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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你暖光-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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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找出一枚鸡蛋打到面里。
坐下来之后何东才发现,男人的房间里竟然堆着不少的书,房间一角竖着一只黑色的乐器盒。何东仔细看了标志,才发现是一把大提琴。
很快,男人就端了一碗青菜肉丝面出来,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何东虽然饿,并没有狼吞虎咽,事实上他不怎么有胃口,而现在是因为内心莫名的悲伤而觉得难以下咽。可不管怎样,一碗面还是有被吃完的时候。
男人收了碗筷,再出来时说:“我去洗一下。”
何东没做反应,直到男人从洗手间出来,还坐在吃饭的位置。
太冷了!
男人试探着坐到他身上的时候何东想,真他妈的太冷了!让人忍不住想颤抖。男人的吻细碎,初时是试探,后来是索取。何东愣怔着任他亲吻,直到那只手伸进他的裤腰,才猛地一个哆嗦清醒过来,眼神略带迷茫地看了眼眼前的人,一丝暴虐陡然升起,一把把男人掀翻在水泥地上,人直接扑了上去。
后来的一切他都不太有记忆,似乎是发了狂着了魔,想要撕碎什么。身下的男人起先哀叫了两声,很快就略略撅起臀部迎合,期间想要回头,被何东狠狠地把头摁到地上。何东不讲技巧,只疯了一样深入冲刺,但那又有什么?有时候一个猛字,胜过太多花哨的东西。力量是最让人着迷的。但他并不持久,很快俯在那具衣着基本完整的男人身上停止了动作。
何东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还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也许他真的疯了,男人喘着粗气搂住他的脖子蹭他的脸,让他去床上暖一暖的时候,他竟然听了他的话,跟着男人钻了被窝。身体缓过来的时候就又在男人的身体里冲刺,狠狠地,用尽了所有力气。虽然关了灯,这次依旧是背入,何东偏执地摁着他的头不让他往回看。因为动作太猛,每一下猛冲,男人的腰都像要折断一样下陷,呻、吟里却都是满足。
高、潮来的太迅猛,何东咬紧牙哆嗦着压在男人身上躺下时,似乎有什么应声碎裂,再也黏不起来。何东在黑暗里咧嘴笑了笑,眼角却有湿漉漉的东西流出来。
这一夜何东像是入了魔发了狂,像是彻底的放弃自己,像是要榨干自己,只要能勃、起就立即深入男人的身体顶撞冲刺。第四次进入男人身体的时候,天已经微亮。男人侧躺在那里回头看他,安抚似地笑了笑,声线沙哑却温柔地说:“别害怕。”
何东动作顿了一下,便很快化作力量砸在男人身上。疼痛早就大过快感,男人疼得哆嗦,却咬着牙没出声阻止,身体随着他的深入耸动,只反手扣着他的脖颈轻轻揉着,像安抚一只迷途的兽。
27。赠你暖光
这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格外的大。年前自放假后那一场,倒是一直没再下,但是下雪不冷化雪冷,直到大年三十儿,积雪都没能化干净。好不容易等过了初六,莫桐准备联系邵乾去玩一趟的时候,天又忽然下起了大雪。起先还是飘飘洒洒的,等第二天一起床,竟然发现整座城市都被埋在白棉被下。
按照约定,邵乾想着莫桐应该差不多该来了,准备了笸箩和绳子,等人来的时候在雪地里盖麻雀玩儿。还多去地里捡了柴,到时候好多烧会儿火,让屋子里暖和起来。只是他一直没等到有消息过来,以至于每天抱着老猫坐在被窝里,把人都闲懒了。有时候实在是无聊得狠了,就带着老猫去地里看看有没有野兔钻了他下的兔夹,或者带着箩筐去雪地里试着捉一两只布谷鸟,但总是麻雀多于布谷鸟。
