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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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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原定计划,是想让傅明扬站出来的,可是现在用不着了,傅明扬这张牌,还是要用到更关键的事情上。
  “小九,今天的事还是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霍柔风正拔着脖子向竹林里张望,他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个玄青色的身影站在那里。
  “那是谁?”展怀问道。
  “一位神仙般的公子。”霍柔风的声音清清甜甜,展怀想起小时候吃过的野蜂蜜,后来吃过无数次的蜂蜜,但是都没有野蜂蜜好吃。
  神仙般的公子?
  展怀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将来他若是有了儿子,万万不能养于妇人之手,否则便会像霍小九这样。
  展家的男儿,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展怀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郎青……
  这时采芹小跑着过来,对霍柔风道:“九爷,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城吧。”
  说着,还有意无意地瞥了展怀一眼,展怀摸摸耳朵,霍家的这个丫鬟,他是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霍柔风向展怀抱抱拳:“杨公子,我还有事,就此别过。”
  说完,她却站在原地不动,那样子似是要等着展怀先走。
  展怀不由自主地向刚才的方向望过去,只见竹叶婆娑之间,那个玄青色的身影正向远处走去。
  好好好,小家伙,你是想去追那位神仙般的公子吧,不打扰了。
  展怀挥挥衣袖,带着随从们走了。
  霍柔风冲着自己的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爷没有回来之前,谁也不许动。”
  采芹忙问:“九爷,您……”
  霍柔风转过身来,冲她嘘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地向前跑去。
  采芹急得直跺脚,张升平连忙低声劝她:“姑娘莫急,张亭和张轩应该就在前面,他们会照应九爷的。”
  采芹对张升平的两个侄儿印像很好,闻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九爷越大越不好带了,现在她还在府里,若是她出府了,采荷她们几个哪里管得住她,唉。
  霍柔风走了没有多远,便听到有人轻声唤她:“九爷,九爷。”
  她回头一看,只见张亭从一块大石后面闪出身来。
  “只有你?”她问道。
  “我哥跟过去了,我在这里接应着。”张亭说道。
  “从这里出去是什么地方?”霍柔风问道。
  张亭道:“从这个方向出去,便是下山的路,半山腰有个庵堂,没有什么香火,像是哪个大户人家专为家中长辈女眷建的清修之所。”
  “庵堂?这庵堂建在万华寺后山的半山腰里,你以前就知道?”霍柔风好奇地问道,她来这里之前,张升平向她详细讲过万华寺的事情,却没有提到有这样一座庵堂。
  张亭摇摇头:“我叔让我们哥儿俩跟着那主仆二人,可他们分头行事了,那个老者便是去了那座庵堂,是小的跟着,险些被那老者发现。那老者在庵堂外面敲门,出来应门的不是尼姑,而是俗家打扮的老妇,因此,小的才猜想那是大户人家为家里长辈建的清修之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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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春花秋月何时了(第二更)

  “后来呢?”霍柔风问道。
  “那老者从怀里掏了件东西交给老妇,老妇进去之后,很快又出来,把那物件还给了老者,小的离得远,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像是用绸布包着的。老者只好把那物件揣回怀里,就往这片竹林里来了,小的没敢跟上,就在庵堂外面转悠了一会儿,过了约末一盏茶的功夫,有顶轿子从山下上来,就落到庵堂外面,小的担心被人发现,便从另一条小路进了竹林,刚好遇到我哥,他让我在这里等着,若是那老者来了,便把他引开。”张亭说道。
  霍柔风明白了,那间庵堂里的人定然和“玉笛公子”有些关系,莫非是那老者求见不果,他自己亲自去了?
  霍柔风的兴趣来了,她问张亭:“你不是说还有一条路吗?怎么走?”
