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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长嫡幼-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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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布耶也和想象中粗犷的男子不一样,是个美大叔的类型,笑的温文尔雅,和传闻中的狠厉形象倒是对不起来。但是虽然他都是在笑着,却让与之对话的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和亲近。
碰面之后,双方寒暄,互相见礼。就要下马上车的时候,扎布耶突然转身对身后之人说道:“塔吉,赶紧向亲王和顾大人行礼,说实话你也是到家乡了呢。”
顾国安皱眉不解,但是却没有说什么,沐澈宽袖下的手已经露出青筋,他的手本来已经抓住了缰绳,慢慢松开,转过身子。
“是主子,王爷,大人,属下塔吉。”一个中原话十分标准的说话声传来,是一个面色有些冷傲的男子,穿着罗国的骑装倒是很合身,向沐澈和顾国安行的是中原特有的礼节。
“塔吉本是你们中原人,因缘巧合才到了我们罗国就跟在我身边了。”扎布耶说道。
沐澈笑了笑,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说道:“那可真要恭喜二皇子得此忠义下属。”
扎布耶笑了笑,没再说话。
沐澈面上带笑,心里可不然,貉追踪的那一队伍并不是扎布耶的行进队伍,一来为了甩开罗国本国的政敌,二来给他们制造障眼法才派出亲信假扮的。等貉意识到的时候,这一行人已经到了大齐。
沐澈恨扎布耶,这毋庸置疑,但是他是不会在大齐境内解决他的,这样只会加剧两国的矛盾,战乱是沐沣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是,想他就这样罢休,却也不可能,与扎布耶的仇恨已经深入他骨血。
看着现在名为‘塔吉’,之前还是他身边的影卫名‘狐’的那个男人,沐澈闭闭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背叛。但是,沐澈一直不会像沐沣一样绝对的去相信一个人,而是对所有事情都有所保留,所以他现在对‘狐’倒是没有愤怒的心情,他也不配。
这个世界上,除非沐沣站起来在他背后捅上一刀他会受不了,至于其他,沐澈坚信自己无坚不摧。
狸站在沐澈身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有着哥哥的皮囊,却完全没有他的灵魂,反正他是完全陌生的。
他们都是孤儿,按理说是不该有哥哥的,但是他就是有。像他们这些人死在街头巷角,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但是他和哥哥比较幸运,因缘巧合被主子挑中,才开始过上人过得日子,他们都是二皇子着手训练出来的。后来哥哥跟在二爷身边,他则是跟在四爷身边效力。
对他们来说,两位主子是改变他们命运齿轮的恩人,是怎么也报答不了的把他们从地狱的沼泽中拉出来的恩人,他实在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哥会这样做。
这样想着,狸的气息开始不稳,情绪波动颇大,就是顾国安身边的顾远都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
沐澈随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够了,二皇子请,今日父皇在宫中设宴,定要好好宴请远道而来的客人。”一句话打断了狸的思路,他征了一下,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扎布耶笑了一下,往前走去。
他们的仇恨顾国安是知道的,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这段恩怨他并不打算掺和。在场的,与这件事情有关的都不是傻瓜,自然不会干出蠢事来,他倒是不担心。不过看这位罗国二皇子不是善茬是一定的了,想他刚刚的一系列举动似乎是有深意的,难不成刚刚那名侍卫本是义亲王的人?顾国安这样想着,率先上了马。
宫宴就是寒暄、进献大礼,自不必提起,众人言笑晏晏,一派和乐融融。
晚宴过后,各自散了,这外来使臣自然是住在专门招待外国使节的驿站的,因为扎布耶的要求,他在京中的行程由义亲王沐澈负责。客人都这样讲了,沐邱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总之国事为大。
沐澈可有可无,他父皇都这样讲了,他自然是连拒绝的可能都没有的,天知道他心里是怎样想的。
可以预见,未来的这一段时间,京中并不会太平。
第115章
京城
晚宴散后,沐澈负责把罗国皇子扎布耶送到驿站中,随行的禁卫由安珏然带着跟在后头听候命令。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国的使臣,所以他们禁卫府留下相当多的人来当值,一方面是为保护,另一方面也为监视。
这一路上,听着四皇子和罗国二皇子扎布耶的对话,安珏然只觉得有些惊悚,想起启珪给他的来信内容,他更是觉得不妙。但是他也是知道义亲王肯定是有分寸的,不管怎么说,扎布耶不能死在大齐的国境内。
沐澈在送扎布耶进驿站后还被拉着聊了会儿,虽然他并不情愿。好不容易脱身他就准备回直接回义亲王府,边走边问身边的狸,“今日禁卫府那边儿是谁在这守着?”
