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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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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济宁侯的吼声:“好啊,赵首辅,让展忱退兵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赵旭一怔,交给他?凭什么交给他?
  他正想再说几句,明和帝却点头道:“也好,赵爱卿去拟旨吧,展忱虽然办事不利,可是也打了几场胜仗,朕封赵爱卿为钦差,南下传旨,代朕犒赏三军!”
  赵旭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皇帝居然让他南下传旨,美其名曰替天巡视,可是现在不太平,这一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
  赵旭唉声叹气,可是他却无法更改明和帝的心意,十天后,赵旭离开京城,南下犒军。
  赵旭走后的第三天,赫刚和他的锦衣卫也动身南下,本来他是应该和赵旭一起走的,可是赵旭为了不与他同行,宁可提前三天离京。
  明和帝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一次赫刚这么好说话,让他去江南,他便一口答应下来了。至于赵旭,以前就是先帝的人,虽然王太后一力担下弑君罪名,可是在明和帝心里,对先帝的人还是心有忌惮,因此,虽然明知赵旭不足为惧,可他还是想把赵旭远远支开,可惜赵旭身为首辅,一时半刻是不能动的,现在终于有了这个机会,明和帝巴不得赵旭此番南下是一去不复返。
  赵旭和赫刚这两个眼中钉齐齐出京,明和帝心情大好,太皇太后让他到慈宁宫用膳,他也心情愉悦地过去了。
  可是他还没有坐稳,太皇太后便问他:“皇帝,为何要让赫刚去江南?”
  明和帝心中不喜,他登基还不到半年,太皇太后就想插手朝政了吗?
  只是这样一想,明和帝心里便咯噔一下。
  当年先帝也是在登基半年的时候,被太皇太后收回朝政大权的。
  想到这里,明和帝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儿虽然刚刚登基,可是也觉得赵首辅所言甚是,展忱剿匪不力,偏偏赫刚和河南各卫所积怨颇深,打仗他不在行,追捕庆匪一事上,他才是当仁不让。”
  太皇太后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温度。稍顷,她的脸上现出这个年龄应有的疲态,这个孙儿啊,还不如先帝呢。
  先帝虽然不学无术,可是关键时刻也有几分为人君者的担当,可是他呢,不过几句话,就把责任全部推到赵旭身上。
  堂堂一国之君,却要让臣子为自己当盾牌,哪里有半分帝王应有的胸襟和胆识。
  “既是如此,那么皇帝认为派谁去河南平乱为好?”太皇太后懒洋洋地问道。
  明和帝松了一口气,庆王是太皇太后的小儿子,太皇太后素来宠爱他,想来定是不想让自己继续追杀庆王的,可是又不便说出来,这才揪着赫刚去江南的事情不放。
  现在太皇太后问起河南的事,明和帝乐得岔开话题,他道:“朕想让展怀去平乱,当年荣王之乱时,展怀便在河南打过仗,而且他战功赫赫,远比赫刚在军中更有威望,河南各大卫所想来也不会再与之冲突。”
  太皇太后无奈地看着他,忽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出了眼泪。
  “皇帝,现在是打仗,不是平息臣子之间的罅隙。赫刚与河南的卫所时时冲突,所以你就要派不会起冲突的展怀过去?你想过吗?展怀会带多少军队过去?这些军队平乱之后又会如何?”
  “平乱之后当然是回西北继续庶边啊。”明和帝说道。
  太皇太后的笑容让他愤怒,他知道此时此刻他正面临前继位之后最大的考验。
  太皇太后终于收起了笑容,她厉声说道:“皇帝,你不觉得展驸马死得太巧,也太及时了吗?”
  关于展愉的事,明和帝是想过的,但是人已经死了,他便没有继续深想。
  “皇帝,你可知道当年展家为何会千里迢迢送儿子过来尚主吗?”太皇太后问道。
  “尚主,那是展家的荣幸,是圣宠,是福泽。”明和帝说道。
  可是这句话刚刚出口,明和帝便张口结舌。
  他怔了怔,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皇祖母,展家是要反了吗?”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皇帝现在才想起来,不觉得已经晚了吗?”
