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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你暖光-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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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虐最后一章,说到做到,嗯!

    48。赠你暖光 。。。

    大家都说;上帝是公平的,不会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苦痛分给同一个人来承受。可莫桐在病房外隔着了望窗看着里面全身插满各种管子的人,忽然觉得;其实上帝是个最狠的人。他可以让你一生一帆风顺;也可以让你一夕失去所有。可悲的是;他就是那一个不受上帝关照的人。
    莫桐又想,是不是今天这种局面都是因为自己信错了神。他一个中国人;应该信奉菩萨才对;关上帝什么事?
    思绪混乱中莫桐看见张雪英隔着了望窗望过来的冰冷怨恨的目光。莫桐顺着她的视线往身后看;这才忽然想起;他不该带一个男生同来医院。莫桐扭头赶他,“你先回去,谢谢你送我过来。”
    邵乾看到了张雪英冰冷厌恶的视线,想了下指指一旁走廊上的椅子说:“我先在这里等,要是有什么事你喊我一声。”
    “你是我的谁啊?”莫桐勾着嘴角笑,“等我爸醒来你还想把他气死回去吗?”
    邵乾眉心皱了皱,抿抿唇点点头,看了她片刻才转身往外走。
    莫桐等他消失在走廊尽头,却没有进病房。病房是三人房间,里面已经有了一位病人。他不想进去在和父母有什么争执,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很在乎面子。他也不敢进去,怕父亲醒过来第一眼看到自己,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张雪英终于还是走了出来,往前走了几步避开病房了望窗才气道:“你昨天去找他了?你,你们……你怎么能这么,这么没脸没皮?”
    莫桐低垂着眉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他鼓起勇气问:“爸爸怎么样了?”
    “你说怎么样了?”张雪英捂着嘴开始压抑地哭泣,“昨天还是好好的,你看现在。你怎么能,怎么能……”
    “都是我害的。”莫桐勾勾嘴角笑了一下,却比哭看着更让人揪心。
    张雪英看一眼莫桐,又哽噎了片刻勉强止住泪,沉默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说:“你去告诉你爸,说以后改了。你爸爸若是能醒过来,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莫桐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张雪英伸过来的手,颤声问:“爸爸怎么样了?”
    “你爸差点死了!”张雪英情绪有些失控,拍着自己的胸口说:“医生说再晚一点就抢救不回来了,现在还昏迷着。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那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爸差点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张雪英推搡着他往病房走,嘴里重复着:“快去对你爸说,改了,以后都改了。只要你答应,等你爸好了咱们就办出国。”
    莫桐哭着被她推进病房,蹲在床边埋头在莫良玉那只插着吊针的手旁边,却始终没开口。张雪英拍着昏迷中人的手臂说:“老莫,桐桐回来了,他说都改了。你可快点醒过来吧。”
    “快说给你爸听。”张雪英见他不开口,神经质地去掐他的手臂,咬着牙压低声音道:“快告诉你爸,说你改了。若是你爸就这样没了,你拿什么还?”
    莫桐哭着摇头,却终于还是在张雪英尖利的声音中开口说:“爸,我错了,我改。你,你快好起来吧。”
    临床是以为上了年纪的老人,旁边陪护应该是自家的女儿。看见这边的情况女人也没敢扭头看,一直装作忙自己的事情。倒是床上醒过来的老人开口,“小孩子犯错改了就好,致什么气啊。放心吧,肯定会没事的。”
    莫良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那天的晚上,莫桐安静地坐在旁边,在张雪英的一再提醒下开口说:“我错了爸,你快点好起来。”
    出了这场事故,莫良玉似乎也相通了些什么。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其实只有好好活着。虽然不能做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一家人似乎达成了共识——谁都不再提那件事情。
    邵乾往莫桐家里打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是张雪英接的,还问了一声是谁。第二次不知道谁接通的,听到声音一句话都没说就挂掉了。
    莫桐彻底离开高中,并没有让谣言随着他的离开停止。他的名字依旧会被作为谈资出现了某些人的聊天里。
    高考已经进入倒计时,莫桐却一直没有回来。邵乾听说,莫桐的父亲还在疗养中,似乎腿还有些不方便。莫桐如今在家里做了好儿子,除了照顾莫良玉,基本不出门。邵乾听说,莫桐估计要等新学期开学的时候到其他学校插班复读,出国的事情貌似没戏了。邵乾还听说,莫桐喜欢男人的毛病治好了,好在不是绝症。
    孙敏再次找到邵乾的时候,是春天寒雨纷纷的时候。她请他去校园对面的一个饭馆吃饭,等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将一封信拿出来笑着递给他说:“这个月放假,能不能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你哥?”
