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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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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五花大绑,他依旧没有住口,“煦容,你为何不看我?我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算你不想嫁,也没有用,像你这等残花败柳,有谁会将你娶过门?”
煦容掩面痛哭,死死咬牙,恨不得撕烂了男人的嘴,她扯着身上的衣裳,心里既是慌乱又是无措。
薛素身为女子,并不想让煦容失贞,否则当初找闫濯讨要的就不是黄粱梦,而是使人动情的药物了。
女席这边发生的事情,消息根本压不住,在侍卫们前来禀报后,那些身居高位的朝臣已然明了,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盯着气势非凡的辅国侯。
楚清河蹭的一声站起身,大阔步走到堂中,拱手道,“陛下,既然煦容医女与陈福早就生出私情,再嫁入侯府恐怕不大合适,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要罚就罚微臣一人即可。”
当了这么多年的帝王,皇帝也清楚斋会上发生的事肯定有蹊跷,但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若他再逼着楚清河娶妻,保不齐会毁了皇室的名声。
“辅国侯,身为男子,行事怎能如此不堪?煦容是你的未婚妻,如今名声被毁,已经足够可怜了,你竟还想退婚,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五皇子冷声斥责。
楚清河再次躬身,道,“微臣知道五皇子心怀大义,既如此不如让煦容入到您府上,当个侧妃,这样一来,也能全了您心中的善念。”
闻言,五皇子一张俊面涨成了猪肝色,好半晌也没说出反驳的话来,生出了这样的乱子,谁要是娶了煦容,少不得被人嘲笑,五皇子身为天皇贵胄,自不愿意受这样的屈辱,他用阴鸷的眼神看着楚清河,其中的恶念根本遮掩不住。
皇帝本想借着煦容之手,好生敲打敲打楚清河,却未曾想事情会如此发展,他摆了摆手,道,“罢了,这桩婚事暂且作罢,先彻查陈福杀人一案,免得让百姓蒙受冤情。”
“陛下圣明。”男人恭声道。
说罢,他坐回了原本的位置,太子端起酒盏,遥遥一敬,神情虽能称得上谦和有礼,但眼神中却藏着一丝野心。
作品 卷 第193章 报应
护国寺本是清静之地,但闹出了这档子事儿,无论是后宫妃嫔,还是高门大户的女眷,都没有心思再在斋会上逗留。
秋菊扶着夫人站起身,还没等走出门子,谭元清便加快脚步,站在女人身边,用只有她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薛素,方才是你搞的鬼?”
“五皇子妃何出此言?臣妇安安分分呆在堂中,言行举止中无半分不妥之处,您此刻将屎盆子往臣妇身上扣,红口白牙地诬赖于我,难道这就是皇家气度?”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眼底警告的意味万分浓郁。
皇后乃是太子的生母,素来对五皇子看不顺眼,若是自己栽在了她手上,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这么一想,谭元清也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暗暗咬牙,不再跟薛素纠缠,免得沾上一身腥。
薛素不再多看谭元清半眼,带着秋菊快步往外走,还没等走出多远,便看到了站在殿门前的高大男子,正是楚清河。
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薛素甭提有多高兴了,如同归林的鸟儿,快步奔到男人面前,伸手扯着男人的绣襟,柔声道,“咱们回府吧。”
盯着那双莹亮剔透的杏眸,楚清河喉结上下滑动,低低开口,“今日辛苦素娘了,若不是你想出这样的办法,想必再过不久,煦容就会入到侯府,将楚家闹得天翻地覆。”
夫妻两个已经坐上马车,秋菊与车夫坐在外头,也听不到主子们究竟在说什么。
“侯爷这么说就不对了,煦容之所以想要嫁给你,完全是为了那颗桃木珠,要说她对你有多少情意,怕是不见得。”细腻指尖轻戳着男子刺棱棱的下颚,碰到硬挺的胡茬儿,薛素好似发现了玩具的小娃般,笑的前俯后仰,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
淡淡的桃花香气萦绕在鼻前,楚清河双眼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按住了那双作乱的小手,哑声道,“莫要闹了,等回府再说。”
到底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薛素对男人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紧挨着这具僵硬的躯体,她刻意欺身逼近,娇艳唇瓣几乎贴上了古铜色的喉结,热气好似轻飘飘的羽毛般,让痒意逐渐渗入骨髓之中。
楚清河不由怔愣一下,面颊涨的通红,就连耳根也染上了几分颜色,好在马车中并无外人,否则堂堂的辅国侯恐怕就要颜面扫地了。
“难道侯爷觉得妾身说的不对?煦容并非是为了宝贝,而是对你起了别样的心思,才会一再接近?我们侯爷威名赫赫,将匈奴打的落花流水,赢得女子爱慕的确不算什么难事,倒是妾身想岔了。”薛素慢吞吞道。
楚清河满脸无奈,怎么也没想到素娘会说出这种话来,像煦容那种心思深沉的女子,为了达到目的,根本没有半分底线,他看着就觉得万分膈应,岂会在她身上多费心思?
