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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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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两只脚冻得生疼,好不容易才从马上下来,可是她刚下马,便看到了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此时天已擦黑,可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个人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霍轻舟!
  跟着她一起来的张升平也认出了霍轻舟,他道:“九爷,您稍等,我去问问。”
  霍柔风摇摇头,道:“不用问了,先进寺吧,我快要冻死了。”
  她是天刚亮动身的,而张亭却在昨天晚上趁着城门未关时便离开京城,比她早了几个时辰到达延庆寺,已经在寺里安排了给香客住的寮房,这会儿,不但有暖和的屋子休息,还有热腾腾的素斋。
  霍轻舟当然也看到了她,他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霍九,他怔了怔,便快步跑了过来。
  跟着九爷,吃住不愁,霍轻舟是不会和自己过不去的。
  霍柔风被冻得嘴都快要张不开了,也只是看他一眼,便径自往寺里走去。
  张亭跟着知客僧一起出来,对霍柔风道:“九爷来得好已,小的都已经安排妥当,方丈大师听说您过来,很是高兴,还请九爷明日一见。”
  霍柔风点点头,没有说话,跟在她身后的霍轻舟却是撇撇嘴,霍九捐了多少香火钱?
  霍柔风眼睛一瞟,便看到他的神情了,冲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百两?太少。
  一万两?太多。
  一千两?差不多了。
  用过斋饭,霍柔风捧着手炉,坐在暖炕上,好不容易才恢复元气,她看看坐在对面的霍轻舟,这才有力气问他:“你怎么来了?”
  霍轻舟苦笑:“早知道你会来,我就不来了,这大冷的天,冻死我了。”
  他也是骑马来的,而且他没带随从。
  霍柔风摸摸鼻子,她想起来了,霍轻舟和苏浅是朋友!
  她能从苏浅那里打听到的消息,霍轻舟当然也能,或者,霍轻舟本来就知道!
  “延庆寺的事,你知道?”霍柔风问道。
  霍轻舟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说话。
  霍柔风知道自己猜对了,早在霍轻舟认识展怀之前,他不知是怎么的,就知道了庆王来延庆寺的事。
  张亭让寺里准备了三间屋子,他们来了十几个人,一间是霍柔风住的,另外两间都是住的护卫。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霍轻舟,于是霍轻舟自己占了一间屋子,十几名护卫挤在一起,有的睡在炕上,有的则打地铺,总之,在冰冷青砖地上打地铺的都在心里问候了霍大公子。
  第二天,过了早课的时辰,霍柔风便去拜见住持方丈,霍轻舟一大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待到从方丈室里出来,霍柔风便由昨天的那位知客僧陪着,在寺里闲逛。
  她本来也没有指望能从住持方丈的嘴里问出什么。
  知客僧道:“霍施主,您可要为家中亲人点长明灯吗?”
  霍柔风道:“咦,北方的寺院也能点长明灯吗?”
  她说话的时候,一副天真孩童的模样,那位老知客便以为,这位带着江南口音的小公子,真的不知道北方寺院也有长明灯了。
  他耐心地解释,又把点长明灯的规矩说了一遍。
  霍柔风听完了,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如果是为已经死了的人,那是不是只能做法事?”
  知客道:“霍施主要做法事吗?”
