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帝凰飞-第10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说着,竟是嘤嘤哭泣起来,一副凄楚可怜的模样。
若是旁人,定会心生怜惜。
可眼前坐着的是李朔,战场上的常胜将军,血染黄沙也不带眨眼的铁血男儿。他不是不懂温柔不懂怜香惜玉,只是他满心满肺都在沐桑榆的身上,其他女子再也入不得他的眼。
别的女人,他看着就心烦。
尤其是眼前的苏娴,以前逢场作戏够了,如今更想眼不见为净。
“苏娴,李召已经落在了皇帝的手里,本王不想杀你。”李朔捏着她精致的下颚,看着她眼中的惊诧转而成了惊惧,“苏娴,听明白本王的意思了吗?”
“王爷……可曾爱过我?”苏娴泪流满面。
李朔摇头,“不曾。”
苏娴不相信,“不会的,王爷此前信誓旦旦,饶是……”
“本王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你觉得本王会受人威胁吗?若你真当是本王所爱,本王定不会亲自射杀你。而你此次回来,也并非因为爱着本王,是替李召回来充当密探。”李朔起身。
负手而立,李朔不再多看他一眼,“苏娴,本王书房里的图纸是你放出去的,你交给了李召,李召拓印了无数分发天下,光凭这一条本王就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你。”
“王爷,是妾身错了,可妾身是真的爱着王爷,此心日月可鉴。饶是王爷不愿原谅妾身,那这孩子总是王爷的骨血,王爷怎么可以……”苏娴泣不成声。
“孩子?”李朔冷笑两声,“苏娴,本王不曾碰过你,何来的孩子?”
眉睫骇然扬起,苏娴不敢置信的盯着李朔,“王爷就算是想赶尽杀绝,可虎毒不食子啊……”
“本王再说一遍,这孩子不是本王的。”李朔眯了眯危险的眸子,“与你新婚洞房与你恩爱生子的,不过是本王从军中挑出的一名军士,与本王身形相似,带上皮面就与你在一起了。”
“苏娴,本王既然知道你是李召的探子,还会蠢得跟你恩爱生子,让本王落你个把柄?是你高估了自己,高估了对本王的信任,本王……从未信过你,也从未爱过你。”
苏娴瘫软,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如同霜打的茄子,“你从未爱过我,那为何当初……你要选择沐桑榆?”
“世人皆道沐桑榆像你,尤其是那双眼睛,却不知你更像另一个人。”李朔轻哼一声往外走,“苏娴,天黑之后就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所以,他这次回来,不是与她团聚。
大获全胜的欢喜,他也不愿与她分享。
他,什么都知道。
“可我真的爱你。”她低低的说,却只有自己听得见。
那么这个孩子……只是个孽种??
苏娴仰头望着乳母怀中的孩子,这根本不是李朔的孩子???
眸光利利,袖中的五指蜷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李朔,你骗得我好苦……
第五百五十八章 最后的价值
延辛远远的站着,看着苏娴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回了主院,这才转身回书房。
推门而进,延辛行礼,“爷?”
李朔慢慢合上书信,“如何?”
“爷,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要惹出大祸的。这苏娴本就是庆王殿下的探子,此事皇上心知肚明,且将其留在府中也是皇上授意的。王爷私下放人,皇上必定震怒。”延辛规劝。
李朔抬头看他一眼,“你跟着本王多久了?”
“卑职……”延辛顿了顿,猛地了悟,“王爷的意思是……”
“爷是这么心慈手软的人?”李朔提笔,“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延辛欣然。
李朔又不是傻子,苏娴是什么人?这么好打发,当初就不必这么费尽心机的混进来。
李召虽然被抓,但……蛰伏在京中的一些暗哨犹在,何况还有李朔最想知道的!!!!