    “我哥又去打工了。”
    “那得请你问一下地址帮忙寄过去了。”孙敏笑,“我最近总是联系不上他。”
    邵乾为自己对邵安和孙敏事情的一无所知感到自责,他埋头与学习,除了偶尔和邵安互报平安的电话,似乎很久没有深聊过了。现在竟然连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
    孙敏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大方地笑了笑说:“你哥没告诉你,肯定有他的想法。”
    邵乾顿时有一种被人看破内心的局促,点点头说:“你放心,我一定把信寄出去。”
    孙敏点头,“学校的事情我有听说一些,好在都过去了。你也加油,马上要高考,压力也不要太大。你哥又不在身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邵乾点头连声答应。孙敏这才起身离开。
    没让远送,出了饭馆就挥手告别。邵乾看着孙敏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该是怎样的表情。不是他低看了邵安,实在是邵安和孙敏之间的距离确实有些大。邵乾想不通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慢慢靠近的,看着手里的那封信想,或许只是什么事情相求呢?当然,如果是相爱了,他会倾尽一切祝福。邵安自然值得最好的。
    高宸在刚过去的年间被抓捕归案,交代了那天的事情。强奸未遂加逃窜,入了狱。消息传到孙敏耳朵里的时候,她竟然一点也不觉得轻松或者开心。高宸罪有应得,但是他归不归案,对于自己的现状,实在是没有多少改变。
    因为很多谣言并不是被“澄清”了就会消失的,有的影响太巨大,一直延伸到之后的生活里。孙敏在换了工作之后又经历过三次相亲,前两次还好,对方会委婉的说她条件太好,可能有些不合适。第三次相亲的那个三十余岁的男人竟然直接问——你那次真的没被强奸?而更让她感到气愤的是,说亲的那些人,很自觉的就把她当作二婚来对待。
    若说之前的相亲是为了迎合母亲的想法,那么经历这么三次之后她觉得够了。孙母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名声被破坏掉的女儿赶紧嫁出去,恨不得每次都替不积极的女儿亲自上场。期间,倒是偶遇过一次的邵安,他很贴心地问:“还好吗?别人说什么都别往心里去,放宽心。”
    那时候她正瘦的厉害。那天她和班上的阿姨和班主任一起带着幼儿园的学生徒步去公园野餐,邵安主动帮着拦过往的车辆,送他们过马路。走过去很久,孙敏回头的时候还看见他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同事玩笑说,哪里认识的小伙子,长得帅气,还细心。也许孙敏就是那一刻下的决心——与其被别人握着那无须有的荒唐事当作缺点来侮辱,倒不如找一个真心喜欢她的人。
    她跑回去要邵安的联系方式,对方说不知道工地什么时候就变,反要了她的。结果呢,一个电话都没有打。孙敏这次来就是要挑明了对他的好感,要违背母亲的想法,在旁人的惊诧下,为了单纯的感情努力搏一把。只要对方够勇敢,对待感情够认真,便就够了。钱,可以一起挣。身份,可以交给时间慢慢积累。微有感情,不能用这些东西来衡量。她不想背着“大龄”和“曾经被强奸”的名头,稀里糊涂的,就被人凑合了。
 
    49。赠你暖光 。。。

    邵安这次打工是在深圳;邵乾接到他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又是两周过去了。
    因为是转包工程,怎么说也算了小头头;他除了偶尔做砖瓦工;只要保证带过去的几个工人能按时认真完成任务就行;工钱却是比之前高了很多。
    经历可以让人快速改变,虽然邵安很不适应;但这种改变还是毫不迟疑地在他身上发生着。如今他已经很心虚地跟着工地负责人一起;带着安全帽检查工程了。工地负责人和他竟然是一个省份的;出门在外以省为界均为老乡;这么一算,怎么着也算半个老乡。再加上邵安的老实本分,那人很信任地把工地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他。如今邵安已经不用和砖瓦工们大通铺挤在一起了,房间虽然小,但毕竟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加卧室”。
    邵乾告诉他孙敏让帮助寄信的事情,邵安沉默半天也没说怎么解决。邵乾干脆说:“我给你寄过去吧,最慢十几天也该到了。”
    “别,万一丢了呢。”
    邵乾心里乐了一下,“我寄挂号信,放心吧。”
    “昂。”邵安算是默认这种做法,想了下还是问:“学习咋样了?快考试了,别不舍得花钱,哥现在有钱了。我听工地上人说,高考的时候学生都喜欢喝啥补脑的东西,回头我给你买几盒回去。”
