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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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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他都希望他能长得像父亲,或者像母亲,可是哪里都不像。
霍思谨也同样,因此这让他很别扭。
想到这里,霍轻舟苦笑,他已经被绑票了,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些事情。
他应该更担心,父亲想不想,愿不愿意给他掏赎金。
霍轻舟只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疼,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喊出声来,这些杂碎,把他打得浑身生疼。
霍轻舟缓和了许久,这才觉得有些力气了。
他强撑着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走到门口,用他仅存的力气喊道:“有本事就和老子单挑,打群架算什么英雄?”
他的话音刚落,那扇紧闭的门又被人从外面踢开,一个人冲了进来,这一次霍轻舟依旧措手不防,可惜他没有上次的好运气,虚弱的身体被一股大气撞开,斜斜地飞起来,撞到一面的墙上。
霍轻舟哎呀一声惊叫,身子被噗的一声撞到墙上,接着便优美之极地落下。
霍轻舟本就伤得不轻,仗着没有伤到要害,才支撑到现在,可惜又被这么一撞,霍轻舟只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四肢百骸疼痛难忍,像是要被生生拆开,剥皮去骨。
那个冲进来的人见他趴到地上不动了,便抬腿踢在他腿上,骂道:“你不是要和老子单挑吗?看你这怂样,老子赢了!“
说完,那人又像来时一样,一阵风似的走了。
霍轻舟趴在地上,狼狈之极,他眼巴巴地瞪着地上,恨不能把那人生吞活剥。
他是怂吗?不是,当然不是,他只是受了伤而已。
霍轻舟只觉自己太倒霉了,也不知道父亲现在知道他的行踪吗?
只要一想起父亲有可能会为他焦急,霍轻舟就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痛快之后又有些难过。
母亲如果还在世上,会担心吧,一定会的。
可惜母亲早就走了。
霍轻舟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当人受了重伤,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动的时候,越是会想起这些事情来。
毕竟,有些事情是能被人记住的,一定能的。
可能是身上新伤旧伤,却让大脑格外清晰,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霍轻舟长长地叹了口气,看来要刺激这群绑架他的人,不能再像方才那里骂他们了。
一个人被关得久了,多多少少都会心里忐忑。
霍轻舟可不想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他紧咬牙关,好不容易才撑起身休,他大声说道:“你们打也打了,揍也揍了,总该让我吃顿饱饭吧。”
他真的很饿,本来就没有吃饱,又被揍了,他只是想多吃一口饭而己。
他有气无力地呼叫,也不知道喊了多少次,紧闭的屋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接着,一个托盘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托盘上放着的,是一张面饼,两盘菜,一荤一素。
霍轻舟伸手把托盘拿过来,就见那扇门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一一一
我还在返回石家庄的旅游大巴上,笔记本没有电了,我原本想要请假,今天不更新了,可是发现今天不能请假,就用手机写了这一章,大家不要急着看下一章,等我慢慢的写,先发一章防|盗章节,我争取快一点更新。已经更新了,看看你们的变过来没有,如果还没有,就重新下载试试
第二八四章 无奈
若是还没有挨揍,霍轻舟三两下就能把这些吃到肚子里,可是现在他咬到面饼上,只觉牙床都是疼的,那面饼硬得像是石头,他想用筷子夹菜,手指疼得已不听使唤,连条肉丝也夹不上来。霍轻舟索性弃了筷子,用手抓了菜塞进嘴里,即使这样,依旧痛得他几乎抬不起手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霍轻舟总算把这些食物吃得七七八八,此时此刻,若是有人推门看到,绝对想像不出这个如野人一般张着爪子抓着食物往嘴里塞的人,就是那位名满京师、文采风|流的轻舟公子霍炎。
霍轻舟狼狈不堪,他挫败地把空盘子丢到一旁,又像街边的粗汉子一样,把油腻的手指在衣裳上蹭了蹭,却又发现他身上的衣裳早已在挨揍时被打得破破烂烂。
霍轻舟想像着自己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模样,如果有人看到,想来会把他当成街头的乞丐吧。
呵呵,霍江的儿子成了乞丐!
霍轻舟忽然想笑,他仰天大笑,两行清泪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他对母亲的记忆越来越淡了,因为病弱的原因,母亲的手总是很凉,但是她抚摸他的时候却很温柔,有时他装睡,母亲一边轻拍着他,一边喃喃自语:“母亲如果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呢?”
