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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宠夫成瘾-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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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夫人惊愕的瞪大眼。“不会吧?可是,元娘她马上就要嫁给三公子了啊!”
  “娘,皇家里的那些手段,难道还不比咱们家的更高明吗?那些都是人上人,只要他们想干的事情,谁敢拦着?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那也都会打落牙往肚里咽,权当做不知道罢了。谁要是敢嚷出来,那才是不想活了!”周瑛娘摇头。
  周夫人不禁愣愣看向女儿。“瑛娘,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嫣然教我的呀!”周瑛娘笑道。
  周夫人凝神沉思片刻。“去了京城半年,她的确是长进了不少。”
  进退有据,言行得当,俨然一个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令他们远远看到都不敢抬头去看。就连自家不着调的女儿和她相处几天,人也沉稳了许多,现在居然都能说出这样的话了!
  “那当然是了!人家可是要嫁进范阳卢氏当当家主母的人啊!”周瑛娘乐呵呵的点头。
  周夫人再度抬头。“瑛娘,你果真对世子没有想法么?”
  “我倒是想有啊,可是人家根本就看不上我,我又能如何?”周瑛娘无奈摊手,“而且世子妃可是镇西大元帅出身,听说她当年在边关可杀了不少人呢!这样的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给捏死,我才不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呢,那必定比咱们娘俩在奶奶手下更惨!更别说这些天我算是看出来了,世子心里眼里只有一个世子妃。娘你是不知道,世子对世子妃真的好得不得了,这些天世子妃开始孕吐,什么都吃不下,他就变着法子的想吃食叫厨房做了送去,在给世子妃吃前还得自己先试试烫不烫,光是那份深情,我看着就嫉妒得不行。这两人中间哪里还插的进去其他人?我就不自找那个没趣了。”
  “好好好,的确是娘的好闺女,你自己能想通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周夫人连忙将女儿揽进怀里,温柔的轻抚她的头顶。
  周瑛娘顺势依偎在母亲怀里:“娘,这件事你也去和爹说说吧!”
  周夫人动作又是一顿。“去和他说?他肯定早已经知道了吧?再说了,他一向不爱听我说这些事情。”
  “以前爹爹不爱听,那是因为事情并不严重,稍稍处理一下就好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事关咱们府上还有平王府,要是办不好的话就连京城那边都会惊动了。这么大的事情,爹爹务必要充分重视才行。”周瑛娘慢条斯理的道,一手紧紧握住周夫人的手,“所以娘,这件事,你必须和爹好好说说。你是为了咱们周家着想,爹他肯定会听的!”
  “这个……好吧!”周夫人犹豫半晌,终究还是点点头,“我去和他说说看。”
  而与此同时,平王府内,被周瑛娘羡慕得一塌糊涂的秦明兰正欲哭无泪。
  “不吃了不吃了,我什么都不要吃了!”拼命挥舞着双手拒绝他们将食物送过来,强忍住胃部汹涌的酸意,她都快要哭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在没发现怀孕之前,她每天照样练功,吃吃喝喝也随意得很,除了偶尔觉得有点晕眩,其他并无异常。可是自打确定怀孕之后,各种毛病就都来了。每天早上都懒洋洋的爬不起来,恨不能一睡就是一整天。原本不挑食的胃也变得异常金贵起来,这个不爱那个没胃口,再不然就是闻到味道就想吐。到现在,她已经进化到只是远远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食物胃里就开始自动翻涌的地步了!
  才短短几天时间,她人就瘦了不少,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为此,李侧妃等人可真是操碎了心。不过李侧妃因为还要忙着李秀然婚礼的关系,并不怎么往这边走,不过是吩咐王府上下多对孕妇关照着些,要什么随便给。这便给李潇然大开了方便之门,每天这位小爷总会想出些乱七八糟的吃食来,不停的吩咐厨房去做了来端到秦明兰跟前,引来她剧烈的反应,乐此不疲。
  到现在,秦明兰都快被折腾得哭了。
  她深深的觉得自己好窝囊。
  当初小小年纪披挂上阵她没有哭,好几次差点被敌军打败她没哭,身边的兄弟们接二连三的在自己面前战死她没哭,可现在就因为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她已经想抱着床腿大哭特哭好几场了!
  同样的,李潇然也好想哭给她看。
  他从没想到,这个女人原来矫情起来也这么不好伺候。这些天他劳心劳力,白头发都多出来好几根,结果却换来这个下场!一腔心血付诸东流,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叫人悲愤的?
