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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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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老爷在九泉之下知道了,一定也会含笑了。
霍柔风忙活了三天,也没有找到那只小黄狗,她有些沮丧,可还是开开心心地去那处新辟的院子里玩狗去了,还请了李夫子给院子写了牌匾“牵黄院”。
而此时的长房里,二太太正指着霍十一的鼻子在骂:“看到了吗?小九的日子才是你应该过的,他算什么,不过是个外头抱回来的野|种,你才是霍家嫡出的哥儿,你还在家里躲着干嘛?还不去陪着老祖宗?”
霍十一被骂得缩缩脖子,老大不乐意地从屋里出来,他才不想被过继到二房,小九是个狠渣子,上次他跟着小十起哄,只是喊了两句野种,就被小九打得鼻青脸肿,若是以后他去了二房,还不知道小九会怎么揍他呢,再说,小九那个姐姐,唉,连娘都怵她。
娘生了四个儿子,凭什么就要把他过继出去?是不喜欢他吧。
四个儿子里他排行老三,既不是长子也不是老儿子,当然不受待见了。
霍十一垂头丧气,慢吞吞地往老祖宗霍五太爷家里去。
刚走到半路,肩膀就被人撞了一下,霍十一皱起眉头,就见撞他的那人非但没有道歉,反而骂道:“走路不带眼睛啊!”
霍十一不高兴了,可见那人长得人高马大,他只好回头看看身后,却见他的两个小厮阿金和阿银耷拉着肩膀,连个大气都不敢出,他顿时矮了几分,爹娘太偏心了,给哥哥和弟弟配的小厮一个比一个机灵,给他的都是窝囊废。
他不敢说话,闷着头往前走,走出几步,听到刚才那人高声骂道:“就这熊包样子,还敢过继到永丰号?九爷养的狗都能咬死他。”
永丰号?九爷?
这是霍九的人?
霍十一气忿不已,转身要骂回去,却见那大汉冷笑着冲他挥了挥拳头,那拳头酒钵般大,吓得他立刻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是了,霍九养了很多狗,霍大娘子还专门给他辟了一处院子养狗,那些狗都是会咬人的吧?到时霍九伸手一指,那些狗就会扑上来咬他……
霍十一只是这样想了想,就吓得脸色发白,他飞奔着跑到五老太爷家里,陪着五老太爷的重孙子玩过家家,玩了一个下午也没敢出来。
霍柔风叼着一根青草,靠在树干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正在啃骨头的那群狗,可惜没有和她最有缘份的小黄狗。
采芹轻手轻脚走过来,说道:“九爷,昨天长房的十一爷在五老太爷家里待了一下午,到了一更才回去,今天也没去学堂,说是肚子疼。”
霍柔风哼了一声,什么肚子疼,还不是怕她让人在半路上揍他,吓得不敢去学堂了?
她伸个懒腰,问道:“我姐派谁去长房帮着操持三娘子亲事?”
采芹道:“是杨嬷嬷和红袖姐姐。”
霍柔风点点头,下个月长房的三娘子定亲,二太太带着小十一过来,也是打的这个名头。
见采芹还站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霍柔风皱眉,问道:“还有什么事?”
采芹道:“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您说。”
霍柔风扬扬眉毛:“小爷这里没有该不该说,只有一定要说。”
采芹立刻站直身子,道:“奴婢的娘今天给奴婢带话过来,说是有人在弄堂里打听九爷的事。”
采芹是霍家二房的家生子,她口中的弄堂就在柳西巷后面,这里住的都是二房的家生子。
“打听我的事?我的什么事?”霍柔风好奇地问道。
“其实也不全是打听九爷的事,那人是个货郎,说左嬷嬷是他的亲戚,找了王二家的打听,王二家的嘴上素来没有把门的,这原是她爱说的,可是左嬷嬷的事她半点不知道,刚好我娘经过,就告诉那货郎,说奴婢是您身边的大丫头,奴婢的娘或许知道左嬷嬷的事。我娘自然也是不知道,回到家里觉得不对劲,就给奴婢递话过来了。”采芹说道。
左嬷嬷是霍柔风的乳娘,早在六七年前就离开了霍家,以前她在霍家时也很少和府里的人打交道,因而她虽然在府里地位超然,可能和她说上话的并不多。
霍柔风对采芹道:“给你半日假,你回去打听打听,那个货郎是什么模样,以前可曾来过。”
长房想要给二房过继儿子,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她这个养子了,她虽然是抱来的,可也是上了族谱的,来打听左嬷嬷的事,莫非是长房干的?