可是母亲还是不在了,他也还是长大了,稀里糊涂地长大了。
霍轻舟继续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笑母亲?不会,那就是在笑自己吧,一定是的。
活得像孤儿一样的自己!
“霍大公子,你笑得开心吗?你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外面的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这声音并不好听,霍轻舟这时忽然想起来,为什么他会觉得不好听了,因为他也有过这样的声音。
这个说话的人顶多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小子吧。
他收住笑声,破口大骂:“谁家的死孩子,也敢绑你霍爷爷,你断奶了吗?”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那扇门又一次被打开,又是一个人冲进来,这一次霍轻舟已有经验,他立刻抱住了头,既然打不过了,那就护住脸,他的脸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再打就是鼻歪眼斜了。
那人的拳头雨点一般落到他的肩上、背上,打得很疼,却又不会让他受重伤,这是个打架高手!
没等霍轻舟能够抬头去看这人的脸,这人已如来时一样,瞬间离开了。
霍轻舟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扇紧闭着的门,若非身体比刚才更加痛了,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错觉,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揍他。
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人绑了他,他对江湖上的事知之甚多,可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绑人的。
他沮丧地坐在地上,他宁可遇到的是心狠手辣之徒,也不想这样被一点点折磨。
这人想做什么,是要把他这位以清贵著称的世家公子折磨成路边乞丐吗?
有些事情不能去想,一旦想到了,思绪便如开闸的洪水,一发不能收拾。
霍轻舟似乎看到,他蜷缩在街头,舌头被齐根割去,他想开口求助,可是口不能言,他想逃跑,可是四肢都被打折了,他想站都站不起来。
他浑浊的双眼望着干涸的土地,眼泪流下来,那土地便得到了滋润,几只小蚂蚁欢快地在潮湿的土地上奔跑着,就像是在向他示威,而他却连捻死一只蚂蚁的力气也没有了。
有人在他面前走过,他抬起头看到的是熟悉的脸,可是那人却像是不认识他了,一枚铜钱扔到他面前,那人冷漠地走开,带着施舍后的高贵。
霍轻舟真的哭了起来,他不想这样,他不想!
他不想变成乞丐,他不想像丧家的野狗一样活得卑微。
他双手捶地,可是只捶了一下就停了下来,地板很硬,他的手很疼。
霍轻舟悲从心来,眼泪如同泉涌,他索性号啕大哭起来。
他也忘记了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好像自从母亲办完丧事,他就没有大哭过了。
没有了,他没有哭的资格,即使哭了也没有人可怜他,别的孩子可以用哭声换来父母的疼爱,做错事时可以用哭声换来别人的原谅,而他不能,他只有自己,他能依靠的也只有自己。
谁也不会想到,出身书香门第的霍大公子,会从多年前就给自己赚了第一桶金。
那个男人是个上门女婿,却用岳家的钱吃喝嫖赌,虐待妻子,打骂老人,那对老人没有子侄,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们去寺里求菩萨能够惩治自己的女婿,却意外遇到了他。
两天后,那个贱男人的尸体横陈在窑(防)姐(屏)儿的大床上,县衙的人认定是嫖客争风吃醋引起的仇杀。
那对老人对他千恩万谢,他也得到了第一笔赏银,二百两银子。
谁能想像得到,霍江的嫡长子会为了区区二百两去杀人,可是他很开心,他似乎从未如此开心,即使是母亲还在的时候,他也没有开心过,因为他看到更多的是母亲的泪水。
霍轻舟的哭声渐渐从号啕转为呜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生在这个家里,他是个小门小户的儿子不好吗?像那些寒门学子一样,拿着父亲卖田卖地凑足的盘缠上京赶考,为劳碌一生的母亲挣下一副凤冠霞帔。
或者他是江湖上某个帮派里的小子,快意恩仇,对酒当歌,把脑袋系在腰带上,但从不畏惧,他知道死后会有人为他收尸,他的父母亲人,结义弟兄都会为他自豪,为他流泪。
再或者他只是个街头摆难的小民,今天多卖了一吊铜钱,欢开喜地买了一斤肉,又给弟妹买了冰糖葫芦和扎辫子的红绒花,全家人开心得像是在过大年,他的眼里都是爹娘的满足和弟妹们的笑脸。
他如果能像那些人该有多好,简单劳碌,就像蚂蚁一样营营役役,可是过得充实过得幸福,有失去时的痛苦,也有得到时的欢乐。
而他,看似什么都有,其实他一无所有,什么都没有。
第二八五章 有趣
展怀已经没有耐心听墙角了,这霍大公子是个疯子吧,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才关了多长时间,就给吓疯了?
