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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途-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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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医师和接生婆忙碌了好了一阵子,才终于将房间打扫干净,这时,女医师疲惫地走过来笑道:“也就是你妻子这样的身子才能保住孩子,要换了别人,母女三人肯定都活不成了,现在母女皆平安。”

“生的是女孩吗?”李维正颤抖着声音问道。

“两个小娘,长得很像你。”女医师警惕地瞥了他一眼问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不!不!我欢喜得心都要爆炸了。”李维正向她深深鞠了一躬,万分感激地谢道:“要不是有你,她们母女可就保不住了。”

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狂喜,指了指屋子道:“我可以进去看看她们吗?”

“去吧!走路轻了一点,你妻子太累了,别吵醒她。”

“我知道。”李维正轻手轻脚走进了屋,屋子里已经收拾干净了,丫鬟和产婆都退了下去,紫童身子洗净,已经沉沉睡去,房间里倩倩和杨缨一人抱着一个襁褓,正轻轻地哄着她们。

见李维正进来,倩倩‘嘘!’了一声,抱着孩子走到李维正面前笑道:“这是姐姐,长得好像你。”

李维正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抱过来,只见她皮肤粉红,胎毛还湿漉漉地贴在头上,那鼻子、那略略上翘的嘴唇简直和他一模一样,他笑得合不拢嘴,伸嘴在小家伙脸上亲一亲,小心将她递给倩倩,又走到杨缨面前道:“让我再看看妹妹。”

杨缨连忙将另一个孩子递给他,李维正轻轻抱过,心疼地望着这个几乎夭折的孩子,她和姐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脸色略有点发紫,她本来也乖乖地睡着了,可一到李维正手中,便立刻张嘴大哭起来,哭声响亮有力。

“大郎,”紫童不知何时忽然醒了,她低微着声音道:“快把孩子给我看看!”

杨缨上前拉开帐子,露出了叶紫童异常苍白的脸,李维正和倩倩连忙将孩子放在她的身边,一边放一个,叶紫童疼爱地望着两个小家伙,低声笑道:“你们两个小娘,快要把娘折磨死了。”

杨缨向倩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退下去,走到门口,李维正忽然叫住了倩倩,再三嘱咐她道:“要好好重谢女医师,知道吗?”

“大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倩倩将他向屋里一推,笑道:“快去陪陪大姐吧!她现在最需要你了。”

倩倩走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阵爆竹的响声,这时表弟顾俊和李员外在外面放鞭炮庆贺李家添丁。

李维正慢慢走到紫童的面前坐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紫童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你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有了自己的孩子,这种幸福的感觉是难以形容,只是我很抱歉,没能为你生儿子。”

“快别这样说,我是最喜欢女儿了,而且还是两个,想着将来上街买东西,一手牵一个,哈!那种感觉,我真有点等不及了,恨不得她们明天就长大。”

说到这,李维正忽然笑道:“对了,我要好好看看她们,好像长得一模一样,该怎么分辨呢?”

他将两个小宝贝并排放在一起,仔细观察一下,忽然发现了她们的区别,妹妹的左耳垂上有一颗痣,姐姐则没有,他笑道:“这下我可知道该怎么区分她们俩了。”

“大郎,给她们取个名字吧!”

一句话提醒了李维正,他当初只起了一个名字,可现在却有两个女儿,他想了想便笑道:“我当时是说一叶知秋,那么还是用这个名字。”他用指头轻轻一点姐姐的鼻头道:“你叫知秋,李知秋,记住了。”

他又刮了刮妹妹的小鼻头笑道:“你这个小宝贝就叫叶子,李叶子。”

小家伙用大哭来回应他的起名,叶紫童挣扎着坐起来笑道:“估计是饿了,我要喂她。”

她抱过孩子,掀起衣服,将丰满的乳房塞进孩子嘴里,孩子砸着乳头,立刻便安静下来,紫童轻轻拍孩子的襁褓,一抬头,却见李维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乳房,不由娇嗔道:“看什么?快背过身去。”

“我在看女儿吃奶呢!”李维正笑得很暧昧,他坐过来手伸过去抚摸另一只乳房,忽然叹了一口气道:“两个小家伙一人一只,我就没有了。”

叶紫童颤声央求道:“大郎,快别这样,以后日子长呢!”