第六章 假做真时真亦假
傍晚时分,采芹就匆匆忙忙赶回来了,霍柔风没在自己院子里,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正在院子里踢毽子,见到采芹连忙笑着告诉她:“大娘子留了九爷用饭,姐姐到大娘子院里去找吧。”
采芹伺候霍柔风八年了,自是不会像这两个小丫头一样不知轻重,什么事能让大娘子知道,什么事不能让大娘子知道,她心里有杆秤。
她回到自己屋里,掩了房门,用钥匙打开床头的箱子,拿出一件缝了一半的小衣,这不是她的,这是做给霍柔风的。
霍柔风的衣裳都是由霍家自己的绣坊里最有名的老师傅缝制的,但是贴身小衣却是采芹来做。
采芹一边飞针走线,一边在心里叹息,她已经十八岁了,即使没有放出府,也不能一直待在九爷身边了。九爷身边服侍的人虽然很多,可是知道九爷是女儿身的,现在也只有她一个了。
这件事她和谁都没有说过,就连自己的老子娘也没有说。
以前九爷还小,她只要看紧了就行,可是现在九爷一天比一天大了,再过一两年,怕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可怎么办呢?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采芹连忙把手里的针线重又放回箱子,整整衣裳,问道:“谁啊?”
“采芹姐,我是采荷,跟您说个事儿。”门外响起一个轻脆的声音。
采荷话音未落,采芹就把屋里打开了,笑着说道:“我刚回来,正换衣裳,你快进来吧,什么事这么急?”
采荷是霍柔风身边的二等丫鬟,十六岁了,也是家生子。
“昨儿个九爷不是说想听咱们念整本的群英传吗?今天一大早我就让宝田去买,可是等到下午了,也没见宝田回来,我就到外院里守着,刚才宝田才两手空空地回来,我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也没把书买回来,您猜他怎么说?”采荷连珠炮似的说道。
采芹微微蹙眉,问道:“不就是买书吗?还能怎么样?”
采荷道:“宝田说整本的群英传只有撷文堂才有,他把撷文堂在杭州城里所有的分号全都跑遍了,那群英传明明是摆在铺子里的,可是却不肯卖给他,要么说这书印错了,先不卖了,要么就说掌柜的要自留。这些年来,给九爷采办东西的差事都是宝田干的,他初时还以为是巧合,可是这么多家分号都是这样说,他又不是傻的,自是知道这撷文堂有猫腻,可这事断然不能告诉九爷,采芹姐,您说这是不是和咱家的生意有关系?”