“陈福被灌下了黄粱梦,不会被人发现吧?”两指缠绕着柔顺的发丝,他问了一句。
对于闫濯的医术,薛素还是行的过的,“服下黄粱梦的人,与醉酒没有任何差别,在疯狂的症状消失后,一天内的记忆都不会留存,更何况,黄粱梦并不能无中生有,它只是将陈福心中最龌龊、最不堪的念头放大数倍而已,若他对煦容无半分邪念,在堂中也不会做出那么下作的举动。”
闻得此言,楚清河总算明白了,为何陈福出现在斋会上,并没有冒犯旁的贵女,反而紧紧盯上了煦容,原来还有这等隐情。
护国寺位于京郊,在马车上颠簸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终于赶回了侯府。
与此同时,煦容与林朝月母女简直恨得发狂,她们本以为马上就能实现目的,哪曾想竟会杀出个程咬金,当着众人面,将她的衣裳撕扯开来。
在大虞朝,女儿家的名声无比重要,一旦被毁,再想找个好人家简直难如登天,楚清河本就对煦容十分厌恶,就算借此机会退亲,旁人只会说他冷血无情,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神情恍惚地回到了素心堂,方才发生的事情如同最可怖的梦魇,紧紧缠着她不放。将女儿惨白的面色收入眼底,林朝月万分心疼,她将房门阖的严严实实,低声劝说,“煦容,现如今你必须振作起来,若是继续颓唐下去,反而会使亲者痛仇者快。”
脑海中浮现出薛素那张脸,煦容死死攥着床帐,将浅蓝色的布料撕扯下来,恨恨开口,“都是薛素使出的诡计,她不想让女儿入到侯府当平妻,就想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办法,刻意毁去女儿名声,如今楚清河已经退了亲,我该怎么办?”