  这位霍施主是大善人,他要做法事,那就是大事了。
  霍柔风问道:“做法事是不是要挑大寺院才好呢,要不我还是到京城里找座寺院吧。”
  知客僧忙道:“霍施主,小寺虽然比不得京城的永济寺、潭柘寺,但是也小有名气,施主既然来了,不如随缘。”
  “那……我还是想想吧。”霍柔风边说边往前走,把知客僧和自己的随从全都抛到了后面。
  张亭快走两步,凑到知客僧耳边,道:“师傅莫怪,我家公子年纪虽小,可却……”
  霍柔风在寺里转悠了半日,还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
  中午,她回到寮房,却看到霍轻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坐在炕桌前等着吃饭。
  “霍九,打听得如何?”霍轻舟贱兮兮地问道。
  霍柔风白着脸,没有理他,捧起自己的大杯子,使劲喝了几口。
  霍轻舟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卷,扔到炕桌上,指指霍柔风,又指指那卷纸。
  霍柔风看看他,迟疑地把纸卷展开,却见这是碑拓。
  延寿寺有些历史,寺里碑刻很多,却不知霍轻舟是拓的哪座石碑。
  她看着这张碑拓,眉头渐渐蹙起,目光定格在拓文最后的日期上。
  那个日期居然是五年前,
  这不是古碑,这是五年前才立的,而且是五年前,祥太子的忌日!
  因为要打听祥太子的事情,霍柔风在来延寿寺之前,便打听出祥太子的忌日了,这座石碑上的日期,便是五年前的忌日。
  如果这是在别处看到的,或许会是巧合,可是在延寿寺里,那么就不是巧合了。
  霍柔风重又把碑拓推到霍轻舟面前,指指上面的拓文,问道:“这写的是啥?”
  这整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霍九爷只认识落款的日期,别的……九爷不懂。
  霍轻舟叹了口气,道:“这是梵文,你看不懂也没有什么。”
  “你能看懂吗?”霍柔风问道。
  霍轻舟不屑:“我十岁时就能看懂,前半篇是地藏经里的,后半篇则是回向,把功德回向给冤亲债主。”
  霍柔风懂了,她问道:“这是在哪里拓的?”
  霍轻舟翻翻眼皮,道:“有人给佛菩萨重塑了金身,便立了这块碑,你往功德林里走一走,就能看到了。”


第三六九章 买人

  霍柔风就像泄气的皮鞠子,双臂向两侧平伸,上半身趴到炕桌上,脸蛋贴着冰凉的桌面,每一根头发丝都充满着无可奈何。
  今天上午霍九爷都在寺里转悠,见过住持方丈,又与知客僧虚虚实实,当然,九爷还捐了一千两的香火钱。
  可是九爷什么也没有查到……
  霍轻舟混吃混喝混住,吃饱喝足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可是他却拿回来这张碑拓。
  霍柔风忽然明白,展怀为何对霍轻舟如此厚待了。
  “喂,霍九,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人比人气死人,你还小,现在就被气死了,那是很亏的。”
  耳边传来霍轻舟的的声音,霍柔风缓缓抬头,可怜兮兮地问道:“霍炎,要不你给我做西席吧,我拜你为师,每年三千两的束修,你看如何?”
  霍轻舟没有想到霍九痛定思痛,居然要请他做西席,也是,那会儿他还主动提出要帮霍九请教书夫子呢,否则霍九恐怕也不会想到这个。
  “三千两?”他问道。
  霍柔风用力点头:“令尊以二品大员的身份任翰林院掌院,每年的俸银还不到一千五百两。”
  九爷出价很高了。
  霍轻舟想笑,他忽然觉得霍九很有趣,难怪展怀看上霍九了,家里若是有这么一个小东西,那肯定从早笑到晚。
  不过,霍大公子只值三千两吗?
  他正要开口,霍柔风似乎和他想到一起了,继续说道:“令尊是状元。”
  好吧,霍轻舟闭上嘴巴。
  他爹是状元,而他连进士都不是,他只是举人而已。
  举人!难得一遇的少年举人,可也是举人,站在白发苍苍的新科进士面前,他也只能算是后辈末学。
  这一次,霍柔风还不忘再在他的胸口上插上一刀:“霍大公子才高八斗,可是在令尊面前也还是儿子,在三榜同进士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前两句话倒也言之有理,最后一句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他在同进士面前也只是个弟弟?
  活见鬼了吗?