  “不吃不行啊!”尽管心中悲愤,但他还是尽力关切的看着跟前的女人,“你这些天越吃越少了。本身就不够用了,哪里还能顾得上孩子?难不成你想饿死我儿子吗?”
  这家伙说话真不中听。难道她不想多吃吗?可关键是她没胃口没胃口啊!
  但不可否认的,他这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秦明兰握紧拳头,定定盯着那红红绿绿的吃食看了好一会,才郑重的点点头:“好吧,东西端过来,我再试一次。”
  李潇然忙不迭挥手将东西送上。
  东西到了跟前,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秦明兰赶紧别开头深吸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一些看起来不那么让她难受的东西送入口中。一连串动作不像吃饭,倒像是在完成任务。
  很快将一半的食物扫荡干净,她长出口气,把筷子放下,李潇然见状也连忙松了口气。
  但他们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筷子才刚放下,秦明兰立马脸色大变,当即一扭头,春花连忙送上痰盂,她便哇啦哇啦又将方才吃下肚去的东西给吐了个干净。
  李潇然的脸色又变得格外难看。
  “到底怎么回事?你以前胃口不是挺好的吗,听说岳母当年怀你们几个事也从不挑食,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这样了?”
  “一定是你的原因。”接水来漱了口,秦明兰虚脱的靠在床沿上,斜着眼睛看他道。
  这家伙不就是这样吗?又矫情又挑剔,多好的东西到了他跟前都要被挑出些不是来。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是得到他的真传,不然这事没法解释起。
  “怎么就是我的原因了?”李潇然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孩子还是在你肚子里长大的呢,你为什么不说是你的原因?”
  “可是我家那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秦明兰一字一句的道。
  李潇然一滞,最终无奈低头。“好吧,你说得对,就是我。是我不对。”默默站起来,闷闷朝外走。“我再去给你准备点别的吃的。”
  不要啊!
  一听这话,秦明兰的眼泪又要下来了。她是真的真的没有胃口啊!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呼喊,李潇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冲她嫣然一笑:“你多少还是吃点吧!马上就是三弟的好日子了,咱们在这里经历的最后一件大事了,你不振作精神好生看看,怎么对得起咱们千里奔波这一场呢?”
  他的意思是?
  秦明兰眉梢一挑,小心肝不由自主的狠狠一跳!
  接下来的日子,秦明兰依然是吐吐吐没个完。
  就这样吐啊吐啊的,时光飞逝,李秀然大喜的日子到了。
  这天一早,秦明兰一反常态的精神起来,早上喝了两碗红薯粥,外加两个小馒头,精神奕奕的坐在房中听着春花秋月几个讲述外头的热闹。
  婚礼在黄昏时举行,之前都是准备阶段。秦明兰身为孕妇,自然有偷懒的特权,便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面思索着李潇然最近几日的动静,一面暗暗期待着接下来的热闹。
  转眼日头西斜,太阳一点一点往下坠去。
  在外头蹦跶了许久的李潇然终于回来了。“快点快点,李秀然出去迎亲了,一会人回来了就有热闹看了!”
  一般看热闹不都是去女方家门口吗?回来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这样的常理是不能用在李潇然神色的。秦明兰点点头,连忙叫人来给自己换衣裳。
  “不用那些宽袍大袖的,那些步摇珠钗之类的也不要了,就拿压在箱底的那件男装吧!反正肚子还没大,穿在身上行动也轻便。”李潇然忙道。
  秦明兰忍不住看他一眼。
  李潇然立马冲她露齿一笑:“你就等着瞧吧,一会绝对有好戏看!”
  发现了。在京城都没见他这么积极努力过,可见今天这事绝对是他花费了足够的苦心的。
  秦明兰点点头,顺从的换上了男装。
  收拾妥当,夫妻二人走出去。因为秦明兰身份特殊,又有李潇然这个任性的世子保驾护航,因而虽然两人都走到了二门外,下人们却并不敢阻拦。
  大大方方的走到门口,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往回转了。
  忽的,秦明兰便听到外头一声低沉浑厚却又气韵悠长的高喊响起——
  “江某率德云书社众学子恭祝三公子新婚大吉,夫唱妇随,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德云书社?