越想越难受,煦容那张清丽的面庞已经蒙上一层郁色,显然被逼到了绝路。
“不必心慌,咱们还有补元丹,这种药材对皇帝来说,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肯定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
话虽然这么说,但林朝月心里却没底。正在此时,丫鬟端着安神静气的药汤走了进来,面色无比难看。
煦容心觉不妙,尖声质问,“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快说啊!你要是敢隐瞒半个字,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面对这样疯狂的主子,丫鬟吓得浑身颤颤,就跟倒豆一般,急忙道,“方才有两个乞丐来医馆中乞讨,因为病人们受不起冲撞,奴婢也没让他们进来,却不曾想那两个乞丐不识抬举,破口大骂,说主子您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早就跟陈福有了苟且,竟还死不承认……”
闻言,煦容肝胆欲裂,她用力抠着丫鬟的双肩,拼命摇晃着,因为用的气力过大,指甲陷入到她的肉中,小丫头疼的倒抽冷气,却也不敢抱怨。
“他们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好像是有几个好乞丐去了护国寺,想要蹭些斋菜果腹,听说了寺中发生的事情,回了城,便迫不及待地将消息宣扬出去,此刻怕是已经捂不住了。”
林朝月一直站在床沿边上,此刻她身子踉跄了下,若不是双手扶住了床柱,怕是会摔得鼻青脸肿。
“造孽啊!真是造孽,咱们林家这么多年,治好了不知多少顽疾,救了无数条性命,谁料到竟会落得这样的结果?若不是为娘救下陈福,他也不会毁了你的名声,都是娘的错。”中年妇人两手捂着脸,一边哭泣一边自责,神情无比可怜。
煦容好似失去生气的木雕一般,怔怔摇头,“您千万别这么说,今日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薛素那个贱人刻意谋划的,咱们哪能料想的到?反正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陈福,若此人侥幸不死,那咱们便送他一程,陈家作恶多端,阖该断子绝孙。”
瞥见女儿眼底的郁气与狰狞,林朝月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将人抱在怀中,一下下安抚着。
素心堂中一片愁云惨雾,得知了此事的镇南王却分外痛快,在他眼中,煦容母女表面上虽然仁善,实际上却好比蛇蝎,带有剧毒,当初他轻信了煦容的医术,被害到了瘫痪在床的地步,吃一堑长一智,自是不可能在重蹈覆辙。
他冲着罗戈吩咐一声,“算算时间,陛下也该启程回宫了,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哪有人还能沉得下心?送本王进宫。”
壮硕粗蛮的侍卫对朱衡无比忠心,对于主子的吩咐,自是别无二话,推着板车将人送到了乾清宫门外。
甫一看到镇南王,皇帝不免有些头疼,忍不住问,“阿衡不好好在王府休息,怎会入宫?”
“微臣虽没有去到护国寺中,却也听说了今年的斋会有多精彩,煦容医女竟被一个混小子当众剥光了衣裳,还真是报应!”镇南王狞笑道。
皇帝略微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林朝月曾经救过陈福的性命,那人恩将仇报,本就不妥。”
“那是她自己活该!入宫前,微臣已经查到了陈福的身份,这些年足足有十八位姑娘让他活活逼死,此等恶贯满盈之徒,就算活寡了他也理所应当,但素心堂的人为了银钱,即使知道陈家人不是个东西,她们依旧悉心诊治,就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才会让煦容颜面扫地!”
皇帝并未想到,那陈福竟是此等穷凶极恶之徒,面上露出了几分惊色,问,“难道陈家人个个都是江洋大盗不成,怎会下如此狠手?”
“陛下有所不知,陈家三代单传,只有陈福一个男丁,他身子骨不济,与阉人别无二致,便使尽手段折磨女子,这样的混帐东西,与煦容那个贱人简直是天造地设,您不如给他俩赐婚,也省得糟践了别人。”镇南王提议道。
皇帝自是不可能同意此事,毕竟他还得靠着林家的补元丹保养身体,若是将林朝月逼的太过,恐怕没什么好结果。
“别胡说八道了,煦容虽被辅国侯退了亲,却也不能跟这种混帐东西凑做一对,否则朕与昏君有何差别?”
作品 卷 第194章 活该遭报应
对于皇帝的心思,镇南王稍一想想,便能猜的八九不离十。林家那母女二人肯定用补元丹收买了他,否则堂堂的一国之君,何至于为了一个小小的医女劳心费神?
镇南王拱了拱手,道,“陛下所言在理,是臣想岔了,只是煦容当着诸位夫人的面,被陈福剥了衣裳,名声早就毁了个一干二净,这可如何是好?”