采芹眉头深锁,撷文堂是刻书卖书的,做的是读书人的生意,和永丰号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几年来,宝田拿着给九爷采买的差事,杭州城里开铺子的,大多都认识他,也就是说,撷文堂不是不想做他的生意,而是不想做九爷的生意,或者是不想做永丰号的生意。
她正想多问几句,外面传来请安声,是霍九回来了。
采芹连忙叮嘱采荷:“九爷若是问起,就说没有买到,已经和书铺打了招呼,明天再让人去看看。”
采荷答应着出去,采芹换上一副轻松愉悦的神情,信步去见霍柔风。
霍柔风穿着件杏子黄的衫子,乌黑的头发用两个碧玉环绾成一对小抓髻,衬得一张小脸肤光胜雪,眉目如画。
采芹轻声轻脚地进了屋,使个眼色,屋里的丫鬟小厮全都退了出去,采芹这才轻声说道:“九爷,奴婢问清楚了,那个货郎上个月就来过两回,但那时也只是和买货的大姑娘小媳妇说笑几句,言谈举止也甚是规矩,并没有说别的,想来那时是来摸底的。”
“那货郎说自己是萧山人,都叫他张二哥,我娘说那人眉清目秀,没有寻常货郎的油滑,看着像是读过书的,有点像大户人家当差的。”
“大户人家当差的?”霍柔风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
采芹点点头,脑子里忽然闪过刚才采荷对她说的话,她道:“就像咱家的宝田他们,到了外头也能被人看出来,大户人家当过差的,自是和寻常货郎不一样,一言一行都有规矩,就是想改也改不过来。”
霍柔风点点头,对采芹说道:“告诉你娘,若是那个货郎再来,想法子把人拖住,再让人来府里送信。”
采芹应声退出去,走到门口又想起撷文堂的事,想了想,还是决定明天再试试。
次日,采芹打发自己那个只有十岁的弟弟,到了撷文堂便买回了整本的群英传,显然正如她猜测的那样,撷文堂不是不想卖书,而是不想卖给九爷。
她没有耽搁,把这件事告诉了霍柔风,问道:“九爷,您和撷文堂打过交道吗?”
撷文堂?
霍柔风摸摸脑袋,她想起来了,她在撷文堂撕了一本破书。
就是因为这件事,撷文堂在杭州的所有分号全都不做她的生意?
这撷文堂什么路数的,有这样做生意的吗?
而与此同时,霍大娘子霍柔云正听着一个大掌柜抱怨:“咱家和漕帮早就打好招呼,下月初十咱们就发船,可今天一大早,漕帮的三当家就过来说让咱们晚几天,说是鲁家要发船,都赶在一起了,他们一时安排不过来。”
霍柔云眉头微动,问道:“鲁家?就是彭城伯府有姻亲的那个鲁家?”
大掌柜点头:“就是那个鲁家,说是这批货是彭城伯府三爷的。”
彭城伯府是王皇后的娘家,皇帝对王皇后青眼有加,三个月前,彭城伯府改为世袭罔替,这还是立朝以来外戚中的头一份,没想到就连人在江湖的漕帮也要给他们面子了。
霍柔云道:“晚几天就晚几天吧,咱们运的是丝绸,只要保管得当,晚上几天也无妨,你给漕帮的三当家封个一千两的红包,亲自送过去。”
大掌柜嘴里答应着,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霍柔云看他一眼,问道:“还有事吗?”
大掌柜道:“鲁家运的这批货都是海味,我听说后就觉得奇怪,既是海味,大可不必在杭州上船的,为何还要大费周折?因此就让人暗中去打听了,却原来这批货的东家不是只有彭城伯府三爷一个,他其实只占了一小股,之所以在杭州上船,是因为大股东就是长房的二老爷。”
第七章 岂止君不足
听到大掌柜的话,霍柔云端起茶来抿了一口,问道:“这批海味大约多少银子?”
大掌柜道:“我粗粗估计了一下,不会低于五万两。”
霍柔云放下手里的茶盏,对大掌柜道:“先不要轻举妄动,你先去吧。”
霍家已经分家几十年了,长房这一支人丁兴旺,但论起做生意却远不如二房,这些年来,也就是靠着祖上留下的产业勉强维持,逢年过节,几位太太出来应酬时,连整套的头面都凑不齐。
五万两银子,对于柳西巷的霍家二房不算什么,但是长房无论哪一家,都是大数目。
大掌柜走了之后,霍柔云便让人叫来了范嬷嬷,交待了几句,范嬷嬷便退出去了。
霍柔风正在屋里看着丫头给她砸核桃,小厮青书便跑了进来,青书只有七岁,这两日奉了霍柔风的命令守在前院里。
“九爷,云绣坊的大掌柜刚走。”
霍柔风笑了,对采芹道:“云绣坊的大掌柜既然来了,那我姐已经知道了,让安海他们把长房盯紧了,我这就去找我姐。”
采芹连忙叮嘱:“九爷,大娘子若是不让您管这事,您就听话,不要管了,好不好?”