“是安家的大少爷安珏然。”狸回答道。“他今年也才刚十三吧?”沐澈皱眉。
看自家主子有些不放心,狸主动说道:“是,和顾七少爷是一日生辰,安少爷虽然年纪小,能力身手都还不错。是陆航陆统领提拔上来的,自小就跟在他身边,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话说回来,安陆两家退亲,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吗?”沐澈突然来了些兴趣。
“江南是陆平的地盘儿,咱们的人在江南一向是事不关己绝对不掺和,所以此事还不清楚,双方家里也没有提过,安家更是没有一点风声出来。不过最近陆家大小姐陆瑶已经与顾家五房的四爷议婚了,婚期已经定下来了。”狸回答道。
“嗯,”沐澈点头,这事儿必有蹊跷,安家大房与与陆家既然定了亲事,在孩子们即将可以履行婚礼的时候退亲,实在不合乎常理,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过此事本与他没有干系,沐澈就没有在想下去,主要他觉得这两家的家长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肯定也不能干些无聊的事情。
在出驿站大门的时候,一个人正在站在那里看着他们,沐澈抬头扫了一眼,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视线,就当没有看见那个人。
狸察觉到主子气场不对抬起头,也没有讲话。在这个世界上,得知影卫中有人背叛的消息,他们这群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是最痛心的了,但是却没有丝毫办法。以前是兄弟,自然并肩作战,现在各为其主,自然是拿出自己最大的能力去针锋相对。
‘狐’投靠了他们的仇人,这件事即将会被所有的弟兄知道,大家肯定都是义愤填膺的,想除之后快的心情恐怕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不对,不是‘狐’,眼前这个人是‘塔吉’,‘狐’这个代号在他背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去了。
沐澈并狸继续向前走,同站在门口处的塔吉擦身而过。
“王爷,”看见沐澈走出门,站在大门口处的安珏然走近行礼。
“今日是你领着人当值?”沐澈站在那里,问道。其实说起来,他对安珏然的印象实在是不深,这次能认出他,还是因为他腰间的佩剑,那原是沐沣的。
“不是,属下是在等王爷出来,属下送您回王府,今夜在这守着听令的是文副统领。”安珏然回道。
沐澈和狸互看了一眼,沐澈皱皱眉,“之前定的是你吧?”
“回王爷,是,不过圣上刚下圣旨,罗国皇室身份高贵,就派了经验丰富文大人过来,以示重视。”安珏然完全没有隐瞒。
沐澈冷哼一声,意味不明。看看安珏然还站在那,想起他刚说要送自己回府,说道:“既然这样,你先回去也可,我这里用不着你送。”安府和王府上方向完全相反,大概是因为安珏然曾经救过沐沣,所以沐澈的语气还算是温和。
闻言,安珏然说道:“因为王爷就带了这一个侍卫,现在夜已经深了,刚刚宵禁的钟声已经响过了,并不方便。属下是奉皇上的命令在此等您,实在圣命难违。再有,珏然今日会住在顾府,倒也会顺路些。”
听安珏然这样讲,沐澈没有再推辞,直接走向了马车,狸、安珏然和几个禁卫一起上马朝着王府的方向前进。
自始至终,塔吉就站在那里,等他们走远了之后,才转过身来,看着已经离去的马车,面无表情。
金陵
时间一晃而过,三年才一次乡试总算是到来了。
顾启珪哥仨又相聚在了金陵朱家酒楼的三楼‘天’字号房,因为今年从朱家祖学走出来的学子,就只有朱仕谦自己走到了乡试,之前过院试的又都没来,所以‘天’字号房是够住了。
不同以往的简陋,乡试的规格一下子提高很多,它的主考官是由当朝圣上亲命,大都是从当朝翰林学士中选出来的。当然,这主要也是因为乡试考中了以后就是举人,就成了朝廷的候补官员,也可以说就有资格做官了。
科举考试中的乡试常科是定期举行的,除非国家发生重大事件,一般考试时间不会变动,所以不需要预先发放通知,到了时候全国考生自动做好应试的准备就可以了。大齐朝的乡试一般都在八月举行,故又称为‘秋试’或‘秋闱’。