  张亭指指身后,道:“就从这里向前走,转一个弯,便有一条小路,从那里向山下走,就能看到半山腰的那座庵堂了。”
  他的话音刚落,霍柔风已经跑了出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她便看到了那座庵堂。只见青瓦白墙,掩映在竹海之中,门前一道青石台阶,直通向山下。
  一顶青布小轿停在门前,霍柔风正想靠近一点仔细看看,便见庵堂的门忽然打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扶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名老妇。
  那女子看上去也就是十一二岁,她梳着单螺鬟,穿着淡绿色的比甲,素白小袄,下面是一条月白色的挑线裙子,身量虽然尚未长成,但已是亭亭玉立,如同五月里尚未绽开的莲花。
  她微垂着头,霍柔风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看那纤巧的身段,想来一定是位弱不禁风的小美人吧。
  少女转过身去,重又看向那座庵堂,她伫立良久,直到那丫鬟和她说了什么,她这才上了轿子。
  她们的行李并不多,只有丫鬟和那老妇背上的包袱,看这样子不像是要出远门的,但那少女在庵堂外默然而立的身影,却给了霍柔风一种感觉,她这一去就不会再回来了。
  轿子沿着石阶缓缓下山,丫鬟和老妇在后面跟着,显然山下另有马车或者轿子,只是少女身子金贵,走不得远路,这才让轿子把人抬下去。
  看那轿子已经走出很远,霍柔风也准备回去了,正在她想要转身时,忽然,她看到庵堂后面的竹林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玄青色的头篷,从霍柔风的角度能够看到他的脸,虽然不甚清晰,但是她能肯定,这就是当日在小船中给她治伤的那个少年。
  少年缓步走向那石阶,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轿子,他解下腰间的玉笛吹了起来。
  这次的笛声不似那日在浮玉楼听到的,带着几分哀伤,霍柔风听出来了,这是李后主的《虞美人》,很少有人会用笛子演奏这支曲子,但是前世的时候,她曾在行宫之中听老宫人吹过,太监说那是前朝的宫人,皇帝仁慈,让她们留在行宫里照顾花草。
  这一世,她师从柳无醉,也曾提起过这支曲子,柳无醉试着吹过,可是却没有前世她听到的那种韵味。
  而这个少年,却比前世她听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听着听着,手背上一点凉意,霍柔风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落下泪来。
  她用手背抹一把眼泪,那少年手执玉笛站在蜿蜒的石阶之上,山风吹起他的衣裳,玄青色的斗篷如同一朵云,随时都会腾空而起。
  这山、这遍山的青竹、谪仙般的少年拿着玉笛,宛如一幅水墨丹青,美好隽永。
  一曲终了,少年转身走入竹林之中,他毅然决然,没有回头,也没有再看那庵堂和那石径一眼,倒像是用这一曲和这里的一切做一绝别。
  霍柔风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她能肯定,在宁波小船上,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在此之前,她绝对没有见过他。
  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他熟悉。
  或者,他是像她前世时见过的某个人吧。
  霍柔风苦笑,这一世的她与前生的她,在相貌上没有半分相像,即使有人如她这般幸运,投胎转世重生而来,也不会还是前世容颜了吧。
  她叹了口气,顺着来时的小路回去了。
  回到庄子里,她叫来张轩,问道:“你一直都跟着那位穿玄青色斗篷的公子吗?看到什么了?”
  张轩道:“那位公子见过方丈大师,后来便穿过竹林去了后山。”
  再后来的事情,霍柔风亲眼所见,也没有什么可再问的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人竟然也见过方丈大师。
  他们到达敞厅时,方丈大师还没有来,等了好一会儿才到,想来就是在这个时间里,方丈大师与那人见面的吧。
  她又叫来张升平,道:“你去查查,万华寺后山半山腰的那座庵堂是怎么回事?”
  张升平也是第一次听说万华寺后面还有一座庵堂,他有些吃惊,后山半山腰的地方显然已经不是万华寺所有,在那里有庵堂倒也并非不可。
  但是万华寺是江南名刹,连带着附近的村镇也是远近驰名,若是在那旁边还有一座庵堂,想来也早就香火鼎盛了,又怎会无人知晓呢?
  次日,霍柔风派了林文盛去了县衙,傍晚时分,林文盛回来,告诉霍柔风,梅树岭的人已经与永丰号立下契书,缪大将军做的中证,赵家和缪家都派了人手过去,明日便和万华寺的僧人一起,出发去寻找大德子说的那处地方。
  另外几家则由孙家带头,捐了米面和一百两银子,由县衙转交给梅树岭的孤儿寡母。
  听说只有几十两银子,霍柔风连连咂舌:“这些人不是都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吗?怎么才捐了一百两银子?那够干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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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风烟起(第三更,求订阅求月票求打赏)

  林文盛忙道:“九爷没有去过那些远村,每户人家有上几两银子便能过上一年温饱日子了。这一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
  霍柔风翻个白眼,好在昨天在万华寺里,她没有当众提起霍家捐银子的事,否则那几家书香门第还不恨死她?