霍柔风走了几步,闻言又转过身来,对采芹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姐姐生气的。”
说完,她便一溜烟地往前院去了。
霍柔云一手翻着帐册,一手拨拉着算盘,看一眼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妹妹,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
“姐,云绣坊的大掌柜是不是查出来鲁家那批海味有兴二叔的股份了?”霍柔风问道,兴二叔就是长房二老爷霍子兴。
霍柔云咦了一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批海味的事的?”
霍柔风把胳膊肘放在书案上,扬起精致的下巴,得意地说道:“小十一不是想要过继到咱们家吗?这几日我就让人盯着他,可惜他胆子太小,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了,偏巧兴二叔家里常有人出出进进,于是我就知道那批海味的事了。”
她当然不会告诉姐姐,她不但让人吓了小十一,还买通了二太太身边的一个爱赌钱的婆子。
霍柔云来了兴趣,问道:“你都听说了什么事?”
霍柔风道:“二太太把城南的两间铺子抵出去了,还卖了一千亩水田,又让三堂嫂回娘家借银子,三堂嫂两手空空的回来,被二太太骂了一通。”
长房有多少家当,霍柔云心知肚明,城南的两间铺子虽然不大,可地段好,都是能赚钱的铺子,而南边的田地本来就不多,能连成大片的水田更是难得,二太太舍得把一千亩水田全都卖掉,可见真是急着用钱了。
霍柔风口中的三堂嫂是霍三奶奶,她的娘家有两座茶山,当初二太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定下这门亲事,没想到这个时候,亲家竟然一毛不拔,以二太太的脾气,不生气才怪。
这些消息,断然不会是盯梢的小厮就能打听出来的。
霍柔云收起笑容,正色道:“你想收拾小十一,这是小孩子之间的事,姐姐不管,但是其他的事,不该你来插手,你才多大的人?”
霍柔风早就猜到姐姐会这样说了,她笑嘻嘻地说道:“姐,我才不想掺和呢,可是长房总想打我的主意,我不能像傻子一样,等着他们来欺负我吧。”
见姐姐没有说话,霍柔风松了一口气,只要她把自己的安危推到前面,姐姐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她继续说道:“我听说彭城伯府授了世袭罔替,这在本朝外戚中还是头一份,按理说皇后理应谢辞这项恩典,可彭城伯府王家却心安理得地受下了,可见无论是皇后还是整个彭城伯府,都不是省油的灯。照此下去,以后说不定会以外戚的身份插手朝堂。”
“可惜太后还健在,无论皇后想要笼络后宫,还是彭城伯府想要大权在握,全都需要银子,姐看鲁家就知道了,鲁家是王家的姻亲,在江南也只算是二三流的人家,可想而知,那王家不但没有底蕴,家底也不厚。”
“但是当今皇帝能把世袭罔替的爵位给了他们,可见也称不上明君。帝弱出能臣,也必出佞臣,有皇后在宫中给皇帝吹枕边风,王家飞皇腾达也只是刚刚开始。”
“兴二叔卖田卖地,不惜砸锅卖铁凑银子巴结王家,也定是看透此中利弊。他此时搭上王家,还落个雪中送炭的情份,若是再过一两年,他怕是连王家的管事也搭不上了。”
“姐,咱们二房只是商户,可兴二叔有了王家做靠山,王家不但是官身,还是皇亲国戚,到了那个时候,兴二叔想要的,就不单是把儿子过继给二房这么简单了。”
霍柔风难得一次说了这么多话,她有些口渴,自己动手倒了杯茶,咕咚咚喝了下去,一杯茶喝完,她放下杯子,才看到姐姐正惊讶地瞪着她。
她用小手抹了把脸,问道:“姐,您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霍柔云摇摇头,问道:“皇帝和王家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
霍柔风做个鬼脸,笑着说道:“戏文里都是这样唱的啊,比如……”
她连说了几出戏名,霍柔云这才叹了口气,对她说道:“你说得或许是对的,兴二叔应该就是这样想的。”
朝堂里的事情,霍柔云不清楚,方才也没有想到,但是妹妹这番话却如醍醐灌顶,令她豁然开朗。
“姐,趁着兴二叔的这批货还没有发船,我们先下手为强吧。”霍柔风晃了晃小拳头。
霍柔云猛的看向她,问道:“先下手为强?”