展怀想起三月的江南岸,他绑了小九,没过一个时辰,小九就逃跑了。
想到霍柔风,展怀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小九就像一棵新绿的小树,看似无拘无束野蛮生长,实则伸展着枝条蓬勃向上。
他缓步走下庑廊,迎面看到耿义领着两个人过来,这两个人是大哥派来给他的那五十人中的。
“五爷,霍大公子失踪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会儿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这件事,看起来,大有赶超郭首辅死读的势头。”
展怀微微一笑,对耿义道:“有没有人怀疑是我做的?”
耿义道:“您在京城的消息也放出去了,老百姓倒是不会多想,但是有人一定会怀疑到您头上吧。”
当然会怀疑,非但会把这件事算到他头上,前面郭咏的死,自是也跑不了。
展怀回到他自己住的屋子里,屋里烧着火盆很暖和,展怀乍一进去,额头上还溢出一层薄汗。
炕桌上放了一盆热气腾腾的煮玉米,一个红脸膛的粗壮妇人笑着说道:“杨公子,乡下地方没啥精致东西,就这玉米还新鲜些,冬天里难吃到,您尝尝吧。”
展怀虽然被养得粗糙,可也还是位五谷不分的贵公子,他有些好奇:“冬天没有玉米吗?”
妇人笑道:“回杨公子的话,这玉米是夏天的时候采摘下来的,放到地窖里大半年,这会儿拿出来时已经冻住了,化冻以后再煮出来,味道虽说比不上新鲜的,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展怀好奇起来,索性示意那妇人坐下,他问道:“北方冬天里寻常百姓都是吃些什么?如果要走很远的路,想要不饿肚子还能减少随身带的东西,那么带什么干粮才最合适?”
这妇人虽是长在乡下,可是举止大方得体,否则庄头也不会挑她过来侍候。
她想了想,道:“杨公子是南方人吧,难怪不知道我们北方的事情,如果要走很远的路,最好就是烙大饼或者烙烧饼,饼里夹上肉,也可以烙成咸的,饿了就吃一个,若是烧饼冻得冷硬,只要放在烧过火的热地上暖一会儿,就和刚烙出来的一样,若是倒一碗热水,把饼子泡在里面,也能吃饱肚子。”
展怀听得津津有味,只是他和这妇人所想的不一样,妇人想的是走远路的人,而展怀心头所想却是行军。
和妇人聊了一会儿,展怀吃了两个玉米,便又想起还被关着的霍轻舟来。
他起身又走回那间屋子,守在门外的四名壮汉看到他,忙要施礼,展怀挥挥手示意免了,他侧耳倾听,听不到里面的动静,霍轻舟不哭了?
想到方才霍轻舟号啕大哭的声音,展怀就浑身不舒服。以前他当小九是男人时,虽然常常笑话她,可是也没有像现在对霍轻舟一样,感觉不舒服。
霍轻舟是像小九那样娇养长大的吧,否则怎么还会哭?
听听没有动静,展怀正准备离开,忽然,门在里面被捶得山响,砰砰砰……
“你炸尸呢?再砸门就把你的爪子剁了!”一名大汉吼道。
“放我出去,快点放我出去!”里面传来霍轻舟的声音,因为离得近,这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在耳朵,展怀皱皱眉头,向后退了两步。
不过,这位霍炎霍大公子终于做了一件肉票应该做的事情了。
让人放他出去,很蠢,蠢极了。
展怀轻笑,霍轻舟也不过才被绑票一天而已,怎么就像个无知孩子一样,毫无半分世家公子应有的淡然和从容,就像个市井妇人。
展怀想起来了,小九说她被绑架过三次,因此当她第三次被绑票时,她便知道要做什么。小九还说过黄大头也被绑过,铁公鸡芦瑜也曾经被人绑票,只是那绑匪是认错人了,当他得知自己错绑了芦家的长房长孙时,立刻把他从车上扔了下去。芦家是出了名的抠门,而且男丁也是出了名的多。真把芦瑜绑了,芦家一锭银子也不会出,说不定还会立刻从族里抱个孩子过来养着。
这位轻舟公子,想来是头一次被人绑架吧。
难怪他毫无经验,这表现就和从未见过世面的妇人们也没有区别。
这时,就听到里面霍轻舟说道:“你们不开门,我就踹了!”