乡试共分三场,每场考三日,三场都需要提前一日进入考场,考试后一日出场。也就是说,乡试一共会考九日。
各省为了乡试会建立贡院,作为考场,大门正中会悬挂“贡院”二字大匾。而金陵的考棚和院试是同一个,在乡试开考前两日挂上了匾额,就成了新鲜出炉的乡试‘贡院’。
其实考棚什么的并不重要,乡试和之前的考试相比,变化主要体现在规则的变动上,也就是考试的纪律和要求不同。
比起乡试,之前的考试就显得过于松散。考棚也还是那个考棚,一间一间的,空间也还是就那么点儿地方。但是,院试时,那个每人一个的单间只是答卷、吃饭的地方,虽然要在里面待上一夜,但是并没有很大的感觉。但是乡试,号房就是他三日两夜或者说四日三夜的家,吃、喝、拉、撒、睡都不能出去一步。
号房中会为所有考生准备清水、恭桶、蜡烛等。就是因为考生考试期间与外界隔绝,除了饭食问题是入场前交上三两银子贡院内给解决外,其他都要自理。睡的地方也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当作写答卷的桌子,下面的是椅子,晚上睡觉将两块板一拼当床,然后会给提供一条被子。所以说直到所有考试结束出来的那一刻,才算是完全解放。而在考棚中,监考官只管考试作弊事宜,至于考生在号房里的其他动作,监考官是一概不问的。
以上这些,都是朱仕谦来金陵的船上说给顾启珪和顾启锋听的,他们家参加过乡试的人多,自然最有发言权。顾启珪虽然之前就略有耳闻,但还是惊叹了一把,不过毕竟是经验,虽然不一定有用,但他还是认真记下来了。
其实说起来,金陵的八月并不如之前朱仕谦说的那样可怕。当然晌午还是热,大概是一日中最热的时候,顾启珪确实有些受不了。但是,庆幸的是热也就那一段时间,其他时辰就不那么折磨人了,比院试时候舒服很多,顾启珪更能接受一些。
初九日是乡试的第一场,试以《论语》一文、《中庸》一文或《大学》一文、《孟子》一文,五言八韵诗一首,经义四首。初场考试是整个乡试中题目最多的一场,所以并不轻松,再加上在科举考试特有的氛围中很容易就会产生紧张的情绪,所有更加的紧张。
再加上如果第一场考试就出了问题,剩下的两场势必会受到影响。所以往往,很多放弃的人,都是第一场就被抬出去了,反而是后两场很少有被抬出去,毕竟,人都有那种心理,‘开头都没考好,成绩一定不行,还是不要坚持了’以及‘都走到这了怎么也得坚持下去’。顾启珪两种心里都不想要,只求安稳的度过乡试。
因为乡试进入考棚需要一个细致的检查搜身,所以初八日晌午过后,学子们就开始入场了。乡试是不准考生们带考篮的,主要是实在不好搜,怕有漏网之鱼进了考棚,要知道一旦有考生被发现在科举考试中作弊,这些搜子也是要连坐的。
所以乡试,是进入考棚内后自己去领笔墨砚台,普通的或者名贵的,就看你自己能拿出多少银子了,但总之是都有,价格肯定是比外面贵,但是要说是几倍的差价也是没有的。
顾启珪他们三个是在傍晚时分进的贡院,确认保人,核对面貌,散发脱衣,全身检查,然后才进了贡院。
顾启珪进去贡院的那一刻,先去拿银子去换了笔墨,因为参加乡试的都是已经身有功名的秀才,这些衙役的态度倒是不错,起码没有吵嚷的行为。顾启珪挑着笔,因为各自有着自己的书写习惯,所以顾启珪选笔比较仔细,拿到后会在手上试一试。
“秀才公,看看这支合不合心意。”老衙役递过来一支笔,这名秀才似乎很讲究,这是他这最贵的笔了。
顾启珪颔首接过来,笔头的触感很合心意,就弯腰递了过去,笑着说,“就听您的,要两支,至于墨条和砚台就拿这个。”顾启珪把两支墨条和砚台递了过去。
其实这时候已经进来许多人了,大家都是拿着已经配好的笔墨直接结算,少有像顾启珪这样在这挑拣的。
“一共三十两银子。”衙役告诉顾启珪,顾启珪在登记簿上签字画押,乡试是不让考棚带东西,这些考试结束前补上就可以了。他倒没觉得太贵,毕竟砚不错,尤其墨是他常用的,能找到他就觉得很幸运了。
但是其他学子就不一样了,别说三十两银子,就是三两银子他们也舍不得啊。虽然是秀才,也只是免了赋税,还是没有改变现状,再看看人家,买个笔墨都能花这样多的银子,真是……不过这也激发了其中一部分人的意志,他们现在这样是不可以的,但是他们要是中了举,可就不一定了。
对于这些,顾启珪是不知道的,他跟衙役报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就由衙役带着去了自己的号房。因为顾启珪和朱仕谦顾启锋并没有在一个队伍,所以倒是从头至尾都没有碰见。