霍柔风道:“姐,若论银子,咱们家比起京城的高门大户如何?”
霍柔云道:“只论银子,京城怎能与江南相比?我们家的银子自是比他们多的。”
“那比起扬州的盐商呢?”霍柔风又问。
霍柔云想了想,道:“这几年盐引都让勋贵们拿走了,扬州盐商的日子也不好过,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有一两家还是能和咱们家相提并论的。”
“所以说,姐,不论是在兴二叔眼里,还是在彭城伯府王家眼中,我们家都是一注大财喽?”霍柔风问道。
霍柔云心中一惊,猛的坐直了身子,是啊,她怎么只看到长房,只看到二老爷,竟然没有想到,彭城伯府会不会也看上永丰号这注无主大财呢?
第八章 谁能财有余
“姐,让我帮你吧。”霍柔风扬起小脸,眼巴巴地看着霍柔云,清澈如水的大眼睛眨呀眨的。
霍柔云那刚刚冷硬起来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她伸手把妹妹揽进怀里,轻声说道:“父亲临终前虽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但是他老人家在世时就不只一次说过,无论有多么艰难,都要让我护你周全。家里和永丰号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我给你备了一笔银子,真若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妹妹闭着眼睛,脑袋晃来晃去,一副打瞌睡的样子,霍柔云噗的笑了出来,这个小鬼头,无时无刻都能让她开心。
“好了好了,我不唠叨你了,你听话,你想教训小十一,姐不管你,但是别的事……”
这一次,没等她说完,霍柔风就睁开眼睛,接口道:“别的事就交给你们大人,我是小孩我知道。”
霍柔云满意地点点头,摸摸妹妹头上的小抓髻,笑着说道:“你小的时候,父亲带着我们去无锡的庄子小住,你说什么也不肯回来,现在春暖花开,正是钓鱼的好时候,姐姐让人送你到无锡住些日子,把你的那群狗也带上,到时候你可以带上狗划着小船去太湖上玩儿,好不好?”
这是怕她留在杭州惹事生非了。
霍柔风爽快地答应,道:“那我要准备准备了,到了无锡有好多东西吃不到了,我要多买一些带上。”
“好,都依你,大厨房和小厨房的人,你看上哪个也一起带着。”霍柔云笑着说道。
霍柔风回到自己的院子,采芹正在廊下走来走去,看到她回来,忙问:“大娘子可说你了?”
“没,姐姐要把我送到无锡,就是咱家在太湖边的那座庄子里小住。”霍柔风笑嘻嘻地说道。
采芹松了一口气,大娘子做得对,就是应该把九爷送到庄子里,免得在杭州让人欺负了。
“我要去无锡,该准备的东西挺多的,少说也要准备十天半个月的,哈哈。”霍柔风笑着进屋了。
采芹怔了怔,十天半月?
那九爷岂不是还有时间做她想做的事?