入夜之后,苏娴还真的走了,独自一人背着孩子悄悄离开了晋王府。
她也算是谨慎,绕着晋王府走了好几圈,然后穿街走巷的,走了大半个京城,就是为了确保身后无人跟踪。此后,她一跃而起,直接窜入了巷子里。
延辛亲自跟着,不过也没有疾追,而是守在巷子口。
李朔说过,苏娴此人很是聪慧,所以小心她耍花招。
果不其然,延辛守在外头一动不动,等了很久,还以为自己真的把人跟丢了,谁知却在最后一刻看到苏娴慢慢悠悠的从巷子里头出来。
这一次,她很确定身后无人跟着,身形一闪便去了月满西楼。
当初李召在京城见到慕守业,便派人细查,动用了所有的力量才知晓这月满西楼乃是罗刹门的分部,而且……慕守业就是靠着月满西楼,使得京城与大漠保持了密切的消息传递。
月娘冷眼看着眼前的苏娴,妖娆的靠在软榻上,柔弱无骨的指关节,轻轻敲击着青瓷杯口,一副浑然不放在眼里的姿态。
“堂堂晋王侧妃,却要在我这里寻求庇护,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月娘也不是傻子,你说我是罗刹门,我便是罗刹门?这一点头,是要出大事的。
唯一的法子,就是咬死不认。
“我……”苏娴深吸一口气,“我是庆王的探子,蛰伏在晋王府。当初满京城的图纸便是我从晋王府里拿出来的,你若是不信可找慕守业问一问。”
“我可不认识什么慕守业。”月娘敛眸,“侧妃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回晋王府去吧!保不齐这会,晋王殿下正在找您呢……”
转头瞧了一眼老鸨,“妈妈的生意真是越做越大了,如今连晋王侧妃都敢纳进来,不怕命太长?晋王殿下找上门,拆了咱们这月满西楼?”
老鸨当即道,“侧妃若是跟殿下吵了架跑出来,也该适可而止,要不让月娘教教,该怎么哄男人开心!”
月娘起身,“这倒是不错。”
苏娴憋着一口气,背上的孩子开始哭,哭得让人心烦,“这是晋王的孩子,如果你们不信我,我可以把孩子压在这里以为赌注。”
当娘的,是断然不舍得把孩子当赌注的。
月娘眸色一沉,“咱们说了这么多遍,您怎么还听不明白?咱们不是什么罗刹门,不认识什么慕守业,就是个青楼妓馆罢了!”
“我走投无路了。”苏娴道,“再不离开京城,我会死。”
老鸨笑了笑,“侧妃多虑了,您有晋王殿下的孩子,怎么会死呢?”
“皇帝容不下我,我是庆王的探子。”苏娴重申,“你们要不要帮我?或者与我陪葬!”
语罢,苏娴转身就走。
“站住!”月娘冷了眉目,“庆王殿下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敢把自己往庆王身上推,就不怕惹来一身骚?若是如此,晋王殿下可真的会不要您……”
苏娴绷直了身子,孩子还在哭,哭得心烦。
不被信任的感觉,糟糕透了。
下一刻,苏娴陡然解下背上的孩子,袖中冷光乍现。
便是月娘也跟着骇然,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月娘抢下了苏娴怀中的孩子,“这是你的骨血,你怎么舍得?”
老鸨也愣住了,虎毒不食子啊!
苏娴手中捏着短刃,眼中凛冽着绝望,“那还能如何?晋王都已经把我赶出来了,我只能自生自灭。皇帝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出关。”
月娘低眉望着怀中的孩子,孩子嚎啕大哭。
深吸一口气,月娘将孩子交给老鸨,“应该是饿了,给喂点吃的再说。”
老鸨颔首,当即将孩子抱了下去。
哭声消失了,室内的氛围才算缓和不少,月娘思虑再三,“且不管侧妃这话是真是假,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只问利不问因果。”
言外之意,就得看苏娴的价值。
“孩子都给你了,还不算价值吗?”苏娴问,想了想便将身上的一份名单拿出来,“这是庆王在京城的暗哨记及其头目名单,只要你们送我出关,这便是你们的。”
月娘一怔,微微眯起了美丽的眸子,“你若敢骗我……”
苏娴苦笑,“我如今这副样子,除了这个已经没有别的东西可以交换了,再有……便是我这条命。”
“你这条命,咱们不稀罕。”月娘笑靥如花,但是庆王盘算多时,这京中的暗哨倒是不错,有些暗哨掌握着不少机密之事,包括朝廷内员的一些辛秘。
若是能拿到这些东西,来日便可以威胁朝廷命官,此后主上返京,就容易多了。
达成了协议,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延辛悄然退去,转头便去回了李朔。
还以为这慕守业把暗哨设在何处,却原来是最热闹之地。
青楼烟花,龙蛇混杂。
“王爷?”延辛行礼,“接下来是否一锅端?”
