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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朝-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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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其格没来塔儿坡。
按原定计划,只有霍柔风和燕娘过来,可是谢红琳坚持要一起来,她们这才改变计划,让谢红琳一同前往。出门的时候,其其格吵着要跟来,被燕娘喝斥了,抹着眼泪跑开了。
可是其其格的随从为何会在这里?
难道任性的其其格还是偷偷跑来了?
霍柔风心里一沉,母亲和燕娘生死未卜,现在又搭上其其格!
霍柔风转过身去,望着身后那团浅色的人影,她压低声音说道:“你安排的?”
谢思成自嘲地笑了:“阿风,我只是蝉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霍柔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思成是蝉,那么黄雀是谁?
在来宣抚的路上,她从阿嫣和汪伯口中得知谢红琳在宣抚,而且病入膏肓;到了宣抚后,她不但通过马贩子得知阿力伦,还顺利与之见面。
就好像是走夜路有人给举灯,想睡觉有人递枕头。
而她的确找到了母亲,可是也把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
对,在鞑剌她不在乎暴露身份,可是回到中原呢?
霍柔风手里的尖刀再一次抵上了谢思成的咽喉。
比起谢思成,她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可是她却连续两次得手了。
霍九爷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谢思成是故意的。
“少装可怜,我们是世仇,这辈子下辈子也解不开的怨仇。”
谢思成无奈地笑了:“阿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谢若琳的儿子吗?”
“我为什么不是?”
“有没有谢若琳我不晓得,不过我却知道,你和霍思谨都是谢婵的儿女,知道我娘为何要与我骨肉分离吗?都是你那个该死的亲娘造的孽。”
谢思成应该谢天谢地了,他遇到的是霍柔风而不是霍轻舟。否则就不只是这样一两句官骂了。
论起骂人,霍轻舟面前,霍柔风只是个妹妹。
谢思成一怔,霍柔风所说的这些,他并不知道。
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且,对于母亲究竟是叫谢若琳还是谢婵,他并不关心。
但是霍柔风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恨意,却让他如坠冰窟。
这些年来,每当想起霍九,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那个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的小孩子。
谢思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霍九很恨他吧。
他甚至能够感觉出来,霍九手里的尖刀并非只是吓吓他,而是真的想要杀死他。
他让身体前倾,刀尖立刻刺入他的肌肤,他感觉到有液体渗了出来,只要再一点点,就要刺进咽喉了。
但是霍九却把尖刀收了回来,这样轻而易举就能要他性命的机会,霍九放弃了。
“为什么?”谢思成问道。
霍柔风冷冷地说道:“你若死了,我想要查出那只黄雀就更难了。”
她知道谢思成是想要试探她,谢思成能够坐到太平会会首的位子,武功绝不会太差,即使她占了先机,以谢思成的武功,也能反败为胜。
并非他想要送死,而是他要试探她的杀机。
但是就如她所说,她还不想杀死他。
“你肯定那只黄雀就一定和我有关系?”漆黑的空间里,谢思成的声音温柔而低沉。
“肯定!”霍柔风斩钉截铁。
谢思成一怔,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或许是他自做聪明了,以为瞒过了那个人,终究还是被利用了?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他对霍柔风道:“阿风,我知道无论我如何解释,你也不会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还要对你说,外面那些人,并非是我的人。”
霍柔风没有再理他,转过脸去,望着冷风透进来的地方怔怔出神。
外面的人还在继续搜查,她不能再往前爬了,只能暂时藏在这里。
她心里火烧火燎,不知道母亲和燕娘怎样了,还有其其格。
泪水夺眶而出,她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嘴唇咬破了,咸腥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霍柔风闭上眼睛,任凭大颗大颗的泪珠打湿身下坚硬的土地。
一只手从身后探过来,手里有帕子,霍柔风别过脸去。
“阿风……”谢思成的声音轻如蚊蚋。
霍柔风没有理他。
她可以暂时不杀他,但是在知道他的身世之后,她对他就只有仇怨了。
霍柔风心里涌出十个八个念头,回到京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霍思谨绑出来,卖到山西煤窑子,给老光棍当老婆。