莫桐遇见了何东,就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学校早就封了,何东随便找了一个小旅馆住着。每天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在城市的街道游荡。有时候就窝在小旅馆睡上一天一夜,偶尔实在是无聊的很,就去男人家里寻摸点吃的,顺便发泄一下欲望。男人叫张启乐,职业和他的名字很有关系,在一家琴行当大提琴和吉他老师。男人也出奇地温和,即使何东这般不靠谱的人,他也从来没有厌烦和拒绝过。这样的人找一个伴儿不容易,何况像何东这般年轻的。也许这对于他已经够了。
何东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他18岁的新年,莫名其妙就变成了眼下的样子。他内心深处渴望的纯净干净,也莫名地变成了如今最不堪的肉体关系。遇见莫桐的时候,小家伙戴着浅咖啡色的毛帽子,同颜色的手套,一件圆鼓鼓的棉袄,还有脖子上把一张脸遮去半张的大号手织围巾。把自己包裹得像玻璃柜里的毛绒玩具。
莫桐是去超市买水磨元宵和米酒去了。连着吃了几天饺子,实在是厌烦的很。莫桐早就宁愿下方便面也不碰那从年二十七吃到大年初三,还有延续下去趋势的饺子了。今天是忽然想吃元宵,莫妈妈有事情要忙,派他出来买。
莫桐没去找元宵,反而直接走到零食的地方,戴着手套的手摸过进口食品区的巧克力、干果、饼干,最后转了一圈,停在一捆果丹皮上。唉,没办法,莫桐心里想。让他们(宿舍的人)都说去吧,我就是喜欢吃酸甜的零食。也没人规定,这种零食只有女生可以吃。
莫桐一口气拿了六扎,才接着又买了瓜子、火腿肠、午餐肉和其他一些东西。他都想好了,火腿肠可以让邵乾串在铁火棍上在灶膛里烤,等爆裂出油的时候吃,香的不得了。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这么给他烤过火腿肠,还这般烤过馒头片和红薯,香喷喷的,到现在想起来都流口水。
面前挡上一个人时莫桐还往一旁侧了侧身,没想到那个人也跟着挪了挪。如此来回两三次,莫桐才慢悠悠懒洋洋地抬起扣着厚帽子的脑袋,眼睛扫了一下乐呵呵地扒掉脸上的围巾,笑着道:“你怎么提前来了,还没开学呢。邵乾是不是也来了?”
何东眉脚微挑了一下,靠在货架上双手插着口袋,看一眼他篮筐里的东西说:“还挺有缘分的,这样都能遇上。”
“这可不是缘分,是我用强大的意念把你们唤来的。”莫桐嘻嘻嘻笑,“邵乾呢?”
“谁知道?”
莫桐微愣了一下,“你回去不?捎我去邵乾家吧,我们约好了年假一起玩儿的。”
何东莫名地又开始烦躁,踢了下地面说:“我不回去。”
“哦,好可惜。”莫桐鼓鼓腮帮语气失落,“还想着能让邵乾带我去大堤上滑雪呢,正好下大雪。”
莫桐垂着头消沉了片刻,再抬头又是笑眯眯的一张婴儿肥的脸,他眼睛亮晶晶地说:“要不咱们一起去大堤上滑雪吧,邵乾说冷的很了还能在黄河上滑冰玩儿。水化开的地方还有野鸭子呢。”
何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就在莫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股愤怒瞬间就涌了上来。想都没想勉强勾了下嘴角道:“我差点忘了,你之前不是问我什么叫搞流氓吗?我说有时间就告诉你,走吧,出去找没人的地方说。”
莫桐笑容慢慢退下,眼神中的笑意变成戒备看着他,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也许就是这一步在何东那簇烧着的小火苗上浇了油,瞬间让他燃烧起来。何东几乎是半胁迫着他去了收银台,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结了帐,立即就搂上他的脖子往外拐。莫桐挣扎两次未果,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他觉得不舒服,甚至可以说潜意识里有一种淡淡的恐惧。似乎何东手里握着一把刀,随时都可能破坏掉什么,或者划开之前本该有的平静。
收银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见他们这架势忙喊道:“同学,要不要喊你爸爸过来?”