展怀脸上多了一抹笑,他一个箭步便闪身到一株大树后面,他的双腿刚刚站稳,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扇门被从里面踹开了。
霍轻舟居然自己撞开了门!
展怀忍着笑,在树后向这边张望。
只见霍轻舟满脸怒气地站在那里,面前是一扇门,这门上面有个洞,刚好够一个人的一条腿从这里穿过去。
门被踢坏了!
展怀悄悄地从树后溜走了。
他又回到自己住的房间,这一次轮到他笑了,一个少年紧跟着他进来,狐疑地看着他,等到他笑完了,才问道:“五爷,咱们要不要再把霍轻舟揍一顿?”
少年就是阿有,和他一起从福建出来,只是中途生病,年前才到京城。
展怀忍俊不止:“有意思,这个霍炎太有意思了,不揍他了,把他揍得爬不起来,他还怎么踹门?唉,五爷躲在这里,也就这点乐子了。”
阿有懂了,闪身正要出去,展怀又叫住了他:“这扇门就由着他踹吧,这才一个洞,不多,让他把整扇门全都踹烂,多开几个洞,凉快。”
不过临之前要把门修好,展怀默默念叨,小九说这庄子是霍大娘子的,他可不想给霍大娘子留下不好的印像,就是霍大娘子下面的人,他也不能得罪。
没过一会儿,阿有就跑着回来了:“五爷,那霍轻舟踹完门又冲阿狼和阿豹挥拳头,被他俩打回去了,不过没有伤到他,五爷放心吧。”
展怀当然放心了,这个霍轻舟有趣,很有趣。
对了,他还说过谁有趣来着?
第二八六章 传言
正月初七,一大早黄显俊就来到双井胡同,他给霍柔风带来了他家厨子做的驴打滚和豌豆黄,外加一坛子腊八醋。
“小九,你一定没尝过腊八醋,这是我乳娘自家腌的。”霍柔风倒是尝过腊八醋,不过但凡是有人给她送好吃的,她都很开心。
于是已经吃过早饭的她,又让厨房包了羊肉饺子,诚挚地邀请黄显俊一起吃,黄显俊摇头:“我家快要给我议亲了,女方家是要相看的,我还是少吃一点儿吧。”
霍柔风笑眯眯地打量着黄显俊肉丸子一样的身材,开心地把整盘饺子都吃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遗憾,如果展怀在这里,一定会和她一起吃的,和她最最吃得来的朋友,就是展怀了。
吃饱喝足,她和黄显俊便去找芦瑜和李烨。霍柔风这才发现,黄显俊带了很多护卫。
在路上,黄显俊对她说道:“我说我来找你玩儿,我娘才让我出来的,你不知道,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我若是不带个一二十人,我自己都不敢出门。”
霍柔风笑道:“不就是霍轻舟被人绑了嘛,谁还没让人绑过啊,有啥可害怕的?”
黄显俊挠头,压低声音说道:“小九,你刚从江南过来,京城里的事情你还不了解。我和你说啊,京城里,不对,是整个北直隶,就没有几个绑架官宦子弟的,尤其是京官儿家的孩子,别说霍炎他爹是二品大员,就是那些六七品的,也没人绑他们家的孩子。”
“为什么?”霍柔风瞪大了眼睛,京城果然是京城,绑票的规矩也不一样。
“官宦子弟和咱们不一样,他们家里没有咱们这么多钱,所以都是要报官的,若是遇到身份够高的,不但顺天府要查,就是刑部也要过问,还有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卫,所以这要有多大的胆子才会绑架他们?”黄显俊耐心解释。
霍柔风暗暗为展怀捏把汗,你看看你啊,初来乍到不懂规矩。
“霍江府上报官了吗?”霍柔风问道。
“他家报不报官不知道,但是谁绑走了他,倒是已经查出来了。”黄显俊说道。
“查出来了?这么快?我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到现在也不敢肯定是谁做的呢。”霍柔风感慨。
黄显俊煞有介事地四下看看,低声对霍柔风道:“我和你说啊,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就是等会儿见到李烨和芦大也不能说。这案子虽说知道是谁做的,可是也没有定罪,做案的那人家里,咱们惹不起,不对,是整个京城也没谁惹得起。”
霍柔风连忙拈了块豌豆黄塞进嘴里,表示她的嘴堵住了,不能说话了。
黄显俊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凑到她耳边说的:“展家的人!”