不要和霍九爷说什么怨有头债有主的大道理,没有!什么怨冤相报何时了,胡说八道。
换成你自己的亲爹亲娘被人加害,看你还会不会放过他们的孩子。
至于霍思谨也是霍江女儿的这件事,霍九爷选择忽略。
但是对于谢思成,她当然不会这样做,对了,不捡软柿子捏的人一定是傻瓜。
谢思成手里还拿着帕子,打死他也想不到,此时此刻,霍柔风心里正在盘算着要把他妹妹卖多少银子。
外面没有了人声,接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猎猎风声。
霍柔风没有迟疑,她继续向前爬去,谢思成跟在她身后,匍匐前行。
先前看到的那只破灯笼早就熄灭了,他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是白天还是黑夜,当一片冰凉的雪花落到额头时,霍柔风长长地透出一口气来。
他们终于爬出来了。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草原上的雪比其他地方都要大,雪花纷飞,四周一片莹白。
霍柔风放眼望去,原本的雕梁画柱亭台楼阁全都不见了,如果不是被大雪覆盖,那么现在她所处的地方便是一片断壁残垣。
借着雪地上的莹光,她终于看清楚她爬出来的地方。
之前她还以为阿力伦的这处精舍有暗道,她和谢思成恰好是在暗道里,现在才发现,哪是什么暗道,就是被压在废墟中而已,只是不知被什么硬物支撑着,才没有把他们砸成肉饼。
第四七零章 人质
“我们也算是命大了。”
身后传来谢思成的声音,霍柔风猛的回头,怒目而视。
谢思成微怔,正要说什么,霍柔风已经转身跑了。
“阿风,你的头……”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谢思成看到霍柔风的头上还在淌血。
可是霍柔风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漫天飞雪当中,她在废墟里翻找,不停地呼喊着母亲和燕娘,可是除了呼啸的风声,她什么也听不到。
估摸着先前那队人马已经走得很远了,霍柔风掏出一支焰火,拿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嗖的一声,焰火在空中炸裂出一串橙黄色的花朵。
谢思成仰头望向夜空,或许是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今夜的烟花格外凄美。
霍九的帮手就要来了,他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无论谢红琳是生是死,霍九是不会轻易放他走的,现在只有霍九一个人,她不拦他,是因为知道拦不住他,可是这烟火一放出来,她的人也就到了,那个时候,他再想离开就难如登天。
也不知道和顺在哪里。
谢思成没有迟疑,拔腿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谢思成猜得没有错,他刚刚离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二十多骑人马向这边疾驰而来。
看着远处那一串亮起的火把,霍柔风的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这是她留在宣抚的人,在来塔儿坡之前,她把这些人调来就在离此五里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
望着夜空中飞舞的雪花,霍柔风双手合什:南无阿弥陀佛,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我娘平安无事,保佑燕娘和其其格……
发生地动的时候,她和小夜一起,带着谢思成去另一个院子,后面还跟着护卫,这些护卫是燕娘的人。后来她的头被砖头砸中,昏迷之后再醒过来,就是和谢思成一起被压在废墟里了。
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定还有事情发生,否则先前来的那些人,就不会只抓到其其格的随从了。
小夜去哪里了,还有燕娘的护卫?
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相信吉人天相,母亲能逃过一劫又一劫,这一次一定也能。
那队亮着火把的人马越来越近,忽然,有两骑一前一后向这边飞奔而来。
这两匹马上的人没有举火把,因而直到离近时,霍柔风才看到,但是她依然看不清马上乘客的相貌,不知道是不是小夜和张升平。
“小九,小九,是你吗?”
“小风!”
两个熟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蓦的,泪水再一次模糊了霍柔风的双眼,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转眼间,两骑已到近前,两个少年从马上跳下来,一个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另一个伸手抱了个空,索性一拳打在另一个身上。
抢先一步抱住霍柔风的是展怀,另一个当然是霍轻舟了。
“乖,小九不哭,你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展怀紧紧抱住霍柔风,怀里的人是有温度的,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做梦,也不是他想像出来的,小九没有事,她还活着。
“展五,快放开我妹子,你没见她受伤了。”
霍轻舟又是一拳打过来,展怀这才发现霍柔风的头在流血。
“小九,别怕别怕,我身上有药。”
展怀手忙脚乱地在身上摸索,霍柔风推开他,又拍开霍轻舟伸过来的狗爪子:“娘呢?”
