢,你不会让我有事的。”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惯会撒娇,嘴里都和抹了蜜似的。谢池春连皇帝和皇后都能哄,一个宋天河自然也不在话下。
宋天河这颗战场上滚了半斤铁砂的老心肝都跟着软了软。他抱着人,想:这个徒弟倒是收的挺值的,又乖又软,摸着也挺舒服,怪不得郑达这么喜欢养他家的猫呢。
因此,瞧了眼谢池春抓着衣襟的小手,宋天河没拆穿她的甜言蜜语,亲自把怀里头“受了惊”的谢池春抱紧了些。他受圣命教授皇子皇女骑射,自然也得了进出内宫的特权。于是,他也没叫步辇,反而抱着自家的小弟子,一步一步给送回去。
因为谢池春乃是帝后的嫡长女自小长在皇后膝下,最是亲近,如今十岁了也依旧未从皇后宫里搬出去,所以他们去的乃是皇后的寝宫。
谢池春初时还安静了一会儿,到了后头便又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非要听宋天河说些战场上的故事。等快要到皇后宫里了,她忽而又安静下来,顿了一顿,小声问宋天河道:“先生,你说小白会怎么样啊?”
小白就是那匹白马的名字。其他人或是叫“飞电”或是叫“踏雪”又或者“灰云”,偏谢池春管自家的马叫“小白”,听着就跟狗的名儿似的。每回听她一叠声的叫“小白小白”,宋天河便要觉得头疼。
宋天河漠不关心的“唔”了一声,见谢池春仍旧目光灼灼的等着他的回答,这才怠懒的应道:“大概会被打死吧,到底是它把你摔下来的。要不是我接着,就那一下,你非得摔断腿不可。。。。。。”他说到这儿,忽而又起了点恶劣的念头,乌眸盯着谢池春,似笑非笑的问道,“对了,你猜这回是谁下的手?”
谢池春一双水眸瞪得圆圆的,好一会儿才咬了咬唇,下唇留了淡淡的唇印,轻轻应道:“大概是老三和老五吧,他们总是不喜欢我的。”
宋天河见她这模样,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觉得摸着舒服便多摸了几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点了一句:“嫡庶本就不两立,他们不与你站在一边又怎么会喜欢你?”谢池春乃是帝后嫡长女,她的血脉和身份使她不得不站在胞弟七皇子一边,天然的与三皇子等人对立。
三皇子和五皇子看重的本就不是宋天河这个人,而是宋天河所代表的军权。要他们看着宋天河与谢池春越发亲近,近而亲近八皇子,他们自然是忍不了的。
谢池春却并没有如宋天河所想象的那样伤心或是难过,她只是静静的瞧了宋天河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道:“已经到了,先生放我下来吧。”
宋天河放下人,抬起眼去看的时候正好看见林皇后携着七皇子以及齐天意出来。
七皇子年纪尚小,走得最慢,落在了后面。齐天意倒是跑得急,不一会儿就跑到了跟前,急忙忙的问道:“没事吧?摔着了么,太医看过了吗。。。。。。”
谢池春颊边酒窝一露,拉了他的手小声应着,两人凑在一起的模样很是亲昵。
宋天河瞧在眼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大高兴,便又转开了目光然后直起腰对着迎面而来的林皇后礼了礼。
天边的霞光软软的落下去,照得云彩一片红艳,明艳难当。
林皇后自夕阳里缓步行来,衣裙华贵,佩环叮当,步履从容,虽是几个孩子的母亲却当真称得上是“鬓挽乌云,眉弯新月;肌凝瑞雪,脸衬朝霞”,那艳色灼灼更胜过了那漫天的云霞。她伸手把一双小儿女拉到身边,柔声与宋天河道:“今日多谢宋将军了。”
宋天河低了头,目光在林皇后及地裙裾上面的凤纹上一掠而过,口上告辞,心里却不甚恭敬的想着:也不知自家小徒弟长大了是何等模样,说不得比林皇后还要好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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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是什么样的人,谢晚春一直都看得很清楚——她自以为是,骄傲到近乎傲慢,偏偏没有与之相配的智慧以及自知之明。
以前先帝或是谢池春在的时候,安乐公主到底也知道些轻重,不敢轻易出头。可如今,安乐公主上蹿下跳,又是开花宴、又是结交宫中萧妃。。。。。。她所作所为,不就是想要在宗室里头拔个尖,早些封上长公主的封号?