  明和帝大吃一惊,他看着太皇太后,忽然感觉面前的老妇非常陌生,陌生得像是从未见过。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半年以来太皇太后这样低调,坐在慈宁宫里养花喂鸟,他还以为庆王倒了,太皇太后大势已去,再无争权夺利之心,平心静气在宫中颐养天年。
  原来不是,太皇太后之所以由着他在朝上发号施令,是想让他摔个跟头,然后顺理成章地将朝政拿过去。
  就像当年对待先帝一样,只要一个差错,一个不可原谅的差错,太皇太后便能反败为胜。
  “皇祖母,孙儿已经下了圣旨,让赵旭劝说展忱退回福建,至于河南,孙儿不让展怀出兵便是,还有济宁侯,还是北直隶的各大卫所均可出兵。”
  太皇太后摇摇头:“皇帝,晚了,展愉一死,展家便没有了顾忌,普天之下,又有谁能与展家抗衡?”
  明和帝起身,噗通一声跪在太皇太后面前,颤声说道:“皇祖母,孙儿该怎么办,请皇祖母看在父皇的份上,给孙儿指一条明路,皇祖母……”


第六三二章 嫁衣莫说为他人

  太皇太后神色冰冷,她居高临下,俯视着趴在脚边涕泪交加的明和帝。
  “皇帝,你可知道先帝曾对展家做过什么吗?”
  “孙儿不知。”
  “先帝派了锦衣卫去行刺闽国公展毅!”
  “啊?”明和帝惊讶地抬起一双泪眼,他的那位一心成佛的父皇竟然还会暗杀?而且暗杀的人还是闽国公?
  把闽国公杀了,谁来打仗?展忱和展怀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这下子你知道利害了吗?展忱擅长的是水战,所以他不会轻易过江,但是展怀不同,他是虎,随时准备下山的虎。”
  明和帝怔怔发呆,良久,才颤声说道:“皇祖母,孙儿该怎么办?”
  他差一点就让展怀那头恶虎下山了。
  太皇太后闭目养神,屋中寂静,落针可闻。
  明和帝屏住呼吸,他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要面临的是什么。
  太皇太后要收回给他的权利了。
  他还记得当年,他在皇子所里无依无靠,没有太皇太后的命令,他不能见父皇母后,也不能见除了师傅以外的其他人,满朝上下几乎已经忘记还有他这位太子。
  直到父皇终于亲政,他以为从此以后他就能成为真正的太子,可是没过多久,便出了王三太太的事,母后不得不将他交给太皇太后,这一次他被送去行宫,再一次失去自由。
  但是那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这一切的因由并非是他的母后不够强势,而是父皇的权力全都掌控在太皇太后手中。
  现在父皇死了,母后也死了,他以为他终于斗败了庆王,可以正大光明坐上龙椅,可是还不到半年,太皇太后故伎重施,像当年对付父皇那样,来收回给他的权利了。
  他不想输,他只有十八岁,他不能像父皇那样,至死都不能坐一个真真正正的皇帝。
  他止住了哭声,扬头望向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皇祖母,当年是谁力排众议,让年方十六岁的展怀领兵出征的,展怀擅自出兵宣抚,又是谁代替父皇接受他献俘的,若说展怀是一头等待下山的恶虎,那么皇祖母和庆匪便是养虎为患的人!皇祖母,现在您把责任全都推到孙儿身上,不觉得贻笑大方了吗?”