此刻皇帝也有些头疼,他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不该同意楚清河退婚的举动,要是不退婚的话,就算煦容再是不堪,也能嫁到辅国侯府当平妻,到时候他根本不必这样为难。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此事朕说不好,阿衡也别插手,你好在王府好好养身就是。”这话即是关切又是警告,镇南王心里明白的很,他低笑着拱手应是,而后冲着罗戈使了个颜色,一言不发的壮汉便推着他离开了皇宫。
走在路上,镇南王面色阴沉如水,两手不断捻动着一串佛珠,速度飞快。
罗戈压低声音问,“王爷,煦容如此狠毒,不如属下去杀了她?”
“不能杀。”镇南王抬手制止,“让她死了实在太便宜她了,本王会让她亲眼看着整个林家落败,让她活的连狗都不如,一辈子都沉浸在悔恨之中。”
闻得此言,罗戈点了点头,“昨日闫大夫给您施针时,您的双腿已经有知觉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
镇南王苦笑一声,“本王的身体已经被煦容折腾废了,就算有所好转,日后也不能弯弓搭箭,亏得陛下对本王还有几分情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对了,你让那些乞丐小心着些,莫要犯在煦容那毒妇手中,且还得把消息继续扩散,现在还不够。”
罗戈瓮声瓮气地应是,将镇南王平安送回王府后,这才按照命令出了门子。
*
从护国寺回来,薛素特地让秋菊拿了一挂鞭炮,放在大门口点燃,噼里啪啦的咋响声能驱除晦气,省的被血蛭一样的林家人继续纠缠,实在是令人作呕。
夫妻俩坐在正堂中,小宁安颠颠地走上前,他的五官虽然像极了薛素,但轮廓却还有几分楚清河的影子,体质也随了他爹,十分强健,与小牛犊子没有任何差别。
一把抱住母亲的腿,宁安奶声奶气道,“娘,儿子想当大将军。”
薛素故作诧异的问,“为何要当大将军?”
“父亲就是将军出身,这才娶了娘,儿子也想要漂亮媳妇。”
楚清河掌心发痒,狠狠拍了下宁安的屁股,没好气道,“毛都没长齐,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改明儿就去前院,我教你习武,吃得了苦才能领兵打仗。”
“宁安还不满三岁,现在习武会不会太早?”女人略微皱眉,忍不住问了一嘴。
“不早了,这孩子精力旺盛,每日都来闹你,让他在前院扎马步,把根基打牢,将来才不会长成酒囊饭袋,让人笑话。”楚清河道。
正说着呢,就见许呈快步走了过来,拱手道,“侯爷、夫人,薛程少爷来了。”
“他来作甚?”
许呈摇头,他面色并不算好,继续说,“薛程少爷还将林家母女带了过来,他跪在石狮子前头,一直磕头,已经见了血。”
薛素本就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半点好印象,这会儿更是气得不行,但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将人拒之门外,否则此事让薛父知道了,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现如今,玲珑翡翠虽然过门了,但二人生下的都是女儿,对于薛父而言,十个女儿都比不过一个男丁,他心里向着的肯定还是薛程。
让秋菊将孩子抱下去,薛素缓缓起身往外走,楚清河搂着妻子消瘦的肩膀,道,“我去把薛程赶走。”
拉着男人的手,她摇了摇头,“不必如此,若是赶走了他,日后的麻烦也不会少。”
夫妻两个走到了大门口,待看到满头是血的薛程时,薛素面上满是厌恶。
这会儿身形单薄的少年跪在地上,而林家母女却站在石阶下。煦容面色惨白,双目红肿,眼底透着几分死寂之色,她所有的有一切都毁了,要是没有薛素的话,她早就将桃木珠牢牢握在手中,也不必这样狼狈,比一条狗都不如,不断摇尾乞怜。
尖锐的指甲死死抠进肉里,就算掌心被刺得血流不止,煦容也没有感觉到半分痛意,她只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薛素抬了抬眼,揉了揉手腕,道,“程哥儿,先前我就说过,你想见父亲,来侯府说一声便是,何必在外面不住叩头,万一真生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成了我的罪过了。”