莫桐回头,嘴巴扁了扁,迟疑地说:“不用,这是我同学。”
等两个人走远收银阿姨感叹,“现在的孩子不学好,学那些好吃懒做的抢钱,都抢到自己同学头上了。”
收银阿姨想着要不还是喊大人去看一下,扭头却又不见了两个人的影子,不仅又叹了口气。
何东拐着莫桐进了一处胡同,把人抵在墙上一臂撑着墙,将人圈在里面。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表情有点冷。莫桐有些胆怯地看着他,壮着胆子故作不解地问:“有事?哦,其实我也不是很好奇,你不说也行。”
“那怎么对得起今天遇见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不好奇了。”莫桐拉拉围巾,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一些,只留下一双黑琉璃般干净的眼睛在帽子和围巾中间转来转去,似乎这样就能更安全。莫桐想找一个安全的话题,最终在何东的面无表情下,选择了最愚蠢的开头。他问:“何东,你是不是过年没回家?你没去找邵乾玩吗?”
何东忽然吼了一声,一拳砸在墙上,吓得莫桐瞪大眼睛,手里的塑料袋掉在地上。称好的元宵滚出来,瞬间滚进被踩脏的雪泥里。
邵乾!邵乾!他还敢在他面前提邵乾!
他竟然敢喜欢邵乾!
何东大口地喘气。
他竟然还敢提醒自己他喜欢邵乾!真该毁了他!
何东厌恶这双似乎什么都不懂,又似乎什么都能看透的眼睛!厌恶这个撒个娇就能让邵乾宠着的小男生!小白脸!
何东猛地伸手一把拽住他的帽子往下一拉,把那双大睁的眼睛盖上。帽子下的眼睫剧烈地颤了颤,最后乖乖地闭上。莫桐在等,等几乎贴着他鼻端的呼吸远离。聪明的孩子从不会去惹一头暴怒的猛兽,沉默才是最好的避开伤害的方法。
不知道为什么,莫桐想起邵乾给自己讲过的,在熊面前装死的故事。可面前这个人不是熊,在他心里,此时的何东比熊更可怕。从他异常的举动中莫桐察觉到了危险。
扑在脸上的热气终于慢慢远离,莫桐一动不动,紧紧贴着墙站着。何东抬头望天,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他真该毁了他,毁了这双故作天真的眼睛。为什么不呢?
何东低头再看一眼在细细碎碎发着抖的莫桐,猛地踢了一下墙面在他的巨颤中转身走了。不过几步又猛地转身回来,点着他的鼻子喘着粗气。他想质问——你他妈凭什么喜欢邵乾!你有什么资格!我都……
他想大喊——喜欢男人的都是变态!你他妈也是个变态!
最后他只是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才是那个变态啊。
何东终于转身走了,这次步履沉重。他发现了一个事实,一个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个事实如此见不得人,这个事实和邵乾有关。他走了一条被他自己都唾弃的路,像他无意间在父亲的一封未寄出的信中看到的一样,那样无耻!那样遭人唾弃!
莫桐在寒风里站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冻得几乎没有知觉才微微颤抖着慢慢扶正自己的帽子。左右看了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雪。何东踩出的脚印有落下一层软绵绵的雪花。莫桐慢慢滑坐在地上,伸手捡了两颗元宵,捡第三颗时发现竟然冻在了雪地上。
这个冬天真冷啊,莫桐想。
眼前又出现一双脚时,莫桐颤抖得更厉害了。那双脚的主人穿着皮夹克,蹲下来伸手摸了下莫桐的脸,笑嘻嘻地道:“长这么好看。怎么一个人跑这儿了呀小弟弟。走,哥哥请你吃羊肉烩面去。”
莫桐茫然地抬头看过去,那人看见那双茫然漂亮的眼睛愣了一下,嘴里“啧”了一声继续哄:“冷不冷?走,哥哥请你吃烩面。”
莫桐在他的搀扶下拎着塑料袋站起来,在那只手又伸向他的脸时尖叫一声用尽全力把塑料袋重重地甩到他的脸上。在男人捂住脸的同时猛地窜出去,几乎是哭着尖叫:“混蛋王八蛋!去死!”