  说完,明和帝便站起身来,他的眼睛依然红肿,可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软弱,他一边向门外后退,一边对太皇太后冷笑:“皇祖母,这个恶果您一定要吞下细品。”
  “皇帝,你要做甚?”太皇太后厉声说道。
  明和帝仰天大笑,再也不看太皇太后一眼,转身走出了慈宁宫。
  跟在他身边的常小贵机灵地问道:“陛下,奴婢这就去宣寿王爷进宫吧。”
  明和帝瞟他一眼,笑道:“小东西,你倒是聪明。”
  “还不是陛下您教的,俗话说近朱者赤嘛,奴婢跟在陛下身边一天比一天聪明。”
  明和帝笑骂了一句,常小贵已经飞奔着传旨去了。
  当年父皇气死了老寿王,这才让寿王府与他离心,在危急时刻,以寿王府为首的宗室们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太皇太后这一边。
  但是现在不同了,寿王一定会支持他的。
  可是只有宗室,也只能暂时不让太皇太后执政而已,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明和帝抬起头来,他的头顶是金砖碧瓦围起来的那一方蓝天,他再转身,望向远处乾清宫的方向。
  那是他应该住的地方,可是他没有,他依然住在当太子时的承乾宫。
  如果还能找到那种药,在不知不觉中让太皇太后死去,那该有多好。
  若非当时恰好京城里出了一桩谋害亲夫的案子,恐怕没有人会想到父皇竟然是被毒死的。
  可惜即使找到那种药也没有用了,一种方法不能连续使用两次。
  出乎明和帝的意料,寿王居然没有立刻过来。上次在嘉陵,寿王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肋骨,这种伤只能静养,从出事到现在,寿王已经一直在炕上躺着。
  直到一个时辰以后,寿王府的人才抬了寿王进宫,也不过一个多月没见,寿王似是苍老了十岁。
  明和帝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一转身间便又换上一副关切的表情。
  ……
  随云岭的针线坊里,吴彬彬绣完最后一针,满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喜服,这是她亲手给妹妹绣的嫁衣。
  也许这件嫁衣终究不会穿到妹妹身上,即使四婶嘴上不说,也不会让吴欣欣穿着这件衣服出嫁吧。
  她是不洁的,也是不祥的。
  可是她还是想亲手给妹妹绣一件嫁衣,她就是想,也许在她的心里,这件嫁衣不止是绣给堂妹吴欣欣的,还有她的亲妹妹吴姗姗。
  姗姗的女红比她要好,那时她们曾经说过,不管娘亲答不答应,等到她们出嫁的时候,要彼此各绣一件嫁衣。姐姐要穿妹妹绣的,妹妹也要穿姐姐绣的。
  西北没有京城那么多规矩,只要她们坚持,娘亲一定会答应。
  可是妹妹没能等到出嫁的那一天,妹妹的生命终止在十四岁。
  泪水模糊了双眼,吴彬彬担心弄湿了嫁衣,忙用帕子擦擦眼角。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她不能哭,她的这条命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还有姗姗的,她和姗姗两个人一条命。
  她站起身来,将嫁衣叠好,正要收起来的时候,一个小姑娘跑了进来:“吴姐姐,吴姐姐,五夫人派人来给咱们送东西了。”
  如今五夫人远在西安,可是只要有人来随云岭,她都会让人给她们送东西。
  每当送东西的人过来,针线坊的孩子们就像过年一样。她们都是无家可归的苦命人,在来这里之前,从来不知世间还有欢乐幸福。
  想起她们,吴彬彬便觉得自己其实是很幸运的,她和妹妹一直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自幼锦衣玉食,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她们会和堂妹吴欣欣一样,在最好的年纪,带着丰厚的嫁妆,嫁给自己心仪的男人。
  吴彬彬甩甩头,不让自己多想,整整衣裳,快步走出屋子,五夫人派来的人,总要请人家喝杯热茶。
  她没走多远,便看到一群孩子正围着一个人,那人高大魁梧,胡子拉茬,站在一群孩子当中,如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第六三三章 我要吃肉

  “吴姐姐来了,吴姐姐来了!”