“啊?”霍柔风的声音一下子扬了起来,黄显俊都不知道她满嘴的点心,怎么还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来。
霍柔风的确吃惊,她没想到竟然连黄大头也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霍柔风急忙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
黄显俊道:“霍九,你是不是这两天没有出门啊,这事儿都传遍了,你还记得前阵子半夜里锦衣卫四处抓人的事情吧,对了,就是你家安海被抓去的那次,我听人说,那次不是抓荣王的细作,其实是朝廷要抓展五公子展怀。”
“真的吗?安海被抓去的那次?”霍柔风问道。
霍家的下人被抓去,在京城里知道的人并不少,因为人是在霍家抓去的,若是霍家自己不把消息放出去,外人会以为霍家通了荣王。
“对啊,说起来安海还是替代展家五公子吃的牢饭呢,这可是极有面子的事。”黄显俊哈哈大笑。
霍柔风瞪他一眼,什么有面子啊,那天晚上她差点没给急死。
“你继续说,怎么就能肯定霍轻舟被人绑了,就是展家做的?”霍柔风继续刚才的话题。
“至于为何能肯定,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外面都在传,不但霍炎是被展家绑的,就连郭首辅的死,也是展家派人做的。可惜我娘看得紧,否则我真想去将军府里问问,表哥一定知道。”
黄显俊口中的将军府就是他的表舅镇国将军沈继光的府弟,他的表哥便是沈青彦。
沈青彦已经拿着朝廷的差事,常在外面直动,人面很广,这种事情找表哥打听最合适不过了。
可惜自从霍炎被绑走,京城里的大户人家便人人自危,以前绑票的只绑商户子弟,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二品大员家里,能不害怕吗?
好在据说这是展家派人做的,于是便又开始纷纷揣测展家和郭家、霍家之间的恩怨,可也怪了,说来说去,竟然想不起这两家人什么时候得罪过展家。
尤其是霍江,以前他做阁老的时候,也管不着闽国公的事,他是文官,与展家风马牛不相及。
于是这传言虽然传得沸沸扬扬,可是笃信的人也只有五成。
黄显俊就是那五成里的。
看着霍柔风好奇的眼神,黄显俊解释道:“外面都在说这是展家人做的,可是没人相信。不过我爹说,就是展家人做的,还让我们不要四处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霍柔风摇摇头,你们京城里的事情太复杂了。
黄显俊道:“通州有个铺子大量购进防风,腊月里时,展家人到过通州,据说是一位十五六岁的贵公子,身边的随从就是二三十人,气派大得很。闽国公有五个儿子,战死一位,余下四位里,五公子展怀恰好就是这个年纪,你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啊,谁都知道展家急需大量的防风,北直隶没人敢做他家的生意,偏就有个药铺子大量采办防风,而展怀又恰好去了那里,这不就是证明,展家不但有人到了京城,而且还带着不少人手吗?至于锦衣卫抓人的事儿,是我过年的时候听表哥说的,表哥让我没事儿不要四处走动。”
霍柔风松了口气,还是通州药铺子的那件事。
大年初二,她在庄子里遇到苏浅的时候,说的也是这件事。
第二八七章 李家
霍柔风彻底放下心来,展怀说过,通州生药铺子的事就是他使的障眼法,所以,黄显俊说的这些消息都是展怀自己放出去的。
霍柔风心情大好,接上芦瑜,又一起去找李烨。
李烨比他们几个大了三四岁,性格也比他们沉稳,可偏偏却能和这三个十二三岁的小孩玩到一起。
四个人在李家用了午膳,李家是从扬州搬来的,厨子的淮扬菜、杭帮菜、苏菜都很拿手,李烨心细,知道霍九素来喜吃些北方的吃食,担心家里的菜不合她的口味,特意让人到回回街定了一锅红焖羊肉。
他们都是半大孩子,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四个出身巨贾的孩子,就像四只饿了很久的小狼,风卷残云一般,把所有盘子全都吃得精光。
因为霍柔风只喜欢吃那锅红焖羊肉,所以她把肉捞光之后,还是觉得没有吃饱,于是又用肉汤泡着,吃了两个李家隔夜的馒头。
四个人吃饱喝足,抹了嘴便呼啦啦一起跑了,去园子里和小厮们玩撞拐,李烨已经十六岁,自是不好意思再像他们三个一样疯疯颠颠,便坐在四周围起挡风帘子的凉亭里烹茶。
黄显俊第一个败下阵来,他长得胖,玩这种游戏只能占下风。
芦瑜是第二个回来的,他边走边抱怨:“霍九,小坏蛋,还敢使诈,看我下次不把你撞个跟头才怪呢。”
霍柔风大获全胜,摇头摆尾地回到凉亭,黄显俊和芦瑜见她回来了,顺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扔过去,霍柔风也不是吃素的,她张望一下,看到不远处有把扫帚,于是跑过去拿了扫帚,朝着黄显俊和芦瑜劈头就打。
三个人在凉亭里打成一团,李烨烹茶用的器物早就不知被打到哪里去了,刚刚烹好的花被霍柔风一扫帚打翻在地,他给气得直跺脚,索性要起身出去,可是还没有凉亭,就被黄显俊拉了回来:“你走了,我们打坏你家东西怎么办?”