所以,谢晚春这几句话一半是激她,一半是利诱。
果不其然,安乐公主闻言神色已然有了些变化,入鬓的长眉轻轻的一拧,神色已经松动,只是语声里仍旧带了几分迟疑:“我倒也想。可上回我已是与陛下说过一回,若是此时再提,就怕会引得陛下不快。。。。。。。”说到底,她和皇帝只是同一个爹,底气也不甚足。
谢晚春双手按在石桥的护栏上,微微一笑,扬起的面庞似是映着微微的光,白腻柔润的肌肤透白犹如美玉,她红唇微动,轻轻道:“今时到底不同往日,”她抬目看了安乐公主一眼,语声极低,似桥下微微荡漾的水波,“上一回,陛下惦念旧人旧情,自然不会轻易就应下。可如今容贵妃声名扫地,朝议纷纷,陛下心里怕也已经生了厌。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正是该提此事的时候。至于公主您,只需把后宫无后的坏处说上一遍,再提一提如今朝中舆论,陛下那里必会应了。如此,陛下心里、宗室里头、朝臣那边,都会记着公主您的好。”
安乐公主听得一怔,菱唇扬起,不觉点了点头:“说得倒也有些道理。。。。。。”她迎上谢晚春的目光,忽而心念一转,不免笑了起来,“对了,你家那个小姑子似也未曾婚配,正是绮年玉貌,论家世、论才貌,也不知要如何的人才能配得上呢?”
这话便有几分试探之意了。
毕竟谢晚春无由来的便来公主府说了这么一通,安乐公主自然也难免怀疑谢晚春是醉温之意不在酒,想着要借此机会扶持自家小姑封后。
王望舒乃是王家的长房嫡出的女儿,其母宋氏也出自五世家之一的宋家。王家门第清贵,便是太宗皇帝也曾选后于王家,王老爷如今又是被称“天官”的吏部尚书,执掌官员升迁任免,权重之处不输内阁阁臣。
这般的家世背景,确确是可堪为后。
谢晚春却微微蹙了蹙眉,摇了摇头:“舒姐儿年纪还小,倒是不急着论亲事。”这是委婉拒绝的意思,谢晚春不欲与安乐公主翻脸,便又细心的解释了一句,“如今内宫局势复杂,前有容贵妃后有萧妃,偏皇上体弱却无子嗣。若以大局起见,怕是要选个年纪大些的,好生个正宫嫡子,安一安朝内朝外的心思。”
安乐公主这才有些讪讪然,掩饰般的一笑:“是我想的多了。”
谢晚春拉了安乐公主的手,柔柔一笑:“公主这也是关心则乱。”她一顿,纤长的眼睫轻轻一扬,乌黑的眼珠便如两丸黑水银,剔透而明亮,似能看入人的心底,“不过公主倘若真想好好的办成此事,到不需急急的去提人选,倒不如推开一步,直接建议陛下来常选秀,也显出了您的大公无私。”
左右是安乐公主劝动了皇帝选后,新后得位,自然是不会忘记这位安乐公主的“大恩”的。
安乐公主倒也不笨,立刻就明白了谢晚春的言下之意,她神态之间更见亲昵:“妹妹说的是,到是我关心则乱了。。。。。。”亲密的握起谢晚春的手,她笑得犹如三春之花一般的绚烂多姿,“你先前说的很对,咱们自小一同在宫里长大,犹如亲姐妹一般,日后可要常来姐姐这儿坐一坐,多说说话。”
谢晚春有些恶心,想了想倒也没有甩开安乐公主的手,反倒是垂头微微一笑,双颊浮出一抹淡淡的轻红来,犹如霞光映照一般的动人。她忍住那股子恶心肉麻感,似有几分羞赧的垂下眼,眼睫似蝶翼一般的轻盈灵动,静美妍丽:“瞧姐姐说的,我不过就是旁观者清,说了几句话罢了。便是没有我,姐姐迟些儿也会自己想明白的。”
安乐公主自来自视甚高,嘴里虽是谦逊了几句,可心里却也不觉点了点头:的确,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便是谢晚春此时不提醒,过些日子她自己也能醒过神来。
只是,既是说清了事情,安乐公主心里头不免有些焦急起来,生怕被人抢了自己的功劳,想了想便委婉道:“多亏了妹妹提醒,此事确实是事关重要,我得立刻起身进宫去劝谏陛下。只是妹妹你。。。。。。”