  孩子们看到走过来的吴彬彬,兴奋地喊了起来。
  蔡若愚向这边看过来,却看到吴彬彬也正看着他。
  面前的少女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蜜合色衫子,乌黑的头发用帕子包起,露出一张白里透红的脸。
  蔡若愚连忙向她抱拳:“在下姓蔡,在展五将军麾下,日常带兵驻扎随云岭,前几日去西安公干,五夫人就让我带些东西过来,清单已经交给刘大嫂了。”
  吴彬彬施礼谢过,道:“有劳蔡将军了。”
  她见过他的,见过两次,一次是在榆林总兵府里,这人扛着一只大箱子,向她问路;还有一次是在随云岭的军营里,有个小马倌受伤,她过去帮忙,给他打了下手。
  她记得他,可是他却像是不认识她了,他一定是个拘谨的人吧。
  想到这儿,吴彬彬脸上一红,她一个大姑娘,琢磨别人做什么。
  她连忙谢过,请蔡若愚到里面用茶。
  蔡若愚道:“军命在身,蔡某天黑前还要赶回随云岭,谢过姑娘的茶。”
  吴彬彬再次谢过,蔡若愚摸摸一个孩子的头,向吴彬彬抱抱拳,大步离去。
  看到蔡若愚走了,孩子们便跑到吴彬彬面前,给她看他们扬起手里的糖果。
  “这是蔡将军给你们的?”吴彬彬问道。
  “是啊,这是蔡哥哥给的。”孩子们欢快地答道。
  蔡哥哥?吴彬彬皱眉,这个人怎么也和蔡哥哥这个称呼联系不起来啊。
  她转身回到屋里,那件嫁衣还在炕上,红得刺目。
  西安的总兵府里,霍柔风正在和花三娘说话,花三娘是今天才回来的,这些日子她都在京城,住在双井胡同,直到九容公主墓变成一片废墟,她才动身回到西安。
  “大娘子很好,原本想让奴婢给您带些东西过来,后来又恐路上不方便,便让奴婢自己先回来,她派了范嬷嬷跟着商队随后过来。”
  霍柔风点点头,屏退了身边服侍的,这才问道:“我姐身边是不是找到什么高人?”
  “高人?”花三娘眨眨眼睛。
  霍柔风假装没有看到,懒洋洋地问道:“别眨眼睛了,你想说又故意卖关子就会眨眼睛,露个破绽给我,是几个意思?”
  “呵呵”,花三娘尴尬,身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查子,被人一语道破,这真是打脸啊。
  “大娘子的确请到了一位高人,奴婢也用过火药,可是也没有像这次的威力,天呐,当时把奴婢吓了一跳,好在跑得快啊,否则奴婢就要给九容公主陪葬了。”
  “呸呸,谁用你陪葬?九容公主才不用。”霍柔风拿起一只福桔扔给花三娘,道,“这是钟夫人从福建带来的,也不知是怎么放的,和新鲜的一样,我给你留了一点儿,就在你屋里。”
  花三娘笑嘻嘻地谢过,忽然,她问道:“五夫人,您不好奇大娘子请的那位高人吗?”
  霍柔风白她一眼:“我最烦你说话卖关子了,爱说就说,不爱说就一边儿去。”
  花三娘掩嘴笑了,道:“奴婢也没见到,大娘子把那人藏得很严实,去嘉陵的时候,奴婢倒是见过他,他从头到脚都蒙起来,奴婢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也不知他是老是少是丑是俊……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五夫人是如何晓得有这么一个人的?”
  霍柔风冲她皱皱鼻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花三娘出去的时候,正好在甬道上遇到展怀,展怀进到屋里,见霍柔风胳膊肘放在炕桌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是派了花三娘去京城啊?”展怀问道。
  霍柔风抬起眼睑,没头没尾地说道:“罗大夫回来了。”
  展怀一怔,他当然知道罗大夫,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
  “花三娘说的?”他问道。
  “她没说,但是炸公主墓的是个高人,我姐一心想把那个人藏起来,除了罗杰,还能是谁。”
  展怀大喜,脱了靴子,上炕坐到霍柔风身边,轻身说道:“京城风声鹤唳,罗杰又是被锦衣卫盯上过的人,让他留在京城确实是不安全,不如我派人去京城接他过来,你说呢?”
