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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飞-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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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榆深吸一口气,“我说放了就放了。”

    “少主不再考虑吗?”月娘不解,“这人跟少主身上的毒……”

    “不是他。”桑榆摇头,“我试过他好几次,他若是手里捏着我的把柄,我威胁他已经斩断了他的后援之时,他就该提出与我合作了。毕竟我说了,我是罗刹门的人,他也信了,却没有抛出这把柄。”

    月娘点点头,“那就是说,这事儿跟他们没关系。那么少主的蛊毒……”

    “另有其人。”桑榆抿唇,“送他们出城吧!记住,看着他们回利州。”

    “是!”月娘眉心微蹙,“少主似乎对这少年人极是关心,也不知这里头是否有什么隐情?若是下了诛杀令,万一不小心真的动了手,咱也能留着点心。”

    桑榆敛眸,“有些事情不该你的问的,别问。”

    月娘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口。

    这放虎归山,终是祸患呢!

    若利州方面能跟罗刹门联手,对大齐而言定然是重创,那少主为何要放手?瞧着是联手,实际上是在保护。月娘实在想不通,这里头到底有什么?

    那少年人,生得眉清目秀的,难不成是少主瞧上了他?

    但是桑榆就是不解释,这让月娘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等着残叶从平城回来再说。

    夕阳跟着桑榆回到晋王府,悄悄的原路返回。

    哪知回去的时候,便听见院子里阿狼在低低的呜咽,似乎是在叫唤着。

    心下一惊,桑榆疾步进门。

    “阿狼!”夕阳赶紧抱起了阿狼,瞧着站在门口的延辛。

    延辛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朝着桑榆行了礼,便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这折腾来折腾去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桑榆面色微紧的推门而入。

    屋子里,李朔的脸色更是难看。

    桑榆转身合上了房门,“爷怎么现在过来了?就不怕被人看到?”

    “你过来。”

    她能听出他话语中隐约压抑的愠怒。

    其实有些东西,她也没打算瞒着他,所以让她过去,她便径直走到了他的跟前,“你若是觉得生气,就打我好了!想必有些事情,就算我不说你也猜到了。”

    “消息是你泄露的。”李朔抬头看她。

    桑榆点点头,“人是我放的,跟谁都没关系,你若是有气就冲我来。”

    李朔徐徐起身,“你可知我为此布置了多久?”

    “知道。”桑榆深吸一口气,“所以你若是生气杀了我,我也无话可说。”

    “打你杀你,跟打我自己杀了我自己有什么区别?”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她,“云华,你该明白一件事,我不是在怪你泄露消息,也不怪你利用我,只是……你欠我一个解释。”

    “你会信吗?”她有些犹豫。

    李朔苦笑一声,“我记得跟你说过,你若言,我必信。你终是没有放在心上,不是吗?”

    “攸关人命,我不敢。”她垂眸。

    “这条命都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要我把脑袋摘下来放在你手里,你才会相信,才会全身心的信赖我?”这是李朔第一次失态。

    他冲着她怒吼,脖颈处青筋凸起,眸中猩红如血。

    桑榆红了眼眶,凝眸看着他胳膊处有鲜血徐徐溢出。

    “你受伤了?”桑榆一怔。

    她想看一看他的伤,却被他一下子推开。

    “是因为他们设伏了?”桑榆抿唇,“因为我?”

    “跟你没关系。”李朔冷着脸,“是我自己大意了。”大概是意识到自己有些难以克制情绪,李朔没有再看她一眼,“对不起,不该冲你吼。你有你的情非得已,我想我也可以理解。”

    语罢,李朔直接开门出去。

    “李朔?”桑榆喊了一声。

    他没有回头,直接带着延辛翻墙出去。

    夕阳赶紧过来,“姐姐,王爷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都听到了?”桑榆仰头望着天际,可眼睛里的潮湿是骗不了人,“他应该对我很失望,我利用他造势,然后又让他扑了空。”

    夕阳想了想,微微明白过来,“姐姐的意思……您利用王爷,让有些人以为这无柳山庄的人被晋王府拿下了,或者是……借此来让外头的人脱身?”