  霍家想捐银子,没有个几千两上万两,哪里拿的出手?
  她问林文盛:“你看到杨公子的人了吗?”
  林文盛道:“说来也怪,我本以为杨公子即使自己不去,也会派人前往,可是我在县衙没有看到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霍柔风想起昨天在万华寺里的情景,笑着问林文盛:“你在无锡多年,你相信无锡有铁矿吗?”
  今天林文盛在县衙里也听人说起铁矿的事了,他摇摇头:“我从未听人说起过,也不太相信。”
  霍柔风把手里的瓜子扔回到玛瑙碟子里,笑盈盈地说道:“巧了,爷也不信,一点儿也不信。”
  不但她不信,她还觉得,展怀也不会相信的。
  如果无锡附近有铁矿,恐怕轮不到赵家和缪家,他们展家就是第一个派人来开私矿的。
  缪家连着徐家,他们的子弟大多是在京城上十二卫任职,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开铁矿这种事,一时半刻也还不敢。
  而赵家则是后戚,赵太后虽然把持朝政多年,可是铁矿不比其他矿石,即使赵家开出铁矿,也要有本事卖出去才行。
  但是展家就不一样了,他们要造战船要养私兵,铁矿必不可缺,而且他们偏居一隅,也只有展家才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样的实力。
  无锡有没有铁矿,展家想来早就心里有数了。
  展怀一口咬定无锡有铁矿,显然找寻铁矿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另有别的目的。
  第二天,张升平便从万华寺回来了。
  “九爷,我打听清楚了,那座庵堂是十年前建的,据说是京城里的官眷在此清修,山下的百姓时常看到有个老妇人到集市上采买针线布匹,还曾见过万华寺的僧人送米送菜。元宵节时,有人见过那老妇和一个丫鬟,陪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去看灯,这么多年,也只见过一次而已。”
  百姓们所说的小姑娘,应该就是那位弱柳拂风般的少女了吧。
  霍柔风有些郁闷,玉笛公子的那曲《虞美人》便是为她而吹的。
  对了,先前那老者还曾要送东西给那女子,那女子没有收,后来玉笛公子才去的,去了却不相见,躲在竹林里,眼巴巴看着那女子走远。
  霍柔风仰面长叹,这不就是古诗里所说的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吗?
  这座庵堂存在了十年,看那女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如果是在庵堂初建时便住进来的,那她岂非就是在庵堂里长大的?
  与太平会有关系的玉笛公子又是如何认识她的?
  这样一想,霍柔风便又觉得自己方才的感叹没有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和她也没有关系,她只要知道,有个女子养在万华寺后面的庵堂里便行了。
  她很快便忘了此事,因为没过几天,便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
  远在陕西的荣亲王反了!
  其实荣亲王早在半个月前便已起事,只是直到这几日才传到无锡,荣亲王是赵太后的亲生儿子,当今天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九岁就藩,十多年来从未被召回京城,即使是太后寿辰,也没有让他回京祝寿。
  众所周知,太后宠爱的是年纪最小的庆王,庆王十几岁了仍然留在京城,一直没有就藩,而荣王九岁便远离京城,显然对于太后来说,并不是很疼爱他,否则也不会十多年不让他回京。
  渐渐的,百姓们也快要忘记远在陕西还有这样一位荣亲王了。
  可也就是这样一位并不引人注目的王爷,却忽然起兵了。
  霍柔风听着张升平的汇报,沉吟不语,张升平又道:“外面的人都在传,当年太祖皇帝也是在陕西起兵的,这位荣亲王是有太祖的龙气保佑。”
  听到张升平说起太祖皇帝,霍柔风冷冷一笑,本朝的开国皇帝的确是从陕西起兵,但那和那个所谓的太祖皇帝有什么关系?他不过就是长得漂亮,又温柔体贴,这才成了母亲的入幕之宾而已。
  他并不是陕西人,母亲才是,她的外公是定西侯谢振,外祖母是享亲王俸禄的明淑郡主,谢家一族世世代代都在陕西打鞑子,皇室为了笼络谢家,几乎每一代都与谢家通婚。直到谢振这一代,皇帝听信谗言,担心谢家功高盖主,下旨召谢振父子进京,却用毒酒将他们杀于紫禁城的承恩楼。
  之后母亲率领谢家旧部揭竿而起,历时多年,终于打进了京城,皇帝听说谢家军打进来了,带着皇后和几个皇子,自焚于承恩楼。