  他如果考个同进士,他就一头扎进黄河里,这辈子也不洗脸了。
  霍轻舟捧着心口,他被霍九气到不想说话了。
  霍柔风嘻嘻一笑,拔着脖子,凑到他耳边说道:“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你暂时拿着西席的束修,可以不用教我的,只要你肯收下这份束修银子便好。”
  霍轻舟抬起头来,看到霍九一脸奸诈的小脸,他终于不生气了,哈哈大笑。
  “霍九,你骗我收下你的银子,待到明年我高中状元,你就放出风声,说我一直拿着你家的银子,是不是?”
  霍柔风摇头:“我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有何用,没用!”
  是啊,没有用,可是如果霍轻舟在出仕以后,还能继续从她手里拿银子呢?
  那就有用了,很有用。
  像霍轻舟这种人,即使做不了千古名臣,也毕定成就一代奸佞,霍家扶持了同进士出身的苏离,便能独占无锡米市,霍轻舟无论出身还是才能,都要高出苏离甚多。
  霍轻舟已经明白了,霍九不是要请他做西席,而是要买他,买下他这个人!
  何止是买,霍九是要先抓住他的把柄,令他在出仕之后无法脱身,继续为她所用。
  霍轻舟怔怔地看着霍柔风,像是第一次认识她,良久,他才苦笑:“展五的眼光没有错,错的是我。”
  这次他回家过年,听说家里的那位正和另外两位斗得不亦乐乎,家里的下人也分成两派,一派拥护霍思谨,一派继续跟着冯老夫人和霍沅。
  那时他还在想,这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妹妹,倒也是个有心机的。
  可是现在看来,那种心机……呵呵。
  霍轻舟很想知道若是在他家里的是霍九,而非霍思谨,那她会怎么做呢?
  他又想笑了,可能这在霍九眼里都只是小事一桩吧,十有八、九,她带上一群人,抡起大棒子,冲进冯老夫人的院子……
  对,霍九肯定会这样做,她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便摆平内宅里的这些琐碎事情。
  他望着霍柔风,忽然问道:“霍大娘子教给你的?”
  被他看穿心思,霍柔风一点也不脸红,她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九爷看上你了。”
  霍轻舟难得地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对霍柔风道:“抱歉,你来晚了……”
  那天下午,霍柔风一直都在想同一件事情,霍炎为何说她来晚了呢?
  霍轻舟却是暗中笑了很久,在丰台时,他被逼无奈,当然,也是他心甘情愿,和展怀结成盟友,是的,就是盟友,投名状什么的,也只是盟友之间的信任而已。
  他是太没有远见了,早知如此,他就和霍九结盟了,霍九有钱啊!
  展怀可是没有说过要给他钱。
  霍九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索性把碑拓的事情全权交给他,还派了张升平带了五六个人跟着他,自己则躺在寮房里睡大觉。
  霍轻舟暗地里把霍柔风骂了一通,他可并没有把自己卖给她,这个小丫头却像是已经高价买下他一样,不但让他去做事,居然还派人跟着,生怕他不干活。
  他们在延寿寺又住了一晚,次日上午,霍九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张升平和他的手下像催命鬼似的,天刚亮就催着霍轻舟出门,直到晌午时分,霍轻舟才饥肠辘辘地回来。
  霍柔风坐在炕桌前,正在等他用膳。
  霍轻舟看一眼炕桌上的素膳,素鸡素鸭、大煮干丝、香菇白菜、八宝斋菜。
  “霍九,你想知道我去了什么地方吗?”霍轻舟问道。
  霍柔风指指桌上的素膳,道:“吃完再说吧。”
  霍轻舟嘲讽:“九爷真是大度。”
  霍柔风真诚地说道:“你为我做事,我理应如此。”
  什么叫为她做事?
