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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在上-宠夫成瘾-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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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动作他最近每天都在做,已经熟能生巧,知道从哪个角度用什么力道能将她推得最远。
  秦明兰退后几步,再度追上时,李潇然已经进了净房,开始宽衣解带了。
  见她进来了,他大爷立马收回双手,示意伺候的丫头出去,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你来干什么的?不会是想伺候我沐浴吧?”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我不介意。”秦明兰淡然道。
  李潇然撇撇嘴。“那你来呀!”
  来就来!
  秦明兰大步走上前去,果真开始给他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下来。有了之前扒他衣服的经验,再加上自身从军多年摸索出来的一套迅速脱衣穿衣的窍门,秦明兰三下两下就将这家伙脱得精光,手法比伺候李潇然多年的青葱青竹两个还要老练。
  嗖嗖几下,身上的衣服就全都离开自己而去,就留下一条亵裤在身上。李潇然咬咬牙,抬脚便踏入浴桶里。秦明兰赶紧拿起毛巾还要胰子皂豆等物给他洗头擦背。
  不一会,净房里就传来李潇然咬牙切齿的低吼——
  “你慢点慢点!你是要把我的头发给扯下来是不是?”
  “轻点!我背上的皮都要被你给搓破了!”
  “秦明兰,你到底会不会伺候人?”
  许久,才听到秦明兰低低的回应:“我不会,你要赶我走吗?”
  “做梦!今天是你心甘情愿要来伺候我的,可不是我逼你的。堂堂镇西大元帅亲手给小爷我搓背,这份殊荣我傻了才不要——哎呀说了叫你轻点!”
  ……
  外头的丫头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耳朵根都被李潇然的大呼小叫给弄得通红。
  不过,等到半个时辰后出来时,那位嚎叫得跟杀鸡似的世子爷却是眉眼含春满面带笑,说不出的志得意满。秦明兰跟在他身后,一脸无奈的看着这个男人,轻轻甩甩手上的水珠。
  “不生气了吧?”走上前去,她小声问。
  李潇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便又扭开头,装模作样的哼了声。
  秦明兰嘴角轻抽。
  这家伙真是难伺候得紧。前些天她赔小心说好话也不少了,可他就是当做耳旁风,理也不理。现在知道她明天要走,他也终于舍得给她一点希望的曙光,能要死不活的和她搭上两句话了,可还是这般矫揉造作,分明就是等着她再多说几句好话来哄他。
  可天知道,她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好话哄人!这些天的低声下气都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偏偏他还不知足。
  这个惯会装模作样的死男人!
  心里不爽得很,秦明兰咬咬牙,不忿的别开头。“你还打算和我对峙多久?”
  李潇然一怔,心里突然小小的叫了一声不好。这情况……似乎和他设想的方向开始偏离了。
  但是,秉承着自己这些天一贯的传统,总不能叫他突然就调转方向对她和颜悦色吧?那也未免太下他的脸面了!
  所以,继续板着脸装冷酷。
  秦明兰见状,不由长叹一声。“罢了,能说的我都说了,道歉我也道了,我现在已经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你要是还是不高兴的话,那就趁着这个机会我们各自冷静一下好了!”
  嗯?她来真的?
  李潇然悄悄斜过来一眼。
  秦明兰早已经脱了鞋子上床,拉过锦被背对着他。
  冷战,已然拉开了序幕。
  噌!一抹怒焰陡的在心头燃起,李潇然看着这个女人就算躺在床上也依然坚挺的后背,咬牙切齿的道:“秦明兰,你太心黑了!”
  秦明兰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李潇然脸上怒色堆积,但随着怒色一道上来的,还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我不就和你生生气吗?你以前为了阿容那死丫头气我,现在又为了另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表妹和我作对,难道我就连和你赌赌气的资格都没有吗?这事本来就是你做得不对!你也不过是口头上说了几句好话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心里对这事不忿得很么?要不是明天就要走了,你肯定连一点行动都不会采取是不是?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再对你甩甩脸子有什么不行的?之前那么多好话都说了,你再多说两句不行吗?就算……就算你不知道能再说什么了,那好歹把你说过的捡起来在说一遍啊!我又没说不许你这么干!”
  呃……
  门外的丫头们听得额头上黑线刷刷的往下掉。
  世子爷,您这么大大咧咧的朝自己媳妇撒娇真的好吗?就是稍稍要点脸面的小姑娘也说不出这么厚脸皮的话呀!
