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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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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柔风松了口气,看来她蒙对了。
  她也是忽发奇想,因为她想起了罗杰。罗杰与一般大夫不一样,他擅长的是奇奇怪怪的病症,而他给人看病的方法也是与众不同。
  而小渊就是他的病患。
  且,小渊的病治好了,因为现在的小渊和几年前是不同的,他不但长高了,就连五官也长开了一点儿,看上去就是十岁的孩子,而不是以前六七岁的样子。
  所以,霍柔风忽然想到,小渊或许并不是生病,而是其他原因才让他不能长大。
  至于惠亲王落水而死并非意外这番话,则是霍柔风顺口胡诌的,这当然是要拜霍九爷看过的话本子所赐了。
  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居然瞎猫碰到死老鼠,还真让她说中了。
  “你的病治好了,所以你要报仇,就搭上了太平会,一起投靠了荣王,对吗?”霍柔风继续说道。
  “胡说!我没有!”小渊低吼,一张小脸红彤彤的,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愤怒。
  “你有,你就是这样做的,枉你也算是宗室子弟,呸!”霍柔风忿忿。
  “霍九,你不许胡说八道,我没有那样做,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小渊一拳砸在八仙桌上,笼子里的小鸟扑楞着翅膀尖叫起来。
  霍柔风冷笑,问道:“罗杰一心一意给你治病,他把你治好了,却被你杀人灭口,你连自己的恩人也要杀死,还有何事做不出的,你说你是被逼,我才不信。”
  “你说什么?罗叔死了?你说罗叔死了?”小渊暴怒着向霍柔风吼道。
  霍柔风叹了口气:“你可真会装,明明是你把罗杰灭口了,却还要装糊涂。”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罗叔不想连累霍家,所以他走了,我没有把他灭口。”一行清泪从小渊眼中流了出来,这一刻,他又变成了小孩子,无依无靠的小孩子。
  霍柔风松了口气,罗杰是不想连累霍家,他是对姐姐有情吧。
  小渊说出这些,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一样,重又坐了回去。良久,他才缓缓说道:“惠亲王在宫里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情,他只有十四岁,血气方刚,他想把这件事告诉祥太子,就在家宴之后,去御花园找祥太子,可是他在御花园没有找到祥太子,而他却失足落水而死。与他一起进宫的内侍全都殉葬了,其中有一个在临死之前留下血书,交给了宫里的小同乡。”
  “那年我只有七岁,有一次进宫,有人悄悄把那封血书塞给我,回到郡王府,我很害怕,就把血书藏了起来,可还是被乳娘看到了,没过几天我就病倒了,呵呵,现在想来,是那些人担心让我暴死会惹人怀疑,所以才想让我慢慢病死。可惜他们小看了我。当乳娘无故失踪之后,我就知道是那封血书惹的祸了。所以当老寿王妃来看望我的时候,我假装梦呓喊着要娘,老寿王妃动了恻隐之心,将我接进了寿王府,先是请了多名太医一起给我诊治,我居然活下来了,呵呵,我没有在几日内病死,让那些人如愿以偿。”
  霍柔风虽然对沈家深恶痛绝,但是当初拜黄显胜的那张嘴,她对宗室间的事情耳熟能详。
  第一代寿王是沈慧冲的胞弟,后来做了宗人令。之后每一任宗人令都由寿王担任。当年太后对当今天子甚是不满,可惜本朝历来对长幼极是看重,祥太子夭折后,她也只能任由先帝册封嫡次子为太子。先帝驾崩之后,子弱母强,宗室们担心太后从中做梗,不让太子登基,便纷纷找到当时的老寿王,之后当今天子能够得以顺利登基,寿王府功不可没。
  可惜当今天子登基不久,便闹出册封荣王为秦王的笑话,这件事经由太后放大之后,让老寿王对天子非常失望,据说他老人家还特意进宫面圣,也不知天子对他说过什么,老寿王出宫时双手抖个不停,当天夜里便去世了。
  这也是太后借着“秦王”一事,斥责皇帝不通政务,继而垂帘听政,而大多宗室们都没有反对的主要原因。
  一直以来,寿王府在宗室中德高望重,一呼百应,如今老寿王居然被天子给活活气死了,而在老寿王去世之后,太后亲自登门吊唁,并在灵前罪己,说自己未尽相夫教子之责。
  明眼人都知道,太后其实是说她没有教导好皇帝。
  其实没有哪个皇帝是由太后教导出来的,可是太后站在母亲的立场上如此说,天下人无法反驳。


第五七五章 质问

  霍柔风看着小渊,问道:“你是中毒?”