顾启珪睡下的时候已经大致到了子时,睡在板子上非常不舒服,被子的气味也实在不好闻,再加上考生一个个入场的声音,所以顾启珪一整个晚上都睡的不安稳。
初九日,天刚刚有些发蓝,顾启珪就睁开了眼睛。接着就爬了起来,之所以这样早就起来,主要是他赶着解决生理上的问题,在进场之前他就已经决定了要少吃少喝,不然真的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解决也实在太尴尬了。
结束后,一阵舒爽,虽然和恭桶处于一室让稍有洁癖的顾启珪不舒服,但是得忍不是。接着,顾启珪活动活动筋骨,全身都舒爽了很多,不夸张的讲,这一晚上他真的睡的腰酸背疼。最后,拿出帕子用清水浸湿擦擦脸,整个人都清醒了。
昨日午夜顾启珪就已经听见的落锁的声音,落锁就说明考生已经全部进场了。顾启珪叫来衙役,要了一碗粥。这场内的饭食中饭是定时的,也会留出用饭的时间,其他都不定。顾启珪今日醒得早,倒是可以吃点热乎的。
东方发白,天渐渐亮了起来,锣响六声,乡试开始了。
第116章 乡试
顾启珪先是把所有的题目都过了一遍,让心里大致有个谱系。说起来,相比府试时候题目的刁钻,这次的题目倒是规矩,看来这次的出题官倒是看的清楚。府试的出题官向圣上推荐了几个人才,圣上怎么想的暂且不知,不过他得罪了世家贵族是一定的。虽然当今圣上一直想削弱贵族的势力,但是一直不得其法,所以现在贵族还是在朝廷占有一大部分的说话权利。
顾启珪一边研墨,一边想着这选自《论语·阳货》的第一题,问‘恭、宽、信、敏、惠。’倒是要考察对于能行于天下的五者——也就是‘仁’的理解了。顾启珪默默打着腹稿,这本是子张问孔夫子时,孔夫子的回答,把这道题放在乡试的第一道,倒是时宜。
此五项品质为‘仁’能行于天下,接下来一句就是对它们的解释‘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这题不难,但顾启珪还是选择先在素纸上行文,此题为第一题,还是要出众些才好,所以要花好些功夫。
顾启珪下笔,确实惊讶了一下,这笔确实还不错,书写极是流畅。第一篇草稿行文之后,顾启珪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改了几个错字,和不合适的地方,重要还是要避讳,犯了哪个皇亲的名讳就不好了。
顾启珪并没有誊写第一题的答案,就接着破第二题。之前他已经仿照乡试自己练习过,所以大致的时间安排他之前就想好了。今日,他会把四书题的三道完成,到酉时时分,他再开始誊写。现在才是八月份,天还很长,就是太阳下山后,还会亮好长一段时间。
在顾启珪的计划中,他所有的试卷都是在白日里完成的,晚上点着蜡烛行文,劳累会是双倍,对顾启珪来说不值当的。但是,因为在这里肯定睡不踏实,晚上倒可以为经义四题打打腹稿。至于作诗他实在是不擅长,所以就留在最后一日的下午再说。
顾启珪按照计划,埋头认真的行文。第二篇完成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午时,顾启珪早上仅用了一碗粥,此时已经饥肠辘辘。而且,从现在开始正是太阳最是毒辣的时候,顾启珪感觉燥热,倒是冲淡几分饥饿的感觉。
顾启珪的号房正好在坐北朝南西面的拐角处,自早上就一直被太阳光照着,此时他的号房中还有一道阳光,惹得顾启珪只得靠在一边,实在是有些施展不开。不过,比起此时正对着太阳的众人,他还是好的呢。
午时的锣声一响,贡院的衙役就开始分发饭菜,毕竟是大锅饭,想也知道味道定是不大好的,看这卖相,就觉得食欲更差了一些。不过总不能不用,顾启珪拿起筷子试着用了一口,发现味道竟然还可以。只能说,这是因为顾启珪自小很少有口腹之欲的关系。
在顾启珪用膳的时候,也有其他的学子,因为不满饭菜太过简陋而埋怨不止,但是在衙役严厉的目光下,很快就没有了声音。总之是,像顾启珪这样吃的还挺快乐的学子,整个贡院里就没有几个。
顾启珪一口一口慢慢的用了午膳,在号房站了一刻钟,又倚着墙闭目养神两刻钟。主要是因为天气太热,身上手上一片黏腻,顾启珪是没有那个心情去行文的。当然大部分人虽然看似在埋头行文,但时豆大的汗珠不断冒出来,越急脑中越是一片空白。