    “千万别。”邵乾惊恐,“那都是给神经衰弱的人喝的,我好好的可不敢喝,再喝坏喽。钱你攒着吧,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邵乾没忍住,说:“哥,孙老师那么漂亮,你要加把劲儿。”
    “胡说八道什么?”邵安瞬间翻脸,再次强调,“不要胡说八道。”
    邵乾笑,“我一会儿就去寄挂号信,你还是给孙老师去个电话,她找你应该是有事。”
    邵乾心情还算不错的挂了电话,邵安却久久平静不下来。他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小床边很久都没有移动,却也没有播出那个早就记在心里的号码。他没有那种可以什么都不考虑的魄力,他甚至是不明白工地上那些看上去也很普通的男人,为什么说起自己的感情经历都是一套一套的,哪家的姑娘为了他寻死觅活,哪家的媳妇儿对他多么多么好了。每次他们聊这些的时候邵安就只有沉默,他的感情生活太空白了,空白得有那么一抹色彩出现时,自己反而畏缩。
    孙敏比自己条件好太多,家庭好,学历好,人漂亮,还比自己小好几岁。邵安忽然想,也许自己应该在挣够了邵乾上学的钱之后,也去读一读书,好和她的差距不那么大。
    似乎继续考学的想法给了他莫大的鼓舞,邵安搓了搓双手再次出门,大脑有些空白地拨了那组电话号码。“滴滴”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邵安又开始紧张,忽然觉得如果接通了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电话响了很久,依旧没有人接听。邵安舒了口气准备扣上,那边却在这时传来声音问:“您好,请问找哪位?”
    “您好,我找孙老师。”
    “哦,等一下。”
    一阵杂音后孙敏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她说:“您好,我是孙敏。”
    邵安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渴,轻咳了一声才说:“孙老师,我是邵安。”
    那头忽然静了下来,邵安仿佛感觉到,对方连呼吸都放轻了。片刻后他听见孙敏说:“是不是我不让邵乾帮我带封信过去,你就不给我回这个电话呢?信你看了吗?”
    “还没收到,邵乾说寄过来。”
    “等你看到了,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事情。”
    “昂。”邵安竟没勇气问是什么事情。
    电话那边的人轻笑,“你怎么不问我什么事情?”
    “什么事?”
    孙敏又是一声轻笑,“你太紧张了。好吧,我先告诉你,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用那么急回答我。”
    “昂。”
    “邵安。”孙敏看一眼一直留意着她的母亲,放轻声音说:“我们处朋友吧。”
    直到挂断电话,孙敏都没有再听到过邵安的声音,想也知道,应该是冲击太大有点不知所措了。孙敏有时候觉得,邵安在处理男女关系上就是个白痴,总表现得好像他是泥巴,对方是鲜花。
    孙母放下手里的毯子问:“和谁打的电话?昨天见的那个吗?人家很不错了,个体户。不要眼光太高。”
    孙敏耸肩,“我知道对方很不错,可惜,他觉得不合适。”
    “为什么?!”
    孙敏看着母亲笑,“你知道为什么。”
    “那你刚才再和谁打电话。”
    “邵安。”孙敏好意地提醒母亲,“那个当时救我了的人。”
    孙母惊呼一声叫道:“那个害了你的穷光蛋乡下人?你想都不要想!”
    “妈。”孙敏怜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挂上一点笑意,“有时候我都不敢想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总觉得恐惧。我是人,你也是人,我恳求你,不要再把我当作商品待价而沽了。”
    孙母嘴唇有些颤抖,指着外面气道:“我把你当商品?你怎么不去看看外面邻居都是怎么在背后笑话咱们家呢?你要是嫁给那个农民工,才是不把自己当人看!”
    “生活是我自己的,不用别人指手画脚。妈,如果你依旧觉得我给你丢了脸,请你不要再管我怎么生活。”
    高考越是临近,邵乾心里越是有一块石头如何也放不下。借着一次月末星期,邵乾让李明伟带路,找到了莫桐家里。李明伟指着面前的那栋楼说:“就在三层东户,你要是去找最好快点去,再晚一会儿好多人下班,省得别人看见了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你不上去?”