  但李潇然不是寻常人,这个她们是早就知道的。
  秦明兰本来说这话也是故意气他一气。结果没想到就听到了他这么一番表白,顿时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
  李潇然登时气得不行。“你还笑!”
  秦明兰肩膀直抖,回身一把将他捞过来,就势一滚,两人便抱作一团。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的。田青是我的好兄弟,他的亲人我要好好维护。但是你是我的丈夫,我也应该相信你是真心为我好。尽头我是太过激了,我向你认错,以后我一定不这样了,好么?”
  李潇然一肚子的气就因为这一席话而烟消云散。
  “真的吗?”睁大眼,他有些害羞的问。
  秦明兰看着他:“这不是你说让我再说一遍的吗?”
  “你!”满腔的喜悦以及娇羞就因为她这一句硬邦邦的话再度烟消云散。
  看他因为愤怒而闪闪发亮的双眼,还有那仿佛敷了一层胭脂的脸颊,秦明兰心情大好,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当然,这也都是我的真心话。”
  李潇然再一次情绪逆转。
  不过,这一次的不全是喜,而是悲喜交加,羞愤杂糅。
  “秦明兰!”忍无可忍的低吼,他反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这女人实在是太心黑了!”
  谁说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谁说她傻乎乎只能被人指挥得团团转的?三言两语就能将他的情绪一再拨弄反复,明明做坏事的人一直都是她,可她却还能摆出这么义正词严的面孔来,就连……调戏人都调戏得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叫他气得要死!
  还说这边关回来不曾经历过后宅纷争的女人好拿捏了。可现在才知道,他也就一开始趁着这个女人装傻的时候过了一小把瘾。到头来,反倒是自己被她给拿捏上手了!
  这次第,怎一个怨子了得?
  夫妻之间的打情骂俏东扯西拉暂且不表。只知道经过这夜之后,秦明兰和李潇然夫妻感情恢复如初,第二天一大早,秦明兰起床出门时,这位除非辰时不肯起床的世子爷还破天荒的睁了一回眼,对她说了句路上小心。
  虽然眼神朦朦胧胧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但好歹有这个心就不错了。
  对了,这一次李潇然不随她回军营。因为太后娘娘说了,她老人的乖孙儿腿上的伤还没养好,更兼出去狩猎受了惊吓,那些刺客又没抓到,便是正处于生命垂危之时,自然要好好留在禁卫森严的王府好生修养才行。至于什么时候能再出去?看情况吧,什么时候她老人家点头了,李潇然就能回去了。
  这个期限,如果让秦明兰来说的话,估计是一辈子都没可能。
  对此李潇然心里自然不爽。他进了军营一个月,撒了多少银子,从王府里偷渡了多少好东西,好容易将秦明兰手下那一批死忠都给打动了,眼看再进一步巩固一下就能站稳脚跟的,可现在偏偏太后娘娘横插一脚,死活不让他去了!他郁闷得要死,但又不忍心伤了长辈的心,所以在遇袭之事的风波还未平淡下来之前,他是万不可乱动的。
  为今之计,也就只能等九皇子成婚并就藩后,风波渐渐平息下来之时,他在慢慢的说,好生的求,让太后娘娘改变主意。
  是的,距离皇上规定的三日之期早已经过去十多天。九皇子行刺长兄事件也早落下帷幕。
  这么短的时间,要把事情打听清楚自是困难。再加上九皇子被困,郑贵妃身居后宫不能自如行动,郑家的人这段时日也都被严密看守不能随意走动,还有太子的刻意打压,上次被九皇子拖下水的一系人的落井下石……简言之,就是没有占到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任何一项,那结局自然是悲惨。
  九皇子派人行刺李潇然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虽然行刺太子这事有些含糊,最终也没有定案,但在别人看来,也是稀里糊涂的被掼在了九皇子头上。大理寺的人也都是人精,不敢得罪各方权贵,最终就是稀里糊涂的结了案,什么新内容都没有查出来,旧内容一动不动的呈到圣驾跟前。为此,皇帝还将大理寺一干人叫过去痛骂了一顿。
  只是,事已至此,时间拖得越长于皇家颜面越是不利,所以皇帝也干脆快刀斩乱麻,胡乱给九皇子指了一块并不肥妹的封地,命他速速成婚后就携家带口前去就藩,从今往后没有圣诏不得回京。
  这就是明显的将人给流放了。
  九皇子这枚棋子,彻底完蛋。
  听闻此消息后,郑贵妃在寝宫内昏倒了好几次,但终究是为了腹中的胎儿苦苦支撑,勉强没有倒下。
  李潇然听说后只是冷笑:“什么叫没有倒下?分明就是知道这个儿子不中用了,就干脆放弃了。既然如今肚子里又有了一个,她当然是要将希望放在这个小的身上,一切都紧着肚子里这个来了。”
  话毕,他突然就扬起一抹古怪的笑,一手抓住秦明兰的手,柔嫩的手指轻轻在秦明兰手背上摩挲着。“娘子,你说咱们都成亲小半年了,到现在都还没传出消息。郑贵妃这把年纪还能老蚌产珠,咱们是不是也该努把力?来来来,上次二哥教给我几个易于受孕的姿势,咱们来试试吧!”