申时刚过,顾启珪就把三道四书题完成了,接下来的就是誊写,顾启珪现在的字越发的有自己的风骨,因为凡科举必写楷书,所以誊写还是要花费些时间的。不过总之,顾启珪这一日算是安稳的过去了。
这是第一日还算好些,最难熬的时刻大概就是因为号房是一间接着一间的,所以会有两间紧挨的号房,这又不隔音,所以在号房内小解大解的,都听得无比清楚。再加上现在还是夏天,恭桶上虽然有盖子,但是到底是不能捂住所有气味的,就算是捂住了,还是要打开才能用不是,想想那个味道就觉得酸爽。庆幸的是临房的小伙伴比较给力,整日没有大解,但是还有两日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天渐渐暗了下来,到了晚上的的时候,很多学子还是选择秉烛思考,像顾启珪这样不点蜡烛的倒是少见。当然,顾启珪也不是就这样睡过去了,他的大脑在飞速流转,思考着答卷破题,和文章结构。
当然他睡过去的也比较早,大概是这一天中注意力太过集中的原因,所以身心俱疲。就连没有换洗衣物,只能擦擦脸就得躺下这样的条件都顾不上调侃一番,就睡过去了。
第二日,寅时正,顾启珪就醒了过来,虽然还是浑身不舒服,但到底是睡的还不错,这时辰点儿是睡够了。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解决生理上的存货,顾启珪点亮蜡烛,找到恭桶,吹灭蜡烛,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声音。当然也有几人比顾启珪起的还要早些,但是整个贡院里没有丝毫的声音,非常安静,虽然隐在黑暗里,但是还是有些尴尬的,尤其衙役还来回巡视着。
卸货后的顾启珪是非常舒爽就是了,他从自己的衣袍上撕下一片,用清水沾湿,盖到恭桶的盖子上,这样也可以减轻些它的味道。
现在正是脑袋清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考生陆续醒来。嗯,他们都在进行着自己的事情,那声音和味道,确实有够是有想法,这就表示其实大部分人还是很健康的。
顾启珪拿着沾湿的衣服里衬放在鼻子上,所以说这乡试过不过全靠一个字——忍。
太阳渐渐走向最高处,顾启珪较远的号房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一阵酸爽的味道就传了过来,刚把湿布拿下来的顾启珪赶紧又把里衬放在了鼻子上。不一会儿,就见几个衙役抬着一个男子出去了,接着就有衙役进去打扫,顾启珪怀疑是那个晕倒的男子昏过去时碰翻了恭桶的缘故,才会又这样的味道。当然也有人小声抱怨,但到底不敢大声叫嚷。
接着又有几个考子被抬出了自己的号房,顾启珪看见了一个,面色发白,嘴里还喃喃自语,倒是显得十分可怜。不过,顾启珪在考棚里呆的久了,渐渐也闻不见味道了,仿佛失去了嗅觉似的,讲的就是‘入鲍鱼之肆,久闻而不知其臭;入幽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这句话,他现在大概就是处于这个阶段。
第三日下午,顾启珪作诗的时候,脑袋已经是混沌一片,前面几题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不过因为题目是诗咏君子之风,论时政利器,顾启珪之前也接触过,遣词用典倒是写上了。和以前相比,顾启珪已经觉得很满意了。
太阳下山,锣敲三声,衙役开始收卷,至收卷完毕,考生才能出贡院。因为答卷都有弥封,不按顺序收也是可行的。这些笔墨是不能带走的,就摆在贴着姓名籍贯的木盒之中。
顾启珪走出考棚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是清新的,久不通气儿的鼻子好似也通透了。
“主子,”顾擎迎上来,因为顾启珪把磨石宇留在安庆跟着娘亲学着管理铺子,所以现在倒像是回到了从前,他的所有事情是有顾擎操持的。
顾启珪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我还好。”确实,比起其他被抬出来的人,或者是刚出贡院就被奴仆搀扶上马车或轿子的学子来说,顾启珪还算是好的,他只是有些腿软。