    李明伟耸肩,“我本来就是带路的。”
    他抬手拍拍邵乾的肩膀,“再说,听说莫桐现在状况不太好,也不一定希望太多人看到。”
    李明伟又拍拍他的肩,转身甩着大长腿一晃一晃的走了。邵乾仰头看三楼的窗,在看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的时候快速地冲上楼。他怕自己的到访给莫桐又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蹿上去的时候邵乾忽然有些后悔,他应该带两名女生一起过来才好。
    开门的是张雪英,看样子是正在洗东西,袖子双双卷起来,手上湿漉漉的。邵乾把手里的一兜水果递过去说:“阿姨好,我来……”
    未完的话被巨大的关门声打断,邵乾看着面前那扇险些摔到自己鼻子的门有些缓不过神来。再去敲门,很久都没人回应。
    邵乾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似乎有吵架的声音。他再次敲响那扇门,在没有期望能被打开的时候那门竟然被打开了,张雪英脸色不悦地皱眉问:“有什么事说吧。”
    “莫叔叔他……”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些水果。”
    “不用,你拿回去吃吧。”
    “其实……”
    张雪英很不耐烦地回头道:“你和他说!”
    邵乾越过门缝往后看,才发现站在那里瘦得已经两颊下凹的莫桐。因为瘦,那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却无神。莫桐只看了他一眼就看向别处,出口的话冷冰冰的,他说:“希望你以后不要来了,谢谢你的水果。”
    说罢不顾邵乾的反应又回了自己的小房间。张雪英还算保持着该有的风度,虽然勉强,但还是把该说的话说完,“我们就不留你吃饭了,谢谢你的水果,我们心领,再见。”
    那道门再次在面前关上,邵乾不知为何,心里酸得厉害。他有很多问题要问,他想问莫桐为什么不去读书了?还能出国吗?现在过的好不好?为什么瘦得脱相了?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助的吗?
    可什么都没问呢,对方已经转身走了。
    邵乾站在门口看着手里的水果发呆,好半晌才把水果放在门口,转身下了楼。他不敢待太久,把遇上谁上楼下楼,又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到小区院子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看三楼的窗,他看见一个小小的人站在那里。邵乾惊喜地挥手,有话憋在嗓子眼里总想喊出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有人往这边看,邵乾收回手臂,再抬头,却发现那窗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那窗边已经看不到莫桐的影子,邵乾依旧觉得他应该藏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邵乾原地转了一圈,最终没有离开小区,反而往一边走。那里是自行车棚,旁边有一把半新不旧的椅子。邵乾走过去坐下,暂且冒充一下看车棚的人好了。
    这一坐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天彻底黑透了,小区里昏黄的灯光亮起。邵乾频频抬头看三楼的窗,竟然还在等待期间学了几次鸟叫。
    楼上的莫桐一直站在那里,藏在窗帘后面,看着坐在下面不时往这边看过来的邵乾。他表情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张雪英在外面大声喊:“还不出来吃饭,让端给你吗?”
    莫桐走出房间,帮着盛饭,给莫良玉腾出一块舒服的地方坐着。莫良玉基本已经可以行动了,只不过几处骨折和手术后的伤总要小心些。
    三个人依旧沉默的吃饭,莫桐在饭场中间开口说:“我水彩用完了,一会儿我去十字路口的超市买一套回来可以吗?”
    “明天下班我给你带回来。”
    “我想自己去买。”莫桐坚持。
    张雪英停下筷子看他,莫桐回视,带着些恳求道:“我想出去走走,我现在什么都画不出了。”
    “我陪你去。”
    “妈。”莫桐这声出来,赶紧埋头下去,不让他们看见自己忍不住又流出来的眼泪。他说过再也不哭了,看来还是做不到。
    也许是张雪英察觉到莫桐的悲伤,也许是忽然有些心疼这个从小被宠大儿子,饭后竟然主动给了准备再次回房间缩着的莫桐一百块钱让他出去逛逛。
    莫桐愣了一会儿才接过那张钱和张雪英递过来的布袋子,换了鞋出门。
    莫桐一走出楼梯口邵乾就看见了,莫桐只往这边看了一眼就低着头插着口袋出了小区。邵乾心跳有些快,等了片刻约莫着莫桐走得不远不近了才赶紧跟着出了小区。他在右边看见了安静站在那里的人,几步跑过去,心里有些惊喜。
    莫桐等他跟上来继续低头往前走,等到离自己小区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才问:“有事?”
    “没事。”邵乾看他,问:“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
    “哦,我最近减肥。”
    “你过的不好。”邵乾踢脚下的石子,“什么时候回去上学?”
