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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红杏素娘-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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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素又不是瞎子,自然能看见彩珠两眼的期冀,不过她不止没有开口,反而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这丫鬟先是对她男人动了歪心思,而后又存心挑拨自己跟莲生的关系,她是傻了才会帮彩珠说情,这种人早些被赶出府,也能起到几分杀鸡儆猴的效果,让那些不怀好意的下人不至于那么嚣张。
  “李管家,把彩珠拖下去直接发卖了,如此恶毒的奴才,辅国侯府可容不得!”
  话落,男人径直转身,拉着小妻子快步走回主卧,屋外传来女人凄厉的嚎叫声,之后又戛然而止,大概是被堵了嘴。
  刚一进屋,带着糙茧的大掌就按在女人纤细的肩头上,隔着一层衣料,楚清河依旧能清楚的感受到细腻的触感,眸色转深,他道:
  “所有人都在盯着侯府的子嗣,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为夫今日就让你怀上。”
  听到这种无耻的话,就算薛素脸皮不像小姑娘那般嫩气,此刻面上也有些发热,她啐了一口,“谁要给你生孩子?你这人还真是厚颜无耻!”
  滚烫薄唇贴着精致的耳廓,也不知楚清河又说了什么,薛素浑身软绵绵的,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主卧内的烛火突然熄灭,莺歌燕啭,不胜娇羞。
  ………………
  转眼就到了乞巧节,京城里热闹极了,不少未婚女子都会出现在街上,买下一盏莲花灯放在水里,乞求自己能嫁个如意郎君,有段好姻缘。
  薛素虽然不是未出嫁的女儿家,但她以前从未见识过京中的乞巧节,心里就跟猫抓似的,十分好奇。
  夕阳西下,她坐在妆匣前,手里拿着螺子黛仔细描眉,因为她底子好,浑身皮肉白皙的就跟牛乳似的,也不必再糊上厚厚的脂粉,否则掩去本身的好颜色,反倒不美。
  稍微涂了些胭脂,薛素又用颜料在眉心画了指甲大的桃花,粉白的花瓣配上女人艳丽的容貌,春兰秋菊两个丫鬟都看的呆了,愣愣的张着嘴,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主子,您就跟天上的仙女下凡一样,太美了,奴婢在京城里就没瞧见比您还标致的女儿家。”
  秋菊生了一张巧嘴,说话讨喜的很,即使知道这丫鬟是刻意在哄她开心,薛素仍不由抿嘴直笑。
  换上一身绯红色的抹胸裙,外头穿着轻纱罩衣,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一眼就能看到肩颈嫩滑的皮肉,以及纤细的腰身。
  楚清河甫一从外面走进来,就瞧见这么一副热烈的场景,鹰眸微眯,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问道,“你就打算这么出门?”
  说话时,他走到了小妻子身旁,掌心扣住了她的腰肢,慢慢滑动。
  最近天热的很,薛素不乐意被人碰,甩开楚清河的手,反问道,“有什么不能穿的?这身衣裳可是京里最时兴的样式,就连你那好义妹也曾经穿过。”
  谭元清穿没穿过,楚清河从未放在心上。但眼前的女人太妩媚,也太勾人,她这样走出侯府,肯定会吸引无数登徒子孟浪的目光,想要有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宝物,他心中便涌起阵阵烦躁。
  不过今日是乞巧节,总不好毁了素娘的兴致。
  “你这么美,让别人看了去,我会吃醋。”修长手指轻轻刮过女人的脸蛋,带来阵阵酥痒。
  薛素哼哧了好半天,才问,“那怎么办?现在换衣裳也来不及了。”
  “无妨,带上帷帽出门即可。”
  楚清河最想遮住的是素娘眉心的那朵桃花,不得不说,小妻子的画工当真不差,桃花不止色泽鲜嫩,而且还带着几分灵气,再加上四下涌动的浅淡桃香,好像面前真有一朵花苞绽放。