他想抠起地上的一块砖去把男人砸得稀巴烂,可是那砖紧紧地冻死在冰里,怎么都挖不起来。男人骂骂咧咧地追过来,莫桐满脸泪张大嘴无声地惊叫,转身继续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四周都变成陌生的景色,莫桐才敢稍稍停下来。他回头去看,发现胡同里除了自己什么人都没有。他不安地继续往前跑,直到上了一条大路看到一个个包裹得严严实实匆匆往家赶的行人,才稍稍心安。
原地转了片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这座从小生活的城市,迷路了。莫桐茫然地晃悠了很久,才找到公共电话,拿起话筒的时候抬手抹了把脸,竟然发现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有妇人牵着孩子的手经过,频频回头看这么一个无声无息就把自己哭到不停抽气,似乎下一秒就会放声大哭的男孩。
莫桐拨通家里电话的时候,里面立即传来莫妈妈焦急的声音。
“桐桐!桐桐吗?是不是桐桐!?”
“妈,”莫桐抹了把泪稳住声音,“我迷路了。”
“迷路了?别急,看看周围有什么店?要不找找路标,我让爸爸去接你。”
“妈,”莫桐终是没忍住哭出声音,“快来接我啊,我迷路了!”
迷失在新年,他的十五岁,本该延续天真无忧的时间里。
28。赠你暖光
时间是一条单向的轴;人生的轨迹便沿着这条鲜明的轴一点点往前延伸去。即使是不能倒退,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在某个点开了小差;悄悄地脱离了轨迹。
一个寒假可以做很多事情;也可以改变很多事情。邵乾一个寒假一共捉了4只布谷鸟;一只野兔,还很偶然的在村头的池塘里;抓到一条透过冰洞上来换气的鱼。
何东自始至终没回家。过了年;何伟业开始每天在学校附近找人。人他找到了;活得好好的;不过还是没有带回家。河东说——我是大人了,做什么自己清楚的很。
莫桐有了心事。那次“迷路”让家人担心了很久,也劝说了很久。她说,过了年就是你15岁生日,已经算是大孩子了。以后再迷路不要慌,先看路牌。不行就找年纪大的奶奶们或者交警们问路。她还不知道,小小的莫桐迷失在一条满是积雪的道路上,到现在都不曾走出来。
开学之初,几乎所有的学生都不在状态,因此莫桐的飘忽也变得再正常不过。细心如邵乾,还是发现了他的不一样。小家伙有心事了,以前争强好胜,上课总喜欢抢着举手回答问题。越难的问题,举手也越积极。而如今很少举手主动回答问题了,偶尔看过去,还能发现他眼睛根本没放在黑板或者课本上,早不知神游到哪里。
再者,小家伙也没之前黏他了。他还是去工作间和他一起吃饭不错,但几乎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逗趣,时不时调侃一下饭堂师傅们的吝啬或者饭菜的劣质。有时候吃着吃着,就看着他发呆。
邵乾再一次抬手摸摸脸,筷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问:“怎么了最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莫桐诚实地点点头。
“怎么了?”邵乾用手背贴莫桐的额头,莫桐没躲,只脸上有一点红,过了片刻才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里不舒服。”
“呵。”邵乾有点想笑。好嘛,谁又规定小孩子不能心里有事儿了?
“你怎么心里不舒服了?”