“房间里都已经准备好了,少爷赶快梳洗一下,用些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番。”顾启珪慢慢走着,顾擎跟在他身后慢慢说道。
“嗯。”顾启珪答道。至于朱仕谦和顾启锋,他并不担心,他们都有随从,会去干这些事儿的。再说了,这才刚下了考场,恐怕他们都是没有心情说话的。
顾启珪坐在浴桶中,洗了数遍,才感觉舒爽了一些,穿上干净柔软的里衣,顾启珪这才感觉自己完全活过来了。
此时的顾启珪有了些翩翩公子的样子,显得干净合宜。顾启珪没有什么感觉的用着晚膳,就是贡院里的食物,他也没感觉难吃。
“这几日,京中有传消息过来了吗?”顾启珪问着顾擎。
“这几日没有,密报已经停了有几日了。之前十六哥就说过,主子专心乡试是头等大事,”顾擎回道。
顾启珪皱眉,就知道是因为他乡试的缘故,怕他分心。就是不知道近日是无事还是发生了大事不能告诉他。不过顾启珪倒是没再往下想了,他现在最大的事情就是先把乡试过了,其他都是次要的。
顾启珪摆摆手,说道:“行,我知道了,把膳食撤下去吧,我歇会儿。”
这一歇,就到了隔日的巳时,这时候,顾启珪算是完全歇过来了,身上再没有黏腻无力的感觉。
顾启珪穿上外衣,把自己整理好,推开房门,就听到隔壁房间里的说话声,一听就是朱仕谦的声音。
“主子,”顾擎迎上来,“我去叫早膳。”
顾启珪点头说好,就去了隔壁的房间,果然朱仕谦和顾启锋都在,“二哥、表哥恢复的还真快,在聊什么?”
“正和二哥在说乡试的事情。对了,乡试放榜要到九月上旬,放榜后会有鹿鸣宴,是正式的宴席,每次乡试都会有,最好不要缺席。你是留在金陵等着,还是先回去?”朱仕谦问道,本来其实应该留下来的,但是乡试过后没几日就是曾祖父的寿辰,以前时候他兄长都是赶回去再赶回来的,他也准备这样。
“曾外祖父的寿辰不是要到了,自然是要赶回去的,到时候我同表哥一起回去。”顾启珪说着,“二哥呢?回安庆还是留在这里?”顾启珪问着顾启锋。其实留在这里也是有好处的,毕竟参加乡试的都是秀才,多结交一些也是有好处的。
“我留下,”顾启锋沉吟道。
顾启珪点头,以前,二堂哥总是放心不下三婶赶着回家,现在因为三叔时常在家,同三婶过得还不错,二哥就不想以前那样了。
“这外面的生活可真好,”朱仕谦推开窗户,街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买家讨价还价的声音传进来,到处都是生活的气息,只听朱仕谦又感慨了一句,“不过,今日晚上又要进贡院了。”
顾启珪和顾启锋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又要进去了。
京城
沐澈这几日倒是冷静,每日奉命陪着扎布耶在皇城溜达,看看这里,瞧瞧那里。扎布耶这次来京就是抱着友好的态度的,沐邱觉得他能带着那几个人来到就是最大的诚意了,所以对于扎布耶在皇城中的一切行为都不觉的有什么,反而喜欢向他展现一下大齐朝的强大繁荣。
沐澈当然是不屑于做此事的,他就算跟着去,也只是冷冷的站着,并不讲话。所以沐邱就专门派了顾国安过去,因为他觉得顾国安和扎布耶年纪相仿,还是个聪明的,对京城也熟悉。
对此顾国安是没有意见的,除了和文清一起共事比较受煎熬外,其他倒是没什么。不过,顾国安有一种预感,这罗国二皇子进京肯定是有目的的,不过他目前还不知道就是了,就像当初他突然提起要进京和谈一样,实在令人费解。
第117章
乡试的第二场,试以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一道,题目算不上少,但是相对来讲会比第一场要轻松些,毕竟已经熟悉了那个流程,起码在开考前有了些许的心理上准备,不会想第一场时那样紧张。
相比第一场,这一场被抬出去的考生明显少了很多,明显感觉的出来大家好似沉稳了很多,起码看到饭食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去抗议或是小声嘟哝了。顾启珪自己也比第一场要陈文了些,吃不好、睡不好、有味道,都不是问题,他现在很淡定的就能接受这个。
第二场考试结束出考场的时候,顾启珪碰巧遇见了朱仕谦,两个人相视,呃,虚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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