    桑榆接过阿狼,垂眸不语。

    “可是姐姐,哪怕是夕阳也比不得晋王殿下与你的亲近啊!”夕阳低低的开口,“姐姐,同床共枕的人不是应该心连心吗?你如此利用晋王殿下,也难怪殿下会生气。”

    “延大人方才说,晋王府的暗卫不可随意出动,毕竟这雍王府和太后都盯着呢!一旦出动,很容易被人看出晋王府的实力。”

    语罢,夕阳小心翼翼的盯着桑榆的脸色,“姐姐,这次你好像真的做错了。你就算是想要逼真点演戏,也该跟殿下说一声的。”

    桑榆不语。

    她知道错了,只是……他已经生气了。府中有苏娴在,她又不能直接去找李朔认错,只有等到夜里再说。

    其实李朔发脾气的样子也是挺可怕的,在她的记忆里很少有人敢对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到了夜里,桑榆静静的等在房中,怀中抱着乖顺的阿狼。

    及至午夜时分,李朔都没有过来。

    夕阳打着哈欠,“姐姐睡吧,看样子王爷不会过来了。”

    “他是该生气的。”桑榆苦笑,“这一次,是我错了。”

    “下次王爷来的时候,姐姐认个错。”夕阳笑道,“王爷心疼姐姐,定不会再责怪。”

    “我在不断的耗尽他对我的耐心,迟早有一天……”桑榆没有再说下去,“你去睡吧!”

    夕阳点点头,伸手抱过阿狼,“姐姐也睡吧,事情都过去了,想也没用。”

    可桑榆怎么睡得着?翻来覆去的,满脑子都是李朔发脾气的样子,冲她大吼的样子。

    后窗,忽然有了动静。

    紧接着是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从身后圈住了她。

第三百四十九章

    桑榆僵直了身子,突然鼻尖酸涩,“对不起!”

    他的额头抵在她的脊背处,温热的呼吸悉数渗透她背上的肌肤,那温度快速抵达四肢百骸。

    “对不起!”她哽咽着又说了一句。

    李朔终于将她的身子扳了过来,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下颚抵在她的发心处,“我来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的,明明答应给你机会解释,可我却发脾气走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桑榆抱住他的腰肢,“他可能是最后的大燕皇室,傅氏一族,我不能让大燕傅氏断了最后的根。傅氏……已经没什么人了……”

    眉心微蹙,李朔不敢置信的盯着她,“你说什么?”

    “当日在利州,就是他们带走了我,我亲眼看到他身上有大燕皇室的图腾,所以……”桑榆哽咽着,“你当明白,当天下人都以为傅氏一族死绝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冒出来,与你骨血相连,那种激动……”

    “我已经放弃了复国的念头,但是我不能看着傅氏一族再有人死。李朔,你懂那种从巅峰坠落的感觉吗?仿佛顷刻间被天下人抛弃!”

    “所有你在乎的和在乎你的人,都死在你的脚下。你眼睁睁看着,你想救他们,可他们却因你而死,你无能为力连自己都救不了。”

    “李朔,你知道那种绝望的滋味吗?大火里燃烧的不只是身子,不只是躯壳,还有皇族的骄傲,前半生的荣耀。我曾怨恨过,怨恨大齐怨恨李家,怨恨所有的人……”

    李朔紧紧的抱着她,“别说了。”

    “这些话,我未对任何人说过。因为没人认得出我,除了你。”她泪流满面,“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惊恐,害怕,生怕再死一次。”

    “有我在。”他音色沉沉,“此后你的喜怒哀乐,爷照单全收,但求坦诚不离不弃。”

    桑榆点点头,“我当时怕你反对,不会帮我,所以才没敢告诉你。”

    “那人呢?”李朔问。

    桑榆抿唇,“被我送出城了,并且……不许他再回京城。他应该会回到利州,到时候利州那头还能盯着点!”

    李朔凝眉,“你透露了消息?”

    “有一点。”桑榆像犯了错的孩子,“我隐约告诉他,利州那头有人通敌叛国,他既然想复兴大燕,那……定然也得先稳住江山才行。引虎驱狼,只会让天下人都变成蛮夷们的奴隶,包括他自己。”

    “我……”桑榆望着他,“我这么说,应该没事吧?”

    李朔颔首,“你做得很好。”

    “李朔,这件事是我不对,我没有提前告诉你,害你受了伤……”桑榆紧咬下唇,“那个……对不起,是我错了。以后我尽量,与你商量。”

    他不是不知道,她习惯了自己做主,所以……很多事情只是习惯使然,也并非她有意。

    见李朔不说话,桑榆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朔吻上她的眉心,“真想看?”