李维正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倩倩的声音,“大姐,鸡汤好了,我给你端进来。”

门开了,倩倩拎着一只食盒走进屋,她从食盒里取出鸡汤和午饭道:“大姐,女医师说你失血太多,需要好好补一补身子,先喝点鸡汤炖粥,等会儿还有补药。”

李维正站起身吩咐倩倩道:“这些天你就多辛苦一点,铅笔店就不要去了,继娘自己也有女儿要照顾,咱们不能总麻烦她,我也能靠你了。”

倩倩将两个睡着的小家伙并排躺好,又给她们盖上一床薄毯,便对李维正笑道:“大哥放心吧!铅笔店我已经交给英姐了,以后也不会再过问,大姐就交给我了,你就把心思放在事业上,你才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若实在不行,我会去找杨姨帮忙。”

紫童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叫住李维正道:“大郎,你能不能去一趟我娘家,告诉家里人我的情况。”

“好!我等一会儿就去。”

李维正又亲了亲两个熟睡中的女儿,这才离开房间来到中堂,客堂上李员外正和李维正的舅舅顾礼闲聊,两人见李维正出来,连忙站起道:“她们母女还好吧!”

“她们一切都好。”李维正见已经是下午时分,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三十,不由歉疚地对父亲道:“今天是除夕,却让大家跟我一起受累,真是抱歉了。”

顾礼脸一沉道:“大郎,你这话就不通人情了,除夕之日李家添丁,还是孪生女,你父亲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正在和我商量起名呢!你却说出抱歉的话,岂不是让人寒心,或是嫌舅舅在这里碍眼,在变相赶我和你舅娘走吗?”

李维正也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过头了,连忙对两位长辈躬身施礼道:“我是忙昏头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父亲和舅舅千万别生气。”

李员外并不在意,他连忙拉着儿子坐下问道:“两个小娘的名字,我琢磨着她们都是除夕所生,缺一点火红之意,所以我想了两个名字,一个叫李红秀,一个叫李红玉,你看怎么样?”

李维正听这两个名字实在是俗,不由咧了一下嘴道:“父亲,她们俩的名字我半年前便想好了,这次就依我的意思吧!”

“你起了什么名字?”李员外有些不高兴,他知道儿子是嫌自己起的名字土,可是名字土一点贱一点才能保平安,儿子怎么一点都不懂呢!

“父亲,姐姐我取名叫知秋,妹妹叫叶子,合起来就是一叶知秋的意思。”

“这两个名字取得好!”杨缨抱着女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李维正笑道:“一叶知秋,既文雅又好听,哪像你父亲,憋了一个月,就想出什么秀啊!玉啊!之类,这都是乡下小娘才这样叫,咱们大郎可是堂堂的三品武官,将来两个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名字当然得讲究一点。”

“继娘,父亲也有他的深意,我心中很感激的。”李维正见父亲在一旁沉默不语,知道自己有些伤他的心了,连忙安抚他道:“父亲,我答应你以后生儿子一定让你来取名。”

李员外眼中亮了一下,赶紧追问道:“不管我取什么名字你都不反对?”

李维正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无论取什么名字,我都绝不反对!”

李员外沮丧的心里又开朗起来,只要孙子让他取名就行了,孙女的取名权他可以放弃。

顾礼见一家人其乐融融,便起身笑道:“好了,现在时辰还早,我去店里看一看,让他们早点关门,晚上大家一起吃团圆饭。”

李维正也站起身道:“正好呢!我也要去一趟叶家,我们一同出发。”

李维正翻身上马,带着十三郎一起向叶家而去,路上,十三郎忽然问他道:“大人,你说秦王这次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

李维正摇了摇头苦笑道:“直到今天我才懂什么叫虎毒不食子,秦王的罪孽再深,只要他失去了对皇位威胁,皇上就不可能再杀他,最多是将他召进京囚禁起来,等太子登基后再封他做个清闲王爷,这一次我只看皇上派太子去陕西巡抚,我就知道皇上是准备轻罚秦王了,以太子仁义之名,他无论如何不会置自己的兄弟于死地,这也是皇上不让我跟去陕西的真正原因,而是让方孝孺、黄子澄之流跟去,便由此可见皇上心机之深。”

说到这,李维正瞥了一眼十三郎,见他脸上露出失望之色,便笑道:“怎么,是不是觉得跟随我报不了仇?”