莫桐想说,你以后别去找何东了,他不是什么好人。可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且不论邵乾和何东是一起长大的。就算他们只是普通朋友,邵乾问起为什么,他怎么回答?莫桐不是傻子,诚实地说,他是个聪明的人。即使何东没有明确地说什么,但他屡次抽风,加上雪地上偶遇的那个怪人,还是让莫桐意识到了什么。虽然他不很明确,但,邵乾,就是不能和他再呆在一起。
“就是不舒服。”莫桐嘟囔,低头下筷的时候,发现邵乾已经把自己那边菜里的洋葱块挑干净了。莫桐嘴角翘了翘,“说了你也不懂,先不告诉你。”
“呵,我不懂。”小男生的心思你别猜,邵乾知道这个道理。谁都不能阻止小个子的男生情窦初开喜欢个人,谁又说个子矮就不能有喜欢的人了?邵乾在心底把自己班上的女孩子扒拉了一遍,奇怪地发觉,那稀有的几个女孩子在他大脑里的形象并不立体。至于谁能够让面前这个男生朝思暮想上课都走神,更是想不明白。似乎哪个女生都有可能吸引莫桐的注意,又似乎哪个女生都不够格吸引他的注意。
想不通的事情最好不想。邵乾用筷子敲敲他的饭盘,“要好好学习,之前成绩那么好。”
莫桐嘟囔,“我学习好你会觉得开心吗?”
“当然会。”说实话,邵乾很羡慕莫桐的英语,不光是能考试,还能说。英语课上一张嘴,都能和英语老师对答。那时候的莫桐格外的吸引人。邵乾当然希望他好,别人好不好他才不会在意,但和自己有关的人,邵乾都希望一个个都好。能比自己更好,那是最让他欣慰的事情。
莫桐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认真道:“那我就好好学习。”
“昂,当然要好好学,还要考好大学。”
莫桐看着他静了片刻,一直有些茫然的眼睛里那些神采忽然就回来了。他忍不住抓住邵乾的手问:“你也要考大学,你准备考哪里?我们作约定好不好?”
这个不用想,邵乾的目标很明确,“Z大。”(省最好的一所大学)他的想法很简单,既要是一所好学校,又不离邵安太远。他可不希望只有兄弟两个的情况下,还要一个天南一个地北。
“Z大啊。”莫桐皱眉,“也行。”就是离襄城还是有点近。不过凭何东的本事,应该考不到Z大去。即使考到了Z市的某所学校,应该也不会离Z大很近吧。
莫桐试探着问:“你不想去北京吗?”
“以后长大了,哪里都能去。不过我哥还是一个人,我不想走太远。”
“哦。”莫桐伸手,“那就Z大,不变了。不能告诉何东。”
“为什么?”
“你别管,就不能告诉。”
“好吧。”邵乾无奈。莫桐晃晃小手指,“拉钩。”
邵乾笑,“还玩这个!”
“快点!”
邵乾笑着摇头,不过还是乖乖地伸出小指勾上,听着莫桐嘴里认真地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变”的话,有些想笑。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又有些感动。你看,从来不止是他和邵安两个人,总有一些朋友在意你的选择,在意你的去向。
莫桐很快就又是那个莫桐了,开开心心地上课,开开心心地去找邵乾吃饭。偶尔心情好了,也帮着他卖饭。只不过也会偶然地看到打饭的队伍里有何东,这时候就会用大口罩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都遮起来。
他当然不会笨到因为气愤就少打给他饭菜,那样反而更招何东注意。他会像给别的同学打饭一样,一勺,不多不少。只不过是肉菜的话,就巧妙地不盛瘦肉,只舀那些嚼不烂的絮肉进去。素菜的话,就少些豆干豆腐或者丸子,多一些白菜帮子。
这些动作做的精密,任谁都看不出有什么差别。莫桐每每连正眼都不赏给他,在精神上做到了完美地打败对手。
何东倒也不是很注意这些,他的一双眼睛除了观察邵乾,就是正常视物的用途。
有些事情不挑明了还好,他会继续混沌着。一旦明确,即使内心再纠结,也会不自觉地在这件事情上投注精力。何东觉得自己这样不好,可对方就像一颗发光体,总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闪出光芒来,让他惊叹。
这次莫桐显然不能做到“在精神上打倒敌人”了,因为“敌人”伸手交粮票的时候眼睛看着邵乾。邵乾还冲他笑了笑,开口问:“今天怎么这么晚?”