  霍轻舟只觉像是吞了一口苍蝇,可是还没有办法,他索性不再去看霍柔风,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饱喝足,他抬起头来却看到霍柔风正在慢条斯理地啃着一支冰糖葫芦。
  他看看四周,见霍柔风的小厮张轩正满脸堆笑,那支冰糖葫芦显然就是这小子孝敬的。


第三七零章 替身

  霍轻舟叹了口气,对霍柔风道:“我去了附近的三个村子,有两个村子里,有人见过庆王,要打听这个倒也不难,这里又不是京城,乡下地方而已,像庆王这样的贵公子,自是会引人注目。”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扔到霍柔风面前,就像昨天一样。
  霍柔风展开纸卷,这次居然是一张庆王的小像。
  “你画的?”她问道。
  霍轻舟所答非所问:“就是看到这张画像,附近的村民才认出来的。”
  接着,霍轻舟便把这一天多的时间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五年前,庆王给寺里的佛菩萨重塑金身,还在寺里做过一场法事;三年前,也就是皇帝亲政的那一年,庆王又送来一个府里的下人,替他出家为僧。”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他从霍柔风眼里看到了惊讶。
  “替他出家的那名和尚名叫智善,自从来到延寿寺,便在寺内小山上的钟楼上敲钟,每天有火头僧给他送饭,而他从未走下过那座小山,寺里的僧人只闻钟声,除了那位火头僧之外,无人见过他,甚至无人知道智善这个名字。”
  霍柔风来了兴趣,追问他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轻舟道:“那名火头僧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他有个姐姐,就嫁在这附近的村子里,他的外甥常来看他,一来二去便知道了这件事,只是那家人就是老实本分的乡下人,自是也没有多想,若不是今天我找到了他们,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有智善这个人吧。”
  “那你去小山上找过智善了?”霍柔风问道。
  “非也,我没有去找,我是让你那个张升平找的他。”霍轻舟得意洋洋。
  “人呢,你们把人藏到哪里了?”霍柔风已经猜到他们做了什么,这才问道。
  “你猜错了,我和庆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有必要对他的人赶尽杀绝,若是我把智善抓了来,这小子的小命也就不保了,所以我只是让张升平吓吓他而已。”霍轻舟边说边去看霍九的神情,果然,他在霍九脸上看到了失望。
  霍九是想亲自审问那个智善吧,听说他没有把人抓过来,霍九便觉无趣了。
  霍柔风深深地看着霍轻舟,好一会儿,才对张轩道:“去把你伯父叫进来。”
  张升平就在门外候着,听说霍柔风叫他,连忙大步走了进来。
  “我见过智善,他独自一人在钟楼上,除了哑巴火头僧以外,没有见过一个人,就连说话也不利索了,看到我忽然出现,竟然吓昏过去。”
  “他是代替庆王出家的,但他并非庵人,想必庆王不想让庵人做自己的替身,这才找到了他。他是无锡赵家找来的人,算是太后娘家送来的,原是赵家的佃户,后来收成不好,几乎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他上过私塾,他来这里出家,妻儿老母得了五百两银子,足够安安稳稳过完下半辈子了。”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替谁来出家的,只是知道是赵老太爷亲戚家的孩子,来到寺里之后,做法事的时候,他才得知这个人被恶鬼缠身,夜不能寐。他在钟楼上除了每日敲钟,便是诵读经书,别的事情一概不知。”
  霍柔风听得瞠目结舌,这个人居然是无锡赵家送过来的。
  无锡的那位赵清泰赵老太爷,是太后的族叔,这几年来利用无锡米市,为庆王赚取银子,展怀借着梅花岭村民的事,给赵老太爷扣上私通荣王的罪名,赵老太爷自尽,用自己的老命保住了庆王,霍柔风则趁此机会,迫使无锡商会举荐苏离,收复霍家在无锡的失地。
  “可是这个智善什么都不知道,岂不是白找到了?”霍柔风无奈地问道。
  张升平:“倒也不是,据他所说,他替人出家的那户人家,前阵子曾经派人来找过他,来的那个人他以前见过,只是叫不上名字。”
  “见过?在哪里见过的?”霍柔风问道。
  “是在无锡,他说曾经在赵家的庄子里见过两次,应该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和赵家有交往。这人来见他的时候,还和他说起他家的事情,说以前去过赵家的庄子,知道他们这些佃户住在哪里,他这才肯定,这人就是他在无锡时见过的。”张升平说道。
  霍柔风又问:“这人来找他,有什么事吗?”