    “不知道。”
    “你一定会回去上学的对吧。”
    “不知道。”莫桐停下脚步看他,“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我……”邵乾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来看他的理由。
    莫桐仍旧看着他,笑了下说:“你好好高考,说不定以后还能见着呢。”
    “怎么会见不着?一定会见着的。”邵乾低喃。
    莫桐没听清他说什么,又站了片刻转身往回走。邵乾没有跟上,目送他走出去两根路灯杆的距离,忽然喊:“不要再瘦了!”
    莫桐脚步停顿了一下,抬手做了个告别的动作,毅然走回那座小区,走进那座围城里去。
  
    50。赠你暖光 。。。

    高考一天天临近;往日热闹的特长班教室似乎也受到了一点影响,开始在班主任的不断鼓励和催眠下开始放弃很多课余时间,更多的专心学习。邵乾没有再去找莫桐;因为他发现;自己实在是一点现状都无法改变。如今能做的;便是专心学习,不让这三年的努力白费。
    学生要高考;比学生更先进入状态的肯定是学校。差不多每个教室后面的黑板报上都有了一角倒计时;学校办公楼显眼的地方;也放置了一块倒计时的数字板。如今学校开大会除了惯例“批斗”各年级犯错误的;就是鼓励高三学生努力学习为理想而奋斗。
    经历了几天连阴雨,让邵乾心情很抑郁。他不喜欢雨天,从小就不喜欢。因为都是步行上学,小时候如果是下雨,一双布鞋还没有走到学校就沾满泥巴并且湿透了,不管有多冷,他就只能冻着一双脚直到放学。并且邵安来学校工地做活的时候,大黄猫就是在一个雨天走丢的。为了那只猫,两个人抽着空闲的时候连着找了一星期,也没有找到。邵乾只能安慰自己,没找到尸体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走丢了,被哪一家好心人领养了。
    好在四天阴雨后天陡然放晴了。晴天后的第三日,大批的学生开始晾晒被褥。邵乾和很多学生一样,早起后就抱着被子下来和别人抢位置。学校宿舍楼旁边有单双杠运动场地,还有乒乓球台、几道低矮的铁丝网可以利用,来的晚了,就没有晾晒被子的最佳位置。
    像往常一样早操早读,邵乾打开课本却意外地发现一封信。他下意识地往四周看,没有发现谁像是这封信的主人。三年来换了几次位置又换回他身旁的李明伟瞄了一眼,什么都没说,依旧拖着一边腮帮子看手里的课本,只眉毛挑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含义不言而喻。
    邵乾打开来,发现这封信并不是什么情书,而是一封普通的告发信。邵乾仔细看了下字迹,很潦草,似乎告发的人并不希望他看出来是出自谁的手笔。再看内容,那些陈年旧事带来的愤怒还是让邵乾有些控制不住的双手发抖。
    信里说,当初秦宇丢钱,是宿舍张小帅偷的,秦宇知道是他偷的却没有去要,反而赖在邵乾身上。张小帅应该没想到事情会闹那么大,后来顺着当时的形式把钱又塞到邵乾柜子里。写信的人说,张小帅偷钱那一部分,是秦宇和别人侃的时候说出来的,后面是秦宇的猜测。他和朋友胡侃的时候说,当时猜想张小帅没勇气花那一百块钱。
    邵乾去看张小帅,宿舍的老六,不算沉默,和他却也不是关系很近。当时他是什么心理去偷钱,又是什么心理又把钱塞到邵乾柜子里,已经无法知道。如今看着埋头在教科书里的舍友,邵乾只觉得心里发凉。
    都说好同学胜过远房亲。细想来,邵乾竟发现不了他和班里的学生有哪一个能胜过远房亲戚。
    李明伟可能看出他脸色不对,探头去看,邵乾忙合上书,把信攥起来塞到口袋里。李明伟笑:“情书?”