莫桐恶毒地想,再晚些才好,最好饿死在一班教室。等同学们吃完饭回去一看,唉呀,怎么死了一个人间败类?普天同庆!
莫桐将一勺白菜帮子倒进他的饭缸里,还装作手不稳重重敲在饭缸上。何东回神,冲着他挑了下眉毛,赤裸裸的挑衅。
莫桐厌恶地皱眉,把勺子往锅里一扔——姓邵的!老子不帮你了!
不过我们的莫桐是成熟的人,是有原则人,是能把情绪放在工作之外的人。虽然扔了勺子,也真的往里走了两步准备离开,不过还是在脚又抬起来的时候又转身回来,继续帮着打饭。不但这么做了,还轻蔑地看向何东的方向。每个人心底都有一头兽,莫桐那只小兽,只不过还没放出来罢了。如果惹急了,他也会有反扑的一天。
春暖花开的季节,学校的新划的地皮也将要开始动工。孙敏来找邵乾的时候,邵乾正一条腿踩在板凳上,一手大饼卷葱一手画笔,赶一副水彩作业——春江水暖鸭先知。这是邵怀谷的强项,但不得不说,从小跟着邵怀谷学画也好也不好。好的是,某些点上,邵乾总能比同学多出那么一些亮点。不好的是,因为从小习惯了父亲教给的方法,自己也琢磨出了一点,因为父亲过世的早,其实并没有学到精髓。但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反而禁锢了他的思想。
如今他的作业其实很直白也——春江水暖,一群野鸭。但也有亮出——背景虽然没什么新意,冒出新芽远看一片浅绿的堤柳,冰雪悄融的河面,尽情戏水娇态可掬的小鸭子。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那只带着小鸭子的鸭妈妈,叼着一只小鱼从水里突出来,身上散落的水煮在光线下发着淡淡的光。
只不过拿着大饼卷葱?
“画的不错嘛。”孙敏尽量让自己忽视眼前这位已经长到一米八冒高的人彪悍的姿势,也尽量让自己忽视他往嘴里送饼时动作的洒脱。
邵乾猛地被葱白辣到,眼睛里泪水汪汪。他平时哪有这么豪放?只今天餐厅开饭晚,忙到很晚。他急着回来赶作业,不得不随便借着锅用剩下的面糊摊了一张饼,随意卷了一根大葱就跑了回来。谁的课他都可以解释原因晚上一分,就高宸的那科,他说什么也不敢出什么差错,省得到时候被人揪到错处。不过,现在他才意识到,吃大葱其实是不明智的选择。一张口说话,岂不是熏到别人?
孙敏也不去看他,免得他更尴尬,只背手低头看他桌面上的画。
邵乾咳了两声,灌了口凉水才缓过来,有点拘谨地开口,“孙老师找我有事吗?”
“学校新校舍快要动工了,你回头给你哥哥捎个信儿,看他过不过来?”
邵乾意外地看着她,孙敏挑挑眉也不多解释。只像一个慈爱地师长一样,微踮着脚拍了下他的肩,“画的不错,加油。”
29。赠你暖光
直到孙敏走了好一会儿;邵乾还有点愣愣的。他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孙老师和自己的哥哥走得这般近了。邵安当然值得很好的女人去爱,如果能像孙老师这般漂亮优雅;真是幸运。一会儿又忍不住想;如今家里这状况;实在是委屈了孙老师。但他以后一定会做大事,邵安也是。一定会给她一个很温暖很富裕的家庭。
不过不管邵乾怎么想;都只是想想而已。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多半都只是出现在戏文里;而青蛙一朝变王子;也多半是在童话里。不过缘分总是很奇妙的;不是吗,
孙敏早已经忘了这么个人,只是孙景宏忽然提起来的时候才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很帅气的人在自己家里做过工。当时在饭桌上孙景宏要求她通知邵安的弟弟回家告诉一声的时候她还在感叹,为什么那些民工小贩儿有的偏偏长得很帅,那些有点成就的,反而不是被浓缩了,就是在肚子里没有发育完全呢?