霍二老爷霍子兴这几天心情很好,不对,自从认识了鲁老爷,他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想要心情不好都不行。
就像这批海味,鲁家和宁波的商贩早就谈好价钱,只等他的银子到了便能装船,他让二太太暗中卖了两间旺铺和一千亩水田,可还是凑不够银子。
无奈,他只好派人私底下与杭州这边的海味商联系,打出了鲁家的旗号,暗示这批货是王皇后娘家兄弟的,没想到那些海味铺子也只让他付了三成订金,就把货赊给了他。
鲁老爷自是不高兴,他把祖传的两块寿山石送过去,鲁老爷倒也痛快,不但安抚了宁波的海味商,还亲自出马,和漕帮谈定了船期,硬生生抢在了永丰号的前面。
他回到家里,让二太太给他准备行装,他要和鲁老爷一起,亲自把这批货送到京城,还要请鲁老爷为他引见王家三爷。
见他回来了,二太太便抹起眼泪:“小十一几天没去学堂了,我原以为是他偷懒,今天问了阿银才知道,原来小九让人在半路上吓他了,你说这野|种怎么就这么坏啊,你要和我一起去老祖宗那里说理去。”
霍子兴闻言锁起眉头,斥责道:“妇人之见,小孩子打架而已,你还能翻上天去?你也不怕让人笑话!等到我能在王家三爷面前说上话,你还怕永丰号不是咱们的?急什么,霍柔云那丫头不是会做生意吗?那就让她给咱们多赚些银子吧。”
虽然受了斥责,可霍子兴的这番话听得二太太心潮澎湃,她想起霍柔云那从没有重样过的头面首饰,想起柳西巷霍家二房的花团锦簇,自从霍沛然死后,她就想着有朝一日能从二房分点银子,哪怕是长房的三家人平分也行啊,每家分得三成,也够花用几辈子了。
“老爷,你是说永丰号都归咱们?不是长房三家平分?”她问道。
当初选定小十一过继给二房时,老爷可是答应其他两家都有好处的。
霍子兴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让人叫了帐房先生去书房了,只留下二太太坐在那里,一会儿喜一会儿忧。
喜的是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了盼头,忧的是其他那两家,到时会不会打上门来要银子。
正在这时,她身边的大丫头素绢进来,道:“太太,三奶奶的娘家嫂子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了二门,往咱们这边来了。”
听说是三儿媳的娘家人来了,二太太的好心情全都没有了,前些日子老爷要用银子,她让三儿媳回娘家借银子,却连一两也没有借回来,现在居然还好意思登门?真是不要脸!
“就说我身子不适,这会儿歇着了,不见客。”二太太说道。
三奶奶的娘家姓尤,尤家嫂子一进院子,就被素绢挡下了,听说二太太歇着不见客,尤家嫂子撇嘴,道:“既然这样,那就告诉亲家太太,不是我们没来,是她不见我们的。”
说完,一甩帕子,转身去了三奶奶的院子。
素绢初时不觉什么,可越想越觉尤家嫂子的这几句话不对劲,她进屋告诉了二太太,二太太哼了一声,道:“等她走了,你就把三奶奶叫过来。”
一个时辰后,三奶奶送走了娘家嫂子,就被素绢叫到了二太太面前。
“你嫂子可有什么话带给你了?”二太太没好气地说道,自从亲家不肯借银子那天起,她就没给过三奶奶好脸色。
三奶奶低着头,脸上看不出喜怒,慢调斯理地道:“宁波的海味铺子一向是到定海的渔村里收货的,这一次却把价格压了两成,村子里的人不答应,这次便没有谈成,可这些货却压下了,宁波那边的海味商人都是同气连枝的,一家不收,家家都不收,这村子里的人也是给逼急了,只好派了两个见过世面的,来了杭州城,想找杭州城的海味铺子接货。”