霍轻舟怔了怔:“娘?她也在这里?”
霍柔风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戏文里写的都是瞎编的,小展来了,哥哥来了,可是他们甚至不知道娘在这里。
就像是一根绷紧的琴弦,忽然啪的一声断开了。头上的伤口更痛了,霍柔风只觉耳边一阵轰鸣,眼前一片漆黑,她晃了晃,无力地倒了下去。
夜,很黑,很冷。
她似是又回到废墟下面,她拼命地向外爬,砖石、木梁不断落下,砸到她的头上、背上,她咬紧牙关,摸索着向外爬。
忽然,她听到有人在喊她:九爷,九娘子。
她想要开口答应,可是嘴巴被人堵住了,她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对不起,阿风,我要借你一用。”
她挣扎着,想要继续向外爬,可是她的身体被人牢牢箍住,她动弹不得。
疼痛如同海浪,一阵阵袭来,她想哭,想喊,可是却无法开口。
她使劲蹬着双腿,无声地大叫。
一切都无济于事,没有人能够救她。忽然,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霍九在我手里,你们如果想要了她的命,只管困住我!”
她终于明白了,难怪那人说要借她一用,这是要把她当人质啊。
九爷好惨啊,好不容易长到十四岁,却又被人绑架了。
不对,她不是在塔儿坡吗?明明是地动了,她怎么被人抓住当人质了?
霍柔风越想越急,她猛的睁开了眼睛!
一片刺眼的光亮,她只好重又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再一次睁开。
“小九,你醒了!”
“小风,吓死我了。”
两张年轻英俊的脸,硬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
霍柔风吓了一跳,但她也很快就明白了,刚才那可怕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她摸摸头,头上用布包着,还在隐隐作痛。
她环顾四周,帐篷的窗子敞开着,毛毡布卷起来,阳光透过窗子透进来,亮堂堂的。
霍柔风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地动是真的,她在黑暗的废墟下也是真的,雪夜中飞驰而来的小展和哥哥更是真的。
“哥,你找到娘了吗?”她问道。
见自己和展怀同时出现,妹妹却只对他一个人说话,霍轻舟沾沾自喜,肩膀一顶,展怀只好让开。
霍轻舟坐到羊毛毯上,仔仔细细端详着妹妹。
见他不说话,霍柔风恨不能把他扔出去,她心里更慌了。
“小风,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霍轻舟问道。
“多久?”霍柔风不知他要说什么,就像是一个犯人,在等待着那未知的宣判。
“你睡了三天了,三天懂吗?就凭你哥的本事,难道用了三天还不能找到娘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你信不过你哥吗?”
第四七一章 沈渊
转眼已是腊月,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偏僻庄子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独自坐在庑廊下的台阶上,托腮望着灰暗的天空。
这两天越发冷了,阴沉沉的,想是要有场大雪了。
孩子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穿着黑色的貂裘,略显苍白的娃娃脸,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他没有剃头,也没有梳成小抓髻,乌黑浓密的头发梳成整齐的发髻,绾了一支完美无瑕的白玉簪。
他坐在石阶上,整个人由黑白两色组成,与灰色的天空和灰蒙蒙的院落相得益彰。
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他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纹丝不动,似乎他已在那里坐了百年千年。
“坐了这么久,还没有坐够吗?”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沈渊没有回头,依旧一动不动。
身后的人叹了口气:“唉,一个两个都是倔脾气,就没有让我省心的。”
“你的干儿子难道不让你省心吗?你不用说,他就能自己去做事,你还叹什么气。”
那人听出沈渊话语中的嘲讽,也自嘲地笑了。