  听到这个名字,秦明兰的心跳又不禁加快了一拍。
  她不是个爱读书的人,却也早对这个地方有所耳闻。听说这是南边最有名气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书社,里头的人全都是有真本事的,琴棋书画各有专精,就连皇帝见了他们的作品都赞叹连连。
  当然了,有本事的人就有脾气。这些人虽然生活在天凤王朝的国土上,却对权贵并不过分阿谀奉承。这里头的许多人平生只管低头钻研,写自己所喜,画自己所爱,哪怕吃糠咽菜,也不会因为五斗米而折腰。正是因为如此,这个书社的名声越来越大,全天下的读书人都趋之若鹜。
  但是他们对前来投靠的人把关格外的严,经过层层筛选,每年能得幸入选的人少之又少,能有个一两个就很不错了。到现在,这个小团体里的人也才不过二十来人。
  不过,只要是得到他们认可的人,那么就会得到他们的一致维护并赞扬。只是这维护实在是太过难得,大家都不敢妄想。
  可是现在,这群人却主动上门来恭贺李秀然的新婚大喜?
  秦明兰看向李潇然。
  李潇然淡笑:“你不知道吧,安庶妃当年在工笔画上颇有天分。我想,李秀然或许就是得到了她的真传。”
  不是或许,而是肯定吧?现在外头的人都已经证明了这个事实了。
  秦明兰嘴角轻扯,已经听到外头喧闹起来。
  这热闹就如同波浪一般,从外面层层渲染过来,很快就连里头的人也激动起来。
  德云书社啊!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而现在,书社里的人倾巢出动,这得是多么恢宏壮丽的景观?有次一遇,一世足矣!
  而作为今日主角的李秀然,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名声彻底在南京城打响了。甚至只要有人再在背后推动一把,那么叫他的名字传遍整个天凤王朝也不是问题。
  这件事,肯定也是他们策划了许久的吧?
  秦明兰唇角泛开一抹浅笑。
  此时,李秀然猛地拉她一把。“走,去外头看看!”
  秦明兰点头。
  因为德云书社的出现,王府大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不过看到李潇然出现,大家还是很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来。
  二人找了个视觉不错的地方站好,便见德云书社的二十号人已然各自寻了个地方坐下。或是挥笔成书,或是泼墨作画,还有人轻轻调试一下琴弦,不多时便听到优雅流畅的铮铮琴音流泻出来,盘旋在头顶,令人如痴如醉。
  “从今天开始,李秀然终于不用再藏拙了。”身旁传来李潇然的低哼。秦明兰转过头去看,却被李潇然给转回来,“看热闹,别看我。以后有的是时间给你看。”
  秦明兰无语别过头去。
  一直等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后,门口的热闹才停了下来。此时李秀然也早已经带着新娘子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赶紧下马,乐呵呵的和德云书社的人一一打过招呼。“多谢诸位今日前来,在下不胜荣幸。还请各位进内喝杯水酒,与在下同贺。”
  “这水酒必定是要喝的,不过李三公子,今日我们诸人一起送了你这么多份礼,你难道不该还我们一份吗?”一位胡子花白的老者乐呵呵的道。
  人群中立即有人高声附和。
  见状,秦明兰的心又狠狠一沉。
  原来他们还预备了这一手。果然是热闹得很啊,难怪李潇然非要拉她出来看个够。
  而那边,被人来回推搡了好几下,李秀然‘推辞不过’,只得应道:“盛情难却,那在下也只好献丑了。”
  便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但这墨却并非寻常的墨块,而是往里添了不少鲜红的朱砂。
  将墨研开,提笔沾墨,手腕一挥,不过转瞬的功夫,一个娉婷可人的红衣新娘便跃然纸上。
  人群中响起一阵叫好声。
  李秀然并不为外物所动,手腕来回摆弄几下,很快又添上一顶绣着金凤的花轿,再是两个穿红挂绿的喜娘,再是吹吹打打的匠人们,还有围观的人群,噼里啪啦燃放的爆竹……
  好一副热闹喜庆的迎亲图!
  终于画出最后一笔,李秀然放下笔,拱手冲四周笑笑:“仓促作画,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各位不要嫌弃。”
  “哪里嫌弃了?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都是人生大事。三公子今日小登科,这般意气风发,画出来的美人也是格外的婀娜多姿,我等有幸目睹,喜不自禁,哪里还有嫌弃的道理?”胡子花白的老者乐呵呵的道,连忙便叫人将画收起。
  但就在此时,忽听一声高喊响起:“等一等!我们家小爷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三公子!”