“江湖事,江湖了。”李朔意味深长的开口,“本王不想沾手,免得到时候皇上细查起来,会觉得本王知道太多。有些事,早该好好的谋划了。”
延辛一愣,“王爷?”
李朔轻叹一声,拂袖间心事重重。
这副模样叫人看着,好似将有大事发生。
第五百五十九章 死的死,杀的杀
可李朔不说,延辛自然也不敢多问。
该知道的,王爷一定会告诉他。不该知道的,那便是有关于夫人的事儿了……
能让王爷如此心事重重的,大概也只有夫人。
班师回朝,也不知夫人那头怎么样了?
延辛的心里也是担虑至极,若然夫人有个好歹,那王爷该怎么办才好?
放出苏娴,果然是极好的法子,不费吹灰之力,顺藤摸瓜的找到了庆王李召在京中的暗哨,同时还找到了慕守业在京中的老巢。
月满西楼,既然是青楼,那就交给百花楼来处理。
慕守业在京中设暗哨的时日尚浅,定不如这百花楼来得根深蒂固。
此事交给江湖人自己处理,来日就算皇帝知道,李朔也能把自己摘干净,免去了帝王的疑心。至于苏娴……探子说,苏娴的孩子留在了月满西楼,并未跟苏娴同行,李朔便知此人留不得。
一个连最后母性都抛却的女人,来日反咬一口定是致命的。
李朔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他如今必须更周全的部署,否则……将再也无法全身而退。
天下太平之日,也是他的末日。
花娘听着龟公的汇报,眉心微微蹙起,“朝着边关走了?”
“是!”龟公点头,“看样子,是想走。”
“想走就能走吗?这犯了事,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脱身?”花娘鄙夷的干笑两声,“江湖事,江湖了。可这江湖上,除了血就是命。”
语罢,花娘徐徐往外走,“找几个妥善的,照着王爷的意思办吧!记得干净利索点,别留下痕迹。咱们不招惹官府,但也不想招惹江湖上的是非。做生意的,图个清静。”
龟公笑了笑,“放心吧,又不是头一回了。”
只是这苏娴还以为自己离开了京城便是万事大吉,谁知道……终究还是难逃死路一条。
夜半行路,密林深处。
冷不丁的箭雨如潮,顷刻间哀嚎遍地。
苏娴会武,但还不到高深的地步。
冷箭贯穿咽喉的时候,她正准备跳车逃离。刚刚翻身上马,还来不及勒住马缰,那冰凉的东西瞬间刺穿了咽喉,滚烫的液体当即染红了胸口的衣襟。
身子一晃,登时从马背上跌落。
黑衣人在每具尸体上都翻找了一遍,于苏娴身上搜出了一样好东西,当即将尸体叠成一摞,浇上火油焚烧。
上头吩咐,杀人不留痕。
所以,也不留尸。
毁尸灭迹,是最好的结果。
意外收获已经拿到了,接下来就该速速复命。
大概连罗刹门的人都没想到,自己纵横江湖这么久,还能遇见剪径的,连罗刹门的人都敢动。所以护送苏娴的人并不多,而且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等着月娘知晓,约莫要一两个月之后。
而那时,李朔早已另有打算。
苏娴瞪大眼睛,剩下那一口气死死撑着,看着自己被抬到尸堆里。
烈火焚烧的时候,她感觉不到疼痛,浑身冰凉而麻木。这是她第二次挨了一箭,上一次是心口,但她侥幸活下来,这一次……却是没那么幸运了。
她至死都没想明白,到底是谁要杀她?
是皇帝?
是罗刹门反悔了?
不可能是李朔……
他答应过的,他……答应过的!
烈火熊熊,尘归尘,土归土。
李朔第一时间拿到了那份名单,上面写得很是详细,想来这也是苏娴最后的保命符。否则这月满西楼,也不可能花心思送她出城,送她出宫。
“王爷?”延辛行礼,毕恭毕敬的奉上了刚刚从鹰隼上解下来的信件。
李朔骇然,转而喜不自禁,“是小榆儿?”