    “谁会给我写情书?”邵乾抽出英语课本拍到他面前,“赶紧背你的语法吧。”
    虽然心情不佳,邵乾还是没有把那封信拍到秦宇脸上质问当初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是他的原则,也是在贫困中长大的孩子们的第一选择。这种忍耐一直到下午全校例会的时候。
    大会是在田径场那边,旁边就是邵乾和很多学生经常晾被子的单双杠。全校性的大会,依旧很多人佯装认真的听校长,很多人在太阳的照射下昏昏欲睡。邵乾带着一本班级的英语杂志埋头看,对于台上又批评了谁,罚谁做了检讨豪不感兴趣。只是听到很多无须有的罪名时,忍不住跟着学生笑一笑。
    照例一节多的课晃悠悠的就过去了,邵乾等着上面的领导说“大会到此结束”,搬着凳子准备回教室的时候,扭头间发现隔壁的班级队伍中间竟然有一群人坐在地上打扑克牌。邵乾看一眼主席台,惊讶于上面的人竟然没看见。各班的班主任到队伍前面“聆听”教诲去了,竟然也没管。邵乾准备继续往前走,边走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这一眼,又让他停住了。
    邵乾看着那群人屁股底下垫着的东西眉头皱了皱,搬着凳子走近了,果然发现是自己的被子。虽然已经连续晴了几天,但田径场中间的地方被学生们当作篮球场和运动场,踩的很瓷实,低洼处的积水还没有退干净。想必这群人,就是用被子垫那些泥浆。
    邵乾把凳子放在他们身后,冷着脸问:“这被子谁抱过来的?”
    他面前背对着的人回头,很意外的,竟然是秦宇。四五个男生很快就意识到,这应该是屁股下被子的主人。对面的男生反应最快,摔了手上的牌说,“不玩了不玩了,快把人家的被子送回去。”
    邵乾提高音量,几乎是用吼的,“我他妈问谁把我的被子抱过来的!”
    很多人看过来,一些凑热闹的已经停了脚步围观。年轻人一点就着,对面那男生似乎觉得下不来台,梗着脖子嚷:“嚷嚷什么!”接着指着秦宇道:“秦宇,你抱过来的你送回去。靠,这被子烂的扔地上我都不带捡的,坐你被子是看得起你。妈逼恶心同性恋!”
    “我操你祖宗!”邵乾猛地抡起凳子往那人头上砸过去,很快被几个人围攻,头上挨了一凳子,眼前一热,一片血红。
    秦宇站在外围叫,“打什么!靠!老子给你送回去不行?”
    邵乾看一眼被秦宇拖起来,沾满泥浆的被子,心里的火瞬间又猛烈了些。凭什么被人看不起?凭什么被这群进化不完全的畜生骂?凭什么造谣生事,毁了莫桐前途呢?他们还是人吗?还是学生吗?怎么就不能有点良心!
    杨木凳子本就不算结实,抡到他头上的时候又砸到肩上,已经散了一边的木架。邵乾两脚把凳子踹得更烂,卸掉一根板凳腿就往拖着自己的被子往前走的秦宇抡过去。秦宇跳开叫骂,“别给脸不要脸!”
    邵乾脖子青筋直跳,吼道:“是不是你造莫桐谣?是不是你他妈陷害我偷你的钱?是不是你!”
    “你他妈还招人揍老子,你以为老子不还手是怕了?我呸!”
    邵乾急促地呼吸,忽然吼了一声猛地追过去,挥起板凳腿就砸。背后有人用木棒砸过来,他连躲都懒得躲,生生接了,头上被敲破了,流了满脸的血,连擦都不擦一下,只一路追着秦宇。
    这副不要命的样子到底是吓坏了秦宇和身后几个追着要揍他的人,身后那几个很没种的扔了木棍去打报告。秦宇一路跑,从操场到天井,从天井到教室,再从教室到大堂,见到刘铭洋赶紧躲到他身后去。
    刘铭洋大声呵斥,“邵乾你干什么!看看你什么样子!”
    不知道是愤怒还是血流进了眼睛里,刘铭洋总觉得他眼睛都是赤红的。想要伸手去夺他手里的凳子腿,被邵乾轻巧地躲开了。他阴着脸道:“秦宇,你要是有种就别藏着。”
    秦宇大口呼吸,即使是这样的情况,竟然还有力气和勇气冲邵乾做了个不屑的表情。邵乾腮帮抽搐了几下,猛地转身离开,刘铭洋松了口气,让开身体的时候邵乾又一个猛回身冲过来,一棍将放松警惕的秦宇抡倒在地上。木棍又狠又快地落下来,满大堂只有学生的惊呼和秦宇歇斯底里的叫声。
    邵乾是被一群男生抱住腿脚抬起来拖开的,秦宇被揍的都在身上,抱着肚子蜷缩在那里还在叫唤。邵乾眼前红通通的一片,他看见李明伟扇着他的脸骂:“你他妈抽风啊!不想活怎么不能死,非得作死!”
    他看见刘铭洋和几个学生把被揍成孙子的秦宇扶起来,那孙子竟然连看都没敢往这边看。
    “孙子!”邵乾咧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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