李维正停下了马,注视着十三郎的眼睛道:“我给你一个选择机会,如果你还愿意跟着我,那就跟我到威海卫去,如果你不愿再跟我,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人各有志,我不会勉强于你,但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再说一遍,天下只有一人能杀秦王,你就不要怀有侥幸之心了。”

十三郎眼中流露出了痛苦之意,如果秦王被贬,那时他就不会再有大群侍卫保护,报仇的机会就出来了,可是,要他此时离开李维正,他却又备受良心的谴责,十三郎紧咬了一下嘴唇便道:“我愿意跟随大人去威海卫,我也是那句老话,君子报仇,四十年不晚。”

……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叶府门前,除夕日,叶府门前也是张灯结彩,大门台阶扫得干干净净,不过旁边却停着一辆马车,马车宽大华丽,车门前挂着一只灯笼,尚没有点燃,只见灯笼外的白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詹’字。

……

卷五 鹰击长空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叶家暗流

叶天明正在书房里接待一个特殊的客人,他正是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詹徽之子詹远志,詹远志今年二十二岁,三年前中了举人,在第二年春闱的会试中失利,他再苦读三年经书,准备在即将到来的洪武二十四年二月的会试中再次搏击,以图金榜题名。

目前离会试还有一个半月,正是考生们最后的冲刺时刻,几乎所有的考生都在作最后的努力,包括叶天明的长子叶如棠也关门攻读。

不过今天是大年三十,是考生们唯一可以休息的时刻,詹徽特命詹远志来给叶天明拜个早年,这个很寻常的礼仪中却含有另一种更深的意思,詹徽有意为次子娶叶天明的小女儿叶苏童为媳,这种事情无须讲破,他只要命儿子来一趟,叶天明就会心领神会。

叶天明确实明白了詹尚书的深意,对于眼前这个詹远志他也很满意,知书饱学、谦和明理,虽然是尚书之子,但他身上却看不见一般贵公子身上那种骄纵之气,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文尔雅之态,这才是他最理想的女婿,只可惜…只可惜他是詹徽的儿子。

叶天明不由又想到了曾让他咬牙切齿的李维正,正是这个不记名的女婿使他失去理智,犯下了一桩大错,在以詹徽为首的弹劾李维正的联名奏折中,他也签了名,而且排名第五,虽然他也知道詹徽弹劾李维正更多是受了秦王的指使,可是他必须要做一个姿态,以撇清自己和李维正的关系,也就是所谓的大义灭亲。

原以为李维正就会因此丢官贬黜,不料锦衣卫千户是当不成了,却摇身一变成了威海卫指挥使,没有世袭,二十四岁便一跃成为正三品的指挥使,着实让叶天明大感意外,他也不由想到了母亲的劝告,李家大郎有鱼龙之相。

很快,秦王走私案的蛛丝马迹便开始在朝廷大臣中渗传开了,尽管皇上特地隐瞒,但这种事情就像用纸桶装水,不管捂得再严,各种消息还是在朝臣中间悄悄传递:‘秦王被夺藩’,‘李维正去广东的真实任务是查秦王走私案’。

确切的消息在随后的几天便出来了,秦王确实被削藩,已经在解押回京的路上,到这时叶天明才忽然意识到,他的‘大义灭亲’非但没有起到清正的效果,反而使他上了秦王的贼船,他变相成为了秦王党中一员,那封弹劾李维正的联名奏折就是最现成的秦王党名单。

这十天来,丢官的恐惧和焦虑一直笼罩在他的心中,而昨天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户部侍郎罗子齐因广东赈灾不力而被罢免,同时他的随从揭发他在广东有收礼嫌疑,皇上震怒,当即命将罗子齐抓入锦衣卫诏狱严查同党。

这件使叶天明如五雷轰顶一般,他知道罗子齐犯案的真实原因其实是他在弹劾李维正一事中表现得太惹眼,成为了秦王党的出头鸟,皇上先收拾了他,所谓严查同党无非是追查秦王党的余孽,罗子齐在弹劾奏折中排名第二,他叶天明排名第五,这个同党的罪名他肯定是逃不过了,其实,他和秦王党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受了詹徽的撺掇,糊里糊涂地签了名。

现在,詹徽又有意和他结为亲家,这使得叶天明心乱如麻,在朝廷乱象纷呈的时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条线上了,这门亲到底是该结还是不该结。

“世叔,家父命我前来还有一事。” 詹远志笑得谦虚诚恳,他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放在桌上推给了叶天明,“父亲本来想亲自来访,可是家里客人太多,一时抽不开身,所以命小侄带来给世叔先看一看。”

叶天明打开册子,不由一下子愣住了,这竟是一份保罗子齐的奏折,罗子齐为官十五年,清正廉洁,在郭恒案后接管户部更是兢兢业业,从不出半点差错,恳请皇上看在其一贯廉洁奉公的份上从宽处理,下面没有署名,署名处空出很大一块地方,极可能又会是联名保奏。

叶天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露声色地问道:“不知你父亲想让我做什么?”