  小渊点头:“一个两个太医不敢说,但是参加诊治的太医越来越多,我中毒的事便藏不住了。锦衣卫到郡王府查凶手,得知乳娘在此之前便不知去向,之后锦衣卫在河间府找到乳娘的尸体,人人都知道乳娘背后还有主使之人,可是查到这里也就查不下去了,这案子不了了之,从此无人敢提,老寿王妃担心还会有人加害于我,便以给我养病为由,依然将我留在了寿王府的后宅之中,从那以后,宗室里鲜少有人见过我。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我身上的毒性虽解,可是却从此再也不长个子了。”
  “老寿王妃临终之时,让自己的儿媳寿王妃为我遍寻名医。那时我整日提心吊胆,生怕还会有人来害我,毕竟就连把我从小带大的乳娘也背叛了我,除了老寿王妃,我谁也不相信了。”
  “寿王妃给我找了几位名医,可我不想看病,我觉得这样挺好,一旦我的病好了,就要重新回到郡王府,还会有人来害我,我还是会死。”
  “每当有大夫来给我看病,我都会装疯卖傻,那些大夫没有人擅长此道,只得做罢。后来有一位大夫见过我之后,便对寿王妃说,在南边有位姓罗的神医,专门擅长医治此类病症。那时寿王妃也是焦头烂额,得知此事后便如抓住救命稻草,派人南下去请罗大夫。”
  小渊说到这里,眼中泛起隐隐的泪光。
  后面的事,霍柔风可以想像得出,罗杰得到了他的信任,并且治好了他的病。
  “令惠亲王惨死,令你一病多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霍柔风问道,这才是她想知道的。
  小渊定然是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杰,否则罗杰不会就此离去。
  可是即使小渊知道了那件事,他也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为了延续香火而存在的人,一个寄人篱下无权无势的王爷,还不如普通富户家的小少爷活得自在。
  且,血书早就不在了,即使他告诉宗人府,惠亲王是为人所害,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霍柔风望着小渊,剪水双瞳亮如晨星。
  小渊却重又垂下了头,良久,他才道:“我不想说,你不要再问了。”
  “哈哈哈”,霍柔风仰天大笑,笑够了,她注视着小渊,嘴角浮现出一抹嘲弄。
  “你藏头藏尾地说了这么多,可是却瞒着这最关键的事情隐而不说,你是在向我卖关子?”
  “你对荣王、对太平会,也是这样做的吧?”
  “让他们心甘情愿保护你,为你利用?”
  “你今天又把这一招用在我头上了,只是因为你落到我手里,所以你便故伎重施,你用得可谓得心应手,可见你不是第一次用了,你在荣王和太平会身上已经用得熟练了。”
  “小渊,你知道我是如何得知你的心思吗?”
  “因为我以前就见过你,你从来也不是爱说话的人,更从来也不是容易信任别人的人。”
  “可是你却破天荒地对我说了这么多,我差一点就信了,以为自己居然蒙你信任。”
  “老寿王妃恐怕也是你用这个办法利用的吧,寿王妃屹立百年不倒,老寿王妃又岂是一个小孩子几句梦呓便哄弄住的,一定是你把那件事告诉了她,她才心甘情愿护住你的,我说的对吗?”