  人群中霎时平静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的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王府里的人立马就发现——这人不是李潇然身边那条狗,杨光远吗?他怎么又跑出来蹦跶了?
  自从上次差点被平王爷叫人赶出去后,他就老实的沉寂了不少。可没想到,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他又跑出来了。手里还高举着一只长长的竹筒,一脸得意洋洋的模样。
  当众献艺,本是美事。但是已经有德云书社的美玉在前,又有李秀然意气风发的泼墨挥毫,寻常画作哪里还能入得了大家伙的眼?但如果是大家之作的话,那肯定是花大价钱买来的,那满满的铜臭味难免令人不喜。
  看吧,德云书社的人已经大半拉下脸了。
  但杨光远只当做看不见,乐呵呵的举着竹筒走到李秀然跟前:“三公子,这是我们世子送你的新婚贺礼。原本是打算直接送到你那里去的,不过现在看到大家兴致这么高,他也难免心动,便直接叫我把东西送到这里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大哥送我的礼物,我怎会介意?我自是巴不得这样的礼物越多越好呢!”李秀然昂然大笑。
  “不知世子送给三公子的是什么贵重礼物?”旁边马上有人问道。
  “贵重不贵重这个不好说,不过确实是世子的一份心意就是。”杨光远大声道,“这是世子在南下途中亲手所做的一幅画,如今送给三公子,也是世子的一份心意。”
  “既如此,不如当场展开给我们瞧瞧?世子爷的画笔,我等凡人也想一睹为快呢!”有人大声道,随后立马便响起几声嗤笑。
  谁知杨光远想也不想就点头。“好啊!”
  便招手叫来一个人,两人一道将画作打开。
  这是一幅长长的卷轴。当画卷打开时,人群中的嗤笑声便淡了下去,随后,低低的说话声也停止了。再然后,现场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许久,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半点声音。

  ☆、030 略胜一筹

  见状,李秀然脸上浅浅的笑意也渐渐淡去,直到最终消失无踪。
  李潇然站在人群里,却是扬起得意的笑。“我又赢了!”
  秦明兰嘴角抽抽:“这又是你早就料到的吧?”
  “是啊!”李潇然连连点头,压低了嗓音道,“这小子想趁着这个时候一鸣惊人,我怎么可能会给他这个机会?既然想方设法的抓了我过来,那就该做好被我踩在脚底下的准备!”
  秦明兰眉梢一挑,李潇然立马冲她挤挤眼笑得格外狡黠:“对了,我没跟你说过吧,当初是我外公为我娘延请名师学习作画,安庶妃从旁学到了一点皮毛。而我的画技则都是我娘手把手教的。”
  果然。
  秦明兰了然。
  这就是入室弟子和俗家弟子之间的差距。一个是名师手把手教导的徒弟亲手教导出来的儿子,另一个则是旁听生自己揣摩学习而成,本身学艺就不算太精,现在还要转授给儿子,中间未免又流失两成。除非惊才绝艳之辈,否则自学成才就是个笑话。不过,能学到安庶妃以及李秀然这样已经很是不易了。
  不过,秦明兰想,李秀然想要的绝对不是这个结果。
  那边人群里寂静半晌,终于一个人高声叫了一声好。其他人才总算反应过来,连连拍手大叫起来。
  李秀然也仿佛这才反应过来,马上又扬起一脸的激动:“这幅画是大哥做的?真的是他做的吗?”
  “那是自然。在南下途中,世子穷极无聊,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在船舱里赏景。天长日久,河两岸的事物全都映入了他心里,所以世子便下决心将沿途所见描摹下来。这不,来了南京这么久,可算是完工了。可巧又撞上三公子您大喜的日子,世子便叫小的将这幅画送了过来。”杨光远笑嘻嘻的道,“不知三公子您喜不喜欢这幅画?”
  “喜欢!实在是太喜欢了!”即便心里怄得要死,李秀然还是不得不挤出满脸欣喜的笑,“这可是我这辈子所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这份新婚大礼实在是贵重,大哥对我真是太好了,我都要觉得惭愧了!”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不过听在有些人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德云书社里立马走出一个人来:“这画果真是世子画的?”