谢晚春颇有几分“事了拂衣去,深埋功与名”的感觉,连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我家中还有事呢,公主自去忙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安乐公主大乐,越发觉得这小堂妹越长越讨人喜欢,眉目含笑的送她下了桥:“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且小心些,日后若有什么事,尽管来找姐姐我便是了。对了,我这儿新得了几件头面,都是市面上没有的,迟些儿叫人给你送去。”她得进宫,自然要去换身衣服,再做打扮。
谢晚春寒暄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去,她可不敢把这话当真——当初安乐公主与先承恩侯眉来眼去,几乎到了山盟海誓、生死与共的地步,可事发之后,承恩侯惊惧而死,安乐公主倒是安静乖觉,熬了一段时间就另嫁他人了。瞧她如今这容光焕发的模样,怕是连旧日情郎的面容都记不得了。
谢晚春半点也不觉的安乐公主这薄情的上头是随了自己,反倒想着:昔日海誓山盟尚且能抛之脑后,又有什么值得可信的?
这般想着,谢晚春随着安乐公主府上引路的女官一同绕着园子往外去,忽而瞥见另一头急匆匆的一行人,眸光一暗,状若无意的问道:“看那装扮好似是宫里的贵人?”
引路的女官见着自家公主不拿嘉乐郡主做外人,便也没藏着捏着,直言道:“瞧那装束,应是华清宫里人吧,许是萧妃娘娘有事要找公主呢。”
谢晚春闻言并不应声,反倒是扬起黛眉,抿了抿,微微一笑:萧妃这个时候派人来,为的肯定是立后之事,说不得萧妃那里连立后的人选都已经替安乐公主选好了呢。
可惜,那她可来晚了。。。。。。
可怜安乐公主这般的身份与地位,偏偏心气儿比能力高,成了旁人手里的刀,谁都想借来耍弄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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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公主确实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动作极快,谢晚春回府吃了一顿午膳,等到傍晚的时候便听见了外头传来的消息:安乐公主劝动了皇帝,说要选秀。
谢晚春闻声的时候倒是神色不变,漫不经心的翻了一页书,微微颔首。边上伺候的琼枝正好替谢晚春收拾了安乐公主送来的头面,心中颇有几分惊惧,伺候起来越发小心谨慎。
其实谢晚春会插手这事也没什么好心,只是想狠狠地抽容贵妃一嘴巴,顺便早点叫后宫安定下来,让皇帝留个子嗣罢了。毕竟,皇帝这身子骨本就有些弱,怕是不利子嗣,偏偏容贵妃瞧着也不是个好生养的,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没个子息。若有个万一,皇位空悬,后继无人,怕是要生出许多事来。
大熙虽是已历三世,皇室的子嗣依旧单薄得很。太/祖戎马半生,偏孝慈高皇后早年随军征战伤了身体,太。祖感念爱妻深情便一直等到孝慈高皇后养好身体,年过三十才得了一子一女,便是太宗皇帝与明华长公主。后来孝慈高皇后早逝,太。祖思之如狂,也就没再立后,后宫里虽也传过子嗣但都没生出来,也就只有高皇后所留下的这一子一女。