  ……
  闲言少叙。
  解决了九皇子那桩事,秦明兰心里舒爽了不少。整理好行装,她亲自往马棚去牵马时,却见一个人已经立在那里了。
  熹微的晨光下,秦明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身着深蓝色锦布长袍,双双套在袖中,正小步来回跺着脚取暖。
  等到脚步声靠近,他赫然回头,看到秦明兰出现,立马扬起笑脸:“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是田青。
  自从上次因为小表妹的事情李潇然去他根本蹦跶过一回后,秦明兰就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也不曾再叫人带话过去请教他任何事情。他这个人本就安静,自然也跟一池平静的湖水似的半点波澜不起。
  谁知道,今天这个时候,他会在这里候着她。
  秦明兰的心微微一沉,示意后面的人停在远处,独自一人上前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来等你,有几句话想要和你说清楚。”田青笑眯眯的道。
  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平顺,言笑晏晏之间看不出半点曾经龌龊的痕迹。
  越是如此,秦明兰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
  “对不起。”她小声说。
  田青轻笑摇头。“你不用对我说这种话。我这个表妹实在是来得突然,你们会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原本我也没想过有生之年还会再遇到她。只是,既然她来了,我就不能再将她赶走,只能将她留下。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有我在,她不会伤害王府上下任何人哪怕半根汗毛。我做事的分寸,你当是最清楚的。”
  “是。”秦明兰点点头,却有一股难言的悲凉涌上心头。
  曾经生死相依的好兄弟,只要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明白他的心中所想的人,不管对方杀人还是放火都能对他新人如故的哥们,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生疏了。到现在,她开始怀疑起他,他也需要来多费唇舌向她解释。
  想到这里,她心中不觉苦笑:难道说,她和这些兄弟也都是只能共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吗?
  明明她对他的心从来没变过,他亦然。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两个人之间就出现了一条裂缝,现在正在越变越大。她曾努力想要去修补,奈何再怎么拼命也是于事无补。
  现在,她只能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的这位好兄弟,却觉得两个人仿佛各自站在天涯的另一端。
  看着她眼底再明显不过的悲苦,田青的嘴角也不由泛起一抹苦笑。
  “将军。”只听他小声道,“你也不用太过自责。曾经我们一起腥风血雨里拼杀过来建立起的感情都是真真实实的。只是,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从今往后,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命运。我们身份不同,注定了以后要走上各自不同的路。你只需记得,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将军。此生此世,我都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就够了。”
  这话为什么让她有一种临别之言的感觉?
  秦明兰强忍住心头的悲怆,用力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这辈子都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对你的信任不是任何人任何事所能动摇的。”
  “我知道,我也看到了。”田青笑眯眯的点头。
  两颗沉甸甸的心碰撞在一处,饶是各自都有满腹的心事,却都觉得舌尖上仿佛坠了个千斤重的橄榄,除了这仅有的几句话,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相对沉默好一会,还是田青先抬起头来:“时候不早了,将军你赶紧牵马出去上路吧!一路上稍稍加紧一下脚程,应该不会迟到。”
  秦明兰颔首。“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
  这一路,秦明兰都是心事重重。
  春花秋月虽然不知道她和田青都说了些什么,但当时远远看到这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对,尤其之后田青转身就走了,秦明兰牵着马也阴沉着一张脸,一路上只是拼命的催马前行,却是半个字都不曾吐出口,姐妹俩心里也惴惴的。
  好容易挨到军营,秦明兰忙去了,春花秋月姐妹俩倒是得了闲。秋月赶紧将姐姐拉到角落里:“姐姐,你说将军和军师是不是生分了?”