  那座留下谢家男儿鲜血的承恩楼,最终也成了仇人的葬身之地。
  正在这时,小丫头跑了进来:“九爷,大娘子来信了。”
  霍柔风接过信展开,一目十行地看下去,霍大娘子在信里说,她已经接到消息,荣王已反,江南虽然短期内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姐姐不放心她留在无锡,让她见信便启程回杭州。
  霍柔风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她真的不想现在就回去,她还想知道展怀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对张升平道:“你去准备准备,我要到街上走走。”
  张升平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本朝一直是太太平平,除了沿海时有倭寇,西边和北边时有鞑子滋事以外,还没有过造反的事,何况这造反的人,还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
  好在一时半刻,战火还不会波及江南,九爷想到街上走走,也并非不可。
  他叫来两个侄儿,让他们跟在九爷身边谨慎行事,自己则亲自去安排车马人手。
  可是霍柔风还没有出门,宋松和宋申便来了。
  原来听说荣王反了,宋二爷和宋三爷担心她会害怕,特意让宋家兄弟来庄子里陪着她。
  ***
  这是第三更,今天五更,还有两更啊。


第七十四章 商人重利(第四更)

  霍柔风没有心情和他们一起玩,索性让他们一起进城。
  方才她在看信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姐姐的话有些异常。姐姐不是沉不住气的人,虽然荣王反了,但是陕西离江南尚远,没有一两年也打不过来,姐姐不是足不出户的内阁妇人,她见多识广,沉着冷静,又怎会在这件事上一反常态?
  难道是姐姐只是不想让她留在无锡,而并非是因为打仗?
  三人同坐在马车里,见霍九一改往日说说笑笑的样子,独自望向窗外一言不发,宋申便对她说道:“二伯父和我父亲听说你要帮助梅树岭的人,全都夸奖你呢,说你大仁大义,有孟尝之风。”
  其实宋二爷是指着自家子弟的鼻子说:“你们看看,霍小九这笔买卖做得有多值,满打满算也花不了几个银子,不但提高了声望,还给霍家的布行捞了好名声,你们都要好好学着。”
  霍柔风这才缓过神来,宋家?
  “我小时候来无锡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们?”她问道。
  宋申脸上一红,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是庶子,父亲又怎会带他来见霍老爷呢。
  宋松则道:“我们比你年长,那时已经跟上先生读书了,平时要读四书五经,还要学着打算盘看帐本,没有时间出来坐客。”
  “那你们听没听说过,万华寺后山有座庵堂?”霍柔风问道。
  “庵堂?”宋松想了想,道,“没有,家母吃斋念佛,偶尔也会到庵堂小住,若是万华寺后山有庵堂,我不会没有听说过。”
  那个庵堂藏得果然很深,除了常年住在山下的百姓以外,外面的人确实不知道。
  宋申觉得今天的霍九有些奇怪,便问道:“九弟,你在万华寺见过庵堂吗?”
  霍九摇头:“我是想找座庵堂为姐姐祈福,我去过万华寺,还以为万华寺附近有庵堂呢。”
  宋申闻言立刻给她说了几座有名的庵堂,霍柔风谢过,三个人便又无话可说。
  待到进了城,三人在街上小逛,无锡城里和往日没有两样,照样安居乐业,车水马龙,直到进了一家茶楼,才听到人们议论纷纷。
  三人都是商户子弟,没有太多讲究,反而喜欢听这些。宋申问霍柔风:“霍家在陕西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吧?”
  霍柔风摇头:“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霍家早年在陕西只有两间茶叶行和两间布行,后来父亲死在陕西,她也只知道是去看生意,这几年姐姐把生意的重心从江南转向京城,霍家在陕西的生意并没有继续发展。
  但是霍老爷死在陕西的人,很多人全都知道,因此宋申才有此一问。
  听霍柔风说不知道,宋申还以为她是不想深谈,能让霍老爷亲自出马,霍家在陕西肯定是有大生意。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霍柔风,她问道:“无锡城里没有人家在陕西有生意吧?”