詹远志欠欠身便笑道:“父亲说准备与大家一起联名保奏,这只是份草案,请先世叔看一看,世叔可以修改,若世叔没有什么异议,便可直接在第二位签名,第一位签名处是我父亲,他已经联系到了五十余名大臣,他今明两天会发给各家签名,然后大家一起保奏皇上。”

叶天明半天没有说话,一股寒气直冲他的脑门,他顿时明白了詹徽的豺狼之心,以儿子相亲为借口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哄自己在奏折上签名,他詹徽肯定不会签自己的名字,这样一来自己便成为了引头之人,取代他成了秦王党之首,将被抄家灭门的就是叶天明,而不是他詹徽了。

这一刻,叶天明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仕途上的最大危机在向他悄悄靠近了,他没有背景、没有后台,便成了某些人最好的替罪羊,他非但进不了詹徽的势力集团,反而成为了这个集团的垫脚石。

叶天明的心中变得异常惶恐起来,他知道詹徽有恃无恐,这名字他若不肯签,以詹徽的手段,自己明天就会成为罗子齐供出来的第一人,可如果签了这本折子,他同样也逃不掉一死,只不过詹徽会保他的家人,所以詹徽才让儿子过来相亲,这其实就是他的条件。

汗珠从叶天明的额头上慢慢渗出,他呆呆望着奏折,脑海中一片混乱,詹远志满脸含笑地坐在一旁,临行前父亲交代过,这份奏折叶天明要么签要么不签,没有时间给他考虑。

詹远志刚要开口,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叶夫人的声音,“老爷,我有件要紧事,你能出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情,我现在有客人呢!”话虽这样说,叶天明还是立刻站起来,歉意地对詹远志笑道:“贤侄稍等,我去去就来。”

詹远志温文尔雅地躬身施礼笑道:“小侄不急,世叔尽管请便。”

走出书房,叶天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妻子道:“什么事情?”

叶夫人为难地说道:“大郎来了,说紫童刚刚生了一对孪生姐妹,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紫童。”

叶夫人满眼期望地望着丈夫,一对可爱孪生外孙女,她是多么渴望去看一看啊!可是丈夫会答应吗?她虽然知道丈夫一定会严词拒绝,可她还是想试一试。

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叶天明先是脸一沉,可眼睛又忽然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是的!叶天明在这一瞬间忽然发现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连忙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丈夫的紧张和急促让叶夫人着实感到一丝意外,她慌忙答道:“大郎就在门外等候,老爷你……”

“你请他到小客房去,就说我马上就到。”

叶夫人疑惑地转身要走,叶天明又叫住了她,压低声音吩咐道:“你亲自去接待,就当他是咱们的女婿,你要暗示他,说紫童之事我事后其实也很后悔,记住!这是你发现的,我嘴上从不肯承认。”

叶夫人不知丈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前两天还发狠说苏童再敢去看紫童就打断她的腿,怎么现在就变卦了,尽管心中疑惑,叶夫人还是快步向大门外走去。

叶天明心中有了定计,他慢慢走回书房对詹远志笑了笑道:“本来我是想留贤侄在我这里吃年夜饭,可我知道今天是全家团圆的日子,把贤侄留在这里就显得太不礼貌了,不如贤侄先回去,我改日再设家宴请贤侄来小坐。”

詹远志有些愣住了,刚才叶世叔还说不留下来吃年夜饭就是看不起他,怎么这么快就变卦了,他又小心翼翼问道:“那后天之事呢?”

刚才他请示了叶天明,想约叶苏童后天和自己母亲一起去鸡鸣寺烧香,当然母亲只是借口,是他想约叶苏童出去游玩,叶天明也一口答应了,现在詹远志可就没底了。

果然,叶天明脸上露出难色,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刚才我忘了一件事,我忘了苏童可是许过人家的,在没有取消婚约之前便跟随令堂去烧香,恐怕会被人非议,这件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贤侄就放心吧!”

詹远志心中失落之极,他只得干笑一声,无奈地说道:“马上就要科考了,其实我也没有时间,这样最好,就让小侄全身心地投入到科考中去。”

说到这里,他将奏折向前略略一推,“世叔,你看这签名?”