  霍柔风冲他做个鬼脸:“小展,这不是我说了算的,你要问过我姐。”
  “大娘子深明大义,一定会同意。”展怀信心满满,可是心里却打个突儿,他的那位大姨子,可不是一般人。
  霍柔风呵呵直笑:“罗杰长得那么好看,让他来西北和你们这些粗汉子在一起,岂非暴殄天物。”
  她的话刚刚说完,脑袋上便挨了一记,接着就被展怀拉进怀里,吻像雨点般落在她的头上脸上颈上,霍柔风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只能用手护着肚子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可是展怀却不肯放过她,早在霍柔风被诊出有孕之前,他们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行房了,后来霍柔风的胎稳了,展怀也不敢轻举妄动,好在他留在西安的时候也不多,否则以他血气方刚的年纪,早就憋坏了。
  今天趁着这个机会,他当然要和小九亲热亲热,他要让小九知道,他有多想她。
  “小九,我想你了。”
  “嗯,我问过大夫了,说只要你轻点就没事。”
  “真的?好,我……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你想我了,我也想你了,我们为什么要等?”霍柔风的手已经不规矩了。
  “还是等等吧”,展怀抓抓头,看着霍柔风的肚子,“这小家伙在里面看着呢,我不好意思,等他出来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时再那个吧。”
  展怀说到这里,还下意识地把霍柔风身上的银红小袄向下拽了拽,像是要遮住她的肚子,免得肚子里的那个看到当爹的窘态。
  霍柔风一抬眼,就看到展怀红彤彤的耳朵,霍柔风抚额,小展还真害羞了?
  霍柔风抚额,这叫什么事啊,爹娘素了这么久了,想要吃口肉都不行。
  “小展,我要吃肉,红焖羊肉!”


第六三四章 张静

  虽然没有得到证实,可是霍柔风却能确定花三娘口中的高人就是罗杰。
  她见过罗杰的本事,罗杰擅长的医术是四时堂的大夫都不会的,罗杰会做千里眼、会做能保温的食盒,这倒并非独一无二。具有同样本事的人,霍柔风也见过一个,就是在广东时找到的那位老红毛人。
  但是罗杰虽然有一双蓝眼睛,可他并不是红毛人。
  罗杰所说的身世,霍柔风觉得那都是假的,可是罗杰不是坏人,霍大娘子并非普通女子,若是罗杰人品有问题,霍大娘子早就把人打发了。
  至于罗杰的身世,霍柔风更不觉得那有什么。普天之下,还有人比她的身世更吓人的吗?没有了,连她哥霍轻舟也比不上,霍轻舟虽然和她是一母同胞,可他却并非老祖宗投胎转世。
  所以,霍九爷连自己的身世都不害怕,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蓝眼睛的罗杰吗?