  “那还有假?我亲眼看到我们世子画出来的!”杨光远大声道。
  听出此人言语中质疑的味道,其他人心头的震撼也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怀疑——这位平王世子的大名他们可是早就听说过的。因为自小身体不好的原因,身边所有人都纵着他。他每天就知道吃吃玩玩,不读书不习字,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等长大了,那就更是京城一大败类,每日里出入茶寮酒肆,花街柳巷,吃喝嫖赌爱怎么来怎么来。谁敢招惹他半分,下场必定不堪设想。
  为此平王爷都快急白了头发,还特地亲自请了几位金陵城里久负盛名的先生前往京城教授他学识。可是每一任先生都没有教满三个月就被从王府里赶了出来。原因很简单:世子爷觉得每天都要学习一个时辰太累了,先生们将的东西太枯燥乏味了,他不喜欢!
  儿子不喜欢,慈母的平王妃自然心疼了,每日里想方设法的给他想办法偷懒。太后也心疼孙子辛苦,动不动就叫人送来各种吃食补品,每隔一天还将李潇然叫进皇宫里去嘘寒问暖。每一次李潇然都要不停抱怨读书辛苦。时间长了,太后自然也对这几位先生生出几分不满,便遣人上王府去旁敲侧击的教训了几句。
  这些先生们在南边都是盛名在外的大儒,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要投在他名下。要不是因为平王爷纡尊降贵再三邀请,他们岂会离开南京千里迢迢上京来?这也就罢了,李潇然这个世子对他们却没有半点恭敬,就连王府里其他人亦是如此。现如今,甚至连太后娘娘乃至皇上都对他们颇有微词,这对他们的自尊心绝对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时间长了,先生们便受不了,纷纷请辞。
  回去之后,难免会有人就京城的事情过问几句。先生们好歹也有点良知,并未对李潇然多说什么。但这事情架不住你一眼我一语,再加上有心人的猜测。因此几年下来,李潇然不学无术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再经过某些人的以讹传讹,李潇然在南边人们心目中俨然已经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半点和学识不沾边。
  因此,这样一个人突然拿出这么一大副精美的山水画,谁信?说是他叫人代笔的还差不多!
  察觉到四周围这一双双眼中的怀疑,杨光远气得直想跺脚。“三公子,这画是不是出自世子爷的手笔,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你大喜的日子,他还犯不着拿一副假画来骗你!”
  画必定不假,但就怕不是出自李潇然之手啊!不少人在心里暗道。
  李秀然忙不迭点头:“大哥送我的礼当然是真的,我绝对相信大哥。”
  姿态诚恳又谦卑,俨然一个受宠若惊的庶弟。
  方才还那般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居然在世子爷身边一条狗腿子跟前都这般低声下气,那要是正主出现了,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趴到地上去?
  眼见如此,有些人心头的不悦越发的汹涌澎湃。胡子花白的老者捋着胡子慢条斯理的道:“依老朽看,世子这幅画画得好是好,不过有画无字,终究显得空荡了些。既然已经作画了,那不如请世子再来给画题一幅字?这画出自世子之手,想必世子心里是最清楚该提什么句子的。”
  话说得真好听。但说白了,还不是不相信李潇然的本事,想要让他当众展示一把?
  秦明兰看看身旁的男人,却见李潇然嘴角微勾,泛起一抹浅笑。眼神也倏地一亮,奕奕神采跃然脸上。
  “走,该我们上了!”他一把握住秦明兰的手。
  秦明兰点点头,两人一道上前去。
  见到他们出现,一行人忙不迭跪地行礼。李潇然点点头:“都起来吧!”便冲李秀然一笑,“是本世子的错,画了画,却忘了题字。现在本世子就给你题上!”
  “多谢大哥了!”李秀然连忙点头,小心接过画卷一角,将画卷展开。
  旁边早有人磨好了墨递上。
  李潇然拿起一支粗粗的毛笔,蘸饱了墨水,当即手腕一转,挥毫下笔。
  很快,第一个字呈现在众人跟前,有人不禁又大叫一声好!
  不过几十息的功夫,一首五言绝句便落在画纸上。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江晚正愁隅,山深闻鹧鸪。”他一面写着,后边的人便一边念着。待最后一笔落下,不少人都目露赞许之色。
  “不想世子画画得好,就连诗也做得好,这字也写得好。一笔颜体飘逸俊雅,吾等自愧不如。”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一脸钦佩的道。
  李潇然浅浅一笑:“雕虫小技罢了,不值一提。”
  说着目光一转,立马眉头一皱,赶紧招手叫来人:“拿一支羊毫来。”
  “世子,怎么了?”杨光远连忙狗腿的问。
  “这里有一处败笔,须得修改一下。”李潇然道。
  杨光远睁大眼看了半晌。“哪有?小的看好得很啊,这山是山水是水的,比小的家里挂的那些话好看多了!”