  春花不悦白她一眼:“咱们将军和军师的感情你还不知道的吗?那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更兼在边关携手合作多年,感情深厚无比,将军都曾说过,军师就像是她的另一个弟弟。要不是他拒绝了,老将军早将他收作义孙子了!”
  “可是,现在他们俩……”
  “以前他们闹别扭的次数还少吗?将军脾气大,军师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从京城到边关,他们打闹的次数术都数不清了。就连当初战况最激烈的时候这两个人都还闹过呢,到头来不一样没事?”春花冷声叱道。
  秋月讪讪低下头。“我就是觉得,这段日子将军和军师各忙各的,都不怎么走动了,感情本就渐渐淡漠下去。如今两个人之间又发生了那件事,要我是军师,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你觉得将军心里又哪里舒服了?”春花沉声道。
  秋月低头不语。
  春花便摇摇头,在妹妹肩上轻拍了拍:“好了,你就别再想这些了。咱们当丫头的,伺候好主子就够了。如今将军是将军,也是世子妃,身份和以往不一样了。军师却早不是军师,他以后肯定也会娶妻生子,自然和将军不如以往那般随便。这都是人这一辈子的必经之路,你便是再担心也没办法的。”
  “哎,要是当初娶了咱们将军的是军师就好了!”秋月小声道,说着握握拳,“都怪那个严婉儿!好端端的,怎么凭空就蹦出这么个人来?要是她不出现,将军和军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好了!都已经这样了,你再说这些有用吗?”春花摇头,将烧开的水壶递到她手上,“有心在这里想这些不可能的事,你还不如赶紧去给将军冲杯茶让她解解乏。这许久没回来,军营里还不知道多少事情等着她呢!”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秋月连忙应了,手脚利落的冲了一杯茶,便急忙朝秦明兰的营帐走去。
  三言两语安抚住的妹妹,可等人一走,春花又忍不住垮下脸,长长的出了口气。
  她在妹妹跟前这话说得是理直气壮,但只有自己心里明白那底气是有多不足。
  将军和军师……以她今天看到的来论的话,这两个人以后只怕是要渐行渐远了。
  哎!
  哎!
  秦明兰这时候也在叹气。
  她心烦,心慌,心里很不爽!
  田青的事叫她心烦心慌,李潇然不在这个认知更叫她心里很是不爽。
  原本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头的小尾巴,一直跟了一个月,几乎每次忙得累了,回过头去,都能看到那个男人不是躺在她的硬板床上睡懒觉,就是拖了个小凳子坐在一旁看她审阅军情,嘴里肯定是要狠狠抱怨几句这里简陋的环境的。一个月的时间,她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这个人骤然不见了,她突然觉得有些很不适应,甚至……心底隐隐的生出几分孤寂的感觉来。
  或许是因为今天早上和田青的那一场对话吧,她心头的思念和寂寞比之上次十天没见李潇然更为深浓。若说上一次对他说的那句话还有几分戏谑讨好的成分在的话,这一次的就是十足十的了。
  但很可惜,那个家伙不在身边,是听不到她的肺腑之言了。
  回想一下,她和他相识也有半年多了,做夫妻也有近半年的时间。
  半年呢!
  比不上和田青在一起的十来年,那个人却也在她心里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从今往后怕是消不去了。
  就像现在,心烦意乱之际,她突然好想好想他能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说上几句不中听的话,去外头营区里闹事,也比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里强。
  情之一字,果然烦人。
  手中的毛笔一抖,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团嘿嘿的墨迹。
  情么?
  原来,在这半年的相处之中,她也对他生出了情意来了?
  ------题外话------
  今天出去看电影,花钱看了个烂片也就算了,出来的时候还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手掌破了一大块皮,两边膝盖也青紫了,小茶好可怜呜呜呜……码字的时候爪子还在疼,速度也慢了,见谅

  ☆、100 南边来信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飞逝。
  身边没了田青,没了李潇然,心中虽然萧索了些,但毕竟肩头任务繁重,渐渐的秦明兰也就没心情去想那么多了。
  转眼又到了沐休之日。
  秦明兰纵马回城,回到王府,便见到从大门口到二门内,几乎每一个人都喜上眉梢,笑逐颜开。
  王府里出了什么喜事吗?