  宋松想了想,道:“我们家在那边没有生意,不过赵家应该是有。赵家每年都来我们家收陈米,说是卖给西北的酒作坊酿酒用。”
  又是赵家?
  霍柔风基本已能肯定,展怀这次的目的一定是和赵家有关系。
  不过这不关霍家的事,她懒得多管闲事。
  和宋家兄弟又闲聊了一会儿,她推说要去分号看看,便带着人告辞,去建安街找崔大掌柜。
  崔大掌柜见她来了,很是奇怪:“九爷,您是要准备回杭州了吗?”
  霍柔风问道:“崔大掌柜,我爹在世时,每年都派人给万华寺送银子,这件事您知道吗?”
  崔大掌柜一怔,随即笑道:“九爷,我是在柜上的,不是老爷身边的人,这种事情我怎会知晓?”
  霍柔风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眼,什么都没有说。
  崔大掌柜心里却是咯登一下,他问道:“九爷,您是在万华寺里听说的?”
  霍柔风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在万华寺里,方丈大师听说我是霍家的人,并没有半分客套,我爹每年给万华寺一万两的香火钱,无论如何也算是万华寺的大香客了。”
  这也是她在万华寺里感觉奇怪的,按理说,即使是万华寺这样的名刹古寺,也会给大香客几分薄面的,可是万华寺的人却像是不知道霍家似的。
  崔大掌柜笑道:“老爷行善积德素来不求回报,或许没有报过自家名号呢,九爷,不要在此事上计较了,哈哈。”
  可是张升平送银子去的时候,曾经见过方丈大师。
  霍柔风上下打量着崔大掌柜,越来他越像一只老狐狸,这只老狐狸跟着父亲几十年,早就成精了。
  “我爹过世之后,是崔大掌柜每年从帐上挪出一万两银子,悄悄送到万华寺的,对吧?”她冷不丁地问道。
  崔大掌柜吓了一跳,连连摆手:“九爷啊,话可不能乱说,我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再说我是大掌柜不假,可还有帐房,有各间铺子的掌柜,一万两啊,这可不是小数目,如果真有这笔开支,大娘子也定会知晓。”
  霍柔风看着他呵呵冷笑,崔大掌柜这才发现,原来小孩子冷笑起来也挺碜人的。
  “今天您若是不告诉我,万华寺和我爹是什么关系,我就让人查帐。”
  若是寻常的铺子,东家想查帐那是说查就查的,但是这里是永丰号无锡分号,她若是现在查帐,那么整个无锡的霍家铺子便要关帐,不到两个时辰,无锡城里便都知道,永丰号的大掌柜出了问题,东家宁可不做生意,也要查得水落石出。
  霍柔风是霍老爷唯一的儿子,是霍大娘子的弟弟,她想要查帐,永丰号上上下下只能劝却不能阻拦。
  而她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她若是真要闹起来,谁能劝得住。
  崔大掌柜头疼愈裂,好一会儿才道:“九爷,老爷过世之后,我的确是每年给万华寺送一万两银子,但是这笔银子并非出自公帐,而是早年老爷给太太在锡山置办的产业,太太娘家没有亲人了,她过世后,老爷便把这些产业交我打理,这些是没在嫁妆册子里的,老爷说以后全都留给大娘子,后来老爷也去世了,我没有办法,便动用了太太的私产。”


第七十五章 假做真时(第五更,求订阅求月票)

  说着,崔大掌柜走出多宝阁前,把一只珐琅彩的花瓶转了转,只听咯吱吱几声,墙上露出一个暗柜。
  崔大掌柜从暗柜里拿出一本帐册,递到霍柔风面前:“九爷,这便是太太的私产簿子,您请详看。”
  霍柔风翻了翻,帐册上记得清清楚楚,她把帐册合上,交回到崔大掌柜手里,问道:“既然是我爹生前的规矩,你为何没有告诉我姐?如果他日我姐要出嫁,你是要把这本帐册交给她吗?”
