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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农家日常-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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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 规矩
  曹鸿寿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掌控欲极强。他原先做知县,后来做知州,虽官运不算亨通,升迁不快,但一直做着主官。他从不允许属下的官员忤逆他,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要不听话的,他就会以各种手段收拾,或逼着人离开。
  此时他心里存有疑惑,对杜锦宁有了忌惮,但事情已逼到这份上,双方就差撕破脸了,他自然不可能就此放过杜锦宁,与她和平相处,否则,他以后就难以服众,汪玉贵等人就要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他抬起手,止住汪玉贵即将出口的话,然后朝外面喊了一声:“钟典史。”
  一个长着山羊胡子的矮小男子快步走了过来,拱手行礼:“曹大人,有何吩咐?”
  这典史与典吏不同。典吏是六房胥吏,不属于朝庭官员;而典史却是知州的佐杂官,虽不入流,却也算是朝庭官员。因是知州的副手,管的事情十分驳杂。
  曹鸿寿吩咐道:“你领杜大人到东边的那间屋子,衙门里一任用品按规矩分发给他。”
  说完,他转头对杜锦宁道:“杜大人,你也在翰林院里任过职,想来衙门里点卯的时间你是清楚的,我就不多说了,只希望你按时来衙门,万不可迟到早退。”
  担心杜锦宁那毒嘴又要喷他一通,他不待杜锦宁说话,就解释道:“因很快春耕,前两日我们是下到各村去看看情况,才不在衙门。平时都在按时点卯的。杜大人也应如此。就算有公事要办,也需得经过我同意方可离开衙门,不得擅自作主。”
  照理说,身为官员,按时点卯是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但杜锦宁这种情况,不可能每天跑到衙门里来坐着。如果要过这样的日子,她当初就不会离开翰林院了。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静静地看着曹鸿寿,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后招。
  不就想把她绑在衙门里,不让她去田里做事吗?然后农业上的事没办法管,或是管不好,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出政绩了。
  但你上官让你点卯你不点吗?不能,这是朝庭的规矩;对上官的安排你敢说不满吗?也不能。身为下官,必须听上官的调遣与命令,否则,何以正尊卑?
  这个曹鸿寿确实有两把刷子,只规矩两个字,就能把她压得死死的。只是,他错估了杜锦宁的情况。
  她等着曹鸿寿往下说,曹鸿寿却住了嘴,只是道:“就这么办吧,你先跟钟典史过去。”
  杜锦宁也不跟他辩驳,只点点头,就转身出了门,往东家的衙房里去。
  钟典史愣了愣,看看曹鸿寿,见他铁青着一张脸,却没出声阻止,他便拱了拱手,转身追着杜锦宁去了。
  曹鸿寿刚才是被杜锦宁这无礼的举动气狠了,一时没顺过气来。直到钟典史出了门,他才颤抖着手,指着杜锦宁的背影对汪玉贵咆哮道:“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态度?他眼里哪有我这个上官?”
  汪玉贵连忙安慰道:“大人,您别气。来日方长,咱们有的是机会好好收拾他。”
  杜锦宁走到东边的衙房门口,就站在那里不动了,背着手望着院子里的树木,等着钟典史的安排。
  钟典史身为曹鸿寿的副官,最是知道主子的心思。他掏出钥匙打开最角落的一间房,也不进去,对杜锦宁道:“杜大人就在此办公吧。”说着,转身就走。
  杜锦宁看着他走了一段距离,这才似笑非笑地道:“钟典史这是每日早上来要给我开门吗?我来得早,钟典史来得晚的话,是不是要我在这里等你?”