  “所以,老寿王妃是你信任的第一个人,而罗杰是第二个。他是异人,你瞒不住他,因此你不得不告诉他。”
  “可是他却想要帮你,他想带着你远走高飞,让你从此摆脱这肮脏的皇室。但是他却想错了,他错看了你,或者是他无法理解皇室子弟,他虽然渊博,但他却不懂皇室中的尔虞我诈。你虽然外貌上是个孩子,可是哪个孩子能够让堂堂寿王府为己所用,所以说,他错看了你。”
  霍柔风说到这里,她止住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渊。
  小渊早就抬起头来,他也在看着霍柔风,目光中有惊愕、有愤怒,更多的则是狠戾。
  霍柔风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孩子,或者姑且叫他孩子吧,她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孩子眼中看到这种神情,尤其是那份狠戾,比成年人更加令人不寒而栗。
  霍柔风在心里嘀咕:她真是糊涂啊,这小子哪里是孩子,分明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好不好。
  “让我全都说对了,是吧?”霍柔风笑眯眯地问道。
  前世她尚未及笄就死了,还没有来得及经历皇室中的蜚短流长,可是这一世她却对皇室的是是非非有着很高的悟性,或许还是拜前世所赐吧,冥冥中她还是其中一份子。
  “可惜你不是老寿王妃,我也不会信任你。”小渊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你又不傻,当然不会主动把那件事告诉我的,那是你最后的底牌,若是你连这张底牌也没有了,你就失去了价值,一个没有价值的小怪物,我留下何用,一刀结果了便是。哈哈哈,紫禁城里的那几位还只敢让你慢慢死去,而我却不用忌讳那些,我连一碗白饭都不会多给你,直接杀掉一了百了。”
  “你为了保命,自是不会告诉我的。”
  霍柔风的声音愈来愈冷,她不知道在罗杰走后,小渊经历了什么,那一次她遇到小渊是和锦衣卫在一起,现在看来,那时的小渊已经不自由了,他是被锦衣卫抓住的,锦衣卫不想此事败露,便要杀她灭口。
  只是不知道,小渊又是如何又落到太平会手中的。
  她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与太平会背后的老主人是故交。嗯,一定是这样的,让我再想一想……他是皇室中人,对吗?”
  此话一出,霍柔风忽然发现屋中静得出奇,静得可怕,就连鸟笼子里那只不知疲倦的百灵鸟也闭上了尖尖的小嘴。
  这并非是霍柔风忽发奇想,这是她想过几次的事了。
  谢婵走后,那个人便带走了谢思成和霍思谨。谢红琳托了黄河帮去要霍思谨,那人毫不犹豫就用霍思谨换了银子,可是他却把谢思成留在了身边,并且将这个看似毫无来历的谢思成培养成了翩翩佳公子,太平会的大会首。
  谢思成和霍思谨不是同一个父亲,就从那人对待这兄妹二人截然不同的态度来看,他应是非常反感霍思谨的……甚至不惜将霍思谨卖掉!就像对待自己女人与野汉子所生的孩子。
  那么,他就应该是谢思成的亲生父亲。


第五七六章 如出一辙

  满室寂静,落针可闻。
  小渊紧闭双唇,他转身,走到墙边,以面壁的姿势盘膝坐下。
  霍柔风看看冰冷的青砖地,感慨一声长不大的小孩真好啊,都不觉冷的。
  她也转身,走出这间屋子,临走的时候她拿走了那只鸟笼。
  展怀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帮她拎过鸟笼,问道:“你拿这个做什么?”