  秦明兰暗自思索着,回房打算沐浴更衣,却发现李潇然不在。
  “世子妃,世子去王妃处了,王妃交代奴婢,等您回来后也赶紧过去,她有些事要和你们商量。”门口的小丫头脆生生的道,一样的满面喜色。
  看来是真有几件大好事出现了。
  秦明兰颔首,迅速换了衣服便往平王妃处去了。
  还未进门,便听到房间里头笑语嫣然其乐融融。丫头打了帘子让她进去,便见李嫣然正坐在平王妃身边,小姑娘脸儿通红,眉目含笑,一派羞怯不已的模样。就连一旁的李潇然也满面喜色,唯有李夷然的笑脸有着些许的僵硬。
  “媳妇你回来了!”见她回来,李潇然连忙跳起来,主动拉上她的手道,“好消息呢!父王来信了,两个妹妹的亲事都要定下来了!”
  是吗?
  秦明兰心中一动,忍不住又看了眼笑得不大真心的李夷然,再探寻般的看向平王妃。
  平王妃含笑点头:“上次卢家和黄家夫人带着公子前来探望你的病情,我便借机带着嫣然夷然出去接待了他们,然后卢夫人便看中了嫣然,黄夫人也看中了夷然,回去之后便纷纷遣人上门来说和。此事我一人无法做主,便休书一封给你们父王,昨天刚接到他的回信,说这两门亲事极好,可以应下,如此你两个妹妹的终生便都有着落了!”
  “母妃!”听得这话,李嫣然脸上的嫣红更深,连忙小声叫道。
  平王妃摸摸她的脸。“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更何况我的嫣然长得这么漂亮,又聪慧能干,能得范阳卢氏看中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且尽管放心,卢家家风极好,母妃之前都替你把好关了,在出嫁前母妃再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保管你嫁过去后和夫婿将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的,叫所有人都羡慕得紧!”
  “母妃!”李嫣然羞得都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了,“您要是再说……再说我就不理您了!”
  “哎哟,这亲事都还没定下呢,你就要将功臣推到一边去了?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干的啊!”平王妃嘻嘻笑道。
  李嫣然终于受不住她的打趣,跳起来跺跺脚,捂着跟虾子一般红彤彤的脸儿飞奔了出去。
  李夷然紧随其后,也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见状,平王妃和李潇然双双长出口气。
  “可算是走了!”李潇然低声道。
  呃……
  秦明兰眼角一抽。不要告诉她,平王妃故意说了这么多话,就是故意要将这姐妹俩给排挤走好自己人说自己话?
  但很显然,她的认知是完全正确的。
  送走了姐妹俩,平王妃连忙对秦明兰招招手。“好孩子,到我这里来。”
  秦明兰听话的走上前去,便被平王妃给握住手拉到身旁坐下。“这几天在军营里过得可还好?伤好得怎么样了?可还疼?”
  “过得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过下头的人都老实多了。肩上的伤口结痂也脱落了,只是留了一道疤痕,已经不疼了。”秦明兰回道。
  “那就好。”平王妃满意点头。
  看到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满意,秦明兰的小心肝禁不住咯噔一下!
  为什么,她有一种感觉——这位婆婆大人就等着她万事已毕,然后将她吊起来宰杀?
  下一秒,她的直觉再次被印证为属实。
  “王爷此次来信,除了将两个丫头的婚事定下外,也告诉我那边老二老三的亲事也都定下了,都是他相看好的人家,而且因为潇儿的缘故,老二现在也快二十的人了,所以便将婚期定在了来年二月十六。距离现在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咱们这边王府总得出几个人过去才是,毕竟都是一家人。”
  听得平王妃慢条斯理的说话,秦明兰的小心肝又是一阵猛跳,觉得她这一袭听起来轻柔入耳的话语就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掌,正慢慢将她推向某个未知的战场。
  而她,也不得不上。
  看看李潇然那边,夫妻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李潇然便道:“母妃你去吗?”
  平王妃笑着摇头。“咱们王府里本就人少,主子也就三个,要是都去了,这里岂不翻了天了?你们俩去就够了,长兄如父长嫂入目,有你们在,我放心。”
  放心个屁啊!只怕婆婆大人是根本就不屑于去哪个地方面对那一大窝子的姨娘庶子庶女吧!