  钟典史正有此意。
  但这些手段实在上不得台面,只能暗中使,不能明着来。此时被杜锦宁喝破,他便不好再进行下去,只得装模作样的一拍脑门:“啊呀,看我这记性,忘了把钥匙给大人您了。”说着,转身回来,将钥匙递了过来。
  青木上前一步,把钥匙拿在了手里。
  拿完钥匙,他就快步走到衙房前,轻轻将门推开,顿时,里面的灰尘扑面而来,青木后退得快也被呛到了,“咳咳”地咳嗽了两声。
  “等等,你先别走。”青木一把揪住想溜的钟典史,“你叫几个人来,把这衙房收拾一遍,直到能坐人为止。”
  钟典史本想不理会青木,但被他抓得牢牢的,走不掉,只得转过头来朝杜锦宁道:“杜大人,此时衙门里都忙,没有人手来给杜大人收拾屋子,要不大人您凑合着用一天,等明日大家闲了再帮你收拾?”
  满府的衙役,却说没人可用,简直就是个笑话。而且,这个明日必定复明日,杜锦宁要等着他们来收拾,估计得一年之后。
  杜锦宁看都没看他一眼,吩咐青木:“青木你回府里一趟,叫两个小厮过来,帮我收拾屋子。”说着又道,“看看屋里的桌子板凳是否能用,如果不行,你从家里搬点东西过来。”
  青木这才放开钟典史。
  钟典史如蒙大赦,快步离开。
  “少爷您……”青木看向杜锦宁。要是他回府,把杜锦宁一个人留在这里,这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他实在是替自家少爷感到憋屈。
  “无妨,我去工房坐一坐,你快去快回。”杜锦宁说着,转身去了工房。
  工房主管农田水利等事宜,杜锦宁现在是管农事的,工房便是她的下属部门。虽说整个州衙都在欺负杜锦宁,但青木相信,工房的胥吏们还是不敢明着为难少爷的。
  他进衙房里看了看,看到里面的桌椅确实不能用,这才转身回了杜府。
  而杜锦宁进到工房,果然,就算昨日给杜锦宁碰个大钉子的余怀谷都不敢为难她,只是冷待而已。
  杜锦宁还真不怕冷待。她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便闭目养神。那张椅子的主人从茅房回来,看到自己的椅子被坐了,也不敢作声,默默地另找个小杌子来坐。
  待青木领着小厮搬着家具回来,将衙房的卫生搞好,再将家具安置了,杜锦宁这才磨墨写了一张条子,让一个小厮去送给曹鸿寿,说明自己去巡查农田了。自己不等小厮回来,就直接出了衙门,乘车去了庄子。


第724章 弹劾
  曹鸿寿得知杜锦宁不待自己同意就擅自离开衙门,顿时气得要死,对钟典史道:“记上记上,待积攒到一定程度我就把这个给报上去。”
  “大人。”汪玉贵提醒,“杜锦宁主管农事,是不能一天到晚在衙门里坐着的,得去巡视农田水利。您拿考勤说事,怕是告不倒他。”
  曹鸿寿气道:“难道我要忍他一年?”
  官员每年考评一次。曹鸿寿身为杜锦宁的上司,是有权给她打“差”的评语的。如果三年都是这种评语,杜锦宁就可以直接下课了。如果有机会,曹鸿寿自然要给她打差评。
  但杜锦宁这样的无礼和不服管教,需要忍受一年,曹鸿寿想想就觉得肝疼。
  汪玉贵眼珠转了转:“要不咱们给他换个事儿管?让他管捕盗怎么样?”