手有些打颤,却是满心欢喜,好久好久没有她的消息了,如今也不知是否周全。成也败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事就好。
桑榆说:这大漠里的天气变幻无常,她做什么都得心应手,唯一不适应的,便是想他想得发疯。
桑榆又说:夜印的鬼狼大军虽然厉害,然则终是有破绽可寻的,她已经逐渐接手,借着印信逐步取得了鬼狼军各部的信任,相信假以时日大事可成。
可他却知,所有的前提是——慕守业不在的时候。
慕守业雷厉风行,作势心狠手辣,若是回到大漠知晓夜印如今的状况,无论桑榆的真实身份是什么,都不可能放过她。
野心勃勃的人,改不了冷血的性子。
一封书信,寥寥数语,李朔翻来覆去的看,哪怕已经倒背如流,却也舍不得焚毁。捏在手里,瞧着那熟悉的字迹,心想着大漠风沙中的她,相思成灾。
可饶是如此又能如何,京中事未毕,大梁还在百废待兴中,慕容德和李召的残党余孽尚未清除干净,这事儿就不能这么完了。
想起李召,李朔不免觉得可惜。
李召从小体弱多病,本该好好的养着,做那闲散的王爷,从此逍遥山水间。
这几日,李勋对李召用了刑,李朔是知道的,左不过两个都是兄弟,所以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李召有错在先,这谋反之罪谁敢多言,生怕被牵连其中。
只是,被牵连在陶国公一案和庆王谋反一案中的官员,已然不在少数。
延辛垂眸,“皇上连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都给换了,如今走马上任的都是皇上精心挑选的人。王爷,长此下去怕是……”
李朔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心头烦躁,李朔去梅园里待着,仿佛也只有在这里,才能享受到片刻的宁静。这里,有她与他太多的记忆。
坐在梅园里,想着今年下雪的时候是否能与她共赏这傲雪红梅??
这一坐,便坐到了天亮。
宫里头传出消息,说是庆王病重,想见李朔最后一面。
皇帝,已经允准。
李朔收拾了一番,面色沉冷的进了宫。
因为李召的身子惯来不济,而今受过刑便更是一病不起,皇帝念及兄弟之情,将李召放在了景泰宫,也算是全了这场手足情分。
李朔进来的时候,李召正在吐血。闻得动静,勉强抬起猩红的眸,面如死灰的盯着他。
第五百六十章 李勋,你好卑鄙
李朔微微仲怔了一下,这才多久没见,一个人便已经行将就木。李召死灰板的容色,诚然与最初回京时判若两人。
乍一眼,还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心中不免有些微凉,李朔从未想过兄弟之间会落得如此下场。
徐徐走到病床前坐下,李召拂袖让底下人都下去。难免悲从心来,伸手握住了李朔的手,“若不是人之将死,他未必会让我见你最后一面。”
“你是何苦呢?”李朔拍了拍他的手背,“原本的兄弟情义,你若是好好做个闲散的王爷,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那皇位就这么好吗?值得吗?”
李召嘴角带着血迹,笑得悲凉,“值不值得,你还不清楚吗?”
李朔摇头,“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有些东西不该是你的,就不该心生贪念。”
“我不是你,有些东西我若是不拼了命的去争取,就什么都没了。”李召咳嗽着,眼睛里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李朔深吸一口气,“可有些东西如沙握于掌心,握得越紧失去得越多越快。三哥,我们从小是一起长大的,与四哥不同,四哥从小吃了太多的苦,所以他心里的渴望比你我更重一些。”
“你为何偏要吃老虎口中肉,不知道这是在自寻死路吗?皇位有什么好?父亲为了皇位最后累死军中,你觉得如此还值得吗?拿自己的命去拼,就算赢了又如何?”
“敢问一句,三哥此生除了皇位,还想得到什么?如今,还有什么呢?”
李召哑口无言,只剩下满面泪光。
“我知兄弟几个,最不甘的是二哥,最不服气的是三哥,但是最能忍耐的却是四哥。”李朔眉心微蹙。
“父皇最疼爱的,是你。”李召意味深长,死死的握住了李朔的手,“我听说父皇留有遗诏,老五……”
“我此心天涯,志不在朝。”李朔笑了笑,“所以不管是二哥还是三哥,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在意那高高在上的凉薄之位。三哥,我心是暖的。”
李召不懂,“为何?你可知道如今你的功勋,足以让你死无全尸?李勋是什么人?君王枕畔岂容他人酣睡?你功高盖主,已经犯了史上所有君王的大忌。李朔,你会死。”
“三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就听三哥一回。三哥是输了,可你不会输,你大权在握,你有李家军,有利州在手,只要你……你能站出来,那便是一呼百应。”
“李朔,你想清楚了吗?”