  不过在女人戴上帷帽之后,有轻纱遮挡,十分艳色去了三成,即使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是个美人胚子,但起码阻挡了一些觊觎的眸光。
  夫妻两个一同出门,并没有带丫鬟奴才。
  自打来了京城,楚清河就再也不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猎户,他忙着练兵,还去边城征战,根本没时间陪薛素逛街。
  想到此,男人心头涌起阵阵愧疚,正好周围有小贩卖糖画,他从荷包里掏出两文钱,“给我画一副。”
  摊贩见这对夫妻穿戴华贵,本以为会多赚一笔,哪想到夫君竟然这么抠门,只给他两文钱,心下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男人身量高大,手臂上结实的肌肉将衣料撑起来,明显就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摊贩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习武之人耳力极佳,方才离得远,楚清河听见了摊贩的叫卖声,知道糖画就是这个价,他又不是冤大头,自然不会多给。
  糖画弄好后,薛素接了过去,小手掀开轻纱,露出艳丽的唇瓣以及白皙的下颚。
  摊贩嚯了一声,没想到这小娘子竟然生的如此美貌,只可惜嫁了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第77章 丰乐楼偶遇
  糖画是澄黄色的,吃进嘴里很甜,不过味道并不算好。薛素咬了几口,就觉得甜的发齁,嗓子也不太舒坦。
  楚清河站在一旁,漆黑鹰眸看着粉嫩舌尖从红嘴儿中探出来,贝齿轻咬着糖画的一角,慢慢啃着,跟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一模一样,又娇又软。
  长臂环住小妻子柔软的腰肢,他低下头,薄唇贴在女人耳边,小声问,“甜吗?”
  “甜死了,不信你尝尝?”薛素正愁没法解决这副糖画,听到这话,她赶忙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献宝的小模样可招人疼。
  楚清河环顾一周,发现不远处有条昏暗的小巷,那边人不多,他拉着薛素往巷口走。
  男子身长九尺挺拔英俊,气势非凡,而女子虽然以帷帽遮挡住容貌,但夜风吹拂时,正好露出脖颈白腻的皮肉,以及下颚精巧的轮廓,明显能看出是个大美人儿。
  不少人将视线黏在他二人身上,等进了小巷子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今天是出来放花灯的,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楚清河没吭声。
  粗粝手指掀开了帷帽一角,只露出殷红的唇瓣,即使此处光线昏暗,看不真切,但他依旧觉得一股热意在体内奔涌,仿佛要将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物彻底焚烧殆尽。
  “你不是让我尝尝吗?”男人声音低哑。
  “在外面不能尝吗?这连盏灯都没有,小心吃到鼻子里去!”
  薛素刚说完,就见着楚清河弯下腰,强健的手臂撑着墙,将她禁锢在中央。
  拿着糖画的手轻轻颤抖,她脸色泛红,声音低的就跟蚊子哼哼一般,“你这是要怎么尝?”
  话刚出口,薛素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两人成亲的时日也不短了,他到底是什么德行自己怎会不知?
  高挺的鼻尖擦着柔嫩的面颊,楚清河如同捕到猎物的野狼,却不急着下嘴,反而慢慢逗弄着,无比有趣。
  指腹按了按女人的嘴角,细碎的糖渣已经化成了粘腻的汁水,他尝了一口,一本正经道,“的确很甜。”
  说完,他又将薛素手中的糖画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吃边用炙热的目光盯着小妻子,好像根本感受不到那种甜到腻歪的滋味儿。
  “走吧。”
  薛素嗫嚅着开口,她觉得自己就跟螃蟹似的,扔进水里煮了一通,现在浑身都是红通通的,亏得夜里不比白日,她就算再羞窘,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从小巷离开,夫妻两个往灞桥的方向走去,临近河岸,提着花灯的小娘子越发多了起来,深色的河面上漂浮着点点微芒,就跟天上的星河一样。
  “想要花灯吗?”