  州里的同知一般是两个人,分掌地方的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这次朝庭把杜锦宁派来,在文书上直接写着让她掌管农事,其他一概毋须管,这等于把粮、水利这两项从原来的两个同知手里给抢了过去。
  而润州这里是什么地方?鱼米之乡。其他的捕盗、江防、河工以及抚绥民夷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辛苦活儿,唯有粮这一块,能出政绩,油水多,又不需要操心太多。
  可杜锦宁从京城空降下来,直接就抢了大家的美差,这自然让汪玉贵心生怨恨。要知道,原先粮这一块,就是他管辖的。他跟曹鸿寿两人一上一下地配合,就能吃个满嘴流油。
  断人钱财尤如杀人父母,两人自然恨杜锦宁恨得牙痒痒。
  曹鸿寿恼道:“你以为我不想?但这是吏部下的文书,我再如何也不能违抗朝庭命令。”
  他长叹一口气:“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不用说咱们只需忍上一年。他年纪轻轻,我就不相信他能忍得了这样的冷遇。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等他忍不了的时候,自然就爆发,到时候想抓他错处就容易了。”
  “那咱们就多刺激刺激他。”汪玉贵道。
  于是接下来十来天,杜锦宁每日都会在卯时到衙门里点个卯,然后让小厮送一张纸条给曹鸿寿,再乘马车去庄子上。至于守门的衙役的冷嘲热讽还是汪玉贵故意叫衙役将垃圾倒到她衙房门口,她都没有理会,直接叫青木将垃圾扫掉便是。
  就这样,她还没什么呢,一向不容别人忤逆他的曹鸿寿却忍不住了。
  某天早上趁着杜锦宁去衙门时,曹鸿寿派人把她叫了过去,狠狠地训斥了她一通,说她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上官,不经过他批准就擅自外出。而且出去也不是去巡视农田,而是跑到自己庄子上干私活。所以这半个月,就算她缺勤。
  “如果你这样,本官将上折子给朝庭,弹劾于你。”他冷声道。
  “随你。”杜锦宁说着,转身就走。
  曹鸿寿气得将自己心爱的砚台摔成了几瓣。
  他本打算恐吓杜锦宁的,并不是真要弹劾。毕竟他跟汪玉贵做的那些事,经不起调查。一旦杜锦宁托她京城的人脉把她所受的冷遇与刁难公布出去。他跟杜锦宁估计会被各打八十大板。
  杜锦宁的错处积累得还不多。他打算等积攒得多些,一击至命。
  可现在杜锦宁竟然敢这样挑战他的威严,那简直是不能忍,一刻也不能忍。
  他当即叫长随换了个砚台,咬牙切齿地写了一封奏折,叫人快马送往京城。
  保险起见,他还写了一封信给陈主事,叫他务必要联系几个御使帮他说话。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两个御卫自打来了润州,被杜锦宁逼得显了身形,住到了杜锦宁叫人安排的小院子里,吃着厨房特意按他们的轮值习惯给他们做的热腾腾的丰盛的饭菜,天气凉了热了,姚管家都会带着仆妇上门,给他们换上舒适的被褥,晚间更有男仆给准备热水,早上有婆子收拾了他们的衣服去洗。
  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真是美滋滋。
  想想以前出任务时的风餐露宿,各种艰辛,他们的感情就不知不觉地偏向了杜锦宁,心里也对杜锦宁充满了感激。
  最重要的是,皇上派他们来的本意,不是因为怀疑杜锦宁,让他们来监视杜锦宁;而是出于对杜锦宁的爱护,让他们来保护杜锦宁。这让他们在接受杜锦宁的好意时完全没有负罪感。
  这段时间看到曹鸿寿处处给杜锦宁使绊子,杜锦宁虽也反唇相讥,但由于必须遵从上下尊卑,在行动上便只能忍气吞身,逆来顺受,这让他们忍不住义愤填膺,替杜锦宁叫屈。
  见曹鸿寿气得浑身颤抖,御卫甲对御卫乙道:“你在这里呆一会儿,看看他会不会对杜大人起杀心。要是有这种想法,我们提前知晓也好做个防犯。”
  御卫乙点了点头,留在了原地。御卫甲则去追杜锦宁去了。
  隔了半个时辰,御卫乙从衙门里回来,对御卫甲道:“那位曹大人写了信弹劾杜大人,已派人往京城送信去了。其他的倒没什么。”
  身为御卫,他们的任务只是保护杜锦宁的人身安全,其他的倒是无能为力。皇上不相询,他们是没权利把杜锦宁的情汇报给皇上的,除非杜锦宁被人刺杀。
  御卫甲想了想,直接去找了杜锦宁,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多谢李大哥提醒。”杜锦宁感激地拱手道谢。
  送走了御卫甲,青木问杜锦宁道:“少爷,咱们怎么办?要不要往京城也送一封信?”