  崔大掌柜摇摇头:“老爷生前说过,再过三四年也就不用送银子了,我是想着到时再想办法把这窟窿堵上。”
  生意人,总是会有法子补亏空的,崔大掌柜掌管无锡分号多年,是有这个本事的。
  “那么今年的银子可还没有送?”霍柔风问道,方才她没有在帐册上看到今年的这一笔。
  崔大掌柜道:“前些天我去过万华寺,方丈大师说以后不用再来送了。”
  也就是说,从今年开始,霍家给万华寺的一万两银子就可以停下来了。
  “崔大掌柜,我是我爹的儿子,我必须要知晓此事,我爹当年定然是不让你把这事告诉我姐,可他没有说不让我知晓吧?”她坐下来,喝了一口茶。
  崔大掌柜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情,老爷当初并没有说过不能告诉霍大娘子,只是他次次都是动用私己银子,想来是不想让人知晓,于是老爷过世后,我便把这件事瞒了下来,老爷既然说过也只有三四年了,那么三四万两银子,我也还凑得出来。”
  他又道:“既然九爷问起来了,我也只能把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不过这件事我知晓得也不多。”
  “那我爹为何每年要给万华寺一万两银子?”霍柔风问道。
  崔大掌柜沉吟片刻,才硬着头皮说道:“老爷……那一万两银子,是给一个孩子的花用。当然了,想来也用不了这么多,多出的便就是给了寺里。至于那孩子是谁,九爷,我是真的不知,也没敢多问。”
  “孩子?我爹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孩子?那我呢?我是谁?他为何把我抱回家却把另一个养在寺院里?”霍柔风惊讶地站了起来。
  崔大掌柜面露难色:“九爷,这也是我不想对大娘子说的实情,那个孩子……唉。”
  那个孩子如果是霍老爷的骨肉,霍家这笔帐就更乱了。
  霍老爷之所以把那孩子养在寺院里,想来也是不想让他认祖归宗,因此他才将此事瞒了下来。
  如果今天问他的人是霍大娘子,他依然不会说。
  “九爷,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尤其是不能告诉大娘子,更不能让族里本家知晓。”崔大掌柜眼里已经有了泪光。
  霍柔风还在吃惊之中,父亲竟然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孩子!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崔大掌柜:“那我呢,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奸生子,你一定知道我是不是,对吗?”
  奸生子三个字一出口,崔大掌柜差点捂住她的嘴:“我的九爷啊,你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老爷从未说过,他对你的疼爱比起大娘子还要更甚几分,更不用说寺里的那位了,唉。”
  霍柔风一头雾水,是啊,如果她真的是男丁,父亲把她抱回来,而把另一个养在寺院里,倒也说得过去。
  可她偏偏是女儿身,父亲没有理由把儿子养在外面,把让她女扮男装,当成儿子养大,这太荒唐,也太不可思议了。
  “崔大掌柜,我爹有没有说过,我是在哪里抱来的?”她不甘心,她马上就要离开无锡了,即使崔大掌柜回杭州交帐,也是在姐姐的眼皮底下,她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想问就问了。
  崔大掌柜怜惜地看着她:“九爷是从哪里抱回来的,恐怕只有太太知道了,那时大娘子也还小,十有八、九不会告诉她。”
  霍太太早在霍柔风三岁时便过世了,她对这位养母没有太多印像,只记得是一位温婉的女子。
  她很失望,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太师椅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我爹是从哪一年开始给万华寺送银子的?”
  崔大掌柜道:“说来也巧,便就是九爷您来霍家的那一年。”
  霍柔风一声哀嚎,没错了,没错了,她果然还有一位同父同母的兄弟,说不定是龙凤胎。
  她爹一定是怕她娘知道后不依不侥,便把儿子藏在万华寺,然后抱了女儿回来。
  啊啊啊,她果然是个奸生子啊。
  她伤心地吃了一颗花生。
  崔大掌柜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只好出去叫了张亭和张轩进来,让他们哄着九爷说点有趣的事。
  两兄弟从下河摸鱼说到上山捉兔子,霍柔风总算恢复了精神,她也想明白了,她爹怎么可能如她想的那样做呢?
  不会的,父亲不会那样做的,崔大掌柜不知她的性别,或许还会多想,可她自己知道啊,她是女子啊!
  父亲宁可让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女扮男装,也不让那个孩子进门,问题不是出在父亲身上,也不是出在她身上,而是出在那个孩子的身上。
  更或者,是那个孩子的母亲身份有问题?
  霍家只是商贾,没有功名也没有官身,即使那女子出身花街柳巷,收进霍家做个姨娘,也不是丢人的事。
  除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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