    她点头如捣蒜。

    他一笑,“自己脱。”

    她一愣,当即红了脸,“不要脸!”

    饶是如此,这衣裳还是要脱的。桑榆小心翼翼的褪下他的衣裳,乍见那绑着厚厚绷带的胳膊,当即瞪大眼睛。就算李朔再不小心,也不至于会伤成这样。

    看绷带上透出的血迹,斑驳殷红,显然伤得不轻。不但如此,她还隐约觉得这伤口周围的红肿,若然只是单纯的皮肉伤,定不至于如此。

    “看着挺吓人的,其实没什么大事。”李朔宽慰,“征战沙场之人,皮肉伤都惯了,没什么大碍。”

    “是遇见了势均力敌之人?”桑榆问。

    李朔犹豫了一下,“约莫是吧!总归是我自己大意。”

    她却从他的犹豫中读出了别的东西,他征战沙场多年,怎么可能会大意呢?

    然则李朔压根不给她开口和思虑的机会,突然将她压在身下。她来不及开口,已经被他堵住了唇。温热的舌尖快速挑开她的唇齿,与她痴缠不休。

    罢了,这人一开始便停不下来,是以……她此后口中只有娇羞的嘤咛,再也说不出话来。

    桑榆怎么都想不通,这人明明受了伤,可又是哪来的气力,到了床笫之间便怎么都停不下来。便是她服了软都没用,这坚硬如铁的火热之物,如同奔赴沙场的军士,昂然伫立,越战越勇。

    所以到最后,桑榆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直接瘫软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李朔轻叹一声,胳膊处的伤口疼得厉害。

    当时他浑身是血的回到军营,可教军医吓坏了,这皮开肉出已见骨,再进分毫这条胳膊都废了。

    “王爷,这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何以伤成这样?”军医吓得脸都白了,拿银针刺位止血之时,声音都在颤抖,“您纵横疆场这么多年,大伤小伤无数,却也不见过这般见骨之伤。”

    “别问了。”延辛制止。

    军医点点头,待包扎完毕便拎着药箱出去配药。

    延辛跟着出去,“此事不可声张。”

    “只是老夫实在是不懂,这是京城又不是战场,何以王爷会伤得比战场上的还要重?”军医跟着李朔多年,这李朔身上有多少伤,他都记得清楚,是以实在想不通。

    “王爷近来身子有些虚弱,你酌情……”延辛没有说下去,许是觉得不妥转而又道,“来人武功也不算太高,王爷是大意了一些,仅此而已。”

    军医若有所思的点头,方才与李朔诊脉的时候,的确觉得自家王爷似乎……

    李朔是养好了伤才回的晋王府,生怕桑榆担心。饶是心里有怨气,却也得顾及她的身子。男儿顶天立地,自然非女子可比。

    伤倒是无妨,怕就怕她这心里头攒着太多事,早晚把她自己给闷死了。

    冲她发一顿脾气,这丫头才算吐实。

    瞧着她光洁的脊背上那绽放得何其娇艳的曼陀罗花,李朔微微眯起了眸子,没想到竭尽全力,却也只能暂时遏制,可他这内力并非源源不断,还是得想个更长久之计才行。

    轻叹一声,他捏了她的手腕,悄悄的将内力灌入她的体内。

    眼下,能遏制一时便算一时。

    羽睫微颤,她终是没有睁开眼。

第三百五十章

    李朔走的时候刻意压低了脚步声,天没亮就走了。

    也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昨儿他就收到了密报,说是有人怀疑他抓住了罗刹门的重要人物,但悄悄的私自藏了起来。

    这事本就是谣传,换做平素倒也罢了,如今大梁使团在京,难免是要惹出祸来的。

    何况这宫里头本就乱了套,郡主自尽,此事非同小可。

    李朔只觉得,自己身边怕是有细作,但他绝不相信是桑榆出卖了他,应该是另有其人。约莫是主院那位,终于要出手了。

    听得关门声,还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桑榆才睁开眼睛坐起来。冬日里的早晨透着彻骨的寒凉,屋子里还算暖和,外头便冷得厉害。

    桑榆站在门口的时候,嘴里哈着白雾,伸手拢了拢衣襟。

    她终于知道他是拿什么法子克制她体内的媚骨之毒,也明白了他为何会受伤。人人都说晋王李朔的功夫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她也见识过他的拳脚功夫,着实无人可比。