  杜锦宁露出笑容,摇摇头道:“不必。”
  善谋者,最擅长的就是揣摩人心。她之所以一直忍耐曹鸿寿等人的刁难到现在,而不是主动写信向赵晤诉苦告状,就是因为她情商没有欠费。
  身为上位者,看到下属动不动就写信来告状诉苦,尽管这是事实,上位者也会帮下属处理这些障碍,但对此下属的印象一定会大打折扣。
  他会觉得这人能力不行,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而且还有些恃庞生骄,仗着自己对他的宠信就各种告状,总会让他有一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所以,告状是最低级最不讨喜欢的手段。


第725章 马剑
  高明的人,不会去主动告状,而是让上位者无意中知晓自己的窘境,甚至让对手恶人先告状。到时候真相大白时,上位者就会替你感到委曲,觉得你受苦了,而且知道你一直在采取积极的态度去处理困境,而没有来麻烦他,他会更欣赏和心疼你,随之而来的就是补偿心理。
  她前段时间一直忍而不发,同时也没有对曹鸿寿过多挑衅,而是利用曹鸿寿对她的为难,用语言反驳,从而刺激曹鸿寿,来达到目的,就是缘于这个道理。
  御卫一直跟着她,只要赵晤询问,他们就会如实相告,到时候她在润州的一切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因此,她给自己的言行制定了一个标准,没敢越过雷池一步。
  见青木的目光关切而担忧,她安慰道:“放心,这种憋屈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听到这句话,青木的忧虑一扫而空。
  他家少爷,最是神机妙算。既说憋屈的日子到头了,那也就是说,曹鸿寿等人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那日,杜锦宁没有去庄子上,而是留在府里看秧苗的长势。
  “少爷,秧苗长势很好,再过几日就可以移栽了。”秦老汉凑了过来,满脸的佩服。
  他们从京城过来的时候,京城那边已经开始育双季稻的苗了。润州与京城相比又北了一些,秋天降温更快。
  所以他跟王老汉几人都忧心忡忡的,怕赶不上农时,耽误了一年的收成。前几日听姚管家说少爷还跟那些庄子上的佃农签了契约,欠收赔偿他们十五两银子一户,他们就更担心了。
  可没想到,照着杜锦宁教的火炕育苗法,稻谷出芽很快,而且生长也十分迅速。现在,都已经快能移植了,完全不耽误农时。
  杜锦宁看着差不多有她手掌那么长的秧苗,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庄子上的田都耕完了,基肥也下到了田里。后日吧,后日就把秧苗移栽到大田,让宋庄头组织人插秧。”杜锦宁道。
  她转头唤了周澄过来,把情况说了,道:“你告诉他,叫宋庄头把田里的情况再巡视一遍,为插秧做好准备。从明日起,佃农们都不用去园林那边帮忙了,让梁家的工匠自主做好后面的工期安排。”
  周澄将杜锦宁的话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便骑马去了庄子。
  梁先宽接到杜锦宁的信后,动作很快,几乎是接到信的第二日就派了工匠过来,这几日正在加紧为杜锦宁建造园林。
  园林的面积并不大,很多地方杜锦宁又是因地就势,利用原有的地势来做设计,所以梁家的工程量也不多,等春播结束,那边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而庄越那边,正准备运些植物花卉过来栽种。
  周澄走后,杜锦宁回了院子,正打算把插秧后需要追的肥给写出来,到时候吩咐宋庄头组织佃农准备,就听青木进来禀报:“有人送来一个帖子,说要来拜访少爷。”说着,他将帖子递了上来。
  杜锦宁接过来一看,却是州衙里另一个同知派人送来的,这位同知名叫马剑。
  依杜锦宁的个性,到润州来时自然不会没有查过润州的官员情况。
  知州曹鸿寿,四十多岁,十年前中进士,一直从县令做到现在的知州,升任速度不快也不慢。知州之下的州同知原先只有两人,一个是汪玉贵,另一个就是送帖子的这个马剑。
  马剑的年纪跟曹鸿寿相访,中进士的时间比他还早。但似乎性子耿直,曾得罪过上官,再加上没什么背景,估计能力也不行,一直升不上去。
  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曹鸿寿与汪玉贵在那里蹦跶,马剑就跟个隐形人似的。依着秦老六那里收集到的情报表明,马剑在衙门里同样受曹鸿寿与汪玉贵的排挤。不过他没有杜锦宁这样的底气,只能忍气吞身,日子过得很不好。
  这会子他递帖子过来,是想找同盟,还是帮曹鸿寿来做说客的?