  智善在钟楼上住了三年,庆王从未来找过他,为何前阵子却忽然派人来了,这人又是从无锡来的,难道就不怕这人把无锡赵家已经败落的事情告诉他吗?
  智善之所以心甘情愿在此出家,全是因为赵家给了银子,若是让他知道赵家已经完了,他恐怕就会逃回无锡,与家人团聚了。
  银子早就拿到手了,以前是怕赵家,现在在他看来,应该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霍轻舟对于无锡的事情全然不知,此时也插不上嘴,便在一旁看热闹,他隐隐感觉,霍九定然是和无锡赵家的事情有关系,可是一时又不知道究竟有什么关系。
  霍轻舟决定有空闲时,到无锡去走一走,看一看。
  他现在对霍九很感兴趣,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这么感兴趣,但凡是和霍九有关的事,他都想一探究竟。
  “那人说的一口无锡话,他给智善带来一双鞋,是他妻子亲手做的,智善知道妻儿老母过得很好,便说了很多感激赵家的话,顺便又问起他代替出家的那位少爷,那人便让他以后不要再多嘴,说完便走了。”张升平说道。
  这个智善只是一个老实胆小的农夫,被张升平吓一吓,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难怪会让他独自住在钟楼上,否则这件事恐怕早就传出来了。
  霍柔风又看向半天没说话的霍轻舟:“你和苏浅交好,连庆王来延寿寺的事情都知道,那么庆王被恶鬼缠身的事,你会不知道?”
  霍轻舟叹了口气:“我是真的不知道,即使以前听说过,我也会当成笑话,左耳听右耳进,再说,他若真是被恶鬼缠上,也不会把这事传出来,不过现在来看,这不但是真的,而且连太后也知道。”
  说到这里,他笑了起来:“有意思,大儿子变成鬼,缠上小儿子,太后让自己娘家的人出面,给小儿子找了替身出家赎罪,然后又想方设法要扳倒二儿子,如今又要派人去打三儿子,最终就是要把小儿子扶上那把椅子。该不会是前面三个儿子全都不是她亲生的,只有最小的才是吧?”


第三七一章 重伤

  总体而言,这次延寿寺之行收获颇丰,霍柔风心情很好,叮嘱张升平,在延寿寺留下眼线,盯着智善。
  霍轻舟不由好奇起来,他问霍柔风:“霍九,这些都是你的护卫?你有多少护卫?”
  “不多,十几个吧。”霍柔风道。
  “上次在丰台时,我看你带的人不止十几个吧。”霍轻舟又问。
  霍柔风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些,可是她对霍轻舟倒也不如先前那般的反感,再说这也并非秘密。
  她道:“我姐不放心,把她的人给我用了。”
  她说得很自然,就像姐妹之间你戴了我的耳环,我穿了你的衣裳。
  霍轻舟迟疑地看着她,问道:“丰台的事,霍大娘子也知晓?”