    但他把内力都拿来克制她体内的蛊毒,所以……他这不是大意,是真的落了下风,才会被伤成那样。可他不说,她只能当不知道,不敢多问。

    李朔走得很着急,看样子是出什么事了。

    夕阳起来的时候,看到坐在院子里发愣的桑榆,“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桑榆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对了,你吃完饭去打听一下宫里的事儿,不是说郡主不肯答应和亲吗?也不知这会怎么样了?若是能早早的送走了大梁使团,倒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好!”夕阳颔首。

    这宫里头的消息自然是刘燕初送出来的,夕阳得了消息赶紧送回桑榆手中。

    “没死呢!”夕阳喘着气,“说是及时发现,这刀子都还没下去,如今被圈禁在向阳宫里,想来不会再有下次了。”

    “可不敢有下次。”桑榆打开密信,“看样子太后也是没辙了,这弋阳郡主此去大梁,势在必行。”

    “姐姐早前担心这郡主到时候会对殿下不利,如今……”夕阳犹豫。

    “看到萧录那副样子,听得郡主自尽仍旧无动于衷,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桑榆笑了笑,“若是萧录钟情于她,那我倒是害怕后果不堪设想。然则薄情之人,为利益所趋,定然不会被感情左右。”

    夕阳点点头,“不过这雍王殿下一直想进向阳宫,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那是大梁的争权夺势。”桑榆将书信递给夕阳,拢了拢衣襟靠在栏杆处,“平城那头为何还没消息呢?这王世年到底是真是假?是什么来头?”

    残叶在回来的路上,桑榆只能继续等着。

    此刻李朔已经入了御书房,李勋的脸色不好看,面色竣冷的望着眼前的李朔,也不怎么说话,兄弟两个只是面面相觑的坐着。

    袁成进来奉茶的时候,已然察觉了气氛不对,但也没敢多说。放下杯盏,低低的唤了一声殿下,尊了一声皇上,便小心翼翼的退出御书房外。

    李勋端起杯盏的时候,气氛稍缓,“有些事不必朕多说了吧?咱们是兄弟,有些东西想来不用拐弯抹角。”

    李朔道,“人没抓到。”

    “扑空了?”对此,李勋眉心微蹙,“你出动了暗卫,竟然也会扑空?晋王府的暗卫,想来不出则已,溢出定然万无一失。”

    李朔深吸一口气,“臣弟为此也付出了该有的代价。”

    语罢,他不紧不慢的撩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血迹斑驳的伤口,“对方似乎早就探知臣弟的动向,因此……早早的设伏,臣弟一时大意。”

    李勋骇然,“你从未受过这样重的伤。”

    “如今便有了。”李朔放下袖子,“那些人神出鬼没,定然与朝中之人勾结,否则如何能这般迅速的探知我晋王府的动向?”

    李勋点点头,表示赞同。

    李朔继续道,“不但如此,臣弟这厢扑了空,那头便传出了谣言说是臣弟已经抓到了罗刹门的重要人物。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想必皇兄心里很清楚。”

    “臣弟效忠于皇上,绝对不会背叛皇上。如今咱们的燃眉之急是解决大梁皇子跟弋阳郡主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从长计议。无柳山庄已经被臣弟控制,若是能搜出蛛丝马迹自然是最好,若不能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不过臣弟相信,只要这内应还在京城,早晚会抓住他们。”

    李勋深吸一口气,“你是怀疑李珩吧?”

    “皇兄不也怀疑他吗?他跟二皇子萧启最是投缘,两个人私交甚深,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就不必臣弟细说。”李朔轻叹,“臣弟府中也曾历经罗刹门暗杀。”

    李勋垂眸不语,似乎是在思虑什么。

    良久,李勋若有所思的望着李朔,“你这话可没说完呢!”