  她不但不怕,她也不在乎。
  她和展怀不同,她想到罗杰,想的更多的是霍大娘子和罗杰的那点儿事,可是展怀想到的则是罗杰的一身本事。
  当年在京城,展怀第一次见到罗杰,便想让罗杰为展家所用,一隔经年,她以为展怀早就忘记这件事了,没想到得知罗杰就在京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把罗杰接到西北。
  什么保护罗杰的安全,无非是和她争姐夫的借口。
  一起到姐姐等了罗杰这么久,好不容易两人才能团聚,小展却急着把罗杰抢过来,霍柔风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姐姐也接过来。
  可是她试探过姐姐的意思,姐姐不想离开京城。
  京城有永丰号,有霍家的产业,在京城可以兼顾全国各地的生意,到了西北便是偏居一隅,就和吴家一样。
  对于霍大娘子而言,霍家大过一切,大过她自己的终身大事。
  霍柔风胡思乱想,越想脑袋里就越乱,她知道自己这是病,她听稳婆们说过,但凡是怀孕的妇人,大多会有这样的毛病,总喜欢胡思乱想,有时还会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就像炸公主墓那件事,如果霍柔风没有怀孕,她或许也不会闲得去做这件事,可是现在她就是觉得那座墓立在那里不舒服,很不舒服,一定要炸平了她才畅快。
  可是没有第二座公主墓让她去炸了。
  “来人,咱们去看看姜老爷子。”
  和在榆林时一样,姜伯儒在西安的住处依然是四时堂。他说他闻惯了药材的味道,闻得上瘾了。
  自从姜伯儒回到西安,霍柔风也只是在总兵府里见过他一次。
  现在她怀着身子,无论是展怀还是姜伯儒,都不愿意打扰到她。
  展怀是心疼她,姜伯儒则是深知她腹中孩儿的贵重,虽然肉身已经变了,可是谢小九就是九容公主,那么谢小九腹中孩儿便是九容公主的孩子。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霍柔风没有让人来找他,姜伯儒也没有去过总兵府。
  至于谢红琳和钟夫人来西安,这更不关他的事了,无论是谢家和展家,他眼里只有一个谢小九。姜家一诺千金,他是宾,谢小九是主,至于别人,一日没有契约,一日就与他无关。
  霍柔风没戴帷帽,挺着大肚子,忽然就出现在四时堂。
  姜伯儒看到她时,吓了一跳,险些认不出来了。
  比起他刚从京城回来的时候,谢小九的肚子又大了,脸如满月,连双下巴都出来了。
  以前古灵精怪的女孩子,现在胖得像个球,都说一孕傻三年,也不知道谢小九傻了没有。
  姜伯儒的脸上写满遗憾,直到在霍柔风直勾勾地逼视下,换上一副生硬的笑脸。
  “老爷子,我心烦。”
  “京城里的都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宫里一乱,便要行事了,你有什么心烦的。”
  “我就是看到宫里那群蠢货才觉得心烦。我娘英明神武,怎么就被那么一群蠢货给害死了呢?”
  唉,谢小九果然是傻了。
  “你还是回去安生养胎,早得麟儿吧。”姜伯儒无奈。
  你说这些有用吗?历史上英明神武的人多了,得善终者有几人?
  当年谢家女帝在西安起兵之时,便已走上了不归路,只不过她没有死在沙场上,而是死在后宫之中。
  成大事者,早已将生死也看做一场成败。
  胜者王、败者寇,谢家最终是败给了沈家,只不过沈家赢得不光彩而已。
  而历史,自古都是胜者书写的,所以沈家的历史里没有女帝,现在谢小九就是要再把江山从沈家手里夺过来,千秋万代之后,后人再看这一段时,是否也会可惜沈家如何会败在一个小女子手中?
  这便如看词话的人,总会觉得书中人太蠢,殊不知若是换做他自己,或许还不如书中人聪明。
  毕竟,聪明人之所以聪明,是因为他比蠢人更聪明,有了蠢人,才会有聪明人,而这世上,聪明人只是少数。
  于是姜伯儒摇头晃脑给霍柔风打了一番聪明人和蠢人、胜利者与历史,说得霍柔风眼皮都要打架了。
  这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大先生在吗?”