薛程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眼底尽是期盼,“大姐,我想娶煦容医女,求求你同意这桩婚事吧,就当我求你了。”
在得知护国寺生出的风波时,他心底翻涌着浓重的怒意,但随之而来的还有丝丝窃喜。先前圣人下旨,让他心爱的女人嫁给姐夫当平妻,薛程简直嫉妒极了,恨不得取楚清河而代之,但他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堂堂的辅国侯,只能暗暗愤恨。
哪想到医女不止被毁了名声,还被辅国侯府退了婚。大虞朝对女子的闺誉万分看重,她想要找一个好人家都难,如此一来,还不如嫁给自己,也不至于受了委屈。
起了这样的念头后,薛程走到林朝月面前,将深埋着的心思尽数表露出来,本以为事情会多些波折,却没想到林大夫全然没有犹豫,立马便同意了此事。
“你想迎娶煦容?”薛素唇角微勾,娇美面庞上尽是讽刺。
“正是。”少年紧咬牙关,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露出半分怯弱。
薛素的性情并不算温和,在某些时候,她甚至能称得上尖锐,现下毫不留情地挤兑,“你想娶谁我都不会管,只是你可曾置办了田地房屋?可曾将聘礼准备妥当?我虽然嫁进了辅国侯府,但却不能从账房中支钱给你,难道程哥儿想让煦容医女睡在街上不成?”
薛程到底还年轻,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他面颊霎时间涨的发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气的狠了。
“我在府外还有一处宅院。”
“先前咱们说好了,你再也不回医馆当学徒,宅院才能给你,但你食言了。”伸手拨弄着指甲,薛素低低笑了一声。
煦容实在是见不得这个女人露出得意的神情,暗暗咬牙,上前一步道,“这种琐碎的事情,不劳辅国侯夫人费心,林家虽以行医为生,不算富贵,却也积攒了许多银钱,还不至于落魄到露宿街头的程度。”
女人连连点头,满是欣慰的说,“如此便好,反正侯府一个子儿都不会出,程哥儿你愿意入赘就入赘,与人无尤。”
围在门前的百姓刚开始还觉得辅国侯夫人委实刻薄,就算亲弟弟犯了糊涂,到底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能这样一毛不拔?但听到入赘二字时,他们瞬间便明白了楚夫人的苦心,她哪里是要看兄弟的笑话,分明是在点醒他,不让他走错了路,后悔一辈子。
入赘的男子在妻家半点地位也无,比奴仆强不了多少,也不能传宗接代、绵延后嗣,据说这位薛程少爷可是薛家的独苗儿,他家又不是揭不开锅,马上就要活活饿死,为何要如此为之?
耳边传来百姓们指指点点的声音,薛程只觉得无比羞窘,恨不得立时消失在此处。
深吸了一口气,他刚想说些什么,还没等张嘴,便看到手拿竹杖的薛父几步冲到了门前,苍老面庞上尽是恨意,用棍棒狠狠打在儿子腰背上,边抽边骂,“混帐东西,老薛家生你养你这么多年,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竟然想要入赘?我看你是被这个水性杨花的贱蹄子勾。引了,一时迷了心窍,才会这般。”
林家母女分外难堪,先前在护国寺发生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知道煦容被剥光了衣裳,名誉扫地,这样的女子还有人上赶着迎娶,怕不是真看上了医女的皮相?
感受到众人鄙夷的目光,煦容定了定神,赶忙解释,“薛老爷,事情不是这样的,薛程并非入赘林家。”
“不是入赘?”薛父缓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薛素,目光中透着丝丝怀疑,暗自猜想是不是她搞的鬼。
煦容如蒙大赦,连连点头,“林家有林家的规矩,只要我们生下的孩子随林姓即可,无需让薛程入族谱,还请薛老爷放心。”
薛父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气的面颊狰狞,口沫横飞,“孩子都不姓薛了还不叫入赘,让我放心?放他娘的心!你们林家人脸皮怎能厚到这种地步?怪不得你母亲会出手给陈福诊治,果然是个没心肝的玩意!活该遭报应!”