  “等他来要啊。”霍柔风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回到屋里,展怀紧锁眉头,听她说完小渊讲的故事,他问道:“如果太平会的那个人确实是皇室中人,那么此人当真可怕,居然蜇伏十几年,又派人与荣王联手,我甚至怀疑,荣王之所以会起兵,与他有莫大干系。”
  霍柔风点头:“是啊,荣王十三岁便就藩,在西北做着他的闲散富贵王爷,谁能想到他说反就反了。若是没有人从中谋划,我是不信的。”
  展怀叫了阿有研墨,他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名字。
  霍柔风眼睛一亮,索性也提笔在那张纸上也添了几个名字。
  一个个名字串联起来,先帝、太后、祥太子、今上、荣王、庆王。
  接下来便是几位显赫亲王,寿王、福王、宁王、淳王、惠王。
  其中惠亲王十四岁时在御花园溺水而亡,三个月后,祥太子薨。
  惠亲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他被灭口,倒也说得过去,那么祥太子呢?难道也是被人灭口的?谁敢杀太子灭口?
  霍柔风噗哧笑了,对展怀道:“瞧瞧,我们两个果然就是上了他的套了,他藏首藏尾地讲个故事,我们便瞑思苦想,说不定还会大动干戈派人去查,如果他说的不是真的,那我们岂不是被他耍得团团转了。”
  展怀也笑了,把那张写满名字的纸扔到一旁,道:“那就先把这个小鬼头晾晾再说吧,我这就让人提审翠娘子。”
  霍柔风道:“先把关人的地方换了再说吧,这地方可留不住她。”
  当天夜里,翠娘子便被转移到前荣王府的地牢之中。
  荣王府是由前朝藩王府改建,地牢占地并不大,是以前就有的。如今荣王府荒废几年,那座地牢却还用得上。
  霍柔风早就知道,展怀的手下有一套审讯犯人的办法,难有人能逃过去,但是换成了翠娘子,便就不好说了。
  霍柔风没有猜错,无论用什么办法,翠娘子就是一言不发,到了后来,又困又饿得昏死过去,可是醒来后依然紧闭双唇。
  霍柔风忍不住想起了小夜,当年小夜审问阿嫣几个人时,是给他们用了药,那些人迷迷糊糊有问必答。
  可惜,她也不知道小夜是生是死。
  转眼间便过了十日,一天,霍柔风正和姜伯儒说事,张亭进来,悄声对霍柔风道:“五奶奶,小渊不吃不喝,想要那只小鸟。”
  霍柔风笑着对姜伯儒道:“老爷子,我赢了。”
  姜伯儒冷哼一声,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对霍柔风道:“愿赌服输,这件事交给我了。”
  先前霍柔风和姜伯儒打赌,她赌小渊一定会讨要那只小鸟,姜伯儒不屑,他认为沈渊虽然年纪不大,但忍辱负重多年,不会做出这等孩子气的事情。
  事实证明,霍柔风赢了。
  次日,姜伯儒提着鸟笼子去了小渊的院子。
  虽然里面关着的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展怀没有疏忽,院子重重把守,小渊的日常起居由两位妇人负责,她们都有武功在身。
  姜伯儒进来的时候,小渊依然是那个面壁的姿势,只是这一次,他在抹眼泪。
  姜伯儒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席地而坐的小小少年,良久,他把手里的鸟笼放在小渊面前,叹口气道:“老朽倒是有些奇怪啊,以惠亲王的身份,即使只是抱个孩子承继香火,也只会在宗室里挑选,而且也是应有的辈份的,所以,你是从哪里抱来的?”
  宗室决没有从民间挑选孩子,来继承亲王香火的。
  惠亲王是正儿八经的皇室正统,给他继承香火的孩子,必须要经过宗人府和天子的认可。
  小渊却像是从石头里崩出来的,居然查不到他是从哪里抱来的。
  小渊猛的抬起头来,瞪视着面前这位陌生的老人:“你是谁?”
  “鄙姓姜。”姜伯儒说道。
  “姓姜?”小渊皱起眉头,像是在记忆中搜寻着什么,忽然,他的眼中有两团火花闪了闪。
  “是那个姜家?”他问道。
  姜伯儒摸着胡子:“就是那个姜家。”
  小渊缓缓站起身来,哑然失笑。
  好一会儿,他才道:“霍九都准备好了吗?”