太宗皇帝倒是生了好几个皇子皇女,只是陆续死了几个,后来夺嫡争位一番乱斗,便也只剩下晋阳王、蜀王以及先帝这三个皇子,而唯一剩下的皇女乃是元后王氏所出的景平长公主。景平长公主下嫁的乃是宁国公世子,生一子高佑,因宁国公府卷入谋反之事,太宗皇帝诛其全族,便是外孙高佑也不能幸免。景平长公主一夕间丧夫失子,偏偏皆是生父所为,无处话悲,一夜白发,便上了城外青云观,落发为尼。太宗皇帝到底对女儿怀了一丝歉疚,几次封赏,令人在青云观建了一座皇家寺庙,封其为孝明仙师。
而太宗剩下的这三个儿子里面,晋阳王早死,只留了谢晚春这一个女儿。先帝倒也生了几个儿子女儿,结果晚年两王逼宫一共死了三个,谢池春紧接着一死,现今却也只剩下皇帝与安乐公主。反倒是蜀王,太宗朝时平平无奇,先帝朝时波澜不起,闷不吭声的生了好几个儿子女儿,如今儿子又生孙子,如今倒是儿女成群、人丁兴旺。
谢晚春原也不管这个,毕竟子嗣之事实属天意,倒也怨不得旁人。可她如今随着王恒之查过江南盐务,知道此事牵扯到了胡家的万全钱庄之后便忍不住的把目光放到了从来都没声没息的蜀王身上——要知道,蜀王府如今最得宠的侧妃便是胡家家主胡三通的次姐。
有些事就是禁不住想,越想便越是觉得里头暗藏玄机。
所以,谢晚春才会干脆釜底抽薪,先劝动了安乐公主赶紧给皇帝选个皇后,再如何也得先叫皇帝留个子嗣下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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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晚春的想法没人知道,不过皇帝要选秀封后的事情倒是犹如丢入湖里的小石头,激起了许多波澜。
王老爷忙完了事情,下了衙便回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关了门问妻子:“蓉姐儿的亲事既然都已经订下了,舒姐儿可有眉目了?”
宋氏不免蹙了蹙眉,一面替王老爷脱了外衣,一面斟酌着应道:“瞧老爷说的,舒姐儿眼下才十四呢,何必这般急?她年纪最小又是个姑娘,我这做母亲的总也是想要多留几年,好好疼疼的。”她
“舒姐儿乃是我的嫡女,我自然也是疼的。”王老爷换了一身家常的莲青色布袍,倒也松快了些,坐到边上的木椅上,舒展了眉头,语声轻缓,“只是如今马上就要选秀,若是不定下亲事,难免生出旁的事来。”
宋氏从丫头端着的小茶盘里接了茶盏,递给王老爷,轻叹了一声:“我知道老爷的意思,只是这婚姻之事乃是大事,关系着舒姐儿一辈子,必是不能轻忽的。可得好生的挑,这么急忙忙的选人,反倒是失了女儿家的矜持,叫人看轻了去。”
“我王家的嫡女,谁敢看轻了?”王老爷掀开茶盖子押了一口茶,不由得蹙了蹙眉,沉下声音与宋氏道,“你也莫要瞒我,舒姐儿的事情拖到如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似王家这般的门第,王望舒又是嫡女,宋氏必也是把女儿的婚事记在心里的,十岁左右就该相看起来了,到了如今也该有几个人选才是。
宋氏不由得嘴里泛苦,只得说了实话:“当初我生舒姐儿前,做了个梦,梦见抱月入怀,后来生的时候又恰逢八月十五满月。我那时候自也有几分诧异,便暗暗的寻了几个道士或是和尚来给女儿看命格,每个都说‘命格极贵,贵不可言’。。。。。。”
王老爷倒是不知这桩旧事,闻言拧了拧眉,嘴里道:“怪不得,你想着要给女儿取名望舒。”他一沉吟,抬目去看宋氏,“这么说,你是想要女儿入宫的?”