作品 卷 第195章 办法
从薛父口中喷出了不少的唾沫星子,溅了煦容一脸,后者从小养在林家,是这一代的继承人,何曾受过这么大的羞辱?此刻自是又恼又怒,恨不得甩袖离开,但仔细想想,如今她名声尽毁,再也不能似往日一般任性,否则将薛程这傻子都给折腾走了,哪还有人愿意娶她?
林朝月几步冲上前,一把攥住女儿的腕子,压低了声音劝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你且忍一忍,总有一日,这一笔笔债咱们都会讨回来!”
煦容也明白这个道理,若是她想不透彻的话,根本不会上赶着来到辅国侯府,任由薛家人欺辱。
“薛老爷莫要动怒,您再考虑考虑,林家在金陵是有名的大户儿,操控了全城的药材生意……”
话还没说完,就被薛父不耐打断,“你能赚多少银子干我屁事?想要断老薛家的根儿就是不行,你年纪轻轻的,也是个大夫,怎能这般歹毒?”
“可不就是歹毒吗?她们娘俩都生了一副蛇蝎心肠,否则也不会治好了陈家酒楼的少东家,听说陈福手上足足有十几条人命,救他一人如杀十人,你们难道就不会羞愧吗?”
原本陈福做下的恶事被陈家人掩饰的极好,甚至还将消息压了下去,并不为人所知。
但护国寺闹出了那一茬儿后,将他押到了大狱中,有刑部的官员亲自查案,找到了被藏在深井下的尸首。被陈福残害的女子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娇花一样的年岁,但被这种恶贯满盈的畜生盯上,受尽了无数的苦楚,死不瞑目,令百姓愤慨的同时,也将此事彻底传扬开来。
这会儿林朝月整个人都快被悔恨给淹没了,要是她没有救下陈福,让那个混帐东西直接死在家里,煦容就不会被他轻薄,落得现在这种狼狈不堪的境地。
世间没有后悔药,林朝月深吸了一口气,指甲狠狠抠进肉里,走到薛父跟前,轻声解释,“薛老爷,婚姻大事,还是要以孩子的意愿为重,程哥儿对煦容一往情深,咱们结成亲家也是天大的好事,您好好考虑一番,再给我答复吧。”
说着,她拉着煦容的手,将女儿带离了辅国侯府,转身之前还不忘看了薛素一眼,眸光中蕴藏着的阴鸷狠辣,简直能止小儿夜啼。
楚清河恨不得将小妻子疼到骨子里,自然见不得她受委屈,此时男人眼底透出丝丝杀意,哑声说,“林家人一再放肆,不如……”
“别、千万别,陛下就指望着补元丹过日子,咱们若是将他的命根子给杀了,肯定没什么好下场。”薛素拉着他宽厚的手掌,感受到融融热意传递过来,亮晶晶的双眼不由眯了眯,像只猫儿似的。
两人对话的声音并不大,起码薛父与薛程未曾听清。
只见身形单薄瘦弱的少年跪在地上,一下下承受着棍棒的敲打,他脸上带着几分痛意,但更多的还是坚毅之色,要不是对煦容动了真情,哪能受得住这份苦楚?