叶天明瞥了奏折一眼,笑道:“詹尚书发起的签名,我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我官小职微,签第二个有些不妥,等别的官员都签完,那时我再补签,贤侄,就这样对你父亲说吧!”

詹远志见他不肯签,便将奏折收了,对叶天明躬身施礼道:“那小侄就告辞了。”

他的脸上已没有半点笑意,也不用叶天明送,快步向府门外走去,走到中堂时,恰好看见叶夫人和管家将一个年轻男子领进小客房,他没有见过李维正,心中不免有些诧异,这时叶天明的长子奉父亲之命,匆匆赶来送他。

“贤弟走这么快,我险些赶不上。”叶如棠对詹远志很有好感,一方面固然是他们为同科贡生,有共同语言,另一方面詹远志的父亲可是吏部尚书,和他儿子的关系搞好,将来对自己的仕途将大有益处,因此叶如棠对詹远志颇为巴结。

“叶兄,刚才那人是谁,我见令堂领他进了小客房。”

“他?”叶如棠冷笑一声道:“他就是那个被称为李剥皮的屠夫,估计是过年了,来讨好我父母,你不用担心什么,虽然我母亲喜欢他,但我父亲却对他深恶痛绝,这家里做主的人可是我父亲。”

叶如棠对自己的大妹夫实在瞧不起,一个连秀才都要落榜五次的人,最后走了武夫路线,只懂打打杀杀之人,他懂得官场的技巧吗?他会治理一方百姓吗?莽夫一个,这种人也只有自己的大妹实在嫁不出去,才会看上他。

“咱们不用睬他,我送你出去。”

詹远志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着小客房,尽管他也一样瞧不起李维正,可是叶天明态度的变化正好是李维正到来之时,这未免有些太巧了吧!

……

李维正被领进小客房,他将几色从广东买的礼物放在桌上对叶夫人笑道:“我今天来一是报喜信,紫童生了孪生姐妹,母女平安,其次也是想给伯母和老祖母拜个早年,这是我从广东专程给伯母和老祖母买的几样小东西,不成敬意,请伯母笑纳。”

给叶夫人的礼物是日本珊瑚手镯,给老夫人的礼物是满刺加的紫檀木佛像,这些都是从海外走私的货物,朱元璋在年初时特地下了圣旨,严禁贩卖海外藩货,一经查获将立即销毁,卖货之人将问罪严办,虽然买货之人没有明确罪名,但销毁后肯定不会给予赔偿。

所以市面上极少能见到这些东西,他又拿出一串晶莹饱满的珍珠项链笑道:“这是给苏童的珍珠项链,是安南人在深海中捞到,十分少见,希望她能喜欢。”

叶夫人是深居内宅之人,她可不知道这些都是市场上的禁销货,这些东西虽然很漂亮,但叶夫人更喜欢李维正有这份心,虽然她是夫唱妇随,但她毕竟是母亲,当然希望丈夫能和女儿和解,而和紫童和解的关键就是他们翁婿之间的关系,听说李维正已经不做锦衣卫了,那丈夫是不是也不用那么忌讳了?

“大郎,你坐下!”

叶夫人让李维正坐下,她叹了口气道:“说起来当年你母亲去世时,还曾托我好好照顾你,我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你与苏童又有婚约,哎!事实难料,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个结果。”

她苦笑一声又接着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子女们能够平平安安地成家生子,延续香火,如棠我从不担心,他学业有成,去年又高中举人,小儿子虽然不是我亲生,但他也聪明伶俐,极好读书,也让我很省心,两个女儿苏童还好一点,温柔貌美,人见人爱,又有了婚约,她也能让我放心,四个孩子中我最操心的就是紫童,从小就不喜欢受约束,疯疯癫癫的,这也罢了,可她又长得那么高,根本就找不到门当户对的人家,令我操碎了心,可我却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跟了你,怎么说呢?这或许就是她的缘分,今天她又生了一对孪生姐妹,大郎,我希望这对小姐妹能给我们两家带来和解的希望。”

李维正沉默了一下便道:“李叶两家是世交,作为晚辈,我当然不会记仇,我也希望紫童能象别的妻子那样可以回回娘家,也希望伯母能去看看她和孩子,但今天这个局面,伯母应该知道,问题不在我的身上。”

“你是说你叶伯父吧!他……”

叶夫人的话没有说完,门口便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这是叶天明到了,只见他背着手慢慢走了进来,叶夫人连忙站起身笑道:“老爷,你看大郎还给我们带来了礼物。”

“唔!”叶天明显然对礼物没有心思,他对妻子一摆手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对他说。”

叶夫人担忧地看了看他们,她连忙走到叶天明身边低声道:“老爷,看在母亲和妾身的份上,你给大郎一个机会吧!”