  有人闻言不禁嗤笑出声。
  李潇然听到了,也摇摇头,接过羊毫,蘸了墨,在宣纸上轻轻一扫,远处的一处山头立马浓艳了许多。隐约还能看到几枝青松从石缝中探出头来,刚劲有力,风骨卓然。
  “好!好!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这次,就连胡子花白的老者也忍不住拍手叫好,“只这一笔,这画作就更显层次,摆在跟前就如真正见到了景一般。世子的字在下佩服,这画功更是佩服之至。在下之前唐突了,还望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和在下计较。”说罢,袖子一撩,恭敬的行了个礼。
  李潇然连忙笑嘻嘻的行了个礼:“顾老先生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谁不知道您是南边鼎鼎大名的诗画双绝?这南边所有人谁得您一句肯定,在人群中走路都能把头高昂上几分。现在得您这句话,本世子往后也能横着走了!”
  “就凭世子您这一手画技,还有这一手字,您无论到了哪里都能横着走!”老者连连点头。
  在见识过李潇然的真本事后,他一改方才嗤之以鼻的模样,姿态真是恭谨到不行。
  这位领头羊都屈服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再端着,纷纷围上来与李潇然说话,你一言我一语几乎要将人给捧到天上去。
  李潇然乐滋滋的和他们寒暄半晌,才又回过身去,忽的一拍脑袋:“哎呀我差点忘了,今天是三弟的好日子呢!真是的,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提醒我?吉时过了没过了没?”
  “回世子,还没呢!”忙有人应道。
  “没有就好!”李潇然长出口气,连忙将李秀然往前头推去,“赶紧去接了你的新娘子进去拜堂去。外头的热闹已经看够了,现在该让咱们王府里头好好热闹热闹了!”
  这话自然又引起了一阵哄笑。
  李秀然脸儿红红,在小厮的簇拥下走上前将新娘子从花轿上牵了下来,一路跨过火盆和马鞍,热热闹闹的朝内走去。
  但顾老先生等人却还不想进去。尤其是顾老先生,他一把便拉上李潇然:“世子,不知我们能否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好啊!”李潇然大方点头,“不过今天只怕不行。今天是我三弟的好日子呢,更何况我媳妇也在。她现在的身子可受不得任何推搡。不如等喜事过了,我们再找个机会好好聊聊。”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顾老先生连忙点头,“世子您顾虑的是,是老朽太心急了。”
  李潇然淡淡一笑,回头牵上秦明兰的手,夫妻俩施施然折返回去。
  两人又一道去前头看了新人拜堂,一通哄笑热闹过后,新郎官牵着新娘子入洞房去了,李潇然立马身子骨一软,又懒洋洋的靠在秦明兰身上。“累死我了!”
  “那回去休息?”秦明兰问。
  “好啊!”
  于是,夫妻俩便丢下满堂的宾客,大大方方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歇息了这么多天,突然一下运动量这么大,秦明兰也觉得有些不适应。
  待回到院子里,两个人双双躺倒在床上,长出口气。
  “真累。”李潇然又道。
  秦明兰嗤笑。“一切不都是你自找的吗?做都已经做了,现在却在这里叫累,难免显得矫情。”
  “我不是一直很矫情吗?”李潇然低哼,“我就是看不惯李秀然那故作低调内敛的样!还真以为等成了亲他就能放开手脚为所欲为了么?竟然还想拿我当他的踏脚石?做梦!我就让他好好看看,被人当做踏脚石,踏得魂飞魄散是什么滋味!”
  现在,李秀然肯定已经体会到了吧?
  原本是指望趁着大喜之日一展长才,将名声宣扬出去的。可谁知道,才刚刚有所小成,转眼就被别人抢了先,顺便将他苦心准备好的一切挪过去自己用了,还把他直接踩在了脚下!
  当时他肯定已经内伤得想吐血了吧?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却还得强颜欢笑,继续做出温柔和煦的模样来。只不知道等到夜深人静,没有人看到时,他又会是怎么一番模样?
  这样想着,外头忽的又喧闹起来。
  “世子,世子妃,你们赶紧出去看呀,新房那边出事了!出大事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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