“诚儿是很省心,太平会交给他,我很放心。”
沈渊站起身来,走下石阶,站在院子中央,这时他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庑廊下站着的那个人。
“谢思成回来了?”他问道。
那人微笑:“算起来明天就该到了。”
“看来他这趟白跑了。”沈渊不由自主勾起唇角。
“倒也不算是白跑,至少,紫禁城里的那位,可以正大光明辑拿谢家余孽了。呵呵,谁能想到,谢红琳居然藏在鞑剌,通敌这个罪名,可是百试百灵的。”那人说道。
“你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紫禁城里的那位?即使他铲除了谢家余孽,于你又有何好处?再说,谢家已经到了如今田地,是铲除还是听之任之,又有何区别呢。”寒风吹过,沈渊紧紧身上的貂裘。
“哈哈哈,沈渊,你是不想让紫禁城里的那位知道呢,还是舍不得霍九?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展怀甘冒死罪,去了鞑剌接回了霍九。”那人笑道。
“这和我有何关系?”沈渊皱起眉头。
“没关系?哈哈哈,我倒是忘了,在霍九眼里,你只是个永远长不大的怪物而已,就凭你,又如何能与少年英雄的展怀相比,只是我不知,上次在卓家酒坊你被霍九看到后,霍九痛下杀手时,若你恰好在场,她会不会连你一起杀死呢?”那人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渊面如寒霜,他大步走向门口,就在他的手碰触到木门时,又忽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对那人道:“至少,霍九是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的,在你呢,不过是世人眼中的死人而已。”
说完,他便走出了这个小小的院落。
庑廊下,那人脸色铁青地看着重又关上的木门,久久未动。
良久,那扇木门重又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看到庑廊下站着的人,女子紧走几步,埋怨道:“这里风大,您怎么没穿斗篷就出来了。”
说着,她解下身上宽大的皮裘披在他的肩上,柔声问道:“怎么?他又惹您生气了?一个怪物而已,您不必和他一般见识。”
那人僵硬地站着,冷冷地问道:“几个时辰没有看见你,怎么,安排了多少人在路上伏击诚儿啊?”
翠仙被说破心思,笑容僵在脸上,但她很快便恢复自若,笑着说道:“怎么是伏击呢,他大老远地回来,我做姑姑的,总该给他接风吧。”
那人冷哼一声,双臂一伸,刚刚披在肩上的斗篷便落到地上,他看也没看翠仙一眼,淡淡地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你又闹出人命,明年一整年,你就别想走出院子。”
说完,他抬步走进里间,只留翠仙一个人站在风里咬牙切齿。
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了,翠仙才自言自语道:“那个贱货也不知给你戴过多少绿帽子,谁知道这个是不是你的种呢。”
京城闽国公府里,展愉正在数落弟弟:“你说你走就走吧,为何不和我知会一声,你二嫂专门为你举办了赏石会,结果你非但没有露面,还连一句话也没有,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遇事怎能如此冲动,如果让娘知道了,一定不会放心让你独自去陕西。”
一杯茶递了过来,和茶一起的,是展怀那张灿烂的笑脸:“二哥,你喝口茶润润嗓子,这是司容大娘煮的乌梅茶,生津润喉,小九最喜欢喝了。”
展愉没好气地接过茶来,却没有喝,两根手指敲到展怀的脑门上:“看来我番话都白说了,小九小九,你眼里除了小九还有别的吗?”
“二哥,这次是我的错,我都斟茶赔罪了,您就不要不依不饶了,对了,小九选了很多张上好皮子,让我带给长公主的,二哥,你这就替我给长公主送过去吧。”
说着,展怀站起身来,高声叫阿有去把皮子搬到二爷的车上。
展愉狠狠瞪他一眼,这是要轰人啊,臭小子。
“我先不去长公主府,刘御使和黄御使这会儿都在家里,我要去走动走动了。”
说完,展愉又瞪了展怀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展怀在他身后大声说道:“二哥,那些御使如果非要参我不可,就不要再和他们浪费口舌了。”
“怎么,你是要拆了人家府第呢,还是要绑架人家儿子?”展愉停下脚步,转身质问。
展怀笑得很无辜:“二哥,我现在是快成亲的人了,怎会再做那种事,不会的,不会的。”