    “利州那边蠢蠢欲动,皇兄不会真以为臣弟是因为儿女情长才会把方芷韵赶走吧?”李朔笑了笑,“那皇兄可真是太小看臣弟了。”

    “是你说,利州与罗刹门?”李勋端起杯盏,不动声色的饮茶。

    “方芷韵叫不动罗刹门的人。”李朔意味深长。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有些东西已然心知肚明。

    利州出来的在朝中只有少数几位将领,剩下的不多数被安排了文职,若真的要查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有真凭实据,决不可打草惊蛇。

    “郡主的事情,朕已经想好了法子,你便不必操心了。”李勋深吸一口气,眸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李珩和大梁的二皇子之事,你自己看着办。年关将近,朕得处理好宫中之事。”

    李朔行了礼,没有多问便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门,李朔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眸色微沉。

    “皇上近来心情不太好,殿下莫往心里去。”袁成送李朔出去。

    “为什么?”李朔不解。

    袁成笑得有些勉强,“还不是临安宫那位!都有了身孕,皇上还没给抬位份,难免就有些……”

    李朔点点头,笑得有些嘲讽,“女人多,就是麻烦!”当即拂袖而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李朔对后宫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有一个就够折腾了,何况是这后宫三千,真是吃不消。

    回去的时候,他又爬墙进了厢房,这程来凤和沐雨珊正巧出去,害得他躲在屋顶上跟暗卫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暗卫是经常能看到自家王爷进进出出的爬墙爬窗户,但这爬屋顶……倒还是第一次。

    李朔下去的时候,延辛在一旁窃笑,李朔瞪了他一眼便紧赶着进了屋。

    桑榆正擦着桐木古琴,瞧着李朔急急忙忙的进来,眉心微微蹙起,“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见见你。”李朔坐定,“你好久没弹琴了。”

    “怕引主院那头动静,所以没敢动,只是平素擦一擦。”桑榆深吸一口气,“苏娴底下的一个丫鬟,出门去了。我让夕阳知会了花娘,花娘会让人跟着。晋王府里的人总归太惹眼,不如江湖人更懂藏身之术。”

    “你这是以江湖人对江湖人?”李朔笑着看她。

    桑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儿。

    “对了,你进宫了?”刘燕初的信中提及,皇帝似乎起了疑心。这些日子贤妃有孕,是以总要赖着皇帝,皇帝没法子又不能总拿贵妃当挡箭牌,便经常去拢月阁。

    李朔点点头,“皇兄对我起了疑心。”

    桑榆捏紧了手中的软布,“自古帝王疑心重,这是必然的。如今他还没能执掌大权,若是……恐怕谁都容不下。每个君王,都会有这样的过程。何况自古功高盖主者,都没有好下场。”

    她这话是在提醒着他。

    李朔不否认,她所言不虚,而他之所以现在不能带她走,是因为……走不了。

    “若是有朝一日,我无权无势,没有荣华富贵,没有功名利禄,只是个平凡百姓,只能给你粗茶淡饭,只能与你男耕女织,你可还愿跟着我?”李朔问。

    桑榆笑道,“若是有朝一日,我年老色衰,再也弹不了琴做不了事,成不了你身后的女人,你可还愿留着我?”

    李朔一笑,继而不语。

    “君心如我心,你若不负,我必生死相依。”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流着血。给自己加了一个前提,前提就是这媚骨之毒能解开,能还她自由身。

    李朔握着她的手,凝眸望着眼前的桑榆,恍惚间想起了当年那个白衣胜雪的女子。

    青春韶华,年少不谙世事苦。

    那个时候的傅云华,五官还未彻底长开,唯一不改的是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仿佛将这满天星辰都揽于眉眼之间。

    他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他浑身是血,她骄傲得不可一世,站在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嫌恶的叫他一声,“小乞丐,你是哪儿来的?谁把你打成这样?”

    那时,他并不知她是公主。

    谁能想到大燕皇室最娇宠的公主,是个不怕天高地厚的野丫头。这丫头什么敢做,什么都好奇,被困在四方城里太久太久,难得溜出来就跟放了野的狼一样,看到什么都两眼放光。

    一觉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农家,那野丫头跟做贼似的趴在窗口往外看。

    他听到外头有人在交谈,说是京城戒严了,好像是在搜寻什么人。他知道,那些人是来找他,但她回过头来,却只看到假寐的他,依旧沉沉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走过来用小棍子戳着他,然后嫌弃的叫了一声,“喂,小乞丐,你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就给我起来,臭烘烘脏兮兮的,难看死了。”

    他有些气愤,睁眼看她的时候,鼻间哼哼了两声。

    “哎呦,你还敢拿眼睛瞪我?”她噘着嘴,眼睛瞪得更大,“你可知道,这天底下谁敢这样看我,是要倒大霉的。我会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看你怎么瞪?”