薛素也曾年轻过,知道对付这种热血上头的年轻人,切不能与他们直面相抗,必须用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将深藏在他们胸臆中激荡的情绪彻底磨灭,如此一来,便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这桩婚事。
她几步走上前,皱眉道,“父亲,程哥儿到底还小,一时糊涂也是有的,您瞧瞧他这副鼻青脸肿的模样,受的伤怕是不轻,要是不赶快上药,留疤就不妥了。”
闻得此言,薛父悚然一惊。
要想在大虞朝当官,面上万万不能留下任何疤痕,否则定然会影响仕途,薛父做梦都想让薛程参加科举,光宗耀祖,自然万分注意,他赶忙将棍棒扔在地上,命令两个侍卫将人抬到了厢房歇息,而后又请了大夫为儿子诊治,这副细心关切的模样,还真有几分慈父的样子。
楚清河不着痕迹地揽着女人的腰,转身往回走,边走边问,“素娘,你可有什么好主意?煦容母女做下的事情委实令人作呕,要是再不收拾她们,恐怕闹出的乱子会更大。”
“林家人之所以敢这么嚣张,其原因有二。”薛素故意卖了个关子,水盈盈的双眸直直觑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甚至还踮起脚尖,摘下了一片树叶,用带着清香的叶面从那张刚毅面颊上划过,带来阵阵冰凉之感。
“什么原因?”楚清河的心神都快被吸走了,脑海如同一团浆糊似的,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与木头桩子没什么多大差别。
“其一,林家人精通医术,虽然性情高傲,但也救下了不少达官显贵的性命,在京城与金陵两地颇有名气;其二,他们研制出来的补元丹,能使人精力强盛,据说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自然会让人趋之若鹜。”
眼神变得越发深浓,粗砺指腹轻轻捏了下柔软的耳垂,问,“那该如何是好?”
“成也补元丹,败也补元丹,先前闫濯曾经说过,这丹丸的主料是铁皮石斛,只要在皇帝的饮食中多加些石斛,就会起到相反的效果。”这话委实称得上大逆不道,因此说话时薛素一直踮起脚尖,殷红如血的唇瓣紧贴着男人的耳廓,声音极低。
阵阵热气喷洒在皮肤上,其中还掺杂着几缕幽香,楚清河只觉得口干舌燥,他生怕自己在小妻子面前出丑,赶忙定了定神,等心绪平复后,才故作严肃的答话:“想要将铁皮石斛添加进皇帝的膳食中,恐怕并非易事。”
“自然不是易事,一旦处理不好,甚至还有可能赔了性命,不过有一个人说不准会帮忙。”
楚清河拧眉问,“谁?”
此刻夫妻两个已经进到了卧房,薛素将雕花木门关严,坐在木椅上,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位。”
天底下身份尊贵之人不知有多少,但能称上一人之下的,恐怕只有太子殿下了。
说起来这位太子也是可怜,他乃是皇后所出,居嫡居长,身份无比高贵,偏偏皇帝心里只有皇贵妃一人,甚至还想让五皇子继承大统。这些年来,太子不敢表现的太过贤明,生怕被自己的生父忌恨,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昏聩,怕给皇帝机会,亲手将他废掉。
日复一日地在刀尖上行走,想必太子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会对辅国侯府施以善意,为的就是争一争那个令天下人垂涎的位置。
鹰眸微微眯起,楚清河思索了片刻,也觉得小妻子言之成理。
“罢了,我找个机会,亲自去见见太子,此举兹事体大,他怕是不会轻易应允。”
薛素也忍不住叹息,“若是陛下贤明,不将你我逼到此种地步,谁不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偏生他觉得侯爷功高震主,辅国侯府有不臣之心,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势必会生根发芽,你我身在局中,也没有办法。”
顿了顿,她好似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你还记得怡卿吗?”
楚清河皱起眉头,“自是记得,她还来侯府小住过一段时日,爹娘是开米铺的。”
“正是她,先前刘家米铺搬到了京城,生意还算不错,但不知怎的,竟招惹了地痞无赖,还没等我找人处置,就有一个高壮男子来到店中,将那些混帐东西解决了,你猜那人是谁?”
“猜不着。”楚清河对旁人提不起半点兴致。
“是大内统领萧恪。”薛素瞪了他一眼。
“怎会是他?”这会儿楚清河当真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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