李朔笑了笑,“自然是想清楚了,熊掌非我所愿,鱼也非我所愿。”
“那你到底要什么?”李召泪落,“老五,三哥快要入土了,昔年幼时皆是你在保护三哥照顾三哥,三哥不会忘了你的恩情,所以……三哥是真心劝你,李勋兴许是个好皇帝,但他绝对不会把你当手足。”
“等到江山稳固,等到天下太平,他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长长吐出一口气,李朔苦笑两声,不语。
“你也可以成为当代明君,为何?为何啊?”这大概是李召至死都想不明白的因果,“父皇属意你,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实,你何以……”
李朔不言语。
心头却明镜儿似的。
昔年不愿登基,扶持李勋是为了留傅云华一命,想着能让她这个前朝公主作为李勋的发妻,就算不能锦衣玉食,依旧可以养在熟悉的宫禁里,教她免受外扰。
谁叫他当初以为,她深爱着李勋呢?!
如今不愿再染指宫廷,是因为答应过她,待天下太平,与她共话山水,蛰隐山林。
这天下终究是从她父皇手中夺来的,他可不敢坐老岳父的位置,生怕她心里有所芥蒂,惹她伤感。
宫里有她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他不想让她再疼一次,所以……而今的李朔只想全身而退,不愿荣登九五。那位置,如何能与她相提并论?
“志不在此,三哥不必多说。”李朔一语概之,“三哥放心,我定然会努力争取,尽量保全三哥的家人。”
“李朔!”李召又哭又笑,“你……”
“如果三哥赢了这场仗,三哥会不会杀了我?”李朔突然问。
李召答不上来。
“所以,有区别吗?”李朔为其掖好被角,“三哥,事有因果,终是天命难恕。”
“老五。”李召眼睛里的光渐渐溃散,“若你真当要走,记得走远些。李勋未必会放你走,他本性多疑,只要知晓你有离开的意思,定然会先下手为强。”
李朔点头,心知肚明。
李勋从外头走来,身后跟着太医,“如何?”
太医赶紧上前,为李召探脉,俄而面色灰白,“启禀皇上,微臣尽力了。”
李朔起身朝着帝王行礼,“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
不等李朔说完,杨云锡已经进了门来。
行了礼,杨云锡道,“启禀皇上,逆党奸臣业已清除干净,一应家眷皆九族下狱,验明身份,当即处决。”
李朔的身子微微绷紧,终是没了再说下去的必要。
他回头看了李召一眼,李召在冲他笑,笑得这样绝望。
“好!”李勋冷道,“朕不许有一条漏网之鱼。”
“是!”杨云锡疾步退下。
俄而,李勋抬头望着李朔,皮笑肉不笑的问道,“老五刚才想说什么?”
李朔面色未改,行了礼说,“臣弟只是希望能留庆王一个全尸,饶是逆臣也是手足兄弟,还望皇上能网开一面,给个入土为安吧!”
李勋含笑搀了李朔一把,“朕知老五心软,所以也没打算赶尽杀绝。庆王在边关有妻妾,朕着人贬为军妓,但刚刚出生不久的幼童很快会送入京城豢养。”
语罢,李勋与李朔四目相对,“朕知晓老五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想来此番决定,老五会很满意。庆王虽然有罪,但罪不及子女后嗣。朕会好好照顾庆王的后人,留在京中……着五城兵马司的人盯着便是。”
“李勋,你好卑鄙……”李召登时一口心血匍出,当场两眼一翻没了动静。
李朔绷直了身子,面不改色的躬身,“臣替庆王,谢主隆恩。”
第五百六十一章 开棺
李召一口气没上来,被生生的气死,可最后那一句骂声,让李勋面色冷得厉害。
冷眼看着床榻上死去的兄弟,李勋冷哼一声,“罪臣庆王李召,谋朝篡位,当逐出李姓皇室,赐虺为姓。李召后人,当延续此姓,终身监禁。”
语罢,李勋拂袖而去。
李朔站在病床前,脑子里是小时候的那些场景。
彼时的兄弟几个,虽然各有小心思,但也算是玩伴。一起长大的情义,终究抵不过这尔虞我诈的皇位之争。
他生莫作帝王嗣,宁做篱笆小院家。
从景泰宫出来,李朔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日月荣光,被杀戮与血腥所遮掩,风吹在脸上冷得厉害。
“王爷?”延辛低低的喊着,“庆王殿下走了,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而今剩下的,也唯有慕守业一人,等到处置了鬼狼大军,咱们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李朔想着,功成身退哪有这么容易,没看到皇帝拿庆王的后嗣来威胁他吗?