展愉懒得理他,转身走出了展怀住的那座破院子。
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就想成亲了?就霍家那个小丫头?对了,那丫头也有十四五了吧。
展愉不由又想起赏石会上的那一幕,一群京城贵女燕瘦环肥,或花枝招展,或杨柳依依,都等着能够得展大将军青眼。
可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长公主府的赏石会就真的只是赏石会而已,展怀没有露面,那些美人儿们对着一块块石头面面相觑,据说不知是谁传了出去,被街头巷尾谈论了足足一个月。
第四七二章 后续
霍柔风没有和展怀一起回来,那天她醒来之后才知道,就在地动发生的时候,因房屋倒塌落下,而被青砖砸晕的她,被谢思成当成了人质。
就在地动刚刚发生时,燕娘背着谢红琳逃了出去,草原空阔,只要离开宅院,就没有生命之忧。
但是燕娘没有想到,任性的其其格居然只带了两个随从,从马场跑到塔儿坡来了,她们在半路上遇到地动,虽然四周没有建筑,但是从地底传来的巨大震动,还是把她们吓坏了,尤其是三人的坐骑,全都受惊了。
惊马不受控制,发疯似的狂奔,其其格就这样和随从们失散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其其格才没有出现在塔儿坡的废墟上,因而逃过一劫,她的一名随从被随后过来的人杀死了。
其其格是被阿塞部的人救下的,阿桑是阿塞部可汗加海的义妹,其其格曾经与阿桑一起来过阿塞部,因此,阿塞部中有很多人都是认识她的。
当年加海还是王子的时候,打猎时受了重伤,是阿桑救了他,那时阿桑已经是燕娘的使女,身怀汉人的武功,加海与阿桑惺惺相惜,几次三番想让阿桑跟他回阿塞部,阿桑全都拒绝了,后来加海也就不再要求,和她做了结义兄妹。
加海没有亲生姐妹,他做了可汗后,便让阿塞部的人称呼阿桑为公主。
但是即便如此,直到最近几年,加海才知道阿桑的主人竟然是阿力伦的妻子。
鞑剌十六部,如今只余十四部,而阿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阿塞人像信任长生天一样信任着加海,他们全都相信,总有一天,他们的草原狼会让另外的十三部全部臣服,整个鞑剌草原都会成为阿塞人的牧场。
加海的目标是这片大草原,他清楚地知道,如果他要统一草原,不但要有如狼似虎的勇士,还要有像阿力伦这样的有钱朋友。
因此,当他得知其其格来到部落后,他二话不说,便派人去了塔儿坡。
那时霍柔风和谢思成还被埋在废墟下面,阿塞部的人走在半路上,便遇到了燕娘和谢红琳,她们被阿桑及十几名随从保护着,正朝阿塞部而来,塔儿坡离阿塞部并不远,燕娘和阿桑首先想到的,就是到阿塞部求救。
阿桑把燕娘和谢红琳托付给阿塞人之后,便回去找霍柔风,她原本以为霍柔风身边有个小夜,不会出什么事,毕竟燕娘连身不能动的谢红琳都给救出来了,更何况无病无灾的霍九娘子和小夜呢。
可是阿桑回到塔儿坡时,才发现放眼望去一片废墟,哪里有霍柔风和小夜的影子?
阿桑急得大哭,她到处乱挖,可也只挖出几具下人的尸体。
再后来,那群人来了,抓住了其其格的随从,他们在废墟里到处搜寻谢红琳,阿桑无奈,只好回了阿塞部。
当她们再次回到塔儿坡时,便遇到了展怀和霍轻舟,以及昏迷不醒的霍柔风。
发生了这样的事,霍柔风和霍轻舟商量后,两人都觉得还是让母亲留在鞑剌最安全。
谢思成跑了,他背后的人也已经确认谢红琳的下落,但是这里是鞑剌,如果不是那天的地动,那些人也不敢大张旗鼓来塔儿坡找人。
霍柔风与燕娘商议,让谢红琳继续留在阿力伦马场治病,待到她的马场建成之后,便悄悄接母亲回中原来。
这无疑是如今最好的办法了,但是兄妹二人也知道,霍九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回到京城了。
那一夜,兄妹二人谈了很久。
次日,展怀和霍轻舟像来时一样,告别了谢红琳和霍柔风,悄悄回到宣抚。
这场几十年难遇的地动,宣抚也受到影响,城里一片混乱,京城来的官员们保命还来不及,看到展怀和霍轻舟出现,还以为他们是躲了几天。
霍轻舟是和展怀一起回到京城的,他们要抢在兵部的人之前,回京复命。
他们离京的那天,霍柔风也悄悄去了陕西,筹建她的新马场。
一到京城,霍轻舟便让人给霍大娘子送去了一封书信。
霍柔风在信里告诉霍大娘子,她暂时不回广东了,她托霍大娘子两件事,一是让采莲去宣抚;二是请霍大娘子代为寻找罗杰。
霍大娘子拿着妹妹的信,看了许久。
她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的妹妹,被她呵护了十几年的妹妹,以后还能回来吗?