  杜锦宁低头看了看时间,发现竟然是戌时,那时候天早已黑了。
  看来马剑此来,是想找同盟了。否则,怎么的他也不会等到天黑再偷偷摸摸地过来。
  “他派来的人还在门房吗?”她问道。
  “是的。”
  杜锦宁便写了个回帖,交给青木,青木去了门房,给了马家的下人。
  戌时在现代正是傍晚七点到九点的光景。古代没什么娱乐,杜锦宁又不敢点烛把眼睛弄成近视,平日里这个时辰就已睡下了。
  今天吃过晚饭洗了澡,她不得不在家里散步,等着马剑过来。
  好在马剑没让她等太晚,天黑不久,朱老头就来报,说马大人来了,他已让人领到厅堂里上茶待客。
  杜锦宁去了前厅。
  “杜大人。”一个男子看到杜锦宁进来,连忙站了起来。
  杜锦宁每日去衙门,倒还是第一次见到马剑。马剑此人也是四十来岁年纪,容貌普通,人长得极瘦,身量又高,猛看上去就跟一根竹竿似的,身上穿的常服显得空空荡荡。
  “马大人,幸会幸会。”杜锦宁跟他见了礼,又请他坐了,自己在主位上坐了下来。
  “杜大人到润州来,某不能到城门相迎,便是在衙门里也没能出来跟杜大人打声招呼,惭愧惭愧。”马剑刚刚坐下,便又站了起来,朝杜锦宁深深作了个揖。
  “哎,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杜锦宁连忙避开他的礼,“曹大人要给我下马威,要我朝他弯下自己的膝盖,马大人身为下属,自然不好公然与他作对。马大人的苦楚,杜某能理解。”
  这话大概说到了马剑的痛处,他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赶紧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唉,某到润州做了两年的同知了,刚开始也是跟杜大人你一样的骨气,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叹息着,摇了摇头。
  杜锦宁点了点头:“同感,同感。”
  脸上虽一脸的“余有戚戚”,但她心里对这位马大人并没有太多的同情。
  官场倾轧,无处不在。就算你去一个地方做主官,如果遇上强势的副官,或者胥吏这些地头蛇厉害一些,你没有足够的能力,那也是要被人踩在脚下,只能装孙子的。
  更毋庸说给人做副手了。
  马剑过成这样,只能说,能力不行。


第726章 劝阻
  杜锦宁这话,倒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如果她背后没有皇上撑腰,也没有御卫可以利用,她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是绝不会把日子过成马剑这样的。只需半年,她就能治得曹鸿寿服服帖帖,不敢再出半点幺蛾子。只是她现在一心想做农业研究,不愿意把精力花在与人勾心斗角上,这才借助了皇上和御卫的力量而已。
  她得在三年内给自己、也给赵晤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这三年,她需要一个平和的环境,需要有人听她指挥。这种时候她不使用赵晤的力量,自己去跟人斗得死去活来,那才是傻子呢。
  在赵晤面前,她只需要做一个安静的才华横溢的美男子就可以了,不需要露出自己锋利的爪牙。要不然吓着赵晤怎么办?让皇帝觉得你太过有手段、心狠手辣,实在不是什么好印象。
  那边的马剑并不知道杜锦宁在心里已把他鄙视了一通,仍在那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委曲。
  杜锦宁也不打断他,只在一旁“嗯嗯啊啊”地应着,偶尔同情地说一句:“马大人你辛苦了。”
  说了半日,马剑才停止了诉苦,问杜锦宁道:“杜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啊?”杜锦宁疑惑地抬起眼来,望向马剑,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
  马剑脸上露出十分不好意思的表情,道:“我知道,这样问有些冒失,但如果杜大人能有手段治一治曹大人,那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说着,他一脸期盼地望着杜锦宁。
  “……”
  杜锦宁无语。
  所谓的交浅言深,便是眼前的情况了。
  马剑跟她无亲无故,且之前对她视而不见,从来没对她伸出过援助之手;即便这次来,都要怕曹鸿寿知道,直到天黑才偷偷摸摸的过来。这样没诚心的人,他凭什么觉得杜锦宁会掏心掏肺地把自己如何对付曹鸿寿的方法说给他听?