  在他看来,霍九是不会把和展怀的事情告诉霍大娘子的,霍家只是初到京城的商户之家,这种事情避之不及,霍九在外面的事情,霍大娘子十有八、九是不知道的。
  可是现在看来,霍大娘子不但知道,而且还很支持。
  霍柔风嗯了一声,道:“我姐最疼我了。”
  她的声音里有几分骄傲,还有几分娇嗔,霍轻舟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把,有点疼,又有点痒,还有莫名其妙的羡慕。
  他羡慕什么?羡慕霍九有个既能干又疼她的姐姐吗?笑话,他又不是小女娃。
  他们是下午离开延寿寺的,路上在客栈里歇了一晚,快到京城时已是次日上午。
  离京城三里,有座迎客亭,亭外停着霍家的马车,当然不是槐树胡同的霍家,而是双井胡同来接霍柔风的。
  霍轻舟便看到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五六个丫鬟婆子,霍柔风一下马,这些人便跑过来嘘寒问暖,霍柔风被她们簇拥着走向马车,好在她还记得霍轻舟,转身道:“到马车里暖暖吧。”
  霍轻舟求之不得,和霍九一路就是这个好处,吃住不愁,现在连进城的马车都有了,不用让他骑马进城。
  见他跟着钻进马车,采芹有点不高兴,九爷渐渐长大了,总是和这些人熟不知礼,也不是事啊。
  好不容易展怀不知去哪儿了,又冒出个霍轻舟。
  采芹这样想着,便没有退出去,跪坐在门口的蒲团上,美其名曰侍候茶水,实际上一双眼睛盯着霍轻舟的一举一动。
  霍轻舟一看就知道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想笑,索性问道:“霍九,这位是你屋里的通房?”
  “通房?什么通房?”霍柔风怔了怔,立刻明白过来,看一眼采芹,见她面红耳赤,一副要拼命的样子,便为采芹辩解,“你少胡说,采芹姐是看着我长大的,你若是管不住你的臭嘴,就别坐我家马车。”
  霍轻舟夸张地捂住自己的嘴,忙道:“怕了,我怕了。”
  外面天寒地冻,马车里这么暖和,傻子才下去呢。
  霍柔风见他终于闭嘴,这才问采芹:“这两天有人找过我吗?”
  采芹看看霍轻舟,有些迟疑。
  霍轻舟忙道:“这位美女姐姐,你就当没有我这个人,你和你家九爷爱说什么就说什么。”
  霍柔风冲着采芹点点头,示意她但说无妨。
  采芹这才说道:“霍……槐树胡同的霍大人来找过您,就是前天,您走的那日。还有就是花三娘回来了,气色不好,奴婢担心她生病,便请小韩大夫去给她看看,可她不肯,说躺两天就好了,奴婢便把先前她院子里的两个小丫头又调回去了。”
  难怪采芹要犹豫,原来霍江又来双井胡同了。
  霍柔风瞟一眼霍轻舟,见他瞪着一双桃花眼,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便问采芹:“霍大人有没有说什么?”
  采芹道:“霍大人来的时候,大娘子刚巧不在,他又是在后门来的,门房便跑来问奴婢,奴婢便让安海去接待霍大人了。霍大人就是问您去哪儿了,安海说您去巡视庄子了,过两天就回来。霍大人听后很着急,又问是去的哪里的庄子,安海便说是去的通县,霍大人得知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安海说看那样子,倒像是要急着去通县找您似的。”
  如果真是那样,也就是说,霍江被骗去通县了。
  霍柔风嘿嘿直笑,霍轻舟伸出两根手指,指指采芹,又指指霍柔风,道:“他若是有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霍柔风对采芹道:“把张亭叫过来。”
  采芹撩开车帘喊了一声,张亭催马赶过来,霍柔风把车窗推开一条缝,隔着窗子对他说道:“你亲自去趟通县,看看霍大人还在不在。”
  张亭答应一声,掉转马头就走。
  京城离通县不远,骑马两个时辰便到。
  霍轻舟斜睨了霍九一眼,这小家伙办事漂亮,霍家为了栽培她,显然费了一番心血。
  霍柔风已经没有心思再搭理霍轻舟,花三娘回来了!