  姜伯儒微笑:“还缺一道东风。”
  “东风?”小渊转头看向姜伯儒。
  姜伯儒嘴角挂着笑,眼角微微眯起,现出几道很深的纹路。
  “老朽掐指一算,这道东风应是从京城里吹来,那才好用。”
  小渊冷笑:“可是那于我有何好处?”
  “好处啊,替你报杀父之仇,这算不算好处呢?”姜伯儒像个和蔼的老人,每一条皱纹里都写满慈爱,他看上小渊的样子,就像一位慈祥的老祖父。
  小渊默然。
  “唉,惠亲王去世时年仅十四岁,可是宫里的孩子十四五岁身边就有燕喜宫女了,按说燕喜宫女是不会有孕的,可是谁能想到,惠亲王居然就这样有了亲生儿子呢,这也是苍天有眼,惠亲王这一支后继有人。可惜惠亲王死因有疑,有人不想让他有亲生儿子,免得这孩子自恃身份,长大后追究父亲死因。于是便索性做了一番功夫,将惠王血脉当成螟蛉,一个嗣子而已,坐享荣华富贵便可……老朽说得可对否?”
  小渊没有说话,他上下打量着姜伯儒,一双原本清澈的大眼睛迷迷离离,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关于你的身世,老寿王和老寿王妃一定是知晓的,且,老寿王贵为宗人令,这事恐怕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因此你才能轻而易举住进寿王府,得到寿王府的庇护。”
  “唉,还有那个谢思成,明明是亲生儿子,却也要当成义子养大,与你倒是如出一辙。”


第五七七章 真相

  小渊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只是一闪而逝,但还是被姜伯儒捕捉到了。
  他摸着稀稀疏疏的山羊胡子,若有所思地道:“能令一位堂堂亲王被灭口,那这事情一定不小,不过倒也不难查出,不外乎就是事关先帝、太后、祥太子、今上、荣王和庆王这几人。首先不会是祥太子,但却一定涉及到祥太子了,惠亲王与祥太子年纪相当,两人虽然差着辈份,却自**好,所以当他得知此事后,首先想到的便是要将此事告知祥太子。因此,这件事定然与先帝无关,惠亲王自幼长在紫禁城里,若是此事事关先帝,他定然不会去告知祥太子。”
  “那么就只有太后、今上、荣王和庆王了。让老朽算一算,荣王当年只有十岁,庆王也只有五六岁,他们二人还不能兴风作浪,而太后一惯强势,且又是祥太子的生母,若是与她有关,惠亲王应也不会去找太子。”
  姜伯儒的话说到此处,他想要说什么已经很清楚了。
  几个人里,只余下当今天子。
  姜伯儒顿住话头,他在小渊眼中看到了轻松。
  是了,方才他明明看到小渊眼中一闪即逝的惊惧,而现在,惊惧没有了,小渊神色也已恢复正常。
  姜伯儒知道自己说错了。
  所以小渊才会没有了适才的紧张。
  姜伯儒微微一笑,他忽然感慨道:“惠亲王若还健在,也只有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可惜,太可惜了。祥太子若是在世,也和他差不多的年纪,祥太子、今上和惠亲王虽然差了辈份,可却是同龄,他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据说惠亲王性情和善,荣王和庆王年纪虽小,可也与他玩在一起。”
  小渊终于开口了:“感情好的只有惠亲王和祥太子,与旁人无关。”
  他的口气平淡,如同在说一件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
  姜伯儒叹了口气:“这么说来,庆王与祥太子也不亲厚了,也是,他们虽是一母同胞,可年龄相差甚多,庆王在皇子府长大,与祥太子见面的机会应也不多吧。老朽真是老糊涂了,竟然险些忘记庆王爷不吃粽子的事了,祥太子是端午的生辰,因此庆王便不吃粽子。老朽得知此事时,也从未想过庆王会与祥太子之死有关系,庆王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又怎会杀死太子呢,可若是祥太子是因为庆王而死,庆王在内心深处有愧于祥太子,此事便就说得通了。小渊啊,老朽可说对了?”
  “这不关我的事,我自幼长在宫外,对于宫里的事情一概不知。”小渊冷冷地说道。
  “怎会不关你的事啊,惠亲王便是最早知道此事之人,因此他才被灭口,可惜他临死之时没能将此事告知祥太子,让祥太子早做打算,否则祥太子也不会早夭。”
  “那时庆王只是五六岁的孩子,他又能做出何事,令惠亲王和祥太子先后死去,想来想去,也就是他这个人有问题了。”
  说到这里,姜伯儒眼中突然精光四射,他目光炯炯看着小渊,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庆王并非先帝血脉!这才是你隐藏已久的秘密!”
  小渊别过脸去,望着姜伯儒拿回来的那只鸟笼。
  笼中的百灵鸟可能是重回旧地,正好奇地东张西望,甚至忘记了鸣叫。
  小渊把一根手指伸进鸟笼里,小鸟没有躲闪,任由小渊用指尖轻抚它头顶的绒毛。
  姜伯儒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是他还想继续问下去。
  “虽然庆王并非先帝亲生,可是他与祥太子也是一母同胞,即使祥太子知道他的身世,想来也不会将此事大白天下,太后深知此事深浅,应该不会为了庆王而加害自己的嫡长子吧。”
  小渊的手指还在小鸟的头顶,闻言,他的指尖忽然扬起又落下,小鸟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像没头苍蝇似的,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上窜下跳。
  小渊静静地看着笼中忽然暴躁的小鸟,嘴角扬起,浮出一抹嘲讽的笑。
  “父王死于太后之手。”小渊冷冷地说道。
  他口中的父王便是惠亲王。
  “祥太子早在父王之前便知悉了此事,父王去世之后,祥太子便买通了皇子所的人,想要暗中杀死庆王,可是太后早就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太后恨祥太子不念手足之情,又恐他有朝一日会对自己下手,便想找机会让他犯下过错,令先帝废掉这个太子,到那时,她再向太子施以援手,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做个富贵王爷。”
  小渊说到这里,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真是可笑啊,他竟然会对眼前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老头子,说出了这个秘密。
  虽然并没有合盘托出,但是也是七七八八了。
  太奇怪了,也不知为何,姓姜的说话的时候,自己总想打断他,总想告诉姓姜的,他说的不对,事情不是这样的。
  可是自己真的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反而觉得轻松了。
  小渊想笑,他也不知道是要笑什么,或许是笑自己吧,笑自己竟然被人轻而易举引进套中。
  姜伯儒却好像对他的失态视而不见,顺着他的话想当然地说下去:“太后是不喜欢今上的,十八年前,庆王尚幼,太后最看重的儿子还是祥太子,无奈祥太子不能留在东宫了,虎毒不食子,即使祥太子要杀庆王,太后依然没有想要将祥太子置之死地。”
  “太后想要让荣王取代祥太子,入主东宫。荣王自幼喜爱骑射,先帝多次夸奖于他,还将自己最喜爱的一柄长弓赐给他。对,就是荣王,老朽想通了,是荣王害死了祥太子,这亦是荣王要起兵的主要原因,他当年费尽心力杀了祥太子,可是皇位却是今上的,他自是不甘,便有了谋反之心。”
  姜伯儒似是沉醉于自己编织的故事当中,抚着胡子洋洋自得。
  小渊白了他一眼,仰头望天,真是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第五七八章 死人

  展怀大步流星走进屋来,一眼看到霍柔风正拿着小梳子在给小乖梳毛,小乖的大狼脑袋放在霍柔风的膝上,眯着眼睛正在享受,闻到男主人的气息,它学着金豆儿的样子摇摇尾巴,粗重的狼尾巴打在青砖地上噗噗作响。
  展怀默然,小乖颠覆了他二十一年来对狼的认知。
  他在霍柔风身边坐下,小乖立刻把大狼脑袋移到了展怀腿上,展怀只好摸摸它的头,金豆儿立刻伺机而动,仗着身体优势,把半个身子挂到了霍柔风的膝上。
  展怀问道:“我还以为你去姜大先生那里了呢。”
  往常这个时候,霍柔风都会把找姜伯儒,一老一少很是投缘。
  霍柔风把她与姜伯儒打赌的事说了,她笑着说道:“姜大先生这会儿应该正和小渊斗智斗勇呢。”
  展怀失笑,当年姜五先生姜少儒在国公府时,展家上上下下可没有人敢和他打赌,就连父亲也对姜五先生敬重有加,因此,十年里姜五先生就一直端着高人的架子,若是让父亲知道,小九不但和姜大先生打赌,且还让姜大先生愿赌服输,父亲恐怕会惊掉了下巴。
  “也不知姜大先生能否从沈渊口中问出话来。”展怀推推小乖的大脑袋,想把小乖推到一边,从进屋到现在,他想和小九亲热亲热都不行。可是小乖翻着白眼看看他,继续把他的大腿当枕头。
  霍柔风见了,对小乖道:“一边玩去!”
  小乖立刻像被什么扎了屁屁,跳起来就跑了出去,金豆儿不屑地看着消失在帘子后的狼尾巴尖,也站起来,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地走了出去。
  展怀瞠目,这只臭狼也太欺负人了吧。
  好在小九已经像没骨头一样靠了过来,展怀刚刚被狼伤害过的少年心立刻活了,他把霍柔风抱在怀里,轻轻吻吻她的朱唇,柔声道:“姜大先生一定能马到成功,你放心吧。”
  霍柔风娇笑:“有那条老狐狸出马,我早放了一百个心,只是先前担心他不肯去,我才和他打赌的。”
  成亲之后的她,明丽中多了几分以前没有的妩媚,笑容绽放时,更是明**人。展怀心神荡漾,更加盼望姜伯儒快些带回消息,这样他就能和小九回家亲热了。
  就在他心猿意马胡思乱想时,帘子外面传来张亭的声音:“五将军、五奶奶,姜大先生回来了。”
  闻言,霍柔风毫不犹豫地从展怀怀里挣脱出来,展怀只好抢在姜伯儒进来之前又偷亲一口,唉,如果能有一整天的时间和小九腻在一起就好了。
  姜伯儒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应该是几个惊人的消息。
  “沈渊是惠亲王的遗腹子。”
  “庆王并非先帝所出。”
  “祥太子派人杀庆王未果,反打草惊蛇,惹来太后的猜疑,太后让先帝的刘美人用媚药在行宫勾引祥太子,又故意被先帝看到,然后想要趁机使得先帝废去太子,改立皇三子,也就是后来的荣王。”
  “那日先帝盛怒之下,随手拿起朝祥太子扔了过去,正砸到太子的太阳穴上,祥太子当场毙命,刘美人见状,也一头撞死了。”
  “之后,太医诊出祥太子是中了媚药,先帝方知祥太子是被刘美人所害,悔恨交加,而太后没想到竟会害了祥太子的性命,她大病一场,心灰意冷,无心再为荣王经营,任由先帝册了皇二子也就是今上做了太子。”
  听到这里,展怀和霍柔风异口同声问道:“庆王的生父是谁?”
  其实他们心里全都清楚,一国之母想要与人私通,却也不是容易的事,因此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皇亲国戚。
  沈家王朝说来也是可笑,当年沈慧冲费尽心机从女子手中窃来江山,可是之后几代,却一直都是帝弱后强。先帝在位时,太后便时常出入御书房,坐在屏风后面,参与廷议。但是做为当时的皇后,她虽然经常替先帝批阅奏折,但是也不能在自己的坤宁宫里召见大臣。
  但是皇亲国戚就不同了,那时两位太皇太妃都还健在,先帝生母早逝,自幼得两位太皇太妃的关爱,因此对太皇太妃非常敬重,不但让她们在宫里颐养天年,享尽荣华富贵,还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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