  百姓之所以往水里放花灯,主要是为了祈求一段好姻缘,因此放花灯的大多是年轻的女儿家,已婚妇人鲜少有来,最多不过在街面上逛逛,热闹一番。
  “我要花灯做什么?我已经找到了天底下最好的夫君,难不成你打算让我再挑一个?”薛素捏了捏耳垂,轻笑着说。
  隔着帷帽轻轻拍着小妻子的头,楚清河意味深长道,“看来素素对为夫不太满意,不如咱们现在回家,好好交流一番。”
  薛素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男人话中隐含的威胁之意,她脸上笑意僵住,赶忙讨好的搂着他的胳膊,姿态无比亲昵。
  京城中最出名的酒楼名为丰乐楼,是不少行脚的商人经营的,商人重利,酒楼修建的无比繁华,足有三层,比皇宫都要高出些许。
  两名年轻男子立在三楼的窗边,其中一人生的十分俊朗,眉目处透着几分贵气,正是前往边城的五皇子朱斌,另一人是他的伴读周锐。
  “那不是楚清河吗?”五皇子突然开口道。
  听到这话,周锐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平时在朝堂上跟闷葫芦一样的辅国侯,竟然会任由一个女子搂着他的胳膊,还真是奇怪的很。
  “属下记得辅国侯在泾阳时就娶妻了,那妇人只是小小的农妇,大字不识一个,粗鄙不堪,他怕是再也忍受不了那等愚妇,这才找了个千娇百媚的女子,养作外室。”
  薛素来京城也有一段时日了,但她甚少跟那些贵妇接触,唯二走动的人家就是承恩侯府以及谭家,偏偏这两户的主母都对她不喜,自然不会传出什么好名声来。
  因此,不少人认定了辅国侯夫人是个貌若无盐的村妇,浑身上下挑不出一丝优点,不屑与之为伍。
  五皇子微微颔首,觉得伴读的话有几分道理,他用折扇敲了敲窗框,看着街面上熙攘的人群,眯眼道,“咱们下去看看。”
  周锐知道五皇子跟楚清河不对付,不过那人身为辅国侯,手握重兵,又刚得胜归来不久,想要对他出手恐怕不是易事,万一被人抓住把柄……
  “殿下、”
  五皇子抬手,阻止了周锐的话,而后直直往楼下走去。
  站在矾楼下的薛素并不知道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当成外室,她走了这么长时间,踩着绣鞋的小脚不免有些发酸,索性直接坐在了路边的石凳上。
  “楚兄!”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楚清河浓眉微皱,转身想要跟五皇子行礼,却被他拦住了。
  杏眼觑着走到近前的两名男子,薛素好歹活了两辈子,也不是蠢人,只从男人的动作神态中就能发现一丝端倪,她赶忙站起身,恭敬的冲着二人俯身行礼。
  周锐的目光落在薛素身上,他轻佻道,“这样娇媚动人的女子,为何非用帷帽遮着脸?不如将碍事之物拿下来,让本少爷瞧瞧小姐的真容。”
  拧了拧眉,薛素暗自啐了一声,眼前这人明显不怀好意,她要是真将帷帽取下来,那可就闹出笑话了。
  楚清河侧了侧身子,挡在小妻子面前,瓮声瓮气道,“五公子可有要事?属下陪着内子来灞桥逛逛,她胆子小,见到生人有些不习惯,还请五公子海涵。”
  “内子?”