  李侧妃出生的还好说,好歹见过一面。但其他的什么侧妃庶妃侍妾还有她们的子女,大家几乎都没有打过照面,她去了干什么?自找不痛快吗?而且也就是过去暂留几天罢了,回头还是要回京来了。千里迢迢跑去给自己找膈应,那才真是犯贱中的犯贱!
  所以,平王妃的选择秦明兰深表理解。
  可是……那也不是把他们夫妻俩推出去挡枪的理由吧?天知道她是真不会和那些内宅里的人打交道啊,李潇然又是个病娇,还时不时的遭人偷袭一下。
  只是,听了平王妃的话,李潇然却是半点想要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当即笑眯眯的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京城才是真正的平王府,这里自然是要有母妃你亲自坐镇的。至于南边那个……就让儿子过去走一趟就够了,那里还不够格让您屈尊一趟。”
  平王妃顿时笑得仿佛一朵春日里和暖的阳光家徐徐绽放的桃花,柔嫩的花瓣伴着浅浅的幽香,几乎迷醉了秦明兰的眼。
  “还是我的潇儿最懂娘的心。”摸摸儿子的头,她柔柔的道。
  李潇然不忿的撅起嘴。“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不要再乱摸我的头!”
  “是是是,是娘错了,娘以后一定注意,啊?”平王妃笑眯眯的道。
  李潇然冷哼一声,脸色稍稍好看一点。
  事情很快定下,至于去南边的路线以及沿途打点情况还有箱笼包裹收拾等繁杂事宜这些都是要慢慢来的,所以暂时不提。平王妃又留下他们说了几句话,一起用了晚膳,便放他们夫妻俩回去了。
  秦明兰的心情很是抑郁。
  看看李潇然却仿佛马上就要出笼的猴子一般欢喜的模样,她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
  “你上次说我们很快就要过去了,就是指的这个?”
  李潇然乐滋滋的点头。“正是!”
  “你早知道他们会将婚期定在那个时候?”
  李潇然抬头看她:“你觉得南边会没有我们的人吗?”
  秦明兰哑然。
  李潇然又翘起唇角,微微一笑:“而且,那个李侧妃也是个妙人。她出身并不比我母妃差,却因为晚跟了父王,如今低了母妃一级,就连自己所出的子女也不得不认别的女人为母,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当初为了给女儿找个好婆家将她们送到京城来,任凭母妃揉搓,她指不定心里还怎么记恨着呢!所以,迅速给自己的儿子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媳妇,再顺便将安庶妃儿子的事也给定了,这是在向我母妃示威呢!等到李默然成婚的时候,南边的排场一定不会小,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热闹可看,咱们怎么能不去?”
  “安庶妃是谁?”秦明兰隐约记得这个称呼有点熟悉。但是可怜平王爷南边的后院里女人那么多,光儿女的名字她都没认全,就更别说那些五花八门的女人了。
  “就是当初我母妃的贴身侍婢啊,后来被母妃送去南边照顾父王的。”李潇然道。
  哦,是那一位,三公子的亲娘。秦明兰想起来了。
  刚才平王妃是说了,三公子的亲事也已经定下来了,是平王爷手下一名属官的女儿,说是性子温柔和顺,知书达理,和清秀腼腆的三公子十分登对。
  不过……等等!
  “不是说着两门亲事都是平王爷定下的吗,怎么又说是李侧妃?”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你觉得父王他会关心吗?”李潇然冷哼,“连我的亲事他都不怎么上心的,更何况是一个侧妃一个庶妃之子?说是他定下的,还不就跟母妃上报的一样,女人看好了,向他禀报一下,他听听觉得没问题,那就定下了呗!说出去,都是这个当爹的拍得板,又好听又稳妥,谁敢有异议?”
  也就是说,李侧妃也沿用了平王妃的这一招反过来来对付平王妃。
  你不是敢大胆拿捏我女儿的婚事吗?那下头几个儿子你就等着我来管吧!看看咱们到底谁更厉害!
  这位李侧妃果真是个妙人。秦明兰突然很不想和她打交道。
  平王妃这么厉害的人,那是看在自己是她儿媳妇的人上并不和自己多计较。不然,要是她想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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