李烨气得想揍人,可是没等他真的气起来,就被霍柔风拉过来对付黄大头和芦瑜。
于是四个人在凉亭里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感觉到冷了,这才回到屋子里。
正在这时,李烨的随从进来,在李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李烨的脸色有些难看,见随从走了,他便说道:“你们还记得撷文堂的那位谢公子吗?”
当然记得,那样神采出众的人,但凡是见过他的,没有谁能立刻忘掉。
霍柔风听李烨居然提起谢思成,她皱皱眉,对李烨道:“谢思成吗?他怎么了?我当然记得他了,不会忘。”
李烨抬眼看看众人身边服侍的,霍柔风和黄显俊示意,冲着自己带来的人点点头,凉亭里立时只有他们四个。
李烨这才像是松了口气,道:“今天族里来信了,我派小壮去看看,有没有对我们不利的,刚才就是小壮回来了。”
芦瑜翻翻眼皮:“老李,有话快说,咱们三个都是嘴巴严的。”
李烨这才说道:“我大伯家的大哥,对,就是上次你们见过的。族里之所以来京城,就是因为我这位大堂兄,他一介书生,却投奔了荣王。”
“啊?”霍柔风带头喊了起来,荣王?李大爷会投奔他?
李烨缓缓地说道:“就是啊,若不是有人叫他过去,他这人最懒,肯定不会去的。”
霍柔风有些奇怪,她问李烨:“李大爷是怎么投奔的?”
李烨这才继续说道:“我大哥在信里说,谢思成在河南,荣王大军即日便能攻下来。”
霍柔风明白了,李大郎不是去乱玩的。在杭州时,她就知道他和霍轻舟有关系,没想到李大郎这样重利的伤人,却要远道而来,从南到北。”
霍柔风这才想起一个问题,她问道:“谢思成是早就投奔荣王了吗?”
李烨点头:“对,所以我大哥才会去找他的。
众人无语,他们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谁家遇到这种事都会烦心。
果然,李烨继续说道:“我们族里都快要乱套了,这一个月来,却又打听不到新的消息。”
霍柔风的心思却是都在谢思成身上,她问道:“谢思成一直都在河南吗?”
李烨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据说他一直都在河南。”
这也就是说,那位宛如月光般的谢思成,跟了荣王。
黄显俊大脑袋晃来晃去:“这是怎么想的啊,这是怎么想的啊。”
荣王自从起兵之后,虽然一度占了上风,但是自从霍家给筹集的十几万两军费之后,荣王部队便败了几场,这个时候去投靠荣王,以霍柔风常说的话,那就是活该。
在霍柔风心里,曾经有些日子,她甚至怀疑谢思成永远生活在一尘不染的世界里,直到后来知道谢思成是太平会的,她才把谢思成当成正常人来看待,但是无论如何,谢思成在她心里,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当初谢思成离京时,霍柔风猜到谢思成会利用太平会做些事情,她想过太平会是趁机发财,却没有想到谢思成的心并不是发财这么简单,他似是在谋划什么。
霍柔风的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妥,究间是哪里不妥呢。
黄显俊和芦瑜也没有刚才那么欢乐了,两个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害怕。
还是霍柔风说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李烨,你们家会受到连累吧?”
毕竟李大去投夺的人,是反贼荣王的。
李烨的眉头一直紧拢着,他道:“我爹也是这个意思,唉,也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想的。长房风生水起,把知意从扬州做到了杭州,谁能想到,他居然会去投靠谢思成。”
几个人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快活,又枯坐了一会儿,霍柔风打个哈欠,对李烨道:“我要先走了,今天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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