  五皇子俊朗的面庞上露出明显的惊诧,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娇怯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传言中的那个村妇,这差别未免太大了些。
  “正是。”察觉五皇子正在窥伺着素娘,楚清河脸一沉,身上透出一股杀意。
  周锐浑身紧绷,斯文俊雅的面庞上强挤出笑容,扯着殿下的袖口,“倒是我想岔了,本以为楚兄金屋藏娇,没想到竟然是发妻。”
  正说着,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个小孩,撞在薛素身上,她一个不稳,直直往后栽倒,亏得楚清河反应快,赶忙将人搂在怀里,这才没让小妻子摔着。
  饶是如此,女人带着的帷帽也掉了下去,那张白莹莹、嫩生生的小脸儿露在外头,配上眉心一朵娇艳欲滴的桃花,简直就跟山里的精怪一般,美极了。
  小孩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看到高大男人紧绷的额角,他吓得两股战战,钻进人群里就没影了。
  京城中的美人虽然不少,但百姓们能见着的委实不多,此刻看着薛素,眼珠子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十分放肆。
  楚清河强忍怒意,将帷帽捡起来,戴在了小妻子头上,冲着五皇子抱拳道,“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五皇子摆了摆手。
  他紧盯着女人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像那种美人,怎么就跟了楚清河那个莽夫呢?还真是糟践了。”
  周锐咽了咽唾沫,装作没看见殿下痴迷的眼神,赔笑应和着。
  他记得先前在泾阳时,楚清河还是个瞎子,根本分不清美丑,没想到这人运气不错,即使到了那种地步,也能将尤物娶过门,怪不得藏着掖着一直不给别人看,真是个招人的。
  周围的吵闹声令人厌烦,五皇子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之色,道,“回去吧。”
  感受到殿下心情不虞,周锐也不敢触霉头,快步跟了上去。
  ………………
  乞巧节过后,翟尺将炭炉打造好了,他带着宗源一起将炭炉放在了颜如玉的蒸房中,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色泽黯淡的火山石,掺了花汁的泉水浇上去,霎时间激起了一股水汽。
  鼻前嗅着房中淡淡的浅香,薛素面上露出几分满意,赶忙让秋菊取了银钱交给翟尺,之后又连连道谢。
  七月本来就热的厉害,蒸房的温度更高,才呆了不到一刻钟功夫,女人颊边便渗出了点点汗珠儿。
  自打那颗桃木珠融入体内后,薛素身上一直带着股香味儿,出汗的时候香气更浓,不止没有异味,反而透着甜意。
  宗源站在师傅身后,眉眼低垂,表面上看着十分老实,但他眼底却带着几分挣扎,时不时抬头,飞快地看上女人一眼,继而便会暗暗唾弃自己。明明薛氏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妇人,三娘也曾提过她做下的恶事,但他却管不住自己的双眼,真是没用。
  薛素没有发现异状,她颊边带笑,语气轻柔的跟翟尺攀谈。
  因为私馆中全是女客,外男也不好多留,师徒俩没过多久就离开了。


第78章 遗孀
  打从好几个月之前,薛素就一直盼着蒸房建好,现下炭炉终于安上了,她心里暗暗回忆着秘方上的内容,先让春兰送水进来,仔细将身子擦洗干净,用棉布围住,这才走到炉边,舀水浇在上头。
  火山石上温度极高,发出嘶嘶的响声,水汽在房中弥散开来,热的人浑身冒汗。
  薛素觉得嗓子都快冒烟儿了,索性小口小口抿着杏仁奶,香腮在热气奔涌下被蒸成了桃粉色,说不出的娇艳动人。
  蒸房的功效与温泉大致相同,能使皮肤变得细腻柔滑,但凡事都要适度,千万不能过量,要是在此处呆的时间过长,很有可能会昏厥过去。
  薛素爱惜自己的脸面,她可不想让小丫头们看到自己狼狈的德行,否则她这个侯夫人哪还立得住?