  万一他是曹鸿寿派来打探她底细的怎么办?
  她要有多傻才会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听?
  这个马剑,也不知是别有用心,还是情商太低。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有那手段,当初也不会从翰林院被遣到这地方来了。”
  “某听说,杜大人似乎跟吏部尚书齐大人关系极好?”马剑试探道。
  杜锦宁深深地看他一眼:“我不过是跟齐大人的孙子是同窗而已。”说着,她玩笑似地道,“如果马大人儿子的同窗遇到什么麻烦,难道马大人还会竭尽全力、冒着得罪皇上的危险去帮他解决问题不成?”
  “呵呵,自然得量力而行。”马剑讪讪地笑了笑。
  “那便是了。”杜锦宁点了点头,便端起了茶盏,“这是今年的新茶,马大人不妨尝尝。”
  这便是端茶送客了。
  马剑虽有些不甘心,喝了两口茶夸了两句后,不得不起身告辞。
  送走马剑,青木回来问道:“少爷,要不要派人去查一查这位马大人?”
  因为御卫住的地方离这里远,所以主仆二人说点什么私房话,都不用偷偷摸摸了。这让杜锦宁自在许多。
  杜锦宁想了想:“查查也好。”说着,她写了一张纸条,让青木送去给秦老六。
  其实这个马剑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杜锦宁都没什么影响。他如果是替曹鸿寿来探听消息的,杜锦宁连曹鸿寿都不怕,还怕个马剑吗?只要守好自己的嘴就行;如果他仅仅是在衙门里坐冷板凳坐得久了,想来拉个同盟,倒点苦水的,那就更没必要查了。
  让秦老六去查,不过是怕秦老六太闲了而已。找点事情给他们做,也是好的。再者,到时候处置曹鸿寿等人的时候,马剑此人忠奸如何,对他的处置自然就不一样。从这一点上来说,查一查倒是有必要的。
  看着青木拿着字条走了,杜锦宁就歇下了。
  第二天,她干脆连衙门都不去了,直奔庄子上,巡视了一圈,发现田地都犁过了,还用耙细细地耙过,水也放到了田地。稻田堤埂也按着她的要求加宽、加高,并拍打结实。同时还在稻田里挖了鱼沟和鱼坑,并设置了鱼栅。
  杜锦宁不光要种植双季稻,还打算在稻田里养鱼。
  稻田养鱼,既可获得鱼产品,又可利用鱼吃掉稻田中的害虫和杂草,排泄粪肥,翻动泥土促进肥料分解,为水稻生长创造良好条件,一般可使水稻增产一成左右。
  以前在漓水县,因为担心怀壁其罪,杜锦宁一直没敢把这一招拿出来用。现在既要放开手脚干,她自然要把这种增产增收的好法子用起来。
  宋庄头听闻杜锦宁过来了,立刻找了过来:“杜东家,我听说你要在稻田里养鱼?”