    “悍妇。”他哼哼的爬起来。

    身上有伤,背上被砍了一刀,险些把命都丢在质子府,好在他拼命逃出来,这才算捡回一条命。

    她刚要骂他两句,却听得他一声闷哼,便止住了。想了想,她转而言道,“既然你没什么事,赶紧滚吧!我还得去找江湖呢!”

    他蹙眉看她,这一看便知定是哪大户人家的小姐,骄横跋扈,可说起话来还真叫人笑掉大牙。他的唇角微微抽动,“你可知江湖在哪?”

    “废话,我若是知晓,还用得着找吗?反正我是要离开京城的,这地方一点都不好玩,倒不如外头山高海阔的,自由自在。”她眼睛里满是憧憬。

    他却觉得可笑,外头饿殍遍地,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百姓,何来的山高海阔?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只看到京城的繁华,没看到京城之外的死亡阴影。

    勉力撑起身子下来床,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身子好些了便抬步往外走。

    “喂,小乞丐,我我救了你,你怎么连句谢谢都没有?真是没良心的狗东西,早知道就让你死在外头算了。”她嘟着嘴,插着腰,一脸的愤懑不悦,“赶紧跟我说谢谢,否则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狼。”

    他就没见过这么拗性的小女子,看上去就跟带刺的刺猬一样,看谁不舒坦就对谁不客气,不管做什么事总要顺着她的心思来。

    “把我喂狼?”他虽然受伤,即便年纪小,却也不是这般能被人欺负的。那质子府的守卫都没能抓住他,就凭这么个小丫头还能奈何得了他?

    “对!”她冲他吼,最后干脆跑到了他跟前。

    其实她个头不高,只到他肩膀,却非要踮起脚尖跟他对着,瞧着就让发笑。

    于是,他真的笑了。

    “不许笑。”她急了,最后直跺脚,“不许笑!再笑就掌嘴!”

    “无趣!”他转身。

    她突然伸手去戳他背上的伤,疼得他当即叫了一声,一个漂亮而快速的过肩摔,直接把她往地面摔去。谁知这丫头也是个较劲的,是那种浑身是胆的不知死为何物的执拗。

    在她摔倒在地之前,她拼命揪住了他的衣服领子。

第三百五十二章

    李朔觉得自己此生最狼狈的样子,都被她一人所见。他遇见她的时候,他当了生命里唯一的一次逃兵,在那鲜血淋漓过后,他终是……

    还记得那时候她扯着脖子,插着腰,然后端着公主的架子骄傲告诉她,她叫“傲雪”。

    他鄙夷的翻了白眼。

    她却说,她出生的时候下着大雪,她就是傲雪而生,有何不可?

    他只道她在唬他,却一不小心把这两字记了一辈子。

    “你在想什么?”桑榆问,之后一脸鄙夷的打着趣儿,“瞧着你这出神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想着旧情人呢!”

    李朔笑出声来,想起了当年的傅云华,想起了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傲雪”的野丫头。

    “笑什么呢?”桑榆也跟着笑出声来,“你说,你这心里头是不是藏着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儿。”李朔仿佛心情大好,“你小时候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倒是与我讲讲。”

    桑榆微微一怔,“你不与我说说大梁使团?不说雍王李珩?怎么想起说这些了?”

    “想更了解一些。”他兴致极好。

    她想了想,“有是有,但当时也没觉得有多出格,毕竟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错。”

    细想起来,她原就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哪怕烧了皇宫,打碎了皇帝的琉璃盏,甚至于跟着一帮臭男人打马球,踢蹴鞠,乃至于狩猎,都不会有人敢多说半句。

    虽然在外人眼里,这些都很出格,足见她的骄横跋扈。

    可彼时的少年秉性,哪里容得她想那么多呢!

    直到后来,她在马球场外遇见了李勋。第一眼,她便觉得这少年人很有眼缘,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那俊朗的脸上凝着抹不开的阴郁,叫人看着就生出想要保护的欲望。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儿就是执意嫁给李勋,然后执意送他离开了京城。如果不是父皇及时让人拦住了她,她也许会成为李家起兵祭旗的牺牲品。

    “你呢?”桑榆转头问李朔。

    “幼年入敌营,险些被杀。”他盯着她,“后来我只能遥望京城,想着终有一日我会重新踏入京城。”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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