  秋菊早就在隔壁的耳房中等着,雕花木门将将打开,她鼻前就嗅到了一股馥郁喷香的味道,略一抬头,便见着主子露着雪白的肩颈走了出来。
  秋菊老早就知道夫人皮相生的好,身段儿也玲珑的紧。但此刻这么一看,只觉得肌肤挑不出一丝瑕疵,光洁柔腻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她身为女子都想用手碰上一下,怪不得侯爷对夫人如此痴迷。
  坐在妆匣前的圆凳上,薛素取了些沁凉的花露拍在脸上,用手轻轻摸了摸,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面颊好像是比先前滑了三分。
  京城中的私馆虽多,但却没有一家拥有蒸房,这也算是新鲜物什。
  对于女子而言,只要能让她们容貌变得美丽,即使价格再高,东西再离奇,购买的客人们依旧不会少。想到颜如玉会在京城中声名鹊起,水润杏眼中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
  捯饬齐整后,薛素坐着马车回了侯府,还没等进门呢,就看到台阶上坐了一大一小两个人,看起来应该是对母女。
  妇人年纪并不算大,也就二十出头,生的皮白柔嫩,腰细乳圆,配上一副秀丽的容貌,已经算是不错的模样了。旁边的小丫头相貌随了她,不过七八岁,就能看出几分娇俏来。
  看到薛素,妇人微微低头,露出雪白的颈子。
  “去问问怎么回事?”薛素对秋菊吩咐一句。
  小丫鬟诶了一声,快步走到妇人面前,不知说了些什么,回来时丫鬟面上露出一丝为难,“主子,这是侯爷麾下将士的遗孀,先前边城不是打仗吗?这妇人的夫君没了,她们母女俩没了顶梁柱,家中的田地全都被族人给占了,在老家活不下去,便来京城投奔侯爷……”
  听到这话,薛素不由皱眉,她怎么也没想到天底下竟然会有如此无耻之人,欺辱孤儿寡母,还将人家赖以活命的田地夺走,这哪里是谋财?分明是害命!
  心里转过这个念头,她走到妇人面前,娇美的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轻声开口,“我名薛素,乃是辅国侯的妻子,若嫂子不嫌弃的话,还请进府中歇歇脚。”
  母女俩从洛阳赶到京城,一路风尘仆仆,不知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此刻听到温声软语,妇人霎时间红了眼眶,哽咽道,“夫人大恩,小妇人没齿难忘,绫儿,还不快跟夫人道谢?”
  这个叫绫儿的小姑娘明显有些羞怯,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绫儿谢过夫人。”
  一路走着,薛素得知死去的副将姓周,妇人随了夫姓,便称呼她为周氏。吩咐李管家收拾出来两间厢房,将母女两个安置好,这才派人给楚清河送了信。
  周绫儿也不知饿了多久,肚子咕噜噜直叫唤,虽然这个时辰弄不出什么好菜,但厨房的炉子上却一直煨着鸡汤,下碗银丝面点点肚子还是成的。
  很快厨房的丫鬟端了面条过来,母女两个吃的头都不抬。
  薛素坐在一旁,闻到那股鸡汤的味道,竟然觉得有些顶的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毛病。
  吃饱喝足后,周氏浑身轻颤,扑通一声跪倒在薛素面前,声音沙哑道,“多些夫人收留,小妇人在洛阳,险些被族老生生逼死,若是不将地契田契交出去,便会有人毁我名声,污蔑我偷人,小妇人贱命贱身,直接沉了塘也没什么,但绫儿才八岁,她是夫君唯一的女儿,不能死啊!”
  “周嫂子,您先站起来,地上凉气重,千万别受了风寒。”
  说着,薛素作势要搀扶周氏起来。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奴才的通报声:“侯爷回来了。”
  气势逼人的男子身着玄衣,大阔步走入正堂中,一看到周氏母女,他便问道,“你夫君可是周红勇?”
  “正是。”
  大概是惧怕辅国侯的恶名,跪在地上的周氏瑟瑟发抖,秀丽面庞带着几分苍白之色,水眸中含着泪珠,这副娇柔的模样着实惹人怜惜。
  楚清河却看都不看妇人半眼,自顾自走到小妻子面前,两人肩挨着肩,一人高大一人娇小,就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你先站起来,红勇兄弟为国捐躯,宗族却如同吸血的水蛭,不止将朝廷的赏赐给夺了去,甚至还贪得无厌,将你们二人往死路上逼,且放下心在府里住着,我会派人讨回公道,届时再回洛阳也不迟。”
  周氏母女看到了族人的丑恶嘴脸,几乎是死里逃生才来到京城,哪里愿意再回到老家?
  周绫儿小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愿,嘟着嘴道,“侯爷伯伯,绫儿能不能住在京城?这里人多热闹,还有耍猴的……”
  就算楚清河对大人不假辞色,十分威严,但面对手下副将唯一的女儿,鹰眸不由稍微柔和了几分,沉吟片刻道,“若不想回洛阳的话,伯伯就在城里买座宅子,日后你们也有安生立命之所。”
  “万万使不得!”