宋氏轻轻叹了口气,难得的坦诚直言:“倒也想过,只是没想好。早些时候储位未定,自是不敢想,后来皇上登基,先有萧淑妃后有容贵妃,我瞧着舒姐儿的模样,便也觉得不放心。。。。。。”她这小女儿是宠出来的,后宫那摊子浑水,哪里能去。
那一句“命格极贵,贵不可言”就像是吊在她面前的肥肉,叫她割舍不下又不敢真的去摘,真真是犹如鸡肋一般,几番踌蹴煎熬自是不必再提,反倒是生生的耽搁了女儿的婚事。
王老爷素是不管后宅之事,倒是不知道妻子心里竟是这般想的。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把手上的茶盏搁下,握紧了妻子的手,柔声道:“你说得对,后宫那摊子浑水,舒姐儿那个性子若真是去了,怕就没命了。咱们家也似那些眼皮浅的人家,要靠女人来博前程,很不必叫舒姐儿去受那个罪。”
宋氏心里暗暗舒了口气,点点头:“是我先前想差了,好险老爷你提了一句,这才没耽搁了女儿。”
王老爷见着妻子神色,知道她怕也一时放不下这多年的念想,凝眉细思了一会儿,倒是郑重其实的和宋氏提起了几句旧事:“倒不是我有偏见,叫我说,这皇后之位瞧着风光,内里还不知是如何模样呢。当初太宗皇帝选后于王家,便是仁孝皇后了。那时候太。祖只有太宗这一个儿子,朝局初定,也是为了给世家这一边示好,按理说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亏待仁孝皇后的。后来仁孝皇后生下二子一女,两个嫡子一个是摔马死了,一个是因为卷入谋反而被太宗赐死,便是唯一剩下的女儿景平长公主也因夫死子丧而出家为尼再不回宫。虽说太宗一世都不肯废后,仁孝皇后至死都是皇后之尊,可算是荣宠一生,但到了那个地步,有多难?”
宋氏不觉也叹气,暗道:到了那个时候,死了反倒是解脱。也不知太宗皇帝是如何想的,半点也不留情的弄死了儿子、外孙,偏还死撑着不肯废后,日日抽空去探望病中的仁孝皇后,简直是前世修来的冤家一般。说不得,仁孝皇后就是给这个远不得近不得的皇帝丈夫给活活气死的呢。
王老爷端着茶盏,用茶盖撇了撇茶沫,慢悠悠的又接着说了一桩事:“仁孝皇后许也是运气不好,可先皇后呢?她早早嫁与先帝为太子妃,后来又到皇后的位置,生下一子一女,后宫独宠,可算是得意了。。。。。。”
宋氏以往只听说过先皇后与先帝夫妻恩爱之事,可此时听王老爷这般说起似是另有玄机,不免推了推他,嗔他一眼,追道:“别卖关子,快说!”
王老爷见妻子缓过来了,这才接着道:“先帝出身不过平平,能从太宗那么多的儿子里脱颖而出,后来居上,自是有几分才干的。他早年便与先皇后林氏恩爱非常,为了嫡子也硬生生等了许久,便是后来的子嗣不丰,后继无人,也多是因此之故。昭明十三年,先皇后大病了一场,先帝也跟着病了,后来先皇后死了,先帝便缠绵病榻,病重难医。世人多道痴情之故,死生相随,可我却知道些底细。。。。。。”
宋氏不由怔怔,轻轻的道:“到底如何?”
王老爷沉默片刻,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水,道:“这痴情或许是真的,可先皇后的病并非是真病。初时只是幽禁深宫,因着嫡子年幼便被养在了先帝边上,只有镇国长公主也就是当时的端阳公主谢池春陪着。先帝那一段时间病中极是暴躁易怒,动辄降罪与人,朝中人心惶惶,自是没人敢去窥探禁中,关心皇后公主的去向。后来先皇后忽然死了,先帝紧接着大病了一场,才又把女儿接了出来,重提起与西南王世子的那桩亲事,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
这段话不长也不短,可里头含着的东西却是不少,宋氏只觉得心口跳得厉害,喉间干涩的厉害,骇然追问道:“难不成,难不成先皇后是被先帝赐死的?”