  “正是。”杜锦宁点点头,看向宋庄头,她知道宋庄头心里有许多疑惑,甚至对此事执有反对意见。如果宋庄头能反对此事,她倒要重用这个老汉。
  假如宋庄头是个一味阿谀奉承、只管顺着她的意思做事,不管这件事对不对,都摆出“与我无关”的态度,她自然是要换人的。
  好在宋庄头能被庄子上的人推举出来做庄头,确实是个心思纯正的。
  他道:“杜东家,这样不行啊。就算您养的是草鱼,这种鱼食性甚杂,会吃掉稻苗的。到时候鱼养不养得成另说,稻谷可就全毁了。咱们不能因为养鱼而不要粮食啊。如果东家想养鱼,完全可以挖几亩鱼塘,专门养鱼嘛。三百亩田地,水又浅,粮食种不了,鱼也养不好,那可就亏大发了。”
  如果宋庄头有文化,定然要说杜锦宁“本末倒置”。
  “王老爹应该跟宋庄头说过,我们以前在稻田里养过鱼的事吧?”杜锦宁笑道。
  “说是说过。”宋庄头道,“但那也只是几亩田的事,精心料理,或许能成。而且也仅仅是养了一年的鱼,一次成功并不能代表年年都成功。如果东家实在要养,就拿几亩或是十几亩来养,真没必要这么冒险。”


第727章 汪福来的本事
  想了想杜锦宁许诺给自己的工钱,宋庄头一咬牙“就拿我家佃的田来养吧。就算有问题,我们有东家每月给的月钱支撑,也过得下去。”
  杜锦宁哭笑不得。
  本来是增产增收的好事,到了宋庄头这里,倒好像要上断头台似的,他自己还牺牲上了。
  不过宋庄头的人品倒叫杜锦宁佩服和感动。
  “宋庄头。”她敛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我跟你说明白吧。我在皇上面前是立了军令状的,要成功种植双季稻,而且在双季稻的基础上,实现增产增收。所以我种这些田,不是为了收租子赚钱,而是在做实验,试一试这个方法是不是能成。如果能成,这就是造福整个大宋的好事;如果不能成,损失也只是在我个人的承受范围内而已。所以咱们是没有退路的,只能往前走。”
  一听到是奉皇上旨意种的田,而且意义这么重大,宋庄头顿时被吓住了,声音都颤抖起来“这这、这是真的?”
  杜锦宁点了点头“否则,我一堂堂新科状元,本应该坐在翰林院里每日帮皇上拟旨的,为何要跑到这个地方来种田?你去打听打听,哪个州府能有三个同知?我这个同知,是皇上特意设的,而且还指定了我主管粮食。”
  杜锦宁的身份,姚书棋在买这片田地的时候特意表明了的,宋庄头自然知道。他虽没念过书,但人却聪明睿智,当时他就觉得杜锦宁的身份不靠谱。再看杜锦宁年纪轻轻,全身上下细皮嫩肉的,根本不像是个种田人,就觉得更不靠谱了。
  现在杜锦宁这么一解释,他似乎豁然开朗。真是这样,那么一切问题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他还有些疑惑“只是,杜东家您年纪毕竟在这里,以前也没种过田……”
  杜锦宁一笑“不知姚管家跟你说过没有,我这人跟别的人有些不同,打小记性就好,是那种看书看一遍就能记住的。读书这几年,我每到一个书院,就把它家藏书楼的书扫一遍,每一本都不放过。我脑子里看过的书,比有些人一辈子看的都多。”
  “朝庭里有的是会种田的官员,那些工部的官员,在工部呆了一辈子,天天在郊外蹲着看庄户人家如何种田。可皇上不派他们来,却派了我来,这是什么道理,宋庄头你想想应该也能明白。”
  宋庄头点点头。
  这说明啥?说明这位杜大人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论起种田来,工部那些老官吏都比不上他。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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