“可杭州城里的铺子只做熟客生意,问了几家都不肯接货,有人告诉他们不如去找永丰号,永丰号生意做得大,手里也有海味铺子,可他们找到永丰号,连掌柜的都没见到就被轰出来了,因为儿媳的娘家是霍家姻亲,有人就给指了这条路,他们便到尤家铺子里打听,嫂子听说后,便好心想问问您,要不要找找霍大娘子接了这批货,听说这些渔户给出的价钱低得很。”
第九章 钱来自有方
长房的三家人里面,只有小二房的四个儿子都是嫡出,既是嫡出,开销花用以及娶妻排场自是少不了的,随着四个儿子越来越大,二太太想银子都快要想疯了。
这阵子霍子兴为了攀附彭城伯府,少不得要打点鲁家,这才有了入股的机会,如今银子流水般花进去,不但卖了两间旺铺,连那一千亩水田也出手了,即便如此,还欠着各家海味铺子不少银子。
二太太虽是商户家的女子,可她没有做过生意,她不关心从海味铺子里赊了多少货,她只是心疼那两间铺子和一千亩水田。
每每想起来,她就心疼得睡不着觉,以至于现在只要听到“海味”两个字,二太太的心就砰砰直跳。
“替渔民找大丫头?那赚的钱也不是咱们家的……”话才说了一半,二太太猛的住口,她下意识地用帕子捂住嘴巴,她这是糊涂了啊。
尤家嫂子之所以这么好心,可并非是为了那些渔民。尤家虽是霍家姻亲,可是也和霍柔云说不上话,怕是连霍柔云的面也见不到。
可她就不同了,霍柔云再是不乐意,也要陪她干坐一上午,她可是霍柔云的婶娘!
尤家嫂子也想从中赚一份钱,这才来找她的。
二太太豁然开朗,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可她毕竟是商户人家的女子,耳晕目染也知道一些。
宁波的海味商人仗着天时地利,到定海的海岛渔村里收货,价格原就很低,这些渔民自己找到杭州来,给出的价格想来更低,而杭州这边的铺子一向都是从宁波海味商人手里进货,价格可想而知,也就是说,如果收了这两个渔民的货,再转手卖给永丰号,那就是一笔红利啊。
难怪尤家嫂子要来找她帮忙了。
二太太的脑子转得飞快,如果由她出面找霍柔云,霍柔云是做大生意的,不会在乎一丁半点的小生意,说不定驳不开面子,把这些货全都收了呢?
二太太越想越觉得可行,看着三奶奶的目光也和蔼起来,她问道:“你大妹妹虽然是做大生意的,可无论如何也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生意上的事,还是咱们女眷找她最合适,你让亲家嫂子把那两个渔民带到咱家来,总要问问清楚,我也好去找你大妹妹说去。”
没想到三奶奶摇摇头,道:“我嫂子说了,那两个渔民是找到尤家铺子里的,断没有让他们来霍家的道理,在商言商,就是亲家也不行,只要婆婆您这里有个准信儿,儿媳便让人去给嫂子报信,自是会把货价给您报过来。”
二太太在心里把尤家骂得狗血喷头,可是骂归骂,面对一笔红利,她只能忍了。
她这边一答应,三奶奶便让自己的陪嫁婆子去了尤家,也不过两个时辰,尤家便送来了一份货单。
二太太找识字的婆子看了,价钱的确便宜,这么多货也只有五千两银子而已。
五千两啊!
渔民们也说得清楚,他们全村的人都在等着这些银子,只要有人肯要,他们还能再便宜几百两。
二太太心跳个不停,急匆匆去找霍子兴,可霍子兴正在忙着进京的事,又去了鲁家。
二太太直等到三更时分,霍子兴才喝得酩酊大醉回来,二太太给他灌了三碗解酒汤,霍子兴到了次日上午才醒过来。
二太太把尤家送来的货单子拿给他看,霍子兴只看了几眼就从床上坐起身来,问道:“那卖货的渔民呢?”
二太太道:“还在尤家,尤家不肯让咱们见人。”
她又问:“老爷,这批货比起咱们从杭州进的可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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