王老爷却没有点头,只是意味深长的总结道:“既说了是‘病逝’,那便只能是病逝。皇家之事,你我又何必去管?我说这个也是想与你说,皇后之位看着好,可却不好做。王家已是这般地位,多一个皇后固然是好却也没有到一定要的地步。很不必叫咱们女儿去冒这个险。”
皇后的位置自然是诱人的,说不得还能买一赠一得个未来的皇帝外孙。要不然宋氏也不会犹犹豫豫这么长时间。王老爷心里头未尝不是想的,只是前头有仁孝皇后王氏这么一个例子在前面,又见过先帝与先皇后这般爱侣成怨偶的模样,他的理智还是拉住了那一丝的*。
宋氏彻底断了念头,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是,这几日我会好好替舒姐儿看一看的,选几个人。实在不行,我娘家那边也有几个出息的侄子,倒也能看。”她眉梢一挑,倒是又笑着接了一句,“对了,恒之他上回与我说,他先生那边收了几个小师弟,倒是不知可曾婚配了。。。。。。”
王恒之的先生姓陈,乃是五世家之一的陈家嫡支。此人天赋绝伦、才华洋溢,早年与薛老太傅并称于世,士林里头亦有一言赞他们:“上有桃李,下自陈希”,这话改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偏偏薛老太傅姓薛名桃李,而王恒之的师父名叫陈希,可算是极巧,极凑对的。而这两人一是寒门出身,一是世家出身;一是个性方正,一是随性不羁;一是官拜太傅,一是逍遥江湖。当真是天差地别的两人。
“也好,若是陈先生的弟子,必也是世家出身,人才了得的。等你这边选好了人,我再厚着老脸去寻皇上,请皇上赐婚。”王老爷点点头,想起件事又与妻子道,“对了,恒之怕是没来得及与你说,他这回在江南遇见了玉良。”
宋氏这才放下一桩大心事,神色轻松,忽然听得王老爷提起这事,不由得一蹙眉:“这孩子怎么去江南了。。。。。。”她心念一转,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不由气得一拍桌子,“早听大哥说这孩子不听管教,倒是不知道竟是这般的大胆。不行,我明儿就得回去一趟,和大哥嫂子好好说道。莫要叫他们也卷入那些事情里头。”
王老爷点了点头,抚了抚宋氏的肩头:“你明白就好了,倒也不必急,想来就是孩子家不懂事叫人诓了去,你让宋家那边提点儿神就好了,江南盐务的事情怕也拖不了不久了,到时候朝里必是一场大动。。。。。。”
宋氏再没心思去惦记那个挂在心头好多年的皇后之位,只是蹙了眉长长叹气:“唉,也不知大哥倒了什么霉,竟是养出了这么个讨债的孽障!”