知道李朔重情义,便以此为要挟,自以为拿住了李朔的软肋。
轻哼一声,李朔的确很看中这份兄弟之情,可他又不是傻子,会傻到为了别人的孩子,而不顾自己的妻儿。
他有妻有子,饶是要舍了这条命,也该是为了她还有两个孩子。
李召算计过李朔,所以李朔保他全尸已经是仁至义尽。
回到晋王府,李朔有他自己的盘算,李召的那些话是事实,但不该说出来。他比谁都了解李勋的为人,也比谁都知晓自己的下场会怎样。
延辛守在门外,瞧着自家主子关在屋子里好几日不出来,也不知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他是越来越不懂,王爷是怎么了?
林家被铲除只剩下林贵妃在宫中养胎,慕容家被诛连,杀得一个不剩。
太子已殁,皇帝独揽大权。
大梁传来消息,大皇子萧录登基为君,二皇子被终身圈禁。
其实所谓的圈禁,只是对外的说法,实际上早就凶多吉少。自古以来争位的,能有几个是寿终正寝??
萧录登基之后,立了卓瑾心为后,且遣散了后院众女子,只留后位于宫。不日将派遣使臣入大齐,与大齐永世修好。
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早前卓瑾心被萧录丢在一旁置之不理,何以这会却收了夫君之心,稳坐后位?
有人猜测是为了博大齐的援助,也有人猜测这卓瑾心定是用了什么手段。
但不管如何,卓瑾心都是赢家。
弋阳郡主,终是不负众望。
卓太后倒也没多少欣喜之色,只是觉得安慰,终是没教她伤得太重,若是能得此幸福,大齐人……大梁人,有什么区别呢?
女人这辈子,不就图个有人疼,有人暖吗?
只是这卓君御……
卓家仍是无嗣,偏这卓君御……
“你到底想怎样?”卓太后问。
卓君御想了想,捏紧了手中的酒瓶子,“我什么都不想,如果姑姑真的想问我还想要点什么,那便是昔年的真相。我想知道,我爹是不是真的抛妻弃子了?”
卓太后一愣,“知道又如何?”
“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若然还活着……”
卓太后冷哼一声,“哀家问你,你如今是什么心情?是否愧疚懊悔?”
卓君御想起了尹若兮,猛的灌了两口酒不说话。
“他同你一样,做错了事就得自己承担。”卓太后也想起了自己,那些年的疏忽不查,以至于骨肉分离。懊悔却没有弥补的法子,只能折磨自己,痛苦一辈子。
“他昔年与人私奔,抛妻弃子,放下侯爵之位,此后与人双宿双栖,却也终不得善终。待那些欢愉过去,便只剩下了懊悔与遗憾。”卓太后轻叹,“他死了。”
卓君御的身子猛地僵直。
“你在外游荡的时候,哀家着人急召你回京,倒也不是真的为了你的婚事,只是想让你赶回来见最后一面。然而你终是错过了,哀家自也不必多说什么。”
“他走得很不安详,临死前与哀家认错,却执意不肯再入卓家的祠堂。他不配与你的母亲放于一处,所以死后便被火化,与那女子离开。至于去了何处,哀家便真的不知道了。”
“哀家一直告诫你们,莫要做后悔之事,你们一个个都不听,如今还能怪谁?流沙逝于掌心,终不得归。”
卓君御拎着酒壶,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向阳宫。
“太后娘娘,小侯爷不会出事吧?”长安焦虑。
“去吧!”卓太后敛眸。
长安应了一声,赶紧追上去,“小侯爷,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卓君御醉醺醺的回头看她,眼眶圈红,“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有探子在阜阳城附近,发现了一个人,依稀宛若上一任永定侯府夫人。”长安并未说得太具体,只是指了一条路。
手中的酒瓶子怦然落地,卓君御一把抓住长安的胳膊,“此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