  周氏惊呼一声,满脸惶恐,“您跟夫人收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小妇人哪还敢再要将军的宅子?还请您不要这么做,否则小妇人当真没脸见人了。”
  说着,周氏膝头微曲,又要拜下去,楚清河身为男子不好搀扶,亏得薛素反应快,赶忙拉着她的手臂,客气的笑了笑。
  女人的容貌本就生的十分艳丽,薛素又一直精心打理,赞一句艳光四射也不为过。
  周氏在洛阳也算是有名的美人,嫁人前提亲的媒婆都快将家里的门槛给踏破了,不过她一个都没应,最后嫁给了周红勇。此刻被人完完全全的比下去,周氏心里不太舒服,但碍于薛素的身份,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男女之间到底得避讳着,楚清河安抚了这对母女一会儿,便让李管家将人带下去了。
  薛素慢悠悠喝了口茶,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慢吞吞道,“宅子肯定是要买的,毕竟绫儿将来还得出嫁,现在年岁小住在将军府还没什么,等再过几年,怕就不太妥当了。”
  对于后宅的事情,楚清河一向不会插手,全都交给小妻子打理。
  粗粝指腹轻轻点了下嫣红的唇瓣,他道,“你看着置办便是,库房里银钱充裕,买一座二进的宅子也花不了几个钱。”
  想到手下将士在战场上丢了性命,楚清河面色微沉,不由叹了口气。
  见他这副模样,薛素不免有些心疼,还没等将安慰的话说出口,便捂着嘴干呕起来。
  “怎么回事?”
  鹰眸中露出浓浓担忧之色,楚清河扶着小妻子的肩头,急声道:“快去请大夫!”
  院子里的下人乱成一团,薛素心底隐隐有个猜测,却不敢确定,她前世跟了王佑卿,当时怀了身子,头几个月也觉得十分恶心,吃什么吐什么,瘦的就跟柴火棍儿似的。
  难道……
  微微低下头,薛素藏住了杏眼中的泪意,此刻她心头好像被锥子戳了个窟窿似的,简直疼极了,当年她的骨肉死在了车轮下面,要是真怀上了楚清河的血脉,她定会好好保护,不再重蹈覆辙。
  老大夫着急忙慌的进了府,隔着一层丝帕给女人诊脉,感受到手底下如同流珠一般的脉相,他笃定道:“恭喜侯爷,夫人这是有了身孕,您不必太担心。”
  闻得此言,楚清河一时半刻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他俊朗刚毅的面庞露出几分怔愣,过了许久才溢出浓浓狂喜。忍不住将小妻子一把抱在怀中,拼了命的转着圈儿,男人声音沙哑: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
  薛素被他这么一吓,心里头那点哀伤就跟冬雪遇上滚油般,霎时间消失不见,粉拳捶打着男人厚实的脊背,她哭笑不得的开口:
  “还不快把我放下?我头晕的很。”
  楚清河心头一震,将女人抱到了椅子上,满眼担忧的问,“是不是难受了?都是我不好,方才实在是太放肆了。”
  只不过是怀孕而已,薛素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金贵,姓楚的那般慎重,着实没有必要。她让秋菊取了红封,送到老大夫那里,之后才抿着嘴儿,低头闷闷笑着。


第79章 妒火高涨
  得了红封后,老大夫面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将孕妇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列明,临走时开了一剂安胎的药方,春兰抓了药便在小厨房熬着。
  甭看这丫鬟不爱吭声,但心思却细的很,但凡要吃进肚的东西,她都不错眼的看着,以免生出什么岔子。
  在厨房做活儿的方婆子凑到她面前,吭哧了好半天才问,“春兰姑娘,你这是熬什么药呢?难道夫人的身子骨出了什么问题?”