王老爷温温的安慰了几句,便赶紧拉着人沐浴去了——他可不想为了舅兄这不成器的儿子睡不成觉。
58| 30。31
抽出空解决了那些烦人的事情,谢晚春的日子便越发懒散起来,百无聊赖的过了几日,想着是到了王恒之休沐的日子,便忍不住想着要去书房找人。为此,她还特意叫厨房那边做了藕粉桂花糖糕。
因为已是四月初,虽然园中的桂树被照料的十分仔细但到底也已到了花谢的时候,那一缕淡淡的桂香经了半个深秋,被冷冷的寒风捂着,寒香盈袖,竟是香远益清。谢晚春闲着也是闲着,便亲自采了些桂花来,令人洗净了来晒干,正好来做藕粉桂花糖糕。
糖糕刚出蒸炉的时候便是晶莹剔透,洁如鹤羽,掺在其间的桂花则是或散或合,颜色未褪,依旧是淡淡的金色,仿若细小浅黄的花苞展开在糖糕之上,嗅之香气温软,品之味道清甜。谢晚春切了几块小的搁在粉白瓷碟里,让琼枝找了个小捧盒装好了带上。
至于谢晚春自己则是换了一身衣服,银红色绣白蕊月桂和石青葡萄的长袄配着下身的石榴红金色撒花百褶裙,明亮灿然,清艳已极。她乌鸦鸦的长发梳了一个飞仙髻,发间插了一对垂珠蓝漆含翠侧凤钗,石榴红的裙裾微动之间,发上的垂珠亦是轻轻晃动,更衬得肌如美玉,容色秀丽。
收拾齐全了,谢晚春这才带了几个丫头缓步往书房去,经过园子的时候,她顿住步子,微微抬起头瞧了瞧那花枝渐空的桂花树,心中颇得几分感慨,随即又生出了一点儿逸趣。她歪头想了想,便亲自上前,折了一枝桂花枝藏在袖里,兴致满满的往书房里去。
偏生有些不巧,谢晚春兴致勃勃的去了,守在书房外头的两个小厮点头哈腰,极是小心:“大爷刚刚送客去了,少奶奶要是不急,倒是可进去等。”因着谢晚春与王恒之夫妻感情越发融洽,书房里常来常往,这两个小厮得态度自也是越发恭敬起来。
谢晚春漫不经心的追问了一句:“今日是谁来了?”居然还要王恒之亲自送出门。
小厮斟酌着应声道:“今日难得休沐,大爷便请了几个同门的师兄弟过来小聚,这会儿才刚散了呢。”
谢晚春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从琼枝手里头拿过那小捧盒独自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头果然无人,临湖的木窗半掩着,微风徐徐而入,卷动书房里的纱帘,带着若有若无的一缕桂花清香。红木案几上还有几个没收走的茶盏合酒杯,剩了些残茶、残酒以及没吃完的点心果子。
谢晚春只略瞟了一眼,随手把手上装着藕粉桂花糖糕的小捧盒也搁到案几上,颇有兴致的踱着步子到了书架边上。她依着早前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抽出了当初被涂黑了脸的那卷画,摊了开来,颇是满意的赏看着。
人总有几分自恋,至少谢晚春瞧着自己“前世”的画像,哪怕是被涂黑了连的,也依旧觉得无比赏心悦目,恨不能补全了挂在房里天天看着。最重要的是,只要一想起王恒之这么一个冷脸冷心的家伙,过去居然那么崇拜自己,为了自己偷偷去学弓马,甚至还暗暗地给自己留了画。。。。。。谢晚春心里头忍不住就翘高了尾巴,越发得意起来。
只是,没等谢晚春得意多久,外头忽而传来脚步声与对答声。谢晚春连忙动作迅速的收拾好画卷,放回原处。
因她动作匆忙,不免推了书架一把,书架最上角的一个木匣子也不知怎地,应声掉了下来。谢晚春一面留神外头的动静,一面匆匆扫了一眼那木匣,是花梨木制的,只见木匣上刻着精致的雕纹,大约是时常擦拭的缘故,整个木匣看上去光润古朴。谢晚春不觉一怔,也不知那一瞬心里闪过什么念头,神使鬼差的便把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随即一理髻角与衣襟,端出从容淡定的模样,在案几边上寻了个位置坐好。
果然,不等谢晚春再喘口气平息一下这做贼的心虚感,外头的木门被应声推开,王恒之步履轻缓的走了过来。
谢晚春抬起眼,十分镇定的对着王恒之笑了笑,嘴里道:“好巧,我才刚坐下,你就来了。”许是这种坏事做得太多了,谢晚春如今竟也算得上是气定神怡。
王恒之大约喝过些酒,一贯犹如冷玉一般白皙的颊边隐约透着红,便是连冷淡的声调都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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