叶天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心里有数,你就别啰嗦了,快点出去!”

叶夫人满心担忧地出去了,叶天明又将门关上,他看了一眼李维正,一摆手淡淡道:“坐吧!”

李维正笑了笑,便坐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叶天明先开口道:“她们母女平安吧!”

“回世伯的话,紫童分娩时险些出现不幸,不过最后母女都平安。”

“平安就好。”叶天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两人都没有话说,房间的气氛十分尴尬,过了一会儿,叶天明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威海卫上任?”

“我心中很急,打算过了十五就走。”

“两个孩子还小,紫童又在月子中,她们可不能跟你去。”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父亲和继娘都在,他们会照顾好紫童。”李维正笑了笑答道。

“你父亲是里长,也不能在京城久住,不如就让紫童住回家来让她母亲来照顾吧!”

叶天明的回答让李维正十分惊讶,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他愣了半天,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叶天明不久前还参与弹劾自己呢,态度怎么转眼就变了,难道真是亲情难却的缘故吗?

叶天明苦笑了一声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当初我赶紫童走的时候说得那么坚决,现在又变卦了,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不!不!”李维正连忙否认,这个面子他必须得给叶天明,就算当初他说得再绝情,可他毕竟是紫童的父亲,自己可不能再图一时之快,让紫童遗憾终生。

“世伯快别这么说,你们毕竟是父女,血脉相连,当初我也不懂事,用过激的手段在你们之间造成了隔阂,现在我有了自己的女儿,我才知道,不管女儿做了什么错事,做父母的最后都会原谅她们。”

叶天明本来是有事求李维正才让步,可听他这么一说,叶天明心中也不由叹了一口气,隐隐感觉到自己当初对长女做得是有点过份了,他点了点头便道:“这件事我也有错,算了,不提了,你回去给紫童说一声,她随时可以回娘家,家里的大门会永远为她敞开。”

李维正连忙站起身躬身施礼道:“多谢世伯体谅紫童。”这个‘岳父’二字,他还是开不了口。

叶天明心情沉重地摆了摆手,“你不要太谢我了,其实我也是有事求你,我遇到大麻烦了。”

李维正一怔,从叶天明苦涩的笑意中他立刻察觉到叶天明遇到了不是一般的事情,事情恐怕很严重,否则,以叶天明的骄傲,他是绝不会求自己,李维正立刻沉声道:“世伯请说,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帮忙!”

叶天站起身仰天长叹一声,痛心疾首道:“哎!我一时糊涂看错了人,被詹徽拖下水,现在又要当他替罪羊,我竟莫名其妙变成秦王党的骨干了,眼看叶家将大祸临头,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维正立刻明白了叶天明的处境,问题就出在弹劾自己的那封信上,朱元璋很顺理成章地认为这些联名弹劾之人自然就是秦王的拥护者,昨天罗子齐下狱之事他也听说了,他知道这是朱元璋开始清洗秦王在朝中的势力了,叶天明在名单中排名第五,当然难逃秦王党之嫌。

不过李维正已经不是官场上的新手了,这一年多的尔虞我诈已经将他的官场神经锤炼得格外敏感,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或许是秦王党为挽颓势而设计的阴谋,是詹徽利用叶天明与自己的关系设下的苦肉计,但这仅仅只是一种可能,在未明真相前他不能下定论,阴谋论在李维正的头脑中一闪而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露,也没有急着答应叶天明什么,而是又问道:“适才世伯说要成为詹徽的替罪羊,这又是何意?”

“关键是在诏狱中的罗子齐,他会按詹徽的意思的来招供。”叶天明便将刚才詹远志送来奏折一事简单讲了一遍,最后无奈地说道:“很显然詹徽就是要我来牵这个头,以替代他的秦王党领袖之位,我若不答应,他就会指使罗子齐诬陷我,那时我有口难辨啊!”

“那世伯有没有签下这个名呢?”李维正不露声色地又问道。

“我当然不会签,只是我也无计可施,只求贤侄能看在紫童和李叶两家世交的份上帮我一次。”说完,叶天明颓然坐下,眼巴巴地望着李维正,李维正曾是锦衣卫千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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