孙教授透过眼镜片目光灼灼——你是说你父亲被浓缩了,还是没发育完全?
孙敏哈哈哈——我老爸是个例外。绝对帅气涵养有文化!
邵乾怀着一颗雀跃的心在那个月末就飞奔回家,把这个消息带给了哥哥。邵乾说:“哥,我们学校的孙老师让我告诉你,学校工地开工了,让你寻时间赶紧过去呢。”
邵乾说:“哥,孙老师真的很优雅,她是学校里唯一一个能把连衣裙穿得那么漂亮的女老师。”
邵乾说:“哥,你一定要好好加油,争取给我找一个像孙老师一样高,和孙老师一样白,如孙老师一样漂亮的嫂子。”
邵安说:“闭嘴吧你!”
邵乾呵呵呵。
那夜邵乾抱着老猫睡得很香,邵安却辗转反侧。孙敏是他见过最漂亮的人。其实也并不能算是最漂亮,但是市里人的干净和艺术生的优雅,还有她在那样富裕民主的家庭养出来的大方自信和适当的幽默,给她大大加了分。总之,孙敏是邵安在自己的人生中,见过的唯一一位优雅善良又大方的女孩子。
邵安绝不会对着这样一位女子产生什么漪念,在他心中,那是对她的亵渎。他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太无能了。没有知识,没有金钱,连最基本的自信都没有。他是不是该学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呢?只要是能拿得出手就行,让他不至于在那么完美的人面前显得太矮小。
邵安想起邵乾提到过的夜大,也不知道学费贵不贵。不过在那之前,自己似乎得把初中和高中的课本读一读。唉,很多年没有碰过,肯定是艰难的。不过,这些都还只是想想而已,也许自己都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呢。过了年已经算是二十六,等他忙完这一年,是时候想想成家的事情了。
兄弟两人要进城,一只老猫反而没地方养。送给别人,可一只已经变老变懒的猫,谁会真心对它?想想就知道如果给了别人,很快就会瘦弱死掉。邵乾想偷偷带到学校宿舍去养,被邵安白了一眼否决。
最后两兄弟一辆自行车,前面捆着被褥行礼,后面载着邵乾,怀里抱着老猫,一起踏上了前往襄城市的路。去工地上干活儿有个好处,不管有活没活,总是有饭吃。住的地方很简单,是工地旁边的一排简易房。夜里冷是冷点,但邵安还是觉得一切都很好。弟弟意外地来了市里读高中,他也出人意料地走出了那座村子。有时候坐在转堆上看星星的时候,邵安会想——以后的日子会更好吗?一定会的。因为他能感觉到光明。
邵乾有时候会从饭堂拿一些包子或者饼贴鸡蛋过来,不过第二次就被邵安训得狗血临头。他这边有吃的,虽然不如邵乾吃的好,但肯定也吃得饱。在饭堂有活干是好事,再多往外带东西就不好了。再一次大师傅让邵乾拿东西的时候,邵乾把邵安的话学给大师傅听。大师傅倒是没再让他给邵安带吃的,但以后饭点打饭的时候开始懂得注意时间,不忙的时候,就让他早些吃饭回去学习。
邵乾在心底偷偷的笑。他可不是笨人,如果需要,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展现自己的“诚实”。好吧,人一活得滋润些,就是容易变“坏”。
莫桐也觉得邵乾变坏了。上学期多纯一人啊,现在都学会和班里学生逗趣了。之前班上女学生和他说话,都不抬眼看的。现在不但抬眼看了,而已都配上笑容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帅,女生们背地里都讨论多么可惜,要是是市里的人家里条件又好,该是多么好的发展对象。
莫桐嗤之以鼻,女孩子果然肤浅的很。有的看外表,有的看金钱,有的可好了,不但看外表还看金钱。唉,活该你们错过好的人。
虽然一切顺利,孙敏和邵安并没有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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