  “在呢,五夫人来了,姑姑稍等一会儿。”
  “没事没事,大先生和五夫人谈的都是正事儿,我刚从老家回来,带了点土产,也给大先生带了一份,东西你先收下,替我交给大先生,好不容易来次西安,我去看看我妹子去。”
  声音渐行渐远,想来是走了。
  霍柔风的睡意全无,这个声音她是熟悉的,这是她的人啊。
  张静。
  张静就是京城的张仙姑。
  当年张静和花三娘带领几个女查子,在玉净寺救回吴彬彬,展怀见张静会讲一口流利的陕西话,便让她留在了西安。
  张静游走于西安的大户人家,后来还抓了翠娘子和小渊。
  后来她更是化身张仙姑,去了京城。
  张仙姑的使命完成,她便回到陕西,和花三娘一样,展怀把她们都给了霍柔风。
  她的画像在京城里贴遍大街小巷,虽然她是易容的,可那画像与她本人也有五六成相似,按照查子的规矩,她是不能再做查子了。
  回到陕西后,霍柔风便让她去了女兵营,培养女斥侯。又怜她多年没有回过老家,便让她先回汉中,给父母上坟后,再去军营报到。
  昨天张静回来,已经到总兵府见过霍柔风,霍柔风让她在西安休息一天,明天再回随云岭。
  “张静在西安还有姐妹吗?老爷子,您可知道?”霍柔风问道。
  展家培养的女查子,都是孤女,她们无父无母,更没有了原有的身份,张静回汉中上坟,也是悄悄去的,她不会再与家里的亲戚联系,而女查子之间,也都是疏离的关系,她们不会肝胆相照,更不会是手帕交的姐妹。
  张静在西安城里的姐妹,会是谁呢?


第六三五章 待产

  现在的张静,已经不是查子了,她是霍柔风麾下女官。
  因此,晚上霍柔风回到总兵府,让人找了张静过来询问时,张静毫无保留,把那位姐妹的事情全都说了。
  “她叫叶子,在京城时,就是她把那只金镯子交给我,让我送进彭城伯府。后来我先回到陕西,她是跟着姜大先生一起回来的,可是却一直住在外面,若不是我问过姜大先生,都不知她也到陕西了。”
  霍柔风微微吃惊,她知道玉净寺走水之后,在京城还有展愉手下的查子,但是那些查子都还留在京城,就如四方茶楼的女说书白水仙,她们还有其他的任务。
  而那些来到陕西的查子,都是已经在京城露过脸的,不适合留在京城,甚至不能留在北直隶。
  展愉将这些人交给了展怀,除了花三娘和张静,其他的人全都派出去了,她们有人去了甘州和酒泉,有人去了平凉,甚至还有人去了西域和鞑剌。
  虽然霍柔风从来也没有问过那些女查子的姓名,但是她却知道,从京城来的那批女查子,只留下了花三娘和张静,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也就是说这个叶子并非是那些人当中的,她是展愉带来的,可是不知为何,展愉没有让她跟去随云岭。
  她又仔细问了叶子的情况,张静知无不言。以前她是查子,现在她是霍柔风的属下,对于叶子的情况,无论她心里想不想说,她都要知无不言。
  可惜她知道的,也只有那么多,她是查子,叶子却是杀手,是死士。她能从叶子身上发现的线索,几乎没有,她甚至不知道叶子的相貌。
  霍柔风却越发对叶子这个人有了兴趣,看到展怀,她便问起叶子的事来,展怀笑道:“应该是我二哥的人吧,这些人杀气太重,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还是不要管这些事了。”
  霍柔风白他一眼,若论杀气重,展五将军舍我其谁?
  不过这也真的不关她的事,她自是也懒得过问了。
  过了两日,展愉回随云岭,张静也一起动身,临行前,张静过来向霍柔风道别,霍柔风便又想起这件事来,问道:“除了你,那个叶子在西安还与其他人来往吗?”
  叶子不是跟着展愉来西安的,早在展愉从随云岭过来之前,叶子便已在这里了,所以她也不会跟着展愉一起回去。
  张静道:“叶子雇了一位又聋又哑的老婆婆,日常买菜做饭都是这位老婆婆,属下看叶子的样子,不像是会出门的,她在自己家里也要用黑巾遮着脸。”
  那天霍柔风已经从张静口中得知叶子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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