  回到双井胡同,她连衣裳也没有换,便破例去了花三娘住的小院子。
  以她的身份,这是不合规矩的,但是霍柔风隐隐觉得花三娘一定是出事了,与其把花三娘叫过来,还不如自已过去。
  她看到花三娘,便知道猜得没有错。
  花三娘病恹恹地躺在炕上,脸色是纸一样的白,只是那双眼睛,还如往常一般的灵动。
  看到霍柔风,她半坐起身子,笑着说道:“九爷见谅,奴婢就不起来给您行礼了。”
  霍柔风在炕边的杌子上坐下,问道:“你受伤了?伤到哪里?”
  花三娘道:“挨了三刀,奴婢命大,还能活着见到九爷。”
  霍柔风想起那天她是在大院子的鱼市上,便对采芹道:“你亲自去一趟,到四时堂请一位女堂医过来,这事不要声张,悄悄把人带过来。”
  采芹听说花三娘挨了三刀,早已是花容变色,花三娘昨天就回来了,她竟然没有想起请位女大夫过来,好在九爷想到了,否则拖得久了,花三娘的伤可怎么办啊。
  她顾不上答应,便小跑着出去。
  花三娘看着她的背影,对霍柔风道:“九爷,你可是要吓着采芹姑娘了,奴婢有金创药,一时半刻倒也死不了。”
  霍柔风见她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心头一酸,问道:“展怀怎样了?”


第三七二章 杀戮

  花三娘道:“那天离开京城的时候,五爷一路平安,我们便也撤防,相继出城。五爷没回丰台,而是去了通州,通州那里有个生药铺子,是五爷早就布下的,庆王府和锦衣卫盯了许久的。五爷索性住进那间生药铺子。”
  霍柔风是知道这件事的,大年初三,她和苏浅见面的时候,苏浅还用通州有野猪的事情旁敲侧击试探她,通州有间生药铺子大量购买防风,前阵子有野猪咬死村民的牲畜,县衙派人也没有抓住野猪,而那天展怀给霍柔风送来了野猪肉,苏浅就是看到了野猪肉才试探霍柔风的。
  苏浅和霍轻舟走后,霍柔风问起这件事,展怀告诉她,那间生药铺子是他布下的,他也是故意露出行踪,让人以为他在通州。
  展怀和庆王已经面对面了,他在京城的事不再是秘密,与其还藏身丰台,倒不如直接住到通州。
  霍柔风颔首,她就是欣赏展怀的行事方式,有胆识,有谋略。
  “庆王的人即使知道他在通州,也不会动他的,那你是如何受伤的?”她问道。
  花三娘冷笑:“庆王的人不会来通州,可是皇帝的人却来了。”
  霍柔风愕然,是啊,她怎么忘了,展怀还没有走出庆王府,内阁里的太后党已经去求见皇帝了,皇帝就这样被庆王和展怀一起摆了一道,这口气如何能够咽下。
  何况,还折损了郭咏。
  郭咏是皇帝的人,是当朝首辅,他就这样稀里糊涂被展怀割去了脑袋,却连死讯也不能张扬,不但不能治展怀死罪,反而还要让展怀去带兵,对于好不容易才能亲政的皇帝而言,这口气又怎能轻易咽下?
  “展怀想到了吗?”霍柔风问道。
  花三娘道:“奴婢猜测五爷是想到了,因为长公主提前也到了通州,长公主的脂粉铺子,就在生药铺子旁边,锦衣卫到的时候,长公主正在铺子里给自己挑选胭脂,锦衣卫惊了长公主的凤驾。”
  霍柔风的心怦怦直跳,即使长公主真的在通州开了脂粉铺子,也不用亲自过去,再说那是自家的生意,哪里用得着要到铺子里挑选胭脂,铺子里有了好货色,自会先送到公主府的。
  长公主之所以在那里,就是为了展怀。
  “展愉在吗?”霍柔风问道。
  “通州冷,长公主常穿的紫貂斗篷没有带过来,打发二爷回去拿了,锦衣卫到的时候,二爷刚好没在。”花三娘说道。
  霍柔风默然,展怀每次说起这位公主嫂嫂时,都是一副不想提起的样子,可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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