  瞥着这老妇满脸的褶子,春兰不咸不淡道,“你这人说话可真不中听,夫人身子康健着呢,不止没病,再过几个月还能为侯爷添一位小主子,瓷罐中熬的是安胎药。”
  当初桐花巷的宅子开府,有不少的下人都是谭夫人送来的,虽然夫妻两个对谭家的女眷十分膈应,但身为小辈,总不好无缘无故就让长辈没脸,因此薛素一直没将前院的奴才换掉。
  方婆子就是其中之一。
  她听到这话,先是怔愣片刻,随后老脸强挤出一丝笑容,就跟菊花也没什么区别,连声道,“夫人真是好福气,给侯爷开枝散叶,要是能一举得男就更好了……”
  春兰不乐意跟她墨迹,暗暗翻了个白眼,也不吭声,屁股坐在小杌子上,手里拿着蒲扇扇着风,等到安胎药熬好后,便飞快地送到了主卧。
  见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方婆子心里憋屈极了,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话。
  大概是上辈子吃了太多的苦,如今薛素一看到乌漆漆的苦涩汤汁心里就觉得无比腻歪,白玉般的小脸皱成一团,轻声咕哝着,“我身强力壮,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比旁人差,根本不用吃安胎药,你端下去吧。”
  春兰面露为难,“主子,这是侯爷吩咐的,您可别为难奴婢,若是奴婢将汤药送回厨房了,明日怕是再也见不着您了,难道您忍心送奴婢回人牙子手里吃苦?”
  女人磨了磨牙,想起楚清河那副德行,也知道春兰没说假话,她没好气道,“这么说来,只有侯爷才是你的主子,我的话你就不听了?”
  春兰拼命摇头,“这哪能呢?奴婢永远是您的丫鬟,偶尔听侯爷的吩咐,也是为了主子的身体着想,否则一旦被赶出府,再是忠心也没有用。”
  薛素没法推脱,深深叹了口气,这才硬着头皮接过碗,咕咚咕咚将苦药一口饮尽,动作豪迈,就跟豪饮的壮汉一般。
  “快拿酸梅过来,我要苦死了。”
  娇滴滴的声音在房中响起,楚清河走进屋时,就看到小妻子横躺在软榻上,指尖捏了一颗深红的酸梅放入口中,雪白贝齿轻咬着梅子,腌渍过的果肉吸满了汁水,稍微刺破皮,胭脂般的颜色就沾在了柔嫩唇瓣上。
  将这副艳丽无比的图景收入眼底,男人一双黑眸变得越发暗沉,好像狂风暴雨前的海面般,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正院的丫鬟一个个都有眼力见儿,见侯爷进了屋,知道主子们不喜旁人打扰,纷纷退了出去。
  房门咔哒一声被紧紧阖上,不留一丝缝隙,自打怀了身孕后,薛素整个人变得越发懒散起来,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杏眼中一片莹亮,那副鲜嫩可人的模样简直看的他心头火起,偏偏小妻子是双身子,不能轻取妄动,否则若伤了腹中孩儿,那时他再是后悔也没有半点用处。
  几步走到软榻边上,楚清河弯下腰,一把拉过如同削葱根般的玉指,见指尖还沾着些许糖渍,淡粉小巧的指甲比起贝壳还要莹润,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薄唇轻轻吻住。
  薛素只觉得一阵火热,面颊霎时间涨的通红,软声斥道,“还不快松手?要是让别人瞧见了,我哪还有脸面见人?”
  楚清河顺势坐在软榻上,他扯着一缕黑发放在鼻前嗅闻,嗓音喑哑的开口,“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夫妻之间的闺房乐事本就是天经地义,若有人不开眼拿这种事做文章,怕是不要命了。”
  说话间,男人低头一扫,发现素娘没有穿罗袜,赤着小脚踩在深紫色的锦缎上面,暗色衬得她皮肤更白。
  大掌攥住小妻子的脚踝,用掌心丈量着莲足,楚清河轻声训斥道,“屋里放着冰盆子,你这么贪凉,万一受了风寒该怎么办?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我们的孩子考虑一二。”
  指腹上积着的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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