腊月初十这一天,展怀离开京城,去榆林上任。
他随行的人里,多了一个年轻女子和一条狗。
女子是采莲,那条狗当然就是金豆儿了。
展怀离京时,和他进城时一样,城里城外都是人,毕竟,这位新任榆林总兵只有十八岁,尚未定亲。
一个女子站在临街铺子的二楼窗前,痴痴地望着高坐马上,一身盔甲的少年将军,直到那队长长的人马再也望不到了,她还站在那里。
“小姐,咱们回去吧。”翠缕小声说道。
霍思谨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和他错过两回了吧。”
翠缕没敢应声,可不就是两回了,第一回是当年太后想把小姐许配给展五将军;第二回则是两个月前的赏石会,那次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是长公主想借着赏石会挑弟媳,可是展怀却没有出现。
如今展怀离开京城去榆林上任了,小姐和他更没有缘份了吧。
“奴婢听说像展五将军这样的将领,每三年都要回京一次,小姐,您还能再见到他的。”
“三年?三年以后他早就成亲了吧。”霍思谨无奈地苦笑。
她已经及笄了,西府老太太已经来找过冯老夫人,要给给她议亲,毕竟,大户人家的姑娘到了她这个年纪还没有定亲的已是寥寥无几。
冯老夫人再不待见她,也不敢因为这件事被人戳脊梁骨,家里有个十九岁还待字闺中的女儿,难道还要再多一个嫁不出去的孙女吗?
何况冯老夫人只是继室,别人会说她苛待前面夫人所出的子女的。
霍思谨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如今她管着府里中馈,已经很少出门了,如果不是想看一眼展怀,她也不想在大冷天里出来。
“思谨?怎么是你?”一个声音传来,霍思谨抬起头来。
第四七三章 冤大头
看到来人,霍思谨惊得几乎晕过去。
思诚!
“这……这么巧?”她嚅嚅说道。
虽然是年根底下,可是京城里永远不缺有钱有闲的大姑娘小媳妇,展怀出城要经过的几条街道,两侧的茶楼酒肆,但凡是临窗的座位都已经被提前预订,展怀一行所经之处,都被挤得水泄不通。
这种情况下,别说是偶遇了,就是在人群里看到熟人,想要过去打招呼都难上加难。
谢思成却能忽然出现在霍思谨面前,当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谢思成看向一旁的翠缕:“可否让我与你家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若是其他丫鬟,当然不敢随便答应,可是翠缕不一样,这两三年来,霍思谨与谢思成之间的书信往来,都是翠缕给传递的,她不但认识谢思成,她更是早就猜出这二人之间的关系。
翠缕福了福,往旁边让了让,谢思成和霍思谨便又回到方才的雅室中,翠缕伸长脖子往楼梯下看了看,见谢思成居然没有带着随从,便自觉地守在门口,以免被哪个冒失鬼冲进去打扰了里面的两个人。
雅室内,谢思成打量着霍思谨,柔声问道:“你悦他?”
只是一个“他”字,并没有提名字,霍思谨的脸登时红了。
她没有想到谢思成会直接了当的问她,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啊。
无论什么时候,谢思成都像一缕暖风,让她无比舒适。
看着霍思谨绯红的双颊,谢思成有些不忍,但是他必须要问。
霍思谨的头垂得更低,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回答,面前的人是她的至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心疼她的人。
可是她又该怎么说呢,她和展怀已经错过了两次,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之所以今天会来,也只是想要再看他一眼而已。
她已经及笄了,而展怀则去了陕西,待到三年后,展怀回京述职时,她可能已嫁为人妇了。
她和他注定无缘。
一滴清泪潸然而下,落到她的衣袖上,衣袖上绣着粉红色的小花,那滴泪便落在花芯上。
“展怀心里有人了,你不要再念着他了。”虽然这很残忍,但是谢思成还是硬着心肠说出来了。
霍思谨猛的抬起头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是眼睛里却跳动着两团火花。
谢思成一怔,虽然这两三年里他与霍思谨时有联系,但是彼此却很少见面,在他的印像中,思谨柔弱得如同未经风雨的小花,也正因为未经风雨,因而少了少女